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霸王 - 三国之霸王第398部分阅读
莫桃沉默片刻,淡淡道:“我们快出去吧,说不定翩然知道。爹的信写得那么详细,应该有交代的。”
水流出口离龙穴不到百步,在凹陷的外面的山壁上,顺山坡流下来后并不是散在一地,而是形成一条溪流饶过凹陷流走了。
屈士逸一过来就喜形于色:“环抱而去,为大吉之局,妙矣!”又气得凌辰瞪眼,恼将起来,冷冷一笑,摸出几颗霹雳弹一股脑都丢进龙穴的入口十二重楼中。轰隆巨响过后,十二重楼塌了一半。不清理一下是进不去龙穴了。吓屈士逸一大跳,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兴奋过头。朝凌辰看一眼,到底是有些理亏,也不敢出声,朝旁边走几步,躲在一边找一块石头坐下来。
家丁拉拉屈士逸的衣袖。屈士逸回头一看,刚刚还流得欢畅的溪水居然没水了!不免又惊又疑,起身正要去查看,十二重楼却渗出水来,还是红色的,带着血腥味,漫得满地都是。刚才是大吉的抱水局,此刻分明是大凶的滩沴水。屈士逸胆战心惊,和家丁面面相觑,忽然想起莫天悚是黑煞星,随便招惹有祸事临头,极为后悔此次行动。冷汗也快出来了,下定决心日后绝对不再和暗礁泰峰打交道。
就是凌辰也觉得古怪,忙趟水过去查看。格茸吃惊地道:“凌爷,是不是龙穴里面真有一条龙,被你炸着了!”凌辰翻个白眼,懒得给格茸解释。所谓龙穴只是指风水好的地方,并不是指山洞,更没有真的龙,这地方真有一个山洞已经让人觉得古怪,此刻流出血水就更让人觉得古怪。凌辰跑到十二重楼的跟前,里面又传来轰隆的一声,声音很闷。
凌辰愣一下,大喜叫道:“都过来挖土,是霹雳弹的声音!三爷出来了!”再丢出一颗霹雳弹给里面的莫天悚报信。十八卫人人振奋,跑过来刀剑齐动。屈士逸不敢再没有表现,急忙也指挥家丁去帮忙。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时间不长,重新打通十二重楼。随着一股盛大的水势,莫天悚、莫桃和向山被冲出来。人人一身湿透,又是水又是泥狼狈得很。
莫天悚喘息片刻,回头看看,愕然道:“出口居然真在这里?屈老太爷,这算不算是冲煞?”屈士逸脸色极为难看,朝凌辰看一眼,没敢出声。
莫桃莞尔,想起洞里开始水势平缓,后来水位渐涨,很快充满整个水道,很像是出口被堵的样子,更隐约听见过爆炸声,虽然没看见屈士逸的目光,也大概猜出什么,忙岔开问:“翩然没有来吗?”格茸嗫嚅道:“恐怕梅姑娘过来也没这么快!”
莫天悚气哼哼地道:“她是知道也不肯过来!都回去!”
回到客栈,梅翩然和谷正中都不在,莫天悚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换过衣服以后,搬出古琴坐在房间门口,对着院子闷头弹起《清心咒》来。《清心咒》曲调和缓,却被他以极快节奏弹出,变得慷慨激昂。手指在琴弦上又刮又拨,仿佛和琴弦有深仇大恨一般。音符从琴弦上蹦射而出,一派争前恐后的杀伐之音。
所有人都吓得离他远远的。莫桃心里也难受得很,在房间里坐一会儿坐不住,起身开门出去,静静听片刻琴声,越听越冒火。谷正中急匆匆从外面进来,朝莫天悚看一眼,没敢去打扰他,站得远远地对莫桃大声道:“二爷,一直找不着梅姑娘。但我听到一个消息,天香楼今早刚开门就有一个贵公子登门指名要飘红陪。妈妈觉得来者不善,借口飘红昨夜累了,请那公子夜里再来。公子并不勉强,吹了一首笛子曲后飘然而去。妈妈还在庆幸,随后上楼一看,飘红姑娘疯了!”
“当”的一声裂帛之音,莫桃看不见也知道琴弦断了一根,皱皱眉,高声叫道:“凌辰,把十八卫都派出去,一定要尽快找到梅姑娘的下落。”
凌辰躲在房间里,同样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应声出来,朝莫天悚看一眼,见他没有反应,才答应一声,急忙去安排。谷正中也忙不迭地跟着凌辰一起走了。
和戎和向山推推攘壤小心翼翼走过来。和戎偷偷拽拽莫桃的衣袖。莫桃笑一笑,淡淡道:“和戎、阿山,跟我到院子里去,我教你们一套我刚刚领悟的刀法。”
莫天悚终于抬头朝莫桃看一眼。和戎和向山面面相觑的。莫桃一脸淡然,微笑道:“这套刀法比非法八式还厉害,你们学会后也可以天下无敌!”莫天悚想起自己还没办法破莫桃的“慈航普度”,他就又创新招?岂不是永远也破解不完吗?恶狠狠地一拉琴弦,又断一根。干脆把古琴推到一边,瞪眼看着莫桃,到要看看他还能耍出什么比非法八式还厉害的刀法,竟然还简单到和戎和向山都能学会!
莫桃来到院子中间站定,随手将刀鞘丢在一边,开气吐声道:“七星跨虎交刀势,腾挪闪展意气扬。吞吐含化龙行步,左顾右盼两分章。白鹤晾翅五行掌,风卷荷花叶里藏。玉女穿梭八方势,三星开合自主张。二起腿兮打虎势。披身斜跨鸳鸯脚,顺水推舟鞭作篙。下势三合自由招,卞和携玉凤还巢。”一边念一边耍开大刀,上步七星、退步跨虎……翻身勒刺、卞和携玉。最后收刀而立。竟然是一套太极刀。
莫天悚瞪大眼睛。和戎早叫出来:“就这也能天下无敌?”
