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霸王 - 三国之霸王第3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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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挥兴闶裁茨腥耍不如滚回家去找条裙子来穿。?br />

    万俟盘又是一呆,看莫天悚似乎真的没有生气了,不禁松一口气,这疼痛就不大能忍住,龇牙咧嘴地呻吟起来,嘟囔道:“我又不是江湖人,怎么知道这些江湖的把戏。哎哟,疼死我了!少爷,马帮今后怎么办?”

    莫天悚道:“还是你管着吧。我准备明年把骡马逐渐增加到一千匹,但是主要不走滇藏线去抢你阿爸的生意。你先考虑一下,看开辟哪条路线比较赚钱。再赶快培养出几个能丢手的掌柜出来,因为今后的路线我要你亲自去开辟,可能一离开就有几个月的时间。”

    万俟盘实在是太意外,愕然看着莫天悚,连呻吟也忘记了。

    莫天悚笑笑道:“这就对了,男子汉大丈夫,别流一点血就叫得像杀猪一样,传出去一点也好听。”放下万俟盘的胳膊,丢下一个药包在茶几上,“这是你的药。回去让朝云炖只鸡给你补一补,过几天伤口就长好了。”见万俟盘始终很紧张,皱眉道,“你是不是不敢自己去开路?怕过不去溜索?三刀六洞你都敢,溜索有什么,一闭眼就过去了。”

    万俟盘一愣,低声道:“原来少爷知道我以前的事情。现在我不怕过溜索,只是开路的事情我恐怕做不好。不过少爷真要我做,我一定会尽力做好。”

    莫天悚瞪眼道:“做都还没有做,你怎么就知道自己做不好?你倒是拿出些气魄给我看啊!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到时候肯定会派有武功的人和你一起去,你若是太窝囊,他们不会听你的话。男人大丈夫,不管心里有多怕,装也要装出不害怕的样子来,不然谁会看得起你?”

    万俟盘瞄莫天悚一眼,嘟囔道:“少爷,你今天的脾气好大!”

    莫天悚在万俟盘身边坐下,轻轻叹一口气,道:“你回去让你阿爸送个名单过来,把找他麻烦的人全部列出来。另外把你买新茶的茶场资料也给我拿过来。”

    万俟盘愕然道:“少爷,你的意思是说你帮我阿爸出头?”然后又低头道,“茶场资料我也猜到少爷要看,早准备好了。”

    莫天悚点点头,冷冷地道:“我气不顺,总要找几个人来出出气。打狗也要看主人,你阿爸虽然不是我的人,但你可是我们泰峰旗下的独当一面的大掌柜。”

    万俟盘甚是诧异,又看莫天悚一眼,低声道:“其实阿爸也是想让少爷出头的,又怕少爷不愿意,正好南无又在我家里出事,也是万般无奈才想到把马帮送给少爷。少爷真的肯白白帮我们?”

    莫天悚指指万俟盘手臂上的伤口道:“也不算是白白地帮。你要是不敢扎这一刀,我不会管你们父子的。”

    万俟盘还是不大明白。莫天悚笑笑道:“我们说点轻松的话题吧。听说你新买了一个老朝奉的女儿做丫头,叫什么名字?能不能让我见见?”

    万俟盘小心翼翼地又看莫天悚一眼,低声问:“这个少爷也知道了?少爷要是不愿意我管闲事,我立刻把荷露撵了!”

    莫天悚头疼地靠在椅子背上,没好气地道:“万俟盘,你有点自信行不行?别什么都听别人的!我说什么了?你就要把荷露撵了?你觉得自己是对的,就一定要坚持,你到底怕什么?荷露是不是朝奉的女儿?”

    万俟盘低下头,小声道:“荷露的事情在昆明闹得挺大的,其实她是求了很多人以后才找到我的。我也是因为有少爷在,才敢收留荷露。刚刚我才听田慧说昨天她和南无也是为荷露才去我那里找我的。我以为少爷也在生荷露的气。”

    莫天悚气道:“我生气你就怕成这样?我是怕麻烦的人吗?荷露的事情我还没顾上问,你源源本本地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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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六九章 下风

    更新时间2011…8…25 8:38:33  字数:5553

    万俟盘道:“荷露姓高,年刚二八。她阿爸高立丰年轻的时候就在达昌做事,是达昌典当行首屈一指的大朝奉,还曾经是达昌的总掌柜。达昌能有现在的规模,他出了很多力。”

    莫天悚迟疑道:“你说的达昌可是东家叫做许进的,在昆明一共有四家分号的那个达昌?他们的总掌柜不是叫庄诚吗?”

    万俟盘道:“庄诚是今年才当的总掌柜。今年年初,达昌的老东家许老爷子去世了,才由庄诚出任总掌柜。按道理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许进用谁当总掌柜没我们这些外人置喙之处,只是他做得实在太过分,连开号的元老也要斩尽杀绝,且不许达昌任何一个人帮忙。不然达昌的大部分朝奉都是出自高立丰的门下,个个收入不菲,他何至于求贷无门,弄到卖女儿的地步?”

    莫天悚沉吟道:“达昌是昆明最大的典当行,高立丰既然曾经做过达昌的总掌柜,家里怎么也该有些积蓄。听你话里的意思,他好像很穷,怎么可能?”

    万俟盘道:“荷露的阿妈在生下荷露以后就得了一种怪病,咳嗽吐血,人很快弱得只剩下一张皮。本来是救不活的,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就在高夫人病危的时候,一个游方郎中给高立丰留下一个药方。高立丰照方抓药,竟然把高夫人给救回来,只是从此就离不得这张药方。药方中有好几味贵重药物,每月都要用去高立丰二十多两银子。

    “朝奉的收入虽丰,也禁不起这样的开销。当时高立丰无法,找到达昌的老东家,说是想出去自立门户,多赚些银子。高立丰是一把好手,老东家舍不得他走,就对他说高夫人今后的药费全部算达昌的,且每月还支给高立丰八两银子的工钱。

    “这么好的条件高立丰自然不好离开,一直兢兢业业在达昌做事。四五年前,达昌老东家上了年纪,身体越来越不好,渐渐把达昌交到儿子许进手里。许进游手好闲,很多做法高立丰都看不惯。因为秉性梗直不时顶撞,和许进的关系越来越僵,终于在三年前主动辞去达昌总掌柜一职,让徒弟接手。自己靠以前的积蓄过日子,但是药费依然每月都由达昌出。

    “去年许老爷子辞世,许进立刻换了总掌柜。高立丰像以往一样去新的总柜那里报销药费,却被告知今后不仅不能再来报销药费,还要把以前的药费通通还上,且要加上利息。

    “每月二十两银子,十多年的时间,不算利息也是好几千两,利滚利算下来有上万两银子。高立丰那里能拿出这笔银子来?加上家里的病人每个月的药费又不能少,靠着一些老朋友的帮忙,勉强支持了几个月,很快就弄得家徒四壁,依然还不起达昌的银子。

    “开始许进还算是收敛,后来却是越逼越紧,还不准达昌的任何人帮高立丰。最后就弄得高立丰要卖女儿了!”

