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过分邪魅(穿书) - 分卷阅读30
甘遂为南宫府有名无实的弟子,死后葬身之地也只是在八墟宇山的玉兰林随便找一个坑给埋了。
一个木头牌位,一个萧瑟光秃的土包。
安葬着一个笑起来天真烂漫的姑娘。
——
萧念稚是第二日才知道扶艳出事了的。
听人说扶艳发狂杀了甘遂,又在南宫掌门即位周礼上无礼,此罪不当诛难慰亡灵。
他去找南宫乘要见扶艳一面,南宫乘答应了,不过也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
“看他可以,但扶艳杀人之事坐实,三日后的公审必须正常举行,一切都得按规矩来,仙君,这是给南宫府,还有正道的交代。”
萧念稚同意了,这有什么关系呢,因为任何时候,他遵从的内心都是无条件相信扶艳的。
经由南宫府弟子的引领,他穿过了道道铁门,走过一条幽深晦暗的山洞,到了南宫府常年见不到光的地牢。
闻声滴答潮湿的水滴声,偶尔有不知哪里钻进来的微风声,经由四面墙壁扩大成呼啸的怒吼。
地牢中间是八卦机械盘,扶艳被扣押在中间,脖颈,四肢全都拴上了铁链;萧念稚还看见了天灵顶旋转的金阵,那是用来抑制罪人灵力的法阵,入此阵,灵力被控,废人一个。
萧念稚走过去的时候,扶艳强压着心头的痛苦,微微喘息。
“阿艳。”
萧念稚声一出,扶艳怜情地睁开疲惫的眼睛,缓慢转过身对着他,身体行动被制,他做不了太大的动作,只得微微笑一下,不过力度极小,旁人一丝笑意都看不出来。
萧念稚心头一紧,喉咙忽然被堵住,难说一词。深呼气,他伸手欲触扶艳的额头,却被金针的灵波挡了回来。
刺痛不值一提,萧念稚道:“疼吗?”
扶艳摇摇头,张不开嘴。
不过一晚上而已,事已至此,何人之怨?
“阿艳,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扶艳的眉色之间透露着无力的哀伤,他嘴唇泛白,被捆住的双腕渗出了血丝。他也是受了很大的折磨的。
误会是这世间最不可放过的毒瘤,非连根拔起,蝴蝶飞过苍山阔海必掀起无边风浪。
萧念稚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然而,扶艳什么都没说,他连嘴都懒得张开,他只是摇头,没劲的摇头。
他这个样子似在无声的辩解,又好像在无声的认罪。
无话可说。
坦然认伏,还是冤假错判?
萧念稚恍然记得这个眼神甚是熟悉,就像第一次见到扶艳的第一眼,浑身上下被打的每一块好肉的他残留着一口气趴在地上,尽力仰头看他的那一眼。
倔强,冷漠,还有凄怆。
“三天后公审,阿艳,到时候我一定会救你,一如既往。”
萧念稚起身,转身,停驻,又道:“阿艳,你知道吗?其实老天还算公平,说好的三年,不多,也不少。”
人们时常怨老天不公平,殊不知他是比任何活着的人都讲究分剖两半,所谓的不公,只是无能者的自我救赎罢了。
扶艳望着萧念稚离去的背影,终于发出了喑哑难听的嘶鸣。
——
末怀也听说了此事,他早早来萧念稚的院子等人。
放眼远观看见那人心神不宁,末怀迎上去,拦住了去路。
“萧念稚,你该信了吧。”他早就说过此人迟早是个祸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多少年后都是一样。
萧念稚抬眸看着他说:“我不信。”
“事到如今,你还要死不回头?”
萧念稚:“你知道什么?他们又知道什么?对错何时正大光明展现出来过?”
“你!”
