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有相逢 - 分卷阅读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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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忽然想起了那晚的灯,穿破无边的黑暗,载着福寿绵长的祝福,给他照亮了路。

    “鹤山,中秋节咱们去放灯吧,上回你放了一个,这回我也要给你放一个。”

    丞相醺醺然:“你且等着,下回你回来的时候,我给你点一整座城的灯火。”

    下回回来,应当是冬至了,将军想,雪中有千灯重楼,灯火连昼。

    “对了,”丞相拍将军一掌,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来,连带着另一封信也滑了出来,“你怎么把我抄的《三都赋》还回来了?嫌我的字不漂亮?”

    丞相抽出宣纸,展开来,举到将军面前去,让他睁眼好好看看,状元郎的字怎么可能不漂亮!

    将军见状咧嘴笑了,刮刮丞相的鼻梁,调笑他:“状元郎的眼力劲怎的没以前好了?你再仔细瞧瞧,这可真的是你写的那一篇?”

    丞相蹙起眉头,凑近了去看那字,奈何他喝得有点醉,如何也看不清楚。最后胡乱把宣纸往将军怀里一塞:“不是我写的还是你写的?你的书法我不是没见过,一点特色都没有的。”

    将军笑得更加深了:“这是我写的啊。天天对着你那字儿描,描个千八百遍还不以假乱真?这下连你都认不出来了吧?”

    丞相眯起眼睛瞧他,虽然心里高兴,嘴上还是尖着牙:“少高抬自己,我那字儿可没这么容易就描会了,你怕不就是拿着我的来冒充!”

    将军没说话,笑着去亲丞相的嘴唇,他嘴唇上留着酒香,不知怎得就醉了人。丞相难得不强势一回,搂着脖子亲他,亲着亲着就把人按在了地上。

    幸而地板上铺着织金绒地毯,才没把将军硌到。将军心里叫苦,怎么又被压了,明明都已经喝醉酒了啊,果然任重而道远!

    酒香弥漫在唇齿之间,丞相亲他的脖子和锁骨,在上面流连了好一会儿,才咬了将军的耳朵一口,喃喃道:“本来想夺权的,现在……突然不想了。”

    “不想就不想吧,咱俩这样不挺好的吗?”将军按着丞相的腰说,“你停一停,咱们去榻上吧,地上梆硬的。”

    丞相不正经,他才不管将军说什么,一手扯开了将军半边衣裳,一手滑到下面去勾掉了他的腰带,风云缠卷,石火迸射。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每天都在反压的幻想和被压的现实中挣扎。

    ☆、识味

    腰带一扯,将军的半边衣裳就滑落了,这正合丞相心意。将军常年习武,提刀策马,一身的肌肉练得漂亮匀称。丞相撑起来一点,眯眼瞧着,一手划过他胸上,两颊醉得酡红,眼里蒙蒙一片光。

    被丞相这样看着,将军面上也绷不住了,仿佛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将军慌慌张张支起身子要把衣裳穿好。他脖子上淡淡一层红粉,丞相看得心里都要翻出花来。

    “别动!”

    丞相按住他肩膀,把他生生钉在地上,俯下身子轻轻舔他的耳垂,调笑着:“渭侨,今年二十七岁上了吧?去过青楼楚馆么?可曾知晓房中之事?”

    烟光相照,窗外传来风吹竹叶的沙沙响声,将军抬手揉着丞相的后脑,他知道丞相醉了,丞相酒量不好,七杯就倒,将军是私下里一杯一杯数着的。

    不知怎的,将军手上也不抗拒了,他觉得自己也被灌醉了,丞相这只老狐狸,一颦一笑都像是烈酒,看上一眼就能让人三魂离了两魂半。

    丞相醺醉的吻在他的耳畔流连,将军扭头去亲亲丞相的脸颊:“男女之事跟我们之间不一样,相爷,你可曾知晓过这方面的事儿?”

