飞鸽交友须谨慎 - 分卷阅读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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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今天,他上街买了一只烧鹅,又买了几张烧饼、两大碗面、两大碗粥,这才兴匆匆找去颜文心的住所。

    夕阳已完全落下,透过窗子往内看,里头黑洞洞的,只有一道细得彷佛丝线的火光,妖娆地扭着身子。

    吴幸子敲敲门后便直接推门走入,出声唤道:「载宗兄,你在吗?」「幸子吗?怎么来了?」颜文心的声音并不远,鼓捣了一下烛光亮了许多,总算能照清楚那张下巴尖细的脸庞。

    「找你陪我吃饭啊。」吴幸子笑着举起手上的食物,那只烧鹅显眼得不得了。

    闻言,颜文心轻声笑了笑,招呼道:「过来吧,你老是变着法子喂我吃饭,有你这样的朋友,颜载宗无以回报。」「嗳,说这什么呢。」被说破,吴幸子羞红了脸有些尴尬,心口却有莫名甜丝丝的。

    两人布好碗筷,面对面用起饭来。

    颜文心身边没有多余的杂物,属于吴幸子的碗筷还是他先前自己带来没拿走留着的。

    一只烧鹅照吴幸子平时的饭量,只有骨头会剩下,但在颜文心面前,他客气地只吃了小半只,其余都留了对方。面也好粥也好,他是打定主要让颜文心吃到明日午餐的。

    「幸子啊,你饭量也不大,怎么每回都买这么好些东西呢?」载宗看着已经吃饱停筷的吴幸子,眉目含笑。

    吴幸子垂下脑袋搔搔脸颊,不好回说这其实是照着他原本会有的饭量买的,吃完半点不成问题。只是他将大部分都留给颜文心罢了。

    果然,剩下的饭菜颜文心都细细收拾好,笑着说可以饱到明晚了。

    既然吃饱喝足,吴幸子便打算告辞,却不想颜文心突然握住他的手。

    身为读书人,颜文心的手细致光滑,只有几个笔茧,比吴幸子的手要嫩得多。然而,这双手却很宽大厚实,骨肉匀称、十指修长,非常的好看。

    更不提,掌心的温度彷佛带着火。

    热意从肌肤往里钻,顺着经脉攀爬全身。

    吴幸子轻颤了下,迅速瞥了眼颜文心,便红着脸别开头。

    「载宗兄有事?」「是啊。」颜文心与中带笑,另一只手也握了上来,一点点将两人间的距离缩短。「外头似乎下雨了,你急着走吗?」侧耳细听,确实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可雨势应当不大,走回衙门说不定都不会全湿。

    「载宗兄的意思是?」吴幸子无可抑制涌起一股期待,但很快又掐灭那抹想法。他们往来了数个月了,一直以好兄弟相称,颜文心还曾说过要出将入相、迎娶美娇娘,光耀颜家门楣。

    「幸子。」颜文心紧紧收了收掌心,彷佛攒紧了吴幸子的心弦。

    一时无语,倒是外头的雨声变大了,滴滴答答敲在石板路上,屋子里也潮湿了起来。

    可他们依然谁也没动,谁也没先说话,耳中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颜文心突然轻叹一声,吴幸子的心猛地提到嗓子口。

    「幸子。」颜文心又唤了声。

    「欸。」吴幸子干涩地应了。

    「我心悦于你。」回忆中的吴幸子,与陷入回忆中的吴幸子,同时抽了一口气。只是过去的他是欣喜,现在的他是痛苦。

    这句话回荡在耳中,彷佛锥子不停朝最痛的地方戳,戳的吴幸子泪眼模糊却只能咬牙苦捱。

    他这辈子,就喜欢过这么一个人,他知道自己笨拙,知道自己长得难看,也知道自己当真不聪明。可他是诚心诚意的,为了颜文心喜,为了颜文心忧,为了颜文心的前程他能付出一切。

    「你为什么不对我说呢?」时隔多年,吴幸子头一次对颜文心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为什么不说?

