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霸王 - 三国之霸王第312部分阅读
梅翩然一伸手,烤野鸡自动飞过来。梅翩然把烤野鸡递到莫天悚手里,嗔道:“吃吧!堵上你那张胡说八道的嘴巴。”
莫天悚香喷喷地咬一口野鸡肉,又嚷道:“我好像听你说今天是中秋,难得我们人月两团圆,你吹首曲子来听听。还有,你刚才的那个茶不好喝,你再帮我弄一杯正正经经的茶水来。”
梅翩然忍不住给莫天悚一下,怒道:“美得你!玫瑰花茶消肿散淤的,别人想喝都没有,你还有说道?就这个了,爱喝不喝。”一边说一边又一伸手,一个茶壶和刚才莫天悚用过的那个茶杯又自动飞过来。梅翩然续上茶水,把杯子递给莫天悚,感觉山里的夜晚非常凉,再拉过旁边的貂皮披风给莫天悚搭在身上。
莫天悚倒是真的美得很,缩在柔软而温暖的貂皮披风下,喝一口味道古怪但功效多半不错的玫瑰花茶,再咬一口滴着油的烤野鸡,仰头看着天上圆圆的明月,知道梅翩然再也不会轻易离开,从心里感到满足。
莫天悚吃饱肚子以后,去溪水边洗干净麦麸,重新上过药,然后在悠扬的竹笛声中放心地倒地大睡。醒来以后已经是第二天的白天,梅翩然也处理掉婴?。既然婴?的事情和艾玉的事情都基本上解决掉,梅翩然又说什么也不肯跟着莫天悚回去见左顿,莫天悚也不想那么快就回去,借口身上伤口没有好还很疼痛,赖在梅翩然身边不肯走。
梅翩然的行囊总是准备充分,除忘记给莫天悚准备一套换洗的衣服以外,其他东西应有尽有,两人在山谷中烹水煮茶,吟诗作对,到也舒心得很。中午吃过烤野兔和烤山药以后,莫天悚在梅翩然的逼迫下不得不去睡了一个午觉,醒来又不见梅翩然的踪迹。
莫天悚看见梅翩然的包裹还在,再看看四周人迹罕至的陡峭山峰,料想梅翩然也不至于把他一个人丢下,倒是不怎么担心。练习一遍内功以后梅翩然还没有回来,莫天悚颇觉无聊,四处看看,没找着好玩的事情,最后目光落在那条小溪里。
溪水极为清澈,游鱼可数,深度只达人的膝盖。莫天悚昨天夜里就注意到溪水中有一种一尺来长的黑色大鱼,一点也不怕人,一直紧紧依附在小溪底的石头上,看见人来也不躲闪。莫天悚觉得晚饭弄两条鱼来吃也不错,于是撩起长衫,卷起裤脚,跳进溪水中去抓鱼。
此鱼如此不避人,莫天悚还以为必定是手到擒来,结果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这种鱼依附石头的力量非常大,无论莫天悚双手如何用力,也无法把鱼和石头分开。最后莫天悚大力一抠,手指抠进鱼的身体中,抠出无数的鲜血,抠下半个鱼身,也没有能把鱼和石头分开。
莫天悚一呆,对这种鱼儿肃然起敬,也不打算再吃烤鱼,正要离开小溪回到岸上去,梅翩然回来了,隔着老远就不满意地叫道:“少爷,那水凉得很,你干什么呢?你不是身上疼得连走路都没力气吗?”
莫天悚急忙上岸,苦笑道:“原本是想抓两条鱼来吃的,可惜没抓上来。你去哪里了,把我一个人丢下?”
梅翩然把一包衣服塞进莫天悚的怀里,道:“快换上,东流出事了!你不赶快回去,南无说不定会和虎跳峡的纳西人打起来。”
原来梅翩然是回去给莫天悚拿衣服去了。莫天悚看看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躲到一边的石头后面,边换衣服边问:“东流出什么事了?”
梅翩然道:“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没有弄清楚,就只看见纳西人把本地湾的藏人寨子团团围住,叫嚷着要左顿交出东流。左顿也很生气,但南无和北冥还有青雀都死命护着东流,左顿也是无法,我回来的时候,左顿正在和南无单独谈话,好像也是劝说南无交出东流。不然我还无法偷偷拿到你的衣服。”
莫天悚皱眉道:“十八魅影只讲办事的能力,从来没人顾忌他们的人品。这样说来,事情多半是东流不对。我回去又能如何?听左顿的还是和南无一样维护东流?”
梅翩然失笑道:“那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回去了?对了,忘记告诉你,央宗此刻也在本地湾,是你大哥专程去把她接回来的。”
莫天悚忍不住叹息一声,快手快脚地换衣服,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巨大的石头落入水中的水声,诧异地从石头后面探头朝外看,真好看见梅翩然手里提着一条他刚才费尽力气也没有抓着的鱼,愕然问:“翩然,你用什么方法把鱼和石头分开的?”
梅翩然回头笑道:“这太简单了!我把鱼和石头一起拿出水面。鱼一离开水,不等我费力气,自己就松开石头想重新回到水里去,于是就落入我的手中!很多事情来硬的都没有用,你越用力想鱼和石头分开,那鱼越把石头抱得紧,但动动脑筋就能圆满解决。”提着鱼来到一边坐下,用一根树枝穿了,拿出火镰点燃火,开始烤鱼,又嘱咐道,“天悚,你回去以后可千万别提你吃烤鱼的事情,因为藏人的水藏习俗实际就是把死人喂了鱼肚子,藏人是不吃鱼的。”
吃完烤鱼的莫天悚在梅翩然的帮助下爬上悬崖,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梅翩然还是不肯跟着莫天悚一起回去,莫天悚只有无可奈何地自己一个人踏着斜阳回到本地湾。
几百纳西人围着本地湾藏人的寨子。寨子前面的空地上,南无已经和左顿翻脸,带着北冥、东流、青雀、白鹤、黄鹂正在和央宗领着一群藏人大打出手,好在双方都显得很克制,出手都不很重。就只是央宗一直追着东流不放,一心想要抓住东流的样子。挑起事端的纳西人反而围在一边看热闹。左顿和手下的喇嘛也没有出手,但散成一个圈,把中间打架的汉人和藏人团团围住。莫素秋和狄远山一左一右地站在左顿的身边,都显得垂头丧气的,谁没有出声。
看见莫天悚回来,外面的人群急忙给他让开道路,狄远山和莫素秋飞奔过来迎接,大声叫道:“少爷,你回来就好了。”
左顿则在对他点头致意以后,大吼一声道:“住手,都别打了,少爷回来了!东流的事情让少爷来处理,你们都没有意见吧?”中间打架的双方果然停下来,但还是气乎乎地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央宗朝左顿走去,南无也离开人群,迎着莫天悚走来。
莫天悚对狄远山和莫素秋笑笑道:“没事了!大哥,你带小姐休息休息,我等一会儿再和你们说。”丢下他们朝着左顿走去,高举双手头疼地叫道:“大师,我都还不知道什么事情,你就要我处理?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听我的?那我说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事情了,我连夜就和大哥他们一起离开,你是不是也听我的?”
