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北向终极 - 分卷阅读12
三叔说过,在极地,镜面似的冰往往代表“能掉下去”,下面有一种和可爱的海狮是近亲但实际上绝对不可亲的大型食肉动物狼鱼,每天透过冰面观察上面的生物,一旦发现可以吃的,就会立刻从旁边想不到的冰洞子里跃出来,把猎物直接拖下去。有时候,这种动物会故意制造一片看上去很安全的冰面,等猎物走过的时候,忽然用坚硬的脑壳顶碎冰壳,让猎物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就变成了午餐。
所有的狗都在尽力刹车,吴邪觉得套索要把他的肩膀掰脱臼了的时候,雪橇终于停了下来。由于吴三省判断准确,他们的雪橇脱离了直线队伍,给第四支雪橇赢得了刹车的长距离,现在,后面的狗都已经被松开了套索,一只只跑过来救他们。
薄薄的冰壳距离吴邪的脚只有半米远,他能看到黑色的影子在冰面下面游来游去。小哥站在冰面上一动不动,吴邪低声叫他后退,小哥还是不动,吴三省的套索是活动的,自己可以解开,他慢慢驱赶着其他的狗离开危险的冰面,闷油瓶还是纹丝不动。
“小哥!”吴邪着急叫了一声,三叔把他拉到一边:“别说话。”
吴邪顺着三叔的眼神看过去,就在离闷油瓶不远的地方,一个冰洞子里,探出一个黑色的脑壳。
“他的套索刚在转弯的时候打死结了,自己解不开。”三叔说:“小邪,去说个再见吧。”
什么?吴邪简直怀疑自己幻听了,再见?什么叫再见?这是再也见不到了!他愤怒地望向三叔,三叔解释说:“不是我狠心,那块冰面站不了一个人了,别说人,就是皮包那种小狗上去也容易立刻开裂。”他用爪子敲了一下周边的雪壳,很快,一大簇黑影子从小哥脚下散开,一会儿又围拢过来,冰洞子里露出了三个黑色的脑壳,大风吹起一阵散雪,迷蒙了吴邪的眼睛,等他再定睛看的时候,小哥扭头对他说:“跟你三叔走。”
“不可能!”吴邪嘶吼:“你别动,我去给你解开!”
吴三省一巴掌把吴邪打倒在地:“你敢!”
吴邪愣了片刻,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此生从未有过的怒吼,后腿踹碎了一块结实的冰,整个狗腾空而起,用肩膀把三叔撞得飞出去几米远。吴邪一身奢华如绸缎的毛发蓬成了战斗的形状,他的爪子尖敲在冰面上,狠狠踩进雪层里,一步一步走到三叔面前,一字一字地说:“你不敢的,我敢!”
三叔忽然哼笑了:“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吴邪已经冲着闷油瓶走过去,闻言回头,学着潘子他们的声调说:“我呸!这种鬼地方,长辈值他妈几条鱼干!”
吴三省哈哈大笑,开步走到手下面前,对他们说:“看见没有,老吴家生不出哈士奇,生出一匹狼!走,给他们俩个搭把手!”鉴于潘子和大奎早就在闷油瓶旁边替他出主意,这更是一呼百应,群狗奋起,围住了那块冰面,准备在狼鱼跳出来的时候一一咬死它们。
吴邪匍匐在冰面上,一点点挪过去。为了增大受力面积,闷油瓶已经卧在了冰面上,放松肩胛等部位,希望能够自行脱困。无奈的是,他的套索是要连着吴邪的,多了两道绳扣,转弯以后,闷油瓶为了把旁边的狗先推出去,扭转身体的时候让绳索打结,现在他四肢无法发力,简直是捆好了送给鱼狼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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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毛三叔的长辈地位再度沦落到鱼干不如的地步了……
(金毛三叔怒:呸呸!像窝这种长辈至少值好几大块烤肉吧!!!)