    他明白人心会变,那些付出他不求回报。他只是想要一句话,一句道别,也就够了。

    第50章 琴音一曲诉情衷(文不对题,有ABO平行世界肉蛋,孕夫H、发情期H、生殖腔依然被肏开了)

    别说午饭了,吴幸子连晚饭都没吃,薄荷桂花担心地在房外张望,但大将军交代过,除非吴幸子或他叫人,否则不许任何人擅入。

    直到月升星稀,屋子里都没点起灯来。

    最后连黑儿都来到门外,脸色严肃地似乎正思索是否要破门而入。

    眼看即将戌时,屋内仍然半分动静也无,薄荷桂花端着饭菜和桃花糕,在门外唤了吴幸子几声,急都都打算踹门了。

    「怎么回事?」就在三人满心焦躁的时候,悦耳的男子声音从后头传来。

    「大将军!」薄荷回头一看开心地几乎跳起来,就见关山尽一身风尘朴朴,正皱着眉在撢身上的尘土。

    她忙不迭捧着饭菜跑上前道:「吴先生从午时就躲在屋子里,午饭没用、晚饭也没用,我同妹妹、黑儿大人叫了好几声人了,吴先生都没响应。」「都没吃饭?」关山尽脸色更显难看,他背上背了一个长包袱,大小看来有些份量,很珍惜似的没解下。

    他看了一眼薄荷手上已经凉掉的饭菜,摆了摆手:「端走吧,去大厨要些鸡蛋、肉菜回来,晚些我再替他做,你们都先散了吧。」「要不,先让吴先生吃点桃花糕垫垫胃?」桂花抬起手上的点心盒子。

    「桃花?」关山尽眉峰一皱,朝黑儿瞪了眼。

    「回大将军,朱宅后院种了三株桃花,今年都开了。吴先生前些日子嗅到桃花香所以问了几次,丫头们才去讨了桃枝来。」黑儿垂首回道,语气态度都没有丝毫不对劲,关山尽看他这模样,却冷冷地哼笑声。

    「你现在倒懂得虚应我了?也罢。」他从黑儿身边走过,用手指弹了弹房门:「吴幸子。」屋内依然毫无响应,关山尽便直接推门走入,不待众人看清屋内景象,反手将房门关上。

    里头,自然是一片漆黑。

    外间里间都没点灯,关山尽也索性不点,听着熟悉的呼吸声往里间走。

    月光从窗外洒入,屋内彷佛罩上一层如水般的纱笼,随着细弱绵长的呼吸声碎了一地。

    床幔是放下的,隐隐绰绰中可以看见里头鼓着一个圆球。关山尽不由得露出微笑,他也不急着叫醒吴幸子,身上都是数日奔波的尘土,总得先整理干净了才方便搂着人好生搓揉一番。

    从呼吸声听来,吴幸子就是睡熟了,并没有什么大碍,关山尽自然放下了心。

    解下背上的长包袱摆上桌,接着回到外间唤来薄荷桂花送热水进来让他梳洗,待一切整理好,关山尽全身清爽地换上了家常服饰,戌时都快过了。他这才掀开床幔,在床沿落坐,隔着被子揉了揉里头的老鹌鹑。

    「吴幸子。」他轻柔地唤了一声又一声,十来声后被子中才传出模糊的回应。「你饿了吗?」「呃......」吴幸子带着睡意咕哝着,他睡过去前似乎哭过,双眼肿起来了,这会儿有些睁不开,拱呀拱的才从被子里拱出一张红扑扑的脸,歪着脑袋用肿得有核桃大的眼瞅着关山尽。

    「嗯?怎么回事?」关山尽一看到那双眼,就心疼。

    「怎么回事?」吴幸子还没完全醒过来,他睡了很长时间,整个人还是懵的,不自觉蹭着被子重复关山尽的问题。

    「眼睛都哭肿了。」关山尽皱眉叹口气,小心翼翼地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牢牢实实地搂在怀里。「谁惹你不开心了,嗯?」他心里自然有猜测,这些日子他人虽在外,吴幸子身边的大小事却没一件落下,也就今天的桃花有能耐在他眼皮子底下作怪,不知满月又瞒着他交代了黑儿什么?

    吴幸子迷迷糊糊地用脸颊磨了磨关山尽胸口,接着深深吸了一口气,憋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缓缓吐出来。

    这依恋的模样让关山尽心头软得一蹋胡涂,但凡吴幸子醒着,就不可能在他面前展现这般模样,总是小心翼翼地隔着拘谨的距离,彷佛担心自己往前踏得深了,会摔进万丈深渊似的。

    久了关山尽自然看得出来他的心思,可却又拿吴幸子毫无办法,这老家伙性子软却犟得像头牛,到头来反是自己气闷得要死。

    「我弄粥给你喝?再替你揉揉眼睛?」「嗯,我想喝兔肉糜熬的粥。」吴幸子咕哝着,这是他头一回吃到关山尽做的食物,惊为天人,一辈子没喝过那么好喝的粥。后来尽管关山尽熬了十数种不同的粥品,更加细致美味,却总是比不上第一碗粥。

