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北向终极 - 分卷阅读6
第15章
闷油瓶把吴邪推进拐角处最近的房间,然后火速关门,跳上桌子。吴邪的弹跳力不够好,急忙找了个东西垫脚才爬上去,和闷油瓶头并着头,望向外面。
灰蓝色的海面泛起苍白的浓密的浪,声响震天,甲板上平时来来去去都是抽烟的船员,现在却一个都没有,就连那些调皮的海鸟都消失了,如果不是刚刚在底舱的时间很短,吴邪简直要怀疑,这是不是另一个世界。闷油瓶的耳朵轻轻耸动,判断声音来源,吴邪用额头把雾蒙蒙的玻璃蹭干净了一些,张望出去。
本来在船尾的黑色浓雾包裹着的东西逐渐追上了这条船,吴邪看到的“枪口”狰狞地抖开黑色盆口。“是……炮?”吴邪问。闷油瓶没有说话,但沉默也是一种令人绝望的正面回答。吴邪在导盲犬训练基地见过炮,跟他差不多大,圆圆的屁股上拖着一条棕色的拉线,那是训导员自己带来的玩具,里面常常放满了牛肉粒,一拉线,噗一声,牛肉粒会弹出来,引得许多刚来基地的小狗纷纷追逐。这是吴邪最愉快的记忆之一,但他知道,人类世界里的炮并不都是充满零食,比如面前这只。
黑影晃动了几下,吴邪感觉到船身被对方扬起的浪冲击得上下颠簸,很快,一道火光掠过,简直可以把狗吵聋的爆炸声在远处响起。那几秒,船体并没有动静,闷油瓶却先行跳下,并且把吴邪也拖住尾巴拽了下来。吴邪的爪子刚刚接触到冰冷的地板,就感觉后背仿佛被人踢了一脚似的,屁股居然从后面翻上来,先于脑袋着地,摔得生疼。
桌子上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下来,闷油瓶一面躲闪一面去抓吴邪,但炮弹爆炸的冲击太过剧烈,以至于他们俩之间的距离在翻滚和摇晃里越来越大,直到吴邪踩到一块大油布,彻底失去平衡之后滑到墙角。至少一分钟过去,船才慢慢找回了平衡,但吴邪踉踉跄跄爬上桌子的时候,仍然能感到玻璃在嗡嗡震动。
眼前的景象令他恐惧。
浓雾里的黑色物体露出了全貌,就在这艘船右后方不远处,也是一艘船,除了船头那个很大的炮口之外,整个船体漆黑,打满铆钉状的凸起,烟囱和武器出口都张牙舞爪,就像一只掉进了墨水里的帝王蟹。最奇怪的是,炮台上站着一个一身黑衣服的老人,目光——或者说眼镜——直勾勾地盯着这边。
吴邪长期经过训练的头脑一秒就判断出对方好像是个盲人——他对盲人有天生的责任心和怜悯,但此时却完全不想站到他身边,带上导盲用具。甚至,本能强烈抗议着他的记忆,告诉他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黑色的高能炸药包。
闷油瓶也这么觉得,吴邪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线转瞬即逝的灵光,那双漆黑的眼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又一如既往地把它埋在黑暗中。吴邪只好转而重新盯着瞎眼的黑衣老头,看他用双盘的姿势坐在那里,完全不顾船体摇晃,仿佛身处温暖的室内。两艘船就保持这样的距离,不疾不徐地一起前进。
吴邪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小哥,你识字?”
闷油瓶没有看他,轻轻点了点头。
吴邪想了一下,终于嫉妒地问出口:“怎么会?”
闷油瓶跳下桌子,开门出去,吴邪跟在身后:“你身手也好,还认字,你是警犬吗?警犬都认字吗?”
“不是。”闷油瓶说着就奔跑起来,吴邪赶上去:“那你以前是干什么的?”说完,他略略后悔:闷油瓶已经明确表示过不记得之前的事,这无疑等于揭对方的伤疤——撕血痂最疼了!吴邪想到以前被铁丝网刮破皮肤换药时候的感觉,腿肚子都有点儿抽筋。闷油瓶终于在阿宁他们开会的房间外停下,吴邪跑得气喘吁吁,谁知道刚一站稳就被闷油瓶顶住了鼻尖:“我不能告诉你。你会失望。”
吴邪甩开他:“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会失望?”
