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骚一朵,暗贱难防 - 3一个鲜红,一个淡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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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至于那个【追风计划第四步】西珂怎么也计划不出来,不是黔驴技穷,而是老谋深算的当事人陷入了彻底的迷恋。

    有一种状态叫做五迷三道,就是她这样。

    西珂似乎忘记了本我,每天穿的跟朵清纯小百合似的黏在丛风身边,他去做钢琴家教,她就蹲在人家别墅门口的石凳上等着,听着歌,跳会舞。她的芭蕾跳的很好,一直是舞蹈班的第一名。丛风去肯德基上夜班,她便点一杯仙草坐一晚上,无论丛风怎么说她就是不走,脸皮厚的很。

    那段时光,她活在幻影里,一个人,忙来忙去,他很少和她说话,而她就乖乖的做影子,守望,却一点都不孤独。

    就像是顾城的那首诗,天空是灰色,大地是灰色,楼群是灰色,在一片灰色之中,跑过两个孩子,一个鲜红,一个淡绿。

    西珂是那一抹热情的红,丛风便是那清淡的绿。

    丛风从小就习惯了独来独往,身边突然多了个女孩,开始的时候不习惯,可也拿她没办法,毕竟他从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只好当她是影子了。他单纯,却不迟钝,看得出来西珂的心思,只是他绝对不会给她任何希望,因为他没有爱可以给她。

    要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西珂和郁北绝对是一窝的。对喜欢的男孩子执着勇敢,不扭捏不造作,郁北十岁就和唐季城在一起,那是一种亲情般的喜欢,换作另一个她喜欢的男生她都不会主动去追逐,但沈西珂不同,丛风之于她就是新鲜,像小女孩刚买的布娃娃,玩几天就腻的那种。

    而现实往往这样,原本你认为的那些无关痛痒,在你不经意间其实早已落地生根,润物细无声,等你猛然发觉时,却早已长成参天大树。

    *

    宁丛风偶然间看到过沈西珂在无人的巷口跳舞,那是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昏黄的路灯刚刚亮起,他提前了几分钟教完家教课从那栋有钱人的别墅里出来。

    仅仅早了几分钟,却让他见到了那毕生难忘的场景,昏黄的路灯在路面投下一片发光的小舞台,她就在光束下面,舞步翩翩,神态悠然,穿着洁白的长裙,飘然转旋如轻雪,裙角飞扬似杜梅,霓裳舞罢,叫人断魂,像曹植的那首《洛神赋》,“仿佛兮如青云之蔽月,飘飘兮如流风之回雪。”

    原来她一直都是这么等他的,随身携带着自己的舞台。

    那个未经世事的少年,第一次为了一个女子,而失了魂魄。

    *

    西珂正拿着本顾城的□《英儿》,坐在丛风上家教课的别墅外面等他。她这个人,安静下来的样子还是很静好的。

    “老大~”一个细小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西珂抬起头,看见墙角那伸出几个小脑袋,冲她勾手指。西珂把书放在石凳上,小跑着过去。

    “你们怎么来啦?”她小声对几个平时混在一起的小姐妹说,可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和她们混在一起,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老大老大,今晚群龙无首哇!”

    “什么玩意儿啊群龙无首?”

    “和东城高校一起去钱柜拼酒啊,你不去怎么行呢?”

    “郁北去不?”

    “不去吧…”

    “那我去干吗?不去不去~你们几个先走吧!”

    沈西珂不耐烦的挥挥手,转身,正要往别墅门口走,便看见门口出来一男一女,男的是宁丛风,女的应该是丛风给上家教课的女孩,是这家的女儿林沐雪,丛风不知对她说了什么,女孩满眼笑意,眉目含情。

    沈西珂顿时窜起一股无名火!

    说什么呢,哄得人家这么开心?

    果然是我对你太仁慈了啊宁丛风!

    她站在角落里眯起狭长的眼睛盯着那对实则很般配的人看,突然转身叫住刚要离开的几个姐妹。

    “回来。”

    “怎么了老大?”

