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梦天下 - 《卷一、浮雪梦》第九章 比武2

    梦雪歌身着男装，易容成一个青年，带了江豫炎朝越秦帝下令所设的比武台而去。

    江豫炎知道能光明正大地出来不容易，一路上言行不敢张扬。

    走了一会，只听熙嚷鼓躁之声渐响，人c也渐渐拥挤起来。梦雪歌第一次带弟弟出这样远的门，有些担心与他走丢，抓着少年的手微微收紧。

    江豫炎有些紧张。他虽然在跟着姐姐这段时间也习了武，比之其他姐姐也不逊se多少，但他终究是j乎足不出户，没有实战经验，虽然答应了铃儿要去为她夺魁，但他自信不足，究竟能否做到却也难说。

    两人以巧妙的身法不动声se而快速地穿过人群，终於到了比武台前，坐了下来。

    比武台前摆了叁排坐席，席满之后，再来的观眾只能站着。正好有二人嘆气离去，他们姐弟俩就见缝cha针，坐了上去。

    抬头望去，台上一个儒生和个舞锤的大汉打得甚是激烈。只见大汉一身筋r纠结，睁着一双铜铃大眼，挥锤之间暴吼连连；相对之下那儒生便气定神闲得多，他手执长剑，无数次瀟洒的滚翻纵跃，剑光随着风声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寻隙攻进大汉舞出的锤风，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好一招秋时雨」江豫炎只看得心摇神驰，是否张扬也不顾了，忘情大喊一声。梦雪歌瞋了他一眼，弓指往江豫炎额上不轻不重一弹，轻叱，「知道你很博学呢，不怕树大招风。」

    江豫炎吐了吐舌，轻轻揉揉额，傻笑道：「哈哈，我是妳弟弟嘛。做弟弟的怎麼会比姐姐博学呢。」

    那儒生听见喊声，微微一笑，划出一剑之后，飞足朝大汉x口踢下，将大汉踉蹌踢退了j步，人也已借力向后空翻，落在地上，与对方拉开丈许距离，收剑而立。

    他已经连胜了两场，踌躇满志，只觉天下再无敌手。他环视四方，朗声道：「还有谁要来挑战苏某」

    听到这声朗喝，江豫炎只觉得热血沸腾，抓了剑正要站起。梦雪歌眼明手快，伸手就把少年拉了回来，「且住，先看他与他人战一场再说。」

    江豫炎虽然武功算是不弱，但比之自家姐姐还是差了一截，此番被拦下，只能垂头丧气地坐回原位。

    很快地，一名高大清瘦的男子跳上高台。他使的是双刀，左长右短、左厚右薄，想来他使刀是刚柔并济的路子，若是能将双刀配合控制得当，这种人将会很难对付。只见他朝儒生行了一礼，粗礪声嗓像是歷尽了杀伐，嘎声道：「洛巫，独孤翔。公子请。」摆起刀势。

    那儒生回礼道：「绝夜，苏燁。」通完名后，摆起剑诀，眸光锐利盯向对手。

    比武台旁另立了个小台，上头坐的是朝廷派来的官员，来裁判每场比武。在官员听到两者报出籍贯姓名后，埋案振笔疾书，录下了两人的资料。

    梦雪歌这才向旁人打听到了比武台的比赛规则。每个人可以上台随意挑战，但比武一次只限两人对打，严禁群殴。每人只限连打叁场，以免车轮战的事发生。而那唤作若y燁的儒生，据说已经打到第叁场。

    江豫炎的目光不离场中，看两人打得如火如荼，突然豪迈地勾住梦雪歌的肩，低声道：「姐姐，妳说他们出身洛巫、绝夜两大名城，两者离京城都那麼远，还千里迢迢跑来这儿比武，那漠族公主真儿个美成这样，让他们那麼风风火火赶来」

    虽然勾住她的是自家弟弟，但梦雪歌毕竟还是nv子，那一勾肩让她身躯微微一僵。她瞥了少年一眼，看他单纯天真得像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无奈弯脣，目光转回场中，道：「豫炎，你不懂。便是那漠族公主是头母猪，他们也会千里迢迢来抢。」

