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起居录(重生) - 分卷阅读124
,有金吾卫上前来,重新搜查了他的衣衫里外有没有藏着凶器,连髻上的簪子都没有放过,仔细地查过一遍之后,才示意他可以过去了。
赤着脚的宫娥柔软的足底走在地上丝毫没有声响,手中提着青玉雕成的莲花宫灯,引他从侧门进入殿中。
重重叠叠的青色积雪纱帐幔随着穿堂的风飞舞翻卷。
广阔而深邃的大殿中央,立着一尊高大、厚重的青铜丹鼎,流水似的白烟从上方的鼎口涌动,又沿着鼎壁倾泻而下。
大燕朝的帝君就盘膝坐在铜鼎前方的蒲团上,微微合着眼,面上的神色在垂落的轻纱遮掩下难以窥视和揣摩。
谢守拙微微屏息。
引路的宫人像忽然出现时一样悄然地退了下去。
他伏下丨身去,感受到庆和帝的平和而淡漠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数代以来,燕朝君王对佛道的态度一向亲而不狎,皇帝本人表现出对宗教的信仰,是从世宗天授皇帝开始的。
庆和帝年轻时也曾态度淡薄。
但自从庆和七年,羌人险些再度叩关而入之后,皇帝就开始逐渐地亲信起道士来。
这种亲近,在庆和十八年之后变得尤为鲜明。
十八年秋,皇帝不顾中书令的一力劝阻,征发民夫十万,在宫丨内筑百尺高台,亲为拟名“升龙”,又于台上起大殿,为日常听经、悟道之所,其形制之轩伟富丽,直逼皇宫主殿太极殿。
——当时的中书令,还是谢守拙的祖父谢正英在位。
谢正英致仕之后,中书令之位就此空悬。
庆和十三年,谢守拙连夺壶州小三元,九月北上千里,拜入还真观观主、北地道门大能度玄上师门下。
庆和十八年,谢正英劝阻皇帝不成之后,亲自到还真观中见了谢守拙。
谢守拙将额头抵在问仙殿冰冷的泥金地砖上,比镜面还要净洁光亮的地面映着他一双沉黑色的眼睛。
他在与自己的漫长对视里,敛去了那一点秘而不宣的不甘。
“还真观小道谢守拙,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首传来的声音温和而不辨喜怒,道:“平身。”
谢守拙挺直了腰,跪坐在地上,微微垂着眼,重新谢恩。
也许是他罕见的年少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庆和帝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了片刻,才嘉许似地道:“卿家青词写得甚好。”
皇帝略略抬了抬手,止住了年轻的道士要再次伏身谢恩的动作,问道:“朕观卿家甚是年少,缘何不取个功名在身,反而遁出方外?”
川哥:小孩要顺毛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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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七章、
※
皇帝的话问得十分平和, 谢守拙却觉得背后渗出微微的汗来, 无声无息地湿透了中衣。
他恭谨地再叩首, 调匀了呼吸,才静下声缓缓地道:“昔小道在家中时,也曾读圣贤之书,取功名二三, 而心中时常有憾……时明主临堂,群贤在朝,而天下人中,犹有抱恨不驯之辈……”
“臣欲以身赴道,惟愿吾皇可垂衣拱手,而治盛世太平。”
少年人声音沉稳和缓,词句之中却仍犹带些飞扬锐意, 一段话的工夫,自称就从“小道”变成了“臣”。
庆和帝听在耳中, 就微微地笑了起来,问道:“卿说在家时也曾读书?”
谢守拙沉声道:“回陛下, 臣籍贯壶州,是庆和十三年秋科的举人。”
“举人。”庆和帝有些玩味地念了一句。
有个宫人捧着托盘跪在了天子的脚边。
庆和帝拿起了盘中的书折,随意地翻看了几眼,就合了起来, 看着谢守拙微微地笑,道:“壶州解元,卿家实在是过谦了。谢氏家学渊源, 难怪可以教导出卿家这样深慰朕心的少年郎。”
他像是十分满意似的,道:“谢中书忠公体国,赏犀角如意一对。”
皇帝轻描淡写地道:“朕记得太常寺卿病养了七、八个月了,郗卿劳苦功高,朕也不能不体谅,让郗卿好好地在家里养病吧。”
他的目光落在跪伏在面前的少年道士身上,丝毫没有停顿地继续道:“就擢谢卿补上此缺,旬内赴任。”
太常卿,正三品的主官。
谢守拙今年才只有十九岁。
顾九识为官二十年,是众所周知的天子宠臣,今年右迁梁州刺史,也不过是三品职官。
少年跪在地上,冰冷的泥金地砖反射着问仙殿彩绘瑞兽的承尘,影绰深邃的梁柱……徐风与云烟在他膝前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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