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图洛书 - 第二百九十二章 兄弟相见分外眼红
第二百九十二章 兄弟相见分外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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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吉跟在公子寒身边许多年,虽然在剑术一道上的修为并没有什么天分,但他还是近朱者赤地耳濡目染了许多,眼光自然也是有的。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是元吉看得出来,贺青龙方才一直都是在用“龙飞腾”和“龙出海”这两招,而当日在武论高台上面,公子寒和元吉都已经见过了这样的招数,考虑到自己的公子对剑招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元吉明白,公子寒早就对贺青龙的这两招剑术有了应对的方法。而事实也证明了,只有两招的贺青龙完全不是公子寒的一合之敌。
那么问题来了,就算是只会那两招,和一般的剑者相比,贺青龙都是极为厉害的人物,更不要说贺青龙还真真切切地打败了论剑堂的供奉之一的“剑冬”桓正,可以说是个名副其实的高手。
紫微垣说他不是贺青龙,那么他为什么会那么厉害,那么他又是谁?
紫微垣开口说道:“世人都知道贺青龙是八龙名剑,却不知道他还有个弟弟,你说是不是,贺青松?”
那“贺青龙”听到紫微垣的这句话,顿时浑身颤抖起来,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那个名字”
“原因很简单,因为贺青龙死了,就是死在我的面前。”
公子寒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老者死在少年剑下的场景,他眯起眼睛问道:“你把他杀了?”
紫微垣一本正经地说道:“没有,我的剑上没有沾染他的鲜血。”接着,他长叹一声说道:“可惜的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那一天我去一座山上游玩,绕过山前的瀑布,遇到了一个剑者。”
“他问我,这里的风景怎么样,我就奇怪地问他为什么不自己看。他告诉我,为了领悟剑术之道的真谛,他已经在那里呆了整整十年,从来没有出去过,并且还说,如果见不到剑术之道的真谛,就算是老死也不会出来。”
“我想了想,就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对他说要给他看看剑术之道的真谛。”
“我和他交手十几招后他停手了,然后跟我说他叫贺青龙,不知道第六天是否还记得他,接着说道他有个弟弟,虽然也修行,但是没有多少天赋,来来回回只学会了两招剑法,所以他告诫自己的弟弟,轻易不要出门,除非有所成。”
听到这里,那贺青松已经是两股战战地跪下,难以置信地说道:“他死了他是怎么死的他怎么会死”
公子寒明白,贺青龙的那一席话便是在交代遗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和紫微垣交手之后就会寻死呢?
便听到紫微垣继续讲述道:“我当时觉得他神情有异,便赶忙问他是想做什么,他说自己和剑术大道差的太远,我说既然错了,那么改了就好了,何必这样呢?贺青龙说他的剑错的太久,没法再改了。然后他便引剑自尽。”
听到自己的兄长竟然是含恨而终,一阵呜咽在巷子里响起,哭泣的声音令人动容。然而,公子寒敏锐地发现,紫微垣依然握着贺青松的肩头,一点也没有放松,他不禁心中是疑窦丛生。
过了一会儿,依然伤心欲绝的贺青松的耳畔响起了紫微垣那冰冷的声音:“贺青龙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现在该你了,说说看,你为什么会来月氏城?”
贺青松仿佛是置若罔闻,紫微垣冷冷地说道:“行了,别这么假惺惺的了,你与贺青龙的关系根本就不好,就算你哭出花来我也不会对你掉以轻心的。”
知道自己的演技骗不过紫微垣,贺青松无奈地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揉了揉自己红肿的眼睛,抱怨道:“你怎么不早说,害的我白白地哭了那么久。”
如此巨大的转变,让在一旁的元吉和公子寒看的是目瞪口呆,元吉忍不住问道:“所以说,刚才你一直都在做戏?”
贺青松嗤笑道:“他不死,我还没办法用他的名头来招摇撞骗。当年修行的时候,他的天赋远胜于我,以至于第六天里只知道贺青龙的名字,而不知道我贺青松!所以我经常假借他的名义,做一些坏事情,对此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来也是明白那是他亏欠我的吧。听到他死了的消息,我真的是太高兴了,因为那样我就能正大光明的取而代之,变成真正的贺青龙了。”
元吉感到一阵恶寒,他没有想到世间居然有如此歹毒的弟弟,问道:“看来你和你的兄长外貌上是很相像了。可是,他的剑术修为比你高,万一你经常输,该怎么解释呢?”
