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将 - 分卷阅读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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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不是没有说过假话”拧眉看这眼前的人,鹤云霄突然沉声道了一句:“至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成功骗过了我”

    这话,令项倾城不由有些愣住,眨了眨眼,片刻之后却是听的项倾城突然失笑出声,那无力的笑声透着几许嘲弄和几分凝噎,直听的人心口发疼:“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便认定了我对你说过假话?”见鹤云霄不言只是拧眉看着自己,那一副默认的样子,当下就叫项倾城的心口气息翻涌,最后一恼之下,却是双手猛的将桌上的吃食扫落地面。

    瓷器破碎的声音突兀的在屋里响起,显得格外刺耳,手掌被碗里溅出的骨汤烫的通红一片,可项倾城却好似没有感觉似的,只是双眸冷然,压抑了许久的怒意,到底还是鹤云霄的这句话,让项倾城对他发作出来:“我就说了假话又怎么样?我就是骗过你又怎么样?!你既然那么想听哪我认了便是,我是回了蜀国去见了李穆!我就是与他商议如何叫你这南晋几万大军全全军覆没!!!”

    啪——!!!

    自己在说什么许是项倾城都不知道了,心里憋了口气,全然的没了理智,可他这负气的话音未落,脸颊上却被人一个瓜子甩来,当下就打得他脑袋嗡嗡作响,脚下踉跄险些摔倒地面。

    两手抓了桌角,强行定下自己的身形,项倾城还未反应过来刚才发生的事,口中却又有那铁盐的腥味传来。

    这一耳光,可一点也不轻。

    怔楞了片刻,项倾城站在原地,他呼吸一滞,却是兀然热了眼眶……

    鹤云霄居然……动手打他吗?

    分开三个月,他不止一次的想着跟鹤云霄再见时的情况,想着两人白日里靠在一起说些贴心的话,想着两人夜晚可以拥在一起,感受着彼此身上的温度,可唯独却没有想到这样的境况。

    在牢房里面呆了两天,鹤云霄没有来,他等。

    柩澜枢说他军事繁忙暂时抽不出时间,他信。

    可是为什么把人等来以后,心里想的那些东西都没有实现,却只换得他的一句——我也没有想到,你会有被我质疑的时候。和半个月的幽禁,而现在居然还对自己用了粗……

    这……算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这两天情绪不淡定了≈_≈

    ☆、第一百二十五章:信念碎,去意生

    这一个耳光落下,被打懵的不止是项倾城,仿佛那老天都有些怨怼,闷闷的雷声竟是轰然响起,不出片刻,整个院落笼罩在了烟雨蒙蒙之中……

    项倾城的话,不过便是一时恼极了的话气话,可这些话落在鹤云霄的耳中不却是证实了他那时的亲眼所见,心里的波涛此刻再也压制不住,阴沉着面容,他顿时错步上前,身手一把便拽住了项倾城胸前的衣襟,将人狠狠提了起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你再说一遍!”

    被他拽着衣襟,项倾城几乎站不住脚,仅靠着脚尖触地,勉强维持着自己的身子,才不至于因为被鹤云霄抓了衣襟而呼吸困难,这一刻面对着鹤云霄的咬牙切齿的话语,他却说不出来,许是已经不想再说,眼帘半垂而下,却是错开了眸,不再对视眼前的人,只是失望而又困惑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不信我?是谁跟你说了什么?胡逸云……还是司马萧逸?”垂下的眼帘,浓密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投了阴影,羽睫之上惹了水雾。鹤云霄定定看去,只见得那晶莹的泪珠一直在他眼眶打转,就是不曾落下……

    若是司马萧逸当真开了口,也许鹤云霄还会有所质疑,然而就是这一切的事,司马萧逸都未曾在他耳边多言半字,说项倾城带兵攻击鹤城的,是那些士兵……还有韩子丹,而蜀军里面的事却又是他自己所见……

    “不是我自己见的,我不会信”

    “那你看见了什么?”鹤云霄的话,让项倾城抬眸看他,可他却并不作答,缄默半响,却是兀然咬紧了唇,心里长长叹息出声,而后……这才松开了那抓着项倾城衣襟的手,转身朝外走去……

    看他离开,项倾城浑身一软,跌坐在了椅子上,一直到这一刻,那在眼眶里面久久打转的泪珠才化作了两行水渍滚落而下。

    以前……他以为自己是明白鹤云霄的,可是现在……他却不懂了……

    这一次,鹤云霄回来,没再让人将房门上锁,许是因为他现在就在这里,所以并不担心项倾城会有出逃的可能。

    撤了门锁,便也是解了项倾城的禁锢,可就是这样,而后的这几日项倾城都未曾踏出房门半步,一是念着如今在这鹤城,他的存在对于别人而言,就像是一根芒刺,出门见着了谁,大家冲动之下指不定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二是……他腹中的孩子才刚满头三个月不久,再过几日便已足四月,娇养了那么久的胎息好不容易有了稳固的迹象,他也不敢胡来,以免再出事端,这几日一个人闷在屋里,郁郁的心结,从与鹤云霄吵闹之后便得不到舒缓,不过好在,这个地方还算清静,并无谁人来这打扰。