左顿失笑,点头道:“只要你知道原委以后,还觉得带走东流没有错,外面的纳西人也不阻止你,我是不会阻止你的。”
莫天悚回头看看外面黑压压的纳西人,暗忖左顿才真是会说话。央宗站在左顿身边,拿刀指着莫天悚,冷哼道:“莫天悚,你有本事就这样带走东流试试?”
莫天悚苦笑道:“小姐,你拿刀指着我,我有本事也没胆量啊!好像我平安回来,你们好歹该给我献个哈达什么的意思一下,就这样欢迎我吗?”停下脚步,低声问刚过来的南无,“怎么回事?”
南无淡然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东流昨夜去找一个纳西少女,那少女快活以后又翻脸了,今早带人闹上门来。他们也不想想,若非我们九死一生除去婴?,他们都只敢龟缩在自己家里,能这样心无旁骛的来闹事吗?一个女人算什么,被我们救下来的不知有多少条人命呢。央宗最过分,才几天时间,就忘记是谁把她从卓玛手里救出来的,跳得比外面的纳西人还高!”
莫天悚明白了,却更是头疼,皱眉道:“采花之事人所不齿,你怎么不约束一下东流?他想找女人,离开这里以后妓院中多的是,何苦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南无冷冷地道:“少爷,别人不明白,难道你也不明白?做我们这一行的,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平时不找点乐子来放松一下,怎么活?再说你应该知道,为不引人注目,我们做此类事情向来有一个原则,对方不乐意绝对不会做的。东流也没有用强,那女的昨夜是半推半就。东流有点喜欢她,给她留下大约五十两银子。她大概是觉得东流有钱,今天一早找过来,开始也不过是想东流带她一起走的,后来听东流不肯带她走,才闹起来的。你是不是被左顿说几句后,就只跟他穿一个裤裆,忘记你应该帮谁说话了?”
没有人的武功是真正天下无敌的,不引人注目乃是杀手能保命的一个重要条件。莫天悚自然知道暗礁的这个原则,也相信东流不会破坏这个原则,急忙道:“你先别激动,去看着东流,让他也别激动,等我和左顿大师谈谈再说。还有,你让青雀想办法去探探那女人的口风,问问她要什么条件才肯放过东流。”
南无冷哼道:“我们早找那女人谈过。她不是什么贞洁烈妇。说要么东流就带她一起走,要么就是东流留下和她一起过。那女人除了长得漂亮一点以外一无是处,不仅是和东流,还和另外一个赶马的纳西人有染,东流怎么可能看上她?也是不愿意骗她才对她说实话的。不然我们明着带她走,离开这里以后随便找个地方杀了她,干干净净的什么事情也没有。”
莫天悚一愣,隐约觉得事情似乎还有内情,还没有出声,央宗就不耐烦地叫道:“莫天悚,你们谈完没有?究竟肯不肯留下东流?想始乱终弃,门都没有!”
莫天悚的头更疼了,央宗哪里是在帮别人打抱不平,分明是借题发挥。抬头朝央宗看去,却正好看见左顿明显是带着幸灾乐祸意味的狡诈微笑。莫天悚抬头看着天上浑圆的明月,忍不住想自己为什么要回来,跟着梅翩然在外面吃烤鱼赏明月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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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章 沉江
更新时间2011…8…25 8:07:49 字数:5710
莫天悚想起梅翩然对付那些依附在石头上的鱼的办法,知道硬碰硬没有用,对央宗璨然一笑,嬉皮笑脸地道:“美丽尊贵的央宗小姐,我在外面两天没有正经吃东西了,你能不能叫人点起一堆篝火,杀只羊或者牛或者猪什么的来烤,然后邀请外面的纳西人一起围着篝火跳跳你们的锅庄舞,喝点酒,吃点烤肉,给东流和纳西女孩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大家握手言和。”
说得所有人都是一愣,南无首先不满意地叫道:“少爷!”
莫天悚用力抓住南无的手,低声道:“相信我一次。你去对东流说,不要打了,叫他先听我的。”
南无犹豫一下,点点头道:“少爷,我暂时听你的。但你若是真要留下东流来讨好左顿和央宗,我会跟你拼命的。”
莫天悚诚恳地道:“信我一次,让东流去找那女人心平静气地谈谈婚事,看她要些什么样的彩礼。她应该是一个很有地位的女人,一天时间就能聚集如此多的族人来帮她说话,看来我们需要多准备一些彩礼才是。”
南无一愣,皱眉道:“你知道为避免麻烦,我们向来不会去碰有地位的女人,那女人极为平常……”忽然看见莫天悚对他眨眼,蓦然间明白什么,舒展眉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东流,和那女人谈谈婚事。”
南无正要离开莫天悚,莫天悚又一把拉着他,低声道:“记得,只和那女人以及那女人的家人谈,把她们一家人和其他纳西人分开,别和他们领头的接触。不管他们有什么条件,你们都先听着就好,别急着答应她,但也别和她翻脸,把事情先拖着。领头的留给央宗。”南无笑着点头,回去安排去了。
莫天悚来到左顿和央宗的面前,先对央宗笑嘻嘻地道:“小姐,我已经说让东流和那女孩成亲了,你是不是也该消气了,让人准备篝火?再把外面的纳西人请来一起跳舞。”
央宗冷哼道:“姑且先听你的,到时候如果东流不乐意我再和你算账!”气哼哼地离开左顿,让人安排去了。
莫天悚再对左顿笑笑道:“终于清净一些了。大师,你看我们是不是找间屋子,弄点酒菜,坐下来慢慢说?我九死一生才能回来,真的很累了。”
左顿失笑道:“我看你精神好得很,多半还不大想回来呢。外面清风明月,的确是很逍遥快活。”这里的房屋也是下层是牲口,上层住人。左顿领着莫天悚上楼朝中间的屋子走去。
莫天悚莞尔道:“若非大师在这里,我可能早就回来了。”
左顿大笑:“我看见梅姑娘过来给你拿衣服都没有出声,没这么恐怖吧?”
