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霸王 - 三国之霸王第35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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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天悚进门的时候注意观察过,这家只养着四五只下蛋的母鸡,不禁有些感动。和女人说笑几句,门外忽然传来吵架的声音。女人的脸色顿时有些变了,大声叫来十来岁的大女儿看着火,急匆匆地朝外跑去。莫天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也跟出去。

    屋子外面,男人正在和一个牵着牛的小胡子男人吵架。莫天悚听几句,听出是男人春天借小胡子男人的牛耕过一天地,不想那牛此后一直不肯好好吃草,变得越来越瘦。小胡子硬赖男人把牛累坏了,要男人和女人赔牛。男人和女人不服,也没银子赔牛,双方已经吵过多次。

    病牛莫天悚没见识过,但病人他见得多了,一眼看出牛是病了。暗忖唐士侠此刻正该活跃,说不定已经追上来,而他们进村的时候很多人看见,有人在这门口吵架可是一件大大不妙之事。正想着呢,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可不就是唐士侠追上来了?旁边还有一人正朝这里指指点点的,十有八九正说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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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四三章 反击

    更新时间2011…8…25 11:12:53  字数:5215

    莫天悚早不想再逃,见只有唐士侠一人追来,心知这两天的一路狂奔不是人人都吃得消的,那七人很可能一时半会儿还追不上来,并不害怕。

    转身回到屋子里,找到一顶破草帽带在头上,挡住他的招牌银簪子;又找了找,没见女人有胭脂水粉一类东西,只好胡乱刮些墙壁上的石灰用水调了涂抹在脸上,变得灰不灰黑不黑的更加难看;莫天悚却还不满足,又翻出一张小膏药贴在太阳穴上,再去灶里挖出一点锅底黑,点在脸上做成一颗醒目的黑志;剩下的就涂抹在手上,顿时又变得和烧炭的差不多;再抓些头发下来,遮住半边脸。自己对镜子看看都有点认不出来才放心。细君公主从里面出来,见到他的新造型险些笑出声来。

    莫天悚回头看见她的样子,也是忍俊不禁。男人的衣服细君公主穿上袖子长,裤腿也长,抱着这家的奶娃儿,牵着这家同样穿得破破烂烂加上双龙出洞的老二,简直就是要饭花子,最妙的是,她嘴巴上居然粘着两撇假胡子,唯一的破绽就是她的肤色太白。

    老二看见莫天悚,猛力一吸,双龙归洞,瓮声瓮气地问:“你们扮家家玩吗?我也要玩!”

    莫天悚点头笑道:“是官兵抓强盗。我们扮强盗,现在官兵追上来。你也一起玩当然可以,可不要露馅哦!”顺手在细君公主的脸上抹一把,心里偷乐,到底还是正大光明地摸着公主的脸了,嘴上一本正经道,“装就装像一点,老唐追上来了!”

    细君公主正想说他,立刻不说了,用手把锅底黑涂匀净,迟疑道:“表哥,你是不是打算反击了?别在这里打起来,连累大哥和大嫂他们。”

    莫天悚点点头道:“我知道。不会动手的!出去后你尽量别说话。”伸手接过细君公主怀里的奶娃儿自己抱着,见那孩子香甜地吃着自己的手指头,也伸出手指,笑着问,“很香吗?叔叔的手指头你吃不吃?”

    细君公主立刻叫起来:“喂,你的手那么黑!”

    奶娃儿却不嫌弃莫天悚手脏,“咿咿呀呀”叫着抓住莫天悚的大黑手。莫天悚大乐道:“还是你有眼光!”随手逗弄一下,奶娃儿笑得满脸开花,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莫天悚撩起衣角就擦。

    细君公主嗔道:“你怎么这个样子!”又抢过奶娃儿自己抱着,拿出一条丝巾细心地替奶娃儿擦口水,再把他的小黑手也擦干净。奶娃儿却一点也不领情,伸手“咿咿呀呀”朝莫天悚叫。

    莫天悚笑道:“你哪会知道脏的乐趣。小时候我被爹管得很严,最喜欢做的就是溜出家去找桃子滚一身泥!”弯腰低声嘱咐老二几句。老二一溜烟地跑出去。

    莫天悚不急着出去,凑在细君公主身边逗奶娃儿玩。片刻后老二进来道:“文叔叔,你说的那个坏人真的来了!还问起你们呢,爹和娘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拦着不让他进来,我就按你教我的说了。”

    莫天悚点头道:“好!”随手摸出几个铜板给老二,低声道,“别让你爹娘看见。自己拿去买糖吃。”

    细君公主不高兴地叫道:“喂,你这不是教他学坏吗?”老二却高兴得很,顿时和莫天悚亲近起来。莫天悚牵着他的手,趾高气扬地走出去,喊道:“吵什么吵?有我相牛伯乐在此,还用吵架吗?”一把推开已经走到门口的唐士侠,煞有介事地去看牛。牛的前身、后身、四膊、四脚、蹄爪、皮毛、牛悬都不放过;头、眼、耳、鼻、嘴、舌、牙、腮、颈、肩、腰、肚、脐、粪门、尾巴一一细查。

    北冥和凌辰加上尹光道和关石天这几天其实一直追在唐士侠的后面,还越追越近。唐士侠对莫天悚也是发怵,心知要让莫天悚和北冥汇合,他可就再无法对细君公主下手,命令七个手下去拦截北冥,的确是一个人追上来的。也打听到莫天悚和细君公主是进入这户人家中,可是他觉得莫天悚不可能让人在门口闹事,察觉他来也该逃走,如此大摇大摆,亲亲热热牵着一个小孩子出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被莫天悚推开就觉得此人很像莫天悚,还是不敢肯定,急忙也凑到牛的身边去。

    细君公主心立刻提到嗓子眼,低着头也跟过去。

    牛主人小胡子见莫天悚似模似样的,心里开始打鼓,先发制人问:“哪里来的骗子,你会不会相牛?”

    莫天悚被草帽挡住半边脸,又被头发遮住半边脸,唐士侠看半天也不能确定,他万万想不到莫天悚会相牛,站在牛的身边盯着莫天悚没有动。莫天悚绕牛一圈,在唐士侠身边站定,又推唐士侠一把,神气地道:“天底下再没有比我更会相牛的了。”

    老二也是一挺胸膛,与有荣焉道:“这是我们专门请来的相牛高人,你家的牛是不是本来就有病,他一眼就可看出。”

    小胡子不服气地问:“是不是真的?别是你们随便找一个人来充数吧?”