    两人抵在一起,坚硬灼热,翁渭侨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硬气得这么厉害,而且还是对着个男人。晏鹤山平时看起来飞扬跋扈的模样,现在这时候照样是气势涛天。

    他永远这么强势,人间天上都不放在眼里。

    翁渭侨的手钩在晏鹤山的腰带花结上,衣料的摩擦让两个人都气喘吁吁,腾起一股桃花清酒的香气,满室都活色生香。

    忽地翁渭侨抱住晏鹤山的腰,旋了个身子把人架起来:“你喝醉了,到床上去躺一会儿。”

    “将军,是你把我带到床上去的,到时候我做出什么事来,你可别怪我不正经。”

    “我翁渭侨二十七年没开过荤了,今天你就带我尝尝鲜吧。咱们就试试,等会儿你先来,没力气了我再来。”

    丞相的衣裳褪到了半腰,露出他骨肉匀亭的脊背来。袖子还缠在手上,就欺上去寻他的嘴唇,轻轻啄两下,笑道:“鹤山,叫鹤山……心肝儿,怎么这么磨人呢?”

    两人缠到床上去,将军迎着丞相强势的亲吻,唇舌交缠在一起,情到浓时彼此的味道都那么美好。喜欢你,无论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是琴棋书画诗酒花。

    “叫鹤山,这辈子就让你一个人叫。”丞相在他耳边厮磨。

    “鹤山。”

    丞相笑,动作也渐渐剧烈起来,两人轮番着来了一遍,大汗淋漓,芝兰生香。周围纱幔低垂,窗外南风醺微,竹影摇落,池塘里跃起一只锦鲤,满池春色,涟漪四起。

    都是第一次行这事,手法没那么老到,花样也没那么多,甚至有些莽撞草率。丞相这些东西都是从话本子里头偷看来的,自从看上将军之后,他就下了不少功夫。

    “渭侨,这房中之事你又是从何处得知的?”做完后,丞相搂着将军的肩膀,就着还没消下去的一点旖旎情思,悄声询问他。

    将军看起来有些局促,他盘腿坐着,身上盖一件薄衫,眼神飘忽了几下,才红着脸说:“小时候被几个世家公子骗上青楼,说让我看潇湘戏,结果就看到那般颠鸾倒凤的景象了。”

    “哦?”丞相身子贴近一点,“你去过青楼?挺风流啊翁公子。”

    将军一听连忙否认,一脸正气:“就十七岁那一回,还是被人骗上去的。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整天就读书练武,哪有这些风月心思。”

    丞相嘻嘻笑,他当然知道将军的性子,青楼楚馆这种地方他是不屑去的。丞相心里这才放下心,二十七岁的身子头一回尝鲜,原来是这般滋味。

    稍稍一咂摸,便是无穷的回味,像是西蜀的凉糕,咬一口,桂花香和红糖丝儿漫上来,挡都挡不住。

    “那你呢?你是怎么得知的?”将军靠近一点,一脸的兴奋。

    丞相佯装思索,方才道:“看上你之后,我特意去寻来了一幅避火图,有事没事就研究一番。要知道你不在的那段日子,我做梦都想着这事。”

    将军一脸的难以置信,他无法想象丞相这个整天坐在公文堆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大官,面对着一幅避火图细细研究会是什么模样!

    丞相仍是意犹未尽的样子:“我跟你说哦,每天值班的时候无聊,我把那图在公文下面放着……”

    将军薅了丞相一脑袋:“行了行了,老不正经的,天天胡思乱想。我这就这么糊里糊涂被你给做了,老子的清白没有了!”

    丞相笑着拍拍将军的手背,在他下巴上挠一挠:“哪能叫糊里糊涂呢?我晏鹤山什么人,你左右不吃亏。我还看到了很多新奇的做法呢,下回咱俩都试试,这滋味,妙不可言!”

    将军瞥了他一眼,面上作波澜不惊样,心里却不禁浮想联翩起来。

    忽地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将军的思绪,两人俱是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将军的偏房里,若是被人看到这副模样那可如何是好!

    “相爷,您在里头么?”是花匠的声音,带着着急的意思,“童子方才落水了!”

