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缘 - 分卷阅读73

    聚集在大殿内的魔兵们都自觉性的往两边退去，让出了一条畅通无阻的空路出来。殿门从外面被推开，只见一个玉立倾长的身影站在殿门的中央，他一身红衣和一头及腰的红色长发被殿外的微风吹拂扬至身后。他精巧的嘴角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品貌非凡，精致的眉眼略显淡漠，高雅冷清的气质一览无遗。

    他高视阔步，器宇不凡。怀里还抱着一个人，那掉落下来的青灰色的衣角和他绯红色的衣诀随着微风的拂动吹起片片涟漪纠缠在了一起。

    南冥快步迎了上去，看到了躺在赤瞳怀里双目紧闭的空清，急忙问道：“空清可是受伤了？伤势如何？”

    赤瞳看了一眼大殿内的情形，大殿中央被从上到下的砸了一个大坑，殿内一片狼藉。黑龙剑椅的正下方，跪倒了一片魔族，他们神色各异，变幻莫测。赤瞳神情丝毫未变，不咸不淡道：“不算受伤，他现在只是睡着了，在休息。”

    南冥悬着的心落了地，他松了一口气。立即转过身，指着姜显王等三位主谋对赤瞳道：“就是他们合谋禁锢了空清，你想如何处置都可以。”

    闻烁王眉头紧蹙，心中千回百转。就是因为他们抓了这小和尚，南冥才突然爆发的？南冥能如此在乎和愤怒，那就说明他们这招棋走对了。只是他们终没能算过老奸巨猾的江孤王，以至于失了先机，让这件事成了他们失败的导火线。

    被紧皱在一团的眉头，都快能夹死一只蚊子了。闻烁王又看向赤瞳，赤瞳一身红衣红发极为猩红夺目，看着他们的瞳孔都是红的。他冷若冰霜，一言不发，就这样默默的瞥了他们一眼。

    姜显王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南冥说随意怎么处置他们都可以，他唯恐赤瞳会启唇吐出一个“杀！”字，就让他命丧黄泉，命归如此。

    赤瞳深知空清遁入佛门多年，也明白他向来不喜杀戮。此时空清已经被救了出来，若他醒着，必然不会赞同将即使是罪魁祸首的他们都杀死。赤瞳并不想违背空清的初衷，他不冷不淡道：“空清已无大碍，这是你们魔界的事，你自己决定就好。”

    因为对魔界的一切都没有丝毫兴趣和任何好感，赤瞳说罢后，便抱着空清直接转身离开了。

    在北君城被破的时候，赤瞳原本就打算带着空清直接离开魔界。不仅被突然冲出来的伏入魔挡了去路，又硬是被南冥搬来的攻城救兵给拦住了。这虎虎生威的魔军将领堆着一脸和善的笑意，明里暗里都不让他走，拿出了南冥的令牌，好说歹说硬是把不胜其烦的他给“请”了回来。

    南冥定是了解他的性子，知道他会一走了之，所以故意派人将他堵回来的。他要不是顾忌南冥大局未稳，可能会需要他。他肯定当场就把这位颇为尴尬，笑的极为僵硬的魔军将领给掀飞了。

    赤瞳想要掀飞我这位魔军将领可是江孤王的头等大将，他向来都只知道派兵打仗，是个十足粗糙的大佬爷们。此次接了无论如何都要将赤瞳给请回去，并且绝对不能动粗的任务，其实他也绝望的，因为他向来都是打打杀杀，干脆利落的强悍风格。从来就没干过这种“棘手”的事，实在是难为情的很。

    此时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南冥制服了众位魔主，他已然就是这魔界唯一的霸主了，所以南冥也不再需要他做什么了。赤瞳神情自若，抱着空清不紧不慢的往外走，南冥抬步立即追了上去。

    留下一片狼藉的大殿和摸不着头脑的众魔，被他们丢弃在了身后。

    江孤王并未阻止南冥的离去，而是直接帮南冥收拾起了烂摊子，他大手一挥道：“将这些乱党先暂时压入地牢，听候处置。”

    “是！”魔兵得令，将三位魔主和一众随从押了下去。现在没死就说明可能还有回旋的余地，所以众魔都没有反抗，敛眉禁声，乖乖的被押着退了出去。

    面对一片狼藉的大殿，于都魔向前问道：“魔主，这大殿该怎么修缮呢？”

    江孤王看了看头顶硕大的坑，又看了看东北角的暗道石门，想了想：“不用修了，直接推倒，把暗道都给填死。魔宫大殿得换个位置重建，此处不要了。”

