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在茫茫雨中。 - ch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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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早就知道了吗？」与学长分手后，我们走在了无人烟幽静校园内。我开了口问安祺。

    她没有说话，只是颔首，少了平时的活泼好动，现在的她让我觉得触不可及的遥远。

    「他跟妳说的？」我不经大脑的就好奇的问了出口。

    「其实妳以为我没有告白过吗？我老早就告白过了！为什幺他总是不想看着我？为什幺？」安祺悲愤的大吼了出来，在空蕩的校园内迴荡着，稀寥的学生还刻意绕了路走。

    「妳说，为什幺？」我在她的眼里看到悲伤，看到怨怼，直直的看着我。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幺安慰。

    我没有立场，从来没有。

    我从来没有主动而没有获得回报的一次。

    而我只能静静的陪伴着她嘤嘤啜泣。

    当安祺第一滴眼泪洩出眼眶时，天空刚好落下了第一滴雨。

    隔了几天，安祺又生龙活虎了。

    前几天的发洩恍若不曾发生，她依旧与她众多的朋友互动，时而大笑，时而大呼小叫。

    我现在还是不知该怎幺劝说她，毕竟这种事，往往不是别人能插手的。

    那张脸下的表情，到底事在哭还是笑？这种事情，也只有自己能知道。

    这样的她让我十分担忧。

    从来都不是生气的才可怕，是被激怒了也不发作，微笑着看你，等到哪一天爆发了才是最恐怖的事。

    人从来都不是多能忍耐的动物，一旦超过了上限，就会像洪水溃堤一般的倾洩而出。

    冷风他一定知道的，一定知道我在找他，对吧？

    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电话铃声骤响。

    「喂？」我没看萤幕便接了起来。

    「啊啊，小菫啊，我们好久没有见啦！妳虽然也没有离台北很远，但是果然一旦不同学校就很难常常见了啊，那个，冷风他有去找妳吗？」宁瑀亭劈头就是一阵霹雳啪啦，她的热情总和安祺一样让人难以招架。

    「怎幺可能啊……」我带着自嘲的口气回答了她的问题。

    「喔……然后啊，不要交男朋友喔，妳家那个会伤心。」宁瑀亭开玩笑的叮嘱，却让我的眼神暗沉了下来。

    他有为了我伤心过吗？

    如果有，我好想知道。

    「下次一起吃个饭吧，但是我又要被闪瞎了，连刘彦翎都已经交男友了，那种斯文的，你也知道她就喜欢那种。我们再约喔！台北妳可以吧？顺便回去母校也可以喔……」宁瑀亭依然喋喋不休的说着，殊不知我的眼泪已经悄然落了地。

    「我……还有点事，再见。」我匆忙找了个理由挂了，我不想让她发现我已经泪流满面、语带哽咽。

    明明知道冷风就在这个世界上，我却找不到他，这样，到底算是远在天边还是近在眼前？

    大家都向前走了，我却停在原地。

    我好怕走失了，他会找不到我，所以我只好一直待在原处等着他，企盼着有意天能在朦胧雨中看见他挺拔的身姿向我走来。

    我好害怕。

    大家都丢下我了，你呢？难道你也是吗？

    猛然想起，这是那梦境。

    我终于想起来了。

    一片黑暗之中，明明我正向前走，你也朝我走来，我们相距却越渐远离。

    哭过无数次的场景。

    这天躺在宿舍床上，我依然做了同样的梦，同样的以泪洗面。

    从那天起，虽然没有天天在出现相同的梦境，那却成为我的梦魇。像是怪兽一般吞噬了我的心，让我慢慢被一点一点的剥蚀、脱落。

    我知道我没见到他，这个梦境就会一直轮迴下去。

    「怎幺了？」宜如翻身下床，凑到我床边轻声的问。

    「发生什幺事了？」她递了包面纸给我，坐在我的床沿。

    我轻轻摇头，她也不深入探询，「不舒服或是有伤心的事，都可以说出来，我们都会听妳说话，小心郁积太久，会变成忧郁症喔。」宜如提醒，我的心头登时一道暖流淌过。

    从大一认识宜如，就一直觉得她是个很有学问，又很冷静的人。虽然她和我同年，比过生日后发现她甚至比我还小，却不掩她一身成熟的气质。

    我们都把她当作自己的姊姊，她也不吝给我们指导。

    只是这一次，是我自己的问题。

    在感情里面，我们无依无靠，能帮助自己的还是只有自己。

    「睡吧。睡完，就把他忘了。」宜如轻声说，蹑手蹑脚的爬回她的床铺。

    我无声的望着她，默不吭声。

    想遗忘，就能忘吗？睡一觉，天明后就能当作什幺也没有吗？

    我也很想忘掉你。

    但你已经在我的心里扎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