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宿命论 - 分卷阅读5

    老师把毕业照发给了大家，五年级的毕业照是在夏末秋初的时候拍的，因为没有校服，同学们都穿的乱七八糟的。老师坐在第二排，后面摆了两排凳子。

    文希之被分到最前边蹲着，柳晓则在老师后边一排站着。拍照的人逗大家笑，柳晓忽然想起文希之给自己讲的笑话，瞬间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照相机恰好记录下了这一刻。柳晓拿到照片觉得自己笑的很傻，因为大部分同学都绷着个脸。

    发完照片老师拍拍手说道：“大家回家再欣赏自己的照片吧，接下来我说几句。马上你们就要结束小学生活，再开学你们就要上初中了，希望你们在初中会老师的教导，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在此之前，你们先得过好暑假，假期注意安全，不用老师重复了吧。最后祝大家假期快乐！”大家鼓掌欢呼，有同学拿着同学录挨个儿找人写东西。柳晓拿着照片看了又看，视线停留在最下方一个人身上。

    这段时间文希之不大和柳晓说话，柳晓也不敢主动和他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整个暑假他们都在也没有过任何联系。

    第7章 第 7 章

    整个暑假，柳晓都在农场上到处转悠，还在附近的田地里和哥哥们抓野兔。哥哥和三个表哥拿鱼钩钓舅舅在屋后湾里养的鱼，有的钓上来，有的直接把鱼线挣断，鱼钩挂在鱼的嘴上。

    舅舅知道了气的直说：“你钓鱼，钓上来也行啊。鱼钩挂在鱼嘴上得多疼啊！”

    后来有人送给小表哥一台游戏机，四个人轮流排队玩。输了的给其他人洗袜子，这个暑假柳晓承包了四个哥哥的所有袜子。

    砖厂食堂的阿姨养了一只猫，是只老猫，天天趴在舅舅办公室的麻将桌上睡觉。柳晓在它身上摆麻将，它也不动，眯着眼睛甩尾巴。摸它的头，它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晚上舅舅、舅妈和爸爸、妈妈打麻将，柳晓就站在旁边看。看的多了柳晓渐渐的学会了，天天缠着爸爸妈妈哥哥和自己玩，输得人在脸上贴纸条。爸爸总是故意输，柳晓贴的爸爸满脸都是，一家人笑的开心。

    转眼就到了八月末，马上就要开学了。上初中柳晓必需得住校，学校在镇上的一个村里，距爸妈所在的城镇较远，骑摩托车也得一个小时的时间。也因此开学那天，爸爸骑着那辆CY80送他去的。

    到了学校，在报道处被告知宿舍在哪里，柳晓就和爸爸去找宿舍。一排排砖房，都是一个样子，有两扇大大的窗户。推开宿舍门，里边是整齐的上下铺，一个宿舍能住下三十人，两个班的男生都住在这一个宿舍。

    柳晓住的是下铺，爸爸帮忙铺好床，柳晓又去找教室。去完教室，爸爸带着柳晓去食堂买饭票、菜票，又交给柳晓五块钱的零用钱。因为只在学校住一周，妈妈交代不要给柳晓太多钱，害怕柳晓弄丢了。中午爸爸和柳晓一起吃了个饭，然后柳晓让爸爸回家了。

    柳晓在宿舍待了一会儿，就去了教室，教室里一共五十个座位。柳晓被分在初一五班，在学校张贴的各班学生名单中，柳晓在他们班排第三，一共十个班，按照这个排序柳晓猜自己是全校第二十五名。

    到了一点半学生就到齐了，有好多学生是以前是一个学校的，看到都很兴奋。柳晓环顾了一周，发现只有一个是他认识的人。一个是五年级和他一个班的一个女生，叫郑婷。他们还一起参加过知识竞赛，从那时候起变得熟悉了一些。柳晓和郑婷打了个招呼，郑婷笑着点点头。郑婷的同桌看见了小声说：“那个男生真帅啊！你认识啊。”郑婷说：“小学五年级同学，他学习也很好，五年级在我们班就是前几名，这不初中也在前三名嘛。”郑婷的同桌看了看柳晓说：“唉，真羡慕长得好看，学习又好。”

