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霸王 - 三国之霸王第3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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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俟夫人。万一把鬼招来可怎么办?我们客栈中还住着很多别的客人呢!”

    林冰雁一听就很担心地朝楼上跑。罗天却是对一直看着他们的莫桃抱拳歉疚地一笑,才追着林冰雁上楼去了。莫桃终于回神,招呼小二拿来米饭,端起碗抱着白饭就吃,比他上次在蝙蝠洞中饿了几天还吃得急,菜也忘记夹一点。

    谷正中忙道:“庄主,你慢点吃,又没有人抢你的。”

    莫桃放下碗,惆怅地道:“谷大侠,你说,我能和罗天比吗?”

    谷正中一本正经地沉吟道:“论风度,你是没法和他比,但论气度你可是一点也不输给罗天。其实上次晋桂枝说的力拔山兮气盖世,用来形容你真是一点也不错。再说,你难道没有听说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女人喜欢什么,可谁也说不清楚。”

    莫桃苦笑道:“这样说我真是一个坏人了?我还一直以为自己是好人呢!”

    谷正中其实是油腔滑调惯了,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莫桃和莫天悚是完全不同的人,不适合随便开玩笑,尴尬地笑笑,岔开道:“你注意到没有,这次罗天和林冰雁对你都没有丝毫敌意。上次他们可是见着你就拔剑的。我们也上楼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莫桃迟疑道:“也许是今天万俟庄园的案子破了,他们已经知道不是我做的。只是我们就这样上去,恐怕林姑娘不会欢迎我。”

    谷正中几口吃完饭,大声叫来小二结账。然后拉着莫桃离开泰来客栈,却不朝回走,而是绕到客栈后墙处,笑道:“庄主,偷听你总会吧。程荣武喝醉了正好。用不着林姑娘欢迎,我们也能听见他们谈话。”看看天色已黑,周围又没有人,拉着莫桃飞身上了房顶,在程荣武的屋顶上伏下身子,揭开几片小青瓦,屋子中的情况立刻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梅翩然的时间掐得非常准确,莫天悚顺着山坡下山,老远就看见路上几十个喇嘛一头一尾将央中的护卫队和南无等人夹在中间,浩浩荡荡地骑马过来。

    就在莫天悚看见他们的同时,喇嘛也看见莫天悚。回头大声招呼一声,整个队伍立刻停下来等候,莫天悚刚下到路上,就围上来给他行礼。莫天悚瞥见左顿已经在南无和狄远山的陪同下从队伍中间在朝前赶来,也不与喇嘛客气,抱拳还礼后,就越过他们迎上左顿。

    南无还是和从前一样沉稳,看不出有一点悲伤,见着莫天悚仅仅是笑一笑算是招呼。左顿大声吩咐一句,立刻有一个护卫队的人跳下马,把自己的马让给莫天悚,自己去与同伴合骑一骑。只有狄远山惊奇地大声问:“少爷,你怎么刚好能赶回来?挟翼和央宗小姐呢?”

    莫天悚瞧见莫素秋被青雀、黄鹂、白鹤和小妖护在中间,没能过来咋呼,很是满意,接过马缰绳上马和左顿并排而行,道:“我知道你们出事,特意赶过来的。牛井的事情很顺利,现在挟翼和央宗都还留在牛井。据说婴?习惯在黄昏发起攻击,此刻正是危险的时候。大师,今晚打算在哪里住宿。”

    左顿还是笑呵呵的,先给前面开路的喇嘛做一个手势,等队伍继续前进后才道:“这里离本地湾很近,晚上我们住那里。少爷,你是不是遇见梅姑娘了?怎么没有和她一起过来?”

    莫天悚苦笑道:“她不想被你抓住,说什么也不肯跟我一起过来。不过她给我这个。大师看看用来对付婴?行不行?”说着把银镖递给左顿。

    狄远山立刻和南无交换一个惊奇的眼神。左顿失笑,接过银镖后目光立刻被缠在银镖上的丝线吸引,大喜道:“梅姑娘竟然肯给你水青丝?这下我可完全有把握了。”

    莫天悚道:“原来这种丝线叫做水青丝。我用了这种丝线近十年时间,一直都不知道名字。”

    左顿微笑道:“不知道少爷见过梅姑娘的原形没有?他们的翅膀是绿色的,美丽丝毫不下于蝴蝶,因后翅发达,拖着一个长尾,被人们叫做水青凤尾。他们吐的丝就被称呼成水青丝。这东西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我们人类定情时互相赠送的青丝。少爷,恭喜你,原来十年前梅姑娘就已经对你芳心暗许。”

    南无一直不是很清楚梅翩然的事情,听得晕乎乎的。狄远山又想起当年的那个墨绿色大茧子,知道这个银镖上面缠着的绝对不是梅翩然自己吐的丝,听得一愣一愣的,想到梅翩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黑色剑形玉簪,要带走自己的茧子一定很容易,恐怕还真是故意留给莫天悚的。

    莫天悚却是听得又温馨又奇怪还对左顿有点气,他这样等于公开指出梅翩然是妖精,明显是在帮央宗,急忙岔开道:“大师,我想留下婴?的性命,你觉得如何?”

    左顿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婴?的命很长,如果没有水青丝,我们只有杀死婴?才行,有了这个,留下它也可以。少爷,等抓住婴?以后,就让婴?跟着我吧。”

    莫天悚实际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婴?,左顿的提议正合他心意,自然不会反对。

    一个时辰后,整队人马在本地湾安顿下来。南无和莫天悚离开大家,踏着月色,来到附近的山头上。南无是饵,而莫天悚是猎手。左顿没有和他们一起出来,因为婴?害怕左顿,见着左顿以后便会躲起来。南无是自愿的,他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西天。黄鹂在整个过程中没有说过一句话,让莫天悚觉得她比当年那个在小考较中对自己出手狠辣的黄鹂差得很远,西天冤得很。

    山顶视野开阔,凉风阵阵。莫天悚背靠一棵大树,看着很轻松的样子,心里却是很紧张。左顿又在银镖上加了一道咒语,莫天悚到不是担心自己完不成任务,而是担心婴?会不会来,也担心被加了咒语的银镖会不会让婴?送命。