闷油瓶摇摇头:“因为我和你的不同,你会深深失望。”
吴邪很别扭地退了一步:“不同?因为我不识字吗?”
闷油瓶把吴邪推了进去,自己去跑向另一边。金毛是人类最喜欢的狗之一,对于吴邪忽然开门的行为,正在说话的阿宁只是皱了皱眉头,就默许吴邪坐在她旁边。不过吴邪的目光一直盯着闷油瓶的背影,头一次,他觉得他们很生分。就因为……我不识字吗?
阿宁的电话很快就挂掉,过了一会儿,换上了一种叫做卫星电话的东西,吴邪百无聊赖地趴在那里,听人说话。往常,他都会在这种密集絮叨地声音里昏昏睡去,然而这次不同,因为那几个明显的“塔木陀”的发音,吴邪假装睡着了,耳朵却是始终没有休息。
电话那头的人应该就是黑帝王蟹船上的盲老头,阿宁叫他“陈皮阿四”,口气很不友好:“你的炮弹示威不过是海上跷跷板,倒不如直接扔在我的甲板上。我知道你在怕什么,那么不妨直说,塔木陀地图我有,其中的秘密,我知道,如果我的船沉了,这两样东西就会永久地跟我去海底。”
陈皮阿四嘿嘿一笑:“我会给裘德考留个悼念的标记物。”
阿宁强笑一下:“谁?”
“别装傻。说到底,咱俩的船都登记在裘德考名下,嘿嘿,这也是缘分。”
阿宁立刻摁下了等待键,吩咐旁边的人查黑色大船的信息。过了一会儿,结果传来,陈皮阿四确实已经洗劫了裘德考给阿宁的后续补给船,并且在船上改装了一门古老但威力无穷的野炮,一路追到这里。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吴邪抬起眼皮看了看,阿宁皱紧眉头,抓起话筒:“我什么都有,你什么都没有。别追了,回家吧。”
陈皮阿四的声音阴冷:“你既然都有,我就不客气了。”
阿宁做了个“全速前进”的手势,对着话筒咬牙说:“来拿。”
只觉得身体晃了几下之后,吴邪不安地站起来,看到窗外千篇一律的海面变化速度似乎有所加快,电子地图上的绿色轨迹线闪闪烁烁,他习惯地凑过去看了一会儿,确定上面没写着“塔木陀”三个字,这才准备离开,他要去找小哥,把刚才的事情说给他听。没想到阿宁一把将他拽了回来:“你能听懂人话,是不是?”
吴邪用标准的、导盲犬基地教给他的方法,低下头碰了碰阿宁的手。
阿宁看了吴邪一会儿,欲言又止,典型的女性行为。吴邪已经很着急要走,只不过出于礼貌和友好才一直保持“你说吧我在很认真地听哦”的表情,没想到阿宁只是叹了口气,揉了揉吴邪的皮毛:“不知道上岸了你能坚持几天。”
“这种狗没戏。”另一个人说:“那地方太他妈冷了。这些都没戏。”
“用一天是一天,狗多得很,还可以买当地的。”
“金毛没什么用,干不了活。”
吴邪刚要生气地反驳他,又有人说:“你以为那几个哈士奇能行?真刀真枪干,都是死相。”
闷油瓶能力很强的!吴邪又要反驳,没想到两人已经打起赌来,关于金毛和哈士奇上岸能活几天的事情,两张粉红色的钞票作为赌注押在桌面上。阿宁自有心事,不制止他们的玩笑也毫不关心,只是默默看着航行线路。吴邪伪装感兴趣地看了看赌资,又溜达两圈,准备找机会出门的时候,阿宁忽然拍桌子站起来:“不对!”
航行轨迹绿色的线依旧闪烁,但是代表船的红点却已经偏离主线,正在逆向往回走。船员都说这是机器坏了,捣鼓了一阵之后,更令他们恐惧的是,绿色航线不再显示,红点正在急速向未知的方向移动。有人大喊一声,吴邪抬头看窗外:大海不见了,黑船也不见了,带浓浓海腥味的大雾像是发霉了的白颜料一样涂满整个视野,吴邪甩甩头,定睛再看,仍然什么也没有。
阿宁抄起枪,抓了两把弹夹走了出去。吴邪想也没想,一头扎进浓雾中:“小哥,你在吗?”
