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鸽交友须谨慎 - 分卷阅读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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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幸子微微垂下脑袋柔声细语道:「当年载宗兄对我说的一席话,他为何却一字不差地说与你听呢?」白绍常瞠大眼,粉唇半启却发不出声来,倒是满月在后头又嗤的笑了。

    「我、我不知道......」好半晌,白绍常才憋出一句回答,整个人彷佛都失魂了。确实,他再怎么想替颜文心开脱,再怎么想指责吴幸子得利用,都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那个香囊,是颜文心送给他的,那句爱语,也是颜文心亲口对他说的。

    「白公子,请回吧。」吴幸子心里叹息,他不好再多说什么,眼前的男子肩膀已经垮下,摇摇欲坠的模样太过可怜。

    「那你说,你告诉我,他为何说了一样的话?」白绍常却不肯走,他眼眶通红,双目布满血丝,彷佛要疯魔似的。

    吴幸子被看得抖了抖,求助地看了满月一眼。他性格软糯,在明知道对方只差一根稻草就要被压垮的状况下,真的不愿意把话说清楚了。白绍常年纪还轻,过个几年总会看透颜文心的用心险恶,总能慢慢恢复本心的。

    谁知满月却故作不见,专心致意地盯着窗外雪景,简直能从雪地里看出一株花来。

    吴幸子没法子,只得自己送客,总不能告诉白绍常,颜文心会说同样的话,是因为在他心里白绍常也好,当年的吴幸子也好,都是一样的,在当下有颜文心需要的价值,等得到他要的转头就能把人抛下,再也不见。

    若不是皇上需要白绍常反咬颜文心,若皇上当真打开始就被颜文心瞒在鼓里,若皇上真的信任宠爱颜文心,在白绍常藏匿了通敌文书后,在护国公府的报复下,如今也得落得和颜怀秀一样的下场,死得不明不白。

    面对一个总归要死的人,颜文心哪里会多费心思想什么爱语呢?20年前他用来麻痹吴幸子的话语就挺好用,对付毫无城府、被养得纯粹天真的白绍常,动之以情是最简单的,一只香囊定情,足以把白绍常的心紧紧的抓在身边。

    即便事已至此,白绍常不也仍怀抱一丝希望?还盼着颜文心对自己确有情义吗?

    「你、你真不能......」白绍常咬着牙眸光潋滟,妄图垂死挣扎。

    「白公子,吴某明白你的心意。你想替载宗兄谋生天,是人之常情,可......」吴幸子眉头紧锁:「你为何不直接求皇上,反来找海望呢?谋逆通敌是大罪,满朝文武无人敢替载宗兄说上一句话,皇上恐怕也正等着没眼色的人撞进来,好一网打尽的,你这是要陷海望于不忠不义中。」白绍常猛得抽颤了下,脸色先是煞白接着胀得通红,张着嘴吶吶无法成语。

    「你想护着载宗兄,而在下只想护着海望......你......回去吧。」吴幸子起身送客,态度是少见的强硬,连满月都露出讶异的表情。

    「我不......你帮帮他!他当年与你也有一段情,你难道完全不念旧情吗?他在京城为官,必须娶妻生子,你为何不能体谅他?他没回去找你,也只是不愿意你伤心罢了!你为何要恨他?恨到现在还拉着我陷害他?你......」白绍常疯了一样哭吼,全没有了原本的风采,狼狈可怜。

    吴幸子怜悯地瞅着涕泪交错的白绍常,对他的哭喊彷佛听而不闻。倒是满月不再袖手旁观,干脆利落地点了白绍常哑穴,拎小鸡一般把人给抓走了,省得继续扰人安宁。

    关山尽回来时见到的就是一个人捧着凉掉的汤婆子,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吴幸子。

    「怎么了?」关山尽连忙上前将汤婆子拿走,握住吴幸子冻得指尖嫣红的手,小心翼翼用内力烘暖。

    「嗳,没什么......」吴幸子摇摇头,皱了皱鼻尖后冷不丁打个喷嚏。他虽然穿得暖和,屋里又烧了地龙,北方太冷了,手老是冰凉冰凉得用汤婆子温着,气喘的稍为大一些还容易鼻腔发痒,可怜兮兮地一串喷嚏打完,人都蔫了。

