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琴不谈情 - 第五章 往事：拥有06

    第五章　往事：拥有06

    「好，那我们第一次社课就到这里结束。」慎玮社长一下令，教室里的学生纷纷揹起乐器，三三两两的离开教室。

    「好饿啊！廖子飞，你想吃什幺？」阿健一边收着桌上散落的纸谱，问向他座位前方的男孩。虽然他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要在热音社学乐器，但经过几次和廖子飞的讨论，心想学个音乐技能当消遣也不是什幺坏事，就去买了把贝斯了。

    「随便去福利社买个便当吧。」廖子飞耸肩，没什幺特别想吃的，同时，坐在他右前方的孙蔓也整理完毕，走到他旁边一起收拾。

    「学妹。」一声温柔的呼唤传来，让廖子飞和孙蔓同时停下动作，看着眼前的人，只见软糖学长带着微笑，「等等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吃饭？」

    知道学长询问的对象并不是自己，廖子飞便没再抬头，继续整理桌上的杂物，而受到邀约的孙蔓，则是明显愣住。

    她看了廖子飞好一下，最后歉然说道，「抱歉，我和朋友已经有约了，可能没办法。」

    「是小飞学弟吗？」软糖学长试探性的问着。

    「是啊，还有阿健。」

    忽然也被点名的阿健怔住，不过没说些什幺，得到回应的软糖学长没再追问，只是说有空可以再约时间，就回到讲桌附近的位置了。

    当他们离开教室走往楼梯间，阿健终于先出声，「闪球就算了，把我和小飞当挡箭牌是怎样？」

    此话一出，走在中间的廖子飞不禁笑了。

    「我说的是事实啊，讲得好像不能跟你们吃饭一样。」

    「学长看起来蛮温柔的，而且又学音乐，长得一副好男人样。」小飞没理会她，反倒戏谑的分析起来。

    听了这番话，孙蔓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不要随便帮我凑对。」她淡淡说道。

    三个人继续吵吵闹闹，就这样走进学生餐厅，各自选了午餐后，就在角落一处坐下。

    「欸？你是廖子飞吧？」饭正扒到一半，陌生的嗓音和熟悉的名字同时让三人抬头，一个矮小的男生和旁边两个高高的男孩同时映入眼帘。

    「你是……？」廖子飞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们，却又觉得这几张脸庞有些眼熟，好像在哪看过。

    「我们也是热音社的新生啦，刚刚在教室里跟你们隔得蛮远的。」矮小的男生首先开口，「不过，去迎新会时有听到你的solo，你太厉害了！」

    「可以跟你们坐同一桌吃饭吗？」另一个人也说话，他指着其他空位礼貌问着，孙蔓和阿健都点点头，以示欢迎。

    男孩拉开位置，兴沖沖坐下，主动报上自己名字，「我们都是观光科的，我叫谢宏恩。」他露出一口白牙，和黝黑的肤色形成强烈的对比，「他是小白，另一位是玺哥。」其余两人在被介绍的同时，也面露微笑示好。

    「我叫蔡语健，叫我阿健就好，她是孙蔓。」

    「你的吉他是去哪学的阿？」宏恩再次把注意力放回小飞身上，廖子飞则是淡然回应：「我是自学的。」

    「自学？太厉害了吧，可以跟你拜师吗？」

    「你也太夸张了吧。」廖子飞不自觉失笑，「大家都是热音社的新社员啊，还分师徒咧。」

    六个人的话题，就从这里不自觉的蔓延开来。

    说也奇怪，明明是第一次吃饭，交谈中却一点也没有冷场或是尴尬，反而就这样热络又有默契的你一言我一语，直到钟声响起才各自离去。

    廖子飞他们升上高二后，热音社也在时间的推移中顺利接棒，学长姐们纷纷卸下职务，替考大学做準备，廖子飞高票当选成为新任社长，副社长则是孙蔓，社团也在轮替之中注入不少新血。

    而悠希顺利考上t高的服装设计科，一开始，廖子飞和阿健极力说服她成为热音社的一员，但因为设计科实在过于忙碌，作业量也多，最后她还是没有加入。

    不过即便如此，仍时常会在社办发现她的蹤影，许多美宣方面的事物她也会参与其中，悠希宛如一位特别助理，比起同届的热音社新生，她和这群人的交情可以说是更友好。

    这天，晚上七点的钟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一听见这救赎的悦耳曲调，宏恩率先放下手上的乐器，直喊着肚子饿。

    「根本无心练琴吧你。」看他悻悻然的样子，小白睨着眼，一边碎嘴。

    「多体谅我吧，今天午餐没订到便当，只能吃福利社麵包，你知道这对一个发育中的高中男生有多痛苦吗？」说话的同时，宏恩还不忘捧着肚子，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看你的身高，就知道你常常没订到便当。」玺哥凉凉说道，这话引起其他人一阵大笑。

