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爱霍去病 - 分卷阅读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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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下被发配去西蜀置郡的司马太傅。

    外界口口相传,司马相如由于替陈皇后撰写《长门赋》求情而遭到朝廷猜忌。司马相如遭贬离京确实不假,然而,以其近期阿谀奉承的文笔风格,这种把自己往天子虎口里送的怨妇赋,绝无可能出自其本人手笔,倒像是其夫人卓文君的泼辣风格。

    忽听得门外一阵混乱。

    “军报军报,一天到晚都是军报!”二衿娘的怒斥声从对面厢房传来,“婚后第一天,同我说过的话统共不过十句!”

    隔壁卫伉显然也被惊醒,婴儿夜啼声在这静寂的夜里格外响亮。

    “你为什么不说话,不辩解?”苏葭哭道,“我等了你四年,才等到你八抬大轿把我娶回家的这一天,你就这么对我?试问一个女人能等得起几个四年?”

    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二舅抱着枕头和被褥,腋下夹着我捎回来的竹简走出来。

    “昨晚多有委屈夫人,今晚轮到我睡客房罢。”他边走边回头道。

    苏葭穿着裹胸亵衣,赤着脚追出门,可是晚了一步,二舅已经麻利地钻进了我的房间。

    “去吧去吧,去和你外甥睡吧!我看你干脆也别待在家里假模假式地休什么婚假,明日就回你的朝廷里报道去!”

    砰地一声,对面厢房的门被重重合上。隔壁卫伉的哭声一浪高过一浪,奶娘无奈地哄着。

    “在你这里借住一宿,打扰你了。”二舅将被褥搁在小舅许久未用过的榻上,激起一阵灰尘。

    “不,是我打扰你们。”这本来是二舅的府邸,我才是客人。再说,二舅突然闯进我的房间,意外之余,我心里也萌生了些小小的激动。

    “你这儿有多余的烛火吗?”

    “有的。”我熟练地摸出小舅的烛灯掌起,端来竹简笔墨。

    一切终于归于安静,我越过手中书简,用余光默默描绘对面聚精会神的二舅。新婚燕尔的他,似乎依旧被忧愁笼罩着。

    对面伏案之人突然抬起头。目光不经意间就这么对上,我尴尬地偏过头躲开。

    二舅唇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举荐人才是好事,去病若是再遇到中意之人,可以先同你大姨夫,或者公孙敖说,让他们给你把关。陛下手底下几百号官员,需要承接的人情关系很多,越级举荐会带给他决策压力。”他指着竹简末尾处李椒的名字,“比如你今日举荐的这位,官职虽低,但是背景复杂。陛下既然决定召见他,他必然会在推脱自谦的同时推荐他的父亲,也就是李广将军。”

    “李广?”唉,这回糗大了,我只是想推荐李椒,并无意推荐李广呀。

    “对,这就是问题所在。子叔的父亲公孙昆邪,对李广将军的领军风格十分不赞同。”他往前翻至大姨夫提到程不识和李息的那段记录,“你看这里,子叔在举荐外朝武将时,并未向陛下提到李广将军。”

    我点头表示理解,大姨夫对李广的评价确实不怎么样。

    “另外,孝景皇帝也一直忌惮这位做事冲动不计后果的老将。我想,不出意外,陛下一定会帮子叔避开同李广打配合战的可能性。”

    “什么是配合战?”我好奇。

    “你这里有纸吗?”他问。

    “有。”我打开书箱,取出一卷羊皮色的东西。

    宫里进来流行这种黄底浆纸,是用麻草打成浆,加入帛丝制成,比绢帛更加柔韧细腻,比竹简轻许多倍,轻便易携,在长安贵族之中风靡一时,只是价格不菲,我本有计划囤一批送给二舅做礼物。

    二舅摊开来,刷刷落笔,一张中原地图跃然纸上。他指着黄河以南地域道:“这里是中原汉地,即汉中,整片土地直属我大汉朝廷。”又在汉中东界落笔,画了一个“工”字:“这里就是函谷关。关外东北面即为代、燕封国,关外东南分布着赵、齐、梁、吴等大小诸侯国。”

    说完东面,他回笔至北境,从云中郡往西画出一条直线:“这是秦长城。秦长城以南,陇西郡和北地郡以北这块扇形的地域,便是河朔草原,又称为汉中之北屏障,从孝高皇帝起便是汉匈两国必争之地,如今被匈奴白羊、楼烦两王占着。”

    我一边磨墨,一边看着他迅速绘制出剩下的北境草图,并在北界上依次画下四个圈。

    “云中、雁门、代、上谷,这四郡被称为汉中的‘咽喉四郡’。云中郡在最西面,北临阴山,介于右贤王和白羊、楼烦两王之间。雁门和代郡是河东平原的北麓屏障,经常受到洗劫。上谷郡北临燕山,左贤王部刚侵袭了上谷,我们的马匹有十分之一的损耗。”

    “这里便是白登山。”二舅对可用“惨烈”两字来形容的孝高皇帝白登之战并未过多言语,只是在上谷郡的西北面留下一个叉。

    我不禁乍舌,完全凭着记忆,二舅已经画出了这一整幅汉匈地图。

    “这次出战,主要是探路匈奴单于和左右两贤王的兵力分布虚实。战略目标没有其他,就是分兵四路往北走,到达目的地后回师。”

    “子叔原定出云中向北探路阴山古道,这条应该不会变动;公孙敖原定出雁门,我出代郡,大哥出上谷,四路军各自为援,左右配合。如今大哥不在了——”

    他说到这里停住,眉间紧锁。

    我心中一顿,捧起他紧紧攥住的左手。他的手很凉,我小心地揣到怀中,希望能够借体温捂热对方。

    二舅松了口气,继续道:“不出意外,李广将军应该能顺利接替受伤的韩安国将军。可惜李将军从前做上谷太守时,曾违背孝景皇帝命令,数次出关与匈奴激战,陛下应该不会给他重蹈覆辙的机会。所以李将军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同我交换,他出代郡,我出上谷。这样,公孙将军在雁门的布防也不用面临任何人员变动。”

    他侧过头望着我,微笑的眼眸中满是期冀:“而我,也可以继承大哥未完成的遗志。”

    我眨了眨眼睛,表示依旧还在回味这番分兵急转弯:“舅父真厉害,我完全被您绕进去了。”

    “呵,以后你听得多了,自然也会熟知这些事务,”二舅笑道,“况且我说的也不一定正确。这几天你且听听他们的讨论,看是否同我预料的结果相符。”

    “舅父,您明天真不去上朝吗?”熄灯后,我靠在床柱上悄声问。

    对面榻上传来一声轻笑:“陛下放我婚假,我为什么要回去呢?”

    “可是陛下他很想您,您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心情不佳,郁郁寡欢。”

    黑暗中的人轻叹:“去病,你可知王太后为何同意交出虎符?”

    “不知道。”我摇头。

    “因为陛下答应她一定会生出皇子。”对面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随时会消失在虚空里,“陛下已经二十有七,膝下无子,此时北上,诸侯王难免蠢蠢欲动。我想,如果我不在陛下眼前晃悠,他应该会把注意力转移回姊姊和后宫嫔妃的身上吧。”

    “可是,您真的只是为了皇子的事儿躲着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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