莫天悚才不会相信左顿的这句话,更大的可能是左顿没办法留下梅翩然,苦笑道:“大师真的没有出声吗?那央宗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左顿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摊手道:“她也是一个高手,比你也不逊色多少。”
莫天悚叹气,找不着话来反驳。左顿又是一阵大笑,推开房门,吩咐几个喇嘛守在门外,和莫天悚在矮桌旁盘腿坐下。没人拿酒过来,但立刻有人送上香喷喷的酥油茶。莫天悚双手接过酥油茶喝一口,知道左顿极为精明,也不说废话,开门见山问:“虎跳峡中除我们现在待的这个寨子以外,还有你们的地盘吗?”
左顿一愣,打量一下莫天悚,竖起拇指道:“高明,刚回来就把握到事情的关键。央宗小姐到此刻都还没明白。”
莫天悚苦笑道:“她哪里是不明白,而是就顾着跟我生气了。大师,你才是真正的高明,缩在一边不出头。不过你不出头也不该怂恿央宗闹事啊!好歹给我出出主意,让大家都过关。你总不至于想多吉旺丹土司再和纳西人开战吧?”
左顿失笑道:“我可没有怂恿央宗小姐和你过不去,是你把她一个人丢在牛井自己跑去和梅姑娘快活,怨不得她生气。”
莫天悚气道:“我可是把她安排得好好的才走的。而且若不是这里出事了,我也不会立刻就离开牛井。大师,说正事吧。”
左顿莞尔,缓缓道:“卓玛和婴?原本都是这里的生灵,他们喜欢虎跳峡,才会来本地湾建造寨子。整个虎跳峡的确就只在这里有一个我们的寨子。这个寨子也不像其他寨子那样有头人管理,而是由官寨直接派人驻扎的。”
莫天悚沉吟道:“这也算是孤军深入了,纳西人当初怎么会同意藏人在这里修建一个寨子?”
左顿道:“你对纳西人信仰的东巴教知道多少?”
莫天悚摇摇头,表示自己一点也不知道。
左顿道:“纳西族全民信教,最普遍信奉东巴教,也有一部分人信仰喇嘛教。‘东巴’是纳西语,意为‘智者’,也就巫师和祭司。东巴教是一种原始巫教,崇奉多神,山水风火等自然现象均视为神灵,非病死者及冤家仇人则视为恶鬼。东巴没有寺庙,一股都是不脱产的农民。纳西人崇拜祖先、鬼神也崇拜自然。最开始卓玛带着婴?一出现,他们就认为婴?乃是一种神灵,所以没有阻止藏人在这里修建寨子。而且本地湾开始不过是一块空地,并没有影响到纳西人的利益,他们也用不着反对。”
莫天悚恍然,皱眉道:“那他们现在闹什么闹?”
左顿笑笑道:“在这里设立关卡以后,虽然过路的马帮越来越少,但总有行人要从这里过,银子比其他方法来得容易。纳西人也眼热,这里周围毕竟是纳西人多,今天的事情不过是投石问路而已。”
莫天悚瞪大眼睛,愕然道:“大师,你们不打算取消这个关卡吗?”
左顿苦笑,看着莫天悚道:“我仅仅是个修行人,这里的事情不是我说了就能算数。银子是没有人嫌多的。听说少爷也有意也搞一个马帮。日后少爷的马帮若是从这里路过,肯定没有人会收你的银子。今后这里还有关卡,对少爷乃是好事。”
莫天悚又是一愣,疑惑地看左顿一眼,迟疑道:“那央宗和艾玉不是也谈不好了?”
左顿微笑道:“若是央宗小姐能和少爷你联姻,多吉旺丹老爷还需要怕艾玉吗?两边反正都隔着纳西人,即便要打,战事也闹不大。”
莫天悚头疼地道:“我说多吉旺丹怎么一点也不反对央宗单独和我出门呢!我看我以后还是要离央宗远一点才行。”
左顿莞尔,悠然道:“少爷,央宗小姐在你心里就一点影子也没有?”
莫天悚下意识地看看房门,没好气地道:“大师,你该不会又去指点她吧?”
左顿好笑地道:“这你也知道了?可惜央宗小姐不肯听我的。少爷,外面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莫天悚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抹稀泥??j紫戎?皇且?胱谛〗忝靼淄饷娴娜瞬皇浅遄盼颐抢吹模?盟?鸢咽虑槔吭谧约荷砩希黄浯问且?系裟晌魅说慕杩冢?么耸卤涑啥?骱湍桥?说乃绞隆2还?舛际侵伪瓴恢伪镜陌旆ā4笫Γ?忝靼赘嫠呶乙痪洌?阆詈蟮慕峁?跹?俊
左顿神色肃然,缓缓问:“少爷,我也正想问问你,你想不想还在这里继续设卡?做一做独门生意。”
莫天悚一愣,皱眉问:“大师这是什么意思?我真当你是长辈,你别和我兜圈子。我又不能左右多吉旺丹老爷的意见,对这里设不设卡能有发言权吗?”
左顿似乎也是一愣,迟疑道:“那你想留下婴?是什么意思?你在最后怎么会被婴?带走?不是你希望借助梅姑娘来控制婴?吗?少爷,我是真希望你能走正路。”
莫天悚失笑道:“原来大师是在猜疑这个。大师放心,婴?已经被翩然杀了。那畜生的皮刀枪不入,翩然说是要帮我做一件背心,所以婴?此刻还在翩然手里,我没有带回来。”
左顿难以理解地愕然问:“你用命去保婴?,就为让梅姑娘给你做一件背心?你就不怕背心没做出来,自己先就把命丢了?”
莫天悚好笑地摇头道:“当然不是了。不过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说了大师也不会明白,所以大师以后不要再去给央宗小姐出主意。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大师对这里的关卡到底是个什么意见?”
左顿疑惑地看看莫天悚,真的是没有明白,但还是知道自己开始猜错了,甚是欣慰,轻声道:“修路造桥乃是功德无量的大善事,设卡收钱就是强盗所为。你有什么好办法?”
