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霸王 - 三国之霸王第339部分阅读
皇上看太后一眼,终于点头道:“那好,你见过太后以后到上书房来。”终于带着孙公公和沙大人一起走了。
太后四下看看,道:“我们去那个亭子中吧。”
一起来到亭子中,馥儿等宫女太监都没有跟进来,只是站在亭子外面伺候。太后坐下,示意莫天悚也在对面坐下。莫天悚这时候察觉到他可能卷进了他现在还稀里糊涂的漩涡中,已经不太敢放肆,斜签着只坐半个屁股,静静等候太后开口。
太后伸出手腕放在桌子上,和颜悦色地道:“别担心,哀家就只是让你看病的。”
莫天悚心想就只是看病皇帝何以会不喜欢,在这里一句话没说对都可能掉脑袋,不担心才怪,战战兢兢伸手把脉,果然听见太后又淡淡道:“皇上似乎并不知道你是郎中,他找你来不会是看病的吧?”
莫天悚急忙放开太后,躬身道:“回禀太后,皇上让小人来找月光石。”
太后皱眉问:“皇上就只是让你找月光石,还说其他什么没有?你有什么本事能找到月光石?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莫天悚愁眉苦脸地道:“就只是找月光石。草民其实只是一个生意人,开着几家药铺,根本就不知道皇上何以会突然找来草民,也没有本事能做其他事情。说实话,草民连皇上何以会知道草民都不知道。”
太后似乎很诧异,沉吟着问:“听你口音,你不是京城里的人。你是什么地方的人?”
莫天悚道:“草民祖籍四川,最近去了云南,还是第一次来京城。草民从来没有破过案子,一定找不回来月光石。”
太后看来放心多了,莞尔道:“那也不一定。你看出哀家有什么病没有?”
莫天悚已经看出太后实际没有什么病,不过是忧思过重导致身体不适而已,此乃心病,太医自然治不好。心里更是奇怪,太后一听说他是来找月光石的就如此紧张,一定是忧心细君公主之事,但即便是太后非常不喜欢淑妃,淑妃死都死了,她还揪住淑妃的女儿不放干什么?他尽管是想不明白,还是不会放过宣传归一丹的机会,恭敬地道:“太后之脉沉而虚,乃阳不达,气不舒也。阳虚气陷者,宜温宜补,草民的归一丹倒是对症,只是不宜多服。草民回去以后,立刻送十颗归一丹来,太后隔四五日用一颗,希望能让太后食欲大开,一觉到天明。”顿一下,又道,“太后,草民愚驽,冒昧猜测皇上宣草民来京,不过虚应事务,原也没有指望草民真能做什么。”
见太后的脸色又缓和不少,莫天悚又低声道:“皇宫中什么宝贝没有,丢一个月光石皇上就硬要草民进京,实在是玩物丧志,小题大做,小气得很!宝贝草民还有一些,下次进京的时候,一定带来献给太后。”
太后这下几乎完全放心了,一直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沉下脸道:“放肆,你竟然敢对皇上评头论足!”
莫天悚总算是松一口气,装着万分惶恐地跪下道:“草民罪该万死!只是草民真的没有本事破案子,找个十年八年也不一定能找出月光石来,皇上一定会生气。太后要是吃着草民的丹药有效,万望太后在皇上面前替草民美言几句,不要让皇上砍掉草民的脑袋,让草民慢慢地一直找下去。”
太后失笑道:“你怎么这么担心被杀头?一开始就对馥儿不停地嚷嚷。”
莫天悚叹息道:“因为草民真的没有什么本事,一定办不好皇上的差事。”
太后笑道:“听说沙大人会和你一起去。你一切都听沙大人的,万事都有沙大人担待,皇上不会砍你的脑袋。你下去吧!”
莫天悚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磕头后退出亭子,长长呼出一口气,刚用手巾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一个站在亭子外面的太监过来带着他朝上书房走去。
莫天悚到达上书房后,太监又让他在门外等候,自己先进去通报,半天不见出来。莫天悚估计他刚才虽然没进亭子,也听见了他和太后的对话,正在对皇帝复述,心里七上八下的。好容易太监离去,孙公公出来让莫天悚进去。
上书房中只有孙公公和皇上在,没见沙大人的面。皇上正在练字,写的是一副对联:“吃的是老子,穿的是老子,一生到老全靠老子;叫不灵天尊,拜不灵天尊,两脚朝天莫怪天尊。”
这是一副道士挽联。莫天悚原本就没有完全放下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心中暗骂,自己这趟真是好没来由的无妄之灾,还在成都就被蜀王世子弄了一脸黑,来京就被皇上和太后夹在中间,直接去书桌前跪下,垂首一言不发。
皇上淡淡道:“你跪着干什么?起来看看朕的字好不好。”
莫天悚慢吞吞地站起来,并不去看桌子上的对联,低声嘟囔道:“皇上的字不好草民也不敢说不好,自然是好得不得了!”
皇上失笑道:“你好像很委曲?”
莫天悚低头道:“不委曲!能被皇上点名宣招的人放眼天下都没有两个,草民荣幸得很!只可惜草民是大海里秤砣——扶(浮)不起来。”
皇上竟然并不很生气,放下毛笔道:“太后都问你什么了?”
莫天悚道:“只是问病。”
皇上道:“你莫非还真能看病?那你说说太后有什么病?”
莫天悚暗骂你这是明知故问,恭恭敬敬地道:“草民是不是真能看病,皇上把龙脉让草民把把,看草民是不是能说对皇上的症状,皇上就知道了。”
皇上道:“医家不是讲究望闻问切吗?你看着朕的气色说一说吧!”
莫天悚迟疑片刻,决定赌一把,低声道:“那草民就放肆了!皇上找草民来办一件秘密之事,却叫孙公公大张旗鼓地宣招草民进京。来了就叫草民在御花园中等候。御花园中戒备森严,像草民这样的东西哪里值得皇上派人监视?更别说监视之人乃是沙大人那样的大官儿!御花园中人来人往,没见公公拦着谁,偏偏馥儿姐姐来了就被拦住。草民在御花园中等了许久不见皇上召见,刚刚和馥儿搭上话皇上就来了。草民以为,皇上和太后一样得的是心病,借草民来试探太后。”顿一下,恶狠狠地道,“现在草民已经没有退路,就想知道一件事情,究竟是哪个龟儿子不安好心向皇上推荐的草民,草民日后变鬼一定不会放过他。”
皇上哈哈大笑道:“你这个龟儿子竟然敢在朕的面前骂脏话。朕原本对你真没有抱希望,此刻倒是庆幸有人推荐了你。至于是谁推荐你的你就不要打听了。你只要能办好朕的差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莫天悚低头道:“是。皇上这趟就只要草民找细君公主吗?”
