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大人要追我 - 39.五味陈杂换组风波

    运动会刚结束不久，便迎来了兵荒马乱的第三次月考。

    赵凯整天复习得头大，没隔一会儿便叫嚣着自己头要炸了。然后下一秒，这家伙果断掏出了阅读理解。

    去考室的路上，林豫扯了扯秦焕的袖子：“你有把握吗？”

    后者正塞了个糖进嘴，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会做这些题吗？”

    秦焕还以为她要说些什么高深莫测的东西，结果一听是这事儿，瞬间没了什么兴致。

    “你放心，不就几道题嘛。难不倒本少君。”

    看着他异常自信的样子，林豫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周五刚考完，周日晚就出了成绩。

    林豫上次吃了次大亏这回倒是小心翼翼了不少，但还是没刹住车，拿了个年级前五十。

    其余的人名次虽有下降和上升，但还勉强还属于正常范畴。

    班主任之前就去各方老师打探了一下林豫这次的成绩，听闻不错之后心里终于安稳了不少。

    结果周日中午一看到成绩第一栏的时候她似乎又看见了速效救心丸再次向她招手。

    想了多少次林豫出岔子都没想到秦焕这小子用力过猛，竟一下子压倒了常年争夺头号交椅的徐策然和赵怡，凭空杀了出来，直接一跃而成年级第一。这架势比林豫当初横跨六百人还要来得势不可挡。

    当看见秦焕这两个字出现在第一排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需要去抢救一下。

    据她这差不多两年的观察，秦焕这人虽聪明，但心思不在学习上，并且他家人也说过他心理方面存在某些问题。所以她平时也只是留意了他的心理状况，并没有过多关注他的学习。

    想了想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万一秦焕跟林豫一样忽上忽下，到时候落个啪啪打脸的下场也实在有些不太好看。

    虽然出了这么一个岔子，但该做的决定还是要做。

    所以当班主任在语文课快要结束的五分钟宣布从原来的六人小组换成四人小组这件事的时候班上是彻彻底底炸开了锅。尤其是当所有人知道这次换坐是根据排名来的时候。

    不少人是怨声载道，培养了大半学期的情感说分就分。也有不少人是心里乐开了花，终于可以远离同组的奇葩。但大部分人却是表示无所谓，任凭班主任瞎折腾。反正每学期都要搞几次幺蛾子，都习惯了。

    这个重磅消息一公布赵凯连忙翻找出月考的成绩单，皱巴巴一张纸地铺在桌上，开始研究自己的去向。

    林豫探过头去跟他研究了一会儿，研究着研究着就皱起了眉头。

    由于班上有五十八个人，所以要有十三个四人小组和两个三人小组。假如完全按照名次来分小组，且要保证每组水平的话，那只有一种分法。

    按照s型排列。

    赵凯拿笔做了标记，挨个数下来，发现自己依旧逃脱不了被廖雨辰支配的恐惧，就不由得有些沮丧。连后面是谁都没了心思。

    “就差一个啊！一个啊！我就能跟赵怡一组了！！”赵凯无奈捶桌，仰天长叹，欲哭无泪。结果倒是换来了廖雨辰的一个大白眼。

    正当哀怨值爆表之际，一旁默不作声的蒋沛伸手拿过赵凯的成绩单：“借我看一眼。”

    蒋沛对这样子的分组意见不大，毕竟他成绩优秀，跟谁一组都没什么大问题。一般使劲叫嚣着埋怨不公的都是赵凯这种中上游水平。

    不过林豫这边就实在有些伤脑筋。

    她的处境似乎是有些尴尬。

    正内心复杂着，隔了一个过道的秦焕朝她喊了一声。

    “有事？”林豫抬头，一脸哀怨地看过去。

    身为红人的秦焕自然也跟同组人研究了一下这回的成绩单，笑道：“得偿所愿了？”

    那眼神里的戏谑一览无余。令人发指。

    林豫懒得跟他瞎扯，翻了个大白眼：“要不你来试试？”

    秦焕倒来了劲：“说实话我真的很想跟你换。我真的想体验一把被夹击的感觉。”

    他的表情看起来可谓是相当真诚良善一本正经。然而还是看得林豫想一脚给他踹出这副身体滚回他的鬼界。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眼神无意间瞥过秦焕身后的方游，他正在跟同组人热切讨论着。

    不过……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

    中午午休前那会儿，班主任就把表格列了出来投影在黑板上。座位与赵凯的排列基本无二，只是个别人的座位被稍稍做了调动。

    看着自己的大名那行，林豫只觉得头疼。

    徐策然，林豫，关叶，方游。

    趁着读报课之前的空档，大家自觉做了位置的调整。

    一阵鸡飞狗跳喧闹嘈杂过后，整个教室彻底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突然与亲近熟悉的伙伴分开，就算身边人是同班同学也不自觉变得局促起来。平日里闹得鸡飞狗跳的人也基本都闭上了嘴一言不发。只是无聊地在自己位置上坐着，也没了那些活泼的精神劲。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

