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日映血 - 第八十二节 偷袭昆明

    时间很快到了深秋，昆明城真是四季如春，天气还是那样的宜人，到处是高高的参天大树，到处还飘着花香，鸟儿在自由的飞翔，真是风景如画，景色秀丽。昆明城北门还像以前一样，下午的时候城门里外人们出城的、进城的、要饭的，摆摊的，算命的、玩杂耍的肩磨踵接，人声杂沓。特别那北门外一块空场上各种地摊场子连在一起，那拉圈唱戏的、围挡卖药的、打拳吆喝的百艺齐聚、各显其能。原来今天是个圩日，那些赶场的艺人也是想借机挣些活命钱。对着城门的北大街上，熙熙攘攘的有不少行人，尽眼望去那城里北大街上行人如蚁，看上去是长长的人流，蜿蜒着向城里延伸去了。昆明还是如此的秀美，昆明还是如此的热闹，昆明还是如此的平静。

    只见在城门左右和城楼上站了不少吴军将士，城下的吴军官兵还在检查过往的行人，大街上不时有一队队的巡逻队经过，城门上一些布告文书在告示百姓眼下正值战事，百姓需得尊章行事。天快黑时城楼附近的行人多了起来，一个强壮的汉子因为官兵翻乱了他的背筐里的行李与几位官兵吵闹起来，一时间城门内外开始聚集起看热闹的人群，那汉子竟像是极不讲理，说着吵着他竟然要动手，官兵当然也不示弱上去先拿木棒打了起来，汉子作势喊了起来：“官兵打人了，官兵打人了。”这时围到城门附近的行人中有不少竟然也动起手来，只见他们身手极为敏捷，而且人数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城下的官兵就被制服了不少。

    这时城楼上整齐的走下一队官兵，其中许多都端着火枪，只听一个当官的高叫道：“无关的人立即离开，否则格杀不论！”

    这时人群中有人喊道：“官兵杀人了，官兵杀人了。”说话间人群中飞来不少飞镖、石块甚至是弓箭等等，前排的吴军防备不及，大部分被打倒，还有一些端起火枪向人群打了起来，人们四散逃开，可还有人不断向官军射击，双方不断有人倒下。

    这时城楼上也有人喊：“快关城门，快关城门。”城门处的卫兵开始推动城门强行关门，而等着出城、进城的百姓喊闹起来，正在城门处的人们也拥挤着要出去或进来。城门处的卫兵对着那百姓挥舞着哨棒驱赶起来，城门看看就要关上。这时城里突然一阵手哨啸声，里面一声呐喊，竟有许多行人拿出短刀长剑与吴军守卫撕拼起来。只见这些人身手了得，手段凶猛，城门处的几十个守卫纷纷被打倒。守门卫兵被清除以后这些人立即将城门打开，将外面的人迎进来。

    这时百姓们被吓的四散而逃，而城门外面还有嘈杂的脚步声，更多的人涌进城来。许多人手持火枪、弓箭。只见城门处双方火枪、弓箭对射起来，官兵越来越少，城门下对方的人却越来越多，这些人身着各式各样的服饰，都是平民打扮，可身手极好，弓箭、飞镖用的精准，而后面不断有大批人员涌进城来，他们各个手拿火枪，行动敏捷，很快人数已到几百人。他们把城门下的官军消灭完以后，又冲上了城楼，城楼上的守军原本已被他们准确的枪法打死了不少，这时见他们冲了上来早已魂魄四散，纷纷缴械投降。昆明北城门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占领了。

    这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只见城楼上“砰，砰”两声响，两颗响箭飞向天空。过了一阵，只见大批的军人进了城，这时人们才看出入城的竟然是清军。清军列队进了城以后，立即向城里各要害部门赶去。在一些要害部门的战斗中，由于事发突然，清军措手不及，而且清军的火器极为犀利，大部分清军都使用火枪，而且枪法极准。而吴军没有经过如此大规模的火力兵器战斗的经验，所以也不知道如何对付，所以往往是一照面就先被打死打伤一半，再几个回合下来就被打倒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少数只有投降了事。很快许多要害部门被清军攻克，清军继续在城里四处出击，昆明城里到处都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其中不时还夹杂着猛烈的爆炸声，昆明的夜晚被战火笼罩了。

    清军攻入昆明后很快向主要府衙督厅进军。当一些要害部门被清军占领以后，吴军在惊慌过后也回过神来，在一些重要据点与清军展开激战。先是省督衙门的吴军渐渐集中起来，与清军激斗在一起，这里的吴军守军有八百多人，这些人大多都有作战经验，也是身手不凡，而且作为督抚守卫他们的兵器也是上乘。当清军攻来以后，他们占据有利地形，利用火枪、弓箭对抗。清军几次冲击都没有得手，见敌人顽强，他们这也耐下心来开始与吴军一个据点一个房屋的开始了逐一争夺。慢慢的清军机动灵活、火器犀利、配合默契的优势渐渐发挥了出来。凡有吴军出现的地方，很快就有许多清军蜂拥而上，那火枪打的吴军竟不敢还手。原本吴军在暗处防守，可不知清军用了什么手段，那暗处躲着的吴军被一个个的消灭了。不久府内各处都被占领，只有府衙还被几百个吴军占着，他们将大门紧闭，在里面负隅顽抗。清军在府衙门口放置爆炸物，一声震天巨响以后府门被炸开，清军蜂拥而入，用火枪、短枪、飞刀将顽抗的吴军逐一消灭，府衙被清军占领了。接着城南吴军大营也被清军攻占，经过近三个时辰的战斗，昆明城里除了王府以外都其他地方都被清军占领了。