    南无一生都在刀尖上打滚,虽是诱饵,依然很是轻松,坐在山头的一块石头上,看着大树暗影中的莫天悚,出神地想着他怎么会喜欢一个妖精,这下倒是明白当初狄远山为何会要他撮合莫天悚和央宗。他是一个很实际的人,现在已经决定日后跟着莫天悚,即便梅翩然不是妖精,央宗和她比较,他也更倾向于央宗。

    南无正想得专心,忽然觉得头顶发寒,正是有人在窥视的感觉,心知是婴?来了。看都没有时间朝天空看一眼,合身朝旁边滚开,手里擎出一把银质的宝剑,舞出一团剑光,不管其他部位,只严密护住自己的头部。宝剑是左顿给他的,只需要保护头部也是左顿告诉他的。换成其他人这样告诉南无,南无肯定不会全信,但莫天悚一再说左顿高明,他也就全听进去了。可惜他的银剑只舞动了几招,便一股大力袭来。宝剑再不受他控制,他还没有来得松手放开宝剑,整个人已经被带离地面,朝天空飞去。这时候他才看清楚婴?的样子,体形不算大,双翼展开也不过就是三尺宽。爪子是褐色的,正紧紧抓在银剑上。可是南无不明白,莫天悚怎么会没有出手?难道他终究忘不掉两人从前的仇怨,要看着他死?

    莫天悚却不是不救南无。眼对穿最难的是角度不好控制,必须要垂直射中眼睛,角度稍微偏一点,银镖就不会从另一只眼睛中出来。就在南无感觉出婴?到来的一刻,莫天悚便看见天空中一个黑影迅速飞近。速度快得离谱,他不要说是用银镖射眼睛,连用银镖射中婴?的把握也没有,自然不敢轻易出手。便是这稍微一犹豫,南无已经被婴?抓住,带上半空中。莫天悚大急,扑出来对着婴?大吼一声,这才看清楚婴?的眼睛并不像一般的鸟类那样是长在头部的侧面,反而是极为靠近头顶,在地面射击绝对无法打出眼对穿,情急下拔出烈煌剑,用力朝婴?掷去。

    婴?被他的吼声吸引,低头朝莫天悚看去,速度慢下来,正好被烈煌剑射中。可惜锋利无比的烈煌剑不过是射下婴?的几片羽毛来,对婴?没有任何实质性伤害,看得莫天悚和南无都倒抽一口凉气。婴?“嘎”地大叫一声,察觉脚爪上很疼,才知道自己抓住的宝剑对它有害。气恼下顾不得莫天悚乃是卓玛喜欢的人,松开南无朝莫天悚抓去。

    南无知道此刻乃是生死关头,如此高的地方掉下去一定没命,拿出多年苦练的本领,把锁在自己手指上的一副银质镣铐的另外一头射出去,正好扣在婴?的一条腿上。这条镣铐就是莫天悚看见央宗要银匠制造的那条,中间的银链子很长。左顿知道婴?的速度非常快,弱点又小且不好攻击,最开始是打算把自己和婴?锁在一起,和婴?拼个鱼死网破的。后来情况有变化,他就拿出来给了南无,原意也是怕莫天悚失败,要南无看情况用来拼命的,此刻却被南无拿来救命了。

    婴?没料到自己放开南无,南无居然还不放开它!顾不得莫天悚,低头朝南无的头上啄去。南无本来就是吊在婴?的腿上,婴?飞低,南无就更低,婴?一时也啄不着南无,倒是离地面越来越近。

    莫天悚大叫一声好,他等了半天的机会终于来了。婴?带着南无速度慢下来,高度也不算高,低头的动作又正好让婴?的眼睛正对着地面。莫天悚飞跃而起,银镖呼啸而出。好在银链子很长,南无掉在婴?下面很远的位子上,银镖在婴?啄中南无之前就击中婴?的眼睛,准确无误地从另一边的眼睛中钻出来。

    莫天悚生怕银镖的力量不够,这一射实乃倾尽全力,而银镖上又左顿的咒语,实际不需要太大的力量便能射出婴?头骨。银镖钻出婴?的眼睛以后,旋力依然未尽,带着镖尾部的水青丝绕着婴?的头部转了好几圈,竟然把婴?的嘴巴给捆住。

    婴?双目骤然失明,嘴巴也被捆住,惊惶下出于本能振翅朝高空飞去。莫天悚看出此刻南无距离地面仅仅只有三丈高的距离,但南无再要被婴?带上高空,可实在危险得很,眼疾手快飞出一把匕首,割断银链子。南无落下地面。但莫天悚却没来得及把水青丝及时拴在他背靠的那颗大树上,只好自己牢牢抓住水青丝,被婴?带着飞上高空。

    南无在地上摔一个跟斗,翻身爬起来,追着婴?狂奔,大声叫道:“少爷!”躲在远处其他人看见情况不妙,也急忙拥过来,却只看见婴?变成一个黑点,带着莫天悚消失在夜色中。

    北冥追上南无,拉着他道:“哥,别追了,追不上了!”莫素秋伏在狄远山身上,“哇”地大哭出来。小妖却甚是轻松地道:“小姐,别担心,天悚少爷不会有事的,梅姑娘会救他的。”

    狄远山看着左顿,惨然道:“大师,告诉我,你没有让你手下的那些喇嘛在附近搜捕梅姑娘。”

    左顿低头道:“我是没有去搜捕梅姑娘,只是让他们出去找找梅姑娘的下落。一直没有消息,估计是梅姑娘为躲着我,早不在附近了。唉!少爷也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他若是把水青丝固定的树上,婴?也不可能带走南无,最不济他也该在最后关头放开手里的水青丝。我们赶快回去,派人连夜在周围找寻少爷的下落。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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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章 案情

    更新时间2011…8…25 8:06:54  字数:5422

    林冰雁进房就被程荣武紧紧抓住,叫嚷着不准她离开。林冰雁见程荣武实在是醉得不成样子,说了一个方子,吩咐小二去煮一碗醒酒汤来。小二刚刚出去,罗天跟进来,见到程荣武的样子忍不住叹息一声,上前去拉程荣武,皱眉道:“程兄,你先放手,别伤着冰冰。”

    俗语说酒醉心明白,程荣武一见罗天就是气,放开林冰雁改为抓住罗天,吼道:“冰冰是你叫的吗?你比莫桃还卑鄙,一来就把冰冰给抢走了,莫桃至少还知道冰冰是属于我的,一直躲着冰冰。”

    林冰雁大怒,推程荣武一把,道:“谁是属于你的?不准你叫我冰冰!你别灌二两黄汤就胡乱发酒疯。”

    程荣武本就喝得太多,没人推也不太能站稳,被人推一把,立刻摔倒在地上。也不起来了,趴在地上,眼泪汪汪地哽咽道:“阿枝,连你也嫌弃我?我是没有什么本事,但总比你的万俟盘要威风!”