    莫天悚听了别人的凄惨事情竟然还很高兴,喜道:“这样看来,高立丰就是我想要的人了。他肯顾念生病的老婆十几年,怎么也不会随便卖女儿吧?许进即便是和高立丰意见不合,但高立丰已经离开,又到底是达昌元老,他这样逼迫也没有道理。万俟公子,关键你可还没有说呢!”

    万俟盘低声道:“少爷知道,当铺是一种特殊的生意,要向官府领一种凭证,叫作‘当帖’的才能开业,没有当帖,只能开非正式的小押当,而不能开正式当铺。没有背景的人是不可能开当铺的。许进的舅舅原本就在府衙当差,许进的姐姐又嫁给一个把总。那天也是荷露的运气不好,去给母亲报账的时候,恰好遇见许进的姐夫陪同一个知事到当铺中玩。知事看中荷露的美貌,两天后就让人上门去提亲。那知事已经四十多岁,家里的正房又是出名的厉害,荷露进门只能作小受气。高立丰膝下只有一女,自然不肯答应这门亲事。以后许进就开始逼他。高立丰无奈,问起荷露的意思,荷露说宁愿去找一家不怕知事的大户人家当丫头,也不进知事的门。可是没有人愿意为荷露得罪知事,荷露找了很久,不久前才来找我。我想少爷用不着怕一个知事,就把荷露留下了。”

    莫天悚愕然道:“知事不过是小小的九品官,用得着怕他吗?许进的舅舅是谁?我怎么也没有听说过?”

    万俟盘道:“少爷进衙门也是去见知府,下面的人自然不认得。许进的舅舅早就去世了,少爷当然不可能听说过。那知事的堂兄是一个通判,不过不在昆明,少爷可能也不知道。其他人也不是惹不起知事,只是觉得不值得为荷露去得罪知事而已。”

    莫天悚莞尔道:“那你怎么又肯收留荷露,是不是也是看中她的美貌?你知不知道他家在哪里,下午带我去他家里看看。”

    万俟盘低头道:“不是,我小时候就与荷露认识。她没求到我这里,我也就一直假装不知道,可是她求上门来,我却不能袖手旁观。荷露现在住在我家里,但我可没有把她当丫头。”

    莫天悚微笑道:“今天总算是听着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你这也算是英雄救美。不用给我解释,我又不和你抢。下午有空吗?带我去荷露家里看看。”

    万俟盘道:“少爷差遣,我当然有空。不过他们家住的地方很小,不适合少爷去。少爷要是有事找高立丰,我让人去把高立丰叫来就是。”

    莫天悚摇头道:“把人家叫来怎么有诚意?你带我去。你回去问问荷露,家里需要什么,我好准备一些礼物。”

    万俟盘弄不清楚莫天悚的意思,迟疑道:“少爷不怪我?”

    莫天悚诧异地问:“怪你?我为什么要怪你?”

    万俟盘低着头,嗫嚅道:“知事的品级虽然低,但是也能在知府面前说上话。最近官府总喜欢来泰峰找麻烦,说不定就是为了荷露。”

    莫天悚摇头道:“你想得太多了。通判也不过才六品,能有多大的能耐。知府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知事而得罪我,他派人来泰峰是其他事情。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我要是连一两个你喜欢的女人也护卫不了,你算白跟我一场了。晋桂枝是完蛋了,你不用指望她还能回你那里去。要是喜欢荷露,正式娶进门,我还可以喝一杯喜酒。”

    万俟盘急道:“少爷,告诉你我没有那个意思!”

    莫天悚怎会相信他,笑道:“那你是不是看不起人家?其实你也不是缺银子花的人,小家碧玉一点也不比大家闺秀差。”

    万俟盘叫道:“少爷!我真的没有那样的意思!”

    莫天悚看万俟盘真的急了,摆手笑道:“没有就没有,算我误会你。你回去吧,记得问荷露她家里需要什么。”起身将万俟盘送出门口,出来就看见万俟琛还一直很紧张守在门口,一见万俟盘手臂上的血迹和绑带脸色就变得更为难看,想问又不太敢问的样子。莫天悚好笑,总觉得万俟盘的窝囊就是跟他老爹学的,一本正经道:“万俟老板,令郎自己刺的,和我没关系。”

    下午,万俟盘还没有来,莫桃便和谷正中还有凌辰便带着晋桂枝和程荣武一起回来。原来莫桃吃下冷香丸以后精力充沛,路上一点也没有耽搁,早上追上谷正中,回来的时候遇见官府派出搜捕程荣武和晋桂枝的人。知道南无出事,自然不能坐视,没回昆明先去和负责此事的凌辰汇合。不久得到消息,有人发现晋桂枝和程荣武的行踪,便一起去将他们抓住带回来。

    莫天悚见到谷正中什么表示也没有。他已经答应南无不动程荣武,可是他发现自己没办法练成九九功以后一直很激动,又在莫素秋那里受了委曲,心头的气的确是大得很,却不想就这样白白放过程荣武和晋桂枝。看在莫桃的面子上,总算是忍着没有动程荣武,就把气撒在晋桂枝的头上,让人去当着程荣武的面把晋桂枝勒死。

    可是连这个莫桃居然也要阻止,说是南无已经救回来了,在叠丝峒的时候,晋开临死的时候曾经让他照顾晋桂枝,最多就是把晋桂枝和程荣武一起送官便罢了。

    这个提议莫天悚很不愿意,又不好反对,正好万俟盘来了。莫天悚借口要与万俟盘谈事情,让莫桃和谷正中先去看看南无,一会儿再决定怎么处理晋桂枝和程荣武。

    莫桃和谷正中从南无的房间中出来后就见万俟盘的脸色异常惨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一问才知道,他们刚刚离开,莫天悚就带着万俟盘来到关押晋桂枝和程荣武的房间中,逼着万俟盘把一张张湿透的草纸蒙在晋桂枝脸上,没多久晋桂枝就断气了。万俟盘亲手杀死晋桂枝,神色自然好不了,说话都不大利索。莫天悚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在一边轻松地吩咐丫头去准备带给高立丰的礼物。

    莫桃怒不可遏,丢下谷正中冲到莫天悚身边就给他一拳头。莫天悚回手也给莫桃一下,叫道:“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晋桂枝,我又没有动程荣武,你替晋桂枝出哪门子头?”