    一开始吴军见清军破城，守将急忙将主要兵力向王府集中，先后集中的吴军有两千多人，另有原来王府护卫约一千人，这些人可以说是人人身手了得，都是吴三桂的亲兵卫队。而开始时约有三千清军包围了王府，可清军并不急于进攻，而只是围住用火枪乱打。听到昆明四周不断传来枪声，一直打了几个时辰，城里其他地方的枪声渐渐平静了下来，而在王府四周还在不断响起枪声。王府里的吴军判断出这时入城的清军并不多，清军是要围住王府后肃清外围，然后再来攻打王府。吴军也奋力向外冲了几次，都被清军密集的火力给打退了。特别是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有些刚出门就被打倒在地，有些一直冲到对方的阵前才倒下，一个个被打的满身都是血窟窿。可清军虽然取得了优势，还是不向王府进攻。看看府门前躺的到处都是吴军尸体，吴军守将才反应过来，原来清军是要利用自己的优势兵器一点点的将吴军消灭掉，这才急忙下令关门死守。

    清军肃清了昆明其他据点以后，开始集中兵力向王府进攻，先是火炮对着吴军阵地一阵猛轰，吴军被压制在府内，不能从容还击。片刻以后，“轰隆、轰隆！”的几声炸雷般的巨响，抬眼看王府大门给炸开了，清军举着盾牌冲了进来，可是很快王府里密集的火枪、箭矢又将他们打了回去。清军不断的进攻，吴军也顽强抵抗，清军的进攻始终不奏效。而吴军也渐渐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王府大门处，他们将大部分火器也集中在府门方向。双方对峙多时，互有伤亡。正在这时又是轰隆、轰隆的爆炸声，那巨大的爆炸声使整个昆明城都听的到，大地也随着晃了几晃，巨大的烟尘弥漫在月光下，火药味四散开来，使人感到几分窒息。烟散以后，借着月光，人们看到王府门前连墙带房被炸倒了十几丈。吴军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巨大的爆炸声，也都一时惊呆了。这时只见硝烟中无数清军呐喊着冲进了王府，他们冲进去后并不与吴军接触拼杀，而是离吴军还有十几二十几丈的地方就地卧倒，然后将火把扔过去，带来不少亮光，卧倒在地上的清军与大门附近的吴军相互对射起来，只是清军都是枪法奇准，几乎一枪一个，人多的地方还不时飞来一些炸弹，吴军的伤亡极大。渐渐的有吴军将士忍耐不住，要冲过来与清军拼命，但很快被打倒在地上。虽是夜间，只见门前双方在对峙着，四周不断有黑影晃动，吴军阵中不断传出惨叫声，看来是遭人暗算了。有些吴军看到黑影到了跟前，正要反应立即被那飞刀、暗器所伤。就这样正面打、暗地杀，吴军越打越少，清军越打越多，渐渐清军冲了进来，当他们占据了一些有利地形后更是疯狂，腾挪移动的更是迅速，他们始终坚持不与吴军接触，只是对吴军不断的射击。而背地里总有一些黑影在吴军周围晃动，若要举火把照，立即会招致雨点般的枪子儿；若是不用亮光，这清军那一群影子又十分了得；若要敢向前冲，马上就被密集的子弹打倒在地；若要后退，立即就有清军冲上来。吴军一点点的在向后败退。

    王府门前正在危机之时，王府后面也到处响起了枪声，喊杀声越来越大，在后面防守吴军也被渐渐抵挡不住，那爆炸声、惨叫声不断传过来，后面吴军也被逼到了王府大殿附近。原来有许多清军竟翻墙跳入王府，在消灭了抵抗的吴军后他们也奋勇向前面杀来。接着后面的清军不断或冲进来、或跳进来，吴军被包围了，他们被压制在王府的大殿附近。清军中有人喊道：“吴军的将士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缴械投降，否者格杀勿论！皇上特旨缴械投降者既往不咎。”

