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底有多深 - 第二十一章 伤

    四年后

    “哇，甲班的高齐好帅喔。”幼稚园里，两个小女生趴在窗台上看着拍着小篮球的男孩。那是一个十分帅气的男孩，可惜那一脸冷漠的表情让任何人都不敢亲近他。他是个酷酷的，高高在上的男孩，虽然只有四岁多，但那早熟的个性让许多人都感觉惊讶。

    听见放学铃声，高齐放下篮球，背上书包走出校门，他从不排队让家长接走，他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走回家，途中可以帮母亲买回一些日常必需品，不能怪母亲太懒，他也明白母亲的辛苦，所以总会默默地为母亲做些事。

    “齐齐，家里的大米又吃完了吗？”甫进超市，收银员阿姨立刻笑着向他打招呼。

    “嗯，阿姨，帮忙叫大汉送袋米过来好吗？”将钱放在收银台上，得到允诺后，他转身走进茶市场。唔，这鱼不新鲜，这鱼不错，“阿姨，帮忙把这鱼弄好，谢谢。”

    “喔，齐齐啊，好的，阿姨马上帮你弄。”

    “齐齐，今天的虾不错，给你妈妈带几只回去吧，很补的。”

    一听很补，高齐立刻掏钱，小贩笑着说：“不用了，今天免费，在你妈面前多说几句叔叔的好话便行了。”

    高齐冷漠地小脸更冷了，放下钱后，接过虾走回鱼摊。拎着于买了一些蔬菜后迅速走回家。母亲今天又身体不舒服了，偏偏姥姥又出国去了。

    叹口气，他走进电梯，踮着脚摁下十七后静静等待电梯运行。电梯门要关上的瞬间，一只大掌伸了进来，进来的是个长相酷酷，不苟言笑的男人。电梯门阖上，男人并不摁楼层电钮，高齐伸手握住口袋里的防狼喷雾器，这也是他能在这两个月里独自一个人上下学不让母亲担心的武器。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这男人，他就觉得备受威胁。

    高霁在看见小男孩拎着那么多东西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是个很漂亮的男人，可惜失去了应有的天真。他伸手正要按下十七时，却看见灯已经亮了，原来这小鬼和她住同一层楼……“哐当”，电梯门开了，高齐急忙跑出电梯，正巧看见大汉送完米出来，母亲脸色有些苍白，想必是太累了。却依旧坚持站在门口深深地向大汉鞠躬，“谢谢你，大汉。”

    “妈妈。”高齐奔了过去。

    “齐齐，天呐，怎么又去买菜了？妈妈今天有去买菜，来，妈妈来拎，很重吧。累不累？”苍白的小脸堆起满足的笑，有这么贴心的儿子，即使当年自己死了也无憾了。

    “不累。”仰起小脸，她紧紧地拉住母亲的小脸，学母亲那样向大汉弯腰，“谢谢你，大汉叔叔。”

    “不用，你们母子俩不用每次都这么认真吧？”

    “这是应有点礼数。”母子俩异口同声地说道，倏而相视一笑。

    “好吧，不用谢啦。我先下去了。”

    “好的，你慢走。”正欲关上门，那立在前方的身影刺红了她的眼，是他！他瘦了好多好多，肚子不再凸着，脸颊也陷下去了，“齐齐，你先进去。”

    “喔。”柔顺地接过母亲手中的袋子走进屋里。

    “我……”高霁结巴了一下，接着道：“我是来……”

    “先进来吧。”侧身让他进屋，她随后关上门，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我来是……”

    “先别说话，饿了吗？”她得先吃点饭，才能让自己不会轻易被击倒。

    高霁不由自主地点点头，香妮盛了一碗饭放在他手里，“吃吧。”她走进厨房，吩咐儿子洗好手后出来吃饭。

    同样的矮几上放着几盘家常菜，高霁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痛楚，她还是那么漂亮，却也更娇弱了，脸都苍白得不正常了。

    “妈妈，他……”那个怪叔叔怎么进屋来了，还端着碗？

    拉过儿子，将筷子塞进儿子手中，“乖乖把饭吃了，什么都别问，吃完饭就回房间去。

    高齐讶异地抬头看了眼怪叔叔，敛下眼睑，点点头，“好。“三人默默地吃完饭，“回屋做作业。”轻摸了下儿子的头，香妮啄了下儿子的颊。

    高齐点点头，回吻了母亲后乖乖回屋。

    “喝杯茶吧。”将矮几上的碗筷收进厨房洗净后，香妮泡了杯茶放在高霁面前。曾经相爱的两人竟形同陌路。香妮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能动怒！

