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诚】威风堂堂 - 分卷阅读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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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明楼表现,却也不像。若是政敌出手,明楼自然早想尽办法,去营救明台出来。

    明楼按兵不动,只是焦虑,便意味着他还在犹疑,到底要不要救明台。

    能让他犹疑,意味着明台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他仍不想让明台待在那里。

    这说明他熟悉带走明台的人的心性,知道即使暂时无害,久了仍将危及明台。

    汪伪和日方现在依仗着明楼,还要用他尽心做事,当不至于这样得罪明楼。如此说的话,明楼这样熟悉的人,难道……是他暗里的同僚?

    中共?不可能,中共的行事风格并非如此。那么,便应该是中统或者军统。

    中统或者军统有人带走了明台。

    他们能用明台做什么?作为牵制明楼的人质吗?

    不,若仅仅是这样,明楼不会这样忧心。毕竟,只要不叛变,人质并无危险。

    所以,军统或者中统应该是要用明台做些别的事情。而这事情在一段时间以后是会让明台陷入危险的。

    进了茶水间,明诚并没有续咖啡。而是将杯子洗净,往里面放了几朵茉莉花苞并一点枸杞芽,用沸水泡开。又另外用个杯子盛了凉开水,倒一点蜂蜜进去。调匀了之后,倒入明楼杯子里。都是些清心宁神降火的东西。

    他将茶端回去。

    明楼问:“怎么不是咖啡?”

    明诚说:“最近事多,有点心烦,便有人告诉我喝这个茶,能清心养气。我想您事情也多,就多泡了点给您试试。”

    明楼嗯了一声,接了过去。

    明诚并没多说什么。像明楼这样的人,对身边的一切都敏感无比,绝不会喜欢有人随意刺探。他已经提过了明镜,便断断不能再提明台。

    他虽然大致料想出发生了什么,但并不能去干涉。交浅言深是大忌,只会让明楼对他猜忌。

    明楼的犹疑,预示着最终这事可能就是忍下来。

    明楼是能忍之人,纵然他绝不愿意,亦会逼迫自己接受。

    而他虽然猜得出明楼的无奈,预料得到明楼的隐忍,但却是不能多说半句的。只能以清茶一杯,聊以相慰。

    明楼在桌案上以手撑住额头,依旧陷入了沉思之中。

    明诚并不扰他,只是深深望他一眼,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惟愿……他早些想通。

    时钟走到了下午,明楼依日程安排去参加上海金融界救世沙龙。

    明诚看他神情言谈,便估出他应是已经下定决心,平复了心情。出门见人时,一张面具依旧圆融无缺,将自己武装得十分严实。

    再多的私事和心事,在明楼这里,最终只怕都得归诸为公事。

    办这个沙龙的主人是汪芙蕖,汪曼春的叔父,是明楼在法国经济学院里的导师,亦是他心里十分明白的不共戴天的仇人。

    沙龙包间里,一众银行家、企业家高谈阔论,对于经济、政治、时事,无不论其利弊,活像一个自由的财经沙龙。明楼听着他们惺惺作态的表演和虚伪的赞美声,并自如地汇入他们的言谈中。

    应酬得差不多了,明楼便走到汪曼春身边,跟她悄言细语。

    明楼收了方才高谈经济的派头,显出些平凡人的烟火气来,悄声抱怨着这里的酸腐气味。

    一句话而已,不显山不露水,立刻将汪曼春跟其他人区分开来,显得她十分不同,跟自己十分亲近。

    明诚在旁看他表演,帮他斟了杯酒放在面前。

    看汪曼春因这一句话便现出开心的样子,便知道明楼做戏的效果不错。

    接下来无非是情谈款叙,将些暧昧言辞反复说着。

    若不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只怕还得揽进怀里慢慢叙说。

    这样的明楼,真好,眉目柔和,言谈温情,像一幅动人的油画。但好得太过,自然不会是真的。

    明楼的心里,有国,有家,有民众,哪里还有什么位置,去容留情爱二字?