没有等贺青松开口,紫微垣就替他回答了。紫微垣对元吉说道:“你啊,真的是太小瞧这些人的脸皮和坏心思了。对于贺青松来说,如果对方的实力不如自己,那就干净利落地击败,以此来证明自己是真正的八龙名剑;如果遇上自己打不赢的,那就做足了戏,先抬出身份吓一下对方,然后再摆出一副‘你不是我的对手,但我很欣赏你,你可以走了’,说不定还能赚一个‘大度’‘提携后辈’的好名声。”
这个回答让元吉大开眼界,他惊叹道:“这样也行?”“行,当然行,某些江湖郎中都是靠这一套来行骗的。”紫微垣笑道。
对于之前紫微垣提出的问题,贺青松回答道:“原本我也并不想下山,毕竟我只会那两招剑法,只不过上山去找贺青龙的人出价太高,而且对方说,只要贺青龙能够下山,不管事情能否办成,他都会照付那些价格。所以”
“所以,利欲熏心的你就想了一个李代桃僵的计策,假扮成贺青龙下了山来,想从那个人手里狠狠地骗上一笔,是不是?”紫微垣接过话来说道。
贺青松“嘿嘿”地笑了,说道:“不错。下了山我就直接来到月氏城,结果那个人却还没有到。百无聊赖的我就想到了论剑大会,想在论剑大会上宣告贺青龙的出山。”
公子寒闻言,感慨道:“可惜了八龙名剑一世英名。”抬头却看到紫微垣正在摇头苦笑。、
紫微垣接着问道:“最后一个问题,那个出价的人是谁?”
贺青松想了想,回答道:“他说他叫连山流,但是据我所知,第六天里的连山家似乎并不强盛。”
“那你来到月氏城的任务是什么?”
“这个”贺青松弱弱地说道:“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
紫微垣讶异之际才想到方才自己说了“最后一个问题”云云的话,随手打了贺青松一掌,说道:“问你了你就说!”
紫微垣那一掌暗暗施加了些力道,看似轻飘飘的,却是打得贺青松一阵头昏眼花,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他赶忙说道:“他说他们连山家正在进行夺嫡,争夺下一任家主的继承权,因此要请贺青龙出山杀一个人。”
“杀谁?”
“连山寒。”
公子寒的心中一阵惊骇,元吉张口想要对他说什么,却被公子寒直接拦下,倒是紫微垣松开了自己的手,饶有兴趣地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来到月氏城后遇到的所有事情,似乎都和你们连山家的这场夺嫡之战分不开关系,难不成这月氏城里,所有的人都姓连山?”
公子寒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对于贺青松,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元吉,我们走。”
说着他转身离去。
紫微垣拍了拍手,对贺青松说道:“你可以走了。话说你知不知道,刚刚和你交手的那个人,叫做公子寒,也姓连山,你说巧不巧?”
“公子寒?连山?”贺青松将这个名字念叨了几遍,然后惊觉道:“连山寒?!他就是连山寒!?怎么会有如此高的剑术修为?!”
紫微垣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的就直接离开了,留下震惊不已的贺青松。
在回去的路上,紫微垣装出一脸轻松的样子,用漫不经心的口吻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连山寒反问道:“什么什么打算?”
紫微垣摊手说道:“难道你没有要赢得夺嫡之战的想法?”
连山寒摇摇头:“我来月氏城,是来看剑的,和夺嫡无关。”
“那也就是说,是有想要赢得夺嫡之战的想法咯?”
连山寒认真的回答:“是没有的。”
“我相信你没有那个野心,可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你的剑术修为高深,实力又很强大,肯定会成为其他人眼中的劲敌,他们应该是都想要把你处之而后快吧。比如说,连山流。”紫微垣吐出那个名字,观察着公子寒的表情。
出乎他的预料,得知了自己的大哥要杀死自己的事情之后,公子寒居然露出了一抹悲伤的表情,他开口说道:“我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不想死,但我也不想别的兄弟会出事。”
紫微垣说道:“既然你这么善良,那你不如找个任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去藏起来,等到夺嫡之战结束了再出来,招摇过市,你看好不好。”
连山寒仔细思考了片刻,回答道:“好主意。”
在一边的元吉有些气不过地说道:“那不就跟缩头乌龟一样了吗?”
