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司 - 开席验尸

    开席验尸

    (31+)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他也没有直接便拒绝，只期望泠霜还有第三种方案供他参考，可泠霜很正经的摇了摇头。

    “其它方法都不安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最终的嘴中，何苜还是只好答应了这个提议，泠霜领着他在城中左转右转，最终停在了卞州如意坊的后门处。

    “咕咕，咕咕!”

    泠霜叫了两声暗号，如意坊原本紧闭的大门瞬间被打开，开门的许妈妈在看到泠霜后满是惊喜，忙把她们迎了进去。

    “姑娘怎么会来卞州？”

    许妈妈拉着泠霜的手激动问道，泠霜只得握了她的手，轻拍表示安抚。

    “悠然呢，我找她有事。”

    许妈妈闻言忙上楼去喊悠然，不一会儿，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便绰约的走下楼来。

    “姑娘!”

    她在楼上听到许妈妈说泠霜来了时还不相信，如今亲眼见到人了还有些恍惚。

    “悠然，我寻你有事，烦你帮他化个尸妆，要得病死的那种，最好完全看不到脸。”

    虽然知道泠霜的这些要求也是为了掩藏身份，可这些话在何苜听来还是有些不舒服，可他还是跟着那个叫悠然的姑娘上了楼，认命坐下任她涂涂抹抹起来。

    看他那副赴死就义的表情泠霜不经一阵好笑，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被沐雪按住化妆时的痛苦，那副心境大概同他此刻也算是不相上下了。

    说起沐雪，泠霜不免有些伤感，自从去岁沐雨被抓进内掖梃后沐雪便有意的疏远她，再不似从前那般“热情”，泠霜所有心开解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再加上宫中事太多，耽搁到现在也没解决。

    正想着，屋外忽然又传来了鸽叫声，泠霜打开窗，一只羽翼洁白的信哥落在了她肩上。

    “陛下，杨仞传消息来了。”

    泠霜解下鸽爪系着的信筒，倒出里面的字条，何苜没有睁眼，只是淡淡说了句。

    “你帮朕看吧。”

    泠霜闻言打开字条，在看清上面的内容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越笑越起劲儿，捂着肚子，眼泪都憋了出来。

    “宁小小怀了陛下你的孩子……扑哧!”

    “陛下，看来我明日得买顶绿帽子送给你，哈哈哈哈哈……”

    何苜闻言猛的睁眼瞪向她，心中将宁小小骂的狗血淋头，他连宠幸都没宠幸过她，她哪里来的身孕，连皇嗣都敢谎报，真是不怕死，不对，她是压准了自己回不去。

    对面泠霜还在笑，何苜重新闭了眼，充耳不闻的样子，泠霜笑够了，撇嘴从一旁取了笔墨，刷刷刷写下一句话。

    【暗中查探，确认是否属实。】

    待墨迹干后泠霜将它重新塞回了竹筒中，白鸽扑腾着翅膀飞离了泠霜的视线，她转身，何苜的“尸妆”已经有了雏形。

    悠然祖上是前朝的罪名，无奈之下只好做了尸官，前朝好战，民风彪悍，乱世之中，多的是不得好死之人，生不遂意，亲友家属们便想着他们死后能体面一点，悠然祖上便是专门为死人“做事”，缝合伤口，清洗尸体，梳头上妆。

    虽然这份工作并不受人欢迎，但却是门手艺，而悠然作为一个女子，偏偏将这门技艺学透学精了。

    “好了。”

    终于勾勒完了最后一笔，悠然满意的拍拍手，何苜扭过头来，泠霜在看到他第一眼便捂着嘴跑到一旁干呕了半天，何苜一脸莫名其妙，不解看向悠然。

    “她怎么了？”

    随着他每说一句话，他嘴上的脓包便抖动一下，晶莹剔透的眼色，里面的脓好似要流到嘴里般。

    悠然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也不回答何苜，过了一会儿，泠霜白着脸直起身，她顺手拿了窗上不知谁落在那儿的铜镜，放在了何苜面前。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可何苜还是同泠霜一样，只看第一眼便开始干呕。

    镜中那已经不能被称作是一张脸，大大小小的脓包，有些甚至都烂透了。一张脸上只隐隐能看出两只眼睛，同样肿大如核桃。

    “厉害!”

    何苜故意不再去看镜中的自己，冲悠然比了个大拇指，真心诚意的称赞道。

    泠霜的承受能力还算可以，看多了也就习惯了一点，她打开屋门，一直在门外侯着的许妈妈迎了上来。

    “外面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姑娘!”

    泠霜点头，接过许妈妈手中的两套衣服，扔了一套给何苜。

    “陛下你换上这身衣服，我们趁傍晚的时候出城。”

    夜长恐梦多，而且傍晚视线不好，蒙混过关更容易些。

    何苜没有异议，泠霜也走到了旁边的耳房中换上了那身孝服，扎了个男子的发髻，垫了许多鞋垫儿在脚下。

    俗话说的好，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在出城门时，他们果然受到了阻拦，泠霜只是象征性的拦了拦便任由他们“”。

    草席被打开的那一瞬，原本还凶神恶煞的官兵在一瞬便怂了。

    “呕!”“呕!”接二连三的呕吐声。

    “这怎么成这样了，你为什么不说清楚，说，故意耍大爷的是不是!”

    为首的士兵头子怒而拔剑，架在泠霜脖间，泠霜故意装出很害怕的样子，身子抖得如筛子般。

    “官爷，小人怎么敢，只是兄长他得的了天花，会传染，这才着急了些。”

    他话刚一出口，原本围在推车前的士兵都开始惊恐的往后退，一直到抵在墙根上才停下。

    “天花，天花可是会传染会死人的!”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随即整个城门便变得混乱起来，人挤人人撞人，泠霜便趁着这空当推着何苜离开了城门。

    大约行了有千米路，直到不会有人追上来后泠霜才停下，一把掀了草席。

    “可以了陛下。”

    何苜闻言瞬间弹跳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动作从未像现在这般利落过。泠霜从袖中掏了早已备好的手帕和卸妆的药水递给他，何苜心中厌恶，手上便没了轻重，一阵揉搓跟揉面团似的，双脸揉的通红却没有效果。

    泠霜冷眼瞅了一会儿后再看不下，从他手里夺了帕子替他擦拭起来，她的动作不缓不急，认真的样子让何苜有一阵的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