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缘 - 分卷阅读33

    偷看别人被抓了个正着青墨也不觉得尴尬，眨了眨眼睛，十分自然的撇开了脸。他心想，这人模样到长的也算周正，就是面容冷肃，毫无表情，可见他做人也是挺无趣的。

    在青墨眼里的周正，放到世人眼里可就是貌若潘安了。不能与赤瞳相貌相提并论的人，他觉得还算周正也是不错的评价了，可世间找出能跟赤瞳相貌并论的人实属少之又少。

    牧凉见他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嘴角微微一翘，似冷笑，又似别有意味。

    店家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摆着四碗牛肉面，把面一一摆在他们面前。“客观，四碗牛肉面，都上齐了，请慢用。”把面上齐后，他转身又进了后厨。

    隐约的能听见一个女声在跟他说什么，女声低沉是上了年纪的沧桑音调，想来便是他媳妇在掌管后厨了。这种半道上的小茶馆一般都是私人的小茶馆，都是自家的人帮衬打理。

    四人低头吃起了面，穆由方将自己碗里的牛肉尽数挑给了青墨，青墨埋头吃着，见自己碗里多了牛肉，抬头对穆由方笑了笑，又继续吃了起来。

    空清和赤瞳面不改色，都习以为常，静静吃着自己碗中的面。在云山住的时候，穆由方就已经有这个习惯了。只要是肉类，他多半都会给青墨，青墨没心没肺也曾不推辞，久了众人习惯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牧凉不动声色的看着，四个大男人一桌，相处如此和谐也是难得，其中年纪最小的小和尚倒也是有几分趣味，他胸前带着一串佛珠，身为佛门弟子，却食用肉食。

    牧凉端起水杯将自己的轻笑掩饰在了水杯之下，虽说佛门弟子也有食用酒肉的先例，可这并不多见，大部分的佛家弟子还是按照严格的惯例，谨遵五蕴，四大皆空。戒除七情六欲。

    他们一行人除了小和尚有点禅意外，其他三人均无，可见这小和尚多半是个散修的和尚。故而没有佛门中的规矩管束，因此随意洒脱。

    不遵循也没有佛门的规矩管束，他却自愿维持和尚的特性，也算是个有趣之人了。

    牧凉虽然掩饰的很好，但赤瞳还是看见了他嘴角上扬的弧度，他的暗中观察赤瞳看的一清二楚。此番他们是出来游玩，不好随便就坏了兴致，赤瞳想：只要此人不主动惹事，最好是老老实实的，这样便可相安无事。但他若是执意生出事端，自己也不介意教教他什么叫不该多管闲事。

    有些修行的凡人，多半都自命不凡，赤瞳知道牧凉有些道行，但他处之泰然，以牧凉现在的道行还威胁不到他。

    四人吃了面，付过钱后就继续跟着青墨往目的地走去。

    他们前脚刚走，牧凉吃了面，后脚也走了。他发现赤瞳等人跟他要去的地方是一个方向，由于对赤瞳始终带有疑惑，而此行他另有目的，便悄然无声的跟了上去。

    赤瞳有所察觉，但依旧不露声色。

    青墨在前面走着，他转过头来，身子在往后退。穆由方本想制止他这样走路不安全，可见前方的路平坦，就没有阻止了。而是快步走到了他旁边，注意他的举动，以防他不小心撞了哪里，自己能及时补救。

    青墨一边倒退着走，一边向赤瞳和空清问道：“前几日本来想问你们的，可一时忘记了，刚刚才想起来。你们此番来还回去吗？”

    赤瞳和空清举办了云学院他是知道的，此次能有时间过来，是因为夏暑，放了两个月的长假。所以青墨不太确定他们只是来玩玩就要回去呢，还是说就留在京城了。赤瞳虽然对京城没有什么兴趣，但空清玩了这些天，却是饶有兴致。

    赤瞳道：“云学院交给一个品行不错的秀才在打理，我们暂时就不回去了。”

    还没等青墨高兴，以为他们就留在京城的时候。空清就道：“我们打算在京城呆一段时间，就去其他地方看看，看能不能途中遇上南冥。”

    说道南冥，穆由方感叹了一句：“他离开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回去过一次？”

    青墨放下自己的失落也附和道：“就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子，翅膀硬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

    空清笑道：“虽然不曾回来过，但是也是有写信回来的。”

    青墨觉得南冥厚此薄彼，很是不平道：“怎不见他写信给我呢？”

    赤瞳瞥了青墨一眼，像似在看白痴：“他又不曾知晓你的地址，怎会知道把给你的信寄往哪里。”

    青墨这话确实有点不过头脑，穆由方立即给他解围：“那下一次询问到了他的地址，我们再把我们这边的地址告诉他。”

    空清摇了摇头：“一直都是他偶尔寄一封信回来，我们都不曾寄过给他，他一直在外游历，没有固定居所，按照他寄过来的地址再寄回去他多半也是收不到的。”