    莫桃吼道:“我打你不是替晋桂枝出头,而是想打醒你!你太残忍,居然叫万俟盘去杀晋桂枝,没有一点人性!”

    莫天悚勃然大怒:“你和我讲人性?我杀的人绝对没有你亲手杀的人多!”一句话又捅到莫桃的伤口上。莫桃不再出声,喘着粗气只是和莫天悚闷斗。莫天悚看见莫桃神色不对,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太伤人,也不再出声,可心里一点也不服气,不肯示弱。两兄弟在院子中大打出手。

    万俟盘的神经遭受到有史以来最严峻的考验,暂时失去所有功能,万俟盘也失去行动的能力,只会靠在墙边发抖。幸好谷正中还没有被吓傻,急忙吩咐丫头去找田慧等人过来,自己跑上去劝架。可惜他的武功比起莫天悚和莫桃来差得太远,不仅没有拉开两兄弟,还被打了好几下。

    追日出门还没有回来,田慧也去了泰峰不在,凌辰接到消息赶过来,却反而把谷正中拉开。他也是在孤云庄一路打架长大的,在他的观念中,只要不出人命,自己人打打架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且他一到就看出莫桃今非昔比,稳稳占着上风,甚是高兴,在一边替莫桃鼓掌助威,要不是害怕莫天悚的毒针,他说不定也要出手,差点没把莫天悚气死。

    谷正中甚是不解。凌辰眉飞色舞地解释道:“你是不知道,三少爷身手本来就好,打架又最是无赖,武功比他高的人也不一定能赢他。我们在孤云庄的时候不管用什么方法,从来也没有赢过他。偶尔占着上风,他的毒针啊石灰啊毒烟啊什么的就出来,一定反败为胜。可是他的这些个无赖手段总不可能用在二少爷身上吧?我还很少看见他打架这么老实的。真是痛快!我一直就想把他打败!现在虽然不是我动的手,能有人帮我出气也不错!二少爷以前也打不赢三少爷,看来他最近武功提高不少,可惜他没有用刀,很吃亏,不然三少爷早败了。他们年年都打,从来也没有伤筋动骨,你用不着担心。”

    谷正中失笑道:“看来我是白担心了。”莫天悚听见后更气,也就越发抵挡不住,被打得十分狼狈。换了对手是其他人,他要么早像凌辰说的那样用毒针之类的反击,要么就认输了,但是对于莫桃,他既不愿意认输,也不愿意用毒针,莫桃也的确不可能真的打伤他,他便表现出一种死不认输的赖皮作风。凌辰见了,手舞足蹈地给莫桃助威,简直恨不得莫桃一拳就打倒莫天悚的样子。

    万俟盘听见凌辰这一番奇谈怪论,居然渐渐缓过气来,哆嗦着也来到凌辰和谷正中身边。他刚刚被莫天悚逼着做了一件做梦都没有想过会去做的事情,心头对莫天悚也是有气,见莫天悚被打得狼狈,也是兴奋解气,忍不住跟着凌辰一起喝彩。莫天悚听见后忍无可忍,抓出一把飞针朝着观战的三个人射过去。

    谷正中老奸巨猾,看见莫天悚拿针就知道不妙,抢先闪开。凌辰久经训练,动作也十分迅速,抱着万俟盘闪在一边,得意地大笑道:“三少爷,没射中!”万俟盘这时候也不害怕了,跟着大叫道:“三少爷,没有射中!”气得莫天悚直想过去教训他们一下,可惜他射飞针分神,脚下被莫桃绊一下,立刻跌倒在地上,比开始还狼狈。他也不起来了,展开一套地躺腿法,在地上滚来滚去循隙进攻。

    万俟盘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打架的,也不懂什么地躺拳,就只看见莫天悚在地上打滚,越看越是兴奋,男儿血性被激发出来,跟着凌辰在一边呐喊助威,院子中到也热闹非凡。莫天悚若不是被莫桃逼得太狠,早用飞针去伺候他们了。

    忽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大喝:“都给我住手!你们两兄弟躲出来就是为打架的?远山,你不说他们和好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莫天悚和莫桃愕然回首,竟然是狄远山陪着萧瑟、林冰雁和春雷一起来了。两人又惊又喜又尴尬,一起收手。莫桃伸手将莫天悚拉起来。以莫天悚的能言善辩,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萧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傻笑一下,扭头冲万俟盘道:“我今天没空去找高立丰。你先回去,明早再来。凌辰,带林姑娘去看看南无的情况”

    谷正中和春雷都识趣得很,万俟盘一走,他们也和凌辰、林冰雁一起离开了。萧瑟沉下脸,怒道:“说说,你们打什么?”

    莫天悚看莫桃一眼,低声道:“切磋一下而已,又没有真打。”然后上前一步,一把抱住萧瑟道,“我还以为这辈子也见不到先生了,看见先生无恙真是高兴。崔管家呢?怎么不和你们一起来昆明?”开始只是为了免去萧瑟的责骂,说到后来却是动了真情,声音也有些哽咽。

    萧瑟也是激动,责备的话也就不大能说出口,抱住莫天悚道:“老夫也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少爷了。崔管家留在巴相了。你回去就能见到他。另外和我们一起逃出来的还有二十多个人,有柳妈,还有庄主……二少爷的小厮听松和听竹……此刻他们都在巴相的榴园里。”放开莫天悚,又抓住莫桃的手道,“来的时候听远山说你离开了,我还以为见不着你呢!你们的事情远山都和我说了。好,都很好,没有让老夫失望。”

    莫天悚听见还逃出这么多人,喜出望外,高声叫道:“快!去吩咐厨房,晚上好好做些好吃的出来给大哥和八风先生接风。”一把拉住莫桃的手道,“桃子,你还是不要离开了,留下和我们住一起吧!”

    狄远山也热切地道:“就是,桃子,好容易我们又团聚了,你再离开我们又不完整了。别走了!”