莫天悚沉吟道:“这就是说,我们应该借此事给多吉旺丹老爷一个教训,让他打消继续设卡的念头。我和他不熟悉,大师,他怕什么?”
左顿微笑道:“他是有钱的老爷,一般有钱的老爷怕的事情他都怕,最怕没命。就只是他现在不在这里,你怎么能吓唬他?”
莫天悚胸有成竹地道:“他女儿不是在吗?既然这里只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寨子,离建塘又远,多吉旺丹老爷鞭长莫及,今天的事情已经让他了解到周围的纳西人很厉害,他继续在这里收银子很可能是帮别人做的,他在权衡利弊以后,是不是知道取舍呢?”
左顿笑道:“万一他就是蠢得不知道取舍呢?你又怎么办?”
莫天悚拿起酥油茶再喝一口,瞪眼道:“难道你就只会吃干饭吗?你不会去指点他一下?我都完全照你的意思做了,你还玩我?死心吧,我不会再去找央宗小姐!”
左顿不甘心地嘟囔道:“少爷,央宗小姐有那点比不上梅姑娘?”
莫天悚懒得再理会左顿,开门径自离去。左顿叹息一声,也来到外面的走廊上,朝下面看去。
下面到处都是人,篝火已经点燃,羊肉也穿在架子上,可却没什么人在跳舞。除几个领头的纳西人和央宗站在一起说着什么以外,其他的纳西人依然围在外面。看得出来,两边谈得并不愉快。看见莫天悚下楼,央宗丢下纳西人想去拦住莫天悚,但莫天悚却抢先对狄远山说了一句什么,狄远山便上前去拦住央宗。莫天悚在人群中闪几闪,钻进东流和纳西女孩谈话的屋子。
没多久,屋子里就传出吵架的声音,争吵的内容是婚礼的形式。东流坚持要按照汉人的婚礼来进行,而女方怎要按照纳西人的习惯办。接着几个人推推搡搡地走出屋子。所有人都发现情况有变化,都注视着他们,把他们围在中央。和东流在一起的是莫天悚和南无,和那女孩在一起的只有那女孩的哥哥。五个人都越说越火,最后由推推搡搡逐渐演变成打架,然而奇怪的是,那女孩和他哥哥并无武功,可是莫天悚三人竟然打不赢似的。
大家都看得莫名其妙。接着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五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开始浑身颤抖,接着全部跌倒在地上。包括左顿都没想明白莫天悚在搞什么,大家急忙上前去查看。刚刚靠近,莫天悚忽然眼睛发直地站起来,大声说东流做事不负责人,触犯山神,所以山神震怒,要亲自惩罚奸夫淫妇,要众人将奸夫淫妇沉入金沙江中。
左顿有点猜着莫天悚的意思了,觉得假借神灵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只是觉得有些好笑。莫天悚显然不很明白本地的风俗,说的依然是汉人对待偷情者的办法。也不干涉,笑眯眯地在一旁看希奇。
莫天悚说完后又倒在地上,不久五个人都清醒过来,但莫天悚对他刚才说的话却完全没有印象。纳西人也问那女孩和他哥哥,他们都说刚才迷迷糊糊的,不记得干过什么。这时候莫天悚却不顾南无的反对,坚持要把东流和女孩一起绑起来沉入金沙江中。央宗觉得事情似乎是闹大了,找到左顿。左顿当然支持莫天悚。可是那女孩害怕了,说什么也不肯被人绑起来沉入金沙江中。这原本也不是本地人的做法,领头的纳西人也不强迫她。经过一番争论以后,东流一个人被绑起来带到金沙江畔。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尽管月色迷人,水急浪大的金沙江在夜色中看起来也是异常狰狞,呼呼的江风吹得人衣衫飒飒作响。莫天悚和东流站在悬崖边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其他人则站在石头下面。莫天悚看其他人很远,而东流脸色发白,皱眉低声道:“放心,即便是你真落进江中,翩然也会救你的。”
东流回头朝人群看看,吸一口气,也低声道:“生死我不在乎,但这死法太窝囊。少爷,我是看南无的面子上才陪你演戏的,你日后若是对不起人,可别怪我们跟你翻脸。”
莫天悚道:“这你也放心,你拿命陪我玩,我也用命来对待你们。我说了大家是兄弟,就肯定当你们是兄弟。你知道我是怎么对待兄弟的。记得一会儿怎么做吗?”
东流轻轻点头道:“这你还不放心?只要你的丝线真的够结实就没问题。快开始吧,耽误久了该有破绽了。”
莫天悚笑道:“我被那根丝线在云彩上面挂了两天都没事,你就挂一会儿,难道就有事了?但你自己失手可别怪我。”抓起东流,朝汹涌澎湃的金沙江中用力抛出。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朝下面看去。莫素秋在莫天悚举起东流的时候就猛地冲过来,失声大叫道:“少爷,你还真的要淹死东流啊!”南无追在莫素秋身后,拉着她叫道:“小姐,你别站那么边,很危险。东流做错了,就要为自己的事情负责。”
莫天悚没有看悬崖下面,只注意观察跟在狄远山身边的小妖。见她紧紧握住狄远山的手,也很害怕的样子,甚是迷惑。忽听南无惊惶的声音叫道:“少爷!”莫天悚急忙把注意力转移到悬崖下面的东流身上。
虎跳峡是世上最深的峡谷,莫天悚又有意选择了一个悬崖最高的地方,他们站立的地方距离下面的江水足足有一千多丈的深度。东流身上的绳子不过是个样子,一挣就开。他们早和东流说好,一开始下落就挣开绳子,把手里已经涂成黑色的银镖射出去,随便缠住悬崖上的树木石头都可以停止下落。
因为是在夜晚,银镖又涂成黑色,悬崖上的人肯定看不见银镖,也看不清楚东流的动作,不会明白东流为何没落下去,这事肯定能镇住所有闹事的人。然后东流会再假借神灵的名义,胡说八道一番,吓唬吓唬纳西人,也吓唬吓唬藏人,把这事了结。可是下面的东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没有射出银镖,直落下去。
莫天悚脑袋嗡的一下,浑身一片冰凉,拉着南无就跑,低声道:“快去下游。”南无则拉住莫天悚,低头黯然道:“水那么急……”南无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们忽然听见周围一片惊呼,莫天悚急忙扭头再朝悬崖下看去,就见东流被一群闪闪发光的蝴蝶托着冉冉升上悬崖。莫天悚登时和所有人一样看呆眼,他事先并没有想到用这样的办法,也就没有和梅翩然约定,刚才不过是顺嘴安慰东流的,没想到梅翩然还真的出手救人了。
周围的人中只有南无曾经在龙行看过这种蝴蝶,忍不住拉一把似乎在发呆的莫天悚,低声问:“少爷,你约好梅姑娘?”
