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旧梦：山河永寂 - 分卷阅读140

    一次见到你开始，你是第一次和我说求这个字。≈ap;quot;他声音之中的悲伤无法掩饰。

    ≈ap;quot;是，我求皇上，我求李煜，让我妹妹进宫陪我。≈ap;quot;她可以求任何人，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求过李从嘉。

    ≈ap;quot;朕准了。皇后想什么时候让周府二小姐进宫都随你。≈ap;quot;他推门而出，走进了雨里。

    未央殿里的弦音不绝，飘篷惊呼着撑伞，随即又问着，≈ap;quot;皇上，现在去何处？≈ap;quot;

    ≈ap;quot;回未央殿去，传旨下去，今夜宫中通宵设宴。≈ap;quot;

    流珠见得皇上走了进内室来看看，≈ap;quot;皇后可是累了？怎么又哭起来，歇歇吧。≈ap;quot;回身看见香炉之中的紫檀快要燃尽，惯常地说了句，≈ap;quot;啊，香要完了，流珠这就去续上。≈ap;quot;

    ≈ap;quot;不必了，下去吧。≈ap;quot;

    娥皇颓然倒在椅上。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树碧无情

    次日，因皇后多日身子不好精神欠佳，女英奉命进宫相陪。

    她见到周府前来接她的宫人很是诧异，却又不得其解，一路上心中忐忑。反倒是不明各种情况的下人们轻松不已，≈ap;quot;二小姐今日怎么蔫了？皇后很想念二小姐。≈ap;quot;

    她无言以对。

    进了宫去，本是按理该先去拜见皇上，可惜飘篷回禀过了却说皇上昨夜盛宴款待群臣今日累了，让女英直接去见皇后便好。

    女英微微松了口气，她知道李煜对于自己当日所为的愤怒，心中很想见他却又有所恐惧。

    落花终须归根时，殿外鹣鲽已双飞。车撵入了凤阙宫，仍旧是那谱上的调子，零零落落却显得格外萧索，女英进去，娥皇捧着琴向她招手。一如既往的笑容，自幼起印象中温柔宠爱的目光今时今日不曾变过分毫，女英已经很多日没有再见过姐姐，此刻突然觉得她瘦得厉害，心下涌出说不出的滋味，她真的见到了娥皇不似往日的端丽雍容之后，反倒没有想象中的欢欣。

    她躬身施礼，娥皇起身过来拉过她，≈ap;quot;不用这样。≈ap;quot;她带她坐在软榻上，女英瞥见她的神色想她定是不知自己做过些什么，也就无谓起来，≈ap;quot;女英看姐姐今日精神大好，不似宫人传得那般厉害，爹还叮嘱了一定不要再劳神了。≈ap;quot;

    娥皇心里抽痛，她平静如常地望着女英，≈ap;quot;爹娘可好？≈ap;quot;

    女英极是乖巧，≈ap;quot;好得很，家中一切安好。姐夫……啊皇上恩赏照顾有加。≈ap;quot;娥皇微笑颔首，≈ap;quot;都好便好。≈ap;quot;眼光瞥向她上下打量，≈ap;quot;女英可知姐姐这病好好不好得了？≈ap;quot;女英一时无言，心中暗暗思量她此话是何用意，≈ap;quot;姐姐不过是小病，别说这话吓女英。≈ap;quot;她笑容满面眼光一转，看见娥皇今日的一件长裙极是华贵，≈ap;quot;这衣裳真好看。≈ap;quot;

    娥皇抬起袖子来见她孩童般觉得新奇，袖口处的雀羽轻轻晃动，女英指尖轻点艳羡之情顿生，眼前那华服之人眼底寂静面上却是宠溺，≈ap;quot;家里的珍奇也不少，怎么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丫头。≈ap;quot;

    女英不去看她的眼睛，手却覆在她袖上流连，≈ap;quot;姐姐穿起来更觉不一般，当然不似寻常的衣裳。≈ap;quot;娥皇淡淡问她，≈ap;quot;你喜欢么？≈ap;quot;她点头算作是回答。娥皇又一指自己那把绝世烧槽琵琶，≈ap;quot;它呢？≈ap;quot;