    罗天上前去扶起程荣武,皱眉道:“程兄,像晋桂枝那种女人,能丢掉还正好,也值得你伤心?看看你,一个大男人,遇着点事情就只会哭,成什么样子?冰冰,你知道他是喝醉了,就别刺激他,过来帮我扶着他去床上躺着。”

    林冰雁嘟囔道:“天哥,就只有你有这么好的好脾气。他这样,肯老实地躺着吗?”

    正说着呢,店小二把醒酒汤端进来。林冰雁连忙接着,在罗天的帮助下,半哄半劝半威胁地总算是让程荣武喝下去。程荣武安静不少,被罗天弄上床去。

    罗天松一口气,正要回房去歇歇,忽然觉得腰上的翡翠葫芦动了动,接着便听见一个声音对他道:“主人,莫桃和谷正中正在房顶上。”这是罗天的一个特殊本事,平日随时都有小鬼帮他监视周围的动静,所以上次莫桃和赤凤刚刚顺悬崖下到留云谷,罗天就知道他们来了。小鬼说话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连和他近在咫尺的林冰雁也无法察觉。

    罗天这下不回房了,拉起林冰雁的小手,在房间中坐下来,柔声道:“冰冰,歇一歇吧。程兄可能会睡到明早才会醒。”

    林冰雁道:“天哥,你能帮我看着我师兄吗,我想回房间自己静一静。”说着便要起来。

    罗天笑笑道:“可是我想你陪陪我。不如我们一起在这里陪着程兄,等他睡熟了再离开。但如果你是想到楼下去见莫桃,我就不拦着你。”

    林冰雁想走也不好再走,又坐下来,脸红红地啐道:“天哥,你说什么呢?莫桃若真是来找我的,此刻也该上楼了。”

    罗天微笑道:“看程兄刚才的表现,他一定是误会我和你了。其实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估计莫桃也是误会了。他不来找你,你可以去找他啊。莫桃的人不错,就是脾气古怪了一些,现在又证实万俟庄园的惨案和他没有关系,你真的不去找他?”

    林冰雁气乎乎地道:“天哥,你不要再帮莫桃说好话,万俟庄园的事情也不是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若非他的介入,晋开怎么会听万俟盘的?你只要看看万俟琛和晋开都对莫天悚怕得要命的样子,就知道莫天悚不是什么好东西,而莫桃和莫天悚乃是兄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罗天失笑道:“冰冰,你这可就不对了,怎么能一竹竿打翻一船人?你这话若是被莫桃听见,他该伤心了。”

    林冰雁冷哼道:“他伤心关我什么事?天哥,还是你好,上次你被莫桃伤得那么厉害,还一个劲地帮他说好话,但是我不想再听见莫桃的名字,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

    罗天摇摇头,还是笑眯眯,道:“好,不提就不提。快到中秋了,我们一起出去看看月亮,好不好?”

    林冰雁不满意地叫道:“天哥,今天还不是中秋,你知道莫桃就在楼下,还要我和你出去赏月,你什么意思嘛?”

    罗天莞尔道:“这可是你自己提到莫桃的。你能不能明确地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莫桃?其实人不风流枉少年,你别把上次看见的事情太当真了,喜欢就去找他。”

    林冰雁噘嘴道:“谁惦记他了!他那不是叫风流,而是一个大淫贼。这样的人是好是坏都和我没关系。”

    罗天微笑道:“这我就放心了。等到了中秋,我们不一定有时间,也不一定有心情。冰冰,你不喜欢和我一起去看月亮吗?其实我也希望程兄的误会是真的。冰冰,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林冰雁很吃惊,愕然抬头看着罗天,喃喃叫道:“天哥。”

    罗天起身来到林冰雁的面前,抓住林冰雁的手,柔声道:“你的天哥也仅仅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冰冰,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林冰雁更是吃惊,因为罗天给她的感觉始终都是一个大哥哥,一时说不出话来。罗天却不等她说出来,就把她拉起来,搂进自己怀里。林冰雁不甚满意,却不知道怎么拒绝一个像罗天这样体贴,又不让她讨厌的男人,伏在罗天的身上没有出声。

    屋顶上的莫桃再也看不下去,连招呼也没有和谷正中打一个,起身飞一般地跑了。谷正中急忙将瓦片还原,追着莫桃去了,心里极是后悔自己偷听的提议。

    谷正中的速度比不上莫桃,等他回到四合院的时候,看见客厅中灯火通明,一屋子的人都在等他,而莫桃的房门关得紧紧的。

    谷正中不用看也知道莫桃不在客厅中,正想避进自己房间中,客厅中的人已经涌出来,上官真真一把拉着他,问:“你们遇见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庄主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睡觉了。”

    谷正中嘿嘿地干笑一声,道:“已经很晚了,庄主睡觉不希奇啊,连我也想去睡觉呢!”

    黑鸦不满意地叫道:“谷老鬼,你是不是不说!”

    谷正中再嘿嘿干笑一下,朝莫桃紧闭的房门瞟一眼,压低声音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我们正好看见罗天和林冰雁私订终身。”

    赤凤一呆,失声道:“不会吧,我看林姑娘心里是真的有庄主。”黑鸦则是喜滋滋地道:“这可是一个好消息,赤凤,以后你有机会了。”

    文玉卿冷哼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呢,私订终身又不是成亲,怕什么?让我们一起去帮庄主把林姑娘抢回来。”

    说得说有人都是一呆,红叶苦笑道:“问题人不是一件东西,抢也没有用。庄主也不是少爷,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上官真真想了想,问道:“谷大哥,这事应该是罗天主动的吧?你觉得当时林姑娘的态度如何?”

    谷正中苦笑道:“她看起来倒是有些勉强。但是那个罗天……妈的!我有一个直觉,罗天好像是发现了我和庄主,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但是即便如此,我也说不出罗天的坏话。那人他妈的是一个你怎么找也找不出毛病的王八蛋!”