    翻来覆去都是假话。哄人。但这又有什么办法?你若做不好一个演员,就不该来做特工,因为随时殒命,根本无法做下去。

    他不可能再像十数年前那样,看到一个无伪的真实的明楼。

    明楼费心地跟汪曼春说着无关痛痒的风话,女人嘛,就是爱听这些的,自然得尽力哄着。

    若换做十几年前这样在一起,他倒会欣喜欢悦。现下,却只有倦怠,还有厌恶。

    汪曼春跟他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每一次接触,只是越加凸显出了这个事实。这个昔年天真活泼的少女,已经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日军汪伪的鹰犬,满身血腥的刽子手。

    他们现在这样近身坐着,他便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

    她用很贵的香水,甜美馥郁,进攻性极强,对男人充满了诱惑。但掩饰不去的,是她身上褪不掉的血腥味。

    这味道让他简直有些作呕。

    他视线余光看一眼明诚。他想,自己始终还是更偏爱明诚身上的味道。

    那味道并不显明,只是若有若无地渗出来,清水一般,淡的,静的。

    他又想起明诚小时候的模样来。是个好看的孩子,这也没什么,关键是周身那种清润的气韵与别人截然不同。

    就算受了委屈都是安静的。眼睛里面的神情,好像在平静地看着这个世界。

    教习明台或者明诚,出发点都是一样的,为着一份如同父兄的责任。

    明台贪玩,他其实教的更多的是明诚。

    他必须承认,这个孩子令他得到宽慰。

    不是什么实实在在的东西,就是种心境。

    他心怀救国之志,而周遭的环境那样乱,人民那样不开化,心里自然是反复受着折磨的,像是块重石,日日地压在心上。

    而明诚总是安安静静的,没一点寻常孩童跳脱的劲儿,只是听他说话、跟他书写时十分用心,仿佛除却了这个,什么都不重要。

    他很喜欢这样教他读写的时光,令人无形中感觉安然。

    看他这样专注地、心无旁骛地做着一件事情,是纷繁喧嚣人世里一点难得的清静。

    明诚很喜欢写他的名字。

    他把他放在怀里,握着那纤弱洁白的手指在纸上面一点点勾勒出那些早已熟悉的笔画,然后看着铺了满纸的自己的名字。

    便知道有个人这样信赖和喜欢着自己。

    有时候明诚侧转头来,问他问题。脸是个孩子,神情却是认真的。

    好像能跟他说许多话似的。

    但明明他是不可能听得懂的。

    那乌羽般的柔细黑发随着和风轻轻蹭挨胸口,仿佛连时光都能流淌得十分缓慢。

    阔别十数年,弹指一挥间,他已长大成人。

    恍如隔世,他变成似乎跟从前截然相反的存在,八面玲珑,没一句真话。

    就连跟自己上床,都是假的。

    很清楚他不可能再如幼时那般信赖和喜欢自己。

    所以,即使有着共同的抗日立场,他也不敢施加多少信任在这位故人身上。

    但像现在这样,他安安静静待在自己近旁,不言不语的,却颇有几分昔日时光重回的意思。

    让原本难捱的事情,奇异地变得可以忍受。

    明楼跟汪曼春说完最后一句调情的话,起身去洗手间。

    明诚敏锐地发现,汪曼春跟座上的一个貌似商人的胖子使了个眼色,胖子便跟着离席而去。

    明诚微眯起眼睛,心道:汪曼春的确是个狠角色。纵然对明楼十分迷恋,亦不忘自己的本职,要去刺探明楼的身份。

    明楼目前的位置原本并不是他的,而是属于日本经济学家原田熊二。原田熊二在香港遇刺,所以,明楼顶替了这个位置。

    谁能从中得利,当然谁就是杀原田熊二的嫌疑人。

    汪曼春不会拿不到这个情报,会因此怀疑明楼的身份,也在情理之中。

    虽做如此想,明诚却没有一点要跟去洗手间的意思。

    杀原田熊二的人,应该就是明楼。即使不是他本人,也该是他那条线上的人。

    一个像这样的刺探者,只是个小角色,明楼不至于辨认不出,更不至于无法应对。否则,他早不知死了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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