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灭/热了怎么办 - 分卷阅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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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御这才开始端正态度去看他。这个行业有太多未知的可能,但这个男孩却拥有坚定的信念。他并不像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畏惧,他的勇敢,用在了让很多人退却的地方。

    徐祈清尚未察觉钟御对他的改观。他的反应仍有些迟钝,下意识又伸手揉了揉眼睛,看起来有些困倦。

    他从来没有和其他人谈论过这些。

    出国已经足够让父母担心,系所内也没有来自同一个国家的同学,和朋友不会谈太多以后,在导师面前说回去搬砖又太不尊重。

    反而在这个拥有熟悉声音的陌生人面前,坦露了心声。

    倾诉拥有它天然的力量,徐祈清感觉好了一点,他在圆形的浴池里站起来,从内侧走到了台阶旁。

    这次钟御没有拦他,任他从水池中走上来,自己摸了一件浴袍裹起来。

    不过徐祈清穿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浴袍的另一只袖子,他一脸疑惑地盯了一会自己空空的左臂,直到身旁的人沉默地把掖进后背的袍袖拉出来帮他穿上。

    徐祈清很认真地对钟御道:“谢谢。”

    钟御:“……”药剂麻痹小脑的作用好像有些太强了。

    回到卧室之后,为了防止再出什么意外,钟御让人单独先睡下了。

    雪白的绒被看起来非常柔软,徐祈清陷在宽大温暖的床铺里,下巴都被遮住了,只露出半张脸和柔顺的黑发。

    他安静地睡着,呼吸平稳,有一点碎发落下来,被气息吹得轻轻浮动。钟御从手机里的影印件中挪出视线看了他几眼,最后还是伸出手,用长指将那一缕碎发顺到耳后。

    发丝和耳朵的触感都很软,留绕在钟御指尖。

    将近五点时,钟御收到消息,确认贝利尔已经回到了他最近常去的一所别墅。为防夜长梦多,他准备在天亮之前将人送走。

    他拆了一盒安全套,把其中一个撕开包装扔在浴池边,剩下的放在浴室显眼的地方。润滑液倒掉半瓶,盛放情趣用品的几个抽屉随意拉开一个拨乱,再把一些小物件随意乱扔在床头。

    弄好这些,钟御把徐祈清贴身湿透过的衣服收进了洗衣篓里,对方并没有被他的动静吵醒,还在沉沉地睡着。钟御看了一眼时间,也没把人叫醒,直接简单套了件衣服,用徐祈清自己的外套把人裹好,拦腰抱了出去。

    离开房间没走多远,就有穿着侍应生衣服的人走过来帮忙按下电梯。虽然是明显的工作服饰,但他遵循的授意者是谁不言而喻。

    钟御面色无波,抱在怀里的人靠在他的胸口安静地睡着。徐祈清外面裹的是自己的厚外套,但他里面的衣服湿过不能穿,现在身上套的是钟御的咖啡色高领毛衣。

    线条流畅的脖颈被衣领遮住,因为过长而松松挽起的袖口处露出了弧度优美的手腕。外侧的那只手臂压在外套上,白皙的小臂与深色的毛衣对比出鲜明的视觉反差。而在裸露的腕骨周围,还散布着未被遮挡住的暧昧吻痕。

    穿着和痕迹都一眼可见,有心而来的侍者不可能漏过这些。钟御把这些最后的部分布置好,抱着人从客房通道离开了酒吧。

    他站在凌晨冷清的街道旁,在一旁等候着帮忙安排轿车的侍者面前,低头用侧脸贴了一下徐祈清的前额。钟御的动作做得极为到位,看在旁人眼里很是自然。徐祈清的前额没有发热的征兆,他们折腾了一整个晚上,总算是可以在掌控之中收场。

    只是坐进出租车之后,徐祈清的反应却又显出一些不妙的迹象。

    他是被钟御抱进后座的,身体半倚在内侧的靠背上,很老实地继续睡。车开了十几分钟,他开始不时伸手去抓颈间的毛衣。钟御坐在他身边,一开始没有在意,直到后来动作的次数太过频繁,才察觉出不对劲。

    两个人本来坐得也不远,钟御抬手就可以碰到对方。他原本以为是毛衣穿着不合适,但当他握住徐祈清的手腕,另一手小幅度地拉开温暖的高领时,却在昏暗的光线下辨识出一片怵目的红。