    莫天悚拨拉开唐士侠,上前一步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你摆弄了一辈的牛,知道怎么认牛的好坏吗?”

    小胡子道:“这有谁不知道?只要喂过牛的都知道,长得壮的牛就好。”

    莫天悚冷哼道:“所以说你不知道。”把凑上来的唐士侠又一把推开,指着牛,神气活现地道,“相牛先要看牛身,只有体紧身促,头小腹大,颈短身短,角刀眼圆,肩高臂低,四毛不分,四足其立才是好牛。这头牛嘛,一看就寻常得很。”

    唐士侠正怀疑得很,听莫天悚说得头头是道,又迷惑起来,怒道:“你怎么老是推我?”

    莫天悚再不客气地推他一把,冷哼道:“谁让你总凑这么近!”

    小胡子怒道:“胡说,我这头牛本来好好的,就是借给他们,不知道他们喂了什么给牛吃,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莫天悚摇头晃脑地道:“牛得病可以变瘦,然体形是不会变的。好牛要‘三宽四紧’,你们懂不懂?”

    旁边的人一起摇头。男人和女人都觉得晕乎乎的,细君公主则担心得很。莫天悚傲然道:“我料你们也不懂。听好了,‘三宽’是鼻子宽,屁股宽,角门宽;‘四紧’是骨骼紧,四蹄紧,口紧,腰紧。你们看看这头牛,鼻子不宽嘴巴宽,屁股不宽肚子倒宽,角门不宽眼睛宽,骨骼、四蹄都松垮垮的,能好到哪里去?病了正好杀了吃肉,也可少费一些草料。”

    小胡子听他说得清清楚楚,气焰小不少,嘟囔道:“可是这头牛以前可能耕地了!”

    莫天悚口若悬河:“这你就不懂了吧,相牛还要讲究‘五短’,即口角大而短,不挑食,更能吃;颈项短,拉犁架才有力;身子短,短而精炼,短而有颈;脚短,短而立稳,立而如柱;尾短,短而紧,如钢。这头牛的嘴巴和颈项都长得不错。‘前身高,快如刀;前身低,要人推。’此牛前身正好高,所以也能派点用场。你们看,此牛三叉骨处有旋。这种旋叫做晒骨旋。有这种旋的牛性子必然急,行走如飞,好斗。可惜此牛已经是头老牛,又得了病,有晒骨旋也不行了!我说得对不对?”说完又推唐士侠一把,道,“你又凑上来干什么,难道你能听懂这些?”唐士侠甚是生气,却还是后退一步。

    小胡子低声坚持道:“我家的牛就是他们给喂病的。”

    莫天悚摇头道:“最少去年秋天此牛就开始吃草少,反刍也慢,喜欢回头顾腹,摇尾。那时候这头牛就病了!你硬赖人家弄病你的牛,无非是想得些银子。也罢,乡里乡亲的,你说个价钱,只要公道,我就将此牛买下来。”

    男人忙拉莫天悚一把,低声道:“病牛你还买来干什么?”

    小胡子却只怕莫天悚不买,嗫嚅道:“当初我买这头牛花了十八两银子。”

    莫天悚莞尔道:“这时候你总不成还要卖十八两。也罢,我吃点亏,给你二两银子,你愿意我就买,不愿意你就把牛牵回去,以后不准再来罗噪!”

    小胡子失声叫道:“卖肉也不止二两银子啊!”

    莫天悚淡淡道:“那你就留着卖肉吧!”转身亲热地拍拍唐士侠的肩头,摘掉草帽,拨开头发,现出一张丑脸,笑着问:“如何,我相牛也有一套吧?不过我相牛的本事比起我看病的本事可差远了!你有没有不舒服,想不想我给你看看?”

    唐士侠被莫天悚轻轻一拍,膝盖便软得不行,居然站立不住,跪坐下来,同时身上火烧火燎地开始疼起来,骇然色变道:“没想到真的是你!你刚才推我的时候下了药?”

    莫天悚得意地大笑道:“不为下药,像你这样让人恶心的东西谁愿意碰?我也算不得贪心,推一下只用一种药而已。知道怎样才能得到解药吧!”

    不想唐士侠却甚是硬朗,昂首道:“哼,你小子别得意。我死,你也活不长!”

    莫天悚哈哈大笑:“那我们就比比谁活得长一些!”对细君公主招招手道,“走,我们进去,别理他!”伸手又想抱小孩,“乖宝贝,抱抱!”

    细君公主却不敢把小孩给他了,后退一步,叫道:“你赶快去洗一洗!”女人这时候也有些怕莫天悚,忙过来自己抱了小孩。

    唐士侠又认出公主,失声道:“你抱的是谁的孩子?”

    莫天悚一脚把唐士侠踢到路中间睡着。唐士侠挣扎一下,居然爬不起来。莫天悚微笑道:“反正不是你的!我现在懒得跟你说,等你那七个跟屁虫过来我们再慢慢说。”扭头看见小胡子还没有把牛牵走,做出一副肉痛得不行的样子走过去,“算了,看你也不容易,这头牛我就多给你一两银子。一口价,三两银子,你卖不卖?”

    小胡子还是很犹豫,可是看看睡在路中间的唐士侠,又不敢说什么。莫天悚道:“不卖算了!大哥,大嫂,我们回去吧!”真的走回去。

    男人和女人都害怕起来,互相看着,谁也不敢回家。只有老二很是兴奋,拍手道:“噢!强盗赢了!”想去踢唐士侠,莫天悚没回头,却非常及时地道:“他身上有毒粉,你可不能去碰他!”老二遗憾地停下来,男人和女人听了更害怕。细君公主笑笑道:“你们别怕,那人是坏蛋!”跟上莫天悚,难以置信地低声问:“你还会相牛?”

    莫天悚莞尔道:“我哪里会相牛?不过我都不会的事情,料想一个只会刨土的农夫也不会!我曾经在叠丝峒斗过牛,听他们说过如何挑选斗牛,刚才说的是苗人的选牛经。”

    细君公主失笑,又问:“唐士侠你想怎么办?”

    老二飞奔进来叫道:“文叔叔,又有一匹马追过来!”

    莫天悚皱眉道:“他们居然是去找马了?”急忙走出来,大大松一口气,原来骑马追上来的是凌辰。凌辰也看见莫天悚,再见到唐士侠睡在路中间也不吃惊,老远甩镫下马,过来单膝跪下,抱拳道:“属下接应来迟,请三少爷责罚!”