    这个决定于都魔颇为赞同，他声音洪亮应承了一声。就立刻吩咐殿中的魔兵动手干了起来。

    江孤王看着屹立了几千年的魔宫大殿，被慢慢的推倒，摧毁，蓦然就有种怅然若失的之感。他喟叹一声甩了甩长袖，抬步想殿外走去。

    南冥默默地跟在赤瞳的后面走了出去。他刚跨出大殿，就看到了不远处在原地徘徊的一个魔，他见赤瞳出来，立即停住了徘徊的身影，一脸殷切的看着赤瞳。可赤瞳却视若无睹，抱着空清依旧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南冥深觉奇怪，这个魔体型硕大，长相挺差强人意，他一身破破烂烂。怎地就一脸殷切的看着赤瞳呢，他那徘徊的身影定是在等着赤瞳从大殿内出来吧。

    赤瞳往前走，南冥后面跟着。没一会，那个一脸殷切的魔也跟了上来。南冥回头一看，那魔的后边还跟着两个小尾巴，他想了想，魔宫里边好像没有这号人物吧。南冥百思不得其解的想到，赤瞳去了一趟北君城回来，不仅将空清带了回来，难道还收割了几位生死相随的魔？

    后面出来的江孤王看到了这番景象，不禁问道：“少尊主后面跟着的魔，是谁？”

    护送赤瞳回来的魔军将领答道：“他应该是被赤瞳从暗壁石牢内放出来的，当时我们刚攻进北君城的时候，就看到他挡在赤瞳面前，似乎在帮赤瞳抵挡住向赤瞳进攻的魔兵。我们将北君城的军队击退制服后，一路护送赤瞳回来时，他不声不响的跟在后面，就跟着一起回来了。”

    江孤王想，赤瞳对待南冥尚且的不冷不热，又怎么会对一个认识不久的魔族上心。赤瞳孤傲的身影一直往前，并没有回头。江孤王问道：“我看赤瞳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他，他怎么还锲而不舍的跟着？”

    “赤瞳虽没有主动赶走他，但一路上也并未正眼看过他一眼。他却是像着了魔似的，尾随了的一路，跟了回来。”魔军将领答道。赤瞳是南冥的上客，这魔又跟赤瞳有关，赤瞳并未开口将他赶走，魔军将领也就只好将他一起带回了魔宫。

    赤瞳不开口赶走伏入魔完全是因为他毫不在意，也懒得开口。他又不会在魔界逗留多久，这魔如此执着，尽然他爱跟那就随他跟着好了，只要他不靠近前来碍眼，碍事就好了。

    江孤王微微一笑，评论道：“倒是还挺有意思的。”

    魔兵也笑道：“那可不是。”伏入魔相比他们一般的魔族个头都要大很多，他身体壮硕庞大，一身破破烂烂，带着两个小尾巴，一声不响的跟着他们的军队后面，别提多滑稽了。

    南冥这厢，他和赤瞳走了一路，后面的三只魔就跟了一路，他不禁向赤瞳问道：“后面跟着的那个大块头和两只小尾巴是怎么回事？”

    赤瞳头也没回，干净利落道：“不认识。”态度极为冷漠。

    南冥不明所以的砸了砸嘴巴，显然不相信赤瞳的话。看那只魔殷切的表情，不认识才怪。

    动乱刚刚平息，怕不安全，南冥将赤瞳和空清直接安排到了自己的寝宫中。他也并未挪地方，而是在偌大的寝宫中的外殿休息。

    赤瞳本是要直接离开的，但介于空清身体过于虚弱，就只得暂时答应南冥留下来，等空清稍微恢复了再走。

    因为赤瞳没有赶伏入魔走，南冥也没有说什么。江孤王就以为他们是默认了，就让魔宫中的魔兵给伏入魔和黑独眼以及蓝厉怪，安排了住处。

    对此伏入魔没什么太大的感触，他只有一个想法，能跟着赤瞳就行了。而黑独眼和蓝厉怪却是诚惶诚恐的，因为他们不仅来到了梦寐以求的魔都，他们还来到了这辈子都没敢想的魔宫之中。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给砸了个正着。

    喜从天降，惶恐之外是喜不自胜。

    相处了一段时间后，黑独眼发现他还挺喜欢伏入魔的。被关了几百年的伏入魔，体型虽然大了点，但他安安静静的一点也不聒噪。为人处世虽然直愣，傻气，但待人绝对是真诚可靠的。

    他和蓝厉怪背井离乡跟着他，阴差阳错的来到了魔都，也许这就是一种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所以黑独眼决定伏入魔以后就是他老大了，因为这位直愣的老大实力真的没话说。

