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诚】威风堂堂 - 分卷阅读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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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天戈饶有兴味地应了一声,徐徐道:“这小辈一年间做下这许多惊天案子,让上头只知道上海有他毒蛇,忘了还有我天戈。要不是老子当年运筹帷幄端掉了最大一股共党地下势力,轮得到他今天耀武扬威装大尾巴狼吗?如今被我拿到这个把柄,倒是可以好好敲他一笔。”

    吴钩神色不变,一个个逝去的名字却流水一般的在他心上淌过去。上海自古以来就不乏地下暗流世界,中统、军统、中共在上海都有控制的帮派势力。那一役,中统暗控的黑木会和军统暗控的阁帮联合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中共暗控的白门帮下手。以有心算无心,结局是,白门帮被整个拔起,从此除名。那些死去的人只被归因于黑帮械斗,深埋在联合抗日的遮羞布下。

    联合抗日是美好的愿景,可总有人想着攘外必先安内。四一二流的血还不够,不时就要见缝插针,用信奉红色的家伙们的血染红自己的顶戴冠翎。

    数年间,这些全国各处藏藏掖掖的行为从未停息过。

    明台很幸运。他身边的人里,毒蜂对剿共没什么热情,更热衷于干大事,郭骑云是南方局派遣到军统的一颗钉子,于曼丽一切唯他是从。这些人没有腐朽,所以,他不用看到那些更残酷更黑暗的东西。光是军统走私这一污点就足以让他暴怒失望,愤而炸船。

    明楼也不想让他过早接触这些。更多愿意保护这个弟弟。

    政治敏感性和政治觉悟不是一蹴而就的东西。认知的过程必然要伴随着阵痛。

    那些流过的血,那些将要流的血,是悬在头上的刀。

    可以跟国党合作,为了抗日这个目的,但盲目信任就是败亡之道了。

    白门帮的头目当时就是犯了这个错,大家平日里一起喝酒交朋友,话说得跟亲兄弟似的,没料到人家抽冷下了狠手。

    虽然那是一股外围势力,跟地下党小组有联系的也就数人,但少了他们,很多事情办起来就没那么方便。后来,明诚不得不找了家帮派,容身进去,借此聚敛一些做暗活的人手。这也是他又多一重身份的理由。

    国党制造了那样的事端,中共没有反杀,而是选择了息事宁人。

    沈远谈起这件事情时,是这样跟他说的:“地下帮派势力被灭已成定局。眼下,需要最大限度地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如果我们弱一些,能让他们更有安全感的话。那么,就忍了吧。”

    不追究是不想妄动干戈,不愿削弱可以牵制日本人的力量,不等于忘记。明诚始终记得,当时一力筹划清缴行动的人,就是天戈。

    这几年,断断续续的,中统上海站也没少抓共党去充人头向上方请赏。端掉中共的某个据点、拿到电台、拷打获取情报、转变党员……这些都是可以藉以加官进爵的功绩。

    所以,既然死间计划一定需要有人牺牲。牺牲掉中统的几个人,明诚并不会觉得愧疚。

    他敛住轻微浮动的情绪,微笑道:“正是。毒蛇如果想保住自己的权位,不想让您对重庆弹劾他,就必须对您服软,同时付出些代价。”

    天戈悠悠一笑。他所在意者,财帛、权势、女人。财这一道上转眼便将有一大笔进项,怎能不满意?他用两根手指捏住吴钩的下巴,在淡色的唇上吻了一下,笑道:“你真是我的福星。”

    “希望你能一直这么想。”吴钩静静说道,将手中的一只杯子摔到地上。

    一群76号的鹰犬涌了进来。

    天戈勃然变色:“你出卖我?”

    吴钩不慌不忙:“不过是想为你另外指条明路。”

    “狗日的混账东西!”天戈抽出随身的手枪射向他。

    相距咫尺,吴钩来得及去抓他的手腕。

    争斗之中,手枪砰砰砰响了数声,大部分射到了天花板和家具上,可也有一枚,唯一的一枚,埋进了天戈肚腹之中。

    天戈颓然倒了下去。

    汪曼春查看尸体之后,大为不满:“你居然杀了他?”

    明诚满脸抱歉:“我也不想这样。可他拼命要杀我,为了保命,情急之中,难免顾虑不全。”

    不可能让天戈活下来,让他说上这一通话,证明自己天戈的身份,便是他全部的作用。以天戈的品性,被俘后必然叛变。他掌握不少情报,不能落入汪伪之手。

    中统上海站站长是条大鱼,汪曼春原指着从他身上挖出大秘密来。居然就这么死了,她无可奈何之下,难免就对明诚更加看不顺眼,冷声道:“你都是这么对待自己姘头的?”

