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霸王 - 三国之霸王第38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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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约撼雒帕恕!?br />

    莫天悚脸色稍微舒缓,露出笑容道:“这样说来,周洪虽然被俘,目前还有些威望了?好,很好。你立刻去项重大营,不管用什么做借口,无论如何都要把周洪给我弄来。”

    历瑾愕然,看莫天悚很认真,还是答应一声出门去了。

    莫天悚和凌辰出门来到梅翩然的房间里,坐下笑道:“翩然,我又来求你帮忙,你帮不帮我?你和凌辰一起,带十八卫即刻启程去荆州,不管用什么方法,务必要让湘王杀掉项重全家。有没有把握?”

    梅翩然正在房间里绣花,放下花绷子,皱眉道:“天悚,你这是想要逼反项重?项重刚刚大捷,湘王不可能也没有理由在这时候杀他全家,此去荆州只有嫁祸一途。这种事情凌辰从前也是办熟了的,你何苦叫我也去?万一又让你觉得暗礁姓了梅,我该如何自处?”

    莫天悚愕然,凌辰从前虽然办过类似的事情,但乃是和日月星辰四个人一起出手。这次对象是老奸巨猾的湘王,凌辰又只有一个人,胜算不大。忙给凌辰使个眼色。凌辰莞尔,退出房间。

    莫天悚起身硬挤到梅翩然坐的椅子上,抱住梅翩然嬉皮笑脸地道:“翩然,难道你不姓莫吗?这里哪来的异姓之人?”

    梅翩然挣脱莫天悚,起身坐到莫天悚刚刚坐的椅子上,冷笑道:“这可奇了怪了,我好好的姓梅,又没有嫁入你的莫府,你凭什么说我姓莫?姓莫的那个女人还在京城呢!”

    莫天悚顿时很冒火,梅翩然显然生气他在京城耽搁;而莫桃虽然没出声,但明显也生气他在京城耽搁。站起身道:“你不愿意帮忙就算了!了不起我把这里留给桃子处理,自己跑一趟荆州。”

    梅翩然急忙追过来,拉住莫天悚道:“我又没有说我不去。天悚,我也是想多和你待几天。这里的流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莫桃如此用心,什么时候也为我用用心才好?”

    莫天悚忙搂住梅翩然,柔声道:“我也不是为了桃子。早点了结外面的事情,我们也好早点回榴园去。好好准备一下,我保证你的婚礼比央宗的还热闹。再说这里的流民原本在本地生活得好好的,不是我来了,他们就都不用离开。你注意到没有,项重其实满会用兵的。以前在围剿多年也没有成功,说不定也是不想交出兵权。”

    梅翩然莞尔道:“不是你先抓住一两千人的俘虏,项重怎能成功?再一个就是我们攻破牛兴敬军屯也没有大开杀戒,周洪便信了你的鬼扯。他是负责情报的,在暗中也有出力,因此周洪极为自责。不过我懂得你的意思,不管项重是不是想拥兵自重,我也会让湘王觉得他有这想法。我明天再走好不好?”

    莫天悚露出一个坏怀的笑容,点头道:“你想走,我还舍不得呢!你听谁说我怕暗礁姓梅了?”

    梅翩然又推开莫天悚,怒道:“难道你想否认?这还用得着听谁说吗?我和北冥在扬州合作得好好的,但北冥到京城后见到我就躲。我原本想帮帮你的,现在也只好留在家里绣花了。”

    莫天悚愣一下,赔笑道:“你实在是太精明了!我也是怕你累着了!”梅翩然还不满意。莫天悚暗忖女人就是喜欢翻老账,梅翩然在京城都好好的,此刻醋坛子打翻了,真不得了。少不得又陪着小心只管拿些好听的出来说,终于哄得梅翩然转怒为喜,满室生春。

    凌辰在外面敲门道:“三爷,周洪先生到了,你是这会儿见还是等明天再见?”

    莫天悚打开房门,大声道:“凌辰,你这次去荆州,一切都要听翩然的,知道吗?”凌辰莞尔,更大声地答应道:“知道!违背三爷的命令没关系,最要紧是不能违抗准夫人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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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四八章 喝酒

    更新时间2011…8…25 20:46:12  字数:5530

    莫天悚推开门就见周洪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布,被两个兵勇看着,忙道:“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周先生?都出去,叫人准备一些酒菜来。”兵勇退出房间,莫天悚亲自过去先拿去周洪口里的布,再松绑。

    周洪并不乱骂,仰首长叹道:“世上少有蠢伢子!你终于露面了,又叫我来做甚?”

    莫天悚拉着周洪在桌子边坐下,笑一笑道:“天下难得好先生!荆襄之乱还要先生出面平复。”

    周洪怒道:“你又有何诡计?”

    莫天悚刚要回答,和戎忽然推开房门,气急败坏地道:“三爷,你快去看看吧,二爷让人打了!”周洪放声大笑。莫桃出去带着大队人马,勋阳地界谁是莫桃的对手,这一定是莫桃的牛脾气又发作了。莫天悚火冒三丈,还是只有强压下怒火,尽量平缓地道:“先生自己先坐一坐,天悚去去就来。”

    莫桃已经被大家拖回来。见到莫天悚,向山嗫嚅道:“二爷只挨打不还手,我们也没办法。”

    莫天悚沉声问:“打人的人呢?”不等向山回答,莫桃拉开房门道:“我让人放了!”莫桃的眼角青了好大一块,有点肿,不过已经上了药。莫天悚深深叹息,皱眉道:“桃子,你也来给我添乱?”

    莫桃苦笑,转身回到房间里。莫天悚急忙跟进去。莫桃低头道:“我刚才问阿山,历大人对你说的话向来是没有条件完全服从,看见周洪的信号,大家过去本来也没想到要杀人的,李佳原那时候已经被周洪说动,也没有想到要抵抗。可是……唉!”

    莫天悚心里一紧,迟疑道:“难道是翩然说了什么?”

    莫桃摇摇头,诧异地问:“你怎么会想到梅姑娘身上去?”

    莫天悚松一口气,低声问:“是史杰对不对?”

