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 - 分卷阅读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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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了什么吗!”

    “知道。”裴漠垂着眼,“昨夜,是殿下先缠上来的。”

    “你……”李心玉努力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情况,只觉得头疼欲裂,干脆不想这个问题了,艰难地披衣下榻,将弄脏的毯子胡乱地卷起,塞在床底下‘毁尸灭迹’。

    裴漠张了张嘴,话还未出口,李心玉就如同竖起尖刺的刺猬,喝道:“你闭嘴,不许说话!昨夜的事就当没发生过,谁也不许说出去!”

    裴漠一怔,抬起眼来,眸中的温情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寒意。他固执道,“我们俩睡了,有了夫妻之实,如何能当做没发生过?”

    “你知道你睡的是谁么?你想死吗?”李心玉头昏脑涨,一把揪住裴漠松散的衣襟,沉声道,“听着,此事到此为止。”

    “不可能。”裴漠单手攥住她,说,“你若想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当初就不该来撩我。”

    “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

    “你说什么我都会当真。”

    一夜缠绵,最终换来不欢而散……

    李心玉在梦中旁观自己的记忆,就在此时,熟悉的钟声响起,画面走马灯似的飞速掠过,从两人分分合合的小打小闹一直到决裂时剜去的奴隶印记,从兵临城下的恐慌再到刘英带刀入殿的死亡……

    画面陡然翻转,到了城破的七年之后。

    这时候正是中元之夜,四下漆黑无人,太史局已经被贺知秋烧毁了,坍塌的观星楼下,空余一只一人多高的残钟。

    而此时,残钟之畔,坐着一个高大熟悉的武将身躯。即便是一个背影,李心玉也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裴漠。

    前世城破七年之后的,裴将军。

    “我就要死了。”裴漠风华正茂,却两鬓风霜,干哑道,“你有没有开心一点?”

    李心玉心中揪疼,听见裴漠又自言自语道:“你逃不掉的,黄泉之下我也会来找你。”

    他剧烈咳嗽着,勉强站起身子,拿起地上横放的铁杵,用尽全身力气撞击大钟。

    钟鸣三声,响彻天地,裴漠说,“李心玉,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鸣钟了。”

    说罢,裴漠手中的铁杵哐当一声坠地,身子也倚着布满纹路的大钟缓缓滑下。他捂着嘴,胸腔中迸出暗哑的咳嗽声。

    夜色孤寂,李心玉看到他的指缝中有暗红的鲜血淌下,触目惊心。

    她想要触碰裴漠消瘦的背脊,然而在指尖挨上他衣角的那一瞬,画面倏地黯淡,裴漠的身影如烟般散去,四周又变成了一片漫无边际的黑色虚空。

    “心玉,李心玉……”

    “殿下!”

    耳畔的声音交叠涌来,李心玉焦急地回应道:“裴漠!你在哪儿?”

    “李心玉。”这一次,声音清晰可闻,几乎就是从她身后传来。

    李心玉一怔,猛地回过头去,撞进一个人温暖结实的怀抱。

    玄黑的武袍翻飞,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轻声道:“我找到你了。”

    ……

    李心玉浑身是汗,猛地从床上惊醒。

    “殿下!”裴漠的声音几乎是立刻响起,欣喜若狂道,“你终于醒了!”

    下一刻,她被搂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一如梦中那般温暖安心。

    李心玉涣散的瞳仁好一会儿才聚焦,她茫然环顾着满屋焦急的人影,喃喃道:“阿远,贺知秋……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她的视线落在紧紧拥着自己的人身上,茫然道:“裴漠?”

    “是我。”裴漠眼睛湿红,拇指摩挲她略微苍白的唇瓣,低声道,“你昏迷了一整日,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李心玉摇了摇头,又怔愣道:“这是哪一年呀?”

    “景元二年啊,姑姑。”小皇帝上前一步,俊秀的脸上满是担忧,蹙眉道,“您失忆了?得让太医再来瞧瞧。”

    “是了,前世应该没有你这个小混蛋。”李心玉伸手捏了捏李思的腮帮,笑道,“阿远,姑姑做了一个很长很苦的梦。”

    这番话,只有裴漠能听懂。

    她大概又是梦到前世了。

    不由地心疼万分,裴漠吻了吻她的额头,说:“没事了,殿下,没事了。”

    不知为何,李心玉有预感,自己这将是最后一次梦见过往,从今往后,她将获得彻底的新生。

    想到此,她不禁又浮现出了裴漠独自撑过那七年的悲痛画面,想起他前世临死前的偏执,心中又是一阵绵密的疼痛。

    “我总算知道,上天为何要频繁地让我回忆过往,这是我此生要赎的罪。”李心玉勾了勾嘴角,玲珑眼温柔地注视着她两世最爱的男人,说,“辛苦你了,裴漠。”

    裴漠眼睛一涩,俯身与她交换了一个带着苦涩泪意的湿吻。

    李思猝不及防被这一幕惊到了,两颊飞速浮现出一抹红晕,忙捂着眼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而贺知秋也整理好占卜祈福用的牛角、龟甲和铜钱,悄声退了出去。

    屋外,一位眉清目秀的小郎君于琉璃盏下回首,灿然一笑道:“贺大人,大长公主殿下醒了么?”

    贺知秋‘嗯’了一声,伸手调整了一番微微倾斜的面具,温吞道:“回太史局。”

    “好嘞!”一袭青色阑衫的小郎君脆生生地应答。

    这嗓音清灵剔透,全然不似少年男子的沙哑浑浊,不仅如此,他连长相也不像个男子。贺知秋停下脚步,微微侧首,似是疑惑地看着自己这位新来的亲侍。

    “咳!”小郎君有些局促地压低嗓音,伸出一只白嫩的手来,抱走龟甲等物,沉声道,“辛苦了,贺大人。”

    而此时,滁州琅琊王府。

    “如何?”明亮的灯火下,琅琊王李砚白按下一枚棋子,漫不经心问道。

    “回禀王爷,大钟落下,钟声响彻长安,大长公主确实昏迷了半日,不过后半夜便醒了。”门外,一黑衣侍卫抱拳躬身,低声道,“看来并无性命之忧。”

    “听说裴漠为了李心玉禁了全长安的钟声,本王还以为她患有什么怪疾,那钟声会要去她的性命。”李砚白摇头失笑,“本就是怪力乱神之事,偏生我病急乱投医,竟当了真。”

    对面,谋士范奚敲着折扇,亦落下一子,笑道:“王爷还折腾么?”

    李砚白想了想,直起身叹道:“不折腾了。李思虽然年幼,却难得是个狠角色,更何况有裴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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