    女英微微一愣，忽地重又伶俐聪颖地抬手取过那谱子来，≈ap;quot;不闹姐姐了，女英陪姐姐看这谱子吧。≈ap;quot;她不想再多说这话题，直接想要略过。

    娥皇却不动亦不接，≈ap;quot;除了这些，女英，你还想要什么呢？≈ap;quot;

    面前翠绿色得人影忽地便收敛了所有笑容。

    她的眼睛很像自己，娥皇细细地端详却看见她的不动声色。

    女英问她，≈ap;quot;姐姐都知道些了什么？≈ap;quot;表情瞬间不似她原本年纪。

    ≈ap;quot;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你还想要些什么。≈ap;quot;那口吻带些怜悯，像是小时候在被父亲责骂淘气之后一样，抚弄着她的额头，安静地哄劝着，你想要些什么。

    女英眼见得她高高在上锦衣华服，当真是艳极的面容，≈ap;quot;姐姐是在可怜我？还是同以往一般觉得我是个小丫头，事事都需别人来管教，别人来施舍？≈ap;quot;

    娥皇苦笑着摇头，≈ap;quot;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以为的。≈ap;quot;

    ≈ap;quot;是！我一直都这样以为，一直都需要仰起头来羡慕你。你是太子妃你是皇后！≈ap;quot;

    娥皇眼里的悲伤掩藏不住，脸上仍然很是平静，她冲她伸出手，≈ap;quot;你想要这些外人嘴里好听的东西？过来坐到姐姐身边来。≈ap;quot;

    女英执拗地转过脸，≈ap;quot;它们不重要，可是你有了我便永远都不能被外人谈起。你在一日我便一日都是个小女孩，永远要在你身后尾随！≈ap;quot;

    她说得坦白，反倒让娥皇放松下来，≈ap;quot;姐姐都给你好不好？≈ap;quot;

    女英笑，嘲笑她，嘲笑自己，≈ap;quot;你知道我真的想要什么。你给不了。≈ap;quot;

    娥皇的声音很轻，手指翻着那谱子，≈ap;quot;为什么……给不了呢。人心变得最容易，何况他是皇上。≈ap;quot;女英觉得这话全然不似娥皇平日心态，她抬眼望望，≈ap;quot;姐姐，那香包真的害你失神至此么，你以前不会这样，你原是…凤一样骄傲的女子。≈ap;quot;

    娥皇却依旧淡淡地把玩着那残谱，≈ap;quot;再骄傲的人也有失望的时候。≈ap;quot;

    ≈ap;quot;对我失望了么？我从来都不觉得能够符合谁的期望，所有的期望都已经被你一个人完成！≈ap;quot;女英满心地压抑突然地迸发出来，她看着眼前凤凰一般的女子掐紧指尖，≈ap;quot;有人传言说你疯了，可是我看……疯这样鄙陋失仪的字眼永远都不会与你有关！≈ap;quot;

    娥皇微笑，≈ap;quot;我是疯了，你做的很好，可惜还不够，一个小香包而已，到底是孩子的把戏，还有很多事情我们都不知道，女英，你还是心存善念。≈ap;quot;

    女英的眼泪就要流出却刻意地隐忍，翠绿的衣裳恰如其分地衬出她正当豆蔻华年，可惜这凤阙宫里却憋闷得花儿发不了枝丫。

    第一百四十五章 芳心向春尽

    娥皇叹口气，≈ap;quot;别哭。姐姐没有怪你。≈ap;quot;

    姐姐眼里一瞬间的心疼让女英愤怒不可自制，起身猛然地抢过她手里的谱子摔在地上，≈ap;quot;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的病是真是假？这谱子分明有问题，你不会看不出来，却日日捧在手上当宝贝！≈ap;quot;女英痛苦之下一句话口不择言说出来惊得自己退后两步，愣愣地看她，≈ap;quot;我……≈ap;quot;娥皇却并不惊讶，≈ap;quot;它确实有问题，这不是音律，或许是被人篡改过吧。和你的香包有异曲同工之妙，弹得多了，能加重人的伤病引人疯溃。≈ap;quot;

    女英慌乱地扶着桌子，≈ap;quot;我……这不是我……≈ap;quot;

    娥皇摇头，≈ap;quot;它与你无关我明白。≈ap;quot;

    ≈ap;quot;……怎么会！我只是觉得它不是真的霓裳羽衣舞而已，没想过它能伤人。≈ap;quot;女英颇为震惊，她实在想不明白除了自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