紫微垣笑道:“乌龟虽然缩头,活的窝囊,但是它活的时间长。”
三人一路笑着回到论剑堂的府邸,然后绕到后面去,打算从后门进入,却发现有两个人守在后门,看到他们到来,其中的年轻人笑着说道:“寒皇弟,好久不见了。”
。。。
等到紫微垣他们都走远了,贺青松依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生怕发出什么声响,把他们再度给引了回来。过了很久之后,贺青松小心翼翼地感应着周围,确定那三个人是的确走远了之后,他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掉身上沾染的尘土,忍不住骂了几句后,转身离开,顺着大街一路来到了高台,转身进了凤舞楼,上去三楼,轻轻地叩响一扇门。
“进来吧。”
贺青松进了房间,看到一个年轻人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支笔在铺开的纸上画着些什么。他恭敬地站在那人面前,等待着问话。
过了一会儿,年轻人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放在一边的毛巾擦了擦手,说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贺青松低着头,恭敬地回答:“已经办好了,告诉了他们连山流是幕后的主使。”
那个年轻人自然就是连山炎了。听到贺青松的回答,他很满意地回应了一声“嗯”,接着问道:“他们没有怀疑吗?”
贺青松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没有,那个叫做紫微垣的人似乎很帮助属下,所以那个公子寒没有对属下的话产生怀疑。”
连山炎对他做事的结果很是满意,便挥手让他离开。
贺青松恭敬地低着头走出了房间,连山炎暗暗道:“剩下的事情,可就看你了。”
“紫微垣。”
。。。
连山寒望着面前的兄长,沉默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作。
连山流感到些许奇怪,想要开口对他说什么,想了想,则是转而对站在他旁边的元吉说道:“见了本皇子,还不行礼吗?”
元吉闻言,身躯一震,匆匆忙忙地就要跪下来,却被连山寒一把拖住手臂,只听见连山寒开口说道:“皇兄,好久不见。”
连山寒则是向前一步,开门见山地问道:“皇弟有句话想问皇兄。”
连山流眼睛微微眯起,开口道:“想问什么,你说。”
“皇兄是不是想要赢得夺嫡之战,成为储君?”
连山流不假思索地说道:“我本就是大皇子,储君之位,本来就该是我的。”
“白玉京的王位传承,从来都是立长,我作为大皇子,修为也比众位皇弟要高,于情于理,王位都该是我的。”
连山流剑眉一扫,一股怒火似乎就要从中喷涌出来,他朗声说道:“可是,父皇却是非要弄出来个什么夺嫡之战,真是可恨,父皇明明就是偏心!”
连山寒也是表情一变,他作为皇子之一,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父皇对大皇兄一直都是不满意呢?一种说不定道不明的偏见,一直都在那对父子之间。当初,夺嫡之战开启的时候,连山寒就怀疑是不是父皇不希望大皇兄继承皇位,所以才用了“夺嫡”的名目,搞出了这一场骨肉相争的闹剧。
“皇兄,是你的个性太刚强了,父皇他,只是想考验你罢了。”连山寒想要为自己的父亲辩解,可是这么拙劣的理由,却是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连山流笑了,他笑的很勉强。
“寒皇弟,你还是那么傻。”
连山流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众多皇子里面,父皇最喜欢的人就是你吗?!他一心想要废掉我的储君之位,目的就是要让你取而代之啊!我愚蠢的弟弟啊!”
连山寒如同晴空霹雳一般,呆呆的立在原地。
“修真大陆,据说是个亿万里广阔的世界,但我们妖族却一直都被困在妖界里面,守着这片虚假的天空,一直到所有的妖族都灭亡掉,这是为什么?这又是凭什么?寒皇弟,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连山流指着天上的“太阳”,恨恨地说道。
处于地面之下的第六天是有太阳的,不仅有太阳,还有天空,还有黑夜,还有月光和星空。然而那些都是虚假的,是妖界在开辟之初一位感悟了天地的大能用符阵的方式,为妖界创造了光明和黑暗。
但是,连山流明白,那不过是一片虚妄罢了。
“寒皇弟,你难道不想去那地面上看一看吗!”
面对连山流的发问,连山寒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然后一脸溘然地说道:“所以,皇兄,你很想赢得储君之位吗?”
“自从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我无时无刻不想要带领我们妖族重回地面。”
“所以,你才会派人来杀我吗?”
