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頭白劍 - 1.龍頭白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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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頭白劍》

    風颼颼,捲起了片片塵沙,前路更是茫茫,巳辨不清視野。一個高挺而瘦削的身軀,走入了這片風沙之中。身上披上了一件灰黑的斗袍,遮蓋了面容。這身軀雖然瘦削,但在這片空曠的塵沙中,卻挺得相當筆直。他每踏出一步,腳下的風沙竟緩和下來,待步伐離去後,風沙又再捲起。

    當他走到一個已倒下了一半的圍牆時,終於下停了下來。牆身着有三個大字,雖然字迹巳退,但字印刻得太深,故 《敖然樓》 三個大字,仍清楚可見。

    「敖然樓」這個高瘦的影子,再四顧一下這個荒涼的四野,便向城樓走去。腳,不經意地將一個已破裂倒下的雕像殘骸,踏了個粉碎。

    城樓的梯級早巳碎裂。但這個高瘦者彷似不曾留意到腳下碎石亂瀉。每踏出一步,是那麼的著力,那麼的結實。奇怪的是這條裂的梯級並沒有斷塌,就仿似一個忠心的奴僕,正竭力地承接著他的使命。

    就當這身影踏完最後的一梯級,昂立於這城樓中最高處的時候,這條梯級頓然塌下,像粉末般四散着,混和在風沙之中,散落得相當徹底、利落。彷彿,梯級根本不曾存在過似的。

    是梯級混入了風沙的關係,還是這身驅昂立於城頭罷,風變烈了。昂立者的斗袍被掀起了。終於露出一雙眼晴。高居臨下,清楚地看見這廢墟的全貌。

    月光下,盡是城樓的遺跡,那幅赤紅色的四米巨門,曾幾何時,是無數俠客為之仰慕要傾拜之大門,如何早破裂歪曲倒下,赤紅早已成了灰黑。那無數破碎的雕像,早己埋在風沙中飲泣。但城頭上仍舊竪立着著兩椿白色龍雕石柱。是當年這城堡主人敖然軒,把劍氣化於一指,一氣所成的白龍狂嘯。正是敖然樓的象徵。如今石柱雖崩裂而立,但仍不損其龍態之澟澟。不難看出這城樓曾有過的輝煌與顯赫。如今城樓早荒蕪,獨留這雙龍雕正筆直的屹立在夜色中,顯得奇異的潔白。

    昂立者並沒有因風沙而眨過一下眼睛,烱烱的眼神,竟有著紫色的光芒,是黑夜唯一的生命。他很專注地望著龍雕,手輕輕撫過白灰的龍身。

    「帝王也好,卿相也好,紅顏也好,英雄也好,階俱已!敖然軒呀敖然軒。你可曾想像,你曾呼風喚雨的敖然樓,二十年後的模樣。」

    就在昂立者低首沉思之際,風沙突然怪異的四處亂飛。昂立者微微昂首之際,三條人影也鼠入了。

    「是他,就是他!他拿着的就是龍頭白劍。」

    說話的是一個細小的身軀,兩隻眼睛也同樣細小,嚴如老鼠般的。說起話來眼睛不停地轉着。是一副善用腦筋的模樣。

    「真的,你沒有看錯,他媽的,老子今天定走運了。」

    一個橫肥的大漢,面上的肉太多太重了,掛在兩腮重重的墜下,把五官也向下拉著,很是滑稽。他拿出一個大鐵鎚。也不理會身旁同行的二人,一邊說着一邊問城牆處走去。當他走到城牆,發現十多丈高之城牆巳沒有了樓梯,便向上一望,所見的只是一個背影,昂立者根本沒有回首相向。