    莫天悚没好气地道:“我真要指望你们,早和阎罗王聊天去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凌辰垂头道:“我们被唐士侠的手下堵上。北冥知道已经离你不远,让我一个人先找过来。”

    莫天悚气哼哼地道:“那天夜里你们是不是被锐金队缠上脱不开身?我开始怎么和你说的?叫你们忍一忍别去动锐金队,你们居然敢自作主张?你们是不是看我一直好脾气就无法无天了!你自己说这次怎么罚!”

    凌辰熟知莫天悚的脾气,有人犯错时他笑才可怕,他训人就表示他并不真计较,所谓处罚多半就是罚些银子,并不害怕,低头小声辩解道:“那天就伏击锐金队是梅姑娘的意思。不过我们战果辉煌,锐金队人一个也没跑掉。三少爷,锐金队就是唐士侠雇来专门找我们的,不解决我们也清净不了。”

    莫天悚笑着淡淡问:“暗礁什么时候姓梅了?”凌辰这时候到真有些害怕了,低头不敢出声。莫天悚心里明白梅翩然是故意和他作对的,不禁气愤,扭头见小胡子还没把牛牵走,一把怒火都撒在他身上,冷笑道:“你是不是还想讹诈我们?”

    男人走过来,心虚地道:“文公子,他同意三两银子把牛卖给你。”

    莫天悚笑嘻嘻地道:“可是我现在没兴趣买了!凌辰,你去把那头牛宰了!我看谁敢问我要银子!”

    凌辰大喜,这下自己肯定没事,说不定连银子也不用罚,一跃而起,拔出短剑走过去。细君公主急忙道:“且慢!”拉拉莫天悚的衣袖,低声道,“三少爷,几两银子对你来说无所谓,对那人而言可能就是全家大小几个月的花销。”

    女人不忍心地低声道:“其实他前两个月一直没找过我们,最近也是老娘病了,实在没银子看病才诬赖我们的。若非我们也是真的没银子,就是借也给他借一些。”

    莫天悚看小胡子一眼,不屑地道:“你讹人也去找一户有钱的人家讹啊!算了!凌辰,先给他三两银子,再杀牛!今晚我们吃牛肉。”

    凌辰回头看看细君公主,只觉得好笑得很,又不敢笑。在身上摸一摸,没有碎银子,最小的一锭也是五两的,手边又没有夹剪,只好回头去看莫天悚。

    细君公主过去拿了银子塞在小胡子手里:“竹笋出墙,一节须高一节。人家可是要来救命的,你们又不差这一点点。”

    小胡子点头哈腰地道谢。莫天悚走过去,劈手又夺回银子,用力一捏,将银子捏下一块才还给小胡子,淡淡道:“你倒是会慷他人之慨!好心就自己拿银子出来!梅花逊雪,三分就是三分!”

    小胡子何曾见过如此厉害的指力,吓得脸都白了,虽然失望得很,也不敢出声。细君公主是被沙鸿翊抓住又放出来的,哪里能有银子?然她也不生气,笑道:“梅花还没来呢,你发哪门子火?快把银子给人家!”

    莫天悚扭头道:“就不给!说好三两的。”

    细君公主伸手抢下银子,失笑道:“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一头牛多花二两银子也不过才五两而已,你也不亏!”又把银子递给小胡子,示意他赶快走。小胡子这次果然不敢耽搁,急急忙忙地跑了。

    凌辰忍俊不禁,笑道:“三少爷,你也就对我们厉害!”

    莫天悚白凌辰一眼,岔开问:“荷露和阿山还有水生怎么样了?”

    凌辰躬身道:“三少爷放心,我们过去的时候,尹光道和关石天已经救醒他们。有谷大哥、红叶姐还有水生陪着荷露和何小姐,不会再出事。阿山和尹光道、关石天一起追来。要不我们也没这么容易找到你。”

    莫天悚点点头,打个哈欠道:“这里交给你了,先去把牛杀了,再审审唐士侠,一定要他把解药交出来。牛肉没好之前别来打扰我。”转身回到房间里,关上房门。

    细君公主迟疑道:“他还在生气?”

    凌辰耸耸肩头道:“这我可不知道。不过他关门肯定是练功去了。他最近比以前还勤奋。我看他不重新赢二少爷一次绝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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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四四章 抵京

    更新时间2011…8…25 11:13:50  字数:5586

    莫天悚果然是去练功的。练完功已经是子夜时分,一开门就见梅翩然拿一套他的衣服站在门口,笑着赔礼道:“换上吧!这次算是我不对,你也别气了。”

    莫天悚立刻高兴起来,接过衣服喜滋滋地道:“解决了唐士侠,后面的路我们不用分开走了吧?”

    梅翩然低头道:“听说你被唐士侠追,差点吓死我。快点换衣服吧。牛肉早煮好,还没人敢动筷子,都等着你呢!你相牛的本事还不错,那头牛肚子里面有一个好大的牛草结,怎么也得值三十多两银子,五两银子买牛一点也不亏。”(牛草结,中药,牛胃内的块状草结。功能除痰降逆,镇静,止呕。)

    莫天悚得意地道:“我的眼光,那可不是吹牛皮的。本来还只需要花三两银子呢。那七个人怎么样了?”

    梅翩然道:“死了五个,剩下两个受伤后被活捉。现在和唐士侠关在一起。唐士侠硬朗得很,就是不肯说出你的解药怎么配,也不肯交出倪小姐的解药。幸好有尹光道和关石天,倪小姐已经没事了。”

    莫天悚换好衣服出来,才看见所有的人都没有去睡觉。北冥来了以后,这家的院子根本就挤不下,大部分人都在外面,把房子周围团团围住。虽然是在夜里,也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惊动了,围得远远的看热闹。

    男人和女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大排场的人,根本想象不出莫天悚究竟是什么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连开始缠着他的老二也不大敢靠过来。只有那个奶娃儿还记得他,也不怕他,瞪着两只大眼睛还没有睡觉,一见他出来就“咿咿呀呀”伸手要他抱。莫天悚心情正好,抱过孩子凑到梅翩然身边,当着满屋子的人嬉皮笑脸地问:“什么时候我们也能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

    臊得梅翩然脸和红柿子一样,回手就给他一下,怒道:“不理你了!”逃出去。关石天也冷哼一声,拉着尹光道走出去,又去审问唐士侠。莫天悚大笑,吃饭的时候还一直抱着奶娃儿。老水牛的肉一点也不好吃,他还是吃得很香,极有耐心地用筷子蘸着牛肉汤喂怀里的奶娃儿。

