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崛起 - 0114 君子小人

    吴长纯吓得四下一看，没有想到轩悦萌会这么直接的跟自己提出这样的事情来？还以为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轩悦萌一脸萌萌的表情，笑道：“我说，你帮我作弊吧。”

    吴长纯叹口气，“你还是太小，以后千万不要再跟人说这样类似的话，轻则人家说你有辱斯文，骂你几句，重则，会拉你去见官呢。”

    轩悦萌笑道：“我就是看你不是迂腐之人，才对你说的啊，我花钱，你有胆子吗？一千两！”

    吴长纯一惊，一千两！？

    他现在一边读书，一边在堂兄这里混饭吃，一年都不到三十两啊，这一下就一千两，怦然心动。

    吴长纯瞪大了眼睛摇摇头：“府试，县学，乡试，一场一千两？”

    轩悦萌笑道：“三场，全部考完一千两，赢个一场两场，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思，我要考秀才！”

    轩悦萌是现代人，现代肮脏交易劈天盖地，轩悦萌即便是没有做过，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老老实实的做事情，只能当渣渣，人家轩悦萌在现代是没有钱，否则早就要做许多越界的事情啦。

    虽然这个年代的人也深谙受贿，贿赂之道，但是轩悦萌可以跟他们比花样翻新啊，他在现代的时候可没有少帮公司走关系。

    送钱一条铁律，送的人要开开心心，还要让收的人安安心心。

    吴长纯摇摇头：“根本没有作弊的法子，我倒不是怕被抓到，考场有衙役，有省里面的人来监考的，根本不可能将纸片传进去，我即便是知道了考题，做了出来，也没有办法传进去给你。”

    轩悦萌微微的一笑，“我已经去考场看过，三场考试都在同一个地方，是一个院子，院子可以看见外面！我不用你传纸条！”

    吴长纯奇道：“那能怎么样？难道你的眼睛还能看到几十尺以外的字？”

    轩悦萌知道不能说自己可以看见百米以外的小字，那样会太过骇人听闻，凑近吴长庆，“望远镜，相机，听过吗？洋人的玩意，现在这些监考的都是眼界狭窄的八股文产儿，他们除了死读书，有什么见识？我带洋人的玩意入场，他们绝不能发现是什么。我有一种微型的，非常小的相机，能看很远，比望远镜还清楚，我可以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作弊，具体怎么样做，不用你管，到时候你把答案做好，交给我的手下，你没有任何的风险，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跟你没有一点关系，怎么样？”

    吴长纯将信将疑，不过他知道考场只检查含有文字的东西，其他的东西，倒是可以懈怠的，真有这种神奇的洋人玩意，估计是不会被认出来，懵里懵懂的点点头，“就这么简单？”

    轩悦萌笑道：“刚才我们不是还互相欣赏的吗？你就在每场考试之后，想办法知道考题，然后做出答案，其他的，就不用你管了，就这么简单。”

    吴长纯沉吟着道：“在开考之后得知考题，这点很容易，我本身就是淮军的人，我只推说家中有公子在里面考试，在外面和等着阅卷的老秀才们聊聊天，这是不难的，得知了考题之后，我只需要一炷香的功夫，就可以写出相应的答案。”

    轩悦萌点点头，“好，就拜托你啦！你如果不放心，我现在就可以先付给你五百两作为定金！”

    吴长纯摇摇手，“那倒是不用，悦萌的名气我是晓得的，我也知道你小小年纪就赚了好大的一份家业，这区区千两银子对你来说不是个事，不过，我可没有答应你。”

    轩悦萌一汗，“怎么？嫌钱少了？”

    吴长纯笑道：“一千两，不少了，我又不用出什么力气，就写几篇文章罢了，只写几篇文章，就能换取京师一处不错的四合院，这还少么？只是这有关于读书人的操守，这事情要是一旦败露，我这辈子的名声都完了，我还是不行，悦萌少爷，我看，你另外找人吧。”