    青墨扁扁嘴，转过身好好走路，显然是不怎么高兴了。

    穆由方也知道是这个理，当下也不说什么了。他看着青墨萎靡的神情，眉宇微皱，青墨应该是想跟空清他们一起去的吧，青墨心性跳脱不桀，在这京城玩着玩着也总有玩腻的一天。穆由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知该如何言说。

    ☆、第 41 章

    四人一行继续往前，一条小径通往山顶，在小径入口旁有一块斑驳的石碑，上面依稀可以看到两个字“高渊”

    “这山名叫高渊啊，倒是一个别致的名字。”青墨站在石碑前煞有其事的说着。

    穆由方看着崎岖蜿蜒的小径，阶梯一层高过一层望不到尽头：“此山颇高，花草树木茂盛，似有云山之盛迹。”

    此山灵气颇盛，适合修炼。赤瞳抬头望上高不见顶的山顶，若有所思。

    空清首先踏上了台阶：“竟然都来了，那就上去看看吧。”

    空清先一步，赤瞳后一步跟上。

    见此，青墨和穆由方抬步跟在后面。踏着阶梯，一步一步往上爬，偶有微风吹拂。阳光透过两旁树叶间隙洒在四人身上，四人闲庭信步，很是悠闲。

    赤瞳能感觉到牧凉依旧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至于他究竟意欲何为他就不能肯定了。赤瞳暗中留意牧凉的动作，不露声色。

    四人走走停停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晚霞散去，天色朦胧，谛叫的鸟声和虫鸣声渐渐的弱了下去。

    青墨停下来舒展了一下身体，抬头看着前方幽径的小路：“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明天再继续。”

    空清停了下来，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他们也不是为了赶路。赤瞳在此处没有感应到其他威胁，也默认了停下休息。

    穆由方巡视四周，前方就有一块平地，他指着那块空地说：“我们就去那边歇息吧。”

    “嗯！”青墨见那确实是个好地方，首先走了过去。几人向平地走去，挑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随意的坐在地上休息。

    青墨将包袱打开，把拿了出来，一人喝了一口。袋子里也还有干粮，是他临时带的几个炊饼，他也一并拿了出来。青墨和空清捏着干干的炊饼，象征性的有一下每一下的往嘴里送，敷衍的吃了一点。

    赤瞳压根就没要，坐在一旁环顾四周。穆由方过过苦日子，对吃食要求不高，能填饱肚子就行。他也不是很饿，一口一口慢慢吃着。

    炊饼粗糙无味，毫无口感，青墨吃的兴致缺缺，如同嚼蜡，他突然就想吃烤肉了。他将手里没有吃完的炊饼塞给穆由方，对赤瞳道：“这山中土沃树壮，花红柳绿。想必猎物肯定也不少，我们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猎物吧。”

    赤瞳看着空清也食之无味的样子，点了点头。可他并不打算离开，因为那个在暗中观察的人依旧在，他意味不明，多半是敌不是有。他放开神识感知了一下四周，发现正前方左侧有动静，问着气味应该是什么小型动物。

    青墨就坐在他旁边，他小声对青墨道：“正前方不远处就有，你逮着了就回来，不要耽搁。”

    青墨灵力虽然被压制了，但是对付牧凉自保能力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他之所以这么谨慎是因为他刚刚感受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妖气。

    空清和穆由方都是文弱书生状，手无缚鸡之力。赤瞳怎么会放心留下他们两个，因此他只能嘱咐青墨早去早回。

    “好嘞！”青墨起身往前方走去，一个来回，不到两刻钟就回来了。手上逮着一只死了的兔子，兔子浑身灰色的毛，肥大健硕。他很是高兴的对三人道：“这高渊山的兔子，甚比我们云山的兔子呢，很是肥美啊。”

    穆由方看了看笑道：“的确肥美。”他自然而然的接过青墨手里的死兔子，在一旁处理了起来。

    空清一路走来有些累了，靠在赤瞳肩上休息。他笑意浅淡：“确实和云山的有得一比，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其他的野物。”空清有些好奇，这高渊山会不会也和云山一样，灵力充足盛产野物。

    “抓了兔子就回来了，没注意其他。”经空清这么一说，青墨突然想起了赤瞳先前的谨慎。他灵力被压制了察觉不到什么，如有异样赤瞳肯定能第一时间察觉。

    他凑过去小声问道：“赤瞳，四周可是有什么异样？”

    赤瞳抿着唇，眼神冷肃的看了一眼牧凉藏身的高树，不动声色道：“有个人就在那边的树上，跟了我们一下午了。”青墨下意识的要去看，被赤瞳制止了：“不要动，不要出声，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想作甚。”