    莫桃摇摇头,惆怅地对莫天悚轻声道:“如果你没有杀晋桂枝,我说不定会留下。天悚,你做事有时候我真的无法忍受,而我实在是不愿意再和你吵架。我看我还是离开好一些。”

    莫天悚又有些生气,沉声道:“就为一个晋桂枝那样的女人,你值得和我生这么大的气吗?”

    莫桃长叹道:“天悚,难道你不明白,我生气根本就不是为了晋桂枝。”

    莫天悚嘟囔道:“那你就更不应该走,留下来看着我啊!现在你的武功也比我好了,我今后再也赢不了你,你不满意可以揍我一顿。”

    莫桃啼笑皆非,忽然一把拥住莫天悚,轻声道:“天悚,我知道你还是不服气,听你这样说真的很感动。你要是肯把你对我们的好分一些出来给其他人就好了。”

    莫天悚一呆,苦笑岔开道:“大哥和八风先生走了很远的路,我们别站在院子里面,还是进屋子里谈吧。”

    进房间后,萧瑟和狄远山弄清楚事情的缘由,都站在莫桃的一边指责莫天悚。莫天悚非常不高兴,连与萧瑟重逢的喜悦也变淡很多,晚上的接风宴也吃得不香甜,心里就只想着怎么才能重新战胜莫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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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七○章 潸泫

    更新时间2011…8…25 8:39:01  字数:5472

    萧瑟本来想和莫天悚单独谈谈的,可是接风宴刚完,田慧就抱着一大堆账册找到莫天悚,要和他商量怎样结束除药铺以外其他店铺。萧瑟只好放弃找莫天悚的念头,转身想找莫桃,却不料又被林冰雁抢先一步把莫桃叫走了。最后只剩下狄远山依然陪在萧瑟身边。

    萧瑟莞尔道:“看来他们哥俩还都挺忙的。”狄远山道:“天悚从来都是这么忙。桃子以前总躲着林姑娘,难得今天会跟着林姑娘出去。”这两人都是禁不起劳累的人,从巴相快马赶来昆明早就困顿不堪,随便说一会儿闲话,分别去歇息不提。

    刚刚走出其他人的视线,莫桃就道:“林姑娘,你放心,天悚只是气还没有消。等他气消了,南无的伤也好了,他一定会放了令师兄的。程兄好像是吓坏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林冰雁摇摇头道:“我不想见他,也不担心他。三少爷对付外人的确狠毒,但最是顾念他身边的人,我想他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师兄而已。我们能去你房间谈谈吗?”

    莫桃稍微犹豫一下,点头领着林冰雁来到房间里。进门刚刚坐下,林冰雁就问:“可否赐脉一观吗?”

    莫桃有些不愿意,岔开问:“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你师兄?”

    林冰雁苦笑道:“假如我现在让你私下去帮我放了师兄,你肯不肯?”

    莫桃迟疑一下,如实道:“如果受伤的是我,当然没有问题,但是他伤的是南无。天悚想别人为他卖命,不能不爱护手下。”

    林冰雁幽幽地道:“南无的伤势很重,换我来一点也没有把握能把他救活,可是三少爷却把他救回来。我不知道三少爷还硬要我来昆明是什么意思。我很不喜欢去猜测别人的心思,很多时候其实满佩服三少爷,但更多的时候却是替他感觉累,尤其是当我知道三少爷的身世以后,发觉他真的很可怜。这次他抓回师兄,我竟然一点也不气他,也没有想过帮师兄。”

    莫桃没有多想,叹道:“他的确是活得很辛苦,但是这不能成为他随便杀人的理由。”

    林冰雁看莫桃一眼,轻声问:“你和他一起长大,为何你们两人是如此不同?你今天怎么不躲着我了?”

    莫桃低头道:“我明天会离开云南,短时间里不会回来。”

    林冰雁愕然道:“你真的要走?”

    莫桃点点头:“明天我和谷大侠去接了红叶就走。”

    林冰雁缓缓道:“比起三少爷,你显得要自私无情多了!素秋小姐吃了很多泻药,我来的时候,拉肚子拉得快要虚脱,你居然不回去看她一眼?你们幽煌山庄的人劫后余生来到巴相,你也不回去看他们一眼?”

    莫桃苦笑道:“看也是那样,我又不能帮他们。林姑娘,如果你找我不是为令师兄,我看其他事情我也帮不了你,你不如早点去休息吧。”

    林冰雁盯着莫桃,伸出手道:“你究竟怕我什么?可否赐脉一观?”

    莫桃犹豫一下,终于伸出手腕,心虚地问:“我没病没灾的,你怎么总想看我的脉?你看出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林冰雁专心把脉,片刻后放开莫桃,皱眉问:“三少爷没有拿药给你吃吗?”

    莫桃低头道:“他给我了,但是我没有吃。”

    林冰雁问:“为什么不吃?你是担心三少爷害你还是知道那是我开的药不肯吃?”

    莫桃摇头道:“都不是。我就是吃药吃怕了,在没弄清楚功效以前,不想碰任何药物。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给我开药?”

    林冰雁稍微犹豫一下,道:“那方子其实是乌昙跋罗花的解药。只是方子中都是些寻常药物,只能慢慢解开乌昙跋罗花的燥热,其他的解不开。”

    莫桃一愣,失声道:“你知道我吃过乌昙跋罗花?你还知道什么?”

    林冰雁看着莫桃淡然道:“你还有秘密吗?你母亲的事情早就不是秘密。如果你离开云南就是为躲避我,我看大可不必。”

    莫桃又低下头,苦笑道:“你也很会逼人呢,林姑娘!你从什么地方知道乌昙跋罗花的事情?”

    林冰雁忽然有些激动,道:“那天大少爷来找我去给三少爷看病,我没有答应。大少爷走后,天哥就说你们不会罢休,一定会再来找我。又说我既然放不下你,不如干脆就趁机去和你们待一段时间。你来绑架师兄的时候,天哥其实没有走。他早知道来的是你,是故意避开你的,当时就在附近,完全可以阻止你。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也会用那样卑鄙的手段,真的气坏了。给三少爷看完病后,天哥就告诉我你曾经吃过乌昙跋罗花,有时候做事情并不一定是自己的本意。所以我配了那副药,第二天又去找你们。天哥是这世上最好的好人,又是这世上最体贴的男人,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那样恨他。我来了以后,三少爷总以为我是天哥派来的探子,其实天哥并没有要我帮他做任何事情。比起天哥来,你们两兄弟的心胸实在是太狭隘。我都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拒绝天哥,一心就只想着你!”