    轩悦萌大汗，“怕什么啊？我们刚才不是都说好了，即便是出事，跟你也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又不需要你来传递纸条？这样，你写好了文章，我再让人将你写的文章，再誊抄一遍，你连你的文章都可以当场撕掉，这你总应该放心啦吧？这下是一万个安全啦吧？既然没有人能够发现，你又在顾虑什么呢？难不成我看走了眼，你也是一个迂腐之人？”

    吴长纯这下是真的心动了，按照轩悦萌的说法，对于他来说，真的没有任何一点风险啦，“这……”

    轩悦萌笑道，“别这啊，那啊的啦，就这么定了，就算是你将事情说出去，我都不会认账，你还担心我日后会说出你来？这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中间负责办事的，我找我的家奴来，这些人从来不在本地露面，以后也不会跟你有任何的瓜葛。而且，不光是一千两的事情！你这次帮了我，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多条朋友多条路走，嗯？”

    轩悦萌其实是暗示这事成了，他还会额外打赏，只是不便明说，他并不了解这个吴长纯的为人，等下真的考中了秀才，这人在狮子大开口怎么办？轩悦萌是很讨厌那种人的。

    吴长纯四下看了看，孩子们正在玩耍，回头看着轩悦萌，半天还是下不了决心，终于对着轩悦萌点点头，“好，君子一言。”

    轩悦萌笑道：“好，就这么定了，快马一鞭！”

    吴长纯觉得好笑，“如果你这么一个一岁的孩童考中了秀才，大清国上上下下真的要惊掉多少眼珠子，我倒是很想看一看！”

    轩悦萌笑道：“我也很想看一看。”

    其实，轩悦萌早就有想作弊的想法，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枪手，没有想到就在身边啊，刚才看了吴长纯的文章，轩悦萌对吴长纯还是有信心的。

    轩悦萌搞定了枪手，又跟大力说了具体的行动步骤，让大力亲自准备，大力最早跟他，而且办事精明，轩悦萌对大力是最放心的。

    然后剩下来的几日，轩悦萌成天练字，这么几天的功夫，再要让文章长进是来不及了，况且他已经有枪手了嘛，只需要突击再练练字就行，他对自己的这笔字，还是很不满意，主要还是因为他的手小，手短，握笔费事，每写一个字都挺费劲的，如果不是他成功的引气入体，以一个一岁孩童的气力，想坚持写完一篇文章，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轩悦文看着轩悦萌在院中练字，微微的一笑，手把手帮轩悦萌写了几个字，“你已经写的不错，只是年纪太小，这毛笔对你来说还是太大了一点，已经很好了，不看你写字的话，不知道这是一个一岁小孩写的字。”

    轩悦萌呃了一声，回头看了看轩悦文，“关键我要考秀才啊，这种字，还是不行啊，那些阅卷的老秀才看见就给驳了吧？”

    轩悦文点点头，“虽然也不至于，但是这个字，的的确确是很重要的，不看文章先看字嘛，一笔字要是写的好，即便是文章差些，那中秀才的机会也是很大的。”

    轩悦萌奇道：“那大哥和你的字都不错啊？为什么你们还没有中秀才？”

    轩悦文叹口气，“你当秀才那么容易中呢？天津每年有几千考生，最后得中者也只不过寥寥。”

    轩悦萌点点头，愈发的看不惯封建科举制度，这是真的限制国家发展呢，选材面实在太窄了，选材的周期也太长，让很多人的心智都扭曲了，当了官，能不并发各种丑态么？

    两个人正研究着写字呢，悦武也过来凑热闹，“悦萌，明天我陪着你去赶考。”

    轩悦萌笑道：“那好啊，只可惜，你们三个都是童生，要不然，大家一起去考，有个伴也是好的。”

    轩悦武笑道：“你要是中了两场，真的跟我们三个一起去考秀才的话，咱家是有光了，但是我们三个人的面子就难堪啦，你才多大啊？”

