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狠人 - 第一百六十六章 撕破脸

    堂下的老黎民原来听审还听得有些似懂非懂的，现在听郭致远这么一说总算是彻底明确过来了，敢情这么多年他们全当冤大头了，白白替别人缴钱粮缴了许多几何年，马上群情激怒地咆哮起来：“我们同意！必须要重新修订鱼鳞册！……”

    这么多老黎民齐声吼起来声势就有点吓人了，彻底把那些田主乡绅和他们手下那些西崽的嚷嚷声给压下去了，若不是外头尚有衙役和团练乡兵维持秩序，只怕恼怒的黎民们就要冲进来撕打这些为富不仁聚敛他们的田主乡绅了！

    郭致远指着堂下群情激怒的老黎民转头对陈怀礼等人冷笑道：“诸位看到了，这就是民意！民意不行违，诸位只管去知府衙门告我，我郭某人作陪到底！……”

    陈怀礼此时也有点被堂下群情激怒的老黎民的咆哮声吓住了，他没想到这些平时在他眼里低贱温顺如牲畜般的贱民恼怒起来会这么恐怖，可是郭致远要重新修订鱼鳞册已经触动了他们这些田主乡绅的基础利益，他自不行能就此让步，哆嗦着手指着郭致远色厉内荏隧道：“你…你身为县令，却…却煽动刁民生事，简…简直无法无天！老汉绝差异意重新修订鱼鳞册，老汉倒要看看谁敢来我陈家丈量田地！……”

    郭致远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指着陈怀礼怒斥道：“你身为乡绅，为逃避朝廷税赋，蝇营狗苟，对黎民巧取豪夺，你才是无法无天！本官不畏土匪，又岂畏尔等土豪劣绅，本官顺应民意重新修订鱼鳞册，有胆敢阻扰者，本官绝不留情！到时勿谓本官言之不预！……”

    陈怀礼这才想起郭致远可不比之前那些古田知县，手底下是有兵的，而且是虎狼之兵，杀过土匪，砍过人头的，搪塞这样人他以往的那些招数就全不管用了，心里也不由好一阵心烦意乱，硬撑着体面冷哼一声道：“那我们就走着瞧！……”说着就站起来带着跟他一起来的乡绅西崽怒气急遽地拂衣而去，不外他们回去可没来时那么威风了，恼怒的老黎民一路指着他们怒骂，有些性情急躁的还朝他们吐口水、扔石块，如果不是有西崽护着，他们差点出不去，最后在黎民的怒骂声中狼狈万状地逃走了！

    陈怀礼走了，陈东海就彻底蔫了，对自己买通衙役、里长等人欺压刘长福签下借贷契约，并强行收走其抵押的十亩水田的罪行招供不讳，不外他还抱有一丝理想，指望陈怀礼能援救他，所以没有招供陈怀礼才是诚和典铺的幕后老板，郭致远下令查封诚和典铺，并将陈东海下狱议罪。

    审完案子，郭致远又把县衙的所有的仕宦、衙役召集起来，宣布了户房司吏赵子敬、典史陈朝辉等人贪污受贿的罪行，将他们各打五十大板后下狱议罪，并宣布在县衙推行“养廉银”制度，凭证职位差异，他们每人每月都能拿到不菲的“养廉银”，足够他们养家生活，可是如果再有欺压黎民、贪污受贿的非法行为，同样要遭受严厉的处罚。

    有赵子敬、陈朝辉等人的前车之鉴，刚刚又看到郭致远手撕古田第一大乡绅陈怀礼，这些县衙仕宦、衙役们早已吓得心里忐忑不安，现在听说有“养廉银”拿却又喜出望外，想想随着郭致远这位县令干也不错，平时看待下属也很和气，只要你老老实实当差不动歪头脑照旧有奔头的，也就都息了心里的小心思，齐声高喊：“大老爷英明！”

    只有一小我私家破例，那就是主簿刘启东，在他看来郭致远纯粹是厮闹，把田主乡绅都冒犯完了，你这县令还当得下去吗？古田不乱套才怪呢？！不外站在他的角度，他虽然不会阻止郭致远这样“厮闹”，反倒是悄悄兴奋，因为他已经接到了黄似华的密信，说朝廷准备派巡案御史刘光先来古田视察郭致远，要他漆黑收集郭致远的罪证，现在好了，基础不需要他收集郭致远的罪证，只要他把刘光先要来的消息悄悄告诉陈怀礼他们，陈怀礼他们自然会去找刘光先起诉了。

    经由这么一闹，郭致远和田主乡绅们就即是彻底撕破脸了，矛盾也彻底果真化了，先是古田辖区的十几个里的里长团体歇工，拒绝配合县衙事情，郭致远也没客套，选了几个平时欺压黎民最厉害的典型直接抓了起来，横竖要找他们的罪证很好找，一抓一大把，又让黎民重新推选里长，把这些歇工的里长全部给替换掉了！

    接着又发生了郭致远派出去丈量土地的衙役被乡绅田主西崽袭击的暴力抗法事件，因为其时现场杂乱，被打的衙役也无法指认袭击他们的到底是谁家的西崽，郭致远没法，只能在派衙役下去丈量土地的时候派团练乡兵护送，这样一来倒是没人再敢袭击衙役了，可是乡绅田主西崽和普通黎民之间的冲突又发作了，发生了多次械斗事件。

    说起来这也是因为郭致远处置惩罚和地方乡绅田主关系的方式太过简朴粗暴了，所以冲突也在所难免，可是郭致远也有郭致远的心事，他虽然可以接纳更温和的方式去逐步融合和地方乡绅田主的关系，但那需要时间，而郭致远最缺的就是时间，他不行能一直窝在古田这个小地方，大明王朝正在逐渐走向衰退，中华民族的运气已经到了一个要害转折点，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才不得不接纳这种简朴粗暴以力破法的方式。

    现在郭致远只能把团练乡兵和自新军都派出去充当灭火队，那里发作冲突就强势镇压，县衙的大牢关满了作怪分子，已经快关不下了，幸亏在郭致远摆出了如此强势的姿态后，田主乡绅们也有些怕了，局势获得了控制，没有继续恶化下去，只是重新丈量土地的推进照旧阻力重重，希望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