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崛起 - 0002 计中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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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02 计中毒计

    轩黄氏一面抱着轩悦萌,给轩悦萌喂食,一面埋怨丈夫:“你赌什么赌啊?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是长房,你看看你有长房的样子吗?三房里面算我们这边过的最苦,手头连一存银都没有,今年过年就我们这房的孩子没有添置新衣裳,二房三房的孩子哪个不是穿的新衣裳?”

    轩洪涛压着嗓子发怒:“你别吵吵!故意想让老头子听见是不是?跟你,老子正烦着呢!愿过就过,不愿过,老子这就写休书,你有多远滚多远。”

    轩黄氏怀中的轩悦萌大汗,大富大贵的梦顷刻破灭了大半,从轩洪涛的这几话中他就大概知道这家伙什么德行了,比前世的自己还不如啊?三十多岁,又好赌,又怕老爹,还就会在家欺负老婆,这……自己倒霉啊,摊上这么个爹的话,别做纨绔了,恐怕吃饭将来都要成问题吧?不管是在哪个年代,要做个纨绔的首要条件,必须得有好爹啊!虽然出世才半日,不过轩悦萌已经立下了要享一享世间的荣华富贵这般的宏图大志!岂不料似乎就要输在起跑线上了,生气之余,不由的瞥了眼轩洪涛。

    轩悦萌最讨厌轩洪涛的地方就是这个‘赌’字,好吃喝,好玩,这都可以有个限度,唯独这赌和毒,沾上基本就是废物了,更会连累家人。

    轩黄氏被轩洪涛骂的捂嘴哭泣,轩洪涛好不心烦,就想打老婆两巴掌出气,正看见儿瞥自己,顿时更气,“刚出世的崽子就敢瞥老子?再瞥,连你也揍!”轩洪涛着便伸腿在床沿上踢了一记。

    轩悦萌一惊,卧槽,除了欺负老婆,连老子这还不满一天的人也要欺负?顿时哭得响亮。

    轩悦萌这么一哭,倒把轩黄氏哭的横下了心,抱着轩悦萌,指着轩洪涛:“你还是不是人?这么大的人跟刚出生的孩子斗气?”

    轩洪涛被轩黄氏的脸红,有气无处发,猛的来到房门口,一把拉开房门,扯着脖子大吼:“老四家的!赶紧过来把孩子抱走!我看见这兔崽子就心烦!”

    轩徐氏正在外院洗碗,名分上虽然是四少奶奶,但她实际上只是一个前年才被轩家买来当童养媳的孤女,当时轩家老四轩洪泉已经病的快不行了,把她买来冲喜的。

    轩家这么一大家子的家务,其实就只有轩徐氏和门房老轩的老婆老轩嫂两个人做,上房轩周氏的两个丫鬟珍和翠只负责照应上房,除非指派,一般不过问别房的杂事,就这样,轩家等于只有老轩,老轩嫂,老轩儿子大智,大力和轩徐氏是做家务的。另外轩家的下人当中还有一个账房先生和一个师爷,这两个人多只能算是半个下人,有类似后世的高级打工族,这两个人当然是不做家里这些杂务的。

    老轩嫂抬起头来,“四少奶奶,你听,好像是叫你。”

    轩徐氏也听见了,赶紧在围兜上擦了擦手,“是喊我,老轩嫂,我等会再来帮你吧,我去看看。”

    老轩嫂:“不用过来了,快去吧,四少奶奶,心些。”

    轩徐氏快步来到大三院,轩洪涛怒道:“你聋了?喊这么半天才过来?我喊不动你是不是?赶紧给孩子抱走,这孩子是过继给你们四房的,凭什么还吵我睡觉?”

    轩黄氏气道:“你发什么疯呢?老四家的也不过才刚十岁,比悦雷都还六岁,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她会照料这么的孩子吗?起码得等孩子满周岁再抱到四房去!”

    轩洪涛看了看轩徐氏单薄纤弱的身子,也觉得老婆的有理,不过话既然已经出口了,再改的话,觉得很伤面子,不由摸了摸今天刚被打肿的脸,“哟呵,现在是我是男人还是你是男人?这个家是你了算还是我了算?爹不是了这孩子是过继给四房传香火的吗?早送过去晚送过去不都一样?什么事情不是学着来的?老四家的,你马上给孩子抱走,听见没有?”