皇上点头道:“当然是找细君公主,找着以后你还要负责把公主安全地带回皇宫。朕考虑过,重新安排沙大人去无锡,不和你一起。你也别去找沙大人,用你自己的人来办此事,不管是十八魅影还是十八美女都可以。朕以前曾经派过三个人秘密经办此事,可那三个人突然就暴病身亡了。朕找你来,最主要是你善于用毒,但你的手下可并不都善于用毒。不管你查到什么,都直接向朕回报,明白吗?”
莫天悚迟疑道:“那太后……”
皇上道:“太后是朕的娘亲,公主是朕的妹妹。太后以前从来也不干涉朝政。”
莫天悚急忙点点头,然后岔开媚笑道:“皇上的字龙飞凤舞,能不能给草民写几个字,让草民也沾沾龙气?”
皇上愣一下,才点头道:“你把桌子上的对联拿走吧。”
莫天悚赔笑道:“那副对子让草民心惊肉跳的。皇上能否另赐一联?最好能写:岂是因财取利;无非周急为心。”
皇上莞尔道:“原来你是为你的泰峰当铺求的字。你这对联说得好听,当铺赚的还是黑心银子。你想发财,日后做官就是。”
莫天悚在外面是老大,向来是别人跪他,可进皇宫不过半天,膝盖都快跪疼了,对做官实在是没太大的兴趣,低声道:“草民不学无术,不是当官的材料,只想靠生意赚点银子糊口。”
皇上大概从来也没遇见过不愿意做官的人,甚是诧异地看莫天悚一眼,沉吟片刻,铺开一张宣纸,提笔按照莫天悚说的写了,没有加印也没有落款,连同刚才的那副对联一起赐给莫天悚。挥手让依然让孙公公送莫天悚离宫。
孙公公一直把莫天悚送到驿馆,把苗染和细君公主的小像给他,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些沙大人的情况。沙大人名叫沙鸿翊,是太后的心腹。其他的并没有再多说,立刻回去了。莫天悚这时候已经知道孙公公实乃皇帝心腹,态度大变,封了一千两银子,又取出二十三颗归一丹,分成两瓶,一瓶给太后,一瓶给皇上,余下三粒用纸包上,却是给孙公公的,客客气气地送出孙公公。
他这趟皇宫之行虽然没有和人动手,可是动嘴同样一点也不轻松,回来以后就倒在椅子上,累得一动也不想动。头疼地想这次的事情实在是难办,一般办案都是一头黑,他这次却是两头都黑。真乃狗咬刺猬,不知从何处下嘴,勉强下嘴也会被刺得血淋淋的!狗皇帝明明知道沙鸿翊是太后的人,还要用沙鸿翊,又当着沙鸿翊的面给他龙牌,最大可能是拿他当饵,另外还有真正办事之人;皇帝两次说开始没有指望他能办事,也说明他猜得不错,后来看他还算机灵,才想让他办事,可上书房中的那副对联摆明就是警告他的;这次又要找人,又要保命,多半很不容易。
荷露端茶进来,问道:“三哥,是不是立刻开饭?”莫天悚才想起中午早过,他也早就饿了,点点头道:“去拿进来吧。谷大侠来过没有?”
荷露摇头道:“今天一直没见着。三哥要是着急想见他,我这就去找他过来。”
莫天悚笑道:“算了吧,你出去我又该担心你了。你去拿饭进来,吃完饭我自己出去找他。”荷露低头退出去,片刻后送饭进来的竟然是驿丞。驿丞认得孙公公,对莫天悚甚是巴结,亲自送饭,赔笑说荷露出门去了,让莫天悚吃完饭后自己休息。莫天悚猜到荷露是去找谷正中,又好气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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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情况
更新时间2011…8…25 9:28:46 字数:5479
莫天悚食不知味地用完午餐,驿丞叫驿卒来收拾下碗筷,自己不肯走,坐在旁边陪着莫天悚说话。大约他也没有弄清楚莫天悚究竟是什么人,可以住在官家的驿馆中,又让皇上身边的孙公公亲自招呼,又好奇又不太敢打听。
莫天悚对京城中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也正好想找人打听打听,乐得有人陪着聊天。驿丞的官职虽低,但在驿馆做事,每天接触的全是各地来京朝见的官员,消息应该比较灵通。莫天悚从药葫芦中也倒出三颗归一丹给驿丞,笑着道:“我是卖药的,刚才进宫就是给皇上和太后送这种归一丹。归一丹滋阴补阳,理气益中,大人在感觉疲乏的时候服食一颗,保证你精神矍铄。”
驿丞大喜接过,小心收好。
莫天悚又笑着道:“归一丹功效卓著,唯一麻烦的就是效果太好了,连续服用会补得太厉害,因此大人千万别把归一丹当成炒豆子,天天都吃。”
驿丞失笑道:“三少爷真是风趣,这样珍贵的东西怎么能比喻成炒豆呢?”
莫天悚摇头道:“归一丹哪算珍贵?听说细君公主有一块月光石,能随着月亮盈缺变化,那才叫珍贵呢!可惜我是乡下的土包子,没福气见上一见。”
驿丞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四下看看,压低声音道:“三少爷,幸亏这里没有外人。你以后千万别再随便提起月光石。”
莫天悚疑惑地问:“为什么?我今天进宫的时候听皇上和孙公公说起月光石,心里可真是羡慕得很。又听说月光石丢了,正想帮皇上找回来呢。”一边说一边塞一张银票给驿丞。
驿丞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张二十两的,忙把银票收好,起身去把房门紧紧关上,才又坐回来,低声道:“三少爷,你可千万别去找月光石。月光石乃是哈实哈儿进贡给皇上的一块妖精石。公主见了这块宝石就被宝石迷住,月光石丢了后公主也像是丢了魂魄一样,见人都不认识。”
莫天悚又惊又疑地问:“月光石不是先皇留给公主的吗?”