“我自己会有分寸,如若真相如你们所想,我会亲手了结他。”
萧念稚推开他,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留下末怀咬牙切齿,怒道:“你就后悔去吧。”
——
三日后的公审如期而至,场面壮大,除南宫府,还有不少正道名门在场,比如月下四家,南宫世交颜家。
扶艳被押上审台,台上的缚妖网已经暗然转动了。
不过,南宫乘还没问几句话,审台对面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琴瑟上五弦下五弦共来了七个人,五男二女,琴瑟之弦流水涌动。
温筠指尖绕着血音弦,狂傲地笑道:“南宫掌门,可听说过养虎为患一词?今日,便叫你领教于此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节预告
扶艳:你口口声声说保护我,却持自以为是的正道之义屠我族人,萧念稚,你不得好死
第25章 断崖挖眼
那妖冶侵入心智恍惚要咬断最后一丝理智的笛声在耳边炸裂, 扶艳发狂了般挣脱了身上的枷锁, 右手灵力一套, 顺来了身边一位子弟手中的长剑,干净利索, 结果了他的性命。
萧念稚登时大喊一声:“阿艳!”
扶艳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他耳边的声音嘈杂, 纷乱重锤般的杂音撕扯他的心弦;脑海里,他听见了两种声音。
温筠似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绵柔地说道:“南宫府早就想屠灭魔路在各路正道面前立身了, 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纵然杀了你的父亲, 那剩下的无辜的人呢?他们一个都没有放过。”
诱导的话语将扶艳的思绪拉回了满门被剿的那一天,父亲顽强抵抗, 部下护送亲眷逃散, 却在途中被一剑封喉。
那时候,南宫乘持着剑, 所有人都持着剑,连萧念稚也持着剑。
狂热溅血的大地,他们却道着冰冷的说辞。
屠正道之威胁,安天下之太平。
邪就是邪, 何来怜悯一说?
扶艳使劲地摇了摇脑袋, 想把脑子里的杂音甩出去,他心一乱,这些声音跟他作对似的不仅不消散, 反而越来越清晰。
“他们杀了你的亲人,难道还要为他们卖命,受他们制裁吗?他们座上的各位,有谁真正看透这大道三千之正?!”
扶艳痛苦地揉着头,不可遏止地嘶叫出声。
萧念稚看出温筠利用琴瑟之音操控扶艳的神志,却无法上前阻止,危急叫喊:“阿艳,不要受他蛊惑!”
温筠似听到了不得了的笑话,漫不经心地说道:“蛊惑?萧大仙君,如果让当局人得知真相算是蛊惑的话,那么你们极力遮掩的丑恶又算什么?”
南宫尽按剑拧眉:“闭嘴。”
琴瑟上五弦之瑶和端着庄舒的姿态向前一步,指尖朱红,极富魅惑地放于唇上,说:“怎么,恼羞成怒了吗?敢做不敢承认了?”
座上南宫乘拍桌站起,色厉:“正亦天道,魔亦邪途,正邪不两立,有何错?”
温筠:“谁跟你说正道做的都是天经地义,邪途又都是十恶不赦呢?难不成凭己之判说你长的就像好人坏人,是否不太合理?”
南宫府家有个前辈顿时吹胡子瞪眼,骂道:“自古以来人仙一派,妖魔恶道,岂有颠覆之理?”
“呵,我管你是正是邪,现在你欠的是对或错,你南宫府剿了魔路,也是涂炭生灵,现在扶艳就杀了一个人,你们就要定他死罪,敢问,你们又如何给他赔罪?”
扶艳压着脑袋,一遍一遍对自己暗示说:他们做错了,不是自己的错,他们都该死,全部都该死。
可是萧念稚不该死,他是我师父,他对我很好,他救了我……
斩断理智的一瞬间,萧念稚这个名字又将他拉回了一点点。
扶艳又恨又悲,抛开正邪水火不容不谈,光是人伦,死的都是他的血缘至亲,又叫他如何能放下?
扶艳的悲恸在这一刻被全部放大,甚至到了一提就痛的地步。
而当下他们丝毫不顾忌撕开他的伤口,撒盐,践踏,他又怎能坐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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