    轩黄氏死死的抱着轩悦萌,只是不肯,轩徐氏被轩洪涛催逼着进了屋,只有抹眼泪的份儿,站在轩黄氏的床边不知所措。

    轩悦萌很奇怪,这都吵了半天了,大晚上的,怎么也没有个人出来劝一劝?这还是一家人吗?

    终于有人来了,上房的丫鬟珍过来:“大爷,老爷让大少奶奶先搬到四少奶奶屋里去住一个月,等孩子满月,大少奶奶再搬回来住。”

    轩洪涛暗暗得意找回了一面子,不过看见轩黄氏和轩徐氏都在抹眼泪,再看看才不满一日的儿,又有些不忍,自己都觉着自己是在无理取闹:“知道了,你去吧!”

    轩黄氏一看事情这样了,虽然有怨气,却也不敢违拗老太太的分派,只得让轩徐氏帮着自己收拾东西,和轩徐氏抱着轩悦萌到隔壁的四房屋里去住。

    轩悦萌直到此时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有俩个妈?封建社会真可怕啊,人死了就死了呗,还弄个十岁的媳妇做什么?还要过继个儿子做什么啊?封建家长制则更加可怕啊,连亲妈带孩都可以管,多大事?如果是现代社会,这种儿子瞎胡闹的家庭矛盾,大人劝一句一般就没事了的。

    这就更加坚定了轩悦萌靠自己的想法,得赶紧弄笔钱自立门户,他现在已经完全不再做当个纨绔的美梦了,握了握自己那柔嫩的爪子,又进入了梦香。

    如是过了一月,在俩妈的照顾下,轩悦萌吃穿都很周全,满月的轩悦萌健康活泼,虎头虎脑的倒也让看过的人都可爱。

    这一个月当中,轩悦萌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摇篮里,却也对整个轩家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首先是老头轩宗露,轩宗露不喜欢他,他弄不懂为什么,似乎轩宗露就不太喜欢孩,也不光是他一个,老头似乎就喜欢老二儿子轩洪波一个人,再就是老头气到了吝啬鬼的地步了,这可以从一个正三品大员家里几乎没有什么下人这看得出来,各房的家务基本都自理,只是公中的家务由轩徐氏和老轩嫂一道做,主要是清扫,浇花,喂鱼,做饭,倒垃圾这些,劈柴挑水,赶车买菜这些活计由门房老轩和俩儿子做。

    原先轩悦萌以为轩宗露是个清官,清官简朴些倒也能够理解,后来这个想法也被他推翻了。

    因为轩宗露给轩悦萌办了一场满月酒,来的官基本没有比轩宗露大的,非但崇厚没来,连崇厚的儿子璟铎都没有来,即便崇厚的宅子和轩家在一条胡同,崇厚让家仆送了一副文具,这都是读书人高官之间的时兴送礼之法。唯一来的一个比轩宗露大的官是曾纪泽(曾国藩之子),轩宗露和曾国藩虽然没有师生的名分,却是出自曾国藩的一手提拔,更应该超过一般的师生之谊,轩宗露后来靠上李鸿藻这条线也是他到北京做官之后的事情了,轩家和曾家一直交往密切。

    外院摆了二十桌,内院摆了十桌,轩悦萌猜想轩宗露大概把能叫来的人都叫来了,而且当时看情形,大部分人不是官服就是华服,全是些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应该都是畏惧轩家的权势而来的,明显不是正常的人情客往,敛财有道啊。

    被大人抱着出来亮相的轩悦萌,一直用他那乌溜溜的眼睛观察着一切,大人一般。

    再就是从婆婆妈妈的背后闲话中知道老头每个月的进项不少,天津海关,天津地面和洋务有瓜葛的买卖人,天津官场,银钱和货物,货物和货物,银贴和银钱,洋务管辖的范围太广,尤其是在天津这个地面,算上直隶总督在内,老头的实权都可以排入前五,凡是和老头有关联的,基本都会吃上一份。老头的靠山是曾国藩和李鸿藻,一个在内,一个在外,虽无什么关联,却都是显赫一时,轩宗露两面都修着交情,加上对三口通商大臣衙门的头上司崇厚逢迎有术,轩宗露在天津这十来年也是混得风生水起,能在这炙手可热的位置上坐这么多年,轩宗露绝非等闲之辈。

    夜里,轩宗露亲自给轩周氏掌着灯,看着蹲地上正将锦盒往里放的轩周氏:“都收妥帖啦?”