    与之前情欲诱发的红润并不相同,徐祈清的锁骨下出现了连片的潮红,它们分布散乱,有些地方还明显地肿起了起来。

    钟御用手指压低了衣领,再一细看,不只前胸,连对方的颈侧也有小片的红肿。

    徐祈清似乎很不舒服,他伸手还想去碰红肿最密集的部位。那个地方在他刚刚隔着衣服的抓碰下,已经显出了更深的红色。

    但他下意识的动作却在半路被钟御截下了。

    高领重新盖住脖颈,钟御一手绕过徐祈清的后颈,用将人揽住的姿势分别握住了徐祈清的两只手。

    徐祈清的身高不矮,虽然和钟御还有些差距,好歹也是接近一米八的骨架。他的手指细瘦有度,指节温润,匀称修长,整个手型很漂亮。钟御握住他的手时,两人的手指不免会相互勾缠。已经在外人面前演了一整晚的戏,钟御对于这些罕有的打破隔离距离的亲密接触虽然并不心悦,但对于与徐祈清的身体接触,他也没有产生什么厌烦的情绪。

    前排与后座之间没有格挡,尽管凌晨的光线并不充足,但被酒吧侍者安排叫来的司机仍然可以从后视镜中看到两人的动作。钟御没有抬眼去看后视镜,怀里的人仍有些抗拒,不过因为意识未清,徐祈清挣扎的力度并不大,得以让钟御在小幅度的动作范围内将他钳制住。

    看样子像是过敏,情况还有些严重。贝利尔的催情剂药效猛烈,两人又不是按照正常方法进行的纾解,再加上体质的差异,徐祈清的身体出现应激性反应也并不奇怪。

    只是过敏也并不比发烧好多少,看徐祈清的样子,似乎会更加难熬。为了不让前排的司机察觉,钟御只能用这种姿势将人揽了一路。

    天色微亮,凌晨的街头略显空荡,车程一路顺畅,十分钟后,车子就停在了钟御指定的地方。

    尽管知道司机是谁派来的,表面的功夫仍然要做。钟御先下车付过小费,才从另一侧将人从后座里抱出来。

    汽车开走后,钟御抱着人向楼内走去。这里是他平时住的一处单人公寓,因为欧洲的事务尚在整合,钟御并没有住在公司附近,而是挑了一个交通便利的地方,方便各处跑。

    抱着人拿钥匙不方便,钟御换了个姿势,单手把人扛在了肩膀上。他用另一只手开了门,然后才把对方从肩上卸下来,重新抱好。

    被扛的时间不算太久,但被男人坚硬的肩骨顶住柔软腹部的感觉非常不舒服。身上还有各处不时传来的痒,负面的感官堆积累叠,徐祈清皱起眉心,脸色都有些发白。

    钟御抱着人走进屋内,还没等他伸手开灯,屋内竟突然亮了起来。

    一个裸着上身的年轻男人从卧室里走出来,身材极好,肌肉匀称,连一头被睡的乱七八糟的黑发都没为英俊的面容扣掉多少分。

    “回来了啊,”他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磁性的声线略带沙哑:“怎么这么晚?”

    第14章 生病过去式(六)

    钟御低应了一声,并没有因为面前这人的擅闯产生出惊讶的情绪。他把徐祈清抱到客厅内侧的沙发上,一边用外套把徐祈清的手和身体隔开,防止他乱抓,一边头也不回地对那人道:“衣服穿好。”

    等他脱掉自己的大衣,转身要挂到衣柜中时,却看见了对方惊讶到用手托着下巴的夸张表情。

    看是看见了,但他也就是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

    穆衍是听见开门的动静才从侧卧里走出来的,他最近几周正跟着一个人像摄影师当助理,忙得昏天暗地,课都没去上。钟御这处居所离摄影师的工作室不远,穆衍来不及回宿舍的时候,就会跑到他哥这来睡。

    他睡了顶多四个小时,爬起来时还带着浓浓的睡意。看到大哥抱着一个人回来就够稀奇了,当看清被抱的人是谁时,穆衍却是因为吃惊而完全清醒过来。

    这才几天没回学校,连舍友都被拐……跑了?!

    钟御见他不动,淡淡道:“又想感冒?”

