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頭白劍 - 5.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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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雲娘》

    一陣寒氣把在田間想睡着的天兒驚醒。奇怪,雖然是立秋時候,也不至於如此寒氣,怎麼天氣驟變得如此快。就在天兒心裡暗暗想著時,一把女子聲音,竟從自家傳出。

    在屋內,那位年輕少女正向雲娘走前一步,把手一攤,語出竟是囂張非常。「把劍交出,就留你一個全屍。」

    鄧宇巳不等女郎說完,巳一躍飛身上前大聲疾道:「囂張丫家,待老夫償你一掌。」

    少女竟巧妙轉身,「就憑你!」鄧宇的拳巳快,但少女的身形更快,兩次出掌竟未能觸及其衣角,反惹來女郎連番嬌笑。

    「老匹夫,你就只有這些本事了嗎?虧你還有口氣說,要償本姑娘一掌?」

    屢次落掌皆空,鄧宇不禁暗暗一驚,如此年輕竟能有這樣了得之輕,難怪她狂莾囂張。好!再試試她究竟有多少實力。

    鄧宇不再採取主攻,反而停了下來,他不能打沒把握之仗,他相信,在這女子背後的白衣人,武功將是更高,他一定要速戰速決,不能有損真氣。巳備有更難殺的一着,更何妨還有雲娘在,他必定要保她全身而退。

    鄧宇想着想着,不禁向雲娘望去,只見雲娘面色縱容不變,昂首立着,儼如一座聖像,不可瀆攀。少女見鄧宇停了攻擊,更是氣焰,竟得意地向鄧宇身邊飛躍周旋。「怎麼樣?老匹夫,才不過兩招,就怕了嗎?」

    少女突然也停了下來,嘿嘿笑了起來。「老匹夫,別以為靜觀就可以奇變,無論如何你今天都要死。就像鑄爐莊的三十一人般,統統給我死。哈…」

    鄧宇不禁失聲大叫:「什麼!你滅殺了鑄爐莊三十一人?」就是連一直沉默的雲娘,眼睛暴閃了一下寒光。游瘋不正是趕去鑄爐莊。看來,巳經遲了。

    少女見鄧宇失聲的問,笑得更得意。「對,那裡多是婦孺老弱,一點都不好玩。」眼神帶著陰暗地向鄧宇身上下游走,邪笑更濃。「看來,這裡應該會較有趣味些。可以耐玩些?」

    少女一聲大喝,巳飛身向鄧宇,這一掌氣勁之強,巳從掌心透熱。不怕破綻百出,就這樣直血鄧宇朝面撲去,好狂莾的一招。

    鄧宇有礙於對方是個妙齡少女,剛才出手只探其實。豈料她身手百般刁鑽,而且眉語間愈顯邪惡,更得知對方竟血洗鑄爐莊慘情,這下。鄧宇再無法按下心中怒火,他鼓足起全身勁氣。

    少女招式相當鬼異,竟可輕易邊接過鄧宇掌招,邊游走於堂上,一時之間,鄧宇未能佔上風。在一旁的雲娘,望著此少女的招式,眼神變動了好幾次。至於那個半白老人,目光卻一直只停留在雲娘身上。

    少女發出刺耳的聲笑:「老匹夫,往費本小姐對你還有些少期望,你太沒出色了。」說罷,掌風突然變爪,直取鄧宇雙眼。

    眼見勁爪撲面而來,鄧宇兩手經脈暴現,兩翻反撲上前,誓要把眼前這張粉面打至稀爛。

    豈料,鄧宇兩掌未盡,眼前的爪風突然消失,女郎的身形竟在半空中閃轉,這一掌竟是朝雲娘轟去。眼看這一掌,雲娘避無可避,鄧宇急忙一個翻身,全身谷盡氣勁向少女背後飛去,務要化解這少女的一爪。

    少女突然一笑,身形竟一縮硬生生地揪勁向地。隙了個洞,鄧宇這一掌竟變成朝向雲娘打去。好一招借刀殺人!

    少女眼看自己的戰略快成,急不及待興奮的大叫:「殺了她!」

    天兒被按下穴道,一時間不能動彈,但他巳悉知家中發生巨變。想着鄧大叔平時要他背口缺,是用來自行開封穴位的。如今正好用上。但徧徧自己貪玩,並未有熟唸,只好盡量一試。「氣聚丹田、凝神靜聽、吸納氣吐、一迎一降......」正在全心運作着,突然又傳來一陣慘烈的嘶叫聲。

    天兒心中一懔:「鄧大叔」

    鄧宇這一掌傾盡全身氣勁,目的就是要化解少女向雲娘致命的一擊。豈料少女竟立地一縮,眼看這一掌要向雲娘粉面打去。人勢去得太快,掌勁也去得太盡,既然無法歸納回氣,鄧宇這一掌,竟回抽向自己身上打去。

    雲娘見狀立時喝止:「鄧大哥!」

    可惜鄧宇已打落自己的肩膀上。一陣臟腑撕裂之痛,頓時一股鮮血噴射而出,剛好飛沾在雲娘方向,染紅她的素裙。

    雲娘急忙上前參扶着,驚叫道:「鄧大哥!」鄧宇甫想說話,一股鮮血又湧瀉而出,肺腑之傷甚重。雲娘急急勸道:「別說話,快運功療傷。」

    鄧宇也自知不能多說,雖然雲娘安然無恙,但自己卻未戰先敗。這個女子,雖然年紀小小,卻狠辣非常,但那白衣者,只怕會更可怕。他急忙爭取時間療傷,最起碼他要能再站起,為雲娘擋開一條路,那怕粉身碎骨。