    柳晓的同桌是一个女生，大眼睛，瓜子脸，扎着长长的马尾。在女生中间身高算是中等，笑起来很甜，人也很开朗。主动和柳晓聊天，说她叫张倩倩。柳晓也说了自己的名字，张倩倩很夸张的说：“我同桌这么厉害啊！班里前三啊，以后有不会的题我就请教你了，提前谢过。”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班主任就进来了。

    班主任是个男的，看起来三十来岁。老师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道：“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叫李斌，我得手机号是……”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你们谁想知道自己这次升学考试，在全校考了多少名吗？想知道的举手。”老师写完黑板上的字回头说。

    “老师我叫李晓莹，我想知道我多少名。”一个短发女生站起来说。

    “李晓莹咱班第一名，全校第五名。还有吗？”

    “老师，我叫刘晓莹。”一个小小的声音说道。大家一听重名啊。

    “刘晓莹咱班第二，全校第十名。”

    听完老师这话，柳晓知道自己猜对了，果然自己是全校第二十五名。后来发现班里一共三个小莹，李晓莹、刘晓莹、尹晓莹。

    发完课本，打扫完教室卫生，又选出了班长，各科课代表。柳晓不喜欢做班干部一个也参与竞争。第二节 课，老师带着排好队的学生去学校拔草，一个班负责一个区域。他们班被分到了操场上，放眼望去一大片青草，还有一波波别的班的同学都在拔草，看起来像是农田秋收的景象。大家分工协作，不到一节课就干完了，然后回教室坐着。班长拿来课程表发给大家，柳晓一看每天六点得起来跑早操，除了语文、数学，还有了英语、美术、音乐、体育、生物、物理、化学、历史、政治。下午下了课就到了学生们吃饭的时间，都跑回宿舍拿着饭盒去打饭，每个人都在自家带了一罐头咸菜。学校的菜，只有汤上边漂着一点油，看起来让人很没有食欲，比起菜同学们更热衷于吃辣条。

    吃完晚饭，还有两节晚自习，七点上到晚上九点。下了课同学们都回宿舍，拿着脸盆去外边的水管子上接水洗漱，准备睡觉。晚上到了熄灯的时间，学校统一熄灯，老师还会在外边巡查，发现有喧哗的就在外面拿手电筒照照宿舍，并口头警告。

    柳晓躺在床上，上铺的同学一动，床铺就轻微晃动。柳晓忽然有点想哭，想念爸爸妈妈，想念家里的饭菜，想念他的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第二天五点半，大家都呼呼啦啦起来穿衣服，到教室外边站好方队，然后老师带着他们去操场上。整个学校的学生都在操场上站着，等待着升国旗，升完国旗校长讲话。半个小时结束后，大家又回到教室上早自习。七点半早自习结束，到了吃早饭的时间。

    柳晓吃完早饭回到教室，距离上课还有半个小时，于是柳晓拿出语文书自习。同学们陆陆续续都回了教室，女生们都是一波波的进教室，男生有几个混熟的都已经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了。柳晓比较内向，不善于交新朋友，就一个人沉默看书。

    上午很快过去，中午吃完饭是午休时间，同学们都得回到宿舍睡午觉，不能到处乱跑。下午放学吃饭的时间，柳晓一出教室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看见柳晓出来就走上来说：“走，哥哥陪你吃晚饭去。”是曹宪。

    “你分到哪个班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班啊？”柳晓高兴的说，见到自己比较熟悉的人觉得格外亲切。

    “大哥，你不会看各班名单吗？我看到你在五班了，就跑来找你了，我分在八班。咱俩教室在同一排，我的教室在最西边，你的教室在最东边。”曹宪一边走一边说。

    “那你们班除了你，还有谁啊？我们班我就只认识郑婷，其余的都不认识。”柳晓看着路边的冬青说。

    “柳文静、田恬、田蕊、曹刚和我分一个班了，对了柳文静又是班长。想起五年级的鸡蛋事件，忽然觉得她好精明啊。”曹宪一边作发抖状一边说。

    “精明不精明的有什么关系啊，我们现在首要的就是学习，其余的无所谓了。”柳晓漫不经心道。

    “柳晓，你是心大啊？还是傻啊？这要是讨好了老师，什么‘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不是手到擒来。”曹宪看着柳晓说。

