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玲珑录 - 分卷阅读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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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裴大侠不理他,佟春临又毫无尊严地扑向宋雪桥,“宋大哥,你好人做到底吧,别送我回去,我做牛做马报答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宋雪桥一个激灵后退两步,“别别别,我还不老。”

    佟春临满怀期待。

    宋雪桥咳嗽两声,动了恻隐之心,“易风谣真那么可怕?”

    这个问题,裴无念和佟春临倒是不约而同地点了头。

    裴无念淡淡道,“她脾气比月瑶好不到哪儿去。”

    司空月瑶已是爆炸的巅峰,比司空月瑶好不到哪儿去,那足够可怕。

    宋雪桥想了想司空大师妹的青光,又是一个哆嗦,突然对佟春临无限同情起来,同情完了又嘿嘿一笑,牛头不对马嘴问道,“她漂亮吗?”

    裴无念茶杯一顿,横他一眼,佟春临倒无所谓实话实说,“一般般,中人之姿,所以她最忌恨琼茉儿。”

    “这一点上月瑶倒是强些。”宋雪桥将佟春临扶起,笑嘻嘻道,“我不用你当牛,也不用你做马,带着你也行,不过你得帮我一件事。”

    佟春临只听不用把他送回去,眼睛都亮了,“但凭宋大侠吩咐!”

    自己叫了别人多年大侠大哥,故这句宋大侠他听得颇为受用,摆摆手道,“也没什么,陪我钓场鱼!”

    佟春临挠着头不明所以。

    宋雪桥的算盘却打得“啪啪”响,有些市井泼皮的对话,裴无念定然说不出口,正好送上门儿一个,甚好,甚好。

    于是,为了营造一个完美地醉汉形象,两人甚至去老板娘那儿讨要了一盒胭脂,在眼角搽了两块丑角一样地红晕,如同牡丹芍药盛放,污糟糟一坨,唯独里头两只泛着水的桃花眼还算醉人。

    宋雪桥搽完了还不忘朝那俩人眨眨眼,“像不像个无赖泼皮浪荡风流客?”

    佟春临盯着他傻笑了半天,才道,“像。”

    裴无念哼道,“你本来就是。”

    午时,一出钓鱼大戏唱得如火如荼,只等鱼儿咬钩。

    两坨胭脂洗净之后,又是一张白白净净的笑脸,再灌两口花雕,身心舒畅无比,小扇子摇得更欢,照遁地鼠所言,但凡侮辱十郡主者必遭报应,那这报应最快今晚,最晚拖不过几天。

    而照宋雪桥的计划,佟春临是个十乘十的半吊子,万一贪欢楼余孽杀上门,他根本撑不过一招,故裴无念得看着他,正好,也让贪欢楼的人认为他独身一人好下手,如果他被掳走,运气好,能直接被带去贪欢楼窝点,查探莫云简此人。

    运气差,那就得劳烦裴师兄用那神鬼不见的轻功跟踪一番了。

    佟春临心肠好,苦着脸,“宋大侠你能打得过那什么......楼吗?”

    毕竟被脱光衣服示众不是件光彩的事。

    宋雪桥嘿嘿一笑,“你都叫我大侠了,还怕什么?”

    裴无念道,“独眼老头已死,万一他们察觉有异不出现呢?”

    “他们一定会出现。”宋雪桥折扇“啪”地一合,挑眉一笑,“不出现还有后招。”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伙伴皈依的手榴弹~

    第21章 第 21 章

    是夜,宋雪桥抱着酒坛子进了被窝。

    窗外灯影一盏盏从朦胧到消失,屋子里也陡然阴了起来,他自然不敢入睡,此时入睡万一被人来个一剑封喉或是黑虎掏心,他这条小命再硬也不够用,又或者是没戳死落下个半身不遂,那种滋

    味儿光想想也知道难捱。

    正巧腰酸一翻身,头顶上突然有人声飘来,忽远忽近,其中意味却甚明显,“你这出酒鬼的戏唱得倒是有始有终。”

    这倒真成了梁上君子了。

    宋雪桥一怔,刚想问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又把话憋了回去,裴无念要是让别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进来的,那他就不是裴无念了。

    宋雪桥道,“阿临呢?”

    裴无念在这儿,隔壁那三脚猫如何是好?

    “他好得很。”裴无念低声轻咳,“就是胃口着实不小,睡前又叫了一桌子,吃得兴致正高。”

    “都说能吃是福,这小子还有点福气。”宋雪桥讪讪一笑,将酒坛子往地下一滚,半支起身拍拍宽敞的床榻,好心道,“今夜夜深露重,师兄你呆在梁上也不怕老来风湿?”

    头顶之人半带揶揄,“老来风湿也比沾你一身乱桃花来的好。”

    “这话从何说起。”宋雪桥厚颜地又拍了拍床板,笑道,“桃花虽有,却不是乱桃花,是那长势正旺的灿桃花,加上此处褥软榻宽,保证一觉春风得意。”

    裴无念也不拒绝,自梁上落地,背对宋雪桥和衣躺下,语气淡淡,“酸。”

    宋雪桥笑道,“你也不咸。”

    裴无念叹气,“只但愿春风得意不会变成血流成河,一剑把桃花斩个干净。”

    宋雪桥屏眉,语气却嘿然,“你咒我。”

    裴无念这回倒发了笑,“我要是成心咒你,也不会过来了,或者干脆把你绑在客栈门口的树上,再挂一块牌子,上书‘我是流氓’四个字,你看如何?”