    高霁捧住茶杯，让温热的杯熨烫大掌，嗫嚅地道：“最近还好吗？”

    最近还好吗？最近还好吗？她深吸口气，压下想杀死他的冲动，扯开一抹苦涩的笑：“你说呢？”

    不好，他看不到她的幸福，她冷冰冰的，那凛冽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男人没有好好照顾她？“他呢？”

    “谁？”

    “你孩子的父亲。”他苦涩地说道，曾经他是多么渴望和她拥有一个孩子呀！如今，那帅气的小鬼却是她和那英俊男子的孩子。

    “我孩子的父亲？父亲？！”一股腥甜涌上喉咙，香妮急忙扯来面纸，殷红的血涌了出来。她默默地拭净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他死了。”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他心下一惊，所以，所以她才会这么无助的么？若他早知道，他断不会舍她而去，如今却，即便他想回来，也不能回头了。“什么时候的事？“

    “五年前。”哀莫大于心死，她不用再对他有留恋了，只当那个憨憨爱她的丈夫早已死去吧，她不用再期盼什么了，“直接说重点吧。”

    果然，那孩子果然不是自己的，扯开一抹苦涩的笑，笑意却不达眼角，也对，像他这么丑的男人，生出的孩子不会那么帅气吧，抿了下唇，“你没和我离婚，我是回来和你离……婚的。”

    “离婚？！”是了，的确是该结束了，“好。”

    高霁费了全身的力气才从西装口袋里掏出签好字段离婚协议书。“这里都留过你，我……”

    敲门声响起，香妮握笔的手颤了一下，起身开门，“你们是？”

    “没错，就是这，honey！”趾高气扬的女人推开香妮，奔进高霁的怀中，得意地看着香妮，身后的两位男子也跟了进来，香妮压下心头的错愕与伤悲走回沙发。

    “香子，你怎么来了？”高霁讶异地看着来人。

    被唤作香子的女人赖在他怀中撒娇道：“香子怕你吃亏嘛，宝宝也好想你。”

    宝宝？他，他早已与另一个女人有了孩子，香妮跌坐在沙发上，久久无法回神。

    “我不会……”高霁摇头，瞥见香妮失神的模样时，心底一阵抽搐。

    “嘘，别说话，我来说。”伸出食指点在他的唇上，香子回头对男子说，“张律师，可以为他们办理离婚手续了吗？”

    “可以了，只要两位当事人签好这份合约便可以了，”张律师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放在矮几上。香子将笔塞进高霁的手中，高霁震惊地看着协议书，“这对她不公平！”

    “你管她干嘛？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香子将他的手压在合约上，逼他签字，“我不需要这些……”

    “可是宝宝需要，你还管那个贱女人什么啊？”

    眼光一冷，他终究不喜欢别人说她是贱人呀，“不用了，我已经签好这份了。”

    香妮垂下眼，迅速签好两份协议书，“不想要你们的施舍！”仿若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又仿若放下了一切责任，她感觉很轻松。回房拿起皮包，将自己的东西略略收拾了一下，牵着儿子出来。正要打开门时，却见香子冲了过来扯下她的皮包放在地下猛踩。“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不能带走，还有你，小鬼，将书包放下！”

    香妮冷冷地瞪着她，措手不及见，香子扇来一耳光，“贱人！你敢这样瞪我？”

    “香子！”高霁冲了过来，拉住了她。

    高齐抓起香子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香子反手送来一耳光。香妮忙抱回儿子，以纤弱的身子挡去那凛冽的掌，“唔……”殷红的血喷在了高齐的身上，“妈妈！”高齐紧紧地拉住母亲，小脸布满了泪水。

    “齐齐，我们走吧！”拖着孱弱的身子，香妮倔强地步出大门。

    “妮……”怎么可能？她怎么会？“你为什么要打她？！”高霁疯也似的摇着夏德愣住了的香子。

    门关上的瞬间，小男孩用尽全力吼道：“我恨你们！”

    高霁只感觉一阵心痛，仿若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般难受。

    香子吓得脸色苍白，“我……我不知道她会……吐……血……”

    张律师镇定地收好协议书，“没事的话，我回事务所了。离婚证已经问你们办好了，那，再见！”随即领着看傻眼的助理出门，那个女人需要帮助！他不由加快了脚步，心中一叹，又是一出悲剧婚姻。

    高霁回头看着矮几上的离婚证红了眼，他真的离婚了！为了香子腹中的孩子，他狠狠地伤害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我，我想休息一下。”香子走进主卧室，开始翻出香妮的东西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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