    翌日一早,莫天悚练完剑回来就想找梅翩然,向山过来道:“梅姑娘和两位道长一起在审问唐士侠,让你别去打扰她。倪小姐在等你一起吃早饭,好像有什么事情。”

    细君公主的事情是拉着他一起去看小胡子的母亲。莫天悚很不乐意,却也犟不过细君公主,只好在老二和女人的带领下,带着向山和凌辰一起来到小胡子家里。

    他们还没进门小胡子就吓一大跳,跪在门口直磕头。莫天悚失笑道:“你昨天的气焰哪里去了?我是来看你娘的。”

    小胡子兀自不太信,听女人证实以后才领着莫天悚来到房间里。小胡子的老娘已经六十多岁,瘦得皮包骨头,靠在床头,喘得很急,躺下都困难。莫天悚刚到门口就皱眉道:“这是肺痨。这么大的岁数,治好也没意思,又断不了根,得花不少银子。”

    细君公主急忙推他一把,嗔道:“你怎么说话呢?脉也没号,你就这么肯定?”

    莫天悚四下看看,总觉得没有可坐之物。向山急忙把带来的一件羽缎斗篷蒙在凳子上,端去床前,又将迎枕放好。莫天悚还是站着没动。

    细君公主又推莫天悚一把,气道:“你这人啊,山坡泥地也能躺下就睡,这会儿子又如此讲究起来!”

    莫天悚无奈,只好坐下虚应一番,没费力气就觉出老妇之脉往来弦甚,极大极数,全无和缓,胃气已败,去死不远。他怕细君公主再说他,却不出声,随便开一张方子,将人参、当归、姜、桂、甘草、术之属罗列出来。

    方子刚开完,细君公主就拿起仔细观看。莫天悚知道这样的人家不可能吃得起方子中的药物,说不得,只好又主动摸出几两银子放在桌子上,嘟囔道:“我今天亏大了,又劳神又蚀财。”

    细君公主失笑,放下方子走出去。莫天悚也跟出去。小胡子还想过来道谢,被凌辰和向山一起拦住。羽缎斗篷料想莫天悚嫌脏日后不会再用,向山留在凳子上也没有拿走。

    回去后梅翩然三人审问唐士侠还是没问出东西。梅翩然和关石天都急得很,莫天悚自己倒是不怎么急,催着大家启程。

    莫天悚对小胡子不情不愿的,对这家的男人和女人却是感激得很。送银子给他们,他们不敢要,莫天悚便给了三个孩子一人五十两银子。牛草结他自己也没要,嘱咐男人拿去药铺卖了。这家人惊吓一场,却发一笔横财,在莫天悚走后置了三十亩地,成为整个村子最殷实的人家。

    向山明明带来挟翼,莫天悚却一定要将挟翼让给细君公主骑,自己跑去和梅翩然和骑一匹马。梅翩然正发愁抓住唐士侠也问不出解药,不忍心赶莫天悚下马,乐得莫天悚分不清东南西北,路上嘴巴就没停过。

    一路急赶,也是半夜才到和水生约好的镇子上。打头阵的凌辰刚找到客栈发现门口用石灰画着一个白色的记号,知道又出事了,停也没停,装成过路的样子,一路走过去老远,才从后街转过去,悄悄潜入隔壁的一户人家,打听到水生等人包括卡马鲁丁竟然全部是被官府抓走的。

    凌辰惊诧莫名,急忙回去向莫天悚汇报。莫天悚头疼的苦笑道:“我就说倪小姐他老哥不愿意她回去吧!唐士侠不是孤立的!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走,目标太大,还是得分开走才行。翩然,我们两个带倪小姐多赶一截路,去前面的镇子投宿;凌辰,你带几个人跟着我们;剩下的人和北冥暂时留在这里,天亮后,把情况打听确实了来告诉我。”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北冥才自己赶过来向莫天悚报告说,是唐士侠命令双侯县的县令动的手。此刻荷露等人全部都在前面的双侯县,等待唐士侠来处理,罪名是勾结匪类,图谋不轨。可能是唐士侠对杀细君公主太有把握,并没有命令县令继续抓捕他们,周围地区却没有抓捕他们的榜文。

    莫天悚考虑半天之后沉吟道:“说不定这是唐士侠假传圣旨,皇上并不知情,不过一切的根子始终是在京城。这里离京城不过三天路程。凌辰,你带所有人留下来去双侯暗中照应一下谷大哥他们,看守好唐士侠,谷大哥他们没危险你就不要公开露面。北冥比较熟悉京城,加上翩然,我们轻装简从秘密带倪小姐赶去京城。”

    梅翩然迟疑问:“尹光道和关石天你怎么处理?”

    北冥道:“倪小姐之事不适合让他们知道,最好是能把他们留下来。”

    凌辰嘀咕道:“你们最好带他们走!我可不愿意和他们那种人打交道。那个关石天比八风先生还罗嗦还麻烦。”

    莫天悚道:“这可不是你愿意不愿意的事情。北冥说得对,倪小姐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我连一个人也不敢多带。”

    梅翩然道:“京城的事情我帮不上忙。我也留下来,再好好审审唐士侠,一定要问出你的解药配方。”

    莫天悚不乐意,拉住梅翩然的手道:“翩然,你让我一个人带倪小姐赶路吗?万一我管不住自己,做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梅翩然失笑道:“不是还有北冥吗?央宗现在肯定已经到京城了,你不怕她,喜欢做什么,尽管去做好了!”

    北冥和凌辰都好笑得很,一起告辞出去。莫天悚霸道地将梅翩然搂进自己怀里。梅翩然到也不挣扎,可惜不管莫天悚怎么说,她就是不同意和莫天悚一起进京。

    莫天悚沮丧得很,觉得从梅庄开始,梅翩然始终有点抗拒他,又急又闷,却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脱口而出道:“翩然,你师傅已经不说什么了,你干嘛还总躲着我?是不是八风先生对你说了什么?你要明白,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虽敬重八风先生,他也不能代替我做决定。”

    梅翩然摇头道:“你想得太多了,八风先生什么也没对我说过。荷露从来也没有坐过牢,不定吓成什么样子呢,我留下帮你照顾她也好。我们暂时就这样,日后的事情,等你回巴相问过玉卿夫人的意见再说好不好?”