    莫桃点头道:“的确是史杰为争功不顾历大人反对下令攻击。我不清楚史杰是不是也喜欢柳青儿,只知道柳青儿之所以在勋阳出名,就是因为史杰和项重互相争夺的原因。在勋阳,谁能得到柳青儿,就意味着谁是本地的强者。项重一直没动柳青儿不是顾忌牛兴敬,而是顾忌史杰。从前勋阳一直都是官兵的天下,项重撤兵以后,牛兴敬才能不时下山。他很可能是知道史杰和项重的争执才也想得到柳青儿。

    “梅姑娘先一步过来打听情况。这事在勋阳尽人皆知,她不应该不知道,却给你错误的情报。我们攻破牛兴敬军屯以后,史杰看你把柳青儿送走很不满意。更让他不满意的是项重分八路总攻李佳原,却将他晾在一边。史杰不顾历大人的反对,执意进攻李佳原,也含有给你点颜色看看的成分在内。”

    莫天悚到勋阳实际也听说史杰在争柳青儿,不过是觉得青楼女子多人争抢很寻常,梅翩然一直没提史杰,他也就认为史杰不过逢场作戏而已,没太放在心上,颓然缓缓地道:“桃子,你还是在说造成勋阳目前的现状,翩然有很大责任。”

    莫桃苦笑,垂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梅姑娘能干得很,心思缜密。她开始实在是该阻止你送走柳青儿,后来她即便是不能阻止史杰发动攻击,也应该知道任由史杰把李佳原的人头和周洪送给项重必然会激怒项重。天悚,我对梅姑娘的印象是不算不好,可你为何也是一听我说就先怀疑梅姑娘?”

    莫天悚心烦意乱,有气无力地道:“可是翩然有什么理由这样做?”莫桃缓缓摇头,沉声道:“天悚,直接去问问梅姑娘,不要在私下猜疑。我是真心想你们能白头到老。”莫天悚犹豫道:“万一翩然不肯对我说实话怎么办?”

    莫桃幽幽地道:“你既然如此不相信她,一定要留她在你身边又有什么意思呢?”莫天悚哑口无言,拉着莫桃一起起身道:“陪我一起去见翩然,好不好?”

    梅翩然的房间和莫桃的房间中间隔着莫天悚的房间。她还是在房间里绣花,见莫天悚和莫桃一起过来很诧异,放下活计张罗茶水。莫天悚张了几次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问。莫桃甚是不耐烦,直截了当问出来。梅翩然神色大变,显得很是犹豫。

    莫天悚心里很冷,更是烦躁,不觉有些发火,怒道:“翩然,难道真的是你心虚?你为何要给我错误的情报?”

    梅翩然看一眼莫桃,非常犹豫地低声道:“天悚,我想和你单独说两句话。”莫桃当即起身离开了。梅翩然跟到门口,看着莫桃拐进自己的房间里才放心,回来坐下,又迟疑良久也不出声。莫天悚催促她好几声。梅翩然才道:“你还记得史杰的那个亲卫吗?”

    莫天悚迷惑地问:“史杰的卫兵我能认识几个?你说清楚一点,哪个亲卫?”

    梅翩然轻声道:“就是在我们进攻牛兴敬军屯时战死的那一个。他是师父带着人皮面具假冒的。”

    莫天悚大惊失色,又气又疑,怒道:“若真是如此,你还更应该告诉我!”

    梅翩然垂头道:“要是二爷没和你一起来,我肯定不会隐瞒你。那次在去杂谷的路上,你给师父解完毒,师父没地方去,最近一直都住在上清镇。这次是听了罗天的话以后,过来给二爷找眼药的,无意中发现我来这里收集情报,才杀了史杰的那个亲卫冒充他。项重的情况是明摆着的,你到了之后肯定会利用史杰。其实师父不过是想尽可能接近二爷而已。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忍心拆穿师父,又很为难,明明知道没有用,还是瞒下史杰的情况没有说。其他的情况我就一点也没有隐瞒。后来我去找过师父,她答应我离开,才会在我们进攻牛兴敬军屯的时候‘战死’。你送走柳青儿时,我的确觉得不妥当,可我要是阻止你,就自相矛盾了,只有不出声。再说你来这里也是想接管项重的护卫兵,让项重和史杰矛盾大一点并没有坏处。”

    莫天悚心里又乱又内疚,若非莫桃,他此刻还在猜疑梅翩然,忽然一把将梅翩然搂在怀里,喃喃道:“翩然,我是一个大混蛋。你一直都是为了我,我实在太对不起你了!你骂我吧,怎么骂都没关系。”

    倒是把梅翩然说得稀里糊涂的,低声道:“我骂你做什么?勋阳的事也是怪我,才弄得乱七八糟的。是我不应该和你赌气,要是当初我和历大人一起劝说史杰,他说不定不会攻击李佳原。”

    莫天悚抓住梅翩然的手柔声道:“翩然,干脆以后你搬来我房间住吧!”梅翩然脸红红的小声道:“为什么一定是我去你房间,你不可以来我房间吗?”

    房门忽然开了,莫桃慢慢走进来,回手关上房门,静静的站在房门口。尽管莫桃看不见,梅翩然还是又羞又窘,忙推开莫天悚,整理整理衣服,又拿起桌子上的绣花绷子绣花,却一针扎在手指上。莫天悚心疼得不行,抓过梅翩然的手就放进自己的嘴里吸,又被梅翩然一把推开,嗔道:“你正经一点!”

    莫天悚这才想起莫桃会听声辨位,隔一个房间多半也能听见他们的谈话,脸色一变,讪讪地道:“桃子,你怎么又过来了?”

    莫桃淡淡地道:“告诉我,为何你们不愿意我见到罗夫人。”

    梅翩然大惊,失声道:“你听见我们说话?”莫天悚苦笑道:“阿曼把听声辨位教会他了。我不知道你会说那个。”

    莫桃提高声音道:“告诉我,为何你们不愿意我见到罗夫人?”

    莫天悚干笑两声,过去一把搂住莫桃道:“我饿得很了。周洪还在等着我,一起过去陪周洪喝几杯,为勋阳人作些实际的事情如何?”

    莫桃缓缓推开莫天悚,皱眉吼道:“告诉我!”

    莫天悚笑道:“告诉你什么?翩然告诉我的事情你不全都听见了吗?这次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对,害你出去被人误会,被人打。”

    莫桃举起拳头,咬牙切齿地道:“天悚,你是不是不说?”

    莫天悚还是陪着笑脸道:“我真的没有瞒着你任何事情,你要我说什么?”

    莫桃勃然大怒,一拳打在莫天悚肚子上。莫天悚没有防备,抱着肚子缩成一团,疼得直吸气。梅翩然又气又急,冲过来拉开莫桃,气急败坏地尖叫道:“我告诉你,师父去上清镇是去找娄泽枫的!桃子,你知道天悚为你做了多少事情,你居然下得去手!”