莫天悚摇摇头,下意识朝左顿看去,正好看见左顿在低声吩咐手下的喇嘛,急忙道:“南无,这里的事情交给你。我去找左顿大师。”丢下南无,旋风般朝左顿跑去。人还没有到,就看见几个喇嘛已经散开,急得他大叫道:“大师!求你!”
左顿迎上莫天悚,一把就抓住莫天悚手,微笑道:“少爷,你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吧!”莫天悚只觉身上发软用不出力气,如同中了麻药一般,才惊觉左顿的手上竟然扣着一张符?,哀求道:“大师。”
左顿伸手抱住莫天悚朝回走去,淡笑道:“少爷别担心,我只是想和梅姑娘见面一谈而已,不会为难她。而且我们谈话的时候,少爷可以在一边听着。我也不会为难少爷,梅姑娘若是再逃走,我也只不过是想少爷在今后跟着我修行做喇嘛而已。”
气得莫天悚骂道:“跟你修行,就学你怎么要挟别人吗!”左顿莞尔道:“不敢不敢,这一点我还是跟少爷你学的呢!”莫天悚气结,又无法自主,身不由己地被左顿拉着朝寨子中走去,但却无法不担心。眼光朝悬崖边瞟去,只见东流已经被闪光蝴蝶托着升上悬崖,算是安全了,周围所有的纳西人和藏人全部都瞠目结舌,不明所以,效果一定比他们开始设计的银镖还好,就只是那些散开的喇嘛都融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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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章 别绪
更新时间2011…8…25 8:08:08 字数:5778
依然还是傍晚喝酥油茶的那间屋子,里面坐着的也依然是左顿和莫天悚,但气氛却完全不同。莫天悚气鼓鼓地背靠着墙壁上,恶狠狠地瞪着左顿,心情恶劣到极点。左顿的表情到还是那样,笑呵呵的一片祥和,手里拿着一串念珠,一会儿放开一会儿又缠在手掌上。
门口传来轻轻的扣门声。左顿轻声叹息一声,起身打开房门,外面站着一个喇嘛和表情漠然的梅翩然。喇嘛一言不发,躬身施礼后就离开了。左顿也对梅翩然合什施礼,轻声叹息道:“真不希望这么快就见着梅姑娘。梅姑娘,请。”
梅翩然走进屋子中,在莫天悚的对面坐下。左顿关上房门,坐在莫天悚的身边。莫天悚怒道:“猫哭耗子!”梅翩然幽幽地道:“天悚,别这样!反正我已经来了,我们还是一起听听大师究竟想说些什么吧。”
左顿笑笑,拿出一个长条形的锦盒递双手递给梅翩然,缓缓道:“原本我有很多话想问姑娘的,但是现在只想求姑娘一件事情。麻烦姑娘把这件东西带给令师。”
梅翩然和莫天悚都是一愣,互相看一眼。梅翩然拿过锦盒,仔细观看,锦盒上的锦缎绣的乃是一幅采桑图。莫天悚气哼哼地道:“里面是什么?不会是符?一类的东西吧?”
左顿失笑摇头,莞尔道:“少爷,你若是想知道,让梅姑娘打开锦盒啊!”
梅翩然又是一愣,拿着锦盒想要打开,莫天悚叫道:“别!翩然,你过来,把我手上的符?揭下来。我来开。”
梅翩然摇摇头,拿着锦盒也有点不敢开,苦笑道:“那张符不过是让你无法动弹,对我来说,后果就严重多了。”莫天悚愕然问:“什么意思?”
左顿叹息道:“那是镇妖的符?。你大哥或者素秋小姐来揭都没有一点关系,就只是梅姑娘不能碰。”莫天悚心中一凉,迟疑着问:“为什么我会受影响?”
左顿又叹息一声。莫天悚心中更凉,急道:“翩然,你千万别动那盒子。大师,你给我揭下来,我保证听你的,你让我来开锦盒。”
左顿摇摇头,轻声道:“少爷,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也不想伤害梅姑娘,更不想伤害梅姑娘的师傅。那盒子里面不过就是一把旧扇子而已。”说着自己拿起锦盒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果然不过是一把折叠纸扇而已。左顿张开扇子,平放在矮桌上。扇子上绘的也是一幅采桑图。颜色黯淡,纸色发黄,边缘已经起毛,年代看来相当久远。
莫天悚注意到梅翩然也是一片茫然,忍不住叫道:“大师,你多说两句会死吗?”
左顿也忍不住瞪莫天悚一眼,道:“少爷,你忘记自己的毛病了,别那么大的火气,小心又犯病!”然后回头对梅翩然道,“梅姑娘,你师傅应该认得这把扇子。麻烦你带给她。”
莫天悚心中一动,又忍不住叫道:“大师,这是痴情哑巴的东西,是不是?”
左顿点点头道:“这是我偷来的。原本想自己带去江南的送到梅姑娘尊师手中的。但是在我离开的时候,痴情哑巴来送别,忽然说对我说,那扇子你拿去烧了吧!我才知道痴情哑巴早知道我拿了扇子。痴情哑巴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踏歌而回。我还记得他唱的是: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魂兮归来!哀江南!我回来以后没有烧掉扇子,但也没有去江南。”
梅翩然疑惑地问:“痴情哑巴是什么人?他是江南人吗?”
莫天悚道:“好像是一个喜欢你师傅的人,我也不是很清楚。大师,现在你该说说这痴情哑巴究竟是何方高人了吧?”
左顿叹息道:“他不过是一个伤心人而已。梅姑娘,你是不是要带少爷和你一起回去?”
梅翩然愕然道:“大师追我那么久,真就为让我带一把扇子?也不反对我和天悚在一起?”