    大漢把手一推。「拿來,獻上那把劍,就饒你不死。」

    昂立者依然不動,對於城牆下的喊叫完全無動於衷。

    「找死,還給我囂張。」

    大漢又是一陣狂喊,突然陰沉地嚜嚜地笑。「如果你應為只要躲在城牆上,老子我就奈何不了你,你這想法就錯。」

    大漢怒喝一聲,腳下一踏,身竟輕快地真向牆飛上。原來這橫肥大漢竟有一身極好的輕功。只見他手中鐵鎚霍然一揚。鐵鎚身上突然射出眾多回多的利刺,利刺比人更快地樸向昂立者

    。

    就在利刺要刺中昂立者的時候。只見斗篷一揚,腳下踢出一個雕像殘骸,雕像殘骸突然空中碎裂成十數粒石,把利刺全數格去,更直飛向橫肥。橫肥見狀急忙揮動手上的鐵鎚把碎石擊落同時,借鐵鎚力一踏,把剛才的衝勢硬生生抽回身,一個後騰回落剛才起腳之地。避過碎石,而利刺也回時射到他的腳邊形成了一個圈。大漢更發現自己竟正站在這圈之中。

    「利刺落地之間的距離,分毫沒有偏差。」

    小鼠一邊打量着利刺所成的圈,一邊向身旁的人報導着。

    橫肥大漢剛才被逼將提升了的真氣回流。險些反傷內腑。一時間內息不調,不政冒然再上。轉過頭問在後的小鼠叫着。

    「小鼠!來!我們兄弟一齊上,宰了這小子。」

    小鼠並沒有理會大漢的叫喚,反把眼光望向一直在旁沉默的瘦子身上。

    這瘦子明顯是當中身份最高的一個,一頭亂髮,高子不高,但一對眼睛冷酷陰沉。乾瘦的面容,掛著一張非常薄又闊的唇。

    大漢見得小鼠沒有反應,便急忙轉向那個瘦子的身上。

    「大哥,是龍頭白劍呀,是失踪了二十多年的龍頭白劍呀,橫視一下這片廢墟。眼睛迅速在城牆的三個大字中停下。」

    「敖然樓?」突然抬頭一看。自己竟正站在這三個大字之下。

    敖然樓三字一出,那大漢不禁打了個冷顫,

    小鼠走出。「你怕什麼?敖然樓早巳成了廢墟。」說罷一腳把身旁只剩下一半的女雕像踢碎,這一腳正為橫肥加了一顆強心的保丹,整個人又興奮起來。

    「對!對!是廢墟,只是廢墟。我橫肥,怕你個啥,」

    橫肥猛然轟出一掌。把陷入了牆身的然敖樓三個大字碎得扭作一團。

    「哈!哈!哈!敖然樓,敖然樓。想不到老頭今日竟可拆去你的招牌。不!我還要撒個尿呢?」說罷大笑著正要解下褲襠,突然城頭上的龍柱,頓然斷裂,猛然倒向橫肥所立之地。

    橫肥見勢急速抽身帶跣後退,但碎裂了的沙石,仍向橫肥激射出,橫肥起手擋格,但所射出之勁道連手上的鐵鎚竟也貫穿。橫肥終於被退回二人身旁,緊握着的鐵鎚,竟突然‘噹’聲落地。只見他汗如大豆,面色泛灰,大口地喘着氣。原來他的右臂已連中三發,正血如湶湧。

    小鼠見狀連忙封其穴脈止血,金鼠面色一壞,轉向了瘦者,低吶了一聲。「大哥,手巳廢。」

    瘦者眼中寒光一閃。「好深厚的內功。」

    橫肥乍聽自己一手巳廢;狂叫起來。「大哥,殺了他!就斬下他一條手臂給我送酒,大哥。」

    瘦者冷冷的向橫肥眨去一眼,便大步的向城牆走去。奇怪的是此人所踏的一步,沙石竟也緩緩而下,不沾一塵,此人的功力竟也可深至於此,以氣護步。

    「小鼠千手箭,橫肥鐵鎚王,不值一顧。唯獨唐鷹無量移水七步法,可以一會。」

    此話說罷,昂立者竟緩緩轉身相向。一猛風揚上,剛好把他蓋面之斗袍一掃,露出了一張年青卻蒼白的面。這一個轉身,竟巧妙地避過了唐鷹的搶前,一瀉三尺。

    多狂妄的話,但憑著他此段話,亦可知他對自己兄弟三人之底蘊盡悉。自問兄弟三人在江湖上亦是響噹噹之人物。而自己更是被列十大怪門獨步武功之內。剛才只用三粒碎石便癈去橫肥的右手,自己一個搶步,竟未能觸及對方分毫,巳知前面所立之人內功非輕,但真正令他吃驚的,是這眼前人竟非常年輕,大概二十多歲吧!