没有回答。吴邪觉得爪心里升腾起一股抑制不住的寒意,他低头一看,吓了一跳:他看不见自己的爪子了。
四周都是绵密腥潮的雾,没有声音,没有影子,甚至没有呼吸。
第16章
往常,光天化日之下,闷油瓶都经常走着走着就不见了,等到吴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四下无犬,十分恐怖。不过只要耐心等待或者忽然躺倒装死,闷油瓶还是会从某个奇怪的地方跳出来,认真地检查吴邪是不是真的死了——只有这个时候,吴邪才会明目张胆地眯缝着眼睛耍无聊,要求闷油瓶也躺下,跟他一起聊聊天,或者用牙齿和爪子玩类似于猜拳的游戏。
不过,闷油瓶是个没有幽默感的哈士奇,经常记不住“爪子会被牙齿咬,牙齿打不过两只爪子,连续出两只爪子会摔倒”这样简单的规则,还会露出一副“这真的很蠢”的表情,或者逐渐想到什么似的皱起眉头跟天或者天花板交流感情。吴邪偶尔觉得扫兴,忍不住去猜对方发愁的到底是什么。天是不会塌下来的,尽管有时候云彩很低,仿佛一抬爪子就能揪下一块。
“别揪,你看它阴沉沉的,里面带好多水,爪子会湿透。”说这话的是脊背上有块花朵型斑纹的拉布拉多妹妹,眼睛像刚洗过的葡萄一样鲜亮,她经常在导盲犬基地院里的大草坪上自己转圈,就为了看清背上的图案。是吴邪介绍了“镜子”给她,拉布拉多妹妹轻轻舔过他的额头。
也许她已经变成了大姑娘,可以持证上岗了。吴邪在鬼雾里小心翼翼地嗅着走着,忍不住幻想自己如果没有逃出来会是怎样光景。他会遇到一个善良的主人吗?他会认识小区里叫闷油瓶的哈士奇吗?
雾简直比奶油蘑菇汤还浓,吴邪的毛从潮湿变得黏腻,但他甩了半天也没法觉得干爽,四个爪子都很别扭,几乎不想往前走。一声尖锐的枪响撕破浓雾,吴邪下意识放低身子倒向一侧,几乎能看见子弹撕开海腥味的雾扑向远处。他感觉不到任何活人活物的气息,这些枪是谁开的,在打谁?吴邪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往前挪,谁知船忽然转弯,几乎将他甩出去,赖以依靠的墙壁不见了,吴邪只觉得身体不断下沉,本能地抓住了一根杆子,直到船体稳定下来。
神哪!
吴邪悬空了。
他像个体操运动员一样挂在栏杆上,整个身子下面踢不到任何东西,如果刚才没有抓住或者坚持不到有人来救他,那么海里的鲨鱼应该很高兴见到这盘下午茶点心吧!
“小哥!”吴邪大喊一声。
话音刚落,子弹噼里啪啦地散落在吴邪周围,有一颗甚至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慌乱中,吴邪乱晃的身体给前爪施加了过大的压力,以至于爪心一滑,几乎勾不住冰冷的围栏。灰蓝色的海浪在身体下面咆哮,可惜雾太浓,吴邪根本看不到四周的情况。好像是对面船舷上开始使用机关枪,淹没了吴邪呜呜的呼救声。
坚持不住了……真的没有力气了!吴邪虽然很自豪他很小的时候前爪横截面直径就超过了五厘米,是金毛里的健将,但这样吊着实在太绝望,不是被流弹打死,就是掉进冰冷的海里。
吴邪真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陌生的地方死于非命,甚至,他从来不知道,死可以离得如此近。
忽然,闷油瓶的脸从浓雾里扎出来,看见吴邪的样子也吓了一跳,毫不犹豫地探出头去,试图咬住吴邪的后颈皮把他拖上来,但吴邪使劲了又使劲,仍然离闷油瓶的嘴有很长距离,而唯一勾着的那只爪子,也正一点一点滑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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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爪子和牙齿猜拳神马的,很萌吧。
所以,
萌系探险正剧神马的,惊险一点没关系滴对吧!!对吧!!!【←这货又神逻辑了……
顺便,大家好像都很喜欢被圈,那我更完就圈一遍了哦,不需要圈的童鞋请私信,如有打扰,还请原谅。谢谢支持!!