    “今晚在钱柜是么?”

    “我去。”

    宁丛风,是你逼我实施第四计划的…

    宁丛风捡起门口石凳上的那本书,四处看了看,她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坐在这里等他啊,抱着本《圣经》或是《英儿》,人跑哪去了?

    丛风突然被自己的担心吓了一跳,然后收了收心思把那本书放进包里,往家走。

    手机突然传来一条简讯,是学生会的悠悠会长,“宁丛风同学,今晚七点演讲比赛庆功会,在钱柜,西珂也来了,你也必须来哦!”

    演讲大赛他是被邀请当演出嘉宾来着,可是庆功会怎么在那地方?

    她也去了?

    他拿起手机回复,“今天有事,不好意思。”

    那头马上就回复了,“西珂被灌了好多酒,体育部的几个人说要带她出去玩。”

    果然,丛风扣上手机便赶了过去!

    然后…

    *****

    然后我们回到故事开始的五年后。

    想想那个时候可真幼稚,轻浮的像是随风飘零的蒲公英,而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却唯独那段时光能让人偶尔想起时不禁由衷一笑,一笑而置之。

    从少女时代回忆中抽身的沈西珂不禁失笑,抱着文件推开郁北办公室的门,郁北正西装革履的坐在椅子上整理东西,沈西珂“啪”的一声把文件往她桌子上一放,捋了捋刘海,“呐!这是和寰域的合作案。”

    郁北合上手里的东西,悠闲的向后靠去,眯起一双极其媚惑的眼睛,“有你这么跟老板说话的嘛?”

    老板,郁北,助理,沈西珂。

    沈西珂大学也毕业了,照样什么都不会,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沈家的企业她又不去,只好给死党郁北来打工。

    西珂咬牙切齿却面如春风,“是是是,老板还有什么吩咐啊~”

    “倒杯咖啡来~”

    “奴婢遵命~”

    郁北你大爷的!

    沈西珂和郁北看起来是损友,其实默契的很,两人老铁感情的建立还是在七岁那年。

    西珂是郁北的表亲,七岁时被妈妈带去郁家做客,当时夏景轶为了和郁北的妹妹郁可玩也总往他们家跑,小西珂见到帅帅的夏景轶就主动凑过去和他说话,夏景轶小啊,看不出她狐狸精的潜质,就答应她一起玩家家酒,西珂是妈妈,夏景轶是爸爸,郁北当时是个小光头,说什么也不答应当儿子,要求当他们俩的保镖,后来当小西珂和夏景轶玩的不亦乐乎时,郁可就不高兴了,夏景轶平时是只跟她玩的,西珂一来就被勾搭去了,于是郁可便把西珂用泥巴做的蛋糕给踩碎了。

    西珂打小就是幼儿园一霸呀!哪儿咽得下这口气!于是偷偷拿小刀把可可的秋千绳子割了个口。

    可可从秋千上摔的够呛,哭声把大人们都给引来了,沈西珂的妈妈,应该说是继母,她最能假疼人,上去就把可可抱住了,心肝宝贝的叫,特别生气的问是谁弄的,西珂一看事儿不妙连忙不作声了,郁北突然挺着胸脯说“我干的!”

    郁北爸爸拎起她就打屁股,可是郁北皮实,晃悠着小光头嘿嘿的乐,一点都不疼的样子。

    后来小西珂问她为什么要替她承认,郁北咧着一口正换牙的嘴的说,“我妈说你妈妈不喜欢你,我猜你一定不想在她面前犯错。”

    的确,沈西珂和哥哥沈井原的生母很早就因病过世了,西珂很讨厌现在的妈妈,她很不想让她抓住自己的把柄去到父亲那里告状。

    就这样,一向很叛逆封闭的西珂感动的稀里哗啦,从此与郁北歃血为盟,形成了诡异的默契。

    而在沈西珂游手好闲的二十几年人生中,只对一个人从未说过谎话,这个人就是郁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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