驿丞低头道:“三少爷,为你自己好,你还是别打听此事了。”
莫天悚又拿出一张银票塞在驿丞的手里,赔笑道:“这里没有外人,我又不是官场中的人,且明天就要离开了。”
驿丞见手里的银票居然是五十两的,犹豫一下,还是收起银票,压低声音道:“三少爷,月光石的事情我也是听人传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说月光石其实是先皇留给皇上的。皇上从小就贴身带着。
“先皇驾崩后不久,月光石就失踪了。皇上非常生气,命令宫里的总管赵公公负责找回月光石。可是赵公公不久暴病身亡,月光石也没有找回来。皇上又让宫里的副总管王公公接着找月光石。不成想王公公不久也得了重病,一命呜呼。
“此后皇上也没有再提找回月光石的事情。后来哈实哈儿的贡使来京,贡品清单中并没有月光石,但是清点贡品的太监却发现月光石也在其中。太后说这是月光石在召唤公主去哈实哈儿,做主把细君公主许配给哈实哈儿的王子,月光石也赏给了细君公主。
“细君公主得了月光石后很喜欢,可身体也变得很不好,三天两头生病,如中邪一般。幸好公主身边有一个忠心耿耿的苗公公一直小心呵护公主,公主才没有出事。大概是苗公公察觉月光石很诡异,不想公主再受月光石的影响,去年偷了月光石以后失踪了。公主却没有好起来,变得痴痴呆呆,整天躺在床上,见人也不认识。
“皇上大怒,命令刑部何侍郎严查苗公公下落。不想何侍郎接旨后只有十多天也暴病身亡。有说他是得的天花,有说是杨梅大疮,总之是很古怪的毛病。现在没有人还敢随便查月光石的下落。案子也就拖下来。三少爷,你最好也别问关于月光石的事情。”
莫天悚愕然,天花和杨梅大疮都是常见病症,如何能与“古怪”二字挂钩?点头道:“谢谢大人关心。何侍郎的长孙是不是最近才当了扬州知府的何西楚大人?何侍郎的病古怪在哪里?”莫天悚离开成都后不久就接到莫离的报告,保举他的金尚书是吏部尚书,很受皇帝赏识,不过金尚书不仅不是蜀王的人,还是蜀王的对头。他与蜀王作对的原因倒是和何逸禹有很大的关系。何逸禹老爹想让儿子调任,走的就是金尚书的路子。金尚书收到重礼后已经同意,蜀王却还是扣着人不放,让金尚书恼火得很。当时就把莫天悚弄得稀里糊涂的,这时候听说负责查月光石的侍郎姓何,立刻将他和何逸禹联合起来。
驿丞点头道:“三少爷猜得不错。要说这天下事也真是奇了怪了,何侍郎是国舅爷,以前曾经做过督察院御史,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被先皇降级成了刑部右侍郎,其实不过是个挂名的虚职,所有事情全部是刑部尚书和左侍郎说了算,儿子何逸禹也被发配到了贵州去做一个小小的知县。这次苗公公偷走月光石,终于让皇上又想起何侍郎,钦点他来办理月光石的案子。可惜他没福气。但这事可能让皇上觉得有些内疚,才能让他孙子去做扬州知府。何侍郎得杨梅大疮不奇怪,但听说他的病和两位暴病的公公的一样的。公公得杨梅大疮能不古怪吗?”
看来“杨梅大疮”也别有内情。莫天悚越发头疼,迷惑地问:“皇上让刑部侍郎去查一个案子很平常,大人怎么会觉得奇怪呢?”
驿丞低声道:“三少爷觉得平常是因为三少爷不知道京城里的事情。何侍郎的妹妹是先皇最宠爱的淑妃。先皇在世的时候淑妃也没有失宠,何大人却会被贬官就很奇怪。淑妃最受先皇宠爱,要有儿子说不定就是皇上,可惜肚皮不争气,只有一个女儿细君公主。先皇驾崩后不久,她因为伤心过甚,也殡天了。何大人失去靠山后反而会受到皇上重用,不是很奇怪吗?”
**佳丽有三千人,京城中的国舅爷也有一大堆,一点也不希奇,开始莫天悚并没有重视何侍郎的国舅爷身份,但知道他就是淑妃的哥哥后却是震惊异常,脑袋简直成了一团乱麻,脊柱上凉飕飕的。淡淡道:“皇上让细君公主的舅舅来查她的事情,也不算很奇怪啊。”
驿丞忽然一醒,道:“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荷露出门的时候特意吩咐不能让三少爷太累,我也不该一直打扰三少爷休息,先出去了。”说着起身要走。
莫天悚一把拉住他,又塞一张银票在他手里,笑道:“大人难不成想学说书的,一到紧张的地方,就来一个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驿丞失笑,低头一看,手里的银票又是五十两的,又坐下来,缓缓道:“皇上突然用何侍郎还勉强说得过,何侍郎暴病去世以后,皇上突然重用何西楚大人就很是奇怪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何逸禹知县的缘故,何西楚大人高中三甲二十一名,却一直没能外放为官,仅仅是一个从七品的中书舍人。何侍郎病故后,皇上下旨将原来的扬州知府调离,把何西楚大人从原来的从七品一下子连升七级提到四品,到扬州任知府。扬州可是一个好地方,那里的知府可是一个肥缺,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脑袋想去扬州做官。”
莫天悚暗忖何西楚说不定就是皇上派去真正找细君公主之人,再问驿丞,驿丞却也说不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莫天悚料想皇宫里面真正的情形也不是一个驿丞能知道的,又问了问金尚书的情况,和莫离打听到的也差不多,心里也还满意。见驿丞这里问不出什么了,便随口和他说些闲话。这些不再是他感兴趣的东西,倦意便一阵一阵地朝他袭来。
驿丞见他没精神也就告辞了。出去以后就坐轿去了沙府。沙鸿翊一直在等候他,见他就问:“你都说了吗?莫天悚听完后说什么没有?有没有害怕?”