    莫天悚急道:“翩然!”梅翩然过来扶着他,气道:“他打你,你还一心向着他!伤得重不重?”莫天悚摇摇头,苦笑道:“没事,是我一点也没有防备,才觉得有些疼。”

    莫桃又举起拳头,冷冷地道:“梅姑娘,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莫天悚还是摇头,示意梅翩然不可说。梅翩然却气疯了,用力推开莫天悚,怒道:“好!你想知道是不是?那我就告诉你!你知道天悚在太湖为何会去坐牢吗?他就是为了你!因为沙鸿翊知道你母亲和娄泽枫私通。天悚不愿意你知道难过,只好答应沙鸿翊承担一切罪责。可是你呢,还在扬州,你就挑唆何亦男打天悚一顿,今天又来自己动手!你说,你对得起天悚吗?”

    莫桃喃喃道:“天悚,是不是真的?”

    莫天悚急道:“桃子,你听我说。罗夫人也是为保全梅庄和你,没有其他办法可想。”然后又埋怨,“翩然,桃子用的是激将法,你还上当。”梅翩然冷然道:“我就是气不过。他一天吃饱以后万事不做,居然还有脸打人。”莫天悚忙拉梅翩然一把,又去看莫桃脸色。

    莫桃深深吸一口气,淡淡道:“天悚,你是我的好兄弟,从头到尾告诉我好不好?”

    莫天悚笑一笑道:“其实真的没什么。我在太湖去给沙鸿翊顶罪,的确是气不过英雄总是你当,自己也想当一当。”却见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莫桃的脸颊流下来,忙道,“别伤心,我告诉你就是了。其实你母亲真的对你很好。龙王传授你的天一功是有破绽的,罗夫人知道弥补破绽的方法,但是你在梅庄却不肯搭理她。而那时候梅庄又很危险,罗夫人无奈之下,只好为自己找一个强援。就是娄泽枫。因此娄泽枫才会在鼋头渚告诉你最关键的几句口诀,后来又尽力周旋,把无声刀和罗夫人都送来醉雨园。”

    莫桃勉强笑一笑,哑声问:“如此秘密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沙鸿翊又如何能得知?”

    莫天悚低声道:“我是听沙鸿翊说的。还记得唐士侠吗?也是一个很会役鬼的人。他和沙鸿翊一起到太湖以后,最重视的人就是罗天,反而没怎么来醉雨园。罗夫人能和娄泽枫在一起,牵线的是罗天。后来唐士侠被染公缠上,脱不开身,把这个秘密告诉沙鸿翊。原本是让沙鸿翊去威胁娄泽枫或者罗夫人的,不想我倒霉,沙鸿翊用来威胁我。罗天真是坏到骨子里去了,我们越是不愿意看见什么,他越是要促成什么。只可惜我始终没办法奈何他。”

    莫桃喃喃道:“难怪你一直不愿意我去上清镇。”

    莫天悚低头道:“娄泽枫把此事瞒得紧得很。我也没有不让你去上清镇,从前不是你和八风先生一起去上清镇拿回来的幽煌剑?”

    莫桃长叹道:“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你是怕娄泽枫瞒得过天下人的眼睛,却瞒不过刑天的眼睛。我说正一道和你也没有太大的冤仇,你怎么总惦记着要给他们找点麻烦。天悚,以后再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扛,知道吗?”没事人一样转身离开。

    莫天悚不放心之极,忙追出去,叫道:“桃子,你不陪我去找周洪喝酒吗?”

    莫桃摇摇头,轻声道:“我想去睡觉了,看能不能梦见一个比梅姑娘还深情的姑娘。天悚,你多偏劳。还有,以后别再给我找什么眼药,我情愿看不见。”推开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梅翩然也追出来,挽住莫天悚的手臂,轻声道:“天悚,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

    莫天悚摇摇头,幽幽地道:“不是爹收养我,从小教我学文习武,我现在了不起就是一个能把地种得很好的农夫。当初爹是因为他才收养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不仅仅是眼睛瞎了,还要让他承受这样的噬心的痛苦。”

    梅翩然担心地叫道:“天悚!”

    莫天悚笑一笑,问:“你问过你师父,她来本地找什么药?”

    梅翩然点头道:“我当然问过。就是你没怎么在意的,周洪告诉你的那种鱼虱。其实周洪知道这种鱼虱,也是师父看你派出暗礁的人来这里做调查,小心设计,有意告诉他的。”

    莫天悚心里一紧,皱眉道:“难道这种鱼虱也是罗天搞出来的?不然这种鱼怎么如此奇怪?”

    梅翩然啼笑皆非道:“天悚,你太紧张了,脑袋中的弦实在是绷得太紧。你知道师父中九幽之毒多年。她曾经找过很多郎中解毒。鱼虱是她从前偶然听一个走方郎中当作希奇事告诉她的。罗天和张宇源回到上清镇后,师父并没有见过罗天。她仅仅是从娄泽枫嘴巴里知道二爷失明而已,才想起这种奇怪的鱼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过来仅仅是碰碰运气。她就是想为二爷做些事情。”

    莫天悚苦笑,岔开问:“龙王还和你师父在一起吗?”

    梅翩然摇头道:“龙虎山那种地方,即便是娄泽枫愿意提供庇护,龙王也不见得愿意去。师父说你给他们解毒后,两人就分手了,这几个月互相之间都没有消息。我到也相信。师父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估计龙王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天悚,你日后要小心注意龙王。”

    莫天悚点头,笑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不能让周洪等我太久。你回房去歇息吧。绣花那种事情,日后让丫头们去做就是了,用不着你自己动手。”

    梅翩然失笑道:“我难得拿针,偶尔绣绣花能有多累?倒是你别太累,小心又变成药罐子。”

    莫天悚笑,贼兮兮地两头看看,回廊上一个人也没有,抱住梅翩然,出其不意地在她脸上香一下,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回到厅房,周洪正一个人津津有味地喝酒吃菜。莫天悚愣一下,过去在周洪对面坐下。周洪理也没有理他,依然自顾自地吃得香甜。莫天悚只好拿起桌子上的空酒杯自己倒满酒,一口喝干,笑着搭讪道:“菜和不和口味?”

    周洪道:“菜也还将就,就是酒淡得像水一样。”

    莫天悚又愣一下,忙提高声音道:“来人啊!换些好酒进来。”

    格茸抱着一大坛子酒进来,道:“这是本地名酿十里香。刚才周先生吩咐,刚刚送来的。”一边说一边给莫天悚和周洪的酒杯都斟满,放下酒坛退出去。

    莫天悚不免又愣一下,然后端起酒杯笑道:“原来周先生也爱个杯中之物,那先生和桃子一定能成为好朋友。”

    周洪摇摇头,并不与莫天悚碰杯,端酒杯一口喝干,缓缓问:“三爷外面的事情处理完了?三爷打算如何平定荆襄之乱?”

