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司 - 赤磷自燃
赤磷自燃
(31+)
小茧子忙也跟着她躲在树后。
“美人为什么要躲起来?”周遭一片嘈杂,他又故意压低了声音,泠霜啊了好几次听到他说什么。
“我要的一鸣惊人。”
“美人你说什么?”小茧子也没有太听清,泠霜撇嘴,提高了声音。
“我要的是一鸣……”
不知为何宴席上忽然静了下来,泠霜故意拉长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御花园,何苜老早就看到她的身影,一袭红衣,如星星点点般透过合欢藤映入眼帘,怎么藏都藏不住。
“何人在树后?”
泠霜扶额,走出时却立马露出个羞怯的笑容。
“陛下。”
她害羞的程度刚刚好,面色微红,倒像是抹了层玫红的胭脂。
“颜~美人?”
何苜装作只是对她有个印象,泠霜闻言头伏的更低,何苜大步朝她走来,抬起她的下巴,猝不及防跌入她璀璨的眸光中。
周围一阵吸气声,还有各妃嫉妒的目光,泠霜又是勾唇一笑,美得惊心动魄。
“朕竟不知宫中还有爱妃这样的美人,当真是差点错失了佳人。”
何苜一边说一边伸手扶上泠霜的脸颊,泠霜克制着自己没有躲开,就算明知是做戏,她也无法习惯如此的亲昵。
“皇上,您不会有了新人就忘了盈盈了吧。”
一声娇嗔,何苜转头。
“怎么会呢?爱妃你可是朕的心肝宝贝儿。”
何苜一边说一边执了泠霜的手往主位上走,泠霜被他这话恶心的浑身一个哆嗦。
“很冷?”
他侧身,声音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泠霜装作害羞的垂首。
“没有,就是被陛下你肉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呵呵……”
何苜低笑,心情却很好,毕竟从今天开始不是只有他一个人需要装作深情款款的样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很开心可以拉她下水。
“陛下~”
徐盈盈那头已经快将手中的娟帕绞碎,何苜在路过她时却无动于衷。
从一开始便陪在太后身边的林姝看到这里皱了下眉,随即对太后悄声说了几句,太后点头,眸光上下审视着泠霜,不冷不热说道:
“陛下,该开席了。”
太后发话何苜自然不敢违背,他依依不舍的放开泠霜的手,一步三回头的走入主席,泠霜抬眸淡淡看了众妃一眼,在看到徐蓁蓁头上戴着的凤钗后似笑非笑的走入自己的位置。
“开宴吧!”
何苜一声令下,众妃都规规矩矩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紧接着便有轻灵的丝竹声响起,舞女们从屏风后鱼龙而出,妖妖娆娆的在红毯上舞了起来。
泠霜自然没什么心思看歌舞,她向后靠了靠,将自己的身子藏在同席的安贵人身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林姝。
如果说她今日的盛装是灼灼的桃花,那么林姝便是亭亭的红荷,同样的红色,同样的发髻,泠霜不难猜出是谁搞的鬼。可她不相信林姝废这么大力气在她这里安排人就是为了打听她的妆容,她不会这么无聊,也不会这么……蠢!
想到这里,泠霜凝眸看向徐盈盈,她已是按耐不住,只等场上这曲“清莲”一完,她就要立马站出来。
众人各怀心思,等待了许久才听耳边的乐音停下。
徐盈盈刚要起身,徐蓁蓁却快她一步站了起来,因为位份的原因,她是离何苜和太后最近的人。
“太后,臣妾敬您一杯,祝您福寿安康,长乐无虞。”
徐盈盈再蠢也知道不能在此时拆穿她,她重重坐了回去,双眸像是要喷火,目不转睛的盯着徐蓁蓁给太后敬酒。
“贵妃有心了。”
太后淡淡回道,却并不打算举杯,徐蓁蓁眸色一黯,弯腰一拜后便要饮酒。
酒杯刚举到胸前,她身旁的小宫女在她身侧悄悄推了她一把,清透的酒液全部撒在徐蓁蓁身上,还未待众人反应,突然自燃了起来。
“火,着火了!”
席上众妃瞬间尖叫了起来,离徐蓁蓁最近的太后彻底被吓到,何苜急忙拉着她躲开,一边往后撤一边向一旁伺候的宫人喊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灭火!”
一旁的服侍的太监宫女们这才反应过来,找水的找水,扑打的扑打,折腾了许久才将徐蓁蓁身上的火灭了。
徐蓁蓁早已晕了过去,匆匆赶来的太医忙上前替她把了脉,又大致瞅了眼她身上的烧伤后摇了摇头。
“禀陛下,贵妃娘娘的烧伤于性命无忧,只是这火太烈,灼伤的地方就算痊愈也一定会留疤的。”
他说这话时头伏得很低,自古女为悦己者容,在这环肥燕瘦的后妃中,贵妃娘娘已经没有了争宠的资本。
何苜闻言下意识看向泠霜,他眼中的谴责和失望让泠霜心头一颤。
“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呢?”
何苜的话中压着怒火,杨仞闻言又上前查看了一番后回禀道:
“禀陛下,臣嗅到贵妃娘娘身上有很浓的赤磷味道,赤磷遇火即燃,而娘娘方才失手洒了一杯酒在自己身上,想来便是因此才会……”
赤磷?
泠霜听到这个答案也是愣了愣,何苜大怒,伏身抱起徐蓁蓁后便大步离开了,临走之前忍着怒火才丢下一句话。
“给朕彻查,到底是谁要害贵妃娘娘!”
他说这话时眼神极快的在泠霜身上瞟了一下,深不到底的冰寒。
泠霜不得已苦笑,垂首立在原地,他一定是以为这件事是她做得,何苜念旧情,必然是怪自己下手太狠。
“都散了吧,今日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
太后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宫中多年的尔虞我诈还是让她很快便平静了下来。她淡淡警告了众人几句后便在林姝的搀扶下开始往外走。
擦肩而过的时候,泠霜很明显的看到了林姝嘴角噙着的浅笑,明明很淡,却莫名让泠霜心头一紧。
回到宫殿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十五的月亮总是格外的圆,泠霜让小茧子退下后除去鞋袜,赤足踏上了院里的鹅卵石路。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她在如意坊待了十多年,勉勉强强只学会了这一首曲子,用来和此时的景致倒是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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