驿丞没提他拿了莫天悚的银子,告诉莫天悚的远比沙鸿翊要他说的多很多,点头道:“都说了。他听完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害怕的意思,不过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
沙鸿翊拿出两锭十两的元宝给驿丞,笑道:“皇上让他找月光石,他当然感兴趣了。我也是看他病歪歪的可怜,怕他又得暴病,不得好死,才好心让你提醒他一声。”
驿丞也不是傻子,怎么肯信沙鸿翊的这番话,又看他比莫天悚小气多了,不太满意。不过他惹不起沙鸿翊,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千恩万谢地告辞了。
沙鸿翊送走驿丞立刻点燃三炷香插在祖宗牌位前,请祖宗保佑他千万别得杨梅大疮,要得也是莫天悚得。
驿丞走后,莫天悚感觉很没有精神,知道是他没听蕊须夫人的告诫,这些天连着赶路把身体又搞坏了,再操劳说不定会出大问题,也有些害怕,上床去和衣躺下。可惜他心里乱糟糟的一点也睡不着,又担心荷露出去半天了,一直没有消息,终于还是爬起来,拿了烈煌剑正要出门,便遇见荷露带着谷正中和红叶一起回来。
不仅是荷露,就是红叶见莫天悚一点精神也没有的样子都心疼,两女同时大发雌威,不准他和谷正中谈正事,硬逼着他去睡觉。莫天悚说不过她们,只好先去睡觉,临睡前告诉谷正中他准备明天乘船去扬州,让谷正中先去雇船。
可惜莫天悚累是累,上床是上床,依然睡不着,虽然闭着眼睛,脑袋一点也不空闲,一直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荷露知道莫天悚不容易入睡,进房间点起一炉清香,坐下弹起清心咒来。莫天悚听见熟悉的乐曲也没有睁眼,忽然间觉得能有善解人意的荷露终身为伴也很不错,但立刻又觉得这想法实在是太对不起梅翩然,甚是自责,倒是把眼前的难题暂时忘记掉,只是心里依然很烦,翻个身,好半天才睡着,还睡得一点也不踏实。
醒来的时候谷正中早回来了,莫天悚连忙把他叫进房间里问道:“你今天又和凌辰联系过?”
谷正中点头道:“凌辰也知道三少爷进京后肯定有事,特意叫三个人跟着我。云南那边很平静,成都也很平静。莫离搭上世子的线,终于探听出一些降头术的事情,但不知道有用没有用。”一边说一边递一封信给莫天悚。
莫天悚此刻最关心的莫过于降头术了,急忙打开观看。
降头术是一种邪恶的巫术,可以远在千里外杀害人,而且来无影去无踪。一般分为“药降”、“飞降”、“鬼降”三种类型。“药降”是一切降头师必须学习的第一个步骤。是利用毒虫和巫术练成毒药害人的一种方法。按照发作的时间,通常分为“日降”、“月降”、“年降”三类。莫天悚中的应该就是“年降”。因为降头术的门派繁多,每个门派所下的降头药又不尽相同,若要化解,一定要该门派的解药才行。被世子请到蜀王府的降头师名叫卡马鲁丁,是满刺加人,能力其实并不高,只会药降。
“飞降”比“药降”高级。飞降种类有“动物降”、“飞头降”等十多种,其中“飞头降”最厉害。会“飞头降”的降头师白天与平常人没两样,当夜晚来临时,降头师的他头颅就与身体分家,四处飞行,寻找鲜血吮吸。最是诡异不过,是降头术最狠毒的手法。
降头师专门“养鬼”落降就是所谓的“鬼降”。养的小鬼可以帮降头师做事,施法时当助手。小鬼来无影去无踪,若有他人欲袭击或陷害,又可以通风报信。类似叠丝峒和罗天的役鬼术。
降头术乃是一种巫术,为加强降头的法力,不少降头师在下降头的时候,需要以自己的鲜血为引,当降头术被破时,降头师也遭反噬。功力不足的降头师极有可能因此破功,甚至倒送一条性命;即使降头师功力深厚,十之八九也会因降头术反噬而大伤元气。
莫天悚看完以后又把信折起来收好,苦笑道:“从莫离的信上看,这个叫做‘干嘛努力’的降头师虽然的确没有努力,不算高明,但是我好像还是必须要求他才行。莫离提也没有提,多半也没有问出二公子的那把小扇子是什么。荷露出去半天才把你找回来,你干什么去了?”
谷正中道:“我去金尚书那里了。你知道金尚书为什么会举荐你?”
莫天悚感兴趣地道:“我也正想不通呢!他肯定不是从蜀王那里知道的我。”
谷正中摇头叹息道:“他是从何逸禹那里知道你的。皇上让何西楚去扬州乃是秘密查办月光石案。月光石一案诡异凶险,接触的人死了一个又一个。何西楚老爹担心儿子,也有点佩服你,更有点气你,才让金尚书推荐你,一是想帮帮他儿子,万一帮不了,也算是报仇了。至于蜀王则原本真是想用龙王,可惜龙王大败,他在知道金尚书推荐你以后,了解你的德行和能力,才布置下后面的那些事情,既是警告,也是拉拢。”
莫天悚愕然道:“没想到何逸禹也这么毒,同样会借刀杀人这一招,也够老谋深算的。能够让蜀王得到消息,安排锐金队和西北联盟袭击孤云庄和幽煌山庄,金尚书推荐我的时间肯定是在我刚刚到达昆明后不久,那时候我可没有得罪过何逸禹,他就把我推到这样一个进退两难的位置上!”
谷正中突然激动地叫起来道:“是邓秀玉!现在我终于想通了!”
莫天悚叫道:“喂!不正不中,我还没有想通呢!邓秀玉和皇上八竿子也打不着,这事怎么会和她有关系?”
谷正中伸手一只手,得意洋洋地道:“一千两银子!你别以为你的暗礁收集情报最厉害,我也很不错的。特别是在这些繁华的地方,我认识的人可比暗礁多多了。蜀王和金尚书是对头,得到消息的时间没你想像的那样早。锐金队和西北联盟袭击孤云庄和幽煌山庄多半是冲龙王去的,但你这一脸黑却肯定是他的杀手锏。”
莫天悚想起以前谷正中专门偷珍宝,对象一般都是达官显贵,自然有他自己的路子知道达官显贵的内部情况,失笑道:“你真能帮我度过此次难关,让我直接和皇上搭上线,日后我们的生意肯定红火,银子绝对少不了你的。”
谷正中摇头道:“不行,我想通的只是你为何会到京城来,和破案子没有关系,万一你失败了,不暴病身亡也会被皇上拉出去杀头。一笔算一笔,你先拿银子来,我心里才踏实。万一受你连累需要逃跑,也不至于受穷。”
莫天悚没好气地啐道:“你敢咒我!你那么会偷,还会缺银子用?我没有银子,你说不说?不说的话我让你今后永远变哑巴!”