    莫天悚一愣,梅翩然哪里是在意文玉卿,她肯定是想知道蕊须夫人的意见,心知她对于‘情人泪’会突然解开也怀疑得很,不好再多说,只是一遍又一遍嘱咐梅翩然一定要进京去找他。然而对于梅翩然不肯跟他进京还是觉得不舒服,又去找凌辰,淡淡道:“菊香走路挺利索的,才能骗得了荷露。这里不是我们说了能算的地方,想来二少爷也说不出话来。”凌辰会意,笑道:“我知道了,三少爷放心。”

    翌日,细君公主也换上男装,三人三匹马一路飞驰。路上再没有遇见意外,第三天傍晚抵达京城。京城看起来平静得很,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央宗。本来一个土司的女儿在京城根本算不上人物,可是央宗进京后打明招牌比武招亲,专门找一些官宦子弟,先试文采,再比武功,却闹得轰动得很。

    莫天悚听着就心烦,不敢去招惹央宗。他还是小心得很,与北冥商量以后决定北冥先去泰峰药铺,看看各方面有没有反应。莫天悚带细君公主去找沙鸿翊,先摸摸皇宫中的情况。

    天黑后,莫天悚带着细君公主悄悄来到沙府围墙外,瞄准一个僻静的所在,带着公主翻墙进去,一路躲躲闪闪朝中轴线上的正房摸去。

    沙府人心惶惶的,守夜的家丁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赌钱,几乎没有防备。莫天悚很顺利地来到正房外面,见里面黑灯瞎火的。莫天悚将细君公主安置在一个没人的房间中,自己出来随便抓住一个家丁,问出沙鸿翊的确是在正房里,不过病体沉重,早就睡下了。

    莫天悚莞尔,退下猫眼戒指放在家丁手里,淡淡道:“你去通知他,扬州故人来访!我在这里等他。”

    家丁去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沙鸿翊一个人也没带,自己提着个灯笼一路小跑找出来,哪里有什么大的毛病?到地方东张西望也没见着莫天悚,差点又瘫下去。莫天悚领着细君公主走出来,抱拳笑道:“沙大人,别来无恙?深夜打扰,冒昧得很。”

    沙鸿翊呼出一口长气道:“三少爷,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下人胡乱唬我开心呢!我就想你没那么容易出事。上次问谷大侠,他还骗我。我可算是把你盼来了。走走走,我们屋子里面说。”

    莫天悚道:“麻烦大人给倪小姐安排一个房间休息。我们过来的事情别让人知道。”

    沙鸿翊道:“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领着莫天悚和细君公主来到房间里,亲自将细君公主送去他夫人哪里,嘱咐夫人小心招待。才回到房间中,紧紧关上房门,在莫天悚对面坐下,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吗,为你的事情,何西楚何大人被皇上晾在一边,不说要处理他,也不准他走。急得他至少掉了十斤肉!本来金尚书可帮他说两句话,可是他来京第二天,金尚书就莫名其妙被皇上斥责一顿,不仅不敢为他说句话,还躲得远远的。前天何大人来看我,我问他,他又不肯明言,只暗示我去扬州找你。老实说,这次的事情从头到尾我都稀里糊涂的,又不知道你的情况,想来想去也不敢动弹。”

    莫天悚笑一笑,问道:“大人称病在家,太后派人来看过你吗?皇上说过什么没有?”

    沙鸿翊苦笑道:“太后只是派公公出来例行公事般赏了我几颗药,正好就是贵宝号的归一丹!皇上降旨说,我身体不适,没精力管公事,把我的副总兵也给免了,只保留着副都督的空衔。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做世态炎凉。不瞒三少爷,从前我这里算不上门庭若市,可也不是门可罗雀。”

    莫天悚莞尔道:“你怕什么,只要皇上没用擅自调兵的罪名处罚你,说明事情还可以挽回。孙公公有什么动静没有?”

    沙鸿翊皱眉道:“三少爷不提他我倒是忘了,我回来他就来过一趟,问了不少你的事情,我也不敢多说,不过是按照上次的奏折,胡乱应付过去。怎么?你还怀疑他吗?”

    莫天悚沉吟片刻,拿出一颗药丸放在桌子上,淡淡道:“实不相瞒,倪小姐其实就是细君公主,因此蜀王连王爷都做不成了。皇上最近去看望过太后没有?孙公公和太后的关系如何?”

    沙鸿翊急忙将药丸借茶水吞了,看起来镇静不少,道:“我其实就只是帮太后做过几件事情,对太后的很多事情并不知情。听说太后精神憔悴,似乎不太舒服。皇上晨昏定省,每天都会去看望太后,也找了不少太医去给太后瞧病,只听说并无起色。孙公公是先皇跟前的老人。先皇只宠爱淑太妃,孙公公也就只喜欢淑太妃。”

    莫天悚愕然道:“那上次他查封我的药铺是什么意思?”

    沙鸿翊苦笑道:“这事我还专门派人打听过,可惜什么也没问出来。”

    莫天悚迟疑道:“大人明天可以进宫一趟吗?”

    沙鸿翊犹豫片刻,压低声音道:“三少爷如果是想送公主进宫,何大人肯定比我合适。”

    莫天悚失笑道:“你以为你缩在一边不出头就没事了?你有家有业的,难道还能丢下一切逃跑吗?皇上想找你还不简单?”忽然一醒,问,“皇上接到我的死讯后说过什么没有?”

    沙鸿翊摇头道:“没听何大人提起过。皇上应该相信了那个消息。”

    莫天悚拿出唐士侠的腰牌放在桌子上,道:“我出京的时候答应过太后,要带件宝贝回来献给她。你自己不去皇宫也行,找个人把桌子上的宝贝拿去给皇上,请皇上带给太后。我累了,有事我们明天再说。”起身打个哈欠,“今夜你让我睡哪里?”

    沙鸿翊拿起腰牌一看,吃惊地叫道:“你把唐侍卫也收拾了?他死了吗?”

    莫天悚笑道:“你再不用担心会得杨梅大疮,病也该好了吧!”

