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司 - 天生一对

    天生一对

    (31+)

    “连昱清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知不觉她便带了哭腔，连昱清眸中划过一丝心疼，伸手想要抚上她的脸颊，九娘下意识躲开。

    连昱清的手尴尬顿在空中，他轻笑了声，在收手的瞬间神色恢复正常。

    “我想你嫁给我。”

    “你做梦!”九娘立马反驳，看他的眼神里满是恨意。

    连昱清不在乎的挑挑眉，顺手拿了书架上的一本杂书翻开。

    “你若不同意，就等着给老三收尸吧。”

    他说这话时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九娘瞬间红了眼眶，胸膛大力起伏，双拳紧握。

    “他们在哪？”

    “地牢，目前还没有受刑。”

    “好，我嫁，你不就是想折磨我么，来啊!”九娘忽然将大力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在地上，霹雳咣当的声音惊动了外面侯着的管家，他急忙进来，在看到对峙的二人后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连伯，送九娘回去吧。”

    半响后，连昱清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对连管家吩咐道，待九娘走后，他默默蹲下身将地上的东西一件件拾起，眸光在触及地上的碎纸屑后顿住。

    扈一进门就看到这副场景，幸灾乐祸的说道:“我今日算是开了眼界，这世上竟然还有你连昱清搞不定的人。”

    连昱清闻言连头没抬，明显不想搭理他，扈也不恼，依旧揶揄道:

    “话说你和九娘在寨里不是已经成过一次亲了么，干嘛还要大费周章的再成一次？”

    连昱清这下有了反应，他冷眼扫了扈一眼，淡淡说道:

    “山寨里和她成婚的是小玉，不是连昱清。”

    “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是你。”扈换了把玉骨做的绸扇，依旧风流倜傥的摇着，连昱清闻言猛地扭头斜眼瞥向他。

    “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溜达，你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说会拖住九娘，为什么她还会出现在黑风寨里？”

    “我这不是没拦住么，你家九娘鞭子甩得那么猛，我哪敢硬拦啊。”扈一边说一边装模作样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好像真的被九娘吓到一般。

    “滚。”

    虽然明知这是借口，可昱清的怒气还是在听到他那句你家九娘后有所平息，冷冷吐出这个字后，连昱清率先走了出去。一身的墨汁，他委实该去换件衣服。

    四月十七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连昱清翻了半日的黄历，终究决定将日子定在那天。如意阁的绣娘紧赶慢赶赶制了半月，终于在大婚前一日将九娘的喜服绣了出来。

    香香将衣服呈给九娘看得时候，九娘看着那件衣服晃了好一阵神。这件衣服她一点都不陌生，那日连昱清在书房画的那副画，虽只是匆匆一瞥，她却将画中自己身上那套凤冠霞帔记得很清楚。

    她下意识抚上喜服上缀着的南珠，她很多年前听过一首曲子。

    那是江南的一首民乐，讲得是采莲女采莲时发生的故事，词曲都很美，一度是九娘向往的。

    ……

    折千朵红莲，

    换得南珠与金线，

    饰我嫁衣之上针针缀连。

    嫁衣红深胜于莲，

    世间无与争艳。

    交织今日清水莲香一片。

    马蹄声近渐，

    声声落在我心间。

    轻轻拨开这绿深与红浅。

    来人却非我归人，

    慌拨花叶相掩。

    “不如我帮姑娘穿上试试？”香香见她看着这嫁衣出神，以为她喜欢，便开口提议道。九娘回过神，轻轻点头。她确实需要一身华美瑰丽的嫁衣，不若如此，那场好戏还怎么唱下去。

    九娘在香香的服饰下将嫁衣套在身上，这身嫁衣的设计不同于大夏，袖口处缀着的流苏为整套喜服添了一丝俏皮，衣襟处绣了许多栩栩如生的凤尾蝶，远远看去就像是真的有蝴蝶在翩翩起舞。

    九娘闭眼张开双臂，任由香香将那条玉腰带系在腰间，奇怪的是，香香的双手系好腰带后却并没有离开，她在九娘腰侧轻轻摸索了一会儿，忽然收紧将九娘圈在怀中。

    九娘撞入一个结实的胸膛，头顶的呼吸在这暧昧的气氛下格外明显，她下意识扭头，果然是连昱清。

    “那日绘那副丹青的时候我就在想，这身衣服你穿一定好看。”他将头埋在九娘颈侧，仿佛情人般喃喃细语道。

    九娘想要推开他，却因失去武功被他箍在怀中一动不能动，她颤抖着身体，脸色苍白的吐出两个字。

    “放手。”

    连昱清察觉到她的颤抖，恋恋不舍的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直起身时却偏头含住了九娘的耳珠。

    湿热的唇一下一下在她耳廓上轻点着，九娘张大嘴，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何时，连昱清离开了九娘的房间。屋中瞬间静了下来，九娘跌坐在床上拼命摇着头，连昱清柔声的嘱咐却一直在她脑中回响。

    “好好休息，明天、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你。”礼物么，她也有份大礼要送给他。

    黎明将至，相府外的鞭炮声便开始响个没完。九娘坐在梳妆台前，默默看着铜镜里香香忙碌的身影。她是个心灵手巧的丫头，天真可爱，本不该被她卷入这件事。可是……

    可是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是老天给她的唯一一个机会。

    “香香。”九娘握了她为自己挽髻的手，缓缓站起身。

    “你真的愿意看到我嫁给连昱清吗？”

    “我、姑娘和相爷是，我……”

    “我问的是你愿不愿意。”

    九娘在赌，赌香香涉世不深，赌香香喜欢连昱清。她看连昱清的目光太痴迷，一看便是少女怀春用情至深。

    “我、我、我当然不愿意。”她说完便捂着脸开始小声啜泣，眼泪透过指缝浸湿了整个手背。

    九娘拍了拍她的肩膀，心里暗舒了一口气。

    “既然这样，你替我嫁给连昱清吧。”

    “不、不行。相爷要娶的是姑娘，我……”香香闻言慌乱起来，手忙脚乱的想要继续为九娘挽发，九娘躲开她伸向自己的手。

    “你爱他，我不爱他；你能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我不能，也不会。”

    屋外的鞭炮依旧响得人心烦意乱，九娘伸手抽出头上的凤钗，墨发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