莫桃微微一笑,淡淡道:“你们不相信?天悚,一起练练,让和戎和阿山开开眼,见识一下太极刀如何破幽煌剑。”
和戎和向山又互相看着。莫天悚怒极,沉声道:“阿山,拿幽煌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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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二章 百忍
更新时间2011…8…26 18:40:17 字数:6225
出鞘的无声刀拿在莫桃手里还是乌秃秃毫不起眼;没出鞘的烈煌剑捏在莫天悚手里却龙吞夔护,珠宝晶莹,猩红醒目。回来以后莫桃没有上药包眼睛,自己主动闭着双眼,嘴角挂着一个温和的笑容;莫天悚双眼瞪得溜园,紧紧咬着牙关,像要吃人似的。越看莫桃的笑容越有气,爆喝一声,跳起来一招“白云盖顶”压下去。气随意动,并不像从前那样需要准备运气,逼人的热浪便铺天盖地席卷整个院落。原本盛开的石榴当即干枯,酥脆的叶子和朵朵红花一起舞上半空,院子中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和戎和向山吓一大跳,忙不迭地跑到回廊里面躲起来。热浪中心的莫桃也暗暗诧异,不过是去了一趟冥剑冢,莫天悚的功力明显长了一长截,幸好他今天也有领悟,不然说不定会出丑。淡淡笑一笑,闪身避开剑锋,大刀轻轻巧巧画一个圆圈,将莫天悚的剑势带到一边,高声吟唱道:“力拔山兮气盖世……虞兮虞兮奈若何!奈何人生处处忍!朝也忍,暮也忍。耻也忍,辱也忍。苦也忍,痛也忍。饥也忍,寒也忍。欺也忍,怒也忍。是也忍,非也忍。方寸之间当自省。心花散,性地稳,得到此时梦初醒。君不见如来割身痛也忍,孔子绝粮饥也忍,韩信胯下辱也忍,闵子单衣寒也忍,师德唾面羞也忍,不疑诬金欺也忍,人生在世百般忍。好也忍,歹也忍,都向心头自思忖。囫囵吞却栗棘蓬,凭时方识真根本!”
莫天悚从小到大一直在忍,现在可算是功成名就,实在不愿意再忍,满腔怒火化成连环剑势,一口气劈下三十多剑。莫桃只用画圆圈一招卸开,就把莫天悚的全部劲力引到一边,却没有趁势反击,我守我疆,触处成圆,不拿而自拿,深得太极拳法“缠丝劲”要诣,进缠、退缠、左右缠、上下缠、里外缠、大小缠、顺逆缠,“纵放屈伸人莫知,诸劲缠绕我皆依”。尽管莫天悚气势如虹,还是只能被莫桃牵着鼻子走。
太极拳、剑、刀都流传极广,一般练武的人都会耍上几手,但软绵绵地看不出什么威力。这时候和戎和向山才知道,没威力只是因为没练对而已。看得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莫天悚终于停下来,剑鞘指着莫桃,气哼哼地道:“别念了!你用的不是刀法是拳法!”
莫桃笑道:“我拿着刀怎么不是刀法?就像你弹奏的《清心咒》,谁能说那不是《清心咒》?”
莫天悚又瞪眼,气不顺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自己偷偷学会太极拳?”
莫桃再笑一笑,伸手在空中缓缓画一个圆圈,淡淡道:“何为太极?阴阳之母,动静之机也。原始反终,斯其至矣!阴极阳生,阳极阴生;寒极生热,热极生寒;怒极未生笑,何也?盖因阴阳失调,偏衰偏亢,气血逆乱,脏腑功能失常,面部肌肉不协,手指劲力乱冒,琴弦遭殃……”
莫天悚啼笑皆非打断莫桃道:“行了!你冷不丁冒几句出来,能把人气死!喂,你什么时候把太极拳练得这么好了?”
莫桃道:“就是你去冥剑冢的时候。我这个太极拳其实不算什么。太极是一个圆圈,但这个圆圈不是闭合的,而是一个开口的圆圈。天悚,屈老太爷说得很对,太极动而生阳,动极生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阴者寒也,阳者热也。寒极生热,热极生寒。太极应该是你修罗剑法中幽煌烈焱和青莲寒劲快速转换的窍门。”
莫天悚一愣,半天才道:“原来你心里想的是这个!”
莫桃道:“练武者练的是真气。气由静而观,由松而来,由养而得,惟求松静平和。”
莫天悚又有些啼笑皆非的,眯着眼睛打量莫桃,没好气地道:“你说完没有?原来你兜一个大圈子,在这里等着我呢!”
莫桃莞尔道:“我反正没说错什么吧?”莫天悚失笑,抱拳道:“厉害厉害,在下甘拜下风!”莫桃也抱拳道:“承让承让!”莫天悚大笑,抢下莫桃手里的无声刀,连着烈煌剑一起丢给向山,拉着莫桃道:“你别假模假样不喝酒,陪我一起喝一杯,好不好?”
莫桃稍微犹豫,点点头。和戎急忙道:“我去炒菜!”
莫桃开戒后酒喝得很快,但他还是没有莫天悚喝得快。莫天悚一杯一杯把酒灌进嘴里,很少说话,也很少吃菜。莫桃憋得难受,终于忍不住沉声问:“天悚,你是不是打算放弃翩然?”
莫天悚瞪眼,缓缓问:“怎么会这样问?我说了吗?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和翩然在一起?”
莫桃凄凉地笑笑,轻声道:“冰冰走的时候,我也痛得很。你刚刚得回真的幽煌剑鞘,又不知道在冥剑冢里得到什么好处,武功也前进一大步,眼看去飞翼宫的把握大不少,不是想让翩然离开,怎么会痛成这样?她不过就是烧掉两页纸,你真就不能原谅她吗?”
莫天悚淡淡道:“她还让飘红疯了!桃子,告诉我心里话,你喜欢翩然吗?”
莫桃笑一笑,缓缓道:“阿曼说,这世上不仅仅只有黑和白两种颜色。我很不喜欢我娘,娘去世我才知道我不能没有她;我很喜欢我爹,但他破淫戒夺友妻。天悚,你是不是在冥剑冢里得到好处?”
莫天悚点点头,又想起莫桃看不见,开口道:“是。开始把凌辰和屈老太爷都逼出冥剑冢的热浪是幽煌烈焱。幽煌烈焱,你取的这名字听起来满威风的!它一定跟你更亲,也没问问我,自己就灌到我身体里面去了。我现在的九九功绝对在六重以上。本来以为这下可以赢你了,没想到你居然弄个缠丝劲出来,又不和我硬碰了。这可不是颠倒了吗?以前一直是你硬我软的。”莫天悚不知道,储存在剑鞘里的幽煌烈焱已经聚集过千年,比他感觉到的多很多。他目前的层次还比较低,能用出来的仅仅是相当于是在“望梅止渴”,刚刚闻着一点点梅子的酸味而已,真正要把梅子吃进肚子,必须要在调神结胎,养就元神之后。正是对剑鞘上巨大的能量感觉恐惧,前辈天师才如此严密地把剑鞘藏起来。
莫桃失笑,轻声道:“‘疎惰一半开’。这种结果又和你的体质有关,对不对?黄蛇洞是直接通到外面的,爹当年进过冥剑冢,知道你去能得到大好处,才把剑鞘留到今天等你来取。他还怕你得不到母匙,曾经希望张天师能收养你,方便你学会正一道的道法。爹的形象曾经在你心里一度沉没,但此行又让爹高大起来。你惦记着爹的布置,也就容不下翩然了!”