    莫桃呆呆地看着林冰雁,半天才道:“我不值得你想!”

    林冰雁潸然泪下,猛地站起来,气乎乎地道:“你就这句话还说得不错。你胆小、懦弱、自私、绝情!我已经主动了,你还是这样说!”自己抹一把眼泪,突然伸手抓住莫桃的手腕,扣住他的脉门把他的手臂反剪到背后,沉声道,“带我去见我师兄!”

    莫桃要是想反抗,林冰雁当然不可能制服他,只是他一点也不想反抗,被林冰雁押着来到囚室。看守不敢不放了程荣武,同时飞报凌辰。凌辰只是装模作样的追了追,接回莫桃后就收队回去了。

    凌辰和莫桃分手以后顾不得时间已经很晚了,立刻又去找南无,没进门就嚷:“南无,你还真的猜中,林姑娘要挟二少爷,把她师兄救走了!开始林姑娘还和二少爷在房间总促膝谈心,转眼功夫就变脸。这女人真可怕!”进门才看见春雷也在,很是激动的样子。

    南无的精神比起早上差不少,有气无力地道:“你们谁去帮我把三少爷请来?”

    春雷道:“我去!”急冲冲地走了。

    凌辰疑惑地问:“春雷怎么了?我觉得他从巴相回来气就很大似的。”

    南无闭着眼睛疲惫地道:“刚刚春雷告诉我,崔寿本名文寿,武功非常高,很可能和龙王比也相差不远,差的仅仅就是他不会法术而已,可是萧瑟也不是酸秀才,原名萧太虚,虽然不会武功,却是福州霍林洞天唯一传人,精通符咒,善于抓鬼。有他和崔寿联手,幽煌山庄从前就用不着怕龙王。我们孤云庄里面随便一个丫头手上也有两下子,可谓好手如云,可这次却只逃出你们几个人,而幽煌山庄竟然能逃出二十多个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凌辰神色一变,迟疑道:“你是说三少爷在利用我们?可是你伤势沉重,我们现在和三少爷翻脸恐怕讨不了好去。最好是先敷衍他一段时间,等你的伤好了以后,联络上北冥、东流和青雀、白鹤、黑鸦再和他翻脸。”

    南无一拳头打在床头,睁眼冲凌辰吼道:“我不想和他翻脸,你懂不懂?你们来昆明的日子还短,没有体会,跟着三少爷和跟着龙王的感觉完全不同,我不想离开他。”喘息一口,放缓语气又道,“你们仔细想一想,只是一个?没就打得你们七零八落,死伤过半,遇见龙王怎么办?可是三少爷却能刺龙王一刀,我们离开他以后肯定没有活路。干脆你去把追日和田慧也叫来。我们一起问问三少爷的意思!”

    凌辰忍不住道:“可是这样明着问他,我们很吃亏。而且他很能说,你这样问他可能也问不出什么来。”

    南无捂着胸口猛地坐起来,不耐烦地道:“叫你去你就去!我实在是腻味了自己人之间的钩心斗角,再说斗智我们也没有赢过他。”

    凌辰忙扶住南无重新躺下,道:“小心你的伤!千万别激动。我去就是。”

    莫天悚和田慧一来到南无的病房,都察觉南无的神色很不对。田慧很诧异地在椅子上坐下,莫天悚则来到南无床头上坐下,讪讪地解释道:“我开始一点也没有把握能救你,叫林姑娘来仅仅就是觉得她的医术好,想让她来看看你,并没有其他意思。你反正都说要放过程荣武,他被林姑娘救走也正好合适,不然我们还不好下台。”

    南无淡淡道:“我找你来不是为了此事,但你既然提到,我也不得不对你说一声佩服。好一个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莫天悚也有些变色,皱眉道:“什么一石二鸟?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时候凌辰也把追日也找来。南无示意所有的丫头都出去,自己挣扎着想坐起来,遭到众人的一致反对,最后多垫了好几个枕头,半躺着道:“三少爷,我说一石二鸟你还不服气?我早上对你说过只要能成为十八魅影的每一个人都很能干,春雷也不例外。你把他留在巴相榴园,虽然他不是老夫人的对手,最终也没能见小姐一面,但是恰好萧八风和崔寿回到榴园。老夫人很激动,在给萧八风和崔寿介绍情况的时候,没留意春雷,被春雷知道很多事情。”

    莫天悚嘟囔道:“这又如何?自从我们一起离开建塘,我就把你们都当成是兄弟,从来没有想过要瞒着你们任何事情。不过有些是我的私事,你们没有问,我也没必要件件都向你们交代一遍。你们的私事我不也没有问吗?”

    南无道:“你的确是不需要每一件事情都向我们交代。只是从春雷探听到的事情中我知道一件事,林姑娘的确是有能力解开你的很多毒药,又和罗天关系密切,你心里一定觉得她是你潜在的威胁,而且林姑娘还掌握着你一个秘密。依照我对你的了解,对于林姑娘这样的人,你要么就收为己用,要么就是一剑杀了!可是林姑娘偏偏是二少爷喜欢的人,于是你就上演一出好戏来,把林姑娘叫来昆明,制造机会让她和二少爷摊牌。要么今后林姑娘就是二少爷的人,算是间接为你所用;要么就赶走她,彻底了结她和二少爷的关系,日后好找机会除掉她,这是一。二少爷想走,而你不愿意他走,经过林姑娘这样一番波折以后,二少爷很可能就会留下来。不管林姑娘留下与否,你都算是卖了一个大大的人情给二少爷,这是二。你说算不算是一石二鸟?可是你早上还口口声声地和我争论说是不想放过程荣武。”

    莫天悚静静地听南无说完,深深地吸一口气,环视屋子里面的众人,低声道:“如果我们还是在九龙镇,你们都是我的仇人,我绝对不会解释,但是今天你们是兄弟,南无带伤把大家都叫来,我不解释对不起他。首先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其实没有你们想象的高明。春雷不可能探听出所有事情,我遇见一个天大的难题,这几天心里一直非常烦躁,脑袋里面一团乱麻,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事情。我开始叫林姑娘来的目的非常简单,的的确确只是想让她给南无治伤而已。我早上也的的确确不想放过程荣武,一是为他伤了南无,二是想出出我自己心头的郁闷气。勉强同意放过他主要原因是西北联盟,次要原因是素秋,并没有考虑林姑娘在里面。我感觉和林姑娘格格不入,不是很喜欢她和二少爷在一起,后来的事情只是顺水推舟。南无的分析我承认一半,我曾经告诉过林姑娘女人也可以主动去追男人,我是想借林姑娘的力量留下二少爷,但是我没有想赶走林姑娘。她手里的确有我一个秘密,是关于我的身世的,但是我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听她说,所以这时候我并不想她离开。”说到后面很是伤心,极力忍住眼泪,淡淡道,“你们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说的全部都是真的。我最近做人真是失败。素秋不懂事猜疑我,但是我真没有想到你们也猜疑我。你们还有什么事情要问?”