左顿微笑道:“最开始我找你当然不仅仅是为了一把扇子,但现在就只是为了这把扇子。至于你和少爷的事情,你看看少爷此刻的样子就知道,我反对不反对都是没有用的,那我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梅翩然放下对左顿的戒心,瞟一眼莫天悚,感觉脸颊发烧,掩饰性地拿起平放在矮桌上的扇子,正要收起来,莫天悚道:“咦?扇子后面还有一首诗。潜虬媚幽姿,飞鸿响远音。薄霄愧云浮,栖川怍渊沉。”
梅翩然神色一变,翻过扇子,默默地看了半天,忽然掉下两滴眼泪。莫天悚觉得很不对劲,轻声道:“翩然,你怎么了?”
梅翩然深深吸一口气,收起扇子放入锦盒中,拿着锦盒对左顿福一福,道:“麻烦大师日后多照顾天悚,翩然回家去了!”转身朝门外走。
莫天悚大急,叫道:“翩然,你什么意思,又丢下我了吗?你说过不离开我!”
梅翩然停在门口,回头看着莫天悚,幽幽地道:“少爷,原来还是你说得对,士之耽兮,亦不可脱!忘了我吧!央宗小姐对你一片痴心,身份尊显,是你良配。”开门走了。
莫天悚又气又急,冲左顿大声吼道:“大师,你到底是把翩然赶走了!她做过什么错事?害过什么人?我和她在一起碍着你什么事情了?”
却见左顿一脸的茫然,喃喃问:“少爷,那四句诗是什么意思?原来扇子的玄机竟然不在画中,而在诗中。”
气得莫天悚七窍生烟,咆哮道:“你不知道?那你拿出扇子来干什么?快点放了我,我要去追翩然!”
左顿摇摇头道:“她会飞,你是追不上她的。少爷,你冷静一些!”
莫天悚口不择言地怒骂道:“冷静你妈个头!老秃驴你听着,除非你永远不放开我,否则我饶不了你!”
左顿摇摇头,过来扶着莫天悚站起来朝外面走去,道:“很晚了,你不能激动,还是去好好睡一觉吧。”莫天悚更气,把左顿所有的好处全部忘掉,满嘴污言秽语地乱骂,守在门口的两个喇嘛都听得很生气,碍于左顿一直没出声,自己也没敢出声。
左顿扶着莫天悚出门后就见狄远山和小妖站得远远的朝这边看着。听见莫天悚的骂声两个人都很惊异。其他人则可能还没有回来,寨子中安安静静的,使得莫天悚骂声越发显得宏亮。左顿听莫天悚一时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禁也是皱眉,忍不住道:“少爷,你骂我有用吗?你神通广大,可以去牛井找到梅姑娘,不会以后去江南再把梅姑娘找回来吗?”
莫天悚一愣,气焰小很多,喃喃道:“你不反对她和我在一起?”
左顿叹气道:“我反对!可有用吗?少爷,你是个聪明人,道理不用我多说吧?”
莫天悚嘟囔道:“可是我和翩然在一起,真的不会妨碍任何人。大师,你把符揭下来,让我去找找翩然,也许我还能追上她呢。”
左顿摇头,对不敢过来的狄远山和小妖招招手道:“小妖,你服侍少爷去歇息。远山,你过来,我们谈谈。”
狄远山和小妖走过来,左顿把莫天悚教给小妖。狄远山很不放心,嗫嚅道:“大师,你放了少爷吧!”
左顿看看显然很是很不服气的莫天悚一眼,叹息道:“罢了!小妖,你把少爷手上的符?揭下来吧!少爷,你如果坚持去追梅姑娘,我不拦着你。”
小妖伸手就揭下符?递给左顿,然后道:“少爷,你是去歇息还是去追梅姑娘?”
莫天悚骂是骂,气是气,可脑筋依然十分清明,立刻想到梅翩然不敢碰的符?小妖并不在意,说明小妖不是妖精,很可能真和飞翼宫没有关系。他心思一回到正事上来,人也冷静不少,看左顿一眼,对小妖颓然道:“你去给我拿点酒来,我喝完就睡觉。”小妖施礼后离开了。莫天悚刚要走,到底还是不甘心,回头冲左顿恨恨地道:“大师,我是孙悟空,你是如来佛!你龟儿子比我他妈的厉害多了!”
事情显然已成定局,莫天悚难过得只想尽情大哭一场,决心醉个一塌糊涂。可是他的酒量不错,虽然小妖拿来不少酒,他还是没能喝醉。正吼着要小妖再去拿的时候,寨子中传来喧哗的人声,却是东流等人全部回来了。莫天悚没心情去理会回来的人,一眼瞥见左顿和狄远山一起正要下楼去,不客气地叫道:“大师,我睡不着,你过来帮我弄弄!”
左顿抬头看看天色,估计此刻最少也是四更天了,摇摇头,和狄远山一起来到莫天悚的房间中,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道:“你上床吧!”
莫天悚爬上床,余怒未消地咕哝道:“大师,你用点心好不好,最好是别让我再醒过来!稀里糊涂地真跟着你去做喇嘛。”
狄远山看不过眼,责备道:“少爷!你想想那道符为什么会对你起作用吧!大师全是为你好!”
莫天悚心中又是一痛,怒道:“大哥,你跟他一个鼻孔出气是不是?那让他教你一些降妖除魔的手段,以后天天看着我!”越说越是气愤,头上又传来剧痛,却是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莫天悚脊柱冰凉,此病果然像左顿说的那样,发病比以前频繁很多。他这次却不愿意被任何人看见他痛苦挣扎的样子,翻身把头埋在枕头上,吼道:“你们都滚出去,我不要看见你们!”
不过他发病的样子还是没有瞒过左顿和狄远山。左顿长叹一声道:“少爷,你放松一些。”伸手摸上莫天悚头顶,莫天悚还没来得及抗议,又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莫天悚听见一阵凄厉的惨嚎声,睁眼便看见又是狄远山守在自己床头,坐起来疲惫地道:“大哥,怎么又是你?小妖呢?现在什么时辰了?外面是什么声音?左顿大师呢?我想和他谈谈。他昨夜都和你说了些什么?能告诉我吗?”
狄远山看看莫天悚的神色,拿过旁边的衣服递给莫天悚,问道:“你的气消了吗?”