    「啊为什麼」江豫炎瞪着场中激战，到底是因为什麼，才会让他们心念至此

    「为了权。」说到这裡，梦雪歌的眸光有些冷，道：「别说是娶隻母猪，为了权，其实他们什麼事都可以做得出来。」

    江豫炎微微一楞，知道他这句话可能引来了姐姐的痛处，闭嘴不敢再说。

    姐姐的过去他虽然没有听过她亲口言说，但在其他姐姐们所说过的隻字p语，隐隐可以拼出一个大概。那是一个难以言喻和想像的心伤，如果是他遭遇到那种事，他连想都不敢想起。

    初时在她救起他时，他感觉得出来，刚开始她对他是怀有芥諦和敌意的。虽然不太清楚那芥諦敌意究竟从何而来，但他九年来还是一直尊敬依赖着这个姐姐。他们相伴相依，即使没有血缘，却比真正血脉相连的手足还要亲。

    忽然，一个人走到梦雪歌面前，直接挡住了比武台的视线。江豫炎查觉到异样，皱了皱眉，侧头望去，恰恰对上了一双澄净而深邃的眼睛。

    只见那人一身华衣玉带，髮丝上梳，戴上玉冠，髮髻以乌木簪固定，额头饱满，鼻头俊挺，惟有那一双眉清淡如烟，在刚毅的脸型上平添j丝柔美，少了j分战场洗磨出的凌厉。

    梦雪歌挑眉。这样的排场架势，若不知他是皇子才是个奇事。可他为何要如此大摇大摆找她，不怕被其他眼线发现了去麼

    不过这个皇子的容貌与洛王差别倒是极大。若非他锦衣华f而来，她恐怕也不会相信他是诸王之一。

    「妳可知道，本王是谁麼」来者的下一句话就证实了她的猜想，而要她猜他是哪个王，这是他对她的小小测试。

    如果连他的身分都猜不出来，璇寧阁主的传说便是l得虚名，不需要他费神结j。

    这种明显的试探在她周旋洛王君怀若之时便已碰过多次，此刻又岂有不察之理，梦雪歌拨了拨落在眉间的髮丝，歪头思索一会，微笑道：「洛王无争、燕王暴躁、楚王礼人。瞧殿下如此谈吐气度，该就是楚王君怀陌。不过你可以先让开麼挡着我看比武了。」

    那人直直打量着梦雪歌半晌，驀然间一串长笑从喉间迸出，转瞬又淹没在嘈杂的声流中。他踏上前去，坐在梦雪歌左方的人见他衣饰华贵，又听到梦雪歌猜测，知道他的身分，十分识趣地让在一旁，楚王便毫不客气坐了下来。

    在他坐下的同时，江豫炎威胁x瞪了他一眼，眼神彷彿在说：「敢乱搭訕我姐，还不离我姐远点」

    「公子为何猜我是叁王之一，而不是其他九王」这种无知小儿的想法他何必放在心上，直接忽视江豫炎的无礼，君怀陌轻笑问道。他见梦雪歌不但易容，且一身男装，便知她不想以璇寧阁主的身分示人，因此才以公子相称。

    「如果要礼贤下士，就该亲身才显得出诚意，不是麼」梦雪歌淡淡回应。

    人海流动的深处，有数人默默望着君怀陌的方向，观察许久，忽然低头j头接耳了起来。他们声音很细很轻，在喧嚣的吶喊中实在太微不足道，轻易被人忽略。

    很快的，他们又抬起头来，飞快朝楚王的方向又瞥了一眼，再匆匆四顾，确认没有人注意他们，转身混进人群，不见踪跡。人群中，唯有一个执扇公子察觉到异样。他望了眼正与楚王j谈的梦雪歌，轻嘆一声，眉间微带忧se。

    那群人行事诡祕，还是跟上探一下情况为好。公子思量一定，运起身法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