    文玉卿冷冷地道:“他没有毛病,我们就给他生出一点毛病来。黑鸦,你最熟悉罗天,走,我们去房间中研究一下。”

    黑鸦看看赤凤,有些犹豫着不肯走。莫桃的房门却突然开了,莫桃如幽灵一样站在门口,大声道:“赤凤、黑鸦,反正万俟庄园的事情已经完了,明天你们两人跟我一起押送药材去元江。”

    赤凤急道:“庄主,药材还没买齐呢!我们走了,这里的事情怎么办?”

    莫桃道:“有多少送多少,救命的事情也能等吗?都等买齐,元江不定多死多少人呢!这里的事情请谷大侠先费心看着一点。这么晚了,你没为什么还不去睡觉?”说完又关上房门。

    文玉卿立刻有些不乐意,气哼哼地道:“都去睡觉!还是刚才正中说得对,时间不早了,是该睡觉了!”

    众人散去,谷正中则拉一把黑鸦,低声问:“万俟庄园的案子是不是真的解决了?查出来是谁做的没有?”

    黑鸦用力拍一下谷正中的手,怒道:“别用你的脏爪子碰我。刚才我已经对大家交代过,你想知道,就去问你的真娘吧!”昂头走了。

    谷正中悻悻地道:“臭乌鸦,别以为自己了不起!”

    上官真真回头笑道:“谷大哥,我今天刚好沏了一杯菊花茶,你要不要过来喝一点?”

    谷正中嘟囔道:“都秋天了,你还沏菊花茶,不怕越喝越冷吗?”话虽然如此,他还是很想知道万俟庄园的事情,跟在上官真真的后面来到她的房间中,为避嫌一样大敞着门,坐下也不喝茶,直接问:“万俟庄园的事情到底是谁做的?”

    上官真真叹息道:“是万俟公子用银子买通晋开手下做的。”

    谷正中失声道:“还真是他!我听罗天提的时候还不相信。万俟盘窝囊得声音大一些都能吓趴下,怎么有胆子做出这么大的案子来?”

    上官真真道:“兔子急了也咬人,他也是被晋桂枝羞辱得太过分,在妓院当众跪半天瓷片,回家又被老爹训一通,心里憋着一把火,不然绝对没这样的胆量。不过他的胆量也实在是不怎么样,杀人也是找自己家的人下手,其实是被晋开利用了,气得他爹万俟老板一下子老了有二十岁。”

    谷正中问:“那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真真道:“少爷要成立马帮,万俟老板约庄主去喝酒,想庄主劝少爷改变主意,改做晋开的生意。万俟老板生怕庄主不答应,拿出三万两银子贿赂庄主。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而庄主做任何事情都不瞒人,大张旗鼓地让人买药。万俟老板则是有意把自己和庄主捆在一起,也没有遮掩。你想晋开父女能不知道吗?不过稍微调查一下,便了解到这三万两银子的用途。他们自然是不甘心的。

    “恰好那天夜里万俟老板的护院被叠丝峒的人杀害,他们一家人躲到我们这里来。晋桂枝又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开去勾引庄主。

    “你想,那万俟盘就是个土人,他也有个泥性不是?几乎气得半死。本来像他那样的人,即便是气死自己,也不会有所作为。偏偏晋开也担心少爷真的被庄主说动,想先给万俟老板一个教训,于是找到万俟盘。翁婿两人一通酒喝下来,万俟盘便觉得现在没人能看得起他,就算是自己的亲爹也总是教训他,乃是因为他没掌权的缘故。于是他要夺权。他能干什么,自然是他出银子让老丈人帮着他了。”

    谷正中失声道:“难道他就为夺权,他就让他老丈人把自己家的下人全部都杀了?”

    上官真真点点头:“可能是他认为自己在家里连下人也看不起,不把人全部杀了,就不可能夺权。其实此事全是晋开的主意,万俟盘不过是一个替罪羊。现在事情败露,万俟老板不仅不敢追究晋开,还要花费大笔的银子去官府想办法找人给儿子顶罪,把这事淡下来,整个人都崩溃了。我保证你再见着他一定认不出来他。”

    谷正中目瞪口呆,喃喃道:“万俟盘也够黑心的!其实万俟老板的生意早晚不都是他的,他们庄园的下人也没有参与生意上的事情……唉!真没有想到世上还有这样愚蠢的人!”

    上官真真道:“他开始想的不过就是吓唬吓唬家里的下人,没有想把所有人都杀了,而且他也没本事把那些逃走的下人都找回来,他所做的全部事情就是在自家的井水中投了一点麻药,杀人的其实乃是晋开。晋开也知道这样做很过分,容易引起公愤,原本是想嫁祸叠丝峒的人,却没有想到罗天早在前一天已经把叠丝峒的人料理了,林姑娘又一口咬定是庄主做的,赤凤和黑鸦为此一直盯着这件案子不放,很快查到事情和陶然会有关系。

    “十八魅影的名气太大,晋开很害怕,又去威胁万俟盘。万俟盘更害怕,就去找他爹万俟琛商量,结果自己把事情全部抖出来。实际晋开手下做这样的事情干净得很,大家又完全没有朝万俟盘身上想,即便是查到陶然会,晋开又说出实情,大家多半也会认为是晋开诬赖他,他自己不说的话,谁也不知道事情真和他有关系。”

    谷正中摇摇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沉吟道:“那现在陶然会和万俟老板不是撕破面皮了?我们今后帮谁?”

    上官真真道:“他们谁也不理谁是真的,但还没有打起来。这次晋开做得实在太过分,谁都看不过。我们现在住的地方都是万俟老板的,今后自然是帮万俟老板。只是阿妈认为此事和赤凤有很大关系,黑鸦一说完,阿妈就说了赤凤好几句。黑鸦正为此不高兴。你明天别再提此事。”

    谷正中急忙点头,然后问:“那老夫人现在还打不打算弄马帮了?”