    但更吃驚的是,這個狂妄者的面。竟是一張光滑得如雲石般的蒼白。小巧的咀全無血色,鼻樑高挺筆直,眉宇間雖然盡是溢發着一股冷酷,但一雙眼球竟是混著淡紫色的,是這張出奇蒼白的面上唯一的色彩,亦因此顯得這雙泛著紫霞的眼神,更為迷離。他,竟美得不着是人世間的。就是連小鼠與橫肥二人,也看得目定口呆起來。昂立者响着低沉的聲音的同時巳踢出兩粒碎石,直向唐鷹的眼取。「別讓眼前的事物所迷惑了。」

    唐鷹恍然一醒,連忙以無量移水一式移步踏雲,把石子避過。石子所察過的地,竟深深地割出兩道火跡。「好狠辣的手法。」

    唐鷹不禁怒視一下城頭之人。只見昂立者依然是剛才的模樣,依舊美得不着是人間的。「你究竟是誰?」

    「你需要知道的,是怎樣能夠安然帶着兩名兄弟離去。」

    唐鷹不禁再望望背後的有道深痕。不錯,剛才他雖然避過了這兩顆石子,但也要用到獨門武功,無量移步法。若他真的能集此地所有石而出…一想到此,不禁有所汗顏。他,能有這種能耐嗎?但我唐鷹不能就此退縮,就是面對強敵,也要奮力一戰,更妨我還有無量移步六式。「你以為你真可以贏得了我嗎?」

    昂立者,突然把斗袍一揚,腰間掛着一把被布所包着的似劍狀之物。

    「好強的劍氣。」一直站在橫肥身旁的小鼠,突然喝喊起來。「是龍頭白劍。」

    昂立者沒有理會小鼠,只是輕輕一揚,把斗袍重新蓋上,劍氣又消失了。「如果你能以七式無量移步戰勝了我,我繫腰之物,就是你的。但若你輸了,就要留下你成名絶技。」

    「原來你個小子想找大哥傳你無量移步七式,哼!你簡直莽想。」橫肥被傷後,一直盤坐調理內息療傷。他把一切看在眼內,又動不得,早已忍得七孔生煙,如今終於再耐不下,破口大駡。

    但昂立者得聞,反卻沉然一笑,「既是敗招之戰,又豈有傳授之價值。我只有一個收集的嗜好。」說着說着,眼睛竟冷森森的望去唐鷹。

    「凡是敗於我的人,我均會留下讓他們揚名之工具。」昂立者突然向唐鷹抛下一個四方錦盒。

    小鼠卻第一時間撲近。「大哥!小心,恐妨有乍,」唐鷹也真的遲疑起來。

    「看來今日一戰可以不必了。」昂立者帶着諷刺正要轉身離去。唐鷹正夾於尊嚴與憂慮當中。

    橫肥突然一個滾地過,單手取去唐鷹手中錦盒。「大哥,讓我來開。」說罷橫肥以手開啟,突然他面彷被刷白了一片。兩隻眼睛睜得大大,一時間竟說不出話,身子一軟,要跌向地。

    唐鷹一躍,巳一個極快的迅速,閃身到橫肥身旁,接着了要跌下的他。「橫肥,你怎麼了。」

    唐鷹雖然巳接着了他。但橫肥仍未能恢復過來,眼睛與咀巴張得大大的。手上的錦盒也跌落地上。就在錦盒倒下的同時,錦盒內也有一東西滾了出來。小鼠與唐鷹二人一看,不禁也大吃一驚。這個令橫肥如此驚恐的東西,原來是一個人頭。