谷正中断然道:“我今后金盆洗手,再也不偷了!你不给银子,我肯定不会告诉你!”
莫天悚一呆,死死地盯着谷正中看半天,愕然发觉谷正中的脸有些发红,甚觉有趣,悠然笑道:“反正我已经到京城也见过皇上,知不知道原因也无所谓。但如果你告诉我你金盆洗手的原因,说不定我给你的还不止一千两呢!”
谷正中低下头,嘟囔道:“三少爷,你眼睛有毒!我告诉你,你可得帮忙才行。我是想红叶能还俗。”
莫天悚一听就高兴起来,高声叫道:“荷露,快进来!”
只要莫天悚一和人谈正事,荷露总是会躲出去,听见叫声急忙进来,问道:“三哥,什么事?”
莫天悚笑着道:“我身上的银票用完了,你去包裹中拿一千两出来给谷大哥。还有,晚饭给我准备一瓶好酒。这可得好好庆贺庆贺。”等莫名其妙的荷露找出找出银票给谷正中以后,才道,“谷大哥,现在你该告诉我邓秀玉和此事的关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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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章 夜泊
更新时间2011…8…25 9:29:59 字数:5782
谷正中满意地看看银票后把银票收好,先对荷露道:“去,给你的三哥按摩脑袋,我保证他听后头会疼。”
莫天悚嚷道:“不正不中,你诚心惹我不痛快是怎么的?荷露,你出去!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
谷正中笑道:“三少爷,我是为你好。既然你明天就要走,不赶着制定一个计划出来吗?让人按摩按摩轻松一下,头脑才能清醒,有什么不好?你怕荷露给你按摩,可是想到一边去了?荷露,别听他的!”
荷露回头看看莫天悚的确是没什么精神,犹豫一下,不顾莫天悚的反对,还是走到他的身后。莫天悚无奈,也只得由着荷露去了,闭上眼睛享受,对谷正中道:“那你等一会儿再说吧。”
谷正中笑道:“三少爷,难道你还信不过荷露?”莫天悚抬眼看荷露一眼,又闭上眼睛,道:“那你还不快说!”
谷正中这才笑着道:“我今早去金尚书府中,意外地见到何亦男去尚书府辞行。你们猜我听到什么?金尚书正在责备何亦男,说何亦男的老爹不应该让他向皇上举荐一个像三少爷这样的危险人物。
“当时何亦男说,他们本来也不知道三少爷这样危险,是另外一个朋友介绍的三少爷,说是三少爷最擅长对付鬼魅。我当时听了很迷惑,实际上金尚书举荐你的时候,你还在从建塘去昆明的路上,何逸禹压根就不应该知道你这样一号人物,而你也并不是以对付鬼魅见长。后来听你说‘借刀杀人、老谋深算’这八个字,我才想明白何亦男口中的另外朋友乃是邓秀玉。
“邓秀玉很早就和幽煌山庄有过节,早知道你的名字,很可能当时只是自己不愿意来京城,随便拿你出来敷衍何逸禹的。三少爷,你和二少爷半斤八两,邓秀玉不怕二少爷却显得有些怕你,我以前也不明白,现在才知道,擅长对付鬼魅的不是你,而是你的老师萧八风。不过萧八风高明得很,深藏不露,让邓秀玉以为对付她小鬼的都是你,一直对你忌惮得很。
“何西楚接到皇上要他查月光石的密旨以后,觉得月光石诡异邪门,心里也是害怕。他是认识邓秀玉的,写信让老爹找邓秀玉来帮忙。是邓秀玉向何逸禹推荐了你。三少爷,其实皇上开始并没有想到要用你,看何西楚一直没有进展才想起你来。偏偏你这半年多在云南发展得很快,让皇上觉得你可能也有些本事,终于宣招你进京。
“最气人的就是蜀王,不知道在京里布置了多少眼线,先不先就把你弄去成都,给你一个下马威。唉!我看你这次想过关可是难得很!
“还有还有,何亦男对你印象可不怎么好。刚听说你进京来就想去找她哥哥,才去尚书府辞行的。何亦男的丫头菊香也讨厌你得很。
“三少爷,你猜怎么的,你现在是出了名的毒辣,让金尚书觉得你很危险,怕你做出过分的事情连累到他,所以很不满意何逸禹,也不肯再帮何逸禹说话。何逸禹老爹死了,京中无人,没办法才想靠把女儿嫁给昆明知府与蜀王搭上线,指望日后的日子能好过一些。你这次去扬州,估计何西楚对你也没有好印象。你头疼不头疼?”
荷露听得稀里糊涂的,就只是担心得很,轻声道:“牵一发而动全身大概就是这样子的。”
莫天悚气哼哼地嘟囔道:“什么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是牵牛下井,不把牛剁碎了,肯定下不去!何西楚奉命查细的不是月光石,而是细君公主。月光石在京城丢的,查月光石应该在京城中查,以前的太监和何西楚的老爹都是在京城遇害的。何西楚的任务肯定是非常秘密的一件事情,金尚书是开始就知道还是刚刚从何亦男嘴巴里听见?他是用什么理由推荐我的?”
