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在茫茫雨中。 - ch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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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舒缓刚刚剑拔弩张的紧张情绪，我们索性翘了课，到附近乱晃，在校园里四处趴趴走。

    「怎幺办……」我忧心忡忡，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什幺时候欠了那些钱？肯定不是他。我非常肯定，由衷的一个直觉知道不是他。

    不是你吧？我好想亲口向他确认，回答我的却只有空蕩蕩的空气还有我自己。

    我只能一再欺骗自己，他没有。

    「别难过了，他们应该是唬唬妳的。」宜如想要安慰我，我却感觉不到一丝被慰藉。

    因为我知道不可能，不然，那张照片是怎幺回事？总之，他的憔悴是真的，有人找上我也是真的。

    我不要再这样被蒙在鼓里了。什幺都不知道，他独独受苦。

    「搞不好那是假──」安祺也出声想帮点忙，我却不克制的大声喊叫：「那是真的！我好担心他，我不知道该怎幺办……」下一刻，眼泪无可抑制的从眼框裏迸了出来，慢慢溶蚀着我的心脏，像是凌迟。

    我双手掩面，宜如和安祺不知如何是好。

    我好希望他能在我身边，我的忧郁是因为他，却也因为他而走出低落情绪，我发现，我的喜怒哀乐早已不属于我了。

    当一个人的情绪被牵着走的时候，那意味着什幺？

    爱太深了。

    安祺和宜如只能一个轻柔的拍拍我的背，另一个乱的在混乱的包包中寻找能使用的卫生纸。

    我好想说，再多的面纸也擦去不了我心里面的忧伤，那些话却像哽在喉咙一般，怎幺说也发不出声音。

    「别哭了，他会没事的……」这些话从宜如的口中吐出，又让我忍不住崩溃了，我好想要相信这是真的，好想要相信这不是谎言。

    好想要这只是一场闹剧，然后接着他会从转角走出，戏谑的看着我，给我一个坚实温暖的拥抱，然后言语软昵温存的在我耳畔轻轻呵着气：「好久不见。」

    好想要。

    梦境毕竟是梦，我深深刻刻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论你的梦境再过美好，醒来后那些不过是南柯一梦，现实不会有改变，时间更是残忍的向前走。

    残忍。

    「冷风……呜……呜呜……」我断断续续的哭啼着，涕泗纵横满面，但丢掉面子我都已经不在乎了，我唯一在乎的，早就不在身边了。

    还有冷幸洁，她一定也想要一个爸爸吧。

    我这样的为她想。一定，会想要的吧。

    我不会念故事，我不会温柔的哄着她入眠，我不会安抚她的情绪，我什幺都没办法给她。

    「别哭了。」一个熟悉安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厚实的手掌轻轻抚着我的背，他像是再安抚小孩一个的轻柔，深怕一个不小心我断了气似的。

    我留意四周围，宜如和安祺不知何处去了，只剩下我和……「学长……你怎幺在这里？」

    他笑而不答，微微扬起的嘴角，不过分浮夸，不过分做作，不过分冷漠，不过分炙热。

    「妳要靠着我的肩膀吗？」他原先的蹲姿索性改为弓起膝坐着，在校园里蓊郁的草地上，微风轻轻吹过。

    「明明天空这幺明朗，却好像要下雨似的。」他说了这幺一句话。也不等我回应他上个问句，他直接伸出手臂将我的身子按上他的肩头。

    我没有反抗，不是厚脸皮，我已经没有力气。

    没有力气去思考他这幺做的涵义。

    这样一个静静的上午，没有了声音。

    我像是聋了似的，什幺也听不见，只听得见自己沉稳的心跳。

    紊乱的，根本像是心律不整。

    即使什幺也不做，心还是很难控制的。

    我也感觉到了，刚刚谬岳然学长说的，什幺要下雨似的，因为我感觉到了，空气里厚重的湿气，山雨欲来的天空。

    明明是晴朗的。

    不知什幺时候，我已经是躺在他怀里了，感受着沉稳的心跳。

    我突然好愧疚。

    虽然学长不说，但是我早该猜到了，不寻常的关心，不寻常的问候，一次次不寻常的巧遇，一顿顿不寻常的饭局。

    我早该猜到了。

    当学长知道我的心，我的泪都是为另一个人，他会难受吗？会有多难受？我永远也不会知道。

    感到一丝温润滑过髮际，我一阵颤慄，神色凛然的看着学长，眼角余光，还看到什幺一闪即逝的东西。可能是鸟吧。

    「不好意思。」学长敛下双眸，向我道歉。

    不，别道歉啊，我还是很感激你的，感谢你陪我在这里。

    我好想这样对他说，却说不出口。

    这样也是一种伤害。

    何尝不是呢？

    因为爱太深了。

    学长，我，都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