    宋雪桥撑着脑袋,居然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半晌才道,“流氓这称呼不好,你为什么不写‘我是风流才子’,最好用草书,狂草,方显放荡形骸。”

    裴无念终于侧过头,在黑灯瞎火中横他一眼。

    宋雪桥仍旧不知收敛,“我是风流啊,可我风流有道,盗亦有道那个有道,手上从无良家子的债,至多也就花言巧语逗弄一番。”

    裴无念嗤道,“也不知是谁老说妓馆女子也是要人疼的。”

    “那是自然,疼得方法不同罢了。”宋雪桥撑起脑袋,摸出枕畔折扇,在暗中颇为作死地抬了抬裴无念的下巴,凑到其耳根软声道,“裴兄你什么都比旁人强些,唯独这情情爱爱上,你敌不过我,更敌不过陆兄。”

    裴无念突然一声笑,“你为何如此笃定?又是听谁说我不如你们?”

    宋雪桥大为惊奇,“哦?难不成各门各派口中所谓的清逸俊雅是装出来的?”

    郢阳风水甚佳,美人也多,莫不成那道花街他早瞒着自己走了百八十趟?不过看看初进郢阳城时,姑娘家那些架势,说不定还真有一段痴痴缠缠的冤孽在里头。

    但他比不得自己快活,上头压着几大真人,下面又总有个拖油瓶司空月瑶,能脱身有机会去折腾那痴痴缠缠也着实不容易。

    正在心里横竖瞎琢磨裴无念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私情,一张面孔便毫无预兆地凑了上来,还傻兮兮笑着的颊上霎时压上来两片温软微湿的唇,也不知这黑灯瞎火裴无念是如何精准无比寻到他梨涡的,且唇[舌并用缓缓滑了下来,毫不费力地撬开了他微微张着的嘴巴,轻轻纠缠一番后又退开。

    长且密的睫毛近在咫尺,呼吸灼热,说出的话不毕宋雪桥流氓,却也足够炸得他昏天黑地,“是不是装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此情此景,宋大风流完全傻了,完全没意料是自己被调戏了一番,也全然忘了他们似乎是还在等一条十分危险的食人鱼上钩。

    他心中只剩惊涛骇浪,这惊涛骇浪将他一巴掌拍扁在岸上——道貌岸然!果然是道貌岸然!!裴无念这厮果不是个省油的灯!!!

    那头轻轻擦了擦他的唇,要吻不吻,欲拒还迎,惹得唇上酥[麻一片,宋雪桥却怒了,一想到自己说不定在此道上也敌不过裴无念,心中无名火顿生,借着白日里花雕淡淡的酒气,倏忽伸手抱着眼前人的脖子,斗技般咬了回去。

    裴无念原先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拖着他的前襟,被这猛然一扑,身子一歪,便顺势压了上去,宋雪桥全然胡来一气,像只被激怒的猫。

    察觉到身下人毫无章法的回应,裴无念只轻微皱了下眉头,并未挪动。

    宋雪桥躺在高枕上,一口在白皙的颊上咬下一道红印,眸子晶亮,啧道,“裴兄果真斯文败类深藏不露,小弟败了也甘拜下风。”

    裴无念除了脸颊上一道红,连淡色的唇也被咬得平添艳色,一抹笑意浮上来又微微敛住,身子却依旧凌驾于他上方,略带讽意道,“由此可见,流连花丛久了也不过如此,我都怀疑阁下未经人事了。”

    宋雪桥眼中映着窗户外面半轮残月,月色正被一点点隐去,他的手已从勾住脖子缓缓滑到了裴无念背上,折扇轻摇,脸上依旧笑盈盈,话出口却带着十分的寒意,“说的好像阁下非常有经验似的?”

    手中折扇一紧,突然“啪”地一声打开,乌金扇骨瞬然撞上三道银针,一阵刮擦声在屋中渐起,以他二人多年经验,应当是把精铁长剑,与此同时,一道黑影飞速闪身入室。

    裴无念半身隐在被中,云山一直放在腰侧,听话地发出一道寒光,飞速对峙上去,宋雪桥挨在床头,折扇“啪啪”响,还不忘喊一声,“师兄,抓活的。”

    还真被他给料中了,此人颇为沉不过气,白天他那么一挑拨,便中了招。

    屋内未亮灯,刀光剑影却借着月色看了个真切,云山剑意比平日里还要快些,却每一剑都留了余地给他逃走,又不甚刻意,好像是在这暗中踽踽难行。

    宋雪桥眯了眯眼,心如明镜,装的。

    在暗中,裴无念反而更占上风,这也是他为数不多做的好事之一,当年逍遥谷红叶斩多了意趣渐消,意趣消了便要寻得新的意趣,他望着红叶半个时辰便琢磨出了新玩法。

    三指宽白布蒙眼,不看只听,一年半载玩下来,裴无念与司空月瑶在暗中都能如鱼得水,剑快如闪。

    张仲逑有一次来逍遥谷见着这一幕,摸着胡子欣慰道,“雪桥有些时候还是有点作用的。”

    他讪讪一笑,心道您老是没见到后山好不容易种出来的桃树成了什么样子。

    行刺者一身黑,剑却锃亮,两人交手十来招后,明显气力不敌,剑慢了许多,被云山逼的有些吃力。

    宋雪桥心叹该留点力气逃命了罢。

    果然,刺客应他所言,放聪明了些,剑锋一转往他脖子上刺来,同时三步纵身上榻,想借着窗口翻身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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