    妖女看見鄧宇雖然身受重傷,但卻非自己如願般理想,不禁有點不是味兒。「老匹夫,倒身是條硬漢,既然如此?就等本姑娘做做好心,送你一程,好讓你死得舒服些。」

    妖女一躍疾指,直要向鄧宇喉間插去,來勢既快且猛。一條軟帶突然無聲飛至,不但瀉去了妖女之來勢。少女還感到手腕一陣刺痛還夾著一股寒氣,把她整個人硬生生彈了開來。持着軟帶之人,竟正是雲娘。

    妖女一向得逞,首番遭挫,不禁大動肝火。「嗅婆娘,原來你懂得武功的。」

    軟帶一收回,正是雲娘腰間之物,這時雲娘身上,竟緩緩散發着一股白氣,連帶她的腰帶,也受着這勁氣帶領,正蠢蠢震動。

    雲娘面容不動,眼中竟是精氣閃閃,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你倆給我滾出這個田地!」鄧宇與雲娘相識二十多年,從未見過雲娘動怒,此刻的雲娘神情如冰如霜,冷得割肉。

    少女以乎未為所動,傲氣依然,暴叫起來:「就算你現在交出龍頭黑劍,我也要你碎屍萬段。」

    果然,他倆是為龍頭黑劍而來,可想而知,鑄爐莊的人,死得如何慘烈,莫剛,也該俱已。一想到此,雲娘腰間之帶,巳經無聲捲向少女。

    少女剛才領了一着,這下可聰明了。她有負輕功了解,一布帶又豈能困着她。就這婆娘內功深厚,仍不外是條布帶,距離越長,威力也越小。好!先受她一帶,然後反轉反攻。

    少女一邊想着,一邊連番後退,雖被布帶兩道纏足,仍能游走,果然布帶所及於她足,氣勁大弱。少女心想好機會,氣勁立時催谷,足一揚,糾足布帶頓然飛開,少女甫一着他,就連消帶打一連兩下扭身飛轉,出乎其快,而且展開一虎爪,要向雲娘面抓去,得勢不饒人。

    「婆娘,毁你容貌,看還有多少痴情漢,為你拼命。」妖女衝着一句無心語,豈料,鄧宇聽罷,面上竟是一陣羞憤,壞了正在調息之氣,立時又再吐血。

    雲娘全不理會撲面而來的虎爪,兩條布帶再度疾飛出,輕易瀉開了妖女的爪,把妖女抛遠,並同時抽身飛到鄧宇身旁。「鄧大哥。」雲娘連忙按下鄧宇兩大心脈,幫其再回納氣。

    妖女見雲娘無視她的攻勢,而且連翻失手,更怒,鼓足氣勁,務求抓雲娘一面稀爛。大喝着再攻。「你們就一起去死吧!」

    爪形趨至雲娘髮邊,突然硬生生地停了下來,妖女大腿上感到一陣莫名的奇寒勁氣,正由她的足踝逆沖而上,起了一陣撕心劇痛。

    原來雲娘剛才的腰帶,是夾集着她的內功而發,看似無力的一擊,其實巳經借著布條,化入了其寒氣於妖女足上經脈內。雲娘之功力,竟遠遠在鄧宇之上。

    「你不想死的,就自廢一腿。」雲娘冷語道來,面上麻木不容,是憤怒令她變得如冰刻雕,還是她體內所潛伏發着的才真正實力。

    妖女也知雲娘所言非虚,眼腳上經脈,開始由下而上爆破起來,急忙封了大腿經脈,阻寒氣逆流而上,即盤坐運勁,望把寒氣軀出。但她的一雙怒目,卻向在旁一直沉默的白衣人望去,帶着命令的口吻叫道:「殺了她!」

    白衣人輕輕道來,竟是一把非常悅耳的聲音:「不!」

    妖女狂吶:「為什麼?」若不是她要運功軀寒,她一定巳經彈了起來,隨手揮上一掌。

    白衣人卻不睥不亢,彷彿對妖女之態度,早巳盡領,但時妖女依然微微一輯,顯然此女是高踞其位。

    白衣人眼中閃着一絲興奮。「她,是雲娘。」

    「雲娘!」妖女戶聞雲娘二字,剛才的監怒,竟一掃而空,再重新打量雲娘,果然眉語間盡是一派高不可攀之態。雖巳是年過四十,歲月竟仍蓋不住其風韻。她,就是雲娘?「你肯定?」

    妖女雖然如此問,但她的眼睛早巳盡信無疑。白衣人如鳥語般道著:「雲之兮長傳風去,問之兮流隨鷺邊,縱然聖人皆俱矣,風雲萬代古長存。這,正是風雲至死不渝的誓約。更何妨,這麼多年了,雲娘,你一點都沒有變?」

    衣人對雲娘此刻望去之眼神,由興奮變成了玩味。「估不到當年突然消聲匿跡了的雲娘,原來一直避世在這裡,我還以為,這裡是忠深的家?今天能夠發在這裡現雲娘,真是一個意外的收獲但,怎麼不見游瘋,他不在家?」舉目望望,列嘴笑笑「那,真是天助我也!」

    雲娘甫見他半張年輕的面,腦內猛然浮起一個人影,一個她設法要忘記的人影。「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是他?真的是他…不!他──」

    白妖女厭惡地向她吐了口液,「好一句,縱然聖人皆俱矣,風雲萬代古長存。」列着咀,陰陰地笑着。突然一喝:「鬼面。」毀了這詩!

    白衣人一聞吩咐,身影巳如箭般飛去壁詩,他的速度,竟比妖女來得更快,而且他甫一發勁,一股奇異的寒,竟暴發全屋,但最奇的是他所發之寒氣,竟與雲娘剛才借布帶所發的相同。

    雲娘眼看鬼面將要轟碎壁詩,一時間竟忘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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