莫天悚瞪眼看着莫桃,恶狠狠地道:“我发誓,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把你的眼睛治好!”
莫桃莞尔道:“也许你的愿望不久就能实现。我现在能看见光!冰冰的医术看来是比你高明一些!”
莫天悚再次瞪眼看着莫桃,接着跳起来,欣喜若狂地拍着桌子叫道:“阿山,快,换大碗!请屈老太爷和凌辰都一起来。吩咐小二去酒楼请个好厨子过来。叫和戎别炒菜了,也来喝酒。大家都喝。一醉方休!”
莫桃皱眉道:“天悚,你干嘛?我只是能看见光而已。”
向山一直在门口伺候,一直没听见房间里有任何声音,忽然听见莫天悚大吼非常奇怪,推门进来问道:“三爷,什么事情这样高兴?”莫天悚和莫桃都没出声,房间里显得异样的寂静,向山觉得很怪异,讪讪的也不在多嘴,转身朝外走。就见梅翩然静静地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块玉石板,玉石板上是一个鲜红的红玉筒子。不禁非常吃惊,回头看一眼莫天悚,没出声,快步从梅翩然身边走出去。
莫桃站起来也打算出去,被莫天悚一把摁在凳子上,只好笑笑道:“翩然,原来你一直都在附近,过来一起喝一杯吧!”
梅翩然走进来,在莫天悚和莫桃中间坐下,轻轻放下玉石板,赔笑道:“天悚,你忘记拿回这个。”
莫天悚略微犹豫,把自己的饭碗放在梅翩然面前,拿起酒瓶在碗里斟满酒,端起酒杯起身道:“大家一起干了这杯酒。”莫桃和梅翩然都起身端起杯碗和莫天悚碰一下,一口喝干。
三人重新落座,梅翩然轻松多了,笑着道:“天悚,恭喜你功力大进。刚才你和桃子说话,我一句也没办法听见。你们都学会传音入密?”
莫桃笑道:“和我没关系,是天悚弄的玄虚。他整天就想着怎么破我的非法八式,针对我的虚无气场,弄了一个封闭气场出来。”
梅翩然拿起酒瓶斟酒,笑着道:“总之是好事,值得庆贺。”
莫天悚弄封闭气场和莫桃关系不大,乃是在大研遇见罗天以后怕的是被罗天知道行踪弄出来的,听莫桃一提才隐约觉得这个气场还有其他用处,不过他心里正乱,也没深思,伸手捂住酒杯,正色道:“翩然,当着桃子的面,我答应你日后再也不问爹究竟写了些什么给我,不过日后逢场作戏的事情肯定还会有,你得答应我再没有类似飘红的事件!”
梅翩然猛然放下酒瓶,冷冷地道:“莫天悚,我已经在不断让步给你赔礼了!烧掉那两页纸的我永远不后悔。我不管你是不是逢场作戏,如果你再去眠花宿柳,诚心就是想气我,我也没打算忍下这口气,看着吧!全天下的婊子都会发疯的!”
莫天悚大怒道:“我没有让步吗?没有爹的布置,你以为我就对付不了飞翼宫!孟绿萝上次遇见我,结果如何?说不定她今后一辈子都得躲在屋子里烤火!”
莫桃忙拉莫天悚一把,不悦地道:“天悚,将心比心,翩然维护飞翼宫也没有错。”
梅翩然摇摇头,厉声道:“你们根本就不明白。当年我父母都狼狈逃离飞翼宫,而我只在飞翼宫里待过三个月,还是半软禁的三个月。我从小最大的愿望是杀回飞翼宫,夺下孟绿萝的宝座,把她也赶出去。要是实现不了,我也情愿一把火烧掉飞翼宫。你们看我以前可曾帮过飞翼宫?但是玉面修罗的布置毁的不是飞翼宫,而是水青凤尾!天悚,我干脆对你明说了,哪怕你今后再也不理我,天天换不同的女人,我也不会说出那两页纸的内容。除非你下狠心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去吹一曲天魅音。我看今后哪个婊子还敢接你的客!”
莫天悚气得火冒三丈,朝莫桃看一眼,竟然忍着没有出声。梅翩然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和缓不少。
莫桃淡淡道:“你们慢慢吵吧,我出去透透气!”起身朝外走去,这次莫天悚没有拦着他。莫桃走到门口,又回头道:“天悚、翩然,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来劝解。我的忍耐力还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你们自己怎么怄气我都不管,但日后再牵连无辜,别怪无声刀认不得人!”带上房门走了。
莫天悚闷闷地自己倒酒一口喝干。梅翩然幽幽地道:“你还是怕桃子会给我一刀是不是?”莫天悚没好气地道:“他没做过吗?你别以为他现在当你是自己人就会随便你胡作非为。他失明以后,行事越来越谨慎,武功越来越高,但其他什么也没有变。幸好飘红原本就不是他认为的好人。”
梅翩然嫣然一笑道:“天悚,你要是害怕,今后别故意气我,更别以为我无法忍受就会说出来。我再说一遍,我情愿让桃子一刀宰了!”
莫天悚放软语气道:“可是如果因此让我们没办法进飞翼宫,你让我今后拿什么脸去面对大哥他们?我为你曾经给我最恨的龙王解开九幽之毒,即便是去飞翼宫,也不会做得很过分的。翩然,告诉我吧!”
梅翩然摇摇头,道:“我会尽力帮你对付飞翼宫,但不管你求我还是威胁我,我也绝对不会说出来。天悚,我和你一样认为别人的好心和施舍总归不大保险。我们别在这问题上纠缠好不好?”
莫天悚怒火又炽,沉声道:“我是那样信任你,才叫你来念信!”起身拿出黄蛇的内丹放在桌子上,冷冷地道:“看看这个。它的主人已经被我宰了!你觉得我和孟绿萝比如何?我用不着你帮我对付飞翼宫,你一定不肯告诉我,今后我们一刀两断。”
梅翩然妩媚地笑道:“我刚才又去过冥剑冢。黄帝陵镇在夸父的咽喉上,你手上的东西不过虚有其表而已。别用这个吓唬我。我知道你和桃子现在武功都比我高,没想和你们打,也打不过你们。
“你是真正的男人,从来也没想过靠女人帮忙打天下,留下我也不是为了让我帮你对付飞翼宫。但是请你好好想想,我认识你以后,一直都在帮你。你就当玉面修罗没有给你写过信。今后我还是会帮你的。
“孟绿萝不可怕,然我上次提到过的曹蒙武功真的非常高。以前曹蒙一直被孟绿萝压着无法翻身,这次雪笠救驾有功,曹蒙大约也终于熬出头了!
