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頭白劍 - 8.雲娘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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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雲娘》

    一陣寒氣把在田間想睡着的天兒驚醒。奇怪,雖然是立秋時候,也不至於如此寒氣,怎麼天氣驟變得如此快。就在天兒心裡暗暗想著時,一把女子聲音,竟從自家傳出。

    在屋內,那位年輕少女正向雲娘走前一步,把手一攤,語出竟是囂張非常。「把劍交出,就留你一個全屍。」

    鄧宇巳不等女郎說完,巳一躍飛身上前大聲疾道:「囂張丫家,待老夫償你一掌。」

    少女竟巧妙轉身,「就憑你!」鄧宇的拳巳快,但少女的身形更快,兩次出掌竟未能觸及其衣角,反惹來女郎連番嬌笑。

    「老匹夫,你就只有這些本事了嗎?虧你還有口氣說,要償本姑娘一掌?」

    屢次落掌皆空,鄧宇不禁暗暗一驚,如此年輕竟能有這樣了得之輕,難怪她狂莾囂張。好!再試試她究竟有多少實力。

    鄧宇不再採取主攻,反而停了下來,他不能打沒把握之仗,他相信,在這女子背後的白衣人,武功將是更高,他一定要速戰速決,不能有損真氣。巳備有更難殺的一着,更何妨還有雲娘在,他必定要保她全身而退。

    鄧宇想着想着,不禁向雲娘望去,只見雲娘面色縱容不變,昂首立着,儼如一座聖像,不可瀆攀。少女見鄧宇停了攻擊,更是氣焰,竟得意地向鄧宇身邊飛躍周旋。「怎麼樣?老匹夫,才不過兩招,就怕了嗎?」

    少女突然也停了下來,嘿嘿笑了起來。「老匹夫,別以為靜觀就可以奇變,無論如何你今天都要死。就像鑄爐莊的三十一人般,統統給我死。哈…」

    鄧宇不禁失聲大叫:「什麼!你滅殺了鑄爐莊三十一人?」就是連一直沉默的雲娘,眼睛暴閃了一下寒光。游瘋不正是趕去鑄爐莊。看來,巳經遲了。

    少女見鄧宇失聲的問,笑得更得意。「對,那裡多是婦孺老弱,一點都不好玩。」眼神帶著陰暗地向鄧宇身上下游走,邪笑更濃。「看來,這裡應該會較有趣味些。可以耐玩些?」

    少女一聲大喝,巳飛身向鄧宇,這一掌氣勁之強,巳從掌心透熱。不怕破綻百出,就這樣直血鄧宇朝面撲去,好狂莾的一招。

    鄧宇有礙於對方是個妙齡少女,剛才出手只探其實。豈料她身手百般刁鑽,而且眉語間愈顯邪惡,更得知對方竟血洗鑄爐莊慘情,這下。鄧宇再無法按下心中怒火,他鼓足起全身勁氣。

    少女招式相當鬼異,竟可輕易邊接過鄧宇掌招,邊游走於堂上,一時之間,鄧宇未能佔上風。在一旁的雲娘,望著此少女的招式,眼神變動了好幾次。至於那個半白老人,目光卻一直只停留在雲娘身上。

    少女發出刺耳的聲笑:「老匹夫,往費本小姐對你還有些少期望,你太沒出色了。」說罷,掌風突然變爪,直取鄧宇雙眼。

    眼見勁爪撲面而來,鄧宇兩手經脈暴現,兩翻反撲上前,誓要把眼前這張粉面打至稀爛。

    豈料,鄧宇兩掌未盡,眼前的爪風突然消失,女郎的身形竟在半空中閃轉,這一掌竟是朝雲娘轟去。眼看這一掌,雲娘避無可避,鄧宇急忙一個翻身,全身谷盡氣勁向少女背後飛去,務要化解這少女的一爪。

    少女突然一笑,身形竟一縮硬生生地揪勁向地。隙了個洞,鄧宇這一掌竟變成朝向雲娘打去。好一招借刀殺人!