    轩悦萌呃了一声，轩悦武说的，他是能理解的，赵轻萝也跟自己说过类似的话，“都中了不是更好？”

    轩悦武笑道：“怎么可能四个都中？最怕的是，如果你中了，我们三个没有中秀才的话，那真没脸再读书啦。”

    轩悦文咳嗽一声，笑道：“如果悦萌中了秀才，我没有中，我绝对不会再读书，再考科举！”

    轩悦萌一汗，“你们都别冲着我来啊，跟我攀比什么啊？坏了兄弟感情。你们是觉得我很差劲么？”

    轩悦文摇摇头，“不是觉得你差，是心理接受不了，悦萌，如果哥这次没有考上，你帮我到美租界谋个差使吧？我不想再考科举。”

    轩悦萌大汗，“二哥，你说真的还是假的啊？”

    其实，对于轩悦文不想读书的话，轩悦萌是求之不得的，轩悦文为人沉稳，且机智能应变，用的好的话，绝对要比大力大智他们强些，毕竟是亲兄弟嘛。轩悦萌不会让亲戚碰钱，碰钱容易出事，钱，其实还是交给外人管理比较好，这都是他原先在外企接受的企业文化，外企的财务都是交给外面的核算公司帮着梳理。

    轩悦萌可以让轩悦文这种的参与军事，或者政务，这些都任重道远，需要打下一个很好的基础才行，轩悦萌看的还是挺远的。

    轩悦文诚恳的道：“说真的，你当二哥跟你开玩笑呢？我不想像爹那样，考了一辈子也只不过得了个秀才，如果没有你的话，他到现在都还是一个制造局里面被人呼来喝去的差事，连官身都不是。”

    轩悦武也笑道：“我也跟二哥想的一样，悦萌，如果这回我考不上的话，你也收了我吧，三哥也想到美租界去做事，读书读来读去都是这些东西，我不想钻进去出不来，现在我连听大力他们聊天，我都听不懂了，以前大力懂什么啊？现在我倒觉得自己像是乡下人。”

    轩悦萌笑着点点头，“我这里还有什么说的？都是自己的亲弟弟，还不是随便你们一句话吗？只希望你们自己想清楚就是啦！唉，你们这么弄得我压力很大唉，万一我考中了秀才，不是成了罪人啦？”

    轩悦文笑道：“我也只是说如果，你要是能考上的话，我和大哥必定能考上，三弟还不一定。”

    轩悦武也点点头，笑道：“我也是随便说的，如果你考上了，我没有考上，我才不读书呢，要是这回考上了，我还得接着加把劲，说不定能中个举人啥的？我弟弟现在这么有钱，我要是中了举人，即便中不了进士，悦萌，你也会给我谋个官职的吧？”

    轩悦萌点点头，笑道：“那当然，如果你们不想考试，我现在就花钱给你们买，也没有二话！”

    轩悦文正色道：“悦萌，这话可千万别给大哥听见了，大哥是最烦买官的事情的，说污了读书人的斯文。”

    轩悦萌吐了吐舌头，笑着点点头。“当我没有说过哈，你们都是君子，嘿嘿。我大概是做不了君子啦，我就老老实实做个小人吧。”

    轩悦萌很不理解这个年代的读书人的想法，有的特别正派，应该说真正的读书人都很清高，成天想着花钱买的，就是他这样的半桶水，轩悦萌绝没有瞧不起大哥，二哥，三哥的意思，保持一个品德高度，是他羡慕，但是却做不到的事情。

    其实轩悦萌还是不希望他们当官，当官的周期就更长了，要是买的官，总不能一路买上去啊，买到个四品，基本就到顶了，四品有什么用？在京师就是小吏，到了地方，几年换一个地方，也没有办法做成军阀，轩悦萌觉得如果轩悦文和轩悦武真的不想再读书的话，还是跟着自己更有钱途一些。买的官职，混的最好就是混成个盛宣怀那样，轩悦萌并不觉得盛宣怀有什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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