“小哥,你躺下。”吴邪说着,轻轻滑动身体。冰面在身下发出沉闷的碎裂声,吴邪还没有长到足够密实的毛发挡不住恶寒,浑身发抖。闷油瓶听了他的话,慢慢躺下去,冰面下面的黑影迅速围拢,幸灾乐祸地等待这么大一只哈士奇掉下去。
吴邪的前爪碰到了闷油瓶胸口厚实的毛发之后,并没有立刻开始解那个几个团得很紧的死结,反而把自己的鼻子凑了过去:“我绝对不会跟你说再见。”
闷油瓶静静地看着他,许久,那眼神就像一盏太阳似的探灯,伸进吴邪的心里。好像所有的冰山和雪原都融化了,吴邪把那个像蛋黄的太阳拉近了一点儿,整个北极露出地面,温暖潮湿,绿树成荫。他的鼻子贴着闷油瓶的鼻子,许久,久到就算现在一起掉下去都不算遗憾,最终闷油瓶用舌尖轻轻触碰了吴邪的下嘴唇:“嗯。”
吴邪得到这个保证,火速开始解绳扣。这是导盲犬学校的进阶课程之一,很多狗都通不过,但吴邪有这个天赋,就好像一眼可以看透机密一样,老师最喜欢让吴邪上去做示范,吴邪也乐于展示他的长处,往往还在解开了之后加一个漂亮的动作,直立击掌。
闷油瓶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他放松了所有会打架的肌肉,骨骼伸展,静静地躺在冰面上,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那些黑色的鱼狼。远处的冰洞子里,已经有一只鱼狼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很多狗都吓了一跳,这东西浑身漆黑,尾巴是鱼,下半身却有四条退化得很短的狼一样的腿,它警惕地移动着,换做往常,闷油瓶早就会跳起来,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而现在,他把所有的希望都交给了吴邪。
最后一节绳索打开,吴邪习惯性地直立击掌,吴三省明白了,一声清吠,所有的狗都站了起来,闷油瓶也应声翻身而起。太好了,吴邪十分高兴,心想,只要在冰面碎裂之前离开这里,就算圆满完成任务——他击掌之后的前爪刚刚落在冰面上,就听见喀喇一声——冰面碎了。
第25章
大概是因为吴邪的体重和后爪小面积着力的压迫,也许是狼鱼在冰面下撞击所致,总之,吴邪在听到了碎裂声之后,第一时间拼命蹦起,向安全地带逃生。他的后腿用力,本来应该是触到海水的,结果却觉得身后的冰块下面居然像城市里的水泥地一样坚硬,丝毫没有飘浮的感觉,他扑到雪原上之后悚然回头看,一群硕大的狼鱼露出了坚硬的脑壳,吴邪知道自己的牙齿对它们无济于事,干脆躲到凸起的雪堆后面,假装恐惧,吸引狼鱼过来。
果然,成群的黑色的狼鱼从冰洞里爬出来,试图绕雪堆后面尝尝吴邪这种漂亮的大狗的味道,吴邪后退半米,飞身而起,用撞击三叔的方法撞了雪堆一下,整块坚硬的雪轰然坠落,砸死了不少狼鱼,剩下的则嘶嘶叫着退回了海水里。
吴邪这就意识到他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小哥并没有上来,而他居然把敌人赶到小哥那里去了……不过闷油瓶完全没有要逃脱的意思,正淡定地站在一块浮冰上,一爪一爪地把试图攻击他的狼鱼揍得面喷鲜血。其他的狗此起彼伏地叫他趁冰块没有松动赶紧上来,闷油瓶充耳不闻,居然瞅准了空隙跳到了更远的冰面上。
“小哥!”吴邪大声叫他,试图冲过去,潘子和大奎一左一右箍住他的前腿,吴邪立刻摔倒了,像个小狗一样在地上扭来扭去,挣扎不脱。
“他比你有谱。”吴三省走过来,异常冷静:“他是狼。”
吴邪停止挣扎,看着闷油瓶。只见他把自己的长尾巴放在露出的冰海水面上晃了两下,立刻有只狼鱼呲着长牙跳了起来,闷油瓶轻巧地收起尾巴,却不回身,吸引更多的狼鱼来抓他。
“这哥们儿有点儿疯。”一只从第四梯队的过来的狗说,吴三省呸了他一口:“他疯?他在打猎呢!”