    莫天悚这番话依然是天花乱坠的理由繁多,但是也有一番特别真诚的味道,南无有些发懵,不太能分辨出真假,迟疑一阵,还是问:“你知道不知道萧八风和崔寿的本来面目?”

    莫天悚点头道:“最近刚知道。一来是没有机会说,二来他们只是对付我的,三来知不知道他们的本来面目对我们来说都一样,所以我没有对你们提过。”

    春雷忍不住道:“你凭什么说他们是对付你的,很可能他们是帮你对付我们的。知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怎么会一样?”

    莫天悚火了,站起来冲春雷吼道:“怎么不一样?就像是我知道了桃子的娘亲是飞翼宫的孟青萝,又知道孟青萝还没有死,但是桃子还是桃子,并没有变成其他人!又像我知道南无和北冥是亲兄弟,原来姓咸,可他们依然是南无和北冥,也没有变成其他人。同样的,不管那两个人叫萧瑟和崔寿还是叫萧太虚和文寿,他们还是那两个人,变不成其他人。他们当然是帮我的,但是他们没有对付过你们。你不是知道我所有的事情吗?你难道就没有探听出来萧太虚是中乙安插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人,而文寿是莫少疏安排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人,他们怎么不是对付我的?你们今天把我叫来原来是想审讯我的,好!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都提出来就是。”

    田慧忙道:“三少爷,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有事情不愿意憋在心里,找你来问问清楚而已。”

    莫天悚冷哼道:“你刚才一直和我在一起,知道什么?南无,你还有问题没有?没有的话,我要去睡觉了!”根本没有给南无提问题的时间,掉头就朝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道,“我不求你们跟着我,你们要是不愿意跟着我,大家一拍两散就是!我莫天悚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一个人过来的,现在也不怕变回一个人!”

    莫天悚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中,紧紧关上房门,趴在被子上痛哭流涕。他还从来没有感觉这么难受无助过。不管他怎么说怎么做,他当成兄弟的莫桃都不肯留下来;在武功上,以前没有赢过他的莫桃今天很轻松地就赢了,而他知道莫桃学会天一功,武功还会继续提高,可是他自己却没有可能提高;一直都算是支持他的萧瑟好容易来了,可是却帮着莫桃说他;他以为和他一条心的南无早上尽心尽力地去讨好莫桃,晚上则干脆审问起他来;他的亲妹妹伙同外人来给他下药不成功,就用折磨自己来折磨他;他已经完全当成亲娘的文玉卿显然一直在监视他的动静,否则他从来也没有对文玉卿提过萧瑟和林冰雁的事情,不会被春雷探听出萧瑟的身份来,也不会知道林冰雁握有他一个秘密;在生意上,他从前在九龙镇的时候一直很顺利,可最近却因为他一直小心讨好的官府来找麻烦,他不得不关掉一些铺子;他最喜欢的姑娘弃他而去,他还不得不应付他不喜欢的女人;所有人都指责他,可有问题又来找他,却没有一个人帮他应付桑波寨,应付知府,应付西北联盟和金钱帮……

    忽然听见一阵敲门声。莫天悚急忙擦干眼泪,再拉拉弄皱的衣服,沉声道:“谁?”

    田慧在门外道:“三少爷,账册我放在门外了。你尽快抽时间看看。”

    莫天悚听见脚步声远去,深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下来,打开房门,看见地上堆着一堆账册。于是他知道自己没有权力哭泣,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发誓,这是自己这辈子最后一次流泪!把账册抱起来放在桌子上,莫天悚剔亮油灯,专心致志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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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七一章 茶眸

    更新时间2011…8…25 8:39:36  字数:5283

    一夜无眠,莫天悚终于仔细看完所有账册,揉揉发胀的天阳穴站起来伸个懒腰,才发觉天已经大亮。吹灭油灯,莫天悚打开衣柜,仔细选出一件做工精良的淡蓝色长衫换上,自己对镜子看看,除了眼睛中有些红丝以外,人还是很从前一样精神,昨夜的伤心一点痕迹也没留下,甚是满意。

    丫鬟察觉到屋子里面的动静,端着热气腾腾的面汤进来。莫天悚道:“换冷水!”丫鬟一愣,还是又端着铜盆出去了。再次端铜盆进来的却换成狄远山。

    莫天悚把整个头都埋进冷水中,冷水一激,倦意顿消,抬起头来接过狄远山递来的面巾,一边擦脸一边问:“大哥,怎么又是你?”

    狄远山把一个瓶子放在桌子上,笑道:“今早我没有看见你练剑。是不是昨天被桃子伤得很厉害?我带了药油来,给你擦擦如何?”

    莫天悚摇头道:“不用。我是看账忘记时间。”

    狄远山把莫天悚硬按到凳子上坐下,一边给他宽衣一边道:“药油是万俟公子拿来的,你不用未免辜负他一番心意。再说我以前做得最多的就是给你上药,最近几年却很长时间没有做过了,还怪想的。”

    莫天悚失笑,由着狄远山脱去上衣,莞尔道:“你是不是就盼望我受伤?这么早万俟公子就来了吗?他在哪里?怎么先去见你却没有来我这里?”他和莫桃打架的确是不会伤筋动骨,但是莫桃的力气很大,身上的瘀青却是避免不了的。

    狄远山熟练地帮莫天悚搽药按摩活血,微笑道:“他先去见我是有道理的。他昨天跟着凌辰给桃子喝彩来着,当时是痛快,回去就害怕了,特意带了东西来讨好你。除这瓶药油以外,还有一坛子泡菜和一个姑娘!现在他和那姑娘都在门外等着,让我进来先问问你见不见他们。”

    莫天悚好笑,扬声叫道:“万俟公子,你是不是在外面,进来吧!正好我还没有吃早餐,泡菜留下,姑娘让她自己回去。”

    万俟盘进来,看见莫天悚满身的伤痕吓一跳,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道:“三少爷,那姑娘是荷露。她说她愿意来给你做丫头。”

    莫天悚略微沉吟,点头道:“那就让她留下吧。她是不是也在外面,叫她进来吧!”