    莫天悚忙把早准备好的皇上的圣旨展开个周洪看,道:“先生请看,这是皇上给你下的圣旨。特在本地设立勋阳府,下辖竹溪、郧西等七县,特派都御史来郧阳办理流民附籍事宜。从此流民可以在本地区合法开垦荒地,成为编户良民。都御史大人在本地人生地不熟,没有先生帮忙肯定不行。我前几天进京去拿这道圣旨,不在勋阳。这里的事情我是真的没有料到。”

    周洪愣一下,难以置信地接过圣旨,迅速浏览一遍,圣旨任命他当通判,果然是让他帮助都御史让流民附籍的,神色大变,喃喃道:“迟了,太迟了!”

    莫天悚笑一笑,道:“不如意事常八九。至少后面的人能过上好日子!”

    周洪哈哈大笑,放下圣旨,长叹道:“可与言人无二三。勋阳已经血流成河。三爷,你这道圣旨来得太迟了。今晚我们不谈政事,喝酒,喝酒!”

    莫天悚觉得怪怪的,还是只有端起酒杯道:“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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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四九章 潜入

    更新时间2011…8…25 20:46:27  字数:5700

    周洪不肯谈正事,莫天悚也不好强迫。饭后,安排周洪去客房休息,嘱咐格茸小心伺候。格茸没向山机灵,可比向山认真,也不像向山总憧憬着想出去干一番男儿的大事业,他从小就习惯做跟班,执行命令一丝不苟。客栈门口有人守卫,莫天悚不担心周洪能逃跑,为表示大方,也没看着他。周洪熄灯睡下后,只有格茸不放心,还守候在门口。

    夜渐渐深了,整个客栈都静悄悄的,格茸坐在门口不觉也迷糊过去。正朦朦胧胧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一下子把格茸惊醒过来。格茸起来敲敲门,低声叫道:“周先生,周先生。”没听见里面的回答。格茸犹豫是直接进去看看,还是先去请示一下莫天悚。

    莫桃的房门忽然开了。莫桃走过来,皱眉问:“怎么回事?”

    格茸道:“不知道周先生是不是从床上掉到地上。我听见里面有动静,可是叫了几声,周先生又没有答应。三爷说要让周先生感觉像是客人,不能让他感觉是俘虏,不准随便去打扰他。”

    莫桃啼笑皆非道:“不能随便打扰不表示有事情也只能在外面干着急。开门。”

    门开。里面的景象让格茸大吃一惊。周洪用一根汗巾把自己吊在房梁上。刚才的声音是他踢翻凳子的声音。幸好发现得还算及时。经过抢救,周洪总算是缓过气来。睁眼看见莫桃,苦笑道:“二爷何苦救我!是我把这里所有人都害了!”

    莫桃淡淡道:“勋阳是死了很多人,但还有四十万人口劫后余生。先生难道放心今后由项重来经略勋阳?天悚原本是想先生担任勋阳知府,可是皇上从来没见过先生,不放心把这一大片土地交给先生,天悚也是无奈,只能让都御史来勋阳。都御史大人和我们同时离京,只是没有我们马快,可也要不了几天就会抵达勋阳。这位大人的个性我们谁也不清楚,先生真的就不给天悚帮帮忙?”

    周洪沉默无语。格茸气乎乎地道:“你要上吊,也该在项重那里上吊,来到我们这里才上吊,不是陷三爷于不义?不行,我得立刻把这事告诉三爷。”转身要走。

    莫桃一把拉住格茸,叹道:“你就让天悚睡个安稳觉行不行?明早再告诉他也不迟。”

    周洪沉吟道:“真难得你们兄弟情深。但是有项重在,我怕都御史即便来了也不可能让大家顺利附籍。”

    莫桃微笑道:“因此天悚正在想办法让项重离开勋阳。但这也需要先生的大力协助才行。先生,我们终究是外面的人,勋阳四十万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你可要挺身而出,为大家做些事情啊!”

    周洪终于点点头。

    翌日,莫天悚和梅翩然一起吃过一顿温馨的早饭,又依依不舍地送她和凌辰上路后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忙去见周洪。却见周洪正与莫桃商议流民附籍事宜。莫天悚道:“先生吓死我了!桃子,你也不早点告诉我一声。”

    周洪摸出一个纸包递给莫天悚,叹道:“你们手足之情真让人羡慕。”

    莫天悚困惑地打开纸包,里面是一些寻常的蒙汗药,愕然道:“难道昨夜先生想给我下药?这种寻常药物能有什么用处?”

    周洪道:“不瞒三爷,这是我来你这里之前项重给我的。我恨透三爷,原本是下了必死的决心。若非三爷给我看那道圣旨,我肯定把药倒进三爷的酒杯里了。和二爷一番彻谈,才明白项重给我这包药粉的作用。这包药粉当然不可能奈何三爷,但却能激怒三爷。项重是想借刀杀人,杀的自然是我了。”

    莫桃道:“由于我们在京城的耽搁,项重在我们回来之前已经知道朝廷的招抚之策。连平王赴义这样的大事也没有回报朝廷,只是催促手下驱赶流民。他是想让勋阳继续混乱下去,最好是流民不堪忍受,再次揭竿而起,如此他才有理由留下来。你若是杀周先生,很可能再次激怒几十万流民。即便是没有激怒流民,最少会让流民更加不信任你,只是根本不了解本地情况的都御史,附籍之事很可能流产。”

    莫天悚沉吟道:“因此尽快稳定本地局势是最重要的。可惜设立勋阳府让流民附籍的圣旨在都御史手里,都御史未到,我们还不能开始让大家附籍之事。不过要想流民继续造反,总得要有一个领头人才是。平王部下大多战死,除先生以外,就只有牛帅尚在……”

    周洪道:“各个俘虏营我都去过,就是没见到牛帅。开始只认为是牛帅被当成重犯没有和大家关在一起……”

    莫桃神色凝重地道:“天悚,军旅之事我不太懂,在俘虏对方士兵以后,都是像项重这样只是关着,也不处理吗?”

