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影年华 - 第5章 汉宫春

    “影儿，影儿！”

    把曹腾扶到床上躺下，邱影轻轻的帮他脱下外面的衣服裤子，拉过被子帮他盖上。刚要起身，曹腾翻了个身又把她抱住了，嘴里一直喃喃的喊着自己的小名。

    “真是太丢人了！”

    刚在前台的时候，邱影感觉自己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我要两间大床房！”后来想想晚上还是得照顾他，又改口“哦不，一间标间！”

    “两位身份证。”邱影极不情愿的掏出自己的身份证，翻出曹腾的钱包找到他的一起给前台。

    想想服务员异样的眼神，邱影嘟着嘴气鼓鼓的甩开他的手，跑到卫生间给他倒茶，洗毛巾。

    原来曹腾喝醉了这么不安稳，邱影嘀咕着，在旁边准备了盆。毛巾擦过曹腾泛红的皮肤，邱影的手被握住。

    “影儿，影儿！”

    “我在呢！”

    抽出手继续帮他擦，曹腾也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手最终还是被曹腾紧紧地握住了，邱影又好气又好笑，她也懒得计较。看着曹腾慢慢安静下来，她仔细端详这张俊美的脸庞，闭目舒眉，让人心动，更像个孩子，红扑着脸，让人陶醉。

    不知被握了多久，就这么安静的看着，看着曹腾均匀呼吸，时而喃喃自语。

    一个走神，被高大的身躯禁锢在身下，望着无限放大的脸，刚要出声已被吻住。

    “呜呜……”

    不知道曹腾是醒了还是醉着，邱影被他吻得天昏地暗，毫无反抗之力。

    “影儿，我要你……影儿……我爱你！”

    曹腾抚摸着邱影后背光滑的皮肤，放过双唇，邱影终于可以大口喘气。不安稳的吻又从耳后到颈间游移顺着丝绸般顺滑的右肩吻进领口。

    “啊……”还是第一次有这种体验，不禁□□一声！

    曹腾望着红扑的小脸，双眼紧闭，紧张得颤抖，双手不知该放何处。

    “抱紧我！”曹腾低沉的嗓音回响在耳边。

    “你醒了！”邱影将双手抵在胸前，禁止他的进一步动作。

    “越清醒，越沉沦！”曹腾嘴角上扬，也不理会她的阻挠，只当身下人的欲擒故纵。长臂摸上一旁鹅白色的开关，室内灯光具灭，他用更加深的吻告诉邱影他的爱。身下之人不自禁的扭动娇躯羞涩迎合，曹腾的双手顺着背缓缓向下游走。被除去身上的障碍，邱影微睁迷人的双眼，眼前是一片漆黑，但是那份温馨与安全让她放下防备。她也学势笨拙的抚摸面前颇为坚实而又质感的后背，曹腾心领神会，黑暗中，若影若现的绮旎之景让他痴迷得深陷其中而不可自拔。

    郑启是他们第一次的始作俑者，邱影想到那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阿慧还在和韩心莲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曹腾就这么盯着邱影一声不响。

    “我们先走吧！”邱影听似征求意见，实则已拿起包站了起来。

    曹腾也突然起身，抓起邱影的手向外走去。

    “你们自己先回去！”

    “你放开我……”

    “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

    “没征求你意见！”

    “你……我自己打的！”

    曹腾把她拽到停车场，让她坐在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锁上门！

    “地址？”

    邱影懒得和他争执，他还是这样不讲理起来任谁都不理。

    “景苑60幢0901。”

    到了家，曹腾跟着进门，邱影知道，她拦不住。

    “当年为什么突然离开！”

    曹腾直奔主题，藏在心里九年的问题，一直没有答案。

    “学校有出国的名额！”

    “你会没有思量？”

    “我有啊，不过思量下来还是出国比较顺心。”

    “你……”曹腾浑身僵硬，嗜血的眸死死地盯着邱影，仿佛饥饿的野兽，要将她吞噬干净。“邱影，你真好，在你心里，我们多年的感情比不上一次出国的机会吗？”

    “是的。”语气显然低了许多，唇险被咬出血，胸口心间有破碎的声音，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现在美女环绕，事业有成，这是演的哪一出。

    “我要休息了，你早点回去吧！”下逐客令，音色沙哑。

    曹腾拿过桌上邱影的手机，输进去一串号码，他的手机响了！

    “这是我的号码！”