    这话就不只是针对天戈了,更多是针对明楼。明诚知道这种记恨无法消除,毫不辩解,只将她注意力引到别的地方去:“天戈经常在自己住所处理一些事情。我想,如果好好搜查他的书房,应该会有所发现。”

    汪曼春绷着脸一挥手,示意手下往书房去搜索。

    她在天戈的书房里发现了一份交接指令。它在一本书里,有一些零散的字被油笔做了标记。这些字本身没有什么特别,但在明诚按照译码规则翻译后,就呈现出了一个惊天信息。

    上面提出,有一份重庆第一作战室拟定的第二战区最新部署的情报,需要由中统上海站人员秘密送往第二战区。

    汪曼春心中一颤。她立刻意识到,这是个大好机会。如果能拿到这份情报,她将立下天大的功劳,76号第一把交椅将再无任何悬念。

    她并不知道,这本书是明诚事先放进天戈书柜的,上面的标记也是出自明诚之手。

    翻译完之后,明诚喃喃道:“原来绝密情报的内容是这个。”

    汪曼春紧紧盯着他:“你知道些什么?”

    “三天前,我受命分派人手传递一份绝密情报。时间安排是,20号到银行两个保险箱分别取货,21号上路。”

    “为什么是两个保险箱?”

    “情报分为真假两份,所以,要分别去取,再分两路派送。一路走赫德路,一路去川沙古城。传送情报的人并不清楚他们手中的东西是真是假,只负责确保递送到达。”

    “怎么判定哪份是真的?”

    “真的情报上面有标记。”

    明诚有一定的权限,可以调用下面的人手。他制造了一系列假文件,发布了一份假任务。

    以前他不能这样干,因为天戈知悉后会令他身份暴露。但在此次的计划中,天戈必然要死,所以这回不用顾忌。

    76号电讯组的朱徽茵又报告汪曼春,截获中统电文,翻译后的内容是连续三个催货。

    这当然也是伪造的,不管朱徽茵还是明诚,都是编码译码高手,又有电台,且知道中统频率,以假乱真并不难。

    再加上了一把火。

    76号大批出动,又有明诚指认,自然如探囊取物。机关枪一通扫射,再以包围圈压上,两路人理所当然地伏诛。

    仔细分辨搜出来的两个胶卷之后,明诚肯定地说:“是这份。”

    “确定?”

    “是这个标记,我不会认错。”

    汪曼春目光扫过他的脸,微微一笑:“很好。”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明诚清楚,汪曼春这一句不是赞许,而是意味着结束。接着,就该是图穷匕见了。

    大功劳已经到手,汪曼春无需再压抑对他的厌恶。

    汪曼春猛然一脚踢向他膝盖,将他踢到地上,厉声道:“抓起来!”

    周围人略为迟疑片刻,在她积威下,仍是迅速将人押解起来。

    汪曼春冷着面孔,说道:“刚才他给送信人偷偷做了手势,使这两个人及时反应过来,让我们平白多耗了些火力。幸而我安排的人手足够,才没让他们跑掉。”

    在权力的巨大诱惑下,汪曼春志在必得地一马当先,不料第二次伏击遇到的人反应敏捷,反击逃亡中竟有一颗子弹从她胳膊上擦了过去,带出一点血痕。不过倒是有惊无险。

    她正好借机发作。

    进攻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敌人身上,根本没人关注明诚。所以,她说什么便是什么,没人能提出异议。她写报告时也会模糊人物,只说这次的情报是自己线人提供的,不会归到明诚身上。

    明诚没有辩解。虽然是汪曼春捕风捉影无中生有,但是,驳了也不能如何。汪曼春不过是要找个由头将他入监,自辩只会被斥为狡辩。

    监牢里,汪曼春精神奕奕地立着。她已做过包扎,只是一点皮肉伤,没什么影响。子弹堪堪擦了过去,没有入肉。

    “你不会以为,”她冷冰冰的、一字一句说道:“向我摇尾乞怜,我就会放过你吧?”

    “何必赶尽杀绝?只要我们继续合作,你可以得到更多。”巨大利益到手后,这话对汪曼春已经没什么用,但场面上还是要说的。

    “得到更多?”汪曼春冷笑道,“我有更好的办法。你又不是什么硬骨头,在我手底下根本熬不过去。届时,我要你说什么,你就得说什么。哪容你在我面前张狂?”

    明诚一挑眉毛:“张狂?”

    由他的语气,汪曼春知道,自己心中的情绪已然被他一览无遗。

    她俯身下来,右手捏住他下巴,将面庞贴近。

    一股淡淡的香味扑向她鼻端。清新的中性香水混着肌肤的体味,很玄秘,也很诱惑。目光扫过他嘴唇,丰润的菱唇,浅润的淡红色。引人品尝的模样。

    汪曼春眯起眼睛。

    她从小受宠,习惯了做大小姐,一直被周围人簇拥和恭维着。可是明楼不一样,他会对她柔声蜜语,也会对她不假辞色。喜爱,却不宠溺。

    她想把这个男人绑在自己身边,所以敢于去对抗明镜的威势。

    可惜,明楼终究是放弃了她,去了法国。

    她以为自己恨他,却在重逢后投入他怀抱的那一刻明白:她就是要这个男人。

    两个人重新亲密起来,却无法再做情侣。因为明镜始终执意反对,明楼不敢违逆家姐。

    明诚在这个时间点上趁虚而入。

    她承认,没有明诚,也会有别人。你不能指望男人在不跟你交往的情况下管得住自己的身体。她若胡乱发作,只会让明楼生厌。而且,摁死一个,还会再来一个。不能生养又不能入门的男人总还是比女人好一点。

    所以,她让自己心平气和。

    这一忍,就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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