    但最令他們害怕的,是這個人頭是屬於十大怪門之三,毒陵泉,他武功之鬼異足以與十怪之二,花仙騷睸相比。只因深愛著騷睸而甘願屈於三。就是八大門派,也要忌其三分。其門下弟子近於四百,無不對其俯首稱臣,而且為人精於用毒。而他最負盛名的,是一招五官味毒。只需與對方對峙而立,即使未發一言,也能從五官所溢發着的毒氣,無色可尋,便能置人於死地。

    這種無聲無色之放毒,不但顯現出其內力之深,也盡顯其用毒所的至極境界。也被譽為三絶毒王之一。

    如今見得這毒陵皇之首,不但死不閉目,而且面色一片青藍,而且潰爛不堪。看來陵皇的頭在被割下之時,早已身中劇毒而死。

    就在二人還未曾從驚恐中驚之時,巳有一個身形,以極快的迅速,把陵皇的人頭拾起,風一捲回到城頭上,手上巳提著了人頭。

    「毒陵皇果然名不虛傳,這人頭,我更要好好珍藏,」此一語盡顯出他與毒陵王曾有過慘烈的一戰。他一張無塵的面,但手卻正愛惜地摸着人頭,頓時拼出一幅鬼異的畫面,唐鷹不禁一陣毛骨悚然。想不到他還有如此了得的輕功!

    「照這樣看,如果我輸了,你要的就是我使出無景移步的一雙腳。」昂立者未有發出一言,但唇邊開始掛著一絲笑意。

    小鼠聽聞急忙上前以身檔着唐鷹,可見二人感情之深。「大哥!別中計,你根本沒有必要應戰。」

    「對!如果你不敢應戰的話。」昂立者响起了一連串清脆的笑聲。這笑聲响片了整個廢墟。

    啊!天,他笑起來更美。那襲灰袍風飄動着,充滿着澟澟的英姿,但一看到他正高舉着毒陵皇的人頭,這種美又變成了莫名的恐佈,他是神、是邪惡的化身。

    「好!既然如此,就讓我來應你一戰。」

    「小鼠!」唐鷹欲要阻止,但他巳感到昂立者的眼像箭般的巳射向小鼠身上。小鼠自知沒有勝算,對方的實力根本完全無法估計,但這次事件卻是因他而起,若果他不是得知龍頭白劍下落。橫肥一手,根本就不會變廢,更何妨,如今對方想要的,是我大哥的一對腳。小鼠再望望一旁,嚇得還在呆坐的橫肥。

    「好!你尚算一條硬漢。我就讓你三招。用你們盛名的飛箭吧!如果你能三招內迫我移動半步,就算你贏。你們三人可全身而退,我腰間之物也是你的。但若你輸了,你就親手獻上自己人頭。」

    乍聽此話,各人不禁一呆。要三招內迫他動半步。小鼠不禁打量一下他所立之位置。若是招式比試,這樣一個形勢,對方是有利。但如今是要接其所放之暗器,這樣一個高縣位置,又沒有任何物件掩閉,無疑如受靶一般。更何妨只須迫他移動半步。便可取勝,這對於小鼠來說,實在輕易而舉。這眼前人的武功雖然深不可測,但畢竟太年輕了,才會說出如此狂妄的說話。

    原本開始不安的唐鷹,這時也沉靜了下來,看來他與小鼠也有同樣的看法。若論武功,小鼠斷然是尋死。但論暗器,小鼠的三十六銀箭混集了一零八種放發。嚴如暴雨漫天般,滿當今世界,能全然退避之人,而又不作迴避的,世上不出二十,而可全無移動而全接之的,卻只有三人。對方武功雖高,但看來實在太年輕,亦只有年輕人卻有如此狂莽的行徑。