    周洪变色道:“项重驱赶流民回原籍雷厉风行,没理由关着几千俘虏白白耗费粮食也不处理,除非他留着俘虏有大用处。”

    莫天悚大声叫道:“格茸,去请历大人过来。”

    历瑾片刻后过来,刚听莫天悚说完就叫起来道:“又让我去要牛兴敬?三爷,我虽然是钦差,但手下只有一千人,把项重逼得太紧,他和我们翻脸,可是讨不了好去。到时候项重随便编造一个什么你我都被流民暗害,或者在平乱中战死之类的理由奏报朝廷,朝廷也拿项重没辙。再说我昨天过去的时候,项重说我再晚去一步,他已经派人押解周先生和牛帅进京了。当时我就嘀咕,怎么会这么巧。我这时候再去要人,不管用什么借口,项重只答应我一句,人已经启程在进京的路上,我能有何办法?”

    周洪沉吟道:“项重关着牛帅这么些日子,怎么单单在这时候押他赴京?”

    莫天悚冷冷地道:“牛帅不逃脱,如何能救出大营里的俘虏再次起事?不把牛帅押解进京,难道让他在项重的大营里逃脱吗?这逃脱重犯的责任谁来负?”

    莫桃笑道:“自然是押解的军士了。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押解牛帅进京的必然是史杰的人。天悚,也许你该去拜访拜访史杰。”

    莫天悚恶狠狠地道:“我原本还想让项重升升官,离开这里了事,不想他活得不耐烦。历大人,你既然是督军,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押解牛帅的路线和行程安排?等你从项重那里回来,我们一起去见史杰。”

    历瑾走后,莫桃起身道:“周先生刚刚脱难,昨夜又没有休息好,天悚,我们还是别在这里总打扰周先生了。”

    莫天悚忙跟着起身,笑道:“瞧我胡涂的。先生自便,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格茸。”

    周洪知道他们两兄弟一定有事情要说,也不跟出去。他在客栈里多少有些拘谨,昨夜几乎一夜未眠,莫天悚和莫桃出去后,上床补眠不提。

    莫桃缓缓道:“天悚,你是不是猜测项重会假扮流民去劫走牛兴敬?”

    莫天悚点头道:“如此一个打击史杰的好机会,项重不应该放弃才是。”

    莫桃微笑道:“如此好的一个机会,你也不会放弃。天悚,别总当我是废物,这次的行动让我和史杰带上周洪一起去。你怀里的那道圣旨可千万别浪费了,让历大人拿着圣旨多去找找项重。你要是觉得没事干,不妨去看望一下世子。”

    莫天悚瞪眼道:“好小子,看不出你平时正义凛然的,玩起阴谋诡计来却这样厉害。”

    莫桃失笑,骂道:“去你的,有点好听的出口行不行?喂,你究竟同不同意我的提议?”

    莫天悚犹豫良久,点头道:“好吧,你去就你去。不过你可要答应我,要注意保护自己,一步也别和阿山、和戎分开。”

    项重一共派出两千人假扮流民去“救”牛兴敬,遭遇埋伏,全军覆没,牛兴敬不知去向。

    世子住不习惯军营,没跟项重一起来一片混乱的勋阳,将行馆设在距离勋阳不远的一个富户家里。就在历瑾频频去找项重的时候,莫天悚也来到世子行馆,找世子想办法让项重停止驱赶流民的行动。世子假意敷衍他,只和他一起饮酒吟诗,谈些风花雪月之事。

    莫天悚几杯黄汤下肚,开始发牢骚,感慨世态炎凉,人们只知道惟利是图。埋怨历瑾忘记是谁带他出身的了,眼看勋阳一团糟,还去巴结项重,不外就是皇上升了项重的官,即将重用项重。其实项重身有反骨,故意一个人跑去勋阳,就为能不听世子命令单独行动。这次他能不听湘王命令,日后也肯定不会听皇上的命令,皇上实在是不应该升他的官。

    世子原本就很不满意项重,尽管不知道莫天悚说的是真是假,还是动了疑心。以往他为尊重项重,有事都是自己去军营,这次却想端端主人的架子,莫天悚一走,他就派人去急召项重回来见他。不想人去了以后并没有带回项重,但证实皇上的确是升了项重的官,历瑾也正和项重在一起。

    世子不禁更是怀疑,第二天忍耐不住,亲自去项重大营。亲眼看见项重和历瑾在一起。莫天悚也在,一个劲地劝说历瑾和项重停止驱赶流民的行动,但是历瑾和项重一唱一和,都不听莫天悚的。莫天悚到底是客卿身份,气得脸色煞白,也没有办法。世子可算是明白莫天悚何以会来找自己,怒火上冲,过去帮莫天悚说起话来。连莫天悚都没有想到,忍不住和历瑾偷偷交换一个眼色,肚里暗笑,表面上自然是连声附和世子,精神一振的样子,和历瑾、项重吵得更凶了。

    昨日项重是被历瑾缠住才没能去行馆,见到今日世子过来,一到就帮莫天悚说话,大怒。只想保留护卫兵乃是湘王的意思,驱赶流民目前是保留护卫兵的最好借口,既然世子如此,他又何必为湘王卖命,何况他离开湘王还能升官。一支令箭下去,当日勋阳就平静下来。

    莫天悚笑称这是苍天开眼,回去就让周洪组织人手着手调查流民的具体状况。莫桃一改往日作风,再不关起门来万事不关心,显得特别积极,每日和周洪一起到各乡去实地调查,忙得天昏地暗,累得和戎直抱怨,向山倒是跑前跑后的特别有劲。以至于都御史抵达勋阳后,莫桃不好太多插手,周洪竟不肯放向山离开,非要向山留下帮忙不可。

    经过努力,勋阳山区共有九万六千多户,近四十万流民于当地附籍。流民问题暂时得到解决。本地事毕,史杰回朝交令,屯兵全部回归兵屯。就只是项重的问题还没解决,他对湘王府很忠心,上次误中莫天悚的挑唆,导致勋阳形势巨变,和世子两人都变得谨慎小心起来。不管莫天悚再说得如何天花乱坠,情真意切,他们都不理会。对于朝廷调项重去戍边的命令,项重表面答应,却不见行动,硬赖在勋阳不肯离开。史杰离开后,历瑾只剩下一千人,更是不敢去动项重。

    莫天悚既无奈又头疼,但也甚是佩服项重的忠心,只好寄希望于梅翩然和凌辰。他们走了快二十天,一直一点消息也没有。莫天悚一筹莫展,项重和世子对历瑾一直不肯离开也动了疑心。莫天悚只好又拿为莫桃找眼药当幌子。

    房山密林深处有个鱼洞,洞里有银鱼,银鱼腹内有鱼虱到也确有其事。为让莫天悚和历瑾早日离开,项重派出两千人浩浩荡荡前往房山密林深处。力大无穷的毛人也是望风披靡,退进更深的密林中。大军驻扎在鱼洞外面,就等着洞里的水变得浑浊,有银鱼流出来。

    莫桃对此架式啼笑皆非,又感慨万千。还在左贡,莫天悚就发出命令,整个泰峰和暗礁都在找药。几个月来,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药物他也看得多了。由于失败得太多次,他并不真的很相信鱼虱能解开修罗青莲的毒性,心里又隐隐担心鱼虱真的治好眼睛,就再没借口让林冰雁过来了。莫天悚却是听过梅翩然一番话后,心里认定修罗青莲的毒要靠乌昙跋罗花的花粉来解,也不甚在意鱼虱。莫桃很着急想离开,来到莫天悚的房间里,关上房门道:“天悚,你说我直接去给项重一刀可不可以?”