    “砰！”门关上的声音。

    眼泪还在打转，始终没有落下。这些年，她已经慢慢习惯强忍着泪谈笑风生，却只敢在夜深人静时一个人偷偷地沾湿枕巾。

    淅沥的水自上而下浇灌、流淌，已分不清是洗浴水还是自己的眼泪，痛苦和绝望一拥而上，把她完全淹没。

    她蹲下，蜷成一团。

    腾影科技过年前两周就放假了，邱影收拾些东西，给阿慧发了条信息。

    “注意安全。”阿慧明白她的心思，让她一个人回去也好。

    上海到江阴还没有直达的高铁，邱影坐到常州倒了一班车才到的家。

    刚下公交车，站在马路边上，老街还是老街的样子，周边其他的建筑已经完全不认识了。

    还有两周才过年，农村的过年气氛这几年仿佛也淡了不少。在美国，圣诞节是当地重要的节日，过得尤为隆重，她有时和表哥家一起过，有时和几个留学生一起过，春节的感觉渐渐淡了，那时的她，也许是还没做好回来的准备，不得不将心中的思念紧紧埋藏在心匣子。

    凭着印象从主干道往南走，老家的房子没有拆，村庄面貌干净不少。这要归功于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搞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生态环境良好，生活环境优美。

    房子黑瓦白墙，偶有裂痕，岁月的痕迹随处可见。房子前大都铺上了水泥地，有些种了蔬菜，搭了鸡棚。村道僻静，来往的人不多，大多数人家在城里买了房子，住在乡下的人越来越少，好多都已租给了在本地打工的外地人。

    邱影虽然出生在农村，但从小足不出户，有一次曹腾说到他的一个朋友住在她家后面，她竟然都不认识，可想而知她有多闭塞，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宅。

    以前的小学老楼还在，旁边已建成了庙宇，听说是台湾同宗室的人过来投资建造的，为了纪念某位历史名人。新校区在北面有点远，而且都改了名儿，她觉得已经没有去看的必要了。

    望着面前的庙宇和旁边的老楼，想着以前在这身下的点点滴滴，竟已是物是人非。

    从一年级，曹腾在学校的名气就很大了，是学校校园广播主持人，学校少先队大队长，每周一大会讲话经常能看到他上台发言，于是，很早她就知道了这位风云人物。

    直到六年级，也是小学毕业的一年，他们分在一个班，还坐在前后位，第一次可以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每次和他讲话都让邱影脸红心跳，说话结巴，她从那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需要更加努力才行，除了拼命学习，她还去学习舞蹈、乐器，参加各类活动。她是个很自卑又敏感胆小的人，就算是现在，她也如此，也许真的是处女座，不敢争取、不敢尝试、也不敢勇敢的去爱。

    不知不觉已走到家门口，敲门的手放了又举，举了又放。

    “姐，姐！”二楼阳台传来喊声，第一声是试探，第二声就是确定了。蹬蹬蹬，邱晖两步并一步到了一楼，打开门，一把抱住邱影，姐弟俩关系从小就很好，邱晖很粘她，钻进她怀里顿时两眼泪汪汪。

    “20多岁的人长得都比我高了，还哭鼻子。”

    “姐，你留学怎么这么多年也不回趟家。”

    “我……”刚想开口看见屋内站着的两道熟悉身影。“爸爸、妈妈！”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二老已经泣不成声。

    在家吃了饭，久违的温暖。现在经济不景气，家里的企业经营也很困难。爸爸妈妈年纪也大了，邱晖在上大学，对家里的生意完全没有兴趣，二老也在考虑着等俩孩子结婚了就关停享老。

    “你很小的时候，你弟还没出生，我和你爸去外地做生意，两个月后才回来。我们到了家，你躲在老家厨房的灶台后面，我喊你小名，你也不应，就只盯着我看，我当时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离开两个月，你竟然把我忘记了。从那次以后，只要去外地，隔三差五肯定回来看看你。”邱妈妈一边笑呵呵的说着，一边眼眶泛红。

    “你倒好，狠心的，一走就是9年……”语气有些嗔怪。

    “净说些不着边际的。”一旁的爸爸打断妈妈的话。

    幸福而苦涩的热液被牢牢锁在眼眶内，邱影极力控制不让其夺眶而出。

    “每年小腾都会来看我们。”妈妈憋了许久的话终归还是说了。

    “对啊对啊，姐，曹腾哥哥每年都会给我买好多礼物。我记得小时候他就经常带我一起玩，你们以前多好呀。都说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一切，包括家人朋友，曹腾哥哥这么好的男人，你上哪儿找去。”连邱晖都明白的道理，聪慧如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小影，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如果是怨我当年的阻碍，我也是希望你们能先管好学业，等长大了再谈也不迟。我……”

    “妈妈，过去都过去了，我就是释怀了才回来的呀。现在我回来了，就不走了。”

    “好好，不要走了，我们年纪在一天天增大，等不起再一个九年了。”

    “小影，你开心就好。”邱爸爸不善言辞，在一旁静静的听着邱影和她妈妈聊得起劲。从美国到非洲，各种趣事，他偶尔插上几句。

    望着父母日益苍老的脸和双鬓若影若现的银丝。她的心微微悸动，自己真的好自私，一咬牙这么多年都没回家，当年害怕的逃开，一逃就是九年，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好任性，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