莫天悚跳下床,边穿衣服边点头,失神地道:“不消又能怎样?大哥,我觉得好累,想尽快离开这里。放心,我不会再骂人,只是想和左顿大师告个别。”
狄远山这才笑笑,开始回答莫天悚那一大串问题,道:“南无估计你会决定立刻离开,所以在走之前陪着小姐出去看风景,小妖跟去服侍小姐了。现在是辰时二刻,时间不算晚,不过是第二天。你睡了一天多。外面是猪叫声,央宗小姐知道你吃不惯这里的牛羊肉,特意吩咐人从外地运回来的。刚刚才送到,外面的声音是猪不愿意从车子上下来的叫声。你若是愿意,一会儿可以去亲自宰杀。”
莫天悚一愣,穿衣服的动作也停下来,喃喃道:“我昨夜对左顿很过分,你们没有怪我?”
狄远山摇头,语重心长地道:“少爷,这里不是孤云庄,左顿大师也不是龙王,他是真心为你好,当然没有怪你。他说你的病情比他估计的还严重,趁着你睡着的时候给你弄了一天,消耗非常大,此刻正自己一个人在房间中调息,大概要到中午才能调息完毕。左顿大师说是只要你自己平时注意一下,尽量做到心平气和不生气,至少一年内不会再犯病。而且这一年你肯按照他说的去做的话,以后病就会慢慢好起来。你自己感受一下,是不是觉得心气平和?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是不是不觉得有多饿?”
莫天悚看狄远山一眼,嘟囔道:“大哥,究竟左顿都和你说了些什么,把你感动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你也说给我听听,好让我也感动感动。”
狄远山失笑道:“少爷,听见你又开始胡说八道,我才真的放心下来,相信你的气是消了。其实左顿也没和我说什么,不过是问了我四句诗的意思。只是我也不是很明白,只好乱七八糟地说了说。”
莫天悚疑惑地问:“哪四句诗?是不是潜虬媚幽姿,飞鸿响远音。薄霄愧云浮,栖川怍渊沉。你是怎么解释的?”
狄远山笑道:“你知道我在诗词上面有限得很,我越说左顿大师越是胡涂。最后还是央宗小姐回来以后才解释清楚,说是‘潜虬’一句喻深藏不露、孤高自赏的生活,‘飞鸿’一句喻奋进高飞、声名动世的境界;下面两句说无论前者还是后者,自己都不能做到,深感惭愧。左顿大师听后很久没有出声,最后来到你的房间,吩咐我们都不准打扰,关上门给你治病,出来的时候累得几乎虚脱。少爷,左顿大师对你真的很好,你可不能怨他。”
莫天悚沉默良久,一直到穿完衣服才岔开笑笑问:“对了,东流的事情解决得如何?”
狄远山得意地道:“堪称完美。包括东流自己都以为是山神显灵,派蝴蝶精灵出来救的他,他说的话没人不相信。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是纳西女孩不愿意和东流一起沉江,所以山神也就放过东流。并要那女孩永远不得再纠缠东流。山神说这只是小事,他之所以显灵,是因为不管是纳西人还是藏人,都是山神的儿子,他不愿意看见两边不和。今后纳西人不得到藏人的寨子中生事,但藏人也不得设卡收银子。想有收入的话,可以将寨子变成客栈。”
莫天悚已经梳洗完毕,听得噗哧一乐:“离谱了吧?山神叫人开客栈?东流是不是被吓傻了?我可没有教他这样说。”
狄远山也笑了:“少爷,你还别说,东流真是被吓傻了,幸好他上岸后还记得演戏。我听见南无问他怎么没有用银镖,他自己招认说是吓得忘记了。现在他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始终想不明白是什么力量支持你挂在婴?下面长达一天的时间。”
莫天悚神色又是一黯,长叹道:“你们怎么知道我被吊了一天时间?”
狄远山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过一个包裹和一把朴实无华的大刀来,低声道:“你忘了,是你自己对东流提过的。昨天梅姑娘又来过,给你留下这个。我问她,她便顺带说了你这两天的遭遇,然后把银镖要回去以后走了。”不等莫天悚问就又道,“少爷,我帮你留她了,但是留不住。”
莫天悚甚是惆怅,只想自己也没有能留住梅翩然,狄远山当然不可能留住她,她多半就是看见自己睡觉才来的,叹息道:“刀是给庄主的,你放一边吧。”然后只接过包裹问:“里面是什么?”边说边打开,一呆,包裹中竟然是一件乌黑的背心和一封信。婴?刀枪不入,要把它的皮在这么短的时间中做成背心,花费的心血一定不小。莫天悚更是惆怅,心神不由得又回到多年前的那个雪夜,眼前仿佛又看见那个不惧寒冷在白雪中翩翩起舞的绿色精灵。
狄远山放下大刀后,好奇地伸长脖子观看。莫天悚随手把包裹和背心都递给他,自己急急忙忙先看信。信中只有一副对联:“马足踏开岸上沙,风来复合;橹声点破江心月,水定还圆。”
莫天悚看狄远山眼光直朝信上瞟,把信纸也塞给狄远山,落寞地长叹道:“大哥,翩然是你的知音。只是她不知道,真娘可以等你十年,我可以等她一辈子。”抓起放在一边的烈煌剑朝外面走去,问道,“你们是不是真的弄了些猪回来让我杀?”
狄远山急忙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追出去愕然问:“你真的要杀猪?其实只有一头猪,不过很肥。”莫天悚挑眉道:“不可以吗?”狄远山急忙点头道:“当然可以!只是我没有想到而已。少爷,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你吃过饭再去杀猪吧!”
莫天悚点头。吃过早饭后,两人刚刚下楼,喜气洋洋的央宗便迎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田黄石雕刻的乌龟镇纸给莫天悚看,笑眯眯地道:“少爷,你送我玉佩,我也送你这个。但是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对了,这个镇纸就是你的了。”
莫天悚看见央宗的笑容就是气,此刻哪有心情敷衍她,看也没看一眼还在继续朝前走。狄远山看那镇纸雕刻得极为精致,是一个大乌龟背上背着好几只小乌龟,凑趣问:“什么问题?”
央宗抿嘴笑道:“少爷,你说这个乌龟背上的小乌龟叫什么名字?”
狄远山叫道:“这怎么猜?不管我们说一个什么好听的名字,你都可以说不对。你想送就送,不想送就拉到,弄这些花样干什么?”
莫天悚淡淡笑道:“大哥,那个名字很好猜,就叫莫天悚。因为莫天悚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乌龟儿子王八蛋。”
央宗把乌龟塞在莫天悚手里,大笑道:“算你聪明!你看这几只乌龟比你画的那些自画像漂亮多了!”