    莫天悚一惊,皱眉道:“桃子,蛮干是没有用的。你杀了项重,湘王再任命一个人来接替他的位子即可,根本不用解散护卫兵。”

    莫桃沉吟道:“皇上下圣旨给项重,调他去戍边,他迟迟未动,是为抗旨不尊,乃十恶不赦之罪。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在这上面做做文章,硬栽项重造反。”

    莫天悚苦笑道:“你这是想真的逼反湘王,绝非万岁爷想看见的结局。”

    莫桃冷笑道:“天悚,我就是觉得你这次太小心了。项重看不尊圣旨我们也没拿他怎样,哪还猜不出我们怕事?只用‘拖’字诀应付,我们哪有时间一直陪着他在这里耗下去?我们不能再这样被动地等下去了!蜀王当时号称十五万大军也不敢轻易起兵谋反,就湘王这五万人,他真敢和朝廷对着干?”

    莫天悚一醒,沉吟道:“你说得也对。我的目的是想让项重离开湘王,直接去对付项重似乎不太好。要不,今夜我们一起,偷偷把世子虏走,项重非着急不可。人一着急,就很容易做出错误的事情来,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自从上次的事件过后,世子也搬来项重大营的帐篷中住。入夜后,三个兵士打扮,蒙着脸的黑影悄悄潜入项重大营。乃是莫天悚、莫桃和牛兴敬。绑架世子乃是大罪,凌辰又离开了,其他人的身手不够好,最关键是莫天悚不愿意历瑾知道,只好自己来。

    牛兴敬上次被救后一直和周洪在一起。他还是很不喜欢莫天悚和莫桃,可更恨项重,不过略微犹豫,就答应陪他们一起来。莫天悚做事喜欢预留后路,这次牛兴敬就是他的后路。万一他们被人发现,牛兴敬正好可做替罪羊。

    莫天悚和莫桃的身手都很好,对整个大营的布局也很熟悉,无惊无险地潜入世子大帐外。莫天悚将帐篷割破一个小口子,没用他的霸道毒药,仅仅是点燃一支普通迷香伸进去,等片刻,才把帐篷的口子划得大,回头嘱咐道:“牛帅,进去可别吸气!”带头钻进去。里面的人没一个还是清醒的。

    牛兴敬与官兵仇深恨大,拿着刀就制造出一具尸体。莫桃大怒,一把抓住牛兴敬的手腕,沉声道:“牛帅,别妄杀无辜!”牛兴敬瞪眼,可惜他挣不开莫桃,也没本事又闭气又说话,只能不甘心地停下来。

    莫天悚皱皱眉头,没管他们,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正是项重给周洪的蒙汗药,捏开早就昏迷的世子的嘴巴,画蛇添足地把蒙汗药全部倒进去,小声嘀咕道:“想给我吃蒙汗药,现在让你自己先尝尝味道!”

    莫桃放开牛兴敬,莞尔道:“想给你吃蒙汗药的是项重!”莫天悚道:“一丘之貉,让世子尝尝味道马马虎虎也算是报仇了。”这才用一条麻布口袋将世子装起来,招呼牛兴敬来背。可是牛兴敬居然不肯背着。莫天悚有点后悔让牛兴敬一起来了,只好把世子放在莫桃后背。

    谁知道刚刚离开世子营帐,牛兴敬就让莫天悚更加后悔。他居然在这时候提出要去找项重报仇!还威胁莫天悚和莫桃不陪他去,他就大声喊叫。不管莫天悚如何劝说都没有用处。原来牛兴敬来的时候也没打算找项重,不过看莫天悚和莫桃入大营如入无人之地,尤其是莫桃,尽管失明了,但感觉比莫天悚还敏锐,往往比莫天悚还早发现巡逻的哨兵,提前避开。他虽然明白上次自己败得不冤枉,可也觉得有这样两个大靠山,再白白放过项重不划算。

    莫天悚甚是没辙,只好悄悄地又朝项重的大营靠过去。远远的就看见一队巡逻的卫兵,莫天悚急忙停下来,等卫兵过去才继续前进。不片刻来到项重的大营外面。他们依然没从门口进去,来到大营的后面,莫天悚用匕首划破帐篷布,照旧点燃一支迷香,等片刻正要进去。莫桃低声道:“别急,再等一会儿,里面还有一个人的呼吸声。”

    牛兴敬很着急,又迷惑,迟疑道:“里面只有一个人?中迷香也能呼吸吧?”

    莫桃道:“里面只有两个人。中迷香后呼吸会变慢,我是说有一个人的呼吸没变。”莫天悚甚是嫉妒地道:“这你都能听出来?看来我也该学学听声辨位才是。”莫桃莞尔,忽然神色微变,沉声道:“那人的呼吸停了!是屏息的结果。可能我们已经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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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五○章 皆空

    更新时间2011…8…25 20:46:47  字数:5518

    牛兴敬大惊失色,惊呼:“那我们怎么办?”声音太大,刚刚过去的哨兵立刻都跑回来,大声呼喝道:“什么人?”“快来人啊!”“有人闯营!”

    莫天悚气结,急道:“先进去,抓住项重再说。”抢先钻进帐篷中。莫桃退下麻布口袋,露出世子的头,捏着嗓子大声道:“都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世子!”哨兵果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团团围住帐篷,大声呼喝。莫桃这才和牛兴敬也钻进帐篷。

    莫天悚站在破洞旁边,没出声,瞪眼看着帐篷中间。项重正在一个卫兵的服侍下穿衣服。卫兵和项重皆神色木然,对三个刺客和一个俘虏进来都没有丝毫表示。

    此刻外面已经吵翻天,脚步声响成一片,更多的士兵正在赶过来,只是没人敢随便冲进来。卫兵还是在不紧不慢地帮项重穿衣服,莫桃和牛兴敬也都很奇怪。莫天悚心中一动,对卫兵一揖到地:“天悚见过罗夫人!”