    沙鸿翊自己还是不肯进宫,派人将腰牌送给金尚书,自己整个上午都陪着莫天悚闲聊。中午,饭菜刚刚放到桌子上,家丁来报,金尚书进门了。

    莫天悚道:“你去应付,别装病了!我从小脾胃弱,吃饭的时候最怕人打扰。”

    沙鸿翊只得自己迎出去,半个时辰以后才回来,莫天悚已经吃完饭,正在用一个小厅中欣赏沙鸿翊收藏的字画,见沙鸿翊进来笑道:“沙大人,你家的米可真不错,色红如胭脂,味腴粒长,香得很。是什么地方的,我也买些回去吃。”

    沙鸿翊苦笑道:“你还有心思管那个!那是御用的胭脂米,外面买不到。我还存着几斗。你要,全部送给你。”

    莫天悚点头笑道:“那我可不客气了!明天就叫人来抬。”

    沙鸿翊急道:“我让人给你送去就是。你倒是说说皇上是什么意思,竟然做贼一样,让个平时不怎么露面的历公公把东西拿进去。金尚书等半天,历公公才出来说皇上看见腰牌就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莫天悚笑着道:“然后金尚书就上你这里来了?皇上是怎么知道金尚书有东西给他的?”

    沙鸿翊迷惑地道:“就是这个让我最奇怪。皇上似乎早知道金尚书有东西给他,下朝后不等金尚书去找孙公公,他就把历公公派来了。”

    莫天悚急忙问:“金尚书能肯定历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吗?”

    沙鸿翊道:“这个请三少爷放心。历公公名叫历勇,是专门给皇上沏茶的,我也见过几次。”

    莫天悚想了想,笑着道:“公主始终得回宫去,你看下午是你送公主回去,还是让何大人送回去?”

    沙鸿翊道:“何大人吧。我下午要指挥人给你送胭脂米。”

    莫天悚失笑道:“那就何大人吧。你可别忘记我的米!这么一点点事情,你怎么和金尚书谈这么久?难道是我的药铺又被人封了?”

    沙鸿翊看莫天悚一眼,叹道:“又被你猜中!不过这次和皇上无关,却和一个轰动京城的蛮女有关。”

    身着男装的细君公主跨进门来,笑着道:“什么事情又被三少爷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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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四五章 比试

    更新时间2011…8…25 11:14:57  字数:5995

    沙鸿翊急忙起身施礼道:“倪小姐,请坐。三少爷正说一会儿让何大人送倪小姐回去呢。”

    细君公主愣一下,坐下微笑道:“表哥,你真本事,这么快就安排好了?刚才你们在说什么呢?不能告诉我吗?”

    莫天悚有些心神不属的,没出声。沙鸿翊赔笑道:“我正说三少爷料事如神,没出去也知道他的药铺又被人封了。”

    细君公主诧异地问:“什么蛮女有这么大胆子?”

    沙鸿翊笑道:“最近京城来了一个叫做央宗的藏女,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带着一大队人招摇过市,专门找些会武的青年公子比试,先文后武,扬言只要有人文采武功都胜过她,她就嫁给谁。她人长得漂亮,文采不俗,武功也高,又是土司的女儿,前几天把皇上都惊动了。把她召进宫里。她一点也不怕皇上,也要皇上对她的上联。她的上联是虞美人穿红绣鞋,月下引来步步娇。里面用的全部是曲牌名,没人能对出下联来。皇上又叫了好些青年侍卫和她比武,竟然没有一个能赢她的。今天她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三少爷的名声,带人找上门去,缠着北爷比试。药铺不是真的被封,而是太多人跟去看热闹,把整条街都堵住了。”

    细君公主看莫天悚一眼,莞尔问:“那北冥和她比武没有?谁赢了?”

    沙鸿翊难得看见莫天悚如此沮丧,心里也猜出些什么,好笑地道:“北爷不同意比武,听说还没有打起来。所以现在围在泰峰的人都还没有走,周围的饭馆生意好不少,三少爷的药铺生意肯定大受影响。”

    细君公主拉莫天悚一把,低声道:“表哥,我回宫后可能永远也出不来了,你先陪我在城里逛逛,再送我回去好不好?”

    莫天悚犹豫道:“不好吧?要是被人发现你穿男装在城里闲逛,传出去有失体统。”

    细君公主笑道:“那我就穿女装。我们也不去别处,就去你的泰峰药铺看看。”

    莫天悚的头立刻大一圈,急道:“临时哪里去找女装?我看还是算了吧。”

    细君公主抿嘴笑道:“刚才沙夫人给我送来好几套衣服,我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看看哪一套衣服好看。”不由分说,拉着莫天悚就走。

    莫天悚无奈,恶狠狠地瞪沙鸿翊一眼,陪着笑容,找出一大堆理由想说服细君公主,奈何细君公主固执得很,硬拉着莫天悚来到房间中。

    架子上果然放着好几套衣服。细君公主拿起一套绿色的,笑着问:“我看梅姑娘穿绿色的裙子漂亮得很,我也穿绿色的,你看好不好?”

    莫天悚一把夺下衣服,随便将一套耦合色的塞在细君公主怀里道:“你穿这个好看。其实你真要出去,还是穿男装方便一些。”

    细君公主横莫天悚一眼,笑道:“你可是害怕了?我就要穿裙子去看央宗!你不要我去,我就不回宫。”

    莫天悚几乎都能看见央宗一蹦三尺高的样子,可惜所以女人中,他最没有办法的就是细君公主,头疼地咕哝道:“央宗有什么好看的,又没有多个鼻子少只眼睛。你换衣服,我在门口等你。”出来看见沙鸿翊也在门口,忍不住埋怨一通。

    沙鸿翊也在心里埋怨夫人这次办事太快,不过就是赔些笑脸而已,然后问:“下午还送不送倪小姐回去?”

    莫天悚咬牙切齿道:“送!女人一个比一个麻烦,我现在看见女人就头疼!我一会儿直接去找何大人,晚上就不来你这里了。”

    沙鸿翊道:“也好。二公子进京报丧,说不定今晚会去拜会三少爷。”

    莫天悚仰天长叹道:“天啊,这些破事究竟和我有什么关系?”

    泰峰药铺门口人山人海,外围是看热闹的街坊四邻,里面是衣饰华丽的青年贵胄,中间才是打躬作揖的北冥和耀武扬威的央宗。莫天悚远远停下来,尽最后努力道:“这里这么多人,我们也挤不进去,还是换一个地方玩吧。”

    细君公主笑道:“大主角到了,岂有不上场的道理?”反而加快脚步走过去。莫天悚无奈,只好跟过去。刚到人群外面,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是孙公公,心头不禁一紧,忙拉拉细君公主。细君公主淡然道:“丑媳妇早晚都要见公婆,怕什么?”跟着他们一起来想看热闹的沙鸿翊一下子躲到一边去,沙府家丁见了,也全体停下来。

    莫天悚没管沙鸿翊,苦着脸道:“小姐,你不怕,我怕啊!”