    「社长想吃什幺？」阿健边整理着，朝讲台前那个男孩问。

    廖子飞笑了笑，「都可以，给你们决定。」

    「悠希妳要一起去吗？」阿健又问。

    正在角落专心画设计图的悠希，听到自己的名字忽然愣了一下，看了时钟后，她歉然笑了笑，「你们去吧，我作业还没完。」

    「妳就一起去啦，吃饱才有力气做作业呀。」宏恩跑到悠希身后，柔情说服的同时，也顺势搭上她的肩。

    「喂，别闹她了。」廖子飞秀宇微蹙，走过去拉开了宏恩的手，轻声询问，「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吗？」

    悠希微笑摇了头。

    廖子飞还想说些什幺，孙蔓就先开口，「就算不吃饭也顺便跟大家走吧，早点回家，我也不放心妳一个人待在学校。」

    看了姊姊一眼，悠希最后终于妥协，开始收拾自己桌上的杂物。

    开学一个月后，应用外语科的二年级学生都报名了国外短期研习的活动，到新加坡上课两週，孙蔓也在其中。

    十月中的某个週五，当廖子飞等人在社办聊天，门口意外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慎玮社长、软糖副社，还有三四个学长姊，笑脸盈盈的走进教室里和他们寒暄。

    「学长！你们怎幺有空来？」看到他们，阿健兴致勃勃的问道。

    软糖学长回答，「刚结束模拟考啊！想来这里放鬆。」

    前任社长慎玮则是笑嘻嘻提议，「明天大家都没事吧？今天晚上去喝点酒嗨一下。」

    「喝酒？也太突然了吧？」小白惊讶。

    「学长姊们最近深受摧残耶，难得可以休息几天，学弟们不赏点面子吗？」圈圈学姐搭上小白和宏恩的肩膀，一副精神不济，「反正你们也刚好都在，就当作是热音社18和19届的临时小聚会嘛。」

    「不过孙蔓这两个礼拜刚好去新加坡耶，她下下礼拜才会回来。」玺哥解释。

    「唉唷，那就更好啦，正好孙蔓学妹不在，有个失恋的家伙才可以不醉不归。」

    「失恋，谁啊？」阿健问。

    「你们软糖学长啊，今晚好好陪他喝一杯。」

    「学长你有女朋友？」「学长你喜欢谁啊？」「在一起多久？」

    没注意到慎玮学长的话中话，宏恩、玺哥和小白争先恐后的追问，软糖学长只是露出尴尬为难的笑容，没打算为此做出解释。

    在一旁的阿健和廖子飞，没像平时一样跟着瞎起鬨，反倒出奇的安静。

    「咦？妳就是孙蔓的妹妹，对吧？」一片吵闹之际，oreo学长发现了在教室后头安静的悠希，他大方提出邀约，「学妹今天晚上也一起来呀，如何？」

    「学长，她才高一耶。」廖子飞有些顾忌。

    「别担心啦，真的不爱喝酒的话，也会有很多饮料啊，听说她唸设计科很忙，偶尔放鬆一下有何不可。」语落，他转过头询问悠希的意愿，「学妹，妳觉得如何？」

    学长的盛情难却，让悠希没有婉拒的理由，此外，这几週为了作品集焦头烂额，她的确需要一个休息放鬆的管道，思索了一下之后，她微笑点头。

    另一方面，廖子飞还是觉得不妥，「学长，再怎幺说她也才16岁……而且她爸妈可能会担心。」

    「学弟，她是你女朋友？」

    学长的问题让两个人同时一愣，无意间听到这句话的阿健也转过头来。

    『那个一年级的日本人，是你女朋友？』

    「不是啦！我们是青梅竹马而已。」悠希抢先澄清。

    『青梅竹马在学校是个无人不知的人物，应该不只我会误会你们是情侣吧？』

    「我是觉得既然学妹想去，就也别限制太多了，而且我们也不是去什幺危险场所，单纯提几箱啤酒去软糖家的顶楼吃吃喝喝而已。」话至此，学长将视线转向廖子飞，勾起一抹坏坏的笑，「你是怕有人吃掉学妹喔？」

    经oreo学长这幺一调侃，廖子飞尴尬抿抿唇，看到悠希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神，他不好意思再说些什幺反驳的理由，只好由她去了。

    阿健安静看着似曾相识的一切，一边观察着小飞的表情转变，想起当年自己在操场，也曾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只要是和悠希有关的事情，虽然不明显，但廖子飞总会变得和平时有些不同。

    蔡语健最后别过头，没说些什幺。

    而在那个当下的廖子飞、悠希，甚至是远在异地的孙蔓，或许都不曾料想到，这一场平凡无奇的聚会，将对他们长久以来的三人世界产生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