    万俟盘一愣,指指莫天悚赤裸的上身,低声问:“三少爷,你就这样见她吗?”

    莫天悚低头看看自己,笑道:“不雅吗?你不说她来做丫头的,伺候我沐浴也有可能,这样有什么关系?”

    万俟盘尴尬地笑笑:“那我出去叫她。”躬身退出去。

    狄远山却觉得莫天悚这样见一个姑娘不好,放下药油停下来,拿过旁边的衣服帮莫天悚穿起来,闷闷地道:“天悚,我觉得你似乎有点变了!”

    莫天悚扬眉道:“哦?我怎么不觉得?是多了一个鼻子还是少了一个耳朵?”

    狄远山摇摇头,不确定地道:“是变得冷酷了!你好像是故意想为难荷露,可你见都还没有见过她。我知道你不喜欢随便用陌生人,若非荷露的眉眼长得很像梅姑娘,我刚才就做主替你推掉她了。听说你问起她是想借助她阿爸开典当行,你真要拿她当丫头用吗?早上田慧来找我,把昨夜的事情都告诉我。其实南无没有其他意思……”

    莫天悚举手打断狄远山的话:“南无的意思我明白,不用你来告诉我。我以前太傻,为这个操心,为那个操心,其实谁也不需要我操心,我只需要操心好我自己的事情就可以!”

    狄远山叫道:“天悚!”

    莫天悚也提高声音,不悦地叫道:“大哥!你也只操心你自己的事就可以!”忽然听见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道:“三少爷,喝茶!”莫天悚怒道:“你以为在家里当小姐?主人说话,丫头也敢随便插嘴!”猛地回头,首先看见一双带着沧桑的深茶色眸子,真的很像梅翩然,心中不免一阵悸动,然后才看清楚荷露也是是瓜子脸,长得的确和梅翩然有些像,但是荷露的表情像做错事一样小心翼翼的,与梅翩然的自主自信自立绝然不同,却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温婉。莫天悚的口气不觉温和许多,轻声道:“放在桌子上吧。”

    荷露将盖碗茶放在桌子上,退后一步,低着头轻声道:“听盘少爷说三少爷喜欢喝黄茶。奴婢昨天跑了一天也没有找到蒙顶黄芽,这是产于贵州的海马宫茶,也是黄茶的一种。泡茶的水是我今早特意去背回来的山泉水。三少爷看看合不合口味。”

    莫天悚心中不觉又是一阵悸动,端起茶碗随便喝一口,隐约品出一份即将消失的和梅翩然在一起喝茶的清纯,口气更是温和,微笑道:“那你不是半夜就得出门了?不害怕吗?我其实并不讲究,不一定喝黄茶,绿茶花茶都可以,云南的普洱也喜欢。”

    万俟盘松一口气,讨好地笑道:“荷露的胆子是很小,但是想到给三少爷泡茶,胆子就变大了。我陪着荷露一起去的。昨夜刚刚起更就出门了,今天快五更才回来。我昨天就告诉荷露三少爷有时候喜欢吓唬吓唬人,其实是很随和的,她总是不相信。”

    莫天悚笑骂道:“马屁精!我又没怪你,你也不用紧张。难得你杀人以后胆量立刻就变大了,居然敢去给我的对手喝彩,还不错,比以前出息了!你要是愿意,现在还可以去拍二少爷的马屁。昨夜睡觉有没有做噩梦?我让你拿来的东西你拿来没有?”

    万俟盘低头嗫嚅道:“拿来了,都放在书房的书桌上。我以前是不太敢走夜路,可是昨夜陪荷露去背山泉水都没有害怕,就只是回来累坏了,刚睡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做梦就被朝云叫醒了!”

    莫天悚啐道:“瞧你那德行!这种事情做一次以后你做什么都不会再感到害怕了。荷露,你跟我比跟他有出息多了。”荷露笑一笑,表情放松不少。

    狄远山微笑道:“荷露,你阿爸的事情天悚会帮你解决,也不会真当你是丫头。你愿意留下来当然没问题,如果不愿意,回去跟你父亲住也可以。保证日后达昌和知事不会再去你家里找你们。”

    荷露福一福,低声道:“奴婢愿意伺候三少爷!”

    狄远山立刻道:“那你就留下。刚才我和天悚就商量过,丫头太委曲你,当我们妹妹吧。叫我大哥,叫天悚三哥。”

    莫天悚忍不住瞪眼道:“大哥,我们商量过吗?看起来你很喜欢荷露,干脆我和大嫂说一声,让荷露跟着你好了!”

    万俟盘忙道:“只要你们肯留下荷露,跟着大少爷也可以。”

    莫天悚看万俟盘一眼,莞尔道:“你好像很想把荷露送出来似的!该不是觉得荷露烫手了吧?昨天贵府让知事带人来砸了?你又跪了半天的瓷片?”

    万俟盘苦着脸道:“三少爷,我从前的糗事你就别再提了好不好?是昨天许进亲自带人去高朝奉家里,把他刚刚赊回来的五副药全部抢走倒在外面的地上。那可是二两多银子一包的药,五包药就是十多两银子。今天是荷露自己非要来三少爷这里的,我其实还劝她不要来的。”

    莫天悚微微一笑,看着荷露淡淡问:“你看见万俟公子手臂上的伤口怕不怕?那是我逼着他刺的。我昨天还逼着他把自己老婆也杀了,他告诉你没有?你来我这里,我肯定会保护你,但是也说不定会叫你去杀人,你敢不敢?”

    荷露明显又一下子紧张起来。她的确是看了万俟盘的遭遇以后很害怕,早上来的时候才一直小心翼翼的,又想尽一切办法想讨好莫天悚。狄远山埋怨道:“天悚,你吓唬人家女孩子干什么?”

    莫天悚嬉皮笑脸地道:“好玩。我喜欢。大哥,你不说我冷酷吗,吓唬吓唬小姑娘正是心肠冷酷的人喜欢做的事情。告诉我,荷露,你怕不怕我,敢不敢去杀人?”