    「下回吧,眼下没有兔子肉,赶明儿我去猎几只回来给你吃,嗯?」怜惜地在吴幸子红肿的眼皮上亲了亲,关山尽又搂着人晃了晃确定人真的醒了,才松开手。「我有礼物送给你,趁我熬粥的时候,你先把玩把玩?」「欸......」吴幸子这才猛然察觉自己赖在关山尽怀中的傻样,老脸通红地退开,垂着脑袋细声回道:「你、你回来就好了,送什么礼物呢?」适才他是不是蹭在关山进怀里闻他的气味?嗳,吴幸子!你这没用的东西。

    不过关山尽还真是好闻啊!不亏是兰陵鲲鹏,就是成精了也没一丁点不好,他也好些日子没同鲲鹏问安了,有些想念啊。

    「又胡思乱想些什么?」关山尽瞅着吴幸子藏不住表情的脸,那双澄澈的眸子尽往他裤裆看,实在令他哭笑不得。不管睡前吴幸子为什么而哭,这会儿都在鲲鹏面前仿如雪遇春阳,消融殆尽。

    「没没没,我就是......饿了。」吴幸子依然控制不了直往兰陵鲲鹏瞟,要不是肚子咕噜噜叫得震天响,他实在很想厚着脸皮求见鲲鹏一面。

    「有你可玩的,急什么?」关山尽拧了把他肉呼呼的鼻尖,把人带下床,指着桌上的长包袱道:「喏,这小玩意儿你自行玩玩吧,我先替你熬粥,别饿过头胃疼。」「多谢多谢。」吴幸子小心地解开包袱,看清里头的东西后讶异地瞠目结舌:「这、这这……这是琴吗?」包袱里是一把乍看之下古朴,细看却处处透着精致的琴。吴幸子霎时手足无措,他将手背在腰后,指尖微微摆动着想触碰,却不敢轻易动手。他看不懂这把琴好不好,但关山尽送出手的东西能差吗?

    关山尽替他将琴摆好,推着他在琴前方落座,拉出他的手一点点拂过琴弦。

    琴音并不成调,依然铮鏦悦耳,定是一把名琴。

    吴幸子又想缩回手,这回关山尽也没拦着,宠溺地捏捏他的手掌,便转身去厨房替他做吃的了。而被留在屋内的吴幸子盯着琴半晌,脸皮猛一下红的发烫。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察觉自己嘴里念的什么,吴幸子几乎坐不住。都已年届不惑,既不窈窕也非淑女,瞧他脑子里都想了什么!哪来这么大脸!

    连忙低声在心里告诫自己,可吴幸子又按捺不住心中那破壳而出的羞涩喜悦,他生平没收过什么好东西,也就过去一个香囊和这把琴。先不管香囊从何而来,都与这把琴无法相提并论。

    既然关山尽送了他琴,是不是代表了什么?

    「不不不,吴幸子,你这憨人!关山尽年少有为,他心尖上的人可是鲁先生啊......」可不是嘛!

    吴幸子总算平静下来,押着胸口连连点头。

    乐三小姐说过,关山尽对自己好,那是因为鲁先生的关系,太过爱重所以不敢求之,这才选了自己当替身。

    「嗳,我总归也不懂弹琴......」认为自己找到了解套,吴幸子脸上的红晕也慢慢淡了,心里依然快活,却没了之前的羞涩欢愉。至少,关山尽还是对他很好的。

    既然没了不切实际的遐想,吴幸子的态度也坦然多了。他看看琴,心头还是痒痒的,尽管自己不通音律,却很喜欢琴音。以前他爹琴艺也是一绝,听说邻近数个城镇都没人比得上他爹。小时候爹想教他弹琴,可惜才学了一个月爹就不得不放弃。

    吴幸子虽然不至于五音不全,但他就是能将每个音都落在拍子后头,让他快点便会早拍子一步,总之不是快了就是慢了,一首曲子彻底毁去。

    偏偏吴幸子自个儿还听不出来,弹得开心不已,可苦了他爹,耳鸣了大半个月。这才不得不放弃。

    后来爹的那把琴自然也在洪水中不知漂流向何方,他也再没有机会摸琴了。

    嗳,琴音可真好听哪!

    吴幸子江手在裤子上抹了几把,这才动手拨弄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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