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司 - 月下独舞
月下独舞
(31+)
夜叉国位于南海以南,隐在一座古老的树林里。孟逸一路带着她朝王宫去,来到宫门前时,婆娑拦住了往里冲的孟逸。空气中弥漫着血气,如果她没猜错,这座王宫里已经没有生灵了。
孟逸有些奇怪,“司主。”
婆娑没有再拦他,率先推开了宫门。偌大的王宫,此时没有一人,只有些杂草枯树立在王宫内,
“怎,怎么会这样?”孟逸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不过才离开半月,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你去找找看有没有幸存下来的人吧!”婆娑知道可能性极小,但好歹也是个寄托。孟逸闻言开始满王宫的跑,婆娑跟在他身后。
“没有了,没有一个人了!”
寻了一圈儿,孟逸跪倒在地上,用手捂着脸喃喃道。他情之所至并未发现其中蹊跷,婆娑却看的一清二楚。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们应该还没死。”婆娑淡淡的开口,孟逸猛的抬头,眼眶通红。
“走吧!去寻那张画皮!”
菏泽镇是夜叉国最南面的一个小镇,婆娑在地图上勾画了许久才决定从此处查起。那画皮很聪明,它并不会大肆的去屠一个城,相反的,它去过很多地方,悄无声息的杀掉几户人家,再转移去另一个地方。而婆娑之所以选定菏泽镇的原因是,孟逸说那画师制作画皮时用的是从菏泽镇得来的师鱼皮。
师鱼这个东西本就是上古的凶鱼,制画皮又要将它的皮生剥下来,想来积怨极深,能做出吞噬人血肉这种事婆娑一点都不奇怪。
婆娑与孟逸在菏泽镇寻了个客栈落了脚。立在二楼的窗前,婆娑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听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关了窗。眼前这副和平美满的样子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她可以预见这里将会有一场大灾难,可她却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阻止。
画皮行踪过于隐蔽,她只好来这里守株待兔。但那时正值那画皮灵力最强盛之时,且这里又是它家乡,婆娑不知道他是否还有后手。正想着,孟逸端了一盏茶过来,
“司主可是在想画皮之事?”婆娑接过茶。
“明日你去寻些人,我们去趟菏泽河!”
不得不说,孟逸的办事效率是极其高的,当他领着二百多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婆娑面前时,婆娑还愣了愣。
“孟逸也不知司主寻人要作何,故各种职业的都寻了些,司主看这些人可行?”他作了一揖说道。婆娑看着他,竟想起了七千年前夜叉国当时的首领孟战。那是她第三个佩服的人,行事之周密,御敌之冷静,都是她所不及的。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专注,孟逸有些奇怪唤道:“司主。”
婆娑回过神来,看了看他身后的二百人,终究还是决定提点他几句。
婆娑转身,似随意的说:
“你祖父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们夜叉一族本是幽冥司里唯一司战的种族。”
孟逸点了点头,他当然听祖父提过,那是他们夜叉族最辉煌的时代,可是后来就是面前这位司主将他们夜叉一族的职位全部撤掉了。
似清楚孟逸心中所想,婆娑接着说道:
“可是本司越来越看不上你们!”婆娑顿了顿,
“七千年前的夜叉族,活的骄傲且有自尊,他们受着幽冥司所有人的敬佩!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竟然开始在意起皮相这种东西,甚至一度因此而觉得低人一等,本司撤掉你们的职位,是希望你们可以明白所有的荣誉都不是别人给的,都是你们自己赢来的,可你们呢?”婆娑笑了笑,一字一顿的说道:
“叛逃,造反,自甘堕落!”
这次谈话之后,婆娑很长时间都没有理过孟逸,只是指导着菏泽镇的人在水面上布阵,她心里莫名的觉得悲哀。孟战若是知道他的子孙们沦落至此,若是知道他们给自己招来了如此灭顶之灾,不知会如何感想。
婆娑布好阵,一言不发的回了客栈,孟逸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一句话都不说。婆娑越来越烦躁,好不容易挨到客栈,拔腿就要上楼,谁知左腿却被人死死抱住,婆娑大怒正要低头训斥,却发现是平安。
“阎兄!”有人唤她。婆娑抬头,果然看到墨翟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朝她走过来,嘴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师叔!”孟逸惊呼。墨翟却没有理他,只是径直走到婆娑身边。
“阎兄你一句话不说就跑掉真的很不讲义气哎!”他那时醒来却不见婆娑,问阁中人皆说不知她去哪了,他还以为她不辞而别回了幽冥司。如若不是师父告诉他婆娑与孟逸去了夜叉国,他估计就要去幽冥司寻了。昏迷的这些日子,他那镜花水月的梦里都是婆娑的样貌,他现在可以完全确定他一直在寻找的人就是婆娑。
“伤好了么?”婆娑伸手就要去查看他的伤口,墨翟也不阻拦,只有孟逸突兀地喊出了声。
“司主,我们,上楼再聊吧!”
婆娑闻言看了一眼四周,皱了皱眉,抱起平安向楼上走去。
婆娑一直觉得墨翟自从见到她开始就很不对劲,这种不对劲一直持续到他们去捉那画皮。
“阎兄,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你站我身后!”面前墨翟漫不经心的说道。婆娑已经记不清他这是第几次将她拦在身后了,她只觉得很奇怪,她又没缺胳膊断腿,不需要他保护。
婆娑正想同他说,他已经摇着扇子走到了前面,身边的孟逸盯着她欲言又止,婆娑莫名的看了他一眼,
“想说什么就说。”
“师叔是想保护司主!”
“我知道啊,我又不瞎,他都这么挡我面前了,我能看不出来!”婆娑莫名。
“师叔是想作为一个男人保护司主!”他憋的脸通红才挤出这么几个字,婆娑只更觉奇怪,
“难不成他还想作为一个女人保护我?”
孟逸默默的瞅了婆娑一眼,也快步走开了。婆娑撇了撇嘴,也跟了上去。
夜幕低垂,月光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婆娑忽然想起了一支舞,那晚,那女子在月下舞了一曲飞天,然后流着泪将匕首刺进了男人的胸膛。此情此景,婆娑忽然很想流泪,其实也不是她,是那女子,或者说是那女子留在她体内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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