    荆溪在获得鹤云霄的默许,来看他的时候已然接近月尾,这夜的晚上荆溪亲自带了吃食来到倚梅居看他,才刚推门进去,一瞧见那项倾城躺在榻上的摸样,神色间显了几分憔悴之态,眼眶一红,荆溪耐不住就差点哭了起来:“爹……”

    躺在榻上闭眼假寐,并未睡着的人,听到桌边传来的声响,睁开眼,在瞧见荆溪的身影之时,那一双落寞了许久的眸,这才总是浮现了几许暖意:“荆溪,你怎么来了?”

    “爹……”糯糯的话音透着几许哭腔,荆溪错步上前,在他榻边坐下:“云霄欺负你了……”他心疼他爹了。

    看着荆溪如此样子,项倾城淡淡勾了嘴角,起身坐在床头,还没来得及说话,腰腹却突然传来一疼,让他兀然拧了双眉。

    见得此,荆溪不由得更显担心之态:“爹你怎么样?是不是那不舒服?”

    “没事……”腰腹传来的感觉,也是这两日才有的情况,项倾城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却也不由得更显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一个大意,这腹中孩子就突然没了,但好在这样的异样并不持久,片刻那疼便又消散了去,好似不曾发生过般。

    荆溪见他不欲多说,便也不再多问,只是伸手将他扶下床榻:“爹,我刚给你弄了吃得,还热着呢,你先吃东西好不好?”

    来到桌边,看着这被荆溪放了一桌子的吃食,项倾城淡淡蹩眉,虽然坐了下来却并多大食欲的样子,荆溪见他不动,一脸的小样显得有些困惑:“爹……你……你不吃吗?”

    “没”答了一字,项倾城这才动了筷子,可这也奇怪,几日前吃着都还可口的饭菜,这会子闻着这油腻的味道,却又让他有种反胃的感觉。

    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荆溪坐在一旁只顾着给他布菜,沉吟半响这才开口问了一句:“爹……你真的像他们说的一样?”

    荆溪突然的话,让项倾城微微一愣,咽下了口中的食物,这才反问一句:“你相信吗?”

    “当然不信!”想都不想荆溪立马就吐了这话,可话音才落,荆溪的气息又弱了下去:“可是……可是连子丹也说,他那天看见的人就是你……”

    “子丹也这么说吗?”怪不得荆溪这小子也有些迟疑。

    “恩”将盛好的骨汤递到项倾城的眼前,荆溪蹩了蹩眉又道:“鹤城被蜀军攻击的那天,心袔出了事,好像是差点死掉了,到现在都还躺在床上不能下床,前两天我去看过他,子丹一直守着他,都没有离开过……”

    这么严重吗?

    想到这个,项倾城拧了拧眉:“荆溪,一会……”他有点想去看看冷心袔的情况,可转念一想到韩子丹,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了。

    他一个外人,去做什么?

    韩子丹对他的好,也不过都是为了冷心袔,若是没有冷心袔的话,也许……这韩子丹根本就不会理他一下,只因为……他是蜀国人……

    韩子丹和冷心袔便也罢了,可如今竟连鹤云霄都在质疑自己……

    心口堵了许久的石头,一直找不到放下的理由,不知怎的,连这膳食也变得苦涩起来。

    “荆溪……”垂下的眸,看着端在手上的碗,长长的睫毛在昏暗的烛光底下被透出剪影重叠着他的眼影,低喃般了喊了荆溪的名字,好半响,项倾城才又道:“我是蜀国人,我也不是你爹,我根本就没有比你大多少,你……”

    “那又怎么样?”项倾城话音还没说完,荆溪却看着他十分理所当然的道:“不管你是蜀国人还是南晋人还是其他国的人,你一样也是我爹啊,为什么你是蜀国人就不能是我爹了呢?你是我爹也是蜀国人这两者根本就没有冲突啊?还是你不想要我了?”荆溪脑子里面想的永远都是那么简单,项倾城可以是他爹也可以是蜀国人,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冲突,他也不觉得这是个冲突。

    可是荆溪这话,却说的项倾城心口发疼,低哑着嗓子的喃喃低语:“要是鹤云霄跟你想的一样,该多好……”倒现在他都不知道,鹤云霄对自己的质疑,到底是因为自己的叛变,因为自己是蜀国人,还是其他什么……

    话音落下,荆溪楞在原地,还没开口,门外边突然传来怀竹的声音:“项将军”

    扭头看向门边的人,项倾城收敛心绪,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问道:“有事?”

    “元帅请项倾城即刻前往大殿,有军事相议”

    “军事?”他记得,自己当初推掉了这些,鹤云霄与北堂傲天都允了,这个时候的非常时期,人人都道他嫌疑难洗,本该就是他避嫌的时候,可为什么北堂傲天却又突然要他去相议军事?