    上官真真头疼地道:“阿妈其实一直也没打定主意,但是阿妈不赞成少爷去弄妓院和赌场。唉!这事最好等少爷来了以后由他自己做决定。对了,根据万俟老板那里的最新消息,建塘土司的太太卓玛是一个妖精,把他们的活佛左顿也给抓住关起来,却被少爷孤身除掉。现在整个建塘的藏人简直把少爷当成是神在崇拜。少爷想化解白族人和藏族人的矛盾,和央宗小姐一起去找白族的艾玉谈判去了,估计也快办完事情回来了。”

    谷正中佩服地道:“少爷的确是不简单,似乎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

    上官真真苦笑道:“就只是万俟老板和晋开知道这些以后,对少爷更是恐惧。其实我觉得少爷在九龙镇做事是有些过分偏激,但那是有原因的。他出来以后一直都很替别人着想,万俟老板和晋开完全用不着把少爷当成洪水猛兽。”

    谷正中迟疑一下,回头看看,院子中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才道:“真真,这样说来,远山也快跟着少爷一起回来了。少爷是一个帅才,我其实也有些怕他。他可不像庄主。庄主仅仅是一个将才,做事情很直接,了不起就是给我一刀。少爷对远山的感情又比庄主深,且一贯维护他的亲人,很可能我被他玩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你最好私下先和他说一声。”

    上官真真低头道:“谷大哥,我知道这次是难为你了,我一定先去和少爷说。唉!希望能快点结束此事。也好让你轻松有些。谷大哥,其实你岁数不小了,早该成家立业。等远山回来以后,我帮你找一门好亲事吧。我看黑鸦喜欢和你吵,但一直很紧张你。你觉得她如何?”

    谷正中急忙摇头道:“真真,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你可别瞎搅合。我的岁数给黑鸦当爹都可以。你知道我怎么会拖到现在也没成家吗?其实我原本是说了亲事的,成亲前我家里就出事,女家就退了亲。后来我就做了现在这一行。在这方面我和庄主的口味差不多。同行的我看不起,我能看上眼的,人家又看不上我。一年年耽搁下来,便到了这个岁数。”

    上官真真一呆,忽然心酸,岔开笑道:“你刚才说少爷是帅才,庄主是将才,那远山算是什么?”

    谷正中笑道:“远山最了不起,他比少爷实在,比庄主稳重,是个可以倚靠的人。你看红叶,一心就认定远山,从幽煌山庄一直追到这里来,远山也没有动心,可见是个专一的男人,值得你为他用心思。”

    上官真真苦笑道:“谷大哥真会说话。”

    谷正中又笑一笑,岔开道:“听说晋桂枝不理会程荣武了,那你说她会不会又来缠着庄主?”

    上官真真好笑地道:“晋桂枝又不是真的喜欢程荣武,不过是她也不知道万俟庄园的惨案真像,想罗天帮忙的,现在她何须再敷衍程荣武?我看她是真的喜欢庄主,保不定晋开也想用女儿拉拢庄主呢。因此庄主明天才想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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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六章 变化

    更新时间2011…8…25 8:07:12  字数:5411

    太阳爬上天空,出去找寻莫天悚的人一批批回到本地湾,带回来的只有沮丧和失望。天亮后大家吃过早餐休息一阵后,左顿让护卫队继续朝牛井赶路,其他人接着找寻莫天悚和婴?。护卫队的人走了,但建塘的多吉旺丹接到消息后,又派出的大队人马到达本地湾。就是在附近居住的纳西人也主动加入到找寻的队伍中来,然而一天很快过去,依然没有莫天悚的消息。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左顿站在房顶,手里拿着莫天悚的烈煌剑,看着周围的莽莽群山,心里充满无力感。南无特意撇开其他人,走到左顿身边,低声道:“扎西得勒!大师,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找人的密术?能不能算一算少爷此刻是在哪个方向?我们找起来也要容易一些。”

    左顿黯然摇头,叹息道:“扎西得勒!我始终是想不明白,他在最后关头,怎么会任由婴?把他带走呢?”

    南无道:“少爷的心思没人能猜到。大师,婴?不过是一恶兽,少爷怎么会想到要留下它的性命?你怎么又会同意他的做法?”

    左顿诧异地看看南无,皱眉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南无苦笑道:“像我们这样的人,手软的代价就是生命,所有手软的人不等成年就会被淘汰出局。龙王又特别针对少爷,他早被训练得心软手也不软。但我总觉得少爷最近变了很多,龙王白在他身上花费功夫了,他手软得厉害,很怕他会和婴?耗下去,那就真的危险了。唉!少爷若是肯想办法杀死婴?,凭他的身手和他身上的各种工具,必能保命回来。”

    左顿有些意外地道:“你好像比狄远山还了解少爷。”

    南无仰头轻叹道:“我要是不了解他,很可能早被他送去见佛祖了。大师是不知道,他从前对和他同吃同住的伙伴也能下得去手,从来不手软。人们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可我以前总怀疑他的心还是不是肉长的。可他现在却会对一只吃人的恶兽手软。我真是被他弄胡涂了。”

    左顿若有所思,笑一笑问:“你喜欢哪一个莫天悚?”

    南无自嘲地笑道:“我的心可是肉长的,当然是现在这个,不然我不会这样担心他。这周围山连着山,峰接着峰,婴?可以带他去任何地方,我们没有目标,怎么找?大师不是说婴?的力气很大,破坏力也很大,可是我们在周围没有发现一点婴?和少爷的痕迹,我怀疑婴?带着少爷一直都在天空飞,根本就没有落下来过。”

    左顿又抬头看看天空,轻声道:“你说的很可能是真的。婴?的力气的确是很大,所以能带着一个人在空中飞。当时少爷把水青丝拴在大树上,它说不定都能将大树连根拔起。我猜想人的重量对婴?来说无疑也是巨大的负荷,它同样承受不起,所以它必定想要摆脱。可惜它究竟不过一畜生耳,根本无法知道怎样才能摆脱,越觉得沉重,出于本能就会越朝高空飞,他们现在多半云彩之上飞呢。不然我们就能看见婴?造成的巨大破坏了。”

    南无吃惊地道:“难道少爷知道这些,是故意被婴?带走的。少爷为人古怪,好起来的时候也的确是让人无法接受。”

    左顿摇摇头,缓缓道:“这可能是一个原因,但我总觉得这不是全部原因。唉,我悦人无数,多数人都能被我一眼看透,但是我看不透少爷。”犹豫一下,忽然道,“我们是找不着,但是我感觉小妖知道少爷的下落。”

    南无一愣道:“你是说狄远山的那个丫头?她能有什么本事?”

    左顿迟疑道:“我说不上来,就只是觉得小妖其实很高明,好像比我还要高明,我也看不透她。像她这样高明的人,实在是没有理由给人当丫头的。我白天问过狄远山,狄远山说他也是最近才认识小妖的,小妖原来是他家里的丫头,到他家有几年时间。狄远山还告诉我,梅姑娘也曾说过小妖不同寻常。”

    南无虽然和小妖接触不多,但也觉得小妖很神秘,疑惑地问:“大师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去求小妖出手找少爷?”