    空清诧异：“有个人跟着我们？为何？”脑中闪过一道白影，他想起了茶馆中偶遇的白衣道士，他也记得这名唤牧凉的道士，他们曾在酒楼就遇见过。赤瞳刚刚说跟了一下午，他们又是在下午的茶馆再次遇见的，他八分确认的问道：“难道是那白茶馆的白衣道士？”

    赤瞳点了点头。空清冷肃了神情，这牧凉怕是有所察觉。

    赤瞳看了一眼青墨身后，漆黑的夜晚，格外静寂。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声无息的滋生蔓延，赤瞳淡漠的神情冷了几分：“此山不同寻常，怕是有妖在此处修炼，到了晚上也要堤防一二。”

    青墨却更为关心妖的存在是否有无威胁性，毕竟他现在灵力被压制帮不上什么忙，想要恢复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把实力恢复如初的。如果妖太强，赤瞳要保护他们三个，那就会处于劣势，他可不想一行众人陷入危险之中：“暗中那妖的修为怎么样？”

    赤瞳处之泰然：“距离太远，还不太确定。”看着青墨微皱的眉宇，赤瞳面不改色继续道：“不过可以放心，保护你们还是没问题的。”

    青墨了然，为了不让暗中观察的人看出异样，他坐回了身子。同空清和赤瞳说着无伤大雅的玩笑话。穆由方专心的在处理兔子，没有发现他们之间小声交谈的举动。

    四人围着火堆，明火上面架着已经处理好的兔子正在呲呲的烤着。烤的油都渗了出来，一股肉香在空气中蔓延，青墨杵着脑袋，盯着烤的流油的兔子垂涎三尺，翘首以盼。

    肉香被吹过的微风带入了牧凉的鼻腔内，一股肉香贯彻牧凉整个脑袋，牧凉看了一眼烤的十分美味的兔肉，收了收五指，让自己保持镇定如常。他透出一口气，面无表情的将自己包袱里面的干粮拿了出来。望着树下的情景，一口水一口干粮的吃着。

    四人分吃了兔肉，就属青墨吃的最多，吃的十分满足。吃完后，天色也黑了下来，四人围着火堆聊了一会天，说的是有的没的的家常话，聊了一会后，空清靠着赤瞳，青墨和穆由方同靠一棵大树，四人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开始闭眼休息了。

    而躺在树上的牧凉，却是不敢这么放心的闭眼入睡，他双目炯炯，借着月光观察森林的四周。这样的情况持续到了后半夜，毫无异常，注意力集中持续了好几个时辰的牧凉神情有些松懈，略显疲惫。

    牧凉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让自己保持清醒。他本不该独自上山的，他应在山下等同门一起上山围剿，据可靠消息，高渊山中修行的妖，修为不低。是前些日子来此处巡查的同门师弟发现的。放出消息的时候，他正好离得近就先过来了。

    本打算在山脚下的茶馆和其他同门汇合，却意外遇见了赤瞳等人。上次偶遇他就察觉到了赤瞳的不同寻常，此次上高渊就是为了围剿大妖。他们此行也是高渊，不知他们意欲何为，抱着对赤瞳的怀疑他当下就决定跟上去看看。

    其他同门师兄弟们都喜欢三五成群的一起修炼，但他不同，自小就性子冷漠，不喜热闹，自此形成了独来独往个性，所以至始至终他都是一个人。只有一些大型的围剿他才会和同门的师兄弟们合作。

    牧凉是“月云阁”水奂真人的关门弟子。水奂真人是月云阁的二长老只收了牧凉这一个弟子，月云阁是目前最大的玄真门派，实力雄厚，弟子颇多，遍布各地。

    突然一阵簌簌声，牧凉被惊的精神一震，他感受到了一股阴风扑面而来。牧凉神情一顿：有杀气！他立刻飞身离开大树，他刚飞开半丈的距离，大树就被劈了个好几块。

    牧凉身影落在另一棵树上，他单脚站立在树梢上，风刮翻了他的衣抉，长发和白色抹额的末端，一黑一白在空中飞扬。他看着自己手中的罗盘，罗盘中的针正在不停的疯狂旋转，牧凉神情冷峻，他知道多半是那只妖来了。他抽出背后的剑，朝向自己攻击过来杀气劈去，挡去了这一杀招。

    牧凉双目冷厉，对上前方的一片黑暗，他知道，那妖就隐匿在黑暗之中。放出消息的师弟许是道行太浅，不敢窥探一二，只说山中有妖，却不知它真身是何物。

    因此牧凉并不能对症下药，更别说能一击毙命了。因而他只能小心谨慎。他耳听八方，目观四周，等待着妖的再次进攻。

    赤瞳望着牧凉的方向，嘴角上扬，他倒是要看看这道士有何能耐，能坚持到几时。

    他的目光透过牧凉移向牧凉的右方，躲在黑暗中的那东西倒是有点意思。在那妖怪第一次出手的时候，他就已经探知到了那妖的真身，不过是一只修了几百年的精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