    拧了拧眉,项倾城的眸里浮现了几许狐疑之色,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怀竹站在门边,见他不动,忍不住又催促起来:“项将军……请吧”

    放下手里的碗筷,项倾城到底还是站起身来,荆溪看他要去,忙端了骨汤递到他的眼前:“爹,你先喝碗热汤再去吧,刚才你都没怎么吃”

    拿过一旁的裘狐披在身上,将自己的腰腹遮盖起来,项倾城这才端过荆溪手里的骨汤一口喝下,放下汤碗的时候,胃里一阵翻涌,让他差点就这么呕了出来,荆溪见了,忙伸手给他拍着后背:“怎么样?好点没有?”

    “没事了”深深两个呼吸,压下胸口的不适,项倾城这才转身朝门外走去。

    怀竹站在门边,看着他身穿裘狐的样子,心里狐疑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正想着现下时日虽然较冷,但也不至于到穿着裘狐的时候……可待他回神之时,眼前的人却早已远去。

    来到大殿的时候,这里坐着的人除了鹤云霄与司马萧逸,另外还有北堂傲天与胡逸云,余下再无他人。

    往昔这样的军会,项倾城都没有什么感觉,可这次,从门外一直走到中央,他浑身上下却止不住的发冷,好似被人丢在冰窖一般,全身找不到一处是温暖的,两手忍不住只得抓紧了裹在自己身上的裘狐,好像这样,就能换的几分暖意一般。

    从项倾城来到门口一直到走入大殿中央,鹤云霄斜斜靠在椅上,都闭了自己的双眼,未曾看过他一眼,北堂傲天面色略沉,看着他的样子也是双眉紧拧,伸手拿过一旁的令箭,丢掷与项倾城的脚边,北堂傲天便沉声开口:“项倾城,你说你没有勾结李穆叛离我军,本帅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说的话”

    垂眸看了一眼脚边的令箭,项倾城拧了眉宇却并不作答。

    “本帅给你五千兵马,你若能攻下洛城取得李穆首级,本帅就信你无辜!”否则便是杀无赦。

    没有想到北堂傲天将自己叫来居然会说这话,项倾城一时有些愣住,心里止不住的想,以他现在的情况不被收押看管已属难得,怎还可能带兵杀敌?可北堂傲天的话这里却无人有异,便是那鹤云霄都不见得有何反对之态,心里一时间摸不准,这北堂傲天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可扭头再次看向一旁的鹤云霄,见他依旧还是闭眼不理自己的样子,项倾城的眉宇拧得更紧。

    藏在裘狐底下的手,忍不住摸向自己的小腹,以他如今的状况,哪能上阵杀敌?可若是不去,北堂傲天必然不会轻饶于他……

    “云刃呢?”半响项倾城还是开了口,可这话确实不是应下北堂傲天的话,而是询问这个人。

    “待你凯旋归来自然能见他”也就是这次战役,若项倾城弄了什么幺蛾子,云刃与那络思情都必死无疑。

    这一下,项倾城算是明白过来了,心里的怒火,蹭一下串了出来,扭头看向那说话的司马萧逸,项倾城咬了咬牙:“九殿下当真是好本事,居然以云刃他们的性命相挟,这一战,岂不是容不得我不应?!”

    “呵,你多心了,云刃之事是由北堂元帅下令,在洗脱嫌疑之前,自然需要严加看管”面对着项倾城的愠怒,不知何时这司马萧逸竟也学得这般笑靥而对。

    拧眉看向二人,北堂傲天又再开口:“项倾城,这一役,你接是不接?”

    “我接!”没有半点的迟疑的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冷眼着眼前的人,项倾城又道:“但我有个条件,除去那五千兵马,我还另外再要一支骑兵!”他不能保证这一战自己当真能全身而退,因为他若是应了,那他要面对的,就不止是蜀军李穆……另外还有一个最难以提防的……

    这话,到底还是让那闭眼假寐的鹤云霄了反应,转身看他,项倾城的眉宇硬是紧紧拧成了川:“不知鹤将军可愿借出你的火骑兵一用?”鹤云霄要是真的懂的自己,就应该知道,他借这火骑兵,是在告诉鹤云霄,北堂傲天给他兵马,他信不过,他只相信鹤云霄鹤,只相信他的人可是……

    “两日前,我已派了火骑兵任务,现在他们都不在军中”那人睁眼,碧蓝的眸,透着几许疏远的寒烈之气淡淡的看着项倾城,口中说出的话没有半点迟疑,好似真有其事一般,可项倾城却听得心头一紧阵阵酸涩之意顿时翻涌袭来,好似有什么东西被人撕开,那东西……就叫信任……

    “我明白了……”轻叹着吐了这话,强行压下心里翻涌的苦涩,背过身去,项倾城不再看他。

    今日之前,他还能在相信着,可是现在他的相信却是被那鹤云霄的一句话生生撕成了两半……这一次,若能活着回来,他离开这地方。

    ☆、第一百二十六章:束腹布,求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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