“我看见玉面修罗留下的字,败者当真是‘虫介不能免’。黄蟒是夸父黄蛇的后裔,早已通灵,却因夸父咽喉被锁而不能变化成型,不过虚有其表而已。正一道将幽煌剑鞘放入冥剑冢后,黄蟒闻到气息,前来谋取,费力另外打通一条通向冥剑冢的道路,却一直没办法拿走剑鞘,只是给玉面修罗提供一条进入冥剑冢的捷径。
“玉面修罗也修炼九九功,但他空负功力,却因体质关系和其他人一样被幽煌烈焱灼伤,无法取下剑鞘。他怕日后也有人从蛇洞进入冥剑冢,用大石头堵住入口,还给你留下书信。意思很明白,你若有能力找到这封信,不妨去飞翼宫看看;若找不着,最好就不去飞翼宫。他的确也很爱护你。
“屈士逸非常高明,知道冥剑冢的关键在蛇洞入口,直接带我们过来,但他不了解幽煌剑。天下只有你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剑鞘,还能增长功力。就像乩语所言,飞翼宫和文家的恩怨将在你手里终结。我对你深感恐惧,不能把水青凤尾的命运交到你手上。”
气得莫天悚站起来朝外走去。凌辰守在门口,躬身道:“三爷,厨子已经到了。屈老太爷也过来了,二爷陪着他呢,你是不是也过去喝一杯?”
莫天悚又喝得酩酊大醉。梅翩然搬去和戎的房间。莫天悚早上睡醒后总觉得身边少点什么,赖在床上一直等到中午,梅翩然也没进房间来看看,可欢快的笑声却一阵阵从院子里传进来,似乎梅翩然正在教和戎踢毽子,莫桃和十八卫都在旁边鼓掌凑兴,全体都把他忘记一般。莫天悚气得要命,也彻底死心。昨天梅翩然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不管是软求硬逼还是赌气发狠,梅翩然都不会屈服,他竟然拿梅翩然没办法,简直是失败到家了!
下午,屈士逸过来辞行。莫天悚不好再赖在床上,穿上衣服出来把屈士逸应酬走。莫桃亲自抱着一大堆文书进来,笑道:“我是服了你们两个!招术都够奇怪的,你逛窑子她踢毽子!喏,今早送到的,你快点看,信使等着回信呢!”
莫天悚一点心情也没有,接过文书随手丢在桌子上,悻悻地问:“翩然怎么会突然想起教和戎踢毽子?还把你、凌辰、格茸、阿山、十八卫都搭进去?一群大男人,跟着两个小姑娘踢毽子,可真够好看的。”
莫桃莞尔道:“翩然说这是流行在飞翼宫的一种游戏,叫做踢火毽。每隔五年飞翼宫就要举行一次踢火毽比赛,胜利者等同于中状元,从此就可以飞黄腾达。火毽是先用牛尾巴上的毛编成辫子,再把辫子扎成束,浸上油,点燃火。谁踢得持久,花样多谁获胜。大家都准备去飞翼宫后给孟绿萝露上一手。”
莫天悚瞪眼道:“听你话里的意思,我们是去飞翼宫游玩的?”
莫桃淡淡道:“当然不是去玩,但我也不想再一次杀得血流成河。天悚,现在已经是万事具备,明天我们就去飞翼宫如何?”
莫天悚低头道:“去飞翼宫当然可以,但走之前我想进京一趟看看央宗。”
莫桃道:“这是自然。但我觉得你最好是写信让央宗出来见你。万一被万岁爷知道,又该派你差事了,你现在可是驸马爷呢!”
莫天悚听着别扭得很,不想再理会莫桃,坐下随手翻看文书。才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封文玉卿的信。因为狄远山最多隔五六天就有一封信,文玉卿有事都是叫儿子说,还没特意写过信来。莫天悚拿起信正要拆开,愕然发现信的封口已经打开,皱眉问:“桃子,阿妈的信你看过了?”
莫桃摇摇头道:“我怎么可能看信嘛?你一直没起床,东西是送到凌辰手上的。翩然去找过凌辰,可能是她先看过。阿妈从来没写过信,翩然大约也是担心。信里说什么?”
莫天悚心里很是不舒服,看完信就更是不舒服,提高声音叫道:“翩然,你来一下!”梅翩然进门笑道:“信是我拆开的。玉卿夫人从来不写信,我以为是你告诉她你正和我在一起,想看看她的态度。”莫天悚大怒道:“这你就可以拆我的信吗?”
梅翩然轻声道:“天悚,从前大哥的不少信你都给我看。我没有动一份泰峰的文书。只是不知道我现在连看看家书的权力也没有了!算了,我再留下一点意思也没有,这就走。”转身出门。
莫天悚很着急也很舍不得,可也气得很,并不去追。
莫桃头疼得很,苦笑道:“家书?原来她早就和你是一家人!天悚,我到真但愿从此你能和梅姑娘一刀两断,可不知道她真的走了你是不是能舒心!到底阿妈在信里说什么?”