连山流的眼睛眯起,冷冷地望着面前的连山寒,准备辩解一下,却转而看到了紫微垣,他改变了主意,说道:“你看上去很强。”
紫微垣识趣地摇了摇头,“比不上公子寒,嗯,也就是你的寒皇弟。”
他一开口,连山流身后的连山雄关好似如梦初醒,觑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看到那人背后的大刀,紫微垣明白了,那位就是连山炎之前和他提过的那把刀。
看上去,的确很锋利。
紫微垣心中暗道:“高手。”
在那一边,连山寒和连山流二人沉默地望着彼此,许久之后,只听见连山流一声轻叹,说道:“所有的兄弟里面,只有你和我是最合得来的,我原本是想来看看你,没想到居然还不如不来。”
他望着连山寒,冷然地说道:“从今以后,寒皇弟,我们再见面就是夺嫡的对手了,不死不休。”
连山寒漠然的说道:“无妨。”
连山流和连山雄关离开,走之前连山雄关特地看了一眼紫微垣,后者努力地挤出微笑,送走了那把令人胆寒的刀。
望着远去的二人背影,紫微垣回头对连山寒说道:“那个人真的很强。”
连山寒知道他说的谁,解释道:“那是我的叔父,他是个很厉害的人,应该是第六天里在刀法一道上面修为最高的一个人。”
紫微垣恍然大悟道:“难怪要背着一把那么大的刀招摇,原来是因为他很强的缘故。”他转而对连山寒说道:“看来你和你的这个大哥是必定会要交恶了,需不需要我帮你拖住这个叔父?”
连山寒摇了摇头:“至少现在不用。”
“以后会用的。”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
太微垣回到了月氏城,前一段时间他被连山炎派出去做了些事情,如今甫一回来,就立刻去了凤舞楼,在路上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年轻人和一个中年人,太微垣感觉那个中年人很面善,但是那二人却好像是心中藏着事情似的,没有说什么就直接从他身边经过,仿佛都没有看到他的存在。
太微垣此次乃是秘密的出行,并不希望自己会被人认出来,因此也就没有细想,直接来到凤舞楼的三层,见到了正在装裱字画的连山炎。
见到他回来,连山炎的第一句话是:“明明你只离开了一天,我却觉得你好像是已经许多天不在这里了似的。”
太微垣并不想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就自己对他的了解,对方的嘴里肯定吐不出来什么好话,而是简单说了一下他在白玉京里得到的消息。
“白玉京里最近发生了些事情,是和夺嫡之战有关的,所以王戒严了白玉京,限制了各位皇子的出城。”太微垣直截了当地说道:“所以说,现在在月氏城里的,只有你们三个人了。”
“干的不错。”连山炎不吝自己的夸奖,对太微垣说道:“虽然你没有说到底是做了什么,但我知道,白玉京里的事情肯定是和你有关。”
太微垣继续说道:“在月氏城里的耳目我已经都查清楚了,只要有需要,我们随时可以控制住他们。”
接着,他说道:“也就是说,如果在这个城里死了几个皇子,白玉京那边是查不出来任何的。”
连山炎笑道:“三个皇子在一个城里,最后只有一个皇子回到了白玉京,用鼻子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你难道以为父皇是傻瓜吗?”
太微垣报以微笑:“可是他找不到证据,没有证据,他就做不了任何事情。”
“人族有一句话,叫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月氏城同样是父皇的城。”连山炎淡然地说道。
太微垣则是反驳道:“人族还有一句话,叫做‘天高皇帝远’。”
连山炎摇头站了起来,说道:“你是要逼我杀掉自己的两个皇兄吗?”