    “我可能是真傻，这些我连想都没想过。唉，不说这个了，咱还是说说晚上吃啥吧。”柳晓拍拍曹宪的肩膀说。

    “我估计我也就陪你这一次，我们班主任说从明天开始让我们打了饭去教室吃，让我们不能浪费一点时间学习。唉，我命好苦啊！”曹宪一脸痛苦的哀嚎。

    “你们班主任真严格，幸亏没分在你们班，都没有玩的时间了。”两人边说边聊的吃完饭，接班往教室走。夕阳的余辉照射在大地上，盛夏的余威还残存了一些，空气还是热辣辣的。操场上有一帮男生正在踢足球，两人站着看了一会儿，就走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但柳晓觉得时间过得好慢，仿佛一天变得如同两天那般漫长。终于到了周五，昨夜下了场大雨，教室门前都是积水。由于操场上都是积水，课间操没法做了。同学们都在教室或教室外边玩。柳晓一个人蹲在教室门前，盯着水里看。

    正看着就听到有人说：“柳晓。”柳晓抬头一看，心开始怦怦的跳，像坏掉一般。说话的人是文希之，柳晓站起来，发现文希之又长高了，比他高了半个头。

    “柳晓，借你本作文书看，行吗？”文希之笑着对柳晓说。

    “可以啊！你等着我去教室拿。”柳晓说完跑进了教室，找了本作文书又跑了出去。

    “给你，不用着急还，看完再还就可以，我还有其他的。”柳晓一边把书递给文希之一边说。

    “好，那我走了，谢了！”文希之说完挥挥手走了。

    呀！忘了问他在几班了！柳晓一边看着文希之的背影一边想道。看着他往南边的教室走去，柳晓心想：看来是一至四班其中一个啊！

    中午午休，柳晓兴奋的睡不着觉，不知道是因为下午上完课就可以回家了，还是因为今天文希之来找自己，或许是两者皆有。下午上课，同学们都难言激动的心情，上课估计都有人没有听进去。老师也知道这种情况，没怎么管大家，有的老师干脆不讲课了，给同学们布置完作业就让大家上自习了。

    下了课，同学们收拾完书，背起书包都呼呼的往宿舍跑。拿着要带回家的衣物，都骑上自行车，结伴骑车回家。

    柳晓得等着爸爸来接，就慢悠悠的往校门口走，期间碰到好多五年级的同学。问要不要捎他一程，他都拒绝了，害怕和爸爸错过了。

    柳晓站在学校门口的大路旁等着爸爸，不一会儿就看到了白色的摩托车挡风板和方方的前灯。那是爸爸骑着CY80来接他了，他高兴的跑过去。把东西放到爸爸的车筐里，坐到摩托车上。抱着爸爸的腰说：“出发吧！”高兴坏了。

    一路上不停的和爸爸说学校里的各种事情，怎么都停不下来。路边的农田和杨树，在视线里慢慢倒退，路边的野花。柳晓越来越高兴，马上到家了！马上可以见到妈妈了！马上可以吃到妈妈做的饭了！

    第8章 第 8 章

    回到砖厂，柳晓下了车和认识的工人打完招呼，就迫不及待的往妈妈屋里跑。妈妈住的屋子只有一间房子，一张床、一个桌子、四把椅子、一个用来放衣物的木头箱子。妈妈没在屋里，柳晓放下东西又往舅舅院里跑，一进院子就闻到了肉香味。跑进厨房一看，妈妈和舅妈在做饭，蜂窝煤炉子上的锅里炖着鸡。煤气炉子上的炒菜锅正热着油，妈妈把葱花、姜扔进去，准备炒芹菜。看见柳晓跑进来，一边往锅里放菜，一边说：“晓晓，你站远点儿！别崩到身上油。”舅妈正在坐在灶台前添柴，柳晓叫了声舅妈，坐了过去，帮着舅妈添柴。舅妈看着柳晓说：“孩子看起来瘦了，是不是在学校没好好吃饭。”说完摸了摸柳晓的头。

    柳晓一边添柴一边说：“学校的菜里都没有油，看起来就像是在水里煮了一遍，撒了点儿盐就拿出来卖了。还没有我妈炒的咸菜好吃。”