    喜的是跟好友分到了一组，又或许是跟自己偷偷倾慕的对象成了同桌。愁的则是跟着自己的死对头亦或者平日里无甚交流的人成了小组。

    跟林豫同桌的小姑娘名叫关叶。便是之前被秦焕赞叹过命格尚佳的人。

    圆圆的脸白皙细嫩，虽达不到那种过目不忘的程度，但却是格外令人喜爱。娇小玲珑的一个，很容易便令人生出好感。

    林豫之前未曾与她有过交谈，这一下子突然成了同桌双方也是有一丝尴尬。

    不过林豫倒是对此等人情世故没什么所谓。一切不过世间缘分而已，强求不得。有缘便把酒青天，无缘便一拍两散。

    倘若做什么什么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这千年光阴未免也太过无趣。

    可小姑娘心里却似乎并没有她那般轻松。

    关叶挺着僵直的腰背，小嘴抿成了一条直线，坐在她旁边一言不发。胳膊肘也紧紧缩在自己的那张小桌子上，似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犯了林豫的私人领地。

    她埋着头，在一本略厚的笔记本上不断写着一些东西。或许是公式，又或许是错题。

    她的成绩平庸，这次也算是偶尔的一次上升，大部分时候是跟方游在统一战线游走。

    与她的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不同，林豫倒显得格外自来熟了一些。

    “能不能借来看看？”

    听到林豫的声音三秒之后，关叶才抬起小脸转了过来。瞪大了一双眼，有些呆滞地看着林豫。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豫见她这模样实在有些可爱，不过也没太表现出来。

    指了指她桌上那一大摞起码半米高的书籍下面的一本露出了一角的花花绿绿的杂志，林豫重复道：“可以借来看看吗？”

    关叶没说话，却一个劲儿地点着头。呆傻的模样瞧得林豫差点有些憋不住。

    林豫也不客气，直接上手将那本被压得死死的书给扯了出来：“多谢。”

    随即二人之间又恢复到了方才的尴尬局面。

    随便翻了几页，跟封面那些夸张且夺人眼球的粉色大标题不同，故事无非是那些恩恩爱爱缠缠绵绵的情情爱爱。

    内容极度狗血且令人匪夷所思。

    随便浏览了一下没什么看头，林豫合上了书，重新放回了原处。

    想跟身旁的小姑娘说个话也觉得自己打扰了人家。林豫又陷入了日常的无趣。

    正无聊着，林豫发着呆看着前面的背影。

    前面的少年正趴在桌上，隐约可见突出的肩胛骨形状。脊背随着呼吸慢慢起伏着。

    校服很白，但仔细一看还是会看见背后的被无意之间划上的几笔黑色笔痕。

    看着看着，林豫竟有些出神。耳边的喧嚣也逐渐变得无声，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那安静的少年。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肩膀被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一下，耳边也同时传来身畔小姑娘怯懦懦的声音。

    “林豫，能不能给我讲一道题？”

    小心翼翼的，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等着对方原谅。实在是令人骤生怜爱。

    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林豫探头看了过去。

    一个晚上下来，倒也相安无事。除了斜前方的徐策然偶尔转过头来闲聊几句之外，大家基本都很安静。

    而方游，却一直没回过头。只是偶尔偏过头跟徐策然搭两句话。其余时候都十分安静地埋头看着自己的书。

    可能是第一排的缘故，方游背脊僵直有些微微的颤抖，维持着那个一成不变的姿势整整一个晚上。

    等到晚自习接受下课铃一响，他才逐渐松懈了下来。

    方游却没急着走，而是坐在位置上一动也不动。

    林豫有些好奇，站起身悄悄朝前看了一眼，却发现他一直盯着一张数学卷子发呆。

    两道大题，答题区一片干干净净。

    可能是偷窥得过于专注，林豫一不小心撞倒了旁边关叶的那一大摞书。

    “哗啦”一声，场面十分糟糕。

    还有上面的几本书竟然偏离轨道直接砸向了方游的后背。

    方游：“……”

    林豫：“……”

    班上还有不少住宿生，听着动静都朝这边看过来。

    林豫恨不得赶紧开溜，每次一跟他相处场面都有些无法控制。

    少年愣了半秒钟，立马抬手拿过一本书遮住那张泛黄的试卷，接着才弯下身去捡那一堆掉在地上的书。

    等他直起身子来，林豫却瞧见他整只耳朵都红透了。

    “不……不好意思。”林豫摸着头，一脸无措地看着他。

    “没。”方游转过头，开始收拾自己的书包。

    “那个……”林豫对了对手指，看着方游的后背，“等会儿一起回去呗。”

    要不是知道他今早没骑车，林豫才不会厚着脸皮做这种看似有些暧昧的邀约。

    方游手上动作一顿：“……”

    眼看着方游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红透了一层，林豫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话。

    果然不能一时急躁，得慢慢来。

    正当她恨不得时间立马倒流一分钟的时候，前面的少年已经背起书包，转过身看着她：“走吧。”

    这两字来得突然，林豫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林豫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的眼里亮晶晶的，嘴角还带着些许笑意。

    或许是眼前少女的目光有些过于直白，方游觉得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但是不知为何，沉郁了一整天的心里终于亮堂了起来。

    “愣着干嘛？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