谷正中道:“是用捉鬼除妖的理由推荐你的。细君公主之事知道的人应该很少。金尚书开始连何西楚在查月光石也不知道,还是这次才听何亦男说起才知道,所以气愤得很,一直骂骂咧咧的,我才能知道以前的事情。皇上曾经透露过希望能找一个厉害的除邪驱晦之人,有好几个人向皇上保荐道士、和尚,皇上一个也没有用。金尚书推荐你后也把你忘记了,直到最近才听说你进京之事。”
谷正中的话证实莫天悚开始的推测,何西楚的确是为查细君公主才去的扬州,说明皇上早就知道细君公主在扬州。皇上很可能是正路怎么走也走不通,才让他来走走旁路,这次让他去扬州并不完全是拿他当饵,也是希望他和何西楚双管齐下能找出公主。
莫天悚的心里觉得舒服多了,沉吟道:“以前没有人知道何西楚去扬州的真正内幕,所以何西楚才能平安地活到现在,估计何亦男这次去找金尚书是给何西楚惹祸了。何亦男什么时候走?你叫人去查查她去扬州的路线。给凌辰送个信,成都留给莫离,叫他立刻带人直接去扬州和我们汇合。莫离查不出更多降头术的情况就暂时放一放,重点查查蜀王和细君公主失踪有没有关系。细君公主人虽然有很大的可能在扬州,可根子一定在京城。带信给田慧,安排一些人给北冥来京城开药铺。扬州是天下第一繁华所在,开当铺一定赚钱。再带信问问高掌柜,能不能抽调一些人手去扬州。”
谷正中笑道:“我立刻就去给你安排。三少爷,你看我多英明,让荷露给你按摩效果真是不错,你一下子就能决定这么多事情。”却见莫天悚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没任何反应,甚是没趣,起身离开了。
乘船比骑马慢,但比骑马舒服。莫天悚反正都要等凌辰,也想等北冥抵京,不怕走得慢。同时也是知道最近自己状态不好才想到乘船的。上船后就一直待在船舱中,又过起他“坐月子”一样的生活来。他对待荷露的态度明显要比以前好很多。
谷正中雇船的时候很仔细地选择了船家,能保证他们没有问题。可惜莫天悚疑心病还是重得很,根本没管船家是不是有问题,刚离开京城不远就花银子把整艘船买下。正好看见有一个三口之家在一艘很小的乌篷船上做饭。一对老夫妻带着一个女儿,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事先有人设计好的埋伏。便让荷露去把他们叫来,一问,那父亲姓张行三,别人都叫他张老三,他妻子就是张嫂,女儿小名水妹。莫天悚问张老三愿不愿意用那艘乌篷船换他现在乘坐的大船,条件是张老三一家要把他和荷露送到扬州去。
这样的好事张老三只是略微和妻子女儿商量一下就同意了。于是谷正中找的船家乘坐乌篷船回到京城。莫天悚换了船家,心里放心很多。其实他的各种感觉都很敏锐,听力虽然比不上莫桃,但也相当出色,只要船家不是顶尖的高手,有些异动根本瞒不过他的耳朵。
谷正中借口想和红叶单独在一起,没听莫天悚的话和他一起乘船,而是和红叶骑马走陆路。一来是暗中跟着何亦男,二来是能够方便迅速地和凌辰派出的人联络,三来也是努力想完成凌辰对他的拜托,多点荷露和莫天悚单独接触的机会。至于他自己对红叶其实并没有他对莫天悚透露的意思。自从莫桃离开以后,红叶就喜欢指责谷正中没看牢莫桃。谷正中气得很,和红叶还是很爱拌嘴。
太湖的事情也引起朝廷重视,皇上给沙鸿翊的旨意是去无锡暗中调查太湖真像。无锡在太湖边上,距离扬州两百多里,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很明显,皇帝是故意安排沙鸿翊去了这样一个离扬州不远不近的地方,让他既能够迅速察觉莫天悚的动静,又不至于妨碍莫天悚的行动。
莫天悚离京六天后的傍晚,船刚靠岸泊好,谷正中就骑着挟翼找到他们,上船进入船舱。莫天悚正在喝汤,见谷正中就问:“你要不要也喝一点?”
谷正中探头看一看,摇头道:“又是‘霸王别姬’,我不想喝,你留着自己喝吧。”
莫天悚叹气道:“以前天天是鸡汤,现在天天是王八鸡汤,我看我就快变成汤里的王八了!唉!真是想念红叶的手艺,让你们一起乘船你又不愿意。”
谷正中失笑,岔开道:“我看清楚了,何亦男和菊香后面跟着两路尾巴,一路好像是蜀王的人,另一路可能就是太后的人。”
莫天悚放下碗,沉吟道:“何亦男知不知道她被人跟上了?”
谷正中摇头嗤笑道:“她能知道什么?还自以为多了不起的改装上路,可惜穿着秀才的衣服走路也是扭扭捏捏的,一点也不像男人,还不如女装打扮不引人注目。”
莫天悚失笑:“你能肯定我们身后没跟着尾巴?”
谷正中笑道:“三少爷,你这艘船的目标这样明显,哪里需要有人专门跟着,人人都知道你走到什么地方了。至于我和红叶,原本就是小虾米,不会有人重视。我每晚来见你都是很小心的,可以肯定没有人看见,再说挟翼的速度一般马也跟不上。”
莫天悚沉吟道:“我们要想办法告诉何亦男她被人跟踪了,但是最好别让人看出来。你有没有好办法?”
谷正中道:“飞刀留书?”
莫天悚摇头道:“不好。何亦男似乎不太会装假,拿着信以后一嚷嚷,别人就知道是我们给她送的信。我不想让人知道我也在注意何亦男。在这次事情中,我要尽力给人一种忙着生意,没真心帮皇上办事的印象,不然危险得很。最好是能把何西楚推到前台去。因此你和红叶千万别和何亦男接触。”
谷正中忽然古怪地笑一笑,道:“三少爷,那你说我干干老本行会不会对何亦男有帮助?她们主仆二人走得挺快的,水路又转远,我今天是跑了不少路倒回来找你的。再两天,我跟着你就看不见她了。她们没银子也能走得慢一点。”
莫天悚失笑道:“你看着办吧!别把她们的银子偷光了。让她们要饭,可能就去不了扬州了。你先尽量跟着她们,以后让凌辰把信直接送到我手里,不用你再转一次。你以后没事不用回来找我。我估计现在所有相关的人都知道我去扬州干什么了,我没到扬州之前,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对了,沙鸿翊走得快不快?”
谷正中忿忿地道:“他一路走一路搜刮,行囊日重,能快到哪里去?幸好他只带了百把人,人若是多一点,简直和蝗虫过境差不多了。老实说,他把我弄得手痒痒的。”
莫天悚立刻道:“你不说以后不偷了吗?真是贼性不改,惦记着何亦男不算,还惦记着沙鸿翊,现在你可不能去碰他!”
谷正中嚷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我是傻瓜吗?身为一个大盗,出手是很讲究时机的,不然就是一个小贼了!沙鸿翊的行囊还没有到最重的时候,我怎么会去动他?我还要赶回客栈去,你没有事情我就走了!”