    卫兵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猛然回头,目光直直地落在莫桃身上,也不出声。莫天悚忙捅莫桃一下。莫桃缓缓放下背上的世子,良久,轻轻拉下脸上的面巾,涩声叫道:“娘!”卫兵大喜,热泪盈眶,冲过来想拥抱莫桃,终究还是不敢。莫桃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卫兵,低声再叫:“娘!”卫兵哆嗦半天,哽咽难言,良久才说出第一句话:“原来你身上的佛印真的没了!真的没了!”声音粗哑,乃是男人的口音。

    牛兴敬简直看傻眼,瞠目结舌,无法对眼前的形势做出反应。莫天悚一步窜到项重身边,胡乱帮他把穿一半的外衣穿好,回头问道:“夫人,你把项重怎么了?”

    莫桃松手放开孟青萝。孟青萝擦干眼泪,低头道:“我想帮帮你们,但是项重意志坚决,我始终无法成功。今夜我察觉你们闯营,运功过度,项重就傻了!不过天亮他就能恢复。”

    虽然是辞不达意,莫桃还是明白孟青萝尽管是答应梅翩然也还是没有离开,见梅翩然离开胆子又大起来,冒充项重的卫兵想迷惑项重,让项重下达错误的指令,带领护卫队去戍边,可是项重不受她的迷惑。莫桃心里很是不喜,皱眉道:“以后你别做这样的事情。”孟青萝忙道:“是!以后我不做。外面很多兵,现在我们怎么办?”

    莫天悚则甚是遗憾,孟青萝如果选择世子作为迷惑的对象,多半早成功了。拿起项重的大刀来到牛兴敬身边,一刀刺入,嘿嘿笑道:“子曰,朝闻道,夕死可也!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说你早上知道一个秘密,晚上就可以死了!孔老夫子乃是圣人,说的话那自然是掂不破的真理。”牛兴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倒下去,发出一声闷响。

    莫桃大怒,推开孟青萝,叫道:“天悚,你怎么可以这样?”

    莫天悚回手把刀塞在项重手里,耸耸肩头道:“不这样怎样?让他回去乱嚼舌头吗?他是项重杀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正好少一个祸害。”气得莫桃说不出话来。莫天悚又笑一笑,没事人一样问:“我们不可能一直躲在这里。夫人,你说我们放把火,趁着混乱杀出去有没有可能?”

    孟青萝一派良家妇女的典范,“夫死从子”,朝莫桃看一眼,低头小声道:“你们决定就是。”

    外面的叫声越来越大。莫天悚将帐篷掀开一条缝朝外面看一看,无数兵丁围住帐篷,一半高举火把,照得四周亮如白昼,另外一半则是箭在弦上,对准帐篷随时准备发射。莫天悚又缩回来,用剑柄在项重头上用力一砸,顿时让项重鲜血长流,面目全非。莫桃皱眉又想叫,莫天悚抢先道:“他没死。这样明早他醒了,头晕记不得今夜的事情,别人只会认为是头部受伤所致。”莫桃摇摇头不再出声。孟青萝朝莫桃看看,见他又安静下来,心知他绝对不愿意让人知道有个会妖术的妖精母亲,苦笑道:“三爷好缜密的思维!”

    莫天悚笑道:“你也是我娘嘛,怎么这样称呼我?娘,刚刚桃子已经让他们知道世子在我们手里,你再带项重出去露个面,警告一下外面的人!多给我们挣点本钱。”

    孟青萝不禁又苦笑,再朝莫桃看看,见他没有任何表示,便解下牛兴敬的面巾蒙在自己脸上,按照莫天悚的吩咐,牵着项重走出帐篷。莫天悚走到莫桃身边,捅他一下,皱眉道:“别这样,我们得先想办法脱身。万一被人认出来,面子里子都没了事小,湘王闹起来可就麻烦大了!”

    莫桃深深叹息,沉吟片刻后道:“丢卒保车。军营里都是些普通人,我娘肯定有办法脱身。这里的事情完了以后,我们去上清镇。”

    莫天悚知道孟青萝能听见帐篷里面的谈话,莫桃的话也是说给她听的,缓缓道:“娘,你保重,我们上清镇再见!”

    孟青萝果然听见他们的谈话,用传引入密道:“我明白。你们放心,今天的事情是牛兴敬带亲信过来报仇的。”一用内功声音就恢复成女声。莫桃听后又呆呆出神。莫天悚心里暗叹,迅速行动,在帐篷里点燃好几个火头,不放心地嘱咐道:“桃子,千万别露你的真功夫,知道吗?”

    他们准备充分,无声刀和烈煌剑都没带来。莫桃点点头,重新拴好面巾,抽出青刚剑握在手里。莫天悚一盆凉水泼醒世子。世子还稀里糊涂的,莫桃的青刚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押着他走出去,站在孟青萝的身边。这时候世子才隐约明白发生什么事情,顿时尖叫起来。双腿发软打颤,全靠莫桃抓住他才没倒下去。

    莫天悚不禁摇摇头。比起蜀王世子来,这位湘王世子差太远了!杀掉湘王,让他袭位倒是不错。自然谁也猜不到莫天悚此刻的想法。孟青萝回头喝道:“别叫!叫他们牵五匹马过来。”世子忙不迭地大叫道:“快牵马过来!”

    当即有人牵来五匹马。孟青萝先把项重扶上马,自己才跟着上马。回头看莫天悚已经上马,可是世子哆嗦着怎么也爬不上马背,莫桃怕多说话暴露声音,不敢出声,也不敢用太大力气,很是着急。孟青萝忙回手一把将世子揪上马背。莫天悚拱手道谢。孟青萝苦笑,等莫桃也上马后才一起出发。选的方向自然不是勋阳,而是外面的大山。

    项重手下不敢怠慢,一大队人骑马紧紧跟着。孟青萝带头驰进一片树林,朝莫天悚打个眼色。莫天悚点点头,抱拳道谢,拉莫桃一把,把项重和世子都留给孟青萝,一起纵马走了。还有人想追,孟青萝用刀在世子脖子上比划一下,厉声道:“谁敢去追!”追兵果然全体停下。莫天悚和莫桃无惊无险跑进一个山谷后,一起下马,施展轻功,飞奔回到勋阳客栈中。

    和戎和格茸的性子都比较直,莫天悚不敢让他们知道今晚的事情,临走时给他们以及历瑾派来的兵丁都点了香,此刻所有人都还睡得正香,只有向山在等着他们。服侍两人换下衣服收拾好,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两人谁也没心思睡觉,莫天悚提议道:“上次我没看完你的非法八式。切磋一下如何?”