莫天悚拿着乌龟看也没有看就装进怀里,然后问:“央宗小姐,你弄回来的肥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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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章 真心
更新时间2011…8…25 8:08:30 字数:5777
央宗的确是弄了一头猪回来,但莫天悚还是没有能杀成猪。藏人有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杀猪方法,让他很希奇,于是由亲自操作变成旁观。他们杀猪不见血,用一种韧性极强的藤条缠住猪的脖子上,两边各站一个人牵着藤条用力绞缠。不久,浑圆膘肥重达几百斤的大肥猪来不及高声嚎叫,声音不过在喉咙中打个滚就断了气。然后藏人把猪开堂取出内脏,并不去掉猪毛,而是整个猪连着毛一起挂起来,用刀分成小块,直接放进火中烧。据说是毛烧完了,猪肉也就熟了,这方法就叫做烧毛猪膘。
狄远山和央宗都察觉莫天悚心情不好,两人嘀咕一阵,陪着莫天悚看一会儿以后都走了。莫天悚自己看到后来又失去兴趣,只想见血不见血杀戮的本质都一样,拳头才是硬道理。前天夜里若不是左顿的拳头更硬,梅翩然何至于离开?又或者是自己的本事够高,能追上梅翩然,事情也不是目前的结局。不管魔道妖道还是佛道仙道,拳头够硬便是王道霸道!不等猪肉烧熟便转身回到房间中,关起门来闷头练功。
一套功法练完正好是中午时分。莫天悚不想出去见人,拿过包裹中的背心细细观看,婴?不大,它的皮也就不大。梅翩然将它的皮分开成两部分,只护住前心和后心,中间用水青丝连接。整件背心又轻又薄,穿在身上一定很舒服。莫天悚拿着背心,不免又想起梅翩然,心中充满惆怅。顺手又拿过旁边的无声刀,不禁一愣,这把刀轻得就像是没有重量一样。
莫天悚好奇地拔刀出鞘,只见一个乌秃秃毫不起眼的刀身,忍不住要怀疑无声刀是不是真的很锋利,随手将刀对准桌子试验一下,大刀无声无息地滑入桌子中。锋利程度比烈煌剑有过之而无不及。莫天悚一呆,忽然又想起仅仅一面之缘的翠儿。那真是一个心肠好又没有心机的小姑娘,被梅翩然利用来躲避左顿,还一心一意帮梅翩然遮掩;同时也没忘给莫天悚向左顿求情;自己被莫桃所伤,也不忘给莫桃包扎。小树林中的人其实都是她救的,但最后却仅仅因为她是一个妖精和央宗的嫉妒就惨死在格茸的脚下。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真理和正义的话,苍天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莫天悚感慨丛生,忽然听见门外面莫素秋声音:“南无,其实少爷的计策好险呢!前天夜里如果纳西人同意用我们的方式举行婚礼,东流不是真的要娶那女孩?”
莫天悚莞尔,放下感慨开始收拾东西,又听见南无道:“小姐,我们想和他们打,总是会找出一件他们不同意的事情来。何况那时候他们都吃了少爷的迷药,浑浑噩噩的,实际并没有自己的主见。”
莫天悚诧异地发现南无和莫素秋的关系似乎还不错。又听莫素秋不服气地道:“那也还是很危险,如果后来那女孩肯和东流一起被丢下虎跳峡,东流的戏也不好演。”
莫天悚打开房门,看见南无和莫素秋正好从他的门口经过,却不见小妖的身影,笑道:“的确是好危险,幸好那女孩胆子小。小妖呢?”
莫素秋看见他大喜道:“少爷,你好啦?这可太好了,我们是不是能回去了?我好想大哥。小妖去找远山哥了。”
莫天悚点点头道:“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南无,你让青雀她们三人一会儿吃过饭就先走,打听一下庄主现在的确切位置。我估计他应该在昆明。”
南无道:“我早上就让她们走了。”迟疑一下道,“我看青雀的情绪不大对,估计她可能会回孤云庄。但是我想要来的始终要来,所以没有拦着她。少爷,你觉得呢?”
莫天悚心头有些不喜,南无没有听他的命令就单独行事,不过转念一想,南无也不是他的属下,的确不用听他的命令,些微不喜又烟消云散,淡淡笑道:“你是我的老前辈,处理事情还能有错?你说得不错,要来的总是要来,没必要逃避。”
南无犹豫一下,还是问:“少爷,你这是真心话吗?”
莫素秋叫道:“你们两个别这样互相猜忌好不好?大家是兄弟嘛!”
莫天悚愕然发觉莫素秋和南无还真的很好,心中又有些不喜,但却没有丝毫表露,莞尔道:“你怎么会这样问?我说的即便是假话也不会告诉你。我们彼此太熟悉,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今后看行动吧。”
南无点点头道:“少爷,你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今后我做任何事情都会先问过你的意见。”
这等于是南无宣布完全听命于莫天悚,但莫天悚却不觉得很高兴,忍不住要想这其中是不是有莫素秋的原因,心头还更是不喜,淡淡道:“南无,你知道这句话代表的意思吗?犯错的话我是没有情面好讲的。”
南无却是松一口气的样子,点头道:“我知道,少爷。我早想离开龙王,却一直不敢。现在我豁出去了,只有跟着你还有一线生机。你放心,我已经和北冥、东流说好,今后完全听你的,哪怕你是错的我们也无条件地听你的。太多经验告诉我,一群人如果几条心的话,只能坏事。我自认没有你高明。只是你若是嘻嘻哈哈地和我说,我还真不敢相信你,但你一开始就先说不好听的,我反而相信你是真心的。”
莫天悚微微错愕之际,莫素秋很是高兴,拉着南无朝前走去,笑道:“你们能这样就对了,既然大家说好了,今后就不要再互相猜忌。我早就饿了,我们快点去吃东西。少爷,一起走啊!”
莫天悚摇头,南无让青雀三人先走原来又是一个投石问路,忽然间非常疲惫,跟上南无和莫素秋,伸手握住南无的手,轻叹道:“我觉得非常累,你呢?南无。”
南无也紧紧握住莫天悚的手,笑道:“今后我不会再觉得累了!”
莫素秋没有听懂,嚷道:“可是我好累!今天的那座山好高,路又不好走,爬上去又没什么好玩的,风景也很平常,树都没有下面的高。早知道我就不爬了!”
莫天悚幽幽一叹道:“可是在没有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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