    记得前几天，魔宫大殿要换地重修，十几个魔兵吃力的推着一车沉重的黑曜石，从他们这儿经过时，装满黑曜石的推车却突然卡在了一个坑里面，上不来下不去的。十几个魔兵，急的眼红脖子粗，怎么用力，卡在坑里面的推车都无动于衷。

    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要动用魔力的时候，被经过的伏入魔看见了。伏入魔见他们如此艰辛还不能奈何这一车东西，许是看不过去了，他走了过来，弓着背双手用力使劲一推，就将推车从坑里面推了出来。

    魔兵们欢呼声起，大赞伏入魔厉害。这一幕被江孤王看在了眼里，伏入魔在魔宫住了几天，江孤王也有暗中观察他们。经过这些天的了解，江孤王发现伏入魔是个感恩戴德，心性耿直，并且力大无穷的可塑之才。

    魔界动荡刚刚平息，真是用人之际，江孤王见伏入魔心性不错，就起了要收他的心思。伏入魔执拗的很，他认定了赤瞳，就不愿意一心二用，自是没答应江孤王的提携。这让黑独眼可操碎了心，他一边劝说伏入魔接受江孤王的建议，一边也让蓝厉怪一块劝说伏入魔。

    黑独眼精怪的很，他知道，得了江孤王的赏识是何等的难得，要是错过了就当真可惜了。伏入魔想要追随赤瞳，可赤瞳正眼都不看他们一眼，可想而知，以后想要依靠赤瞳而在这莫宫中生存下去，是很难的。并且，赤瞳明显就不属于魔界，他在魔界呆多久，都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他们如果想要永久在魔宫生存下去，就必须得依靠现在还赏识着他的，这魔界的二把手唯一的一位魔主江孤王。现在的魔宫包括魔界都是在整顿之中，如果此时得了器重，日后想过什么样的逍遥日子没有。

    无论他和蓝厉怪怎么劝说，伏入魔都不改口。伏入魔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让黑独眼很是疼心和绝望，

    如此不做二心的性格，倒是更加讨江孤王的喜欢了。由于伏入魔总是追随了赤瞳的身影，而赤瞳又与南冥同住一个寝殿，所以每当江孤王要来找南冥商讨要事的时候，就总是能看见南冥寝殿外的不远处有那么一只庞然大物或在远处徘徊，或斜靠在不远处的哪一处闭目养神，或者盘腿坐在那里无语发呆。会感觉他有些无聊，但他却并不急躁。

    作为一个有思想的活物，能如此沉得下心来坚守这份没有丝毫回应的坚持。江孤王不禁暗自点了点头。他想伏入魔能如此耐得住，想必也有在暗壁石牢内被关了几百年的原因。被关了这么好几百年，他不但没有生出厌世和偏激之举，反而更加沉稳，更能耐得住寂寞了。这对于任何物种来说，都是一次质的升华。江孤王发现他似乎越来越喜欢这话少，心思正的伏入魔了。

    无论风吹日晒，还是雷鸣骤雨，伏入魔每天都坚持不懈，这样的他活脱脱的像个尽忠职守的看门侍卫。他身边跟着的那两只小的倒也显得有趣，江孤王有次经过的时候，正好听见黑独眼在怂恿不明所以的蓝厉怪，劝说伏入魔接受他的建议呢。黑独眼懂得因时制宜，他机灵聪明是不可否认的。

    自从南冥回到魔界后，江孤王就不再像似以前那样紧绷和然无趣了。本就惜材的他，见了伏入魔黑独眼和蓝厉怪这仨的组合，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甚觉有趣的很。

    ☆、第 91 章

    空清昏昏沉沉的睡了几日，终于醒了过来。赤瞳一直都守着他，所以他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赤瞳。他醒来的时候，正是午夜时分，周围的光线很是暗淡，不远处的烛台上，亮着几盏幽蓝色的灯火，灯火忽明忽暗，静静悄悄的跳动着。

    灯光忽暗忽明，借着朦胧的微光，空清看清了倚在他床边双目微闭的赤瞳。在暗淡的光线下，赤瞳的五官轮廓更显柔和，他眉头微皱，浅眠之中的他似乎也有放不下的忧愁。

    合并在一起的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在空清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赤瞳睁开双眼就对上了空清望着他出神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醒了？感觉可还好？”赤瞳倾身过来，摸了摸空清的脑门，微微一笑。

    赤瞳的笑很淡雅，空清却感觉到了莫名的温暖，那暖意就犹如冬日里的暖阳。日光潋滟，将他已经麻木冰冷的身体和心都给渐渐地暖了回来。

    鼻尖袭来的是属于赤瞳独有的冷清香味，放在他脑门上的手掌微凉。熟悉的味道萦绕鼻尖，淡淡的那一笑刹那间就照亮了他前段时间，经历过的暗无天日和饥肠辘辘的惶恐灰暗的时光。