    莫桃也正觉得心里憋闷难受,点头道:“好!别打一半你又找借口逃跑不打!”

    莫天悚莞尔,来到院子中间站定,拔出烈煌剑,把剑鞘随手丢给向山。不等莫桃准备好就一剑刺过去!

    莫桃大笑道:“真卑鄙!”飞跃而起,避开莫天悚的剑势。半空中用力一抖,抖下无声刀的刀鞘,也不偏不倚也正好落在向山的手里。莫天悚怕又像上次那样狼狈,如影随形也跃起追过来,挺剑又刺。莫桃回手架住,刀剑刚接触就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莫天悚的宝剑传过来,冰冷刺骨,身不由己打一个寒战,落到地上,失声道:“是修罗青莲的寒气!天悚,你放弃幽煌剑的热力了?”

    莫天悚得意洋洋地道:“怕了吧?”得理不饶人,居高临下,左手骈指如刀,恶狠狠地照着莫桃的百汇穴劈下去。

    向山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失声大叫道:“三爷,你来真的?”叫声未停,莫桃仰身避开头顶要穴,大刀翻飞,一片银光把自己防护得“水泄不通”。莫天悚的左手真要劈下来,手掌非被刀光搅断不可。只好收回手掌,落在莫桃前面,改用剑刺。他的掌力上是热浪,可以攻莫桃于不备,可剑上是寒气,莫桃已经有防备,莫天悚攻势虽紧,也防护滴水不漏。莫天悚暗赞了得,大笑道:“你以为二爷像你那样没用?看出他的手法没有?”向山总算是镇定下来,喃喃道:“好像是‘法无定法’。‘法无定法’本来就是从花雨刀法中化出来的掌法,又变回去成刀法了?”

    可惜莫天悚没空回答他了,狂攻一阵无法攻破莫桃防御后不得回气变招。莫桃稍微抢回少许主动,招式又变,接着用出下一式“有漏皆苦”。左手仰掌向上,摆出手印中的显露合掌,默以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对六尘(色、声、香、味、触、法)。正所谓根尘相对起知觉,眼见色、耳闻声、鼻嗅香、舌尝味、身触觉、意起知。这所有的知觉都是被莫桃控制着的,不要说首当其冲的莫天悚,就是旁边站着的向上都觉得世事难得称心,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真乃是苦海无边,不知何处是尽头,忧心忡忡下有些神思恍忽。莫天悚的剑势不觉也慢下来。

    莫桃趁机出刀。他若是一刀直捣莫天悚心窝,莫天悚又只得认输,可惜他们毕竟是兄弟练招,莫桃不想太难为莫天悚,只用刀尖去点刺莫天悚握剑的手腕。刀尖刚好碰上莫天悚带着的护腕,发出一声脆响,却将莫天悚惊醒过来,摆脱莫桃的控制,撤剑架住无声刀,惊出一身冷汗来,骇然骂道:“狗屁佛法,比任何狐狸精还能蛊惑人心!”瞥见莫桃神色黯然,知道自己无意中又伤了莫桃的心,急忙用出这几个月好不容易才领悟的剑法,右手剑上携带一股热浪,左手握成拳头,却如一个冰块,一热一冷疯狂攻击。

    观战的向山心里的苦尚未平复,又感觉自己被人抛入一个奇怪的熔炉中,一时浑身冰凉,转瞬却又火烧火燎,别提有多难受了。骇然色变,可又舍不得眼前的眼福,连滚带爬地跑到院子的角落里,蹲下缩成一团来观看。

    莫桃果然再顾不得伤心,急忙用出下一招“万劫空亡”。见、定、行三合一,化身密宗“大手印”,内虚空让身体化空,外虚空让身体外的空间成空,密虚空使得本性成空。有而不有,不有而有,无相可见。“大手印”是将人之本性比做一个大手,尽虚空遍法界。比如孙悟空一个跟头可以翻十万八千里,但翻来翻去还是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莫天悚早熟悉了莫桃的天一功,也很习惯他的虚无气场,不会再轻易失去他的影子,可莫桃的“万劫空亡”一用出来,他还是骤然失去莫桃的所在,攻击自然无从谈起,不敢再用他还不算熟练的从“个拳”中化出的可以寒热一起攻击的“个剑”,展开他下功夫最多的烈煌剑法,用一片热气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被动防御。

    莫桃躲在虚空中,刀如狂风暴雨一般从四面八方劈出,可同样也攻不进莫天悚的防御圈中,也是佩服,笑道:“这样还打不倒你,再接我的‘了法无我’试试!”由“人无我”又是一变,成为“法无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连空也空,空也不存在了。刚刚莫天悚毕竟还能感受到莫桃的攻击,此刻连攻击似乎也没有了,防御不自觉也就慢下来。莫桃一刀击出,点在莫天悚手腕上。烈煌剑失手坠地。

    莫天悚心灰意冷,颓然道:“我练习好几个月,居然还是看不到你的最后一招‘慈航普度’。看来这辈子都没办法赢你了!”

    莫桃捡起烈煌剑递给莫天悚,正色道:“其实你的寒热剑法也很了不起,只是出手和寒热转换的速度都太慢。不然我肯定没这么轻松。”

    莫天悚还是提不起精神,叹息道:“那是从个拳中化出来的。乃是分心二用,同时控制内力做两种不同的用处。可惜我个拳就始终练不好,这个‘个剑’也只能有个空架子。”

    莫桃摇头道:“‘个剑’绝对不是空架子!我感觉这套剑法比幽煌剑法还厉害很多。其实我用了很多左顿大师的东西,全都是你的功劳。再说武功高又如何呢?一切都是空,一切都是虚!我想回房去坐坐。历大人在门口等你呢!”

    莫天悚这才注意到天早就大亮了,其他人也都起来了,不过全部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向山缩在角落里,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比武中,抱着剑鞘和刀鞘没一点反应。院子门早就被人推开一道缝,历瑾站在门外从门缝里朝里窥探。莫天悚叫道:“阿山!历大人来了你也不开门!”随手把手里的宝剑也扔给向山,自己去开门。

    向山这才回神,接着剑插入剑鞘,泄气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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