    「嗯?」关山尽哼笑,把人搂进怀里一块儿窝在椅子上,一边搓着掌心里的手指。「我听满月说了,白绍常来见你,要你在我面前替颜文心求情?」两人心意相通后,关山尽就不太会对吴幸子隐瞒什么,说话也少拐弯抹角了「嗳......」吴幸子点点头,不自觉往关山尽怀里缩了缩。「他年纪轻,一时半刻想不通彻也在所难免。我就是想回马面城了,还有过年祭祖的事儿......」「我知道你想回去,京城冷又无聊,马面城你那院子里的菜圃也不知怎么样了。当初离开时还记得打能吃的都摘走,也只有你这老东西能想到这些。」关山尽忍不住打趣。

    「嗳,生得那么好不摘走吃多可惜,你那时候看我走了肯定生气,要是看到那些菜还在,还不一口气踩烂了撒气?」吴幸子舔舔唇,亲昵地用手指抠了抠关山尽掌心。

    「哼,你知道就好。」分明只是大半年前的事却恍如隔世,关山尽还记得自己看到吴幸子离开后在空无一人的卧室中如和茫然痛苦,他气得脑门发痛,咬得牙齿喀喀作响,恨不得立刻把吴幸子抓回自己身边,却又担心吓着了他。

    两人搂着亲热,关山尽低头吻住吴幸子,舌头灵巧地在他口中搜刮舔弄,直把人吻得喘不过气了才退开。吴幸子才刚吸了口气又被吻住,绵绵密密弄得他浑身发软目光朦胧,而关山尽的手也摸进他衣服里,隔着中衣搓揉一顿,直把人摸成一摊春水,倒在宽厚怀抱中喘不过气来。

    「来,摸摸,这大宝贝可想你了。」关山尽拉着被自己的体温炙得发烫的手按像自己胯下,那儿早就鼓起一大包,手刚摸上去就兴奋难耐地动了动。

    吴幸子低低叫了声,却舍不得把手移开。这些日子发生太多事,他可太想念关山尽的鲲鹏了。掌心底下的大东西显然也想他想得紧,还没上手揉呢,就气势汹汹地又抽了几下,沉甸甸地敲在掌心上,烫得像团火。

    「不见见他?」关山尽含着吴幸子的耳垂低笑,滚烫的气袭吹入耳廓中,烫得人浑身发痒,气息都乱了套。

    「想见......」吴幸子哪里抵挡得了如此赤裸裸的诱惑?他咕嘟咽口唾沫,依然觉得口干舌燥,抖着手解开关山尽裤腰带,正想摸进去,却突然有些近乡情怯,一手隔着裤当布料小心翼翼虚握着大鲲鹏,一手羞羞涩涩地转个弯按在关山尽肌肉精实的下腹部揉了揉,老脸红通通的,双目湿漉漉地瞅着关山尽,期期艾艾不敢真往下摸。

    「骚宝贝,你这是害臊还是存心吊着为夫呢?」吴幸子软软地瞪了他一眼,贴着下腹的手往下滑了半寸又停下勘勘停在鲲鹏上放的毛发边上,关山尽忍不住低喘一声,目光如饿狼似地瞅着怀中看似羞涩其实大胆的人。

    「你胆子肥了。」恶狠狠的话语中满是宠溺,吴幸子这会儿连耳尖都红透了,却依然只用指尖在毛发的边际上轻搔,撩拨起漫天欲火,关山尽真恨不得直接把人推倒办了。

    可他正打算动手,房门却被敲了敲,满月的声音在外头响起:「主子,夫人,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满月不懂得看脸色,实在是......嗐,鲁先生想见主子,闹起来了。」

    第106章 由鲲鹏始由鲲鹏终 (完)

    鲁泽之回到京城后的日子可以说过得很不舒心,无论外头沸沸扬扬传了什么,打他回护国公府后便几乎都见不着关山尽了。

    国公夫人与他是同乡,也是因着国公夫人当年的引荐他才成了关山尽的老师。然时隔经年,他与关山尽分开一次,再会后国公夫人便从未掩饰过自己的不待见。

    在吴幸子出现前,国公夫人疼爱儿子,对他的存在睁只眼闭只眼,有了吴幸子这个老东西后,国公夫人连敷衍都懒了。

    鲁泽之尽管被关山尽护得太好养废了,脑子不够好使,性格又如兔丝花般,可毕竟不是个傻人,哪能感受不到自己地位的尴尬?