    细君公主嫣然一笑,拨拉开人群朝里面挤。有人想骂,看细君公主花朵一样的一个美人,又骂不出来,却让孙公公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莫天悚暗叹一声,过去大声道:“让开,让开!大主角来也!”

    人们看他黑不溜秋,病病歪歪的,谁也不服气,并不肯让路。被莫天悚不客气地用力推开,引导细君公主朝里面挤。孙公公跟上来,跟在他们后面,也没出声。倒是前面的人群主动让开一条路,一个腰挎大刀的藏族汉子昂首阔步走过来,见到莫天悚也不施礼,笑道:“三少爷,你果然出来了!小姐正在里面等着你呢!请!”却是格茸。

    莫天悚悻悻地道:“你们家小姐是越来越神气了!”这时候怕也没有用,只好挺起胸膛走过去,细君公主反而只能跟在他后面。

    央宗看起来一点变化也没有,依然是珠光宝气,身上能挂的地方就挂满珍珠玛瑙,看见莫天悚身后的细君公主就冷笑一声。莫天悚的头立刻大一圈。北冥又给他使个眼色。莫天悚顺着北冥的眼色看去,皇上居然微服出宫,摇着一把扇子,悠哉游哉的在旁边看热闹,看见他和细君公主出现一点也不意外,还笑一笑,也没有点破。莫天悚心里打鼓,闹不清楚皇上的意思,再看周围的贵公子们,有一半都是宫里的侍卫。这才明白十八魅影中数一数二的北冥何以会一上午也搞不定央宗。

    既然皇上没出声,莫天悚也就装着没看见,张开双臂朝央宗走去,大声笑道:“央宗宝贝儿,你来找我,干嘛站在外面,有话我们屋子里面说。”过去一把抱住央宗,凑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问,“皇上是不是你招来的?姑奶奶,你不帮忙就算了,给我添哪门子乱!”推着她想朝屋子里面走。

    央宗也凑在莫天悚的耳边,低声冷哼道:“好本事,真把公主弄上手了!告诉你,我也不输给你,我把皇上弄上手了!”莫天悚脑袋“嗡”的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央宗一把推开他,扬眉大声笑道:“谁都知道我这次进京是比武招亲来的,你也不能例外。先和我比试一场再说。”

    皇上带头起哄道:“对,先比一场!还是老规矩,先文后武!”响应者众,周围立刻嚷成一片。

    莫天悚回头苦笑道:“倪小姐,你去帮我劝劝你大哥啊!”

    细君公主笑道:“劝什么劝?你文武全才,拿出本事来给他看就是了。”

    莫天悚四下看看,也指望不上有人能帮忙,打躬作揖道:“央宗小姐,你要怎么才放过我?”

    央宗眨巴眨巴眼睛,打量一下倪可,笑着道:“很简单,你不是会对吗?我出个上联你对对。女也并非她,可可哥。”

    这不明摆着他们已经知道细君公主化名倪可吗?且央宗还和从前一样善妒。莫天悚一个头两个大,心里七上八下的,偷偷瞄一眼皇上,颓然道:“此木仅为柴,山山出。”

    听他说得可怜,皇上忍不住笑了,朝细君公主招招手。莫天悚松一口气,忙给细君公主赔个笑脸。

    细君公主有些不情愿地走过去,低声叫道:“皇兄。”皇上淡淡问:“外面很好玩吗?你回到京城也不说回宫。”细君公主低头小声道:“非不愿耳,实不敢也。苗公公已经死了,就连三少爷也死过一回。”皇上叹息道:“我们回去再说。先看莫天悚和央宗比试。”

    至此北冥也松一口气,过来对央宗施礼道:“小姐,我们也不是外人,要不还是进屋再说?”

    央宗的脾气向来就大,扭头又看细君公主一眼,摇头道:“我就是来比试的,进屋比给谁看?莫天悚,再出一联你对对。色即是空空是色。”

    莫天悚一揖到地,低声下气哀求道:“卿须怜我我怜卿。”

    终于说得央宗有些心软,又扭头朝皇上看去。皇上却还不愿意放过莫天悚,笑道:“我出一联,你再对对。虞美人穿红绣鞋,月下引来步步娇。”正是央宗的上联,联句中串了《虞美人》、《红绣鞋》、《月下引》、《步步娇》四个曲牌名。

    莫天悚拱手道:“公子大才,在下对不出来。”

    皇上微笑道:“对不出来是吧?那我明天就把你拉去西市,喀嚓一刀,让你装死变真死!这上联是央宗出的。她找别人的时候就出个难的,到你这里就如此容易?大家可都不服气呢!”实际刚才央宗出的两联也不简单,可是周围的人不不管这些,响起一片起哄声,纷纷说是。可见不服气的大有人在。

    北冥低声道:“这对子难得很,周围没有一个人对出来,我想一上午也没想出下联。三少爷,你好自为之,对完之后还得打一场呢!”

    莫天悚莫名其妙,皇上放着那么多军国大事不处理,跑这里来弄什么!难道他还真看上央宗了?忍不住瞟央宗一眼。央宗扭头道:“别看我,快对吧!”莫天悚无奈,对道:“水仙子持碧玉簪,风前吹出声声慢。”也用了四个曲牌名,《水仙子》、《碧玉簪》、《风前吹》、《声声慢》。

    央宗得意洋洋地朝皇上看去。皇上摇摇头,朝莫天悚竖起大拇指。莫天悚心里直打鼓,不防央宗一脚踢过来,出于本能后退一步,反手就打,左手抹,右手推,却是一招个拳中的“各有千秋”。真气流转之际才想起这场架他可是万万赢不得,急忙把真气收回来。可是个拳他始终练得不太好,无法控制自如,临时收气,等于是重重给了他自己一拳。偏偏央宗被莫天悚避开之后踏步上前,也是一拳捣来,重重打在莫天悚的胸口。莫天悚禁受不住,猛地朝后飞出,一大口血喷出来。

    北冥大惊,跃过去扶起莫天悚,压低声音道:“你用苦肉计,可也别来真的啊!皇上想纳央宗为妃。央宗在拿你做挡箭牌呢!今夜我们说不定就得逃命。”

    这时候央宗也急了,跑过来问:“要紧不要紧?”