    「好,一言為定。」

    昂立者微微含首,解下腰間之物,捧在自己跟前,入地十二吋,仍不損其身上所纏着之布條。內力果真驚人。

    小鼠巳不等候,猛然擲出十箭,料時,快速的箭氣已向昂立者撲面而割。唐鷹守在一旁眼看這箭是避無可避。只見昂立者依然是微微今首。突然一個看似不經意的低頭。瀉出一頭紫色的頭髮,髮一飄,竟然貫出一道髮勁,而且勢道強猛。竟盪得箭頭一歪。箭僅僅從他髮際穿過。

    唐鷹不禁暗嘆了一句,好強的氣勁。小鼠也不等第一箭的去勢,巳連隨再發,今次所發的是一雙龍鳳箭。這雙箭極俱靈性,一箭所去之勢。無論有多遠,第二支必能最短時間內緊接而上,而後所去的慕要與一箭同時而上,故速度與箭勢會雙倍甚至三倍凌厲。故又稱之為龍鳳箭,此喻同進同退。

    果然,烈勁襲擊,一支龍箭巳近臉門咫尺。只見昂立者一提斗袍。袍子一揚,竟瀉去了龍箭的來勢。但與此同時。鳳箭巳從後而飛至。而速度與勁劫勢更是凌厲。昂立者的斗袍頓然被箭氣割裂。龍箭雖然瀉去;但一遇上鳳箭,竟奇蹟地從跌勢刁鑽從地再攻上。兩箭一前一下進攻,全針對昂立者腳而來。「好一雙龍鳳箭。」

    昂立者露出讚嘆的眼神,只見他手中斗袍急速地轉動,竟成了一陣氣牆。而且密度之高令雙箭一時之間竟未能穿牆而過,只能不停自轉。斗袍所旋轉出的氣牆,嘭聲,硬生生地把雙箭彈開。雙箭雖被彈開,但隨即一個弧飛又順勢而反再上。這次的速度更是剛才的四倍。冒進要刺中要物方能罷休。

    「好機會!」小鼠眼看昂立者正要連隨轉守向上,便急忙發出生平最真盛名的絶技。暴雨漫天。一排三十六支細如姆指頭般的銀針如箭般疾出。但在疾出一半之同時。每支銀針竟再斷裂成一份為三而所分出的斷裂,更轉勢向另一方向勁射。三十六支的銀針,頓然變成數十枝不同方向之利箭,正向昂立者四方八面攻下。而在頭頂之龍鳳針更是群前之首。

    唐鷹正要向小鼠報上微笑。這一戰小鼠實在贏得太漂亮了。突見小鼠面色一沉。一陣濃烈的劍氣冒然襲來。心暗想不妙,難道那傢伙勁動用龍頭白劍。猛然抬頭,不禁大吃一驚。

    插入地面的劍依然絲毫未變。但纏在劍身的布條卻冉冉而上,捲在昂立者的手上,一經接觸,勁氣傳布,布條竟霍然成了一劍。此劍更是條印,就像是風中之柳,近着巨風而立,只見他氣定神閒,一手背放。以一手將布劍而揚。布劍迅速絞轉,竟成一個劍網。劍網之密,竟連細小如鐵針也無法貫穿。小鼠一急更人隨針箭上,運出全身功力,誓要轟下眼前人。口中更同時吐中兩支細小銀針,直取對方雙眼!

    昂立者把頭一轉,頭髮竟捲著飛來兩支銀針,單手接著小鼠凌空劈下一掌,小鼠感到手一麻,虎口破裂。昂立者另一隻手所持的布劍,竟悠然軟下,成一鞭子般,竟將四面飛離之銀針捲上,成了一道氣流,把所有針箭引入氣流之中,成了一股旋渦,就是連速度極快的龍鳳箭?也遭同一命運。小鼠還未着地,隨之而來一個連消帶打,竟將捲起了的箭旋渦,飛向小鼠反吞噬去。

