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匪 - 012 恩义难忘

    赵雅虹是毕业于某理工大学的理工科博士，供职于中南科学院，从事物理方面的科研工作。或许是职业的原因，她对社交圈的事情既不擅长，也没兴趣。所以，当她想给寻英一些帮助的时候，竟然找不到一点有用的社会关系。无奈，她只好找到寻英的上司，八百年前和她同属本家的赵署长。现在，他正在军联署的待客室里，为寻英的事情找赵署长说情。

    赵署长对赵雅虹的屡次来访有些不满，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好无奈地劝解道：“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得慢慢来！来，先喝口茶！”笑着端起茶杯吹了吹，然后又放下。

    赵雅虹见赵署长只管劝自己喝茶，忍不住有些焦躁，皱着眉头说：“赵署长，我知道天天来烦你很不应该，可我这个人社会关系窄，没什么朋友。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还能找谁，毕竟你是他的上司，又是本地最高军事长官。当然，我也知道你不是法官，但你在军队干了这么多年，一定熟知军法。所以，我只是想让帮我想想，按军法的规定，是不是还有一些其它的办法能让寻英免除或减轻责罚。”

    赵署长无奈地摸了摸脑门，摇着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军法里面确实有一些特殊的规定，但这些规定必须在特殊条件下才能起作用，眼下派不上用场啊！如果能派上用场，不用等你提，我早就说了。”说完，不禁叹了口气。

    “真的？”赵雅虹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急忙又问：“是什么特殊规定？需要什么特殊条件才能起作用？”

    赵署长低头看着茶几上的杯子，面无表情地说：“还是算了吧！这个我早就想过了，可眼下确实想不出有什么条件能满足这个特殊要求。”

    赵雅虹皱了皱眉头，问：“到底是什么特殊规定？你就说说看吧！如果你说了，我还能有个方向去想，如果你不说，那我除了瞎想，就想无可想了啊！”说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赵署长，露出一脸的急切。

    赵署长抬头看了看赵雅虹，将身体靠进沙发里，缓缓地说：“虽然军法规定，功不可抵过，但这句话完整的解释是‘旧功不可抵新过’，反过来理解就是‘新功可以抵旧过’，这就是通常说的‘戴罪立功’，比如犯人就能通过立功表现获得减刑。但对军人来说，普通的立功表现不能构成减刑条件，除非是关乎国家重大利益，并且无人能替代的情况下，可由相关部门提出用人报告和特赦申请，经严格审查后，由国家最高领导人批准特赦资格，在完成指定任务后，可自动获得特赦。”

    赵雅虹听到这里，终于感觉到了其中的难度，有些失望地说：“是这样啊！”禁不住紧了紧眉头，不甘心地又说道：“那你就想想，看能不能给他派个重要的任务，让他戴罪立功？”

    赵署长无奈地说：“小赵啊！我不是没想过，是实在想不出啊！如果他现在还在kb9星座打星际悍匪，那也许还有这样的机会，可那伙悍匪已经被打得差不多了，远征军主力也撤了。眼下，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无比重大的事情是非他不能做的。”

    赵署长见赵雅虹呆呆地不说话，知道她心里难过，只好继续劝解道：“其实，我非常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事实上我也并不比你好过。但是，如果你真想为他好的话，就别再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想了想，又说道：“好像你还没去看过他吧？抽空去看看吧！看得出来，寻英对你是一见钟情，他为你做这一切的时候，他应该是知道后果的。所以，如果你能去看看他，他也就无怨无悔了。”笑着朝赵雅虹伸了伸手，“来！喝口茶！喝完茶，回去好好想想！”

    话说到这般光景，赵雅虹知道赵署长是在下逐客令了，无可奈何地说：“那好吧！”站起身来，向赵署长微微鞠了一躬，“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再见！”说完，一脸失望地转身而去。