莫天悚低头道:“映梅禅师和八风先生一起去榴园看我们和大哥,被阿妈赶出来。阿妈说不准你日后再叫禅师爹!她不喜欢你娘还是永远站在爹一边,无法原谅禅师。”见莫桃简直听傻了,把信塞到莫桃手里,起身道,“信你收着。我不能让翩然今后像阿妈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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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三章 血本
更新时间2011…8…26 18:40:40 字数:5598
莫天悚到底还是认输了,陪着小心留下梅翩然,并发誓说日后绝对不问那两页纸的内容。两个人不再赌气,表面看起来又和乐融融的,但梅翩然还是觉得莫天悚冷淡不少。
莫桃平添一桩心事,酒喝得比以前还厉害,却从来没有提过去梅庄看看的话,离开灵宝后就朝着京城走。莫天悚倒是急急忙忙地写一封信送去梅庄,心里多少有些后悔不该劝莫桃开戒。
在上清镇莫天悚丢下魏公公自己溜掉,在邓州又没遵皇帝口谕,也有些怕进京,派人送信给央宗,要央宗到保定来见面。几天后,他们到达保定。保定知府居然率领大小官员到城外十里亭迎接,吓莫天悚一大跳。梅翩然心里不大舒服,抿嘴笑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干御妹看来比亲御妹还得宠。”说得莫天悚心里也不大舒服。
进城后知府早给他们在本地一个员外家安排好住处。本地的富绅名流齐聚一堂,山珍海味堆满桌子。还请了本地最有名的八名歌妓吹笛助兴。梅翩然寒着脸丢下莫天悚走了。莫桃从小就得参加此类应酬,可也最不喜欢此类应酬,借口赶路累了,躲去后堂。和戎一向喜欢热闹,却没有留在前面,和向山一起陪着莫桃。
只有莫天悚走不开,又实在不明白知府何以搞这么大的阵仗,居然有些食不知味。知府看出来,可同样是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还做得不够好,一场盛宴草草收场。
翌日,央宗没个影子,只有知府陪着莫天悚到处游玩,一晃就是一天。第二天,知府又来请莫天悚去玩,莫天悚无论如何不肯出门了,闷在房间里批复各地的例报。
中午,央宗还是没影子,但一个公公来到保定宣读圣旨,“钦赐锦衣之尊加封直殿将军”。等莫天悚接过制作精良,绚丽多彩丝织锦服,接旨谢恩完毕后,公公才陪着笑脸道:“皇上有些思念三爷。三爷能不能进京去看看朋友。”
莫天悚还能怎么办,只能答应明天就进京。知府羡慕得很,莫天悚却不痛快之极,回到房里还唉声叹气的。梅翩然心里也不大高兴,然表面上很高兴,叫上和戎去院子里去踢火毽。十八卫反正也没有其他事情,都跟去凑热闹。
凌辰极为纳闷地问:“三爷,锦衣之尊是极大的殊荣,你怎么不高兴?”
莫桃好笑地道:“他和皇上斗法,就快输了,怎么可能高兴?天悚,别闷着,一起去踢火毽好不好?看我们谁踢得更好。”
莫桃此刻已经踢得相当好,但莫天悚还从来没有踢过,看莫桃一眼,暗处打架总也赢不了他,自己有御物术帮忙,踢毽子总不至于又输给一个瞎子。和莫桃一起来到院子里,从和戎手里接过毽子。这种毽子是牛毛做的,严格说应该叫球。因为是练习,并没有点火。莫天悚掂一掂,试着踢几脚,觉得并不难,盘、磕、拐、崩,随便就踢出许多花样来。莫桃也不甘落后,毽舞人跃,剪、跪、提、飞、射,同样踢出很多花样,与莫天悚难分高下。
莫天悚用一块丝巾蒙住梅翩然的眼睛,让她发出一串暗夜破满场乱飞。莫桃终究是吃亏眼睛看不见,无法在众多飞舞的劲力中准确捕捉到毽子的踪迹,败下阵来。莫天悚好长时间没赢过莫桃,得意洋洋很是高兴。可和戎和向山都不服气,指责梅翩然帮莫天悚。莫天悚辩解说梅翩然蒙着眼睛的,一点也没有偏袒。和戎和向山却道莫天悚也要蒙着眼睛才公平。莫天悚觉得满好玩的,果真拿黑布蒙上眼睛,可是很长时间都极难得发脾气的莫桃猛然沉下脸,一言不发掉头走了。
和戎和向山忙追过去。莫天悚也摘下黑布去说好话,莫桃还是没能高兴起来。莫天悚知道他还是非常在意眼睛的,暗下决心,这次进京不能多耽搁,皇上再派他差事如果费时间的话,一定要推掉,等田慧一到就离京。正好莫桃自己也提议去飞翼宫,就骗他去龙城走一遭,试一试乌昙跋罗花的功效。
莫天悚不愿意进京,可进京后见到央宗还是乐坏了,整整一个晚上没和梅翩然说一句话,光围着央宗转了。他还一点也没觉得,第二天一早起来又和央宗一起进宫去了。
皇上还是老样子,看见央宗便道:“皇后好些日子没见你。昨天还向朕念叨呢。你去后面陪陪皇后吧!”
央宗可是挡箭牌,莫天悚急道:“万岁爷,微臣说不定过几天又得离京,你老人家是不是可怜可怜微臣?”
皇上好笑,淡淡道:“你终于由‘草民’变成‘微臣’了?这次不管你有什么急事,都得在京城多留几天,还怕没时间和夫人在一起?”还是让太监把央宗带走了。
莫天悚甚是泄气,嘟囔道:“万岁爷,我就不明白,你已经有满朝的文武百官,个顶个都厉害,干嘛总惦记着我?”
皇上笑道:“朕若是连你一个没心肝的王八蛋都收服不了,怎么上朝去面对文武百官?”
莫天悚苦笑道:“看来央宗什么都没瞒着万岁爷。可是人各有志,强扭的瓜不甜,上次勋阳就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的。”
皇上不悦地道:“李佳原灭了,项重也带兵离开湘王,勋阳的事情你办得很好啊!特别是你最后上本让湘王离开荆州,简直是神来之笔。后来朕又下旨叫宁王和鲁王换了个封地,一点阻碍都没有。现在藩王问题已经彻底解决,全是你的功劳。直殿将军只是一个虚衔。朕又没让你天天上朝,就叫你帮点小忙你也不肯?莫天悚,你莫非还嫌恩典不够?”
莫天悚有些傻眼,这样都算数?他开始怀疑朝中的大臣只是一帮吃干饭的角色!想了想,决定来个狮子大张口,皇上若不能满足,他就有理由推脱了,恭敬地道:“万岁爷,俗话说,光宗耀祖,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还远远不够……”
皇上举手道:“你不用说了,朕明白。驸马家里的人都没有功名本来就说不过去。先前朕还和央宗商量来着。央宗说不知道你想光耀文家还是莫家,才拖到现在。朕已经给礼部下旨,一会儿你写个名单递过去就行。”
莫天悚道:“臣既是莫家人,也是文家人。”
皇上沉吟道:“父皇在位时规定在京三品以上,满考著绩,方得请荫。你刚刚入仕,朕也不能一下子把你品阶提得太高,只有三品,一次荫封太多不好。不过这样也是有些委曲你。要不把再你大哥的履历写一份上来。先封莫家,过段时间,再封文家,你觉得如何?”