    轩周氏笑笑:“妥帖啦老爷,两千两呢,比给悦武娶媳妇的时候收的还多,我又添了儿,全都换成了银票,二十张,您瞅瞅。这么看,年下还得给这孩子办周岁。”

    轩宗露也满意的笑了笑,比出三根指头,“那里面是过了这个数了吧?都换的是义盛号的银票吧?是过了这个数了吧?”

    轩周氏眉花眼笑的头,“你就放心吧,都是义盛号的银票,我用哪一两银子不跟你?有几两银子,你不比我还清楚啊?歇着吧。”

    轩宗露心满意足的了一下头,哼着一段熟悉的老戏,和轩周氏回屋。

    轩家有多少钱,轩悦萌并不清楚,他一直在估算着,不过出于自己还太的原因,也就是心里打打算盘罢了。

    轩悦萌满月之后,便由轩徐氏一个人负责照料轩悦萌,轩黄氏每日也都会来看儿子,只是不再带着轩悦萌睡觉。而轩悦萌的主食也就此换成了米粥熬出来的米汤,这绝对是旧时地主少爷才有的美食,北方,即便是官绅之家,细粮也是很金(不是我故意写错字,很多字会被和谐,我知道的都会用其他字代替)贵的。

    东边二进屋,这是轩悦萌和轩徐氏的屋子。

    轩徐氏刚给轩悦萌换了尿布,正喂粥呢。

    轩悦萌被轩徐氏一只手搂在怀中,轩徐氏每喂一下之前,都要先放自己嘴唇上碰一碰,然后送入轩悦萌的口中,轩徐氏虽然年仅十岁,却做事麻利细致。

    轩悦萌也许是世上最好带的孩了,别人带孩都是大人琢磨孩,轩悦萌则是琢磨大人,不管是吃饭的节奏,还是拉屎拉尿的节奏,他都会给轩徐氏一个很明确的节奏,而且吃饱喝足的轩悦萌从不故意吵闹,要不然才十岁的轩徐氏要想带一个孩是很困难的。

    轩悦萌看着稚气未脱的轩徐氏,在心里一阵感慨,轩徐氏放现代也就是个三四年级的学生罢了,自己居然沦落到要一个这么大的女孩照顾?如果按照自己原本的年纪,再按照这个时代的早婚标准的话,自己绝对都可以把轩徐氏生出来啊。

    轩徐氏看着轩悦萌,也笑了,“怎么样?雨堂吃饱饱了吗?萌萌最乖,最听话啦。”雨堂是后来轩宗露给轩悦萌添加的字,官宦子弟当然得有字,只有白丁才没有字。

    轩悦萌大汗,你问我?我才一个月的人,我又不会话,即便可以话,现在也不能吧?只能眨着眼睛,嘿嘿傻乐一下。

    轩徐氏轻轻的叹口气:“唉,以后就是咱俩一起过了,你要快快长大呀。”完还在轩悦萌的脸上香了一口。

    “二嫂,怎么样?我了是米粥吧?”

    忽然出来一个声音,把轩悦萌和轩徐氏都吓了一跳。

    轩徐氏赶紧抱着轩悦萌站起身来,看见进屋的是老二家的轩于氏和老三家的轩查氏,刚才话的就是轩查氏。

    轩于氏看了看轩徐氏手中的碗,端了过来,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砸个粉碎,“谁家孩子时候不是吃麦粥?你们家的孩子要金贵?这米是谁让你偷的?”

    轩徐氏吓坏了,顿时不知所措,不由自主的哭了起来。

    轩悦萌一看情形不对,运足中气,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他也没有办法,他现在除了哭,一招也没有,如果才一个月的婴儿就开口话,非被人当作怪物不可。

    尼玛,不至于吧?老子也不是喝的什么好东西,喝最低级的米糊都要来捣乱?

    大房和四房是挨着的,听见了动静的轩黄氏已经过来了,“干什么干什么?这是怎么了?”

    轩于氏哼了一声,“大嫂,这四房的米都是你拿来的吧?这家里还有娘在当家呢,你有什么权力从厨房偷拿米?”

    轩查氏跟了一句:“就是,总是不声不响的,跟贼一样。”

    轩黄氏一听就火了,边哭边喊:“是我拿来的怎么了?你们不要太欺负人,三房里面我们大房每个月往公中拿的银子是最多的,每个月得的份例银子是最少的,孩子吃米粥也碍着你们了?孩子才一个月大,喝米粥熬的米汤能咽得下去吗?”