太微垣笑而不语。
连山炎继续说道:“不过嘛,我觉得也是时候了。”
“是到了有人要死的时候了。”
。。。
离开了论剑堂的府邸,连山流和连山雄关二人一路向前走去,走到大街上,向右转弯,走在车水马龙的街上,一路横冲直撞,整个大街上瞬间是鸡飞狗跳,好不乱套。有的人看到他们这般作为,十分的不守规矩,很想开口指责一下他们,然而抬头看到连山雄关身后的那把大刀,心里掂量着那把刀没有个几百斤重,也得有个几十斤的重量,再掂量掂量自己的力气,干活虽然是够了,可是对方明显是练家子,就算是有十个自己一起上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再加上连山流一声穿的是富丽堂皇,虽然看不出那件单薄衣服的材质,但是光是那种径直,就能够让人一眼看出来那不是平常人家能够穿得起的。
有个脾气不好正巧了心情也不好,想要四处去发泄的公子哥,身边还有一个实力怎么看都是很厉害的护卫,众人围观了一会儿,便都是不约而同地四散逃去,免得惹祸上身。一时间不仅是没有人去站出来说个公道,甚至连去报告长老塔的人也没有。
连山流和连山雄关二人没有理会周围人在想什么,而是继续向着他们的目的地走去。
大街的尽头是一个广场,广场上有一个高台,此时正是朝阳时刻,论剑堂的武论正如火如荼地进行中。非衣曰文原本正专心致志地盯着高台上的比试,然而周围传来的骚动声音却让他不禁是皱起眉头,转头看去,连山流和连山雄关二人正在向这边赶来。
广场这边聚集的人和之前喧闹的集市可不一样,他们都是被论剑大会吸引过来的修真者,其中虽然修为上良莠不齐,但也是不乏高手的,有一些准备上高台的参赛者此刻也都在下面休整。
然而,在连山流和连山雄关的眼中,那些人同样是一群弱者,对于他们来说,两块石头哪一个比较大,理会这种事情完全没有意义。
于是,他们两个人如同是两把刀,将高台周围的人潮直接劈开,没有一个人能够抵挡他们的脚步,甚至让他们的速度降下来一点也做不到,连山流和连山雄关就如同是进入无人之境一般,没过多久就来到了高台下。
非衣曰文见到那两个人似乎是来者不善,赶忙跳下高台,挡在连山流和连山雄关的面前说道:“两位道友,请给我论剑堂一个面子,给天下的剑修一个面子。”
连山流看了一眼面前的非衣曰文,停下了脚步,说道:“你还不错,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就是最近这一段时间以来大出风头的飞光电剑吧。可惜,如果是平日里见到的话,我会考虑把你收入麾下,作为日后进攻人族的马前卒。但我今天有事情要做,顾不得这些琐碎的事情。”
说着,连山流转头问身后的连山雄关:“叔父你觉得如何?”
连山雄关此刻也是停下了脚步,眯着眼睛说道:“还不错。”
非衣曰文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能看得出来,面前的两个人绝对是高手,而且从他们的衣着上看来,身后的背景绝对不低。他踌躇片刻,开口说道:“请问二位是想去哪里?”
“那里。”连山流指了指高台的另一头的凤舞楼,“我记得那个家伙很喜欢享受,喜欢大大的排场,所以他来到月氏城里,肯定会选那个地方。”
明白了他们的目的地之后,非衣曰文松了口气,赶忙说道:“凤舞楼就在那里,二位可以从右边走过去。”
非衣曰文的话一经说出,就有一条紧挨着高台的路被众人让了出来。
刚刚那两个人势不可当地来到高台之下的情形,他们可都是看到了。对于那些人来说,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当务之急是赶快把这两尊大神送走,而他们能做的就是不忤逆地尽量满足那两个人,说不定这样的话,他们就能赶快离开了。
然而事与愿违,非衣曰文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连山流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一阵手舞足蹈,面无表情地向前迈出一步,看他的那副样子,是打算直接化身成刀,把面前的高台一分为二了。
“这位公子,请不要让曰文感到难堪!”非衣曰文的手搭上了腰间的长剑,随时准备出手。
然后连山流却是低声说道:“我不想让路,那么让路的人就只能是你们了。”
连山雄关听到他如是说,有迈起脚步向着前方走去。
眼见着一老一少的叔侄二人是要把那高台毁掉了,非衣曰文知道自己不能再谦让了,便是往人群中看了一眼,几个耳目已经将消息传递回长老塔了,非衣曰文把心一横,“铛!”的一声,长剑出鞘,挡在了二人的面前。
“两位,切莫欺人太甚。”
非衣曰文的脾气实在是太好了,就算是自己的长剑出鞘,也还是没有放弃去寻求一个和平解决的可能。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惹恼了原本就心情不好的连山流。
“滚开!”
连山流一声怒喝,旋即是一掌挥出,非衣曰文只觉得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向自己袭来,察觉到危险靠近的他二话不说,直接使出一招“飞光电剑”,只见一道亮光闪过,非衣曰文的身体被高高抛起,扔向半空中,下一个呼吸,非衣曰文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高台上,手中的长剑骤然一挥,数道凌厉的剑光向连山流袭取。
“不自量力。”
连山流一声低吼,握成拳头的右手对着面前的空气便是轰然一声击出,那一拳带起的罡风,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周围的修真者们都难以忍受如此可怕的声响,纷纷捂住了耳朵。
非衣曰文手中握着剑,护住自己的周身,却意外地看到连山流的拳头四周居然密密麻麻地分布着些许裂纹,看上去仿佛是他把地面打碎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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