莫天悚失笑,道:“果然是非同凡响的偷天大盗!回去的时候小心一些。”谷正中大大咧咧地答应一声,刚走到船舱门口,莫天悚忽然又叫他道:“等等,我始终觉得你身后不可能没有尾巴,你等我片刻,我换件衣服送你一程。”
谷正中不悦地道:“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莫天悚已经开箱拿衣服出来换了,笑道:“你就当我是疑心病犯了。证实你身后的确没有尾巴,我睡觉也踏实一些。”
谷正中莞尔,只好顺着莫天悚的意思,等他换完衣服才发现莫天悚换的并非夜行服,而是一件很华丽的猩猩毡披风,不禁有些迷惑。更让谷正中迷惑的是,莫天悚居然还把荷露叫着一起走。
有荷露一起,他们的速度当然不可能太快,且又只有一匹马,只有让挟翼自己走,简直就像是乘船倦了,上岸来散步一样。莫天悚还时不时的摸着挟翼的耳朵,和挟翼嘀嘀咕咕地说笑。
谷正中想起自己还有很多路要赶,着急得很,正忍不住想问问莫天悚到底在搞什么,莫天悚忽然压低声音道:“你还说没有被人盯着,我们身后穿蓝色衣服的一直跟了我们快一刻钟了,离我们越来越近,不是跟踪的才怪!”
谷正中知道此刻不能回头,愕然道:“哪一个?我怎么一直没有看见?你背后长着眼睛?你怎么能看定他是跟着我的,而不是跟着你的?”
莫天悚笑一笑道:“那人离我们很远,所以你没有察觉到。我被人注视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就会生出感应,刚才是和挟翼说话才回头看见他。他身边还有一匹骏马,马身上的汗还没有干透,可见是跑了长路的,自然是跟着你一路跑过来的。”
谷正中非常羡慕莫天悚的挟翼,顿时有些心痒痒的,道:“能赶上挟翼速度的马可是一匹好马!我要是能有一匹好马就好了。”
莫天悚失笑道:“你看挟翼神轻气爽的,哪里有丝毫疲态,那匹马怎么能和挟翼比?你也别打那匹马的主意。现在我们分手,我经过他的身边的时候会教训他一下,处理掉他的那匹骏马。你下次还要去什么地方,他绝对跟不上你。你当什么也不知道继续走,别打草惊蛇,可以后要注意一点。特别是你去偷何亦男银子的时候千万要注意,发觉有人跟着你,不动手都可以。”说着和谷正中拱拱手,带着荷露回去了。
谷正中借着目送莫天悚的机会回头,看见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人,身边跟着一匹黑骏马,虽然比不上挟翼,但也神骏非凡,万中无一,心里有些可惜。就见莫天悚和荷露说说笑笑地走回去,并没有对那匹黑马动手,又诧异又有些高兴,决定过一会儿想办法把黑马偷到自己的手中。上马朝回赶路,身后的那人果然也骑马跟上来。
谷正中暗喜,有意没让挟翼跑得太快。然而刚跑不远,他就听见后面远远地传来一阵马嘶,愕然回头,正好看见那匹神骏非凡的骏马朝地上倒去。谷正中不禁惋惜,可还是不知道莫天悚究竟是如何动的手脚,感觉晕乎乎的。双腿用力一夹,挟翼立刻加快速度,顷刻间将后面的蓝衣人丢得远远的。
莫天悚和荷露回到江边,愕然看见他们的船居然又被船家划到河心,一家三口一起努力,正在朝下游划,看见莫天悚和荷露出现在岸上,他们不仅没有靠过来,船反划得更加急促。荷露顿时惊惶失措,抓住莫天悚的衣袖彷徨地问:“三哥,这可怎么办,我们的行李都在船上面呢!要不要去把谷大哥叫回来?”
莫天悚也很意外,苦笑道:“没想到我自负聪明,昼防夜防,居然还是上了贼船!荷露,你在这里等我片刻。”
他们走的乃是运河,两岸遍植柳树,船离岸也不过就是五六丈的距离。莫天悚折断一些柳枝丢进河水中,飞身跃起,踏着柳枝几个起落就跳上船去。正在撑船的三个人看见他追来,魂飞魄散,一起上前动手,居然全部是练过几下子的会家子。
莫天悚更是意外。不过这些小喽罗和他简直是没办法比,被他三拳两脚就收拾了,几下子就把张嫂和水妹都打进河水中,再点中张老三的穴道,让他不能动弹。低头一看,两只靴子都被河水湿透,心里直叫晦气,只想如果换了是莫桃,肯定不会让靴子被河水打湿,忽然间很是思念莫桃。他一去之后渺无踪影,真是洒脱!
张老三压根没想到莫天悚病歪歪的样子身手会这样好,本以为无法幸免,见莫天悚半天没有出声,心中又升起希望来,哀求道:“好汉饶命!”
莫天悚没好气地道:“我不是好汉,是肥羊!”扭头朝船外面看看,张嫂和水妹的水性都很好,却没敢朝船上来,正在朝岸上游去。荷露还在岸上,见着张嫂和水妹该害怕了。莫天悚叫道:“张嫂,你不要张老三的命了?回船上来!”
张嫂和水妹互相看一眼,到底还是朝船上游过来。莫天悚没有给张老三解穴,淡淡道:“靠岸,把荷露接上来。”又钻进船舱中去了。
张嫂和水妹又担心又害怕,先去看张老三的情况。见他虽然没办法动弹,可其他并没有受伤,多少放心一些。不敢不听莫天悚的吩咐,只好重新靠岸,惴惴不安地接了荷露上船。
荷露原本担心自己的行李,这时候不再担心行李,又开始担心张老三一家三口的性命,一上船就埋怨道:“你们怎么会想到要抢我们的船?这下麻烦了,不知道三哥肯不肯饶了你们。”
话音刚落就听见莫天悚在船舱中大笑道:“荷露,你还替他们担心?叫张嫂把船泊好一些,千万别再飘到河心去。你带水妹一起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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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章 好人
更新时间2011…8…25 9:30:37 字数:5680
莫桃远没有莫天悚想象中的洒脱,一直没有露面的原因也不是他要躲避大家,而是他费力击杀?没以后自己也伤得很重,被人带到一个山洞中以后就一直没能离开,在黑暗的洞穴中生活了几个月。如果不是他原本就能在黑暗中看清楚东西,肯定会非常不习惯周围的环境。
洞口传来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莫桃扭头看去,又是韵儿给他送饭来了,忍不住咆哮道:“我不吃,你拿出去!我告诉你,他再不来见我,我就自己下山了!叫你主子别再用你的性命威胁我!我不吃他那一套!你又不是我什么人,还是?没的老婆,我为什么要顾忌你的性命?”