    丞相一听这可不得了,慌忙从榻上下去,在一堆衣服里胡乱扒拉,三下两下往自己身上套上。花匠想来是急了,敲了一阵之后径直打开了门,往里头走进来。

    丞相撩一下自己的头发,稍稍打整整齐了,连忙甩着袖子迎出去。纱幔飘扬,帘帐生暖,博山炉里没点熏香,人影穿过隔堂和屏风,绰绰约约。

    “童子在哪里?快给本官看看。”丞相明显比花匠还要着急,走路都比平时迅速了,过来的时候带起一阵风,风里有种香味,花匠觉得很奇怪,又闻不出来是什么香。

    花匠抱着童子站在堂前,下裳湿漉漉的还滴着水。童子用大氅裹住了,只露出一个脸蛋在外头,在花匠怀里不住地发抖。

    丞相一伸手把童子抱过来,童子觉得自己安全了,突然呜呜地哭出来,抓着丞相的衣领哭得眼泪纵横。丞相抱着他颠颠,在堂中徘徊几步,温声哄着他。

    “童子是怎么落水的?”丞相问花匠,语气里带着严厉和指责。

    花匠连忙拱手:“是小的照顾不周,童子方才想去摘一朵临水的海棠花,小的没注意石头上有青苔,童儿就落了下去。”

    丞相瞪了他一眼,没工夫去责问他,怀里的小东西还在哭呢,他得好好地伺候着。

    童子瘪着嘴哭,丞相一看童子身上还裹着湿哒哒的衣服,心里火气一上来当即踹了花匠一脚:“衣服湿了也不知道给阿宁换一下吗?等会儿着凉了伤风感冒怎么办?你担得起吗?!”

    这时将军正从离间走出来,就看到丞相居然在踹人,想是心里着急又火大,才会做出这等事来。他快步趋前,正要看看童子怎么样了,却被丞相一巴掌打开。

    将军心中疑惑,面上还是坦然的,也不再去碰童子。

    花匠跪在地上给丞相认罪,童子抱着丞相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说:“管家什么时候回来啊,阿宁想管家了,阿宁好害怕……”

    丞相听他这么哭,面上突然有些尴尬,因为将军在旁边,这话被他听去了定是心中起疑。他忙着拍童子的背安抚他,叫他不要乱说了,一边又抬眼去觑将军的神色,见他一脸淡然,未曾有任何异样。

    “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是大英雄了。”丞相贴着童子的脸,冷冰冰的,还带着水汽,心中揪了一下。

    “将军。”丞相忽地回身说,“童子落水了,本官现在就要回府上去。将军,告辞了。”

    “府上衣裳多,本官这就喊人送干衣服上来,相爷您且稍等。”将军心中自然是想多留他一会儿,正说着就要到外头去喊人来。

    “不用!本官说什么你听不见吗?!”丞相急得当即就吊起了嗓子,一伸手扣住他的手臂,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严厉甚至还有愤怒。

    “别挡着本官的路!”丞相把将军扯回堂中去,眼里能冒出火来。

    将军被扯得一个趔趄,脑子里还没转过来,丞相已经抱着童子跨出了门槛。他拧起了眉头,脑子里莫名其妙:“本官给你送衣服你还不领情是不是?”

    武将就这个性子,被惹火了管你爹娘亲戚照样骂。

    丞相在门口站定,身段高挑,他回身顶一句:“本官这次不需要你的情了。”

    花匠有些莫名地瞧着两人争吵,他仔细瞧了瞧二人身上的衣服,登时大吃一惊!将军身上穿的分明是那件画眉黄莺圆领袍,而自家的老爷,却穿着将军的弹花交领长衫!

    这两个大官,什么时候交情好到连衣服都能互穿了?

    将军定定地看了丞相一会儿,他不相信刚才还跟他耳鬓厮磨的丞相这会儿就用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回绝他。

    丞相跟将军对视了一会儿,转而偏头道:“将军,告辞了,来日再会吧。”

    说完,不等将军表示,抱着童子就往回廊那头走去了。

    花匠见将军满脸戾气,顿时头大,两个主子哪头都不好伺候。刚想上前说和说和,将军已经在椅子里坐下,抬手挥挥他:“跟你老爷回去吧,你家老爷脾气不好,本官知道的。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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