    他记得很久以前也是赤瞳拯救了他，那是他们第一次见。是他将他从死亡边缘中搭救了回来。给了他至关重要的力量，让他得以在绝望中重生。他深刻的记得那时候他也快要被饿死了，是赤瞳在他醒来的时候给了他一碗米粥。那碗糯香的米粥他至今都记忆犹新。在暗壁石牢内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这糯香陪他度过了无时无刻。

    空清扯着嘴角想对赤瞳笑一个，嘴角只僵硬的动了动，但不知怎地，就是没笑出来。蓦然间他却感觉鼻子酸楚异常，泪腺似乎也被刺激到了，他不自觉的就流下了两行清泪。

    赤瞳看着空清无比平静的脸庞流下两行清泪，心下像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击了一下，他能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的每一处都在挣扎，在叫嚣。左胸膛跳动的心脏似乎骤然停止了，心如乱麻。他怔怔的看着空清，心中千回百转，呼之欲出的话，终是在短暂的沉默中被搁浅。

    赤瞳明白，空清在那暗无天日的深坑石牢中，该是多么的惘然无措，孤单寂寞。饥肠辘辘的每一刻又是多么的煎熬和痛苦。他都知道，但是他不能在空清未清楚明白，未表现出来的时候，去引导他，去关怀备至的趁虚而入。他不能。

    他的指甲深陷进掌心里，掌心的青色月牙因为他加大力道的原因，倏然流出了鲜血，变成了一条条纤细的红色小溪流顺着掌心的纹路蜿蜒而下。他借这痛疼来提醒自己不要做任何逾越之事。

    他极力的克制自己，生怕自己控制不住，一把抱住空清，他怕抱住空清后将所有的情愫倾泻而出。他怕事后会将空清吓的魂不附体，他怕空清离他而去，他怕...他怕的太多了，他要顾忌的太多了。以至于最后，他抑制住了所有的情绪，只温柔容忍的擦去了空清的泪，轻轻的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空清看着赤瞳，茫然无措的摇了摇头。他是觉得难受，但是他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难受。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极度压抑，闷在胸口不知怎么释放，无处安放和发泄。

    赤瞳也静静的回望他，眼神异常的温柔。他慌乱的低下了头，并未看到赤瞳眼底百般仰制的情绪和眼里逐渐暗淡的光芒。

    赤瞳沉默了一会，才道：“是不是饿了？”

    空清下意识的不太敢抬头看赤瞳，胡乱的点了点头，视线落在床帘的下角。

    在暗无天日，不安焦虑中，面临着崩溃边缘的时候。他想的，念的都是赤瞳。无助绝望下，他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他。由于肉体的极度饥饿与空虚。他甚至开始怀疑他所修的佛道，是否能超度得了此时的他自己，他开始动摇，修佛修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就在他整个世界都要被颠覆溃决的时候，只要一想到赤瞳，就算眼前依旧是漆黑一团，依旧惨无天日，他却觉得他似乎还能看到一丝光亮。在那时，他忘却了所有，抛弃了所有，能够让他继续坚持活下去的唯一支柱就是赤瞳。

    空清感觉自己很莫名其妙，明明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可他为什么会不敢与赤瞳对视？

    他想着大概是赤瞳在他年幼的时候就救过他，所以他理所应当的就把赤瞳当成了他的救世主。把赤瞳当成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并且坚信赤瞳会再次从天而降成为他的救命恩人。醒来一看，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但他莫名的就感觉，在见到赤瞳的那一刻起，很多东西似乎也不是这么的纯粹了。他不满足于仅仅的只与赤瞳对视，他似乎想要得更多，更亲近赤瞳。他好像忽略了很重要的东西，但是他却不明白，更是想不通那到底是什么，压抑他的那种感觉，让他郁郁寡欢。

    赤瞳不动声色的喟叹了一声，抬手摸了摸空清的脑袋：“那我去给你做些吃的，你再睡会，好了我唤你。”

    “嗯。”空清依旧低着头，他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面，只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含糊的应了赤瞳一声。

    赤瞳看着空清垂下的眼帘，眉头微皱的模样，终究是没再说什么。他瞬间抚平了自己掌心上的伤口，替空清掖了掖被子，就出去去给空清准备吃食去了。

    待赤瞳转身，脚步声远去后，空清才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赤瞳身形倾长，体态均匀，一身红衣，灼灼其华。空清神情一落，赤瞳似乎瘦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