自从莫桃身上的伤大致好了以后,几乎每次韵儿进来,莫桃都会说些差不多的话,所以韵儿压根就像没听见一样,不紧不慢地把灯笼插在山洞壁上,默默地把饭碗放在莫桃身前,再把上地上的空碗收拾进食盒,又去拿下灯笼,转身要走。
莫桃气晕了,冷哼道:“别以为我是说笑的,这次我说到做到!”抢在韵儿的前面出了山洞,刚向山下走几步,又不太放心,回头朝山洞里面看去。韵儿果然已经捧着肚子倒在地上,开始呻吟起来。
韵儿没有舌头,声音只是在喉咙中打滚,却同样让人不忍听闻。莫桃犹豫一下,想回去却很不甘心,犹豫一下,还是朝山下走去。走出去很远了,终究还是不放心韵儿,叹息一声,又倒回去查看情况。远远地看见洞口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青年,大怒冲过去,抽出无声刀指着黑衣青年吼道:“你可算是又露面了!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黑衣青年笑一笑,抱拳道:“在下薛牧野,是西域人。我准备了酒菜,我们边喝边聊如何?”
莫桃收起无声刀,悻悻地问:“你怎么又肯出来见我了?”
薛牧野拉着莫桃朝山洞中走去,笑着道:“我什么时候不肯见你了?你的伤还是我治好的呢!前些日子我不过不在附近而已,刚刚回来就来见你,正好看见你在对韵儿发脾气。韵儿是?没的老婆,你杀了?没,我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顾虑韵儿的生死。”
莫桃还是悻悻的,咕哝道:“你没有想到会在韵儿身上下毒?”
薛牧野摇摇头道:“那不是毒,而是符。不是用来约束你的,仅仅是我怕韵儿对你不利,用来约束韵儿的。我也是这次来九龙镇以后才认识韵儿的,自己很忙,你又伤得很重,一时找不着别的人来照顾你,才勉强用韵儿的。实际你走得再远和韵儿也没有一点关系,一切都是韵儿在捣鬼。”边说边在山洞中席地而坐,拿起面前酒瓶给莫桃斟满酒。他没有点灯,洞中的黑暗对他也没有一点影响。
莫桃有些发晕,四周看看,不见韵儿的踪影,忍不住问:“韵儿呢?你也能在黑暗中看清楚东西,那你是不是也是一个暗夜舞者?”
薛牧野笑着摇头,给自己也倒上酒,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满意地呻吟一声,道:“没想到蜀地也出好酒!难道凡是在黑暗中能看清楚东西的就是暗夜舞者水青凤尾?我不是水青凤尾,还算是他们的对头。这次是无意中听说昆仑派的人谈论起你以后找过来的,原意本是想杀你和曹横还有莫天悚的,没成想在九龙镇看见你在和?没打架。我还以为你也是曹横的仇家,才救你来这个山洞。后来听你发烧说胡话才知道你也是个暗夜舞者,且还是我千里迢迢来找的人。本该一刀杀了你,奈何我做事情很少半途而废,既然救了你,不把你救活就杀你很说不过去。所以我丢下你走了,直到今天才回来找你。”
莫桃听得一呆。他那天被薛牧野带回山洞以后不久就开始发烧,时昏时醒,只看见薛牧野围着他忙碌,伤势刚刚好一点点就再也看不见薛牧野,照顾他的人换成韵儿。莫桃很胡涂,一直追问韵儿,奈何韵儿是一个哑巴,他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后来他伤好以后就想离开,每次走到洞口,韵儿就会倒在地上呻吟,很痛苦的样子。莫桃还以为韵儿是中了什么和蛊毒差不多的毒素,只要他一走,毒就会发作。不忍心离开,便一天天耽搁下来,今天才再次看见薛牧野,却不料听见这样一番话。
莫桃一下子就跳起来,再次拔出无声刀,瞪眼道:“现在我的伤早就好了,你是来杀我的??靠丛谀阍??任乙幻?那槊嫔希?蚁热媚闳?叮
薛牧野失笑道:“你总是这样着急且不分青红皂白吗?你还没有三少爷一半能沉住气。快把你的刀放下,陪我喝两杯。”说着又给自己斟满酒,拿起筷子吃菜,叹道,“我去过的地方很多,只有川酒用泥窖发酵,味道独树一帜。不过川酒还比不上川菜。川菜实在是我吃过的最霸道的菜,味道让人又恨又想。你不吃吗?”
莫桃又有些发懵,缓缓还刀入鞘,坐下来也一口喝干杯子中的酒,拿起筷子吃一大口菜,忍不住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薛牧野答非所问道:“我今天终于找着三少爷了。他病得要死不活的,身上中了一种我从来也没有见过的巫术,还撑着忙东忙西的,也难怪你着急想下山。吃完这顿饭,你就下山去找他吧!”
莫桃又惊又疑又担心地问:“你看见天悚了?他生了什么病?怎么又会中巫术?”
薛牧野道:“其实我不怎么懂医,没看出莫天悚生的什么病,但从他的气色上来看,很严重就是了。那种巫术我就更没见过,我也没有和三少爷搭腔,不知道他怎么会中别人的巫术。他带着一个叫做荷露的丫头正乘船朝太湖的方向去,我猜他可能是去淼弥镇的。”
莫桃听胡涂了,愕然道:“从云南能乘船去太湖?”
薛牧野奇怪地看看莫桃,摇头道:“你不知道莫天悚去京城了吗?他此刻在运河上。你们两兄弟做事真是奇怪,一个不把周围的所有事情都弄清楚绝对不出手,一个却话也不听完就想动手。”
莫桃冷静不少,嘟囔道:“我问你好几次了,是你不肯说清楚的嘛!”
薛牧野莞尔道:“原来还是我的不是。你听说过悬灵洞天没有,我是那里面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莫桃看。
如果是莫天悚听了这句,就能知道薛牧野九成是一个蝙蝠精,但莫桃却没有听说过悬灵洞天,疑惑地摇摇头:“悬灵洞天是什么地方?我的老师八风先生是福州霍林洞天的人,是不是和你们悬灵洞天差不多的地方?”
薛牧野又看看莫桃,低头继续吃菜,淡淡道:“悬灵洞天和福州霍林洞天可是一点也不一样。悬灵洞天仅仅是飞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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