    轩黄氏虽然温和,被人家这样踩,也会痛而反击的,母亲护着孩子的那份舔犊之情,让轩悦萌一阵温暖,却又暗暗担心自己的俩妈哪里是这两个母老虎的对手,更何况,十岁的轩徐氏的战斗力几乎为零吧。

    轩于氏和轩查氏自是有备而战。

    轩于氏:“跟你米粥的事情,你扯东扯西干什么?份例银子是娘每个月划的,娘爱怎么划,轮得到我们辈三道四的吗?这个家轮到你当家了吗?”

    轩查氏:“就是,一贯爱胡扯,你们大房平时拿的银子少啊?上回大哥被人给打了,肯定又是爹去替他还的赌帐,三百五十两啊,爹一年的俸禄银子都不够这个数呢,我见都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银子呢,给你们大房还上就还上了,我们过什么了?到底是谁欺负谁?你们大房往公中交的银子多?那好,你让大哥把制造局的差事让给我们家洪宇,下个月就由我们三房交银子!”

    轩黄氏本来就比较老实,加上轩于氏和轩查氏以二敌一,连话都插不上一句,被两个人堵的都要退出屋外了。

    轩悦萌这时候才体会到什么叫泼妇,什么叫凶悍,任他运足中气大哭,仍然压不住轩于氏和轩查氏的强力火炮,倒反而像是在给两个泼妇助威一般,他也就索性不哭了,只是恨不得立刻加入骂战,想出来许多骂人的词汇,憋在肚子里难受的狠。

    这场一边倒的骂战一直持续到夜里。

    轩家正厅。

    今天人到的比较齐整。

    轩宗露坐在正中,轩周氏坐侧首,其他人都按照辈分高低站在两侧。

    轩周氏叹口气,“老大家的,你是长嫂,长嫂就该有个长嫂的样子,要动细粮,就该先问过我。”

    轩黄氏抹着眼泪,“娘,我没有问你吗?我跟您了两回了,孩子实在太,麦粥太粗,孩子咽不下去,拿细粮到四房去给孩子吃,您每回都没有功夫回头再,但是孩子不能等啊,我就自己个到厨房拿了一碗米,就为了一碗米,至于让她们两个围着我骂?”

    轩洪宇哼了一声:大声道:“大嫂,你怎么话的?这是一碗米的事情吗?你这是在跟谁话?爹,看见了吧?大嫂当着你的面就敢跟娘这样话!大哥!二哥!你们都句话!如果这个家是大嫂当家,那我们三房就分出去过,省的大嫂成天我们三房不往公中拿银子,每个月白白得份例银子。”

    轩黄氏被轩洪宇一吼,就更不出来话了,一肚子的委屈,她今天就是气急了,才了一次大房往公中交银子交最多的话,平时从来没有过这种话,现在被老三轩洪宇的好像是她过很多次一样,还有轩洪宇的话句句半截,什么都好像是她故意在跟老太太打擂台,这就更让她无从辩驳。

    轩洪波笑了笑:“老三,别着急,都是一家人,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事大嫂是做的不对,不过我们做兄弟的都得看大哥的啊,你上面还有我呢,我上面还有大哥,有爹呢。”

    轩洪波完便碰了碰轩洪涛的胳膊肘,轩洪涛气急败坏的对着轩黄氏骂道:“你个蠢女人,尽是会惹事!吃什么棺材米粥?就吃麦粥不就成了?孩子懂什么?再难咽,多饿两顿看他吃不吃?我当出了什么大事呢?为了一碗米,至于让一家人站着听训?”

    轩洪涛的话引来轩悦萌极大的反感,虽然轩悦萌听出了轩洪涛话内音有着想赶紧收场的意思,但这也太软了吧?轩洪涛这房的晚辈们也都很不舒服,这不是在房里面,你们两个人私下吵嘴,这是在大厅呢当着全家人呢,你不维护自己的媳妇就算了,还帮着一道骂,这让大房这边的晚辈以后在这家里就更没有地位了!平时大房这边的晚辈就处处受委屈,好处都是二房和三房的人占着,大房是人人都憋着气呢,大房这边除了轩悦萌,最的都十来岁了,也都懂事了。

    大房这边的晚辈都绷着脸,二房三房的孩子窃窃私笑。

    轩洪波笑道:“大哥,消消气,没什么事,都是事,发这么大火做什么呢?其实我可以体会大嫂的心思,这家里,大房的人口是最多的,现在连四房的孩子也是大房过继的,你们等于是两房合一起呢,得上大半个家了,大嫂想管家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轩洪宇笑道:“是啊,大嫂早就想管家了,年下我们二房和三房的孩子做衣裳,她就娘偏心不公道,没有将各房的账目理清,却不想想看,大哥平时到娘那里预支了多少次份例银子。”

    轩黄氏气急了:“老二老三,你们少往死里损人!我什么时候过娘管家管的不好的话?”