    左顿摇摇头道:“不管任何技艺,要达到高明的境界,毅力和悟性都缺一不可。小妖若是真的高明,必定是一个心志坚决的人,她不愿意地话,我们说什么也没有用;她若是不高明,我们去找她也不起作用。”

    南无沉吟道:“那大师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想办法让小妖自己主动去找少爷?”

    左顿点头道:“可惜我很少做这一类的事情,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既不打草惊蛇,又能试探出小妖是不是高明,让她主动出手,事后还不被她怀疑的办法来。”

    看到一个希望,南无的心情好不少,莞尔道:“说到玩阴谋,大师的确是不擅长。这事交给我吧!”

    左顿正色道:“你别怪我罗嗦,正邪的区别就在于做事情的手段。不管你的目的是好是坏,若是你为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去伤害其他人的话,那你在别人眼里也就是邪恶的。”

    南无失笑道:“原来少爷的改变是因大师而来。少爷都能被你改造好,我也不可能再作恶了。我觉得我的本质比少爷可是好不少的。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我从前出任务,向来不伤及无辜,就只对标把下手,是十八魅影中秉性最纯良的一个。”

    说得左顿也笑起来,感慨地道:“看见你们几个,我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一句话,血总是热的。这世上哪有真正冷血之人?”

    南无一呆,多年冒险生涯培养出的敏锐嗅觉使他由衷地感觉到左顿几乎不着痕迹的高明,越发深信莫天悚的改变是由左顿而来,笑笑道:“我是没有想到像我这样的人也有被人簇拥欢呼的一天。大师是听惯欢呼的人,无法明白那些欢呼对于我的意义。一切都是少爷的功劳,我不配享受欢呼的,也想实实在在地为少爷做些事情。”

    左顿莞尔,同样察觉到南无的敏锐和高明,但还是不放心地问:“你想怎么做?”

    南无考虑片刻道:“假设小妖高明,那她去狄远山家做丫头必定是有目的的。狄远山家里就只有三个人,现在玉卿夫人和真娘都不在这里,我们不能让小妖紧张,狄远山应该可以。我们演一场戏给小妖看就可以了。让我去把狄远山悄悄地虏走,大师看看小妖的反应再做打算。”

    左顿好笑地道:“原来你想绑票,这就是一个秉性纯良的人做的事情?要不要我给你提供一些方便?”

    南无苦笑道:“这是暗礁最常用的手法而已,这类的事情我做得实在太多,不用你帮忙,知道的人多了会有破绽。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安排。”

    南无做此类事情的确是经验丰富,而且被绑架的对象狄远山又十分配合。他没有要任何人帮忙,不过半个时辰以后,狄远山便在本地湾失踪了。可是小妖的反应出乎左顿和南无的意料,她像莫素秋一样惊惶失措,六神无主,不见一点高明的地方。

    更让南无没有想到的是,莫素秋在莫天悚失踪后无法在承受狄远山又失踪的打击,竟然和小妖并不很亲密的样子,将南无当作靠山,一得到消息就缠着南无想办法,哭哭啼啼地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小妖一直和莫素秋形影不离,南无无法私下告诉莫素秋狄远山失踪真像,头疼之下多少也有些心疼,只好使出浑身解数来哄莫素秋。可惜南无从来也没有哄过小女孩,又讲笑话又扮小丑也没有能让莫素秋露出笑容。倒是把旁边的北冥笑得肚子疼,气得南无直瞪眼后,北冥才拿出义气地把小妖骗走。

    南无终于能说出真像,莫素秋愁颜稍展,想起莫天悚依然没有消息,还是彷徨得很,不肯离开南无。最后倦极而眠,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南无的床上。南无对莫素秋的印象一直不算好,总觉得她太喜欢无理取闹,刁蛮而任性,也知道莫素秋对自己的印象同样算不得好。此刻见她如此孤苦,像溺水之人抓着稻草一样抓住自己不放,心里莫名其妙多出一股怜惜来。在旁边陪着莫素秋坐了一夜,脑海中翻来覆去地全是他和莫天悚之间的恩恩怨怨。

    东流整夜不见人影,不知道跑到那个藏女的床上逍遥去了。青雀三个女孩不关心狄远山,只是见南无对莫素秋如此之好,气得几乎吐血,第二天谁也不肯理会南无,连带着连东流和北冥也不肯理会。北冥对此毫不介意,还心情很好的总是对南无笑。东流甚是莫名其妙,心头也是有气,见她们不理会自己也就不去理会她们,注意力转移到本地的纳西女孩身上。

    狄远山对这些一无所知。他被南无送出本地湾以后,知道在大山中找人自己帮不上忙,一直就在朝牛井赶路,想去找央宗。他坚信莫天悚一定能得救,只想莫天悚得救后就能见着央宗。他不想莫天悚日后都跟梅翩然在一起,同时这样也可以解释他独自离开本地湾的原因,不至于让小妖起疑心。狄远山还没有到达牛井,就遇见骑着挟翼,匆匆朝回赶的央宗。原来央宗从护卫队那里得到消息,便不顾一切丢下牛井的事情。

    又大又亮的月亮爬上天空。莫桃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窝棚中,颇觉心力交瘁,回来就倒在床上,痛苦地闭上眼睛,却没办法把外面那些饥寒交迫,贫病交加的身影从脑海中驱除,林冰雁的身影倒是被他成功地抛在脑后,再没有出来捣乱。莫桃从前没有离开过九龙镇,经历和见识的事物都很有限,可来到元江以后,他的确是长了见识。地狱是什么样子,他相信自己已经知道了。