    穆衍上个月得了一次重感冒,但他忙着补课,每天戴着口罩在教室后面闷闷地咳嗽。钟御那时又恰巧去德国监收一条线,两个人都没分心顾及这事。结果正好被来欧洲顺带看儿子的钟妈妈撞上,差点没把兄弟两个全拎回国。

    钟氏内部正逢权力变动,外部亦是多事之秋。钟御与父亲长谈后决定离开最核心的凶险暗流,暂且派驻欧洲,既是避开风口浪尖,也可以在视线稀缺处大胆筹谋。欧洲市场是钟御起手的初始资本,而穆衍也在法国留学,两人正好有个照应。

    只是虽然身在外围,所面临的同样也是一处战场。当时钟御在和家里商量时,其实还有另一个选择——以穆家的势力做庇护留在国内。

    穆家从政,家族的内部关系比钟家和睦的多。穆心妍是四个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一个,与钟林泽结婚后仍是全家人最宠爱的小女儿,她要护住自己的儿子,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当初穆心研对小儿子出国四年的决定就非常不舍,这下两个人都要离开国内,她自然更加挂念。只是钟御不愿消极以待,这才说服了她。

    穆衍想起上个月被数落的回忆,摸摸鼻子,乖乖回去找了一件毛衣套上。

    等他穿完出来,钟御已经换好了衣服。穆衍上前看了一下沙发上的人,皱眉道:“阿清怎么了?”

    “过敏,睡着了。”钟御走过来:“我送他去医院。”

    “怎么回事,严重吗?”穆衍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怎么和会你在一起?”

    “回来再细说。”钟御顿了一下,问道:“你忙完了吗?”

    穆衍摇头,他在那位摄影师手下至少还要再呆一周:“还没,八点要到工作室,我一会就得走了。”

    看来没办法换人照看了,钟御不再多问,叮嘱了对方一句:“自己小心。”

    尽管钟御和穆衍都比徐祈清高,但穆衍比钟御清瘦一些,所以钟御拿了一件穆衍的衣服给徐祈清带着。他弯腰把人抱起来,对穆衍道:“钥匙在鞋柜上,把车开出来。”

    穆衍应了一声,换完鞋拿好钥匙,拉开屋门让抱着人的钟御先出去。两人擦肩时,穆衍心底突然生出些微妙,忍不住开口叫住了钟御。

    “哥,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见你抱着人吧?”

    钟御瞥他一眼,继续向外走,面上仍是一贯的无绪无波:“不是。”

    咦?穆衍关好门跟上去,好奇道:“那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十二年前,你被蜜蜂蛰伤大腿的那次。”

    “……”大哥,好好说话,不要翻旧账。

    穆衍摸摸鼻子,快走两步开车库门去了。

    昨天已经和贝利尔谈妥了近段时间以来最大的一笔单子,今天本来是要去跟下一步进程的,但徐祈清的状况不太好,钟御第一时间内没有把他扔下,等到把人送到病房的时候,似乎也不太可能走开了。

    公立医院的效率出了名的令人发指,钟御把人送到了一家相熟的私立医院中。沿路徐祈清睡的很不踏实,他的双手被钟御戴上了一副羽绒的连指手套,又暖又软,隔着厚厚的阻挡,避免了他在无意识间抓伤自己的意外。

    他们到医院时正好是上班时间,医生很快为徐祈清做了检查。因为过敏源暂时无法确定,医生并没有贸然开药,只拿了一支针对皮肤炎症的药膏,说是如果痒的厉害可以涂一点。

    徐祈清到现在其实也只睡了三个多小时,催情剂也留下了一些麻痹神经的后遗症,他一直没有醒过来。

    过敏引发的红肿瘙痒一直没有停歇,甚至到了愈发强烈的地步。屋内温度很高,外套和手套都已经被脱了下来,没有了厚重衣物的阻挡,不堪其扰的徐祈清下意识又想去抓那些红肿的地方。

    钟御一直分心留意着对方,自然不会让人这样冒失地弄伤自己。他伸手挡住徐祈清的手腕,不让对方去碰那些过敏的部位。

    正当他考虑要不要重新把手套拿过来时,病床上的人难以忍受各处的痛痒,发出一声带着鼻音的哼叫。

    钟御低头看过去,徐祈清已经睁开了双眼,他的瞳孔有些涣散,视线并没有凝聚,眼底还有明显散布的血丝。

    “痒……”徐祈清皱了皱鼻尖,眉眼间的倦意和委屈简直要凝成水珠滴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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