    轩周氏站起身来,气呼呼的对着轩宗露道:“老爷,我年纪大了,既然大儿媳妇她嫌我管家管的不好,以后这个家就让大房来管吧。”

    轩周氏这么一,轩于氏和轩查氏赶紧过去扶住了老太太,“娘,您别伤心啊,这个家全靠了您啊。”

    “就是,娘,您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

    轩洪波退回轩洪涛身后,“我不了,省的大嫂我损她,我处处帮着圆场倒成了不讨好了,以后这家,我什么话都不了,我看这个家还是趁早让大嫂来当家得了。老三,你是不是这个理啊?”

    轩洪宇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没有地方发呢,听轩洪波问起自己,立刻指着轩洪涛骂道:“轩洪涛!你做的好,我认你这个老大,你自己看看你做的是什么事?有这么让自己媳妇气娘和爹的吗?爹刚给你还了三百五十两的赌帐,别当我们都不知道!我们三房二房加一起也不如你们大房花销的多,你们还想怎么样?把人往死里逼啊?”

    轩洪涛被轩洪宇指的后退了一步,见轩洪宇有要跟自己动手的架势,连着摆手,“老三,有话好,爹不是在这儿的吗?”

    轩洪宇上前一把将轩洪涛推翻了在地!“你还知道爹在这呢?我今儿个要当着爹的面揍你!”

    轩洪宇这么一动上手,轩黄氏担心丈夫吃亏,一下子拦在了轩洪宇的面前,去扯轩洪宇的袖子:“老三!你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你这是干什么?”

    轩洪宇一巴掌甩出去,“你起开!”

    轩洪宇这一下子打到了轩黄氏的脸上,将轩黄氏也打倒在地,轩洪宇虽然谈不上孔武有力,但是平常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都泡在大胡同和戏园子了,好唱个戏什么的,会几下花把势,在家是挺能的,加上轩黄氏产后虚弱哪里经得起这一下。

    轩黄氏被打了,轩洪涛的晚辈再也忍不住了,轩洪涛的大儿子轩悦雷吓得蒙了,没有动;二儿子轩悦文和儿子轩悦武虽然害怕,还是冲过去拉轩洪宇,女儿轩玉冰则哭着上前:“三叔,你凭什么打我妈?”

    轩悦雷和轩悦文的媳妇轩赵氏轩钱氏则声的帮衬着玉冰,数落轩洪宇动手的不是。

    轩洪涛的晚辈有所动作,轩洪宇的儿子女儿都比较厉害,更因为平时在家里为王为霸惯了的,轩悦陆,轩玉清,轩悦华冲上来就是边骂边扭打,大房虽然人多,却集体吃亏。

    轩悦萌在吓得瑟瑟发抖的轩徐氏的怀里,也被惊呆了,这是官宦之家?这是书香门第?他的注意力不由的放到了老头轩宗露的身上,这个时候当老的该话了吧?却没有想到轩宗露喝口茶,居然气定神闲的在抽水烟。

    约莫两分钟之后,直到悦文悦武和玉冰三人被轩悦陆轩悦华轩玉清三人打了多下,脸上都已经带着伤了,老头轩宗露才啪的一声拍了记桌子。

    其实众人也并没有往死里打,而且打着的同时,都在等着老头发声制止呢,却没有想到老头这么长的一会儿功夫过去之后才制止,立刻各自退回原位,等着轩宗露发话。

    轩宗露扫视众人一遍,接着抽水烟,三泡烟之后才道:“都当我死了啊?老三,你怎么可以跟你大哥动手?你们几个辈,怎么敢跟你三叔动手,你们几个,又怎么可以自家人打自家人?都这么有本事?老大,你怎么办?”

    轩洪涛早已经从地上起来了,他除了被轩洪宇推了一把,也并没有什么损伤。轩洪涛哪里的出什么话?只知道站着,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

    轩宗露用水烟的铜底敲了敲桌子,“老大,我在问你话呢?这个家还能这样吗?”