    这里隔昆明不过几百里的路程,和昆明比较,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莫桃很后悔留在昆明那么久,没有早点过来。今年入秋以后,雨水特别多,这加重了瘟疫的流行。为防止瘟疫扩散,灾区的各个出入口都有人把守,不准灾民随意出去逃荒。莫桃来了之后才知道,官府没有一点救助的措施,这里的人不仅仅需要药品,还需要食物。三万两银子听着是一个很大的数目,但对于无数灾民来说,也不过就是杯水车薪。除了煎药和分药以外,他没有能力为这些人做更多的事情,实际上他到这里来,能做的事情还不如赤凤和黑鸦多。赤凤和黑鸦都懂一些粗浅的医术,平时并无大用,在这里几乎就等于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一阵脚步声打断莫桃的思路,莫桃睁眼才看见是赤凤和黑鸦回来了。黑鸦也是疲累得很,感觉比平时去收集情报累很多,进门就去躺在莫桃旁边的床上,一动也不想动。赤凤却放下一张草帘子,把门象征性地挡上。然后走到屋子的角落中,打开她的包裹,拿出一个纸包和一个酒瓶放在桌子上,笑道:“你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都起来吃月饼!庄主,我还给你带着一瓶好酒,快起来吧。”

    黑鸦艰难地爬起来,在桌子旁边坐下,拿起一块月饼咬一口,嘟囔道:“我倒是忘记今天是中秋节。你的心真细,居然还预先带着这个。”

    赤凤见莫桃一动不动,再叫道:“庄主,有酒你也不喝?”

    莫桃终于坐起来,来到桌子边,却道:“我们应该把月饼拿出去分给大家吃,而不是关起门来自己享受。”

    黑鸦一听就趴在桌子上,痛苦地叫道:“大慈大悲的庄主啊,你饶了我好不好?就为了你莫名其妙的好心肠,我们放弃在昆明舒舒服服的日子不过,跑到这里来给一群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人治病分药。现在好容易吃一口月饼,你还要拿出去分给别人。”

    就连赤凤也道:“庄主,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别没救好他们,反而把我们自己也赔进去。月饼就只有这么一点点,拿出去够谁吃的?你别想那么多,我们的力量实在是有限,真要救他们,除了食物药品衣物外,他们还需要重新修建房屋,还有明年春耕的种子农具什么的,这些都不是我们能办到的事情,必须官府出面才行。”

    莫桃认真地沉吟道:“按说地方受灾,朝廷也是该拨一些赈灾的银子,这里怎么不见朝廷赈灾,反就见他们堵着出入口断绝灾民的活路?”

    赤凤不确定地道:“可能是因为这里的灾民大多是哈尼人,受灾面积也不大,朝廷不愿意为他们花费银两。”

    黑鸦撇嘴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真想知道,就拿着你的大刀,我们一起回到昆明去,半夜摸进知府的府邸,把刀架在知府的脖子上问他,估计他一定会告诉你。”

    赤凤失笑道:“黑鸦你要是实在不想留在这里,那就自己回去吧,顺便看着万俟老板,别让他弄鬼,再看看下一批药材什么时候能运来。万俟老板最近生意没得做,给我们一大笔银子不说,还要丢进官府不少,不定怎么心疼呢,没人看着,一定会藏些银子起来。这里我留下陪庄主就行。”

    黑鸦瞄一眼莫桃,抿嘴笑道:“你该不是嫌我碍眼,特意赶我走的吧?”

    赤凤啐道:“呸!我是为你好,你不回去就拉倒。”

    莫桃忽然道:“黑鸦,你回去也好。找找晋开,让他也拿点银子出来,另外再和老夫人说一声,让老夫人先把少爷本钱也拿出来,除了药品以外,再弄些粮食运过来。”

    黑鸦和赤凤对视一眼,一起看着莫桃,异口同声问:“庄主,你没病吧?你以为自己是谁?”

    莫桃低头道:“我没以为我是谁,只是觉得该这样做。你们难道就不想帮帮外面的那些人?”

    赤凤迟疑道:“庄主,晋开和万俟老板不同,是个心狠手辣的守财奴,手下的人又多,就算是我们逼着他拿出银子,他也会怀恨在心;少爷的家底你应该很清楚,三万两银子就是他的全部财产,你给他花了,你让他怎么做生意?”

    莫桃道:“少爷还年轻,在九龙镇又有那么多家产,银子花了,他可以再挣回来,可是这里的人真的很需要银子。”

    黑鸦嘟囔道:“你若是多在外面走走就知道了,天灾年年都有,不是这里发大水,就是那里不下雨,要不就是莫名其妙地飞来一片蝗虫,你能救得过来吗?”

    莫桃道:“我不知道没看见的我管不了,但是这里的事情就在我面前,我不能当作是没看见。”

    黑鸦撇嘴道:“那你也该拿你自己的银子用啊,拿少爷的银子你来做好人,算是什么?我现在知道你做什么最合适了,就是强盗。你偷偷用掉少爷的银子,和抢劫有什么两样?少爷好歹是自己人,你还不如到外面去拦路,抢也抢外人的。凭你的武功,保证能抢到很多银子,干什么都可以!”

    莫桃被黑鸦说得一呆。赤凤叫道:“黑夜,你怎么说话呢!”

    莫桃打开酒瓶,一口气把酒都灌进嘴巴中,起身抓起一块月饼,边吃边道:“赤凤,今天一直给我们帮忙的那个叫什么三的人似乎也懂一些医术,心眼也不错,我们现在去把剩下的药材都交给他。我们连夜回去。”

    黑鸦失声叫道:“庄主,你不是真的想去当强盗吧?那你也得让我好好睡一觉,我可没精神再走夜路。”

    赤凤显然也很疑惑,却立刻跟着莫桃站起来,开始清点药材。莫桃莞尔一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对黑鸦悠悠地道:“你想不想离开这里,去一家干净的客栈睡觉?想的话,就赶快去叫那个叫什么三的过来。”

    黑鸦终于也站起来,一边朝外走一边嘟囔道:“怕你啦!你简直比少爷还难伺候!人家有名字的,叫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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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七章 证明

    更新时间2011…8…25 8:07:28  字数:5812

    皓月当空,清风徐来,一个幽静的山谷中一条小溪静静地流着。

    莫天悚刚醒过来就闻着一股混合着酸味的烤肉香味,睁眼看到身上的衣服虽然没有换,但盖着一件厚厚的貂皮披风,暖和得很。偏头看去,果然看见梅翩然坐在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旁在烤着两只野鸡。目光再朝旁边一扫,又看见足足折腾了他两天的婴?老老实实的蹲在一块石头上,整个身体都被一层丝网罩住,动弹不得。笑一笑叫道:“翩然,你果然来救我了!过来拉我一把,我现在浑身都疼。”

    梅翩然没好气地回头道:“知道疼你还要起来?躺着别动,口渴的话你旁边就有一杯茶。”

    莫天悚只好自己坐起来,刚刚一动,便感觉身上扑簌簌地掉下不少粉末,搞得他很不舒服。先拿起旁边的茶杯,一看,乃是一杯加了紫玫瑰花的花果茶。莫天悚没喝过这样的茶水,一口气喝干里面的茶水,察觉茶水中还放了少量的蜂蜜,感觉味道怪怪的,但精神倒是恢复不少。挽起袖子一看,身上的淤青处都被梅翩然涂上一层醋炒麦麸,他闻着的酸味就来源于他自己身上,失声叫道:“翩然,我身上带着那么多伤药,你用什么药不好,要用这个?”