坚持不住了……真的没有力气了!吴邪虽然很自豪他很小的时候前爪横截面直径就超过了五厘米,是金毛里的健将,但这样吊着实在太绝望,不是被流弹打死,就是掉进冰冷的海里。吴邪真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陌生的地方死于非命,甚至,他从来不知道,死可以离得如此近。
忽然,闷油瓶的脸从浓雾里扎出来,看见吴邪的样子也吓了一跳,毫不犹豫地探出头去,试图咬住吴邪的后颈皮把他拖上来,但吴邪使劲了又使劲,仍然离闷油瓶的嘴有很长距离,而唯一勾着的那只爪子,也正一点一点滑脱。
闷油瓶的爪子紧紧握住吴邪的爪子:“不要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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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点点头。他知道,阿宁的人正在和陈皮阿四的人开战,浓雾诡异,谁也看不见谁,只是凭听力乱打,吴邪刚才一声叫嚷就招来半打子弹,他是不会再出声了。
一阵尖锐的痛从前爪传来,吴邪下意识地想要哀嚎,抬头看见闷油瓶有力的大牙咬住了吴邪的整条前腿,正在向上拖。
太痛了!吴邪看着血染红了自己的金色长毛和小哥白森森的尖牙,闷油瓶眼睛里有坚定绝然的光,他的后腿肌肉绷紧,一点点挪动,吴邪的第一滴眼泪马上要涌出来的时候,另一只爪子努力抓到了船舷。闷油瓶赶紧放开了前腿,转而去叼吴邪的后颈皮,把他安然拖上来,推到僻静的角落,开始细细吮伤口。
吴邪不好意思地转过脸去,闷油瓶用鼻子嗅了嗅对方紧紧闭着的眼睛,言简意赅地说:“咸的。”
哭了就哭了!吴邪更加不好意思:因为很疼!
闷油瓶的舌头抚过吴邪的伤口,用鼻子顶着冒血珠的地方,吴邪睁开眼睛,感觉浓雾渐渐散去,但枪声却越来越密集,两发炮弹一左一右打在船舷两侧地步,整个船开始剧烈摇晃,就像正被一群虎鲸当球顶。闷油瓶把吴邪夹在靠内侧的位置,贴着墙壁摸索前进,几个船员来来回回跑,有的人摔倒了,就再也没站起来。
当他们终于听到熟悉的阿宁的声音时,吴邪本能地停下了脚步,闷油瓶还来不及问怎么了,就看见有一个黑色的大铁钩子从侧面飞上来,哐啷一声拉住了船舷,黑色衣服的陈皮阿四的船员快速攀爬上来。吴邪忍着剧痛扑了过去,一头撞在阿宁膝窝,将她生生扑倒在甲板上。
黑衣船员正在开火,子弹穿过浓雾打在阿宁刚刚依靠着的地方,来不及躲闪的副手已经被轰成了切片的莲藕。趁枪响间歇,闷油瓶平地跳起,直扑对方喉咙,吴邪的担心还没说出口,就看见枪火如烟花般从下到上冒出——“小哥!”吴邪的脑子里闪过很多不好的念头,但哪一个都不如从前面流过来的细细的血迹吓人——闷油瓶……是被打死了吗?
黑色的铁钩连线被人砍断,阿宁的船又开了起来,渐渐离开了让人完全走不动的浓雾。吴邪趴在那里看到血越来越多,自己却没有勇气跳起来看闷油瓶奄奄一息的样子。阿宁拍拍吴邪的头,抄抢站起来,四下警戒着,终于,一袭晚霞刺穿黏糊糊的雾气,晃得吴邪睁不开眼睛,只听到阿宁说:“咬死他。”
吴邪用三只爪子站起来,靠着墙,看见闷油瓶像狮子一样踩在黑衣船员的胸口,牙齿就在对方的颈动脉上,而血竟然是从船员腿上流出来的。阿宁拔出枪:“咬死他。”
闷油瓶没有动。黑衣船员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慢慢举过头顶。
阿宁开枪了。
吴邪扑过去,闷油瓶却已经淡定地闪开,吴邪的头刚好撞在他胸口的长毛里,但这不算寻求安慰,他是迫切需要听一听闷油瓶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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