吴邪差点儿哭了出来。闷油瓶真的不是炫技不是玩耍,而是在比较狼鱼的大小,之前耐不住性子过来咬他尾巴的都是体型比较小的,最大的那条始终在周边徘徊,没有露头。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吴邪他们没有热乎的食物吃——吴邪的眼泪在屈辱地流在心里,他知道,这一切危险都是因为他的娇生惯养——吴邪站了起来,向着这块陷阱的另一端狂奔,就连潘子都没摁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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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天真你也不用那样嘛哥养你是天经地义滴嘛
闷油瓶在逗了小鱼一阵之后,最大的狼鱼终于出现,激起一层水花之后,却没有出现在闷油瓶身后,而是从下方直接顶起了闷油瓶坐着的那块冰。闷油瓶早有准备,反而趁冰块晃动的时候跟着跳起,在空中翻了一个不算好看但是很舒展的跟头,越过了狼鱼的头顶,尖利如刀的爪子尖插入它的后背,后腿顺势落在安全的雪原上。
他从后面勾住了狼鱼,现在只需要拖他上来就可以让所有帮助了他的狗饱餐一顿,但是这条狼鱼实在太大,尽管现在不能撕咬,但也不甘心死去,正玩命往海水深处游动。闷油瓶的后爪抵在冰面上,死死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指甲划过光滑的表面,发出了令人恐惧的撕裂声。
许多小狼鱼开始来咬闷油瓶的前爪,他却没有放手的意思,其他的狗一个劲儿叫他放开,却都不肯下来帮忙。谁都知道,帮忙的可能也许是让狼鱼一顿吃两条狗,尽管闷油瓶是打架的高手,但是谁知道他能坚持多久呢?
闷油瓶僵持了太久,前爪的皮肉被小鱼咬出了血,又痛又难过,正在这时,另一只结实的右爪子伸进了水里,一爪下去五个血洞,扎得狼鱼吱吱地惨叫,吴邪左爪箍住小哥的肩膀往后拖,随后赶来的大奎扯住了狼鱼的一只爪子,潘子咬住了大奎的背,四条狗壮年的狗齐心协力,很快,狼鱼被拖了出来,黑色的身体瑟瑟发抖,四条退化了的狼形的腿不断抽搐,背上被吴邪和闷油瓶划伤血口汩汩渗血,其他的小狼鱼看见这幅情景,慌不择路地跑了个干净。
吴邪低下头舔闷油瓶受伤的前爪,闷油瓶舔他额顶的汗珠。
忽然,闷油瓶疼得一抽搐,发觉了有什么刺激性的咸涩的液体碰到了伤口,于是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吴邪假装看远处的三叔,鼻音却很重:“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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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别哭你看,哥在群狗心里的形象已经……无限高大威猛起来鸟
凯旋的闷油瓶受到了夹道的注目礼,他猎到了整个队伍里所有狗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狼鱼。就连带着qiang赶来的顺子都看傻了,赶紧tao出长刀,替他的狗们剖开怪鱼的肚子。狼鱼确切来说是哺乳动物,脂肪很厚,肥美极了,顺子拿掉了苦胆等部分,用雪擦了擦刀,问到:“谁先来?”