    “晚上多吃点儿肉补一补！”舅妈看着柳晓说。

    饭做好了，摆上桌，爸爸、妈妈、舅舅、舅妈再加上柳晓一共五个人，最小的表哥在县城里上学去了，表姐嫁到了县城就把他接到自己家照顾，柳晓的哥哥在外地上技校，另外两个表哥在县城上高中一个月才回来一次。

    吃完饭，帮着妈妈和舅妈收拾好了。就去院子的石桌那里，大家都在院子里喝茶。院子正对着仓库，仓库的窗户非常矮，窗户上的玻璃破了，皎洁的月光下，柳晓看到有一只又肥又大的大老鼠从仓库爬出来，想要去厨房偷东西吃。食堂阿姨养的大猫不知躲在哪里偷懒，不出来捉老鼠。柳晓指给妈妈看，妈妈捡起个石头一扔，老鼠蹭的一下跑了。

    “现在的老鼠都不怕人了！”舅舅感叹道。

    晚上柳晓趴在床上看电视，屋里的风扇摇头转着，妈妈在一边做今天的帐。妈妈因为是高中毕业，所以舅舅让她来做会计，记账、工资、现金全是妈妈一个人管着。有的工人为了预支工资还会贿赂妈妈，贿赂的方式就是给柳晓买各种各样的好吃的东西。舅舅有两个砖厂，一个在西边、一个在东边，中间隔着好多农田和一个村子。爸爸平常在东边的窑厂，所以今天晚上他们一家三口挤在一张床上睡。

    第二天，天还没亮，爸爸就起床骑着摩托车去了东边的砖厂。妈妈也起床去盯着来买砖的人装车，柳晓见过妈妈给人清点装了多少砖，觉得很神奇。搞不懂妈妈为什么数的那么快，后来问了妈妈才知道，工人都是在叉车上码好的，码出来是一个底是正方形的长方体，每一车的砖的数目都是一样的。所以他装了几车就知道，他装了多少砖了。

    七点半，妈妈回来叫上柳晓去舅舅院里吃饭去，早饭是舅妈准备的。吃完饭，柳晓写作业，妈妈照常去看人把砖装上拖拉机。柳晓写完作业去找妈妈玩，走上小路，路的左边是一片片的农田，右边是工人码好的一排排的砖胚。刚做好的砖胚不能马上烧，要晒干了才能拿到砖窑里烧。

    走了一大段路就看到砖窑，砖窑上方耸立着高高的烟筒，里边冒出滚滚浓烟。砖窑外形看起来就像一个大非常大的砖房子，墙上有好几个大大的拱门，工人们就是通过这样的拱门把砖胚放进去。等到把这个空间填满，就再用土和砖块把拱门封起来。接着就开始烧砖，砖窑上方，一个大的平台，中间有两个小房子，烧窑的师傅晚上就在里面睡。平台上有许多碗大的小洞，洞通向砖窑内部，上边盖着铁盖子，用钩子钩开，一股热浪袭来，这是添煤炭的地方。有时候柳晓拿干净的铁丝串上馒头，放进洞里烤馒头，用盖子压着铁丝防止馒头掉下去。把握好时间取出来，馒头的表皮金黄一层，吃起来特别脆。

    妈妈正在和烧窑的师傅聊天，柳晓顺着斜坡走上去，站在砖窑边，眺望四周。能看到远处挖掘机在不停的挖土，工人们在做砖胚，挖土形成的山坡上有人在拉土。挖过土的地方，地下水流出来形成了一个个的水湾。这里地处平原没有山脉，镇上也没有高楼，站在高处远处的景物尽收眼底。

    等到太阳落山，妈妈终于忙完了，柳晓和妈妈往回走。一路上工人们都和妈妈打招呼，柳晓也一一打招呼。

    “妈，为什么回到家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呢！我明天又要去上学了，又得在学校待上一周才能回家。不开心。”打招呼的间隙柳晓踢着路上的小石子说。

    “男子汉了，还想家吗？这才是开始呢，以后你上了高中、大学、毕了业会离家越来越远，回家的周期变得越来越长，在家的时间越来越短。人长大了，早晚得出去闯一闯，可不能和爸爸妈妈一样，一辈子在一个村子里。妈妈还等着你以后带着妈妈去外边看一看呢。”妈妈边走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