    赵雅虹离开军联署回去后，心里充满了茫然与矛盾。一方面，她知道要救出寻英的希望非常渺茫，甚至渺茫到她想放弃。但另一方面，她一想到寻英为了自己两度奋不顾身地挺身而出，还救了自己心爱的妹妹，她就觉得自己决不能放弃。可是，不想放弃又能怎样呢？像她这种社会关系极其简单而又单纯的人，她能有什么办法去完成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呢？但她偏偏就想去完成这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为此，她陷入了几乎快要崩溃的境地，就连她一向热爱的科学事业也不能让她忘记内心的那份歉疚和煎熬，这导致她在实验里总是会犯一些低级错误。

    赵雅虹在实验室的异常表现，引起了项目研究总工程师刘照铭博士的注意，刘博士为了让她能够恢复工作状态，决定在这天找她好好谈谈。于是，刘博士找了个机会把赵雅虹约到休息室，开始了这次谈话。

    “我知道，那次劫持事件让你受惊不小，所以有些反常也在情理之中。但是，这件事都过去好多天了，你应该要缓过来了，可不能一直这样。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如果你不能忘记，那你就更应该知道今天的可贵和来之不易。可你倒好，每天搞得茶不思，饭不想的，还动不动就发呆，就跟丢了魂似的。这样下去，会毁了你自己，知道吗？”刘博士一脸严肃而又沉重地说。

    “我……”赵雅虹欲言又止，想了想，这才说：“对不起！刘总！是我不好！可是……”说到这里，不知该如何解释，但也不想回避自己的错误，只好说：“请放心，我明白了，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你能这样说，我很高兴。”刘博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沉思片刻，又说：“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是一名科学工作者，也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我们的事业对国家，乃至对全人类都十分重要。所以，我希望能你尽快好起来。你自己也要好好想想，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管你是否能够忘记，难道你不觉得眼前的这一切才是最真实，最值得珍惜的吗？”

    赵雅虹有些幽怨地说：“是啊！这一切很真实，太真实了，可我宁愿这只是在虚幻的梦里，如果这只是一场梦，早晚会有醒来的时候，那我也就无所谓了。”

    “这……”刘博士一脸疑惑地看着赵雅虹，说：“这一切当然是真实的，真实不好吗？”又极力地理了理思路，问：“难道你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吗？或者你不喜欢这里，不喜欢这里的工作？”

    赵雅虹闭着眼睛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忧伤，“真实没什么不好，可现在真实的情况是，那个救了我两次，还救了我妹妹的人，就因为救了我，所以他即将被军事法庭处以重刑。而我这个被救的人，还可以干着自己喜欢的工作，过着和昨天一样的日子，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你觉得这可能吗？”

    “哦？”刘博士感到有些意外，“怎么会这样？既然他救了你，还救了那么多人质，那他应该是功臣，是英雄。怎么反倒有罪吗？”

    “因为在我第二次被劫持的时候，他为了救我，没有经过上级同意就放了一名重要的恐怖分子。但如果他不这样做，那我眼前这所谓的真实，也许真的只是在梦里了，又或者连虚幻的梦都不存在。他是因为我才受到的牵连，所以我想帮他，可是我想尽办法的结果就是没有办法。”赵雅虹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变得哽咽起来。

    “太不像话了！那个寻……，寻什么的上司是谁？他怎么能这样对待英雄？难道我们的科学家还抵不上那个恐怖分子？”刘博士愤愤不平地说。

    赵雅虹面无表情地说：“他的上司就是军联署的赵署长，为了这个事情，我已经找过他很多次了，希望他能帮忙想想办法，但是他也很无奈，毕竟军法无情，他又不是法官，所以这事也不好怪他。”

    刘博士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什么军法无情，难道救人也有错吗？如果你被那个恐怖分子杀了，他军联署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你可是我们院里最优秀的青年科学家，如果为了一个恐怖分子的头目就牺牲你，那我们国家就亏大了。如果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感到过不去，那你放心，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军联署，我一定要军方给我们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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