    他原本等着,等关山尽再回来他身边,他就不信十几年的感情比不上一年不到的新人深厚。

    关山尽是依恋自己的,鲁泽之总这么说服自己。

    可看他等到了什么?白绍常入国公府他并没放在心上,他明白这是个陷阱,自己甚至还添了砖瓦。

    可他的本意绝非陷害关山尽,毕竟他后半生的荣宠都与这个男人牵扯不清,让他再回去自己家乡当个教书匠,鲁泽之是万万不乐意的。

    他只是想把关山尽的心拉回自己身边,即使手段有些见不得人,可结果能好就好了。

    果然,白绍常害得关山尽入天牢,护国公府一时风雨飘摇,吴幸子销声匿迹也不知是不是逃回清城县了,他总算把关山尽身边的人清理干净。海望是他从小看大的孩子,什么样的品性鲁泽之能不知道吗?薄情寡义、爱憎分明、杀伐果断,谁人犯他,必千百倍报复回去。一但恨上了,今生都不会回头。

    吴幸子先逃了一次,已经惹得关山尽痛恨,这回又攀上别的高枝,在护国公府遇险的时候都没出面表示一二,关山尽还能爱他疼他?

    所以鲁泽之安心地躲在护国公府后院等待,满月不让他去天牢探望关山尽,说是主子的交代,那种地方污秽阴森,不想脏了鲁先生的眼。

    鲁泽之知道,海望总是心疼自己的。

    然而他等了又等,数个月过去,京城飞雪连天,白绍常已经被逐出国公府,关山尽也拿回原本的差事,颜文心通敌案沸沸扬扬,就是总蜗居在自己小院里鲁泽之都知道得巨细靡遗,却怎么也等不到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这日,鲁泽之醒来,外头银装素裹,前夜下了大雪,他的院子积了层厚厚的雪,屋子里烧着地龙暖得彷佛阳春三月,他披了外袍走到窗边推窗往外看,雪地纤尘不染、洁净可人,竟然连一个脚印子都没有。

    他明明住在京城里,明明住在护国公府里,整个大夏朝首屈一指的权臣世家,天子之下几乎无人可及。他却发现自己彷佛被天地给遗忘了,犹如一座孤岛,无人关心、无人探问......「来人!」鲁泽之握着手,明明暖得后颈冒汗,却从骨头里直颤抖出来。

    等了半晌,并无人响应,他拉高声音又喊:「快来人!」这次总算有人远远跑来。

    直到这时候鲁泽之才惊觉,自己身边竟然已经没有所谓的贴身侍从了!

    来的是个大丫环,脸色冷淡微微喘着气,看来跑了段距离才赶过来,大冬天的鬓角隐隐汗湿。

    丫环抹去了汗,恭恭敬敬地福了福:「鲁先生,请问有何事吩咐?」「叫海望来见我。」鲁泽之已经端不起高洁冷淡的架子了,他心里现在很慌,慌得口不择言。

    大丫环轻皱了下眉,语气依然冷淡:「鲁先生,不是奴婢不替您转告,实在是世子不是谁都能轻易见得到。」「我难道是随便的哪个人吗?去,去把海望叫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有什么借口不见我?」他做了那么多,等了这么久,怎么能忍受关山尽的疏离?

    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大丫环讶异地抬头瞥了眼鲁泽之:「好吧,奴婢替您将话带给管家。」「无须透过管家,我想见海望还需要管家传话吗?你直接将他叫来!」过去在马面城的时候,他身边随便一个奴仆都能直接带话给关山尽,有谁敢阻拦?鲁泽之完全不认为今时不同往日,海望将自己从喜堂上带走了,还能不喜爱自己吗?

    大丫环不多废话,她也是见多识广的,这种一朝失宠还不愿意面对现实的人海了去了,她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用不着多劝解什么,省得惹祸上身。

    见大丫环领命而去,鲁泽之仍无法安心地抠着自己掌心,他心里隐隐约约明白,对方并不是真的去见关山尽,而是依然把话带给管家而已。他今日是否能见到关山尽,还是个未知数。

    但,他又能怎么办?