正一品的三公(太师、太傅、太保)和从一品的三孤(少师、少傅、少保)立官无专授,是一种虚衔,为勋戚及文武大臣之加官、赠官用的。且文臣无生加三公之例,惟死后赠之。一般人能做到二品已经顶天,皇上一开始就给莫天悚一个三品,乃天大的恩宠。可莫天悚就是知道这个规例才提出这样的要求,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眼道:“这样也可以?朝廷的官职不等于是我泰峰的归一丹了吗?只要有点银子,是个人就能买到,吃点反正是没坏处的。万岁爷,我觉得天下安定,没出大事啊!究竟是什么棘手的问题值得你下这么大的血本?臣一草包也,恐怕也没本事干什么!要不我们打个商量,我去哈实哈儿帮你灭掉俺的干,保证公主日后的日子能舒舒服服的,你老人家也就别再把央宗当回事。这里的问题另外找一个王爷候爷什么的帮帮你。”
皇上被他这一大通说得又好气又好笑,沉下脸道:“俺的干本来就是藩属国,还要你去打?不过俺的干旁边的撒马儿罕称臣是称臣,却没有完全归顺。父皇派人去,他们居然把朝廷的使臣也给扣了。朕登基后,也曾派按察使岑德玟携带笠书、文绮、彩币出使,又被撒马儿罕扣住,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要交换也行,你去把撒马儿罕打下来!”撒马儿罕可不比俺的干,距嘉峪关九千九百余里,是西域大国,一方霸主。
莫天悚毕竟不太敢和皇上来硬的,瞄一眼皇上,看他没有让步的意思,又软下来,垂头丧气地问:“那这次又是什么事?”
皇上道:“屈宜勖是你介绍来的吧?”
莫天悚急道:“万岁爷,我也是想那是你舅舅……你总不会看着他死无葬身之处吧!他们本来想请的是屈士逸,我不过是弄了个孙子来敷衍一下你也生气?我和屈宜勖也不熟,进京以后还没见过他呢……”
皇上皱眉道:“朕没有说不能让屈宜勖来。老父病逝,万时却不肯丁忧。你帮朕想个好办法让万时回家去,最好永远也不回来。”
历代成规,期亲亡故,在朝官员都应该离职奔丧,回家守孝三年,称为丁忧。本朝为避免旷官废事,士大夫“以义断恩”,可以不回去丁忧,遣人致祭即可。但这是一个好机会,皇上明显是希望借此冠冕堂皇地免掉万时的官。皇上登基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可真正大权在握却是从莫天悚稳定西南开始。朝中老臣总是不肯乖乖地交出大权,纷纷上本请皇上“夺情”挽留万时,新贵则上本说“自家不顾,何以顾天下?”一定要万时回去丁忧。原本已经不太引人注目的万时顿时成为朝中焦点。新势力毕竟根基不很稳固,皇上不能一下子把所有的老臣子都得罪,只好下旨挽留万时。心里终究是不舒服,便想叫万时自己提出来回家丁忧。此事让朝中大臣来办,万一失败,又会让旧势力再一次抬头。莫天悚一贯擅长处理此类棘手问题,又只算是半个官,即便是办不成也不丢皇上的面子,简直就是不二人选。
莫天悚原本就计划在京城住一段时间等等田慧,在京城办事倒是不耽误什么,可他听皇上说完以后还是很头疼。做生意和气生财,他向来是两边都不得罪,和历瑾、何西楚都称兄道弟,和穆津剑、沙鸿翊也笑哈哈的。万时花大价钱去请屈士逸,说明他非常不愿意下台,现在事情都过去好些日子了,他很可能正在家里摆酒庆贺“龙穴”确有效验,怎么让他自己主动回家去丁忧?上两次都躲过去,这次恐怕无论如何也会和漕帮的商宗仁干一家伙,联市帮该高兴了。可漕帮是正经帮派,不比金钱帮名声不好,不知道会不会因此又把西北联盟里面那些个以西北为主但中原也不少的帮派牵连上?阿尔金山地处西北,毗邻昆仑山,若是还没有出发就竖起一大批敌人,可不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情。莫天悚越想越头疼,总想着推脱。
皇上越来越不高兴,最后干脆道:“你是不是想朕给你下一道圣旨?”
莫天悚谄着脸道:“万岁爷,你看我这样子,明明是个书生。要不你封我做一个翰林学士,陪你对个对子,做首诗,逗个乐什么的,也免得伤了咱们君臣之间的和气。”
皇上怒道:“你再推脱,朕立刻就让人给你净身,看你日后还说不说没有卖身做奴才一类的话!”
莫天悚也是仗着皇上宠信才敢放肆,这下傻了,终于不再出声,蔫丝丝的没点精神。
皇上像是打了一个大胜仗一样高兴了,感兴趣地问:“喂,你会用什么方法办事?要是好玩的话,记得叫上朕和你一起。”和央宗接触以后,江湖豪侠的生活就一直相当吸引皇上,可惜他乃万乘之尊,这辈子都不可能去当侠客,因而也就对他认为是侠客的莫天悚特别宠信。这回觉得机会大好,有些跃跃欲试的,见莫天悚没出声,又道:“听说莫桃在邓州一刀就把一个叫花蝴蝶的采花淫贼劈了。什么时候朕也能跟着你们一起开开眼界,不用每次都只是听别人说。”
莫天悚愕然,暗忖皇上有这心思可不好办,最好能转移他的注意力,道:“最近桃子新学会一种踢火毽的游戏。满好玩的!万岁爷有兴趣的话,可以找几个人和桃子比试比试。”
皇上大喜,问清楚规则,命人选出几个小太监练习,可还是不忘万时,居然说晚上要和莫天悚一起夜探万府。叫万时丁忧也不用深更半夜不睡觉,去他家里没事找事,莫天悚啼笑皆非,只可惜推脱不掉,简直气得要命。
离开皇宫后央宗不听莫天悚的劝告,执意要去义盛丰看看。只剩下莫天悚一个人唉声叹气,愁眉不展地回到莫府。问丫鬟,梅翩然居然一个人逛街去了。莫天悚才意识到梅翩然可能不太满意,正思忖着要不要派个丫鬟去找找梅翩然。凌辰拿着一封信进来道:“春雷派人加急送来的。说是急事,信使等着你的回信还要赶回去。”
莫天悚拆信一看,信封里面还附一封汪达彭措和左顿一起写的信,心里先就一紧。看完以后更是吃惊。过了交易日期很久汪达彭措也没有诸葛青阳的消息,派出很多人去找。在一个河沟里找到十几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所有人头都不知去向,但还是很容易看出他们全部是中毒死的,旁边还有不少被毒死的秃鹫。汪达彭措把此事告诉左顿,联合派人调查。没查出是什么人做的,也查不出他们是死于何种药物。但左顿看出那种毒药的防腐效果很好,山里天气又寒冷,尸体还是都腐烂,说明诸葛青阳遇害很可能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丹增强桑没有这种药物,应该和与此事没关系。
春雷接信以后就通知万俟盘暂时别再派马帮入藏,然觉得做此事的除了丹增强桑以外没别人,主张遣武功好手进藏报复,只是有些顾虑左顿和汪达彭措的态度,着急等莫天悚的决定。
莫天悚看完信后脑子里乱糟糟的,感觉像是要出大事了,把信递给凌辰,沉吟问:“和戎呢?”一边说一边又着着急急把最近的例报大概翻看一遍。这些例报莫天悚都看过,知道各地都很平静,翻看的时候只注意看日期。由于路途耽搁,诸葛青阳遇害已经是三个多月前的事情,例报日期最近的不过是半个月以前。看样子不像是针对泰峰的报复行动。可是诸葛青阳在工布生活多年,他以前的仇家多半以为他早死了,不可能去藏区杀人。不是丹增强桑,难道是工布的哪个头人土司?