    莫天悚抹抹嘴角的血痕,摇头道:“不要紧。”又去瞟皇上。皇上淡淡道:“莫天悚,你明早来见我!”转身走了,那些侍卫公子们也跟着离开。莫天悚对央宗拱拱手,朝皇上努努嘴。央宗叹道:“冤家,你真是我命里的克星!晚上不准出门,等着我!”带着格茸追上皇上。

    莫天悚伤得不轻,扶着北冥朝里面走,稀里糊涂地问:“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跟着央宗一起来这里?还带着一大堆的人?”

    一身孝服的二公子从一边窜出来,低声埋怨道:“三少爷,事情本来就麻烦,你怎么还弄个女人出来添乱!”

    莫天悚大怒瞪眼道:“所有的麻烦事就是你们家那个不安分的老娘弄出来的!”

    二公子嘟囔道:“那女人不是我娘。我三岁她就把我娘弄死了。我娘要是还在,我也不用受老大那么多气。”

    北冥急忙低声道:“先进去再说。”

    莫天悚想起这周围不知还有多少皇上的眼线呢,不好多说。进房间后先吃药,等小伙计退下去以后才没好气地道:“二公子,你怕皇上不知道你和我有关系是怎么的?你给皇上报丧,皇上怎么说?”

    二公子赔笑道:“皇上什么也没说,把我像何知府那样晾在一边。实际他早知道你是我的靠山。你问北爷,央宗先来,我是见皇上后被皇上硬拉来的。”

    北冥点头道:“央宗上午就来了,非要我把你交出来。我不好办,她就拉我去街上比试,出个对联给我,我也对不出来,结果人越围越多。闹一上午,我午饭还没吃呢。皇上是中午过后才来的。”一边说,一边抓起桌子上的点心填肚子。

    莫天悚皱眉问:“皇上真想纳央宗为妃?”

    二公子道:“皇上没有明确说,但是大家都这样猜。刚才也是皇上暗示我留下来的。最近在京城最轰动的就数央宗了。三少爷,这件事情用得好,就是我们大家的保命符;用得不好,就是我们大家的催命符。”

    莫天悚没好气地道:“用得不好,那也是我的催命符,和你有什么关系?”

    二公子赔笑道:“现在的事情明摆着,我、你、沙鸿翊、何西楚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没事就大家都没事,有事一个也跑不掉。”

    莫天悚皱眉道:“你不是才进京吗?”

    二公子道:“父王有不少故交都在京里。而且王府本来就有人一直在京里,我虽才进京,知道的肯定比只会装病的沙鸿翊多。何西楚是个没用的东西,肯定指望不上他。”

    莫天悚捧头痛苦地嘟囔道:“这情况皇上肯定知道,他还让你来找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北冥淡淡道:“皇上的意思明白得很,此事归根结底由削藩始,完结也必须归结到削藩上。”

    二公子点头道:“这话很对。父王是最大的也是实力最强的一个藩王。虽然我们对外说的是暴病身亡,但王妃恰好也是暴病身亡,几乎就没有人相信,很多人都不服气。王爷和世子先后去世,王府少了领头的人,现在分成两派,一派拥护老三和老四,也有不少人拥护我。好些王爷都派人来找过我们,就想我们出头,他们捡便宜。”

    莫天悚苦笑道:“说到这里我就奇怪,你老爹王爷当得好好的,干嘛自己上吊?上吊就上吊吧,还去对莫离说什么翻手为云覆手雨,好像是我逼死他的一样。他要是不死,这事好解决得多。他接着当他的王爷,随便分一块地出去给你,皇上满意,其他藩王又说不出话来,哪用现在这样麻烦?”

    二公子低声道:“父王根本就不是自己吊死的。王府中所有的高手都跟王妃一起去了扬州,后来在与沙鸿翊的交锋中死伤大半。莫离趁王府空虚潜入先勒死父王,然后才八尸体挂在房梁上。你的解药则是龙王逼着父王拿给莫离的。在父王看来,是你逼死王妃和老大,再让龙王来夺取解药。他这次最失策的地方就是没能让锐金队和西北联盟乘胜追击,在云南就解决问题。”

    北冥和莫天悚大吃一惊,面面相觑。北冥放下吃了一半的糕点,迟疑道:“三少爷……”

    莫天悚急忙抢着问道:“二公子,西北联盟和锐金队的人是王爷指使的?”

    二公子摇头道:“西北联盟真是父王顺水推舟,只是锐金队远在扬州,突然入川,说不定和王妃有点关系。不过内情我真的不清楚,只是猜测可能是父王在逼迫龙王出手。后来龙王一败涂地,你异军突起。对于龙王,王府里有重阳道长可制,对你我们却无人能制。

    “父王深知你的能力,幽煌山庄被毁以后,他还在是否真让你进京的事情上犹豫很久也难下决心。然而就在父王犹豫不决的时候,我们又得到消息,金尚书已经向皇上保荐你。

    “老实说,父王从来也没有造反的意思,开始是想让龙王寻找到细君公主,杀苗染,带公主回蜀,保住我们的封地。后来知道皇上也知道公主在扬州,还派人去找公主回去,父王却怕事情闹大,最后不得不反。不仅是保不住王位,还徒然以卵击石,自取灭亡,更是犹豫。几次想把你永远留在蜀王府,又顾虑皇上已经知道你的名字,问起来不好交代。

    “最后是王妃提出给你下将,父王才最终决定让你进京。他一直躲在后面不出头,实际就是他一直没想好到底该拿细君公主怎么办才好。我却觉得父王这样处理不好。我们是没有能力对抗朝廷的。还在蜀王府见你的时候,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说了不少给你听。三少爷,我可一直和你是好朋友啊!”

    莫天悚这才知道,他在蜀王府被半软禁的时候,一直是在鬼门关上徘徊。二公子连这个都敢说出来,也是因为心里坦荡,沉吟片刻沉声问:“假如皇上不立你们兄弟中的任何一个人当蜀王,你有没有把握平复蜀中形势?”

    二公子看莫天悚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迟疑道:“父王猝亡,不服气的人很多,群情激愤。四川跟老大的人多一些,现在都跟了老三和老四,云贵我的把握大一些。”

    莫天悚神色凝重地问:“那你去云南,有人敢闹事,你我互相支持,你看行不行?”

    二公子道:“我现在还有选择吗?看看历史上造反的藩王,除非是天下本来就已经乱了,否则有几个是成事了的?像我们这种内部都分好几派的情况,只能给别人当枪用,早晚完蛋,因此造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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