所有的狗都馋得流口水,热而新鲜的食物在北极也许许多天都不能见到一次,但是它们默契地让开了一条路,闷油瓶一瘸一拐地走上来,像个美食家一样围着狼鱼看了一圈,然后掏出了最热、最补的肝-脏部分。
没有狗有异议。肝-脏部分永远是先给队伍里绝对的老大,闷油瓶就是他们的战斗王,连三叔都认为,这个不爱说话的家伙,也许就是狼群里派来的卧底。
闷油瓶把肝-脏咬成均匀的两份,推到吴邪面前。吴邪不吃,所有的狗都知道,吴邪是闷油瓶的狗,活着的时候是,如果吴邪死了,那么闷油瓶就会是世界上最后一条可以活下去的狗——他会杀掉所有杀死吴邪的狗。闷油瓶把自己那份肝脏也推过去,征询地看着吴邪,吴邪小声说:“不……”闷油瓶说:“下次有机会再说。”
“不是!”吴邪忽然抬高声音:“我恨这样!”闷油瓶愣了一下,表情很微妙。吴三省领了鲜美的腹肉,又替吴邪拿了应得的那份,看到这幅场景,也走了过来。
“我会学着照顾自己,我会保护来之不易的一切,小哥,‘我们’的意思是彼此保护,我讨厌你因为我的错误陷入危险!”吴邪把肝-脏推过去一半:“我吃一半,因为是你给我的。”
闷油瓶歪着头看着他,最终放松地坐下,开始细细咀嚼。
吴邪什么都没说,一口一口地和小哥分食着狼鱼的肝-脏,正常分配下属于他的是一块带着厚厚鳞皮的肥肉,吴三省本来要跟他换,吴邪沉默地三口两口吞进肚子里去,丝毫没有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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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爷表示,不发威就被当吉娃娃神马的伤不起哟
顺子给闷油瓶包扎爪子的时候,吴邪忽然发现,他们变成了第二支雪橇。第一支呢?跑去听墙根回来的吴三省脸色很难看,听说第一支雪橇队伍里的三只头狗跑着跑着忽然开始抽搐,很快就死了,后面的狗躲避不及,整个雪橇卡在了巨大的冰缝里,上不来,下不去,狗悬空着挂在套索里,生生勒死,雪橇上的物资和人,早就已经看不见了。
吴邪刚想问“它们是怎么死的”,三叔就已经叫住了来看热闹的阿红:“别对我大侄子打任何主意。”
阿红笑骂了一句“神经病”才离开,三叔狠狠地揉了揉吴邪的头:“除了我给你的东西,别人给的,都不要吃!”他说完看了一眼闷油瓶,这才忿忿地补充:“他给的也行。”这神态像极了给自家孩子挑另一半的家长,吴邪还没来得及不好意思,就觉得后背一阵冷汗。
闷油瓶看着兔子腿说:“你们也不要吃。”
是阿红给他的兔子腿!这种天气下,只有住在北极的原住民才能在长期的陷阱里偶尔发现被药死的兔子,吴邪不信,以阿红的经验,她会不知道这种肉吃了要死——她是……故意的?
吴邪难以置信地看着三叔,三叔阴沉地钻进自己的套索里。
闷油瓶的爪子轻轻敲击地面,吴邪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再次上路的时候,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前面,是的,他们现在是第二支雪橇了,巨大的冰缝上还挂着那辆本来充满生机的雪橇,也许几天之后,它也会像那只大船一样,被封冻成永恒的标本。
但再也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了。
这,就是通往终极的路。
第26章
在北极经常可以看到奇异的景象,有一天休息的时候,吴邪因为和小哥互换了套索的位置,第一次试着领跑闷油瓶,累得够呛,躺倒就睡了,没想到吴三省毫不犹豫地把他踢了起来:“看点儿你没见过的!”
吴邪睁开眼睛,吓了一大跳,有人放了一个巨大的烟花,大概是北极太冷,烟花炸开的瞬间就被冻在天上了吧!整片天空都是绿色的,摇摇曳曳像是很多树木,吴邪简直要看见西湖了!正陶醉着,有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不经意间压在了吴邪的尾巴上,吴邪一扭头,发现平时就很喜欢看天空的闷油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边,保持着惯有的姿势,眯起了狼一样的眼睛。
“极光。”闷油瓶说。
“哈?”吴邪没听清,一阵带着雪沫的风糊住了他的五官,等风过去,他凑近一点儿:“什么?”
闷油瓶看看他:“极光。”
吴邪把鼻尖凑过去:“听不到,耳朵里进东西了。”
闷油瓶才不上当,吴邪持续装傻,就贴着小哥的脸和胸口,弄得吴三省十分搓火又十分享受,忍不住骂:“坐没个坐像!出门不带骨头吗!”
现在已经到了晚上的娱乐时间,三叔才不会像白天一样充当纪律委员,吴邪深知这一点,十分没有节操地当着三叔的面,就把“骨气”这回事都扔在了闷油瓶怀里,越发肆无忌惮地整个狗都搭在闷油瓶身上,吴三省原地追了自己尾巴几圈,以示“年轻人一点都不知道遮掩”之后离开了,闷油瓶没有动,吴邪真的很累,眼皮说话间就要合上。
“我来过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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