凌辰轻松地笑道:“京城这么繁华,和戎哪能在家里坐得住?你和央宗夫人刚刚走,她就拉着二爷和阿山一起出去闲逛了,到此刻还没回来呢!”看完信以后他再也轻松不起来,怒道,“汪达彭措法王在包庇丹增强桑,怕你不信才拉上左顿大师。左顿大师又在做老好人。我肯定除了丹增强桑没别人!上次三爷就不该听汪达彭措的留下丹增强桑的狗命。三爷,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非得给丹增强桑一点教训不可。”
莫天悚皱眉道:“丹增强桑名义上虽然还是罗布寺堪布,但半身不遂,不能处理任何问题,实际的主持早已经换人。活佛和法王不会也没有理由包庇丹增强桑。我相信此事和丹增强桑真的没有关系。你立刻派人去把和戎找回来。你知不知道诸葛青阳在工布有没有仇家?”
凌辰摇头道:“不知道。但我觉得不是工布人做的。那地方的人很少出来。诸葛青阳是我们泰峰马帮派进藏的人,和汪达彭措、左顿都有联系,一般人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否则怎敢去打他的主意?三爷,绝对是丹增强桑!”
莫天悚道:“让信使住下来。立刻把和戎找回来,问问她诸葛青阳在工布有没有仇家。”
凌辰急道:“三爷,这事不能耽搁!不干掉丹增强桑马帮不敢入藏。每天耽误的可都是银子啊!”
莫天悚摇摇头,轻声道:“马帮我倒是不担心。只要南无还没昏头,就会知道这次行动仅仅是针对诸葛青阳的,马帮入藏的危险其实并不太大。加派武功高手沿途护送,用不着停滇藏线。你快点去找和戎吧。”
凌辰有些头疼的嘀咕道:“可是我该怎么对和戎开口?”忧心忡忡地出门去了。
莫天悚这下对晚上和皇上一起去夜探万时府更没心思,找来谷正中先去踩探地形,自己出门去找北冥做些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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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四章 魅音
更新时间2011…8…26 18:41:03 字数:5188
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当属天桥。自南朝以来京师南北中轴大街都叫朱雀大街,朱雀大街由京师的南大门到皇城的北大门之间有座桥,称为朱雀桥。刘禹锡《乌衣巷》中的“朱雀桥边野草花”就是指这座桥。不过这条笔直的大街能直达天子脚下,普通人觉得更应叫“天街”,桥也就顺理成章被称为天桥。
天桥会聚三教九流,绝对是藏污纳垢之地,妇女儿童不宜,稍正经的一些人也不往这里跑。然而这里有吃有玩,说书的、修脚的、耍猴的、看相的、卖糖葫芦的……驴打滚豆面糕色泽金黄,不落夹艾窝窝柔软雪白,姜丝排叉浅黄酥甜,糖耳朵蜜麻花棕黄油亮,油炸焦圈不硬不艮,蛤蟆吐蜜吐出豆馅……
和戎从来没有想过做要良家妇女,出门后直奔天桥。在人群里钻一上午,肚子里填满各种叫得出名字和叫不出名字的食物,把沾着馓子麻花上芝麻的手指进嘴里响亮地吸允一下后,又指着远处卖冰糖葫芦的道:“我还要吃那个!”
向山吃惊地道:“还吃?你就不怕把肚子撑破了!”
莫桃笑道:“山楂开胃消食,就因为她吃得太多,是该来一串冰糖葫芦。走一上午有点乏了,我们找个茶馆坐下来听说书的如何?”
向山只好又去买一串冰糖葫芦递给和戎。和戎很高兴,小眼睛又眯成一条缝,嘴巴照例咧得大大的傻笑,看看冰糖葫芦,却不大塞得下去了。好在这东西鲜红晶莹,拿在手里光是看着也是享受。
书场里正在说《十二寡妇征西》。说书的艺人很胖,像无锡的大阿福,满面笑容,踌躇满志,很受欢迎。和戎举着冰糖葫芦进去的时候,场子已经满了。只是莫桃听此人说书没有一点污言秽语,不愿意换地方,可巧遇见说书人端着小笸箩打钱,向山忙递上一大块银子,道:“帮忙找个座儿!”
一般听书的也就给几个铜板。说书人见银子足足有二两,很是舍不得,只可惜场子里真的都坐满了,只好把银子还给向山。和戎不乐意,指着书场前面的一张空桌子嚷道:“那前面不还空着一张桌子吗?”
说一直书的道:“那是给一个官家小姐留在座儿,谁也不敢坐。往日此刻她早就带着丫鬟菊香到了,今天想是有事情耽搁了。”
莫桃诧异地问:“老板,你说的官家小姐是不是姓何?”
说书的急忙点头道:“感情这位大爷认识何小姐?那你们坐着就没关系了。何小姐可喜欢听说书了,尤其喜欢听女英雄的书,像是《木兰传》、《穆桂英挂帅》什么的。”
莫桃笑一笑:“阿山,银子给老板。我们回去。”
和戎很是舍不得,可也不敢多说,跟在莫桃身边朝外走,出来以后道:“二爷,我真的走累了。我们换一个地方坐坐好不好。街对面是唱大鼓的,我们去听大鼓好不好?”
莫桃笑道:“本来就是陪你玩,你要听大鼓当然可以。”
三个人又去了对面。这里的人也不少,只剩下后面的座位没有人。三人在靠门口的桌子旁坐下。莫桃始终有些心神不宁的,并没听前面都唱的是什么,竖起耳朵只顾着听外面的声音。可惜外面人来人往,他并没有把握能听见什么。向山见了,盯着门口的时间到比看着前面的时间更多。
只有和戎听得津津有味的,不知不觉中就把糖葫芦消灭了。一个卖锅贴的又过来。也很好吃的样子。可惜和戎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将此人放过。正遗憾的时候,听见向山吃惊地轻声道:“二爷,梅姑娘和何小姐在一起。我们要不要出去和她们打个招呼?”