    梅翩然冷冷地道:“这是柳妈的秘方,我不能用吗?”

    莫天悚这时候才觉出梅翩然的口气不善,扭头细细审视她的神色,愕然道:“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梅翩然气乎乎地道:“你自己想吧!想不出来就别想我原谅你!”

    莫天悚认真回想,只记得和梅翩然分手后找到左顿,然后他被婴?带着在高空中飞了很久,只看见脚下翻滚的云海,周围连一只鸟也看不见,更别说是人了。婴?虽然没有眼睛,但飞行的速度依然非常快。高空非常冷,没多久就冻得他直哆嗦。没有食物也没有水喝,空气也十分稀薄,坚持一天以后,他就有些坚持不住,若不是开始就把丝线拴在腰上,多半是掉下去了。好在婴?头上的伤势不轻,疯狂地飞了一天也有些无法坚持,渐渐越飞越低。这时候他才开始真正遭殃,婴?看不见路,没头苍蝇一样在山里乱闯。带着他一会儿撞在大树上,一会儿又撞在山峰上,没多久便弄得他浑身是伤,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的。最后他撞上一块大石头昏过去。醒来便看见梅翩然,应该没机会得罪梅翩然。

    莫天悚没想明白,只好把梅翩然生气的原因归结到她的小心眼上,觉得目前还是不要再得罪她的好。自己检查一下,发现身上虽然到处都疼,但全部是没有大碍的皮外伤,几处破皮的地方梅翩然也帮他包扎好了。就是那些麦麸梅翩然涂得很厚,实在是让他不舒服,而不远处就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强烈地诱惑莫天悚去洗掉麦麸,换一些更有效的伤药。

    莫天悚毕竟有两天时间没吃东西了,感觉很没力气,还是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朝小溪边走。梅翩然回头叫道:“莫天悚,你诚心气我是不是?”

    莫天悚苦笑道:“小姐,我本来就很不舒服,你再给我涂那么多麦麸在身上,到处酸溜溜的,我就更难受。你就算是想惩罚我,也没必要这样折磨我吧?你先让我洗一洗,换一些药,再把你手里的烤野鸡吃下去,才有精神听你的教训是不是?不然很可能你说都是白说,我根本就没精力来记住,下次不是还会犯同样的错误?”

    梅翩然听得好笑,但却拼命忍着,做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来:“呵,你还想吃东西?记得你自己从前的做法吗,你身上那么多麦麸,不够你吃吗?”

    莫天悚小时候练武受伤,柳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来的偏方,总要给他用醋炒一碗麦麸来治伤。可是他和柳氏都不知道醋炒麦麸治伤是外敷用的,他便傻傻的把麦麸吃掉,弄得肚子胀鼓鼓的很不舒服。后来开始学医以后才弄清楚醋炒麦麸的用法,算是他小时候为数不多的糗事之一。此刻又听梅翩然提起不禁一呆,忽然间明白梅翩然在气什么,感动地叫道:“翩然。”然后朝梅翩然走去,装着站立不稳的样子一觉跌倒。

    梅翩然一惊,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过来查看情况,焦急地道:“快让我看看,摔着哪里没有?”

    莫天悚早抓住梅翩然的手,坐起来低声道:“我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胡乱冒险,让你担心。”

    梅翩然道:“你知道就好。你平时说话总喜欢半真半假的,又刚刚才骗得卓玛对你死心塌地的,我没想到你这次不是说着玩的,还真想留下婴?。”

    莫天悚苦笑道:“我开始的确不过是骗骗卓玛,但后来就不是了。”

    梅翩然黯然叹息道:“现在我相信了!婴?虽然是卓玛的宠物,但到底仅仅是一个畜生,且是一个对人类来说很凶恶的畜生,不值得你为它冒险。我知道你是想赎罪,但你的方法错了。就像是醋炒麦麸,你把它吃下去,除让你自己难受以外,对你的伤势没有一点帮助。其实我们不应该留下婴?。你真要帮助卓玛,到不如在日后多帮帮这里的藏人。卓玛亏欠这里的藏人很多。”

    莫天悚点头道:“那你去处理婴?吧。我其实是想讨好你的。我真的不在乎什么妖精不妖精。”

    梅翩然感动地喃喃道:“你说出来不就行了,没必要用命去证明啊!幸好我想起今天是中秋,又以为你已经办完事,偷偷来找你。一过来就看见藏人和纳西人四处搜山,才知道你出事了。”

    莫天悚满意地道:“原来你这次真的不会丢下我。我是怕我说出来你又当我骗你,只好证明给你看。”

    梅翩然想起来还有气,怒道:“你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找到你吗?在一个悬崖边!当时水青丝绕在一棵大树上,婴?再飞不动,而你就掉在半空中。亏得你还知道预先把水青丝系在腰上,不然你早掉下悬崖摔死了。你知道你那时候的处境吗?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山里的气温又低,你冻得身上连点热气也没有。我如果再晚一点找着你,不饿死你也冻死你!”

    莫天悚得意得低声道:“我说过我在斗。我就知道你一定来找我。你看,这场仗到底是我赢了。”梅翩然一呆,叫道:“天悚。”

    莫天悚灿烂地一笑,舒服地躺在梅翩然的腿上,嚷道:“我知道你肯定能应付婴?,谁可让你不肯跟我一起去对付婴?。这其实也怪你,我那也是没办法。你下次看紧我一点,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喏!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去把那边的烤野鸡拿过来,我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梅翩然一伸手,烤野鸡自动飞过来。梅翩然把烤野鸡递到莫天悚手里,嗔道:“吃吧!堵上你那张胡说八道的嘴巴。”

    莫天悚香喷喷地咬一口野鸡肉,又嚷道:“我好像听你说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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