    荷露后退一步,抓住自己的衣角,声音很低但是很坚决地道:“敢!只要三少爷能救我一家,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莫天悚觉得很有趣,大笑道:“那你去厨房抓只鸡来杀给我看看。”

    荷露一愣,别说是自己杀,她连看杀鸡都不敢,心慌得厉害,双手把衣角揉成一团,回头求助地看万俟盘一眼。万俟盘可没办法帮她,低头不出声。狄远山看不过眼,气道:“天悚,你闹够没有?”

    莫天悚笑嘻嘻地道:“谁说我在闹?我认真的。荷露,你杀一只鸡给我看,我就去替你解决掉你家的欠债,让许进日后再也没有借口来找你。”

    荷露深深吸一口气,福一福,然后道:“是,奴婢立刻就去!”转身刚要走,田慧走进来一把拉住她,轻松地笑道:“傻妹妹,别当真!三少爷闹着玩的。他很看重令尊的才学,就是你不来他也会帮令尊解决掉麻烦的。一个月几十两药费而已,以后泰峰出了。”

    莫天悚笑骂:“就你这骚蹄子精灵!早不来,晚不来,坏我好事。荷露,以后别叫三少爷,叫三哥。去厨房传饭过来。等我和田慧谈完事情,和我一起去你家里。”

    田慧啐道:“呸!狗嘴吐不出象牙!我怎么惹着你了,一早起来就乱骂!”莫天悚指着桌子上的账册笑道:“你昨夜拿这么多东西来,害我一夜没睡,骂你一句还委曲?”

    荷露对莫天悚是怕得要命,见到田慧的轻松极不理解,有些发呆,偷偷瞟莫天悚一眼,见他已经在桌子旁坐下,还招手让田慧和万俟盘也坐下,说起正事来:“所有的账册我都仔细看过,除绸缎庄以外,所有的铺子都已经走上正轨,并开始盈利,所以我不准备关门。”

    田慧急道:“可是盈利的幅度都不大,而且我也顾不过来。”

    莫天悚刚才嬉皮笑脸的样子全不见了,神色严肃,声音中透着强烈的自信,淡淡道:“我仔细想过。一是一次脱手这么多铺子,买家很不好找;二是这些铺子的伙计会失去饭碗;三是我们花出去的银子就全部白费了。其实这些店铺都有掌柜的,今后你不用管得太细。可以按照各个铺子的盈利情况给掌柜的定下一定额度的银子,平时的经营由掌柜的全权做主,只要他们岁末的时候把规定额度的银子交给总柜即可。”

    荷露看得出神。狄远山轻轻拉拉她,笑道:“他们可能会谈一会儿,我们先出去。”

    一直到巳时二刻,莫天悚才和田慧谈完。万俟盘原本只是管理马帮,这次适逢其会参与到其他生意中来,莫天悚却一直没避开他,他终于吃了一颗定心丸,悬着几天的心落下来,在一边出了不少好主意,被莫天悚大大夸奖一番,浑身都轻飘飘的。出来看见荷露还提心吊胆地等在门外,忙上前去安慰几句。

    田慧过来推开万俟盘,笑道:“光说有什么用处?你也不来点实际的。”拉起荷露的手,捋下自己戴着的一个“二龙戏珠”虾须镯给荷露戴上,打量一番,满意地笑道,“这镯子是要戴在妹妹嫩藕一样的手臂才相配。以后你有事情就来找我,别找阿盘那马屁精。”

    荷露从小在当铺出入,东西好坏最能分辨。见那镯子有二两重,是用极细的金丝编制成两条龙,龙头互相衔在一起,中间一颗莲子大的珍珠,是活动的,手腕一摇珠子就会动,极为精美。吓一大跳,急忙把镯子腿下来,双手捧了还给田慧,低头小声道:“这样贵重的镯子与奴婢不相称,姑娘还是自己留着吧!”

    田慧不接,笑道:“留着吧,当我给你的见面礼。三少爷都成你三哥了,这个算什么?改天你再去我们的玉器铺子选几件称心的好玩意儿。不然你出门,别人不说你节俭,到要说我们三少爷刻薄。”

    荷露低头道:“三少爷说着玩的,怎么能当真?这镯子奴婢真的不敢要!”

    莫天悚手里拿着烈煌剑走出房间,笑道:“你鸡都敢杀,拿个镯子怕什么?再说田慧一年要从我这里拿走几千两银子,不过两三百两的一只金镯子,她拿出来了,还好意思拿回去不成?戴着吧,一会儿去达昌当铺当了,也好还你家里的欠债。”

    荷露一呆,迟疑道:“三少爷,我家里欠达昌上万两银子。且是姑娘的赏赐,奴婢怎么好拿去当了。”

    莫天悚不悦地道:“叫三哥!”又把荷露吓一跳,脸色不觉又白了,下意识地朝万俟盘看一眼,才低声叫道:“三哥。”莫天悚满意地道:“这还差不多。”

    田慧瞪莫天悚一眼,嗔道:“瞧你把荷露妹妹吓的!”又拉着荷露道,“放心,有你三哥亲自出马,这镯子想当多少就当多少,难道他们还敢还价不成?好了,不打扰你们,我也该去忙我的了。”

    田慧走后,莫天悚出发去荷露家。他让荷露坐了一乘二人抬的小轿,自己和万俟盘步行相随。

    轿夫和莫天悚走路都很快,只苦了万俟盘,几乎是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不久便满头大汗。莫天悚却觉得十分有趣,脚下越走越快,万俟盘也就越发辛苦。幸好荷露家住得并不远,还没有把万俟盘累死。刚到荷露家门口,万俟盘不等轿夫打起轿帘让荷露下轿,就高声叫道:“阿叔,快把你家里最好的茶叶拿出来!三少爷来看你了。”

    门开,站在门口的却是一个妇人。看年纪也就三十多岁,肤色有些苍白,用淡淡的胭脂调和后风韵犹存,凤眼樱唇,容貌秀丽,发髻上插着一支黄杨木雕刻的富贵花开发簪,一身半新的绸子衣服极为整洁。见到莫天悚,半蹲下道福,轻声道:“昨天听盘少爷提过,没想到三少爷还真的亲自来了。地方小,三少爷别嫌减慢!”说着半侧着身子,让开道路。

    万俟盘看来和荷露一家很熟,上前道:“阿婶,你怎么自己出来了?阿叔不在家?”然后给莫天悚介绍道,“这是荷露的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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