和戎还没有见过何亦男,一下子跳起来,伸长脖子朝外看去,一叠声地问:“哪一个是何小姐?阿山,你快指给我看看!”
莫桃莞尔道:“和戎,你坐好行不行?阿山,看见菊香没有?她的腿是不是完全好了?”
向山道:“看见了。走路有点瘸,但还是满利索的。”
莫桃点点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和戎还在伸长脖子朝外看,终于在人群中找到梅翩然,猜出她旁边那个不怎么像小姐的人就是何亦男,一看此女眉毛比较粗,头发黑是黑,可是不够多,衣服穿得又素,还没自己身上的好看,心里舒服不少,喳喳呼呼地道:“原来你不是想看何小姐,而是想见何小姐的丫头?要不要我去把菊香叫进来?”
莫桃皱眉道:“别多事!万一把何小姐招惹来麻烦!”眼看三个女人快走进对面的书场了,向山困惑地道:“我一直觉得梅姑娘和何小姐不亲近,真想不到我们刚到梅姑娘就会去找何小姐。二爷,你说梅姑娘找何小姐什么事情?”
莫桃对女人之间的友谊一点也不感兴趣,淡淡道:“好几个月没见面了。既然我们进京,梅姑娘去看看何小姐也是寻常。”
梅翩然别人盯着久了生出感应,扭头朝这边看来。向山急忙转身假装去听鼓书,和戎却毫无顾忌,举手大声招呼道:“梅姑娘,你们也来了!”梅翩然愕然皱皱眉头,和何亦男一起过来。
菊香死死盯着和戎看一眼,不屑地道:“做瞎子到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不管什么样的货色都能接受!”
和戎大怒,瞪眼挽起袖子。向山急忙拉住她,直摇头。何亦男也不悦地拉菊香一把,道:“退下!”然后昂头瞄也不瞄和戎一眼,冲莫桃笑一笑道,“二爷,你还好吗?”莫桃只好笑一笑道:“还可以。翩然,坐下一起听听鼓书?”
梅翩然摇摇头,笑道:“我出来半天了,怕天悚从宫里出来要找我,也该回去了。要不我们一起回去吧!”何亦男道:“说好一起听说书的,你怎么看见二爷就想溜?不行,天不黑我不准你走。二爷,不打扰你们,我们过去听我们的。”
何亦男走后,和戎的好心情消失殆尽,闷闷不乐地问:“阿山,我真的长得很丑吗?”向山气道:“你丑是不丑,就是有点讨厌!谁让你那么大声把她们叫来的?”和戎不免更是没精神,勉强听了一会儿,起身道:“二爷,我们回家吧!”
朝回走不久便遇见凌辰派出来找他们的人。急急忙忙回到莫府,听凌辰吞吞吐吐地刚说完,和戎便嚎啕大哭。莫桃和向山劝半天,她也没停下来,依然呜呜咽咽地哭得天昏地暗,连晚饭也没有吃。
莫天悚快天黑才回到莫府,刚进门就被莫桃抓住,非要他去劝劝和戎。莫天悚推脱不过,只好对央宗道:“一会儿皇上来了,你先帮我招呼。”
莫桃道:“你放心,我会招呼皇上的。”莫天悚瞪眼道:“你不和我一起去看和戎吗?”莫桃苦笑道:“我的头都被和戎哭晕了,真的怕了她!”
莫天悚莞尔,自己一个人走了。和戎哭得声音都嘶哑了,还在抽泣。向山也对她无可奈何,可惜没法像莫桃那样躲出去,愁眉苦脸地陪在旁边。莫天悚觉得和戎不是这样爱哭的女孩,多少有些奇怪,在和戎对面坐下来,低声道:“放心,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我不会让你爹白死的!”
向山咕哝道:“三爷,你这样说没用。所有的话我和二爷都说尽了!你得来点新鲜的。”说完才发觉和戎不哭了,大奇!和戎哑声问:“三爷,你不赶我走?”
问得莫天悚稀里糊涂的,忙追问原因。却原来诸葛青阳因为是外来人,在內酥幸恢庇械闶芷缡樱和戎也就跟着受了不少气3隼匆院螅莫天悚开始没重视她,凌辰和十八卫也就没当她是一回事v钡礁了莫桃以后,她才被众人当成手心里的宝k的想穟浅5ゴ浚只有莫桃才能保护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可是最近莫桃好几次想让她离开k2磺宄莫桃的心思,以为是因为莫天悚不同意,莫桃才留着她,不免提心吊祏摹=裉炀障愕幕拔抟缮钌畲躺怂,加上她一直认为莫天悚不喜欢她,只不过是看在诸葛青阳的面子上才收留她v罡鹎嘌羧ナ溃莫天悚也就不用再留下她了d撬今后又得受人欺负,生活也没有着落,加上骤闻父亲噩耗,眼泪自然是哗啦哗啦地淌?br />
和戎也的确不是那种哭哭啼啼的女人,得到保证后眼泪止住,便觉得肚子饿了。好在东西是现成的。莫天悚又嘱咐向山小心照顾才离开,还有些感慨,连和戎也有小心眼。
天已经完全黑了。莫天悚来到前厅,见皇上没带历勇,是魏公公守在门口,想起此人曾向皇上告密,嘻嘻一笑,拱手道:“魏公公,好久不见。我最近又听了一个笑话,你想不想听一听?”
魏公公感兴趣地道:“当然想听了。上次三爷在上清宫说的那些笑话,咱家后来学给皇上听,皇上也很喜欢听呢!”
莫天悚莞尔,煞有介事道:“从前有一个公公……”只说半句就没声了。魏公公等一阵子没等着莫天悚出声,问:“下面呢?”莫天悚淡淡道:“下面没了!”推门走进前厅。格茸爆笑。魏公公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厅中不见莫桃,只有皇上紧紧地和央宗搂在一起。莫天悚怒不可遏,冲过去一把将皇上拉开,指着门口道:“万岁爷,你不想事情闹大,就立刻滚出去!”
皇上用力摇摇头,朝央宗看一眼,急道:“朕刚才只是一时胡涂,朕还从来也没有这样过……”
莫天悚沉声道:“你是不是还不滚?”一拳头朝皇上打过去。
央宗大急,闪身挡在皇上面前,被莫天悚击中胸口,惨叫一声。
皇上忙扶着她问:“伤到哪儿了?”央宗推开皇上道:“你快走吧!”皇上朝莫天悚看一眼,低头走出去。
央宗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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