    「小心呀!」就在電光火石的一殺那,唐鷹以無量移步法之第六式,幻影如光。疾電光般閃身小鼠身後把他帶離之數十丈之外。然而,他仍聽見一嘶裂心碎的慘叫聲。

    唐鷹見自己所擁着的小鼠之兩手臂,均被銀針所插滿。而且銀針所插下之處正是筋脈所在。筋脈更被插得爆突起來。因此兩手臂頓是被筋脈所谷脹,兩支龍鳳箭更是插正兩膞間通血之管脈。管脈被截。血不能流傳。兩條手臂越谷越脹,怪異非常。而自己亦身中數銀針箭。

    「小鼠!」唐鷹驚叫之下,連忙崔行內力,慕要為小鼠將封血路之龍鳳箭逼出,也同時迫出身上針箭。可惜巳經太遲,一陣嘶痛的爆裂聲响起。小鼠兩條手臂,就這樣被谷爆開來。兩條血肉猛然噴射而出,夾雜着銀針雙箭,所射之處刨起沙塵滾血陣陣,連帶呆坐在旁的橫肥,竟也遭殃,被爆身出來的銀針刺中了雙眼,慘叫地滾動在地。而唐鷹一身也沾滿小鼠之血跡。唐鷹擁着奄奄一息的小鼠,悲憤狂嚎。「小鼠!」

    一條人影飄然降至唐鷹跟前。這張無瑕之面,不着人間之面。對於這片血腥之地,竟全不動容。一對冷冷的眼睛彷似死寂。「放心!他還沒有死,他還不曾親手割下人頭,又怎會死。」

    唐鷹的悲憤本巳達至極点,如今呼得此言驟然運氣把內力急速提升,骨骼更被崔谷之嘞嘞作响。生死之戰巳在準備就緒。

    「如今他既然巳沒有雙手,橫肥又盲了,那麼…你既是他們的大哥。代小鼠取頭,你當最夠資格。」

    說話同時,烱烱眼神直迫向唐,竟把唐鷹要轟出之掌止著了。「大哥…你…你出手吧…」

    想不到早巳奄奄一息的小鼠竟仍可抖出氣來。「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但…但若能由大哥…親手操刀…我…心足巳…」

    唐鷹聽得小鼠字字乍來,心早酸碎裂。可畏英雄無淚?唐鷹突然急足內徑。雙掌被崔至通紅,一道勁氣終於經掌心谷出。這一掌竟不是轟至垂死的小鼠頭上,也不是轟向跟前這個斗袍者身上,而是轟向自己一雙享真盛名的一雙的無量移步法的神腿上。

    「大哥…」小鼠嘶叫著,眼見唐鷹把氣再一谷,竟將十成功力再施傳於腿內,嘞一聲,雙腿巳被打得稀糊。「大哥!大哥!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

    小鼠終於掙扎到旁。可恨一雙手巳失,末能擁着唐鷹痛哭一番。

    唐鷹早巳頹然坐下,扶着了小鼠。五十餘年來頭一次滿淚縱橫。「武士之精神是以應戰為道德。被挑戰而失販者,並不失敗?只有被挑戰而不敢戰者,才是懦弱懦夫之行為。」

    唐鷹抑天長嘆了一口,「我在未敢打開錦盒之剎那,巳身蒙可恥,早巳喪失武士之資格。但我決不能再失去你倆。」「少俠,如今我的一雙腳可抵得我弟的頭顱吧!」

    小鼠聽着早巳淚不成聲。但見這位年輕的面再不發一言,從新披上斗袍,遮蔽了面客,與來的候一樣,走入了風沙之中。

    在風沙中隱約聽見一個小女孩在問。「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是江湖。」

    「但他們巳不眷戀?」

    「不!他們有貪念。」

    「貪念?」

    「橫肥對六慾之貪念。小鼠對親情之貪念,唐鷹對寶劍與聲譽之貪念。只有失去了對貪念之能力,他們才不再眷戀。」

    「那,你呢?」

    「我!我…我比他們更有貪念,所以…我的下場將會比他們更慘…」

    風沙愈來愈大了,最後,就是剩下了颼颼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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