    鲁泽之恹恹地关上窗,在桌前坐了好长一段时间,心里纷乱异常,一点主意都没有。直坐到腰都酸了,他才猛然回过神,失魂落魄地望着窗外。此时他一咬牙,穿上了与当年和关山尽在灯会上重逢时一样的衣裳,将自己打扮妥贴,也不穿氅衣袄子,就这样一身单薄地走出房门,一脚将雪地采出痕迹。

    雪花很快化为水渗入鞋袜中,没几步路鲁泽之就冻得脸色惨白泛青,嘴唇都微微发绀了,纤细身区宛如雪中幻影,在不甚明朗的冬阳下罩着一层粉金。

    这下没人敢再晾着他,实则小院外就站了两个亲兵,听见里头传来声响入内一看,吓得脸色大变,连忙上前想劝鲁泽之回去。

    「我要见海望,见不到他我就不回去。」鲁泽之已然冻得四肢发僵,但仍硬着颈子站在雪地里,一字一句说淂缓慢却清晰。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今天再见不到关山尽,他一辈子都会被软禁在这个地方。

    「这......鲁先生,小的立刻就替您带话给大将军,只是外头太冷,您还是回屋子里等吧。」亲兵之一温声劝解,回头对战友挥挥手,看来确实是去叫人了。

    然而鲁泽之现在的脑子前所未有地清楚,不会轻易被唬弄过去,关家军有事一向先报给满月,满月再决定需不需要呈报给关山尽,这点小事肯定直接被满月给拦下。

    鲁泽之太过清楚满月有多不待见自己?他要是真回屋去等,就没有下次机会了,毕竟满月有的是手段让他好吃好住的活着,却一生离不开这个院子那个房间。

    「没见到海望,我不回去。」饶是鲁泽之已经连呼吸都觉得痛苦,他仍不肯妥协。

    亲兵没办法,从外头叫了个小厮让他灌几个汤婆子进来,顺道把鲁泽之的坚持带给满月。

    看来,这位鲁先生算是硬颈了一次。

    满月得到消息着实厌烦,这鲁先生好好的日子不过,时不时整些么蛾子,到底求什么?都不回头瞧瞧自己干些什么吗?但,再厌烦也不能真让人冻出好歹,满月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关山尽。

    果然,关山尽几乎忘了自家后院还有这么个人,要不是吴幸子就在边上听见了禀报,关山尽会不会心软还难说。

    总算,鲁泽之盼到了关山尽的探望,却也同样盼到了另一个他从未想过的人。

    关山尽并非独自前来,他一身暗色狐裘,衬得更加面如冠玉、丰神朗俊。鲁泽之虽然抱着汤婆子,却早已经冻僵了,连想挣脱亲兵扶持迎上前都没办法,也因此慢了几步才注意到关山尽身边的人。

    「你、你怎么会......」他牙关喀喀作响,打从血液中窜出一股比外头白雪更冷的气息。

    关山尽身边的,是吴幸子。

    鲁泽之自然早已不记得这个人的姓名,却忘不了那张平凡无奇的老脸,塌鼻子、小眼睛,一张厚嘴唇,看起来亲切又畏缩,眼下裹在一袭毫无杂色的银色狐裘中,臃肿得可笑,在雪地里一脚高一脚低走得岌岌可危,关山尽却很有耐性,温柔体贴地搂着他慢步而行,眼中的疼爱欢喜藏都藏不住,彷佛盯着眼前的人就拥有了三千世界。

    就是鲁泽之再傻,也知道怎么回事,关山尽这段日子陪着的人,就是眼前的老家伙!

    「海、海望......」鲁泽之几乎出不了声,他感到一阵晕眩,从所未有得慌乱了起来。

    「老师怎么不在里头等?」关山尽这才施舍般朝鲁泽之睐了眼,随即将视线转回吴幸子身上,柔声问:「冷了吧?要不我抱你走一段?」鲁泽之的院落因被刻意冷落,竟无人记得替他扫扫院子里的积雪,吴幸子一个南方人肯定走得万分艰难,关山尽哪里舍得?

    「别别别,就几步路而已,我能行的。」吴幸子老脸一红连忙摇手拒绝,还有外人看着呢,他也不是孩子了,哪能让人抱?

    「踩进雪里鞋袜都得湿,你会冻坏的。」关山尽不乐意地皱眉,二话不说在吴幸子的惊叫中轻松把人打横抱起。「这才几步路而已,抱着不碍事......话说,你是不是又瘦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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