    开始还没有吴军反应，又是一阵猛烈的轰炸，巨大的爆炸声震的大地都颤抖起来，人们的耳中只有嗡嗡的响声，间隙之间还不断传来人们的惨叫声。爆炸声刚停，就听有人喊冲上去，四周的清军高喊着：“冲啊。杀呀！”，“缴枪不杀！举起手来，缴枪不杀！”奋勇的冲进了王府大殿。吴军正被爆炸声震的发蒙呢，也没想到要清军这么快会冲上来，等稍清醒一些敌人已带到眼前。这时剩余的吴军也是一些精英，他们此刻也打起精神与清军斗在一起，虽然许多人都是身手了得，那大刀、长剑舞的是呼呼生风，清军开始上去的人与他们相斗并不占优。可是渐渐清军人越来越多，大多都是四、五个斗一个，这些清军手段也是不同一般，他们若说工夫可能不比那些王府护卫，可是身体灵活，善于躲闪，配合默契；最主要的是打仗不讲理，你这里落单了，他冷不防放出暗器；你这里快得手了，旁边的人吆喝一声，你一分神，他那里拿出短铳，一枪打的是脑袋开花；可怜这些所谓的武功高手，想找人施展拳脚没人接，想冲出重围则到处是飞刀、短枪。有些吴军护卫看单打独斗要吃亏，这就几个人、十几个人想结伙而战，可清军反而后退以后不知怎地扔来了炸弹，没炸时清军倒先卧倒，王府护卫们也是纳闷，他们怎么倒下了？一阵“哧哧”的响声过后，护卫们倒反应过来了：“有炸弹！”，只是一声轰隆，他们人已经被炸的四分五裂，有些被抛甩了起来。看看事有不机，反应快点的急忙缴械投降，反应慢的丧命快，一时间吴军溃不成军，很快吴军的抵抗就被粉碎了。经过半夜的激战，昆明被清军占领了！

    清军很快把俘虏和王府女眷都分别关在王府中不同的院落里，并把昆明城中各达官贵人，贵胄富豪等大户人家统统封了起来，所有贵族都关进王府。然后清军开始进行有组织的掠夺金银财宝，各种战略物质，还有各厅司府库的库储物品。清军打开王府粮仓，赈济百姓；清军发出告示；说朝廷大军与吴军将要在昆明大战一年，到时怕是城池不保，眼下百姓还是赶紧逃命为好。听此消息，百姓慌乱不堪，一时间昆明形成了一股巨大的逃难潮流，两天之内四十万人的昆明城逃了一大半。

    清军这两天里清除了吴军残余力量，有组织的劫掠了昆明的银两财宝，并将昆明城里兵器和火药制作场一一毁掉。在占领昆明的第三天下午，清军押着百官和王府贵族的子侄女眷出了北门向湖南方向去了。一路上清军看护对他们不断吆喝恐吓，加上全是步行，又受了几天的饥渴惊吓，百官和女眷哪里有过如此跋涉，故而整个队伍拖拖拉拉走的很慢。清军里不断有人叫骂着，催促他们快走，只是由于老幼太多，所以队伍走了半天才走了十几里路。到了傍晚，只见前面大道上慌慌张张跑来几个清军士兵，嘴里高喊着：“将军，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吴军大军就要来了。”

    只见一个清军将领喊到：“乱叫个甚，究竟来了多少吴军。”

    那个报信的士兵说；“多的很，看像有几万人呢。”

    那将领问：“离这里还有多远？”

    士兵急道：“还有五十多里，有许多骑兵，看看就到了。”

    清军将领想了片刻对身后的一个清军军官道：“张将军，我看带着这些老弱走的太慢。不若你带一营人在这里看着这些人，我等到前面去迎敌。”说完带着大队清兵向前走了。

    大队清军走了有一个时辰，剩下的清军中几个当官的在一起唧咕了一会儿，然后那个姓张的参将对众人道：“尔等阵日里吃香的喝辣的，还要为那吴逆老贼效命，现在还要让老子在这里陪你们等死，爷老子才不愿意干这等傻事呢。现在尔等速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交出来，老子看上了就立即放了你们，若是老子看不上眼的或是尔等交不出来的，老子全把你们杀了。快交！快交！谁若是不交，等下我等搜出来，那我就将他碎尸了”他狰狞的狂喊着。这里他走到几个贵妇人身旁，脸上显着那不怀好意的笑意对她们说：“你们交不交？我这就要搜身了，哈哈！还不知这等白腻的小娘子身上可是软的？”他这一笑一吓，那些贵妇人慌的急忙将身上的金银珠宝首饰交上来。看看满眼的黄白之物，那清军军官还是眯眼笑着说了一句：“还有吗？都拿出来，要是等会儿搜了出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不知是被他那轻佻的话吓住了，还是怕他来搜身，几个贵妇忙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了上来。清军官兵看看实在没什么油水了，就真的把她们给放了。这一下，那些达官贵人，那些王子贵妇都慌的把身上贵重的东西交了上来，清军一个个高兴的合不拢嘴，给些金银珠宝就放，给了就放，一下子把这群人放的剩了没几个，看看这些人确实也没什么油水，那些清兵像是慌着要跑似的，骂骂咧咧的把最后的几个人打了一顿后就把他们也放了，而那些清兵至此也都消失了。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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