    轩洪涛低着头,“我会管教自己这房的,实在不行,爹给我买个院子,分开过吧。”

    轩洪涛的话大出轩悦萌的意料之外,没有想到轩洪涛也并不傻,至少智商上挺正常的,至少还会揣摩别人的意思,至少还知道找机会要银子,这就挺厉害的,买个院子,得一笔钱吧?

    轩悦萌一直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的清清楚楚的,虽然老头轩宗露不断在引导着事情的进程,却并没有直接出让大房分出去的话,显然都是在等着轩洪涛自己开口呢。

    轩悦萌一直担心的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怕轩洪涛是纯傻,那就麻烦了,光是赌的话,虽然也比较难办,不过他在现代碰到的赌鬼其实也不少,他自己的好几个跟他一样的单身同事就很好赌,他们甚至可以整晚不睡的赌,甚至可以输到吃饭钱都不剩了,借钱去赌,好赌的人,十有都是被赚钱的裕望给迷了眼,加上侥幸心理比较重,赌鬼一般都懒,幻想着不劳而获,真的能得到预期中的生活,会好些的,赌,还不算是完全的无药可救,至少在轩悦萌看来是存在着一线希望的,只是这线希望太虚无缥缈了一,因为好赌的人大都不要什么脸了,既要有人能镇得住,又要让这个镇得住的人带着赌鬼往正常生活上面引,在要么就是让赌鬼获得稳定的工作,有着令人羡慕的收入,有了好的前景,赌徒也会收心的,满足这些条件,才有可能将一个赌鬼导入正途。

    轩宗露不动神色道:“老大的不错,家里人口多了,人多是非就多,是该再买个院子让老大这房分出去了,胡同东头有个院子,虽然是了一,不过价钱我已经让帐房安成去打听过了,还挺合适。这不是分家,就是分开过,我没死就不能分家,这是从前明到我们大清朝就定下的规矩,家里父亲不死就不能分家。我看,老大这房先分出去,过个几年,二房,三房和四房也都分出去。老大,老二,老三,你们都看。”

    轩悦萌现在全明白了,这是连环计啊,老头你特么连房子都已经找好了,想必是早就策划着这场戏吧!?先是二房三房联手发难,再是老头老太推波助澜,这是直接要把大房赶出去的节奏啊!踢掉最无用,人口最多的大房,进一步提高你们家的gdp啊?

    轩悦萌虽然讨厌摊上这么个好赌又老实懦弱的父亲,老实人和好赌这两件事合在一起是非常让人头疼的,却也有些可怜轩洪涛。

    一个本事不大的人也会有想要证明自己的裕望,轩悦萌自己在前世虽然不赌博,不过刚开始炒股的时候也输了很多,也曾经从父母那里骗过钱,虽然炒股和赌钱在本质上不太一样,但是炒股心态不好的人其实跟赌徒差不多,所以轩悦萌也不是完全无法理解像轩洪涛这样的人。

    轩洪涛尤其是作为长子,还是作为一个不被父母喜欢的长子,科举的路不顺遂,考了个秀才就再也考不上去了,赌这个东西一旦沾上又容易让人着魔,本来就不顺遂加上没有多大本事,再沾上赌这种东西,只会拖累的人更加颓废。

    被人轻视的感觉是会一层一层叠加的,轩悦萌这些日子听他们提起轩洪涛,来去也就是那三百五十两的赌帐,剩下的都是去年十两,十五两,最多没有超过二十五两的一些散帐,明轩洪涛最近的这一两年还不算是沉迷赌博,而且最大的一笔帐就是这三百五十两了,这至少可以明轩洪涛沉迷赌博的程度不是特别严重,而且看样子,轩宗露是可以管教的住轩洪涛的,你既然都给轩洪涛安排了差事,为什么就不能多上心教育儿子呢?这个时候,父母不但不想着怎么去拉孩子,怎么让大房的局面好起来,还在背后猛推一掌,到最后就应该是在赌徒路上越陷越深的轩洪涛带着一家老走向贫困,走向家庭败落的深渊了吧?然后是二房和三房在官路上靠着轩家的财力和轩宗露的人脉,铺平青云大道吧。

    轩悦萌默默的在心中加上了一对轩洪涛的同情,便更增加了对这种封建大家庭的恼恨,尼玛!你们一计接着一计,杀人不见血!都是一家人,用得着将心机用的这么毒吗?且不知道,虎毒不食子?且不知道,本是同根生?

    轩洪涛的嘴唇在轻微的颤抖,两只拳头用力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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