    少女眼看自己的戰略快成,急不及待興奮的大叫:「殺了她!」

    天兒被按下穴道,一時間不能動彈,但他巳悉知家中發生巨變。想着鄧大叔平時要他背口缺,是用來自行開封穴位的。如今正好用上。但徧徧自己貪玩,並未有熟唸,只好盡量一試。「氣聚丹田、凝神靜聽、吸納氣吐、一迎一降......」正在全心運作着,突然又傳來一陣慘烈的嘶叫聲。

    天兒心中一懔:「鄧大叔」

    鄧宇這一掌傾盡全身氣勁,目的就是要化解少女向雲娘致命的一擊。豈料少女竟立地一縮,眼看這一掌要向雲娘粉面打去。人勢去得太快,掌勁也去得太盡,既然無法歸納回氣,鄧宇這一掌,竟回抽向自己身上打去。

    雲娘見狀立時喝止:「鄧大哥!」

    可惜鄧宇已打落自己的肩膀上。一陣臟腑撕裂之痛,頓時一股鮮血噴射而出,剛好飛沾在雲娘方向,染紅她的素裙。

    雲娘急忙上前參扶着,驚叫道:「鄧大哥!」鄧宇甫想說話,一股鮮血又湧瀉而出,肺腑之傷甚重。雲娘急急勸道:「別說話,快運功療傷。」

    鄧宇也自知不能多說,雖然雲娘安然無恙,但自己卻未戰先敗。這個女子,雖然年紀小小,卻狠辣非常,但那白衣者,只怕會更可怕。他急忙爭取時間療傷,最起碼他要能再站起,為雲娘擋開一條路,那怕粉身碎骨。

    妖女看見鄧宇雖然身受重傷,但卻非自己如願般理想,不禁有點不是味兒。「老匹夫,倒身是條硬漢,既然如此?就等本姑娘做做好心,送你一程,好讓你死得舒服些。」

    妖女一躍疾指,直要向鄧宇喉間插去,來勢既快且猛。一條軟帶突然無聲飛至,不但瀉去了妖女之來勢。少女還感到手腕一陣刺痛還夾著一股寒氣,把她整個人硬生生彈了開來。持着軟帶之人,竟正是雲娘。

    妖女一向得逞,首番遭挫,不禁大動肝火。「嗅婆娘,原來你懂得武功的。」

    軟帶一收回,正是雲娘腰間之物,這時雲娘身上,竟緩緩散發着一股白氣,連帶她的腰帶,也受着這勁氣帶領,正蠢蠢震動。

    雲娘面容不動,眼中竟是精氣閃閃,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你倆給我滾出這個田地!」鄧宇與雲娘相識二十多年,從未見過雲娘動怒,此刻的雲娘神情如冰如霜,冷得割肉。

    少女以乎未為所動,傲氣依然,暴叫起來:「就算你現在交出龍頭黑劍,我也要你碎屍萬段。」

    果然,他倆是為龍頭黑劍而來,可想而知,鑄爐莊的人,死得如何慘烈,莫剛,也該俱已。一想到此,雲娘腰間之帶,巳經無聲捲向少女。

    少女剛才領了一着,這下可聰明了。她有負輕功了解,一布帶又豈能困着她。就這婆娘內功深厚,仍不外是條布帶,距離越長,威力也越小。好!先受她一帶,然後反轉反攻。

    少女一邊想着,一邊連番後退,雖被布帶兩道纏足,仍能游走,果然布帶所及於她足,氣勁大弱。少女心想好機會,氣勁立時催谷,足一揚,糾足布帶頓然飛開,少女甫一着他,就連消帶打一連兩下扭身飛轉,出乎其快,而且展開一虎爪,要向雲娘面抓去,得勢不饒人。

    「婆娘,毁你容貌,看還有多少痴情漢,為你拼命。」妖女衝着一句無心語,豈料,鄧宇聽罷,面上竟是一陣羞憤,壞了正在調息之氣,立時又再吐血。

    雲娘全不理會撲面而來的虎爪,兩條布帶再度疾飛出,輕易瀉開了妖女的爪,把妖女抛遠,並同時抽身飛到鄧宇身旁。「鄧大哥。」雲娘連忙按下鄧宇兩大心脈,幫其再回納氣。

    妖女見雲娘無視她的攻勢,而且連翻失手,更怒,鼓足氣勁,務求抓雲娘一面稀爛。大喝着再攻。「你們就一起去死吧!」

    爪形趨至雲娘髮邊,突然硬生生地停了下來,妖女大腿上感到一陣莫名的奇寒勁氣,正由她的足踝逆沖而上,起了一陣撕心劇痛。

    原來雲娘剛才的腰帶,是夾集着她的內功而發,看似無力的一擊,其實巳經借著布條,化入了其寒氣於妖女足上經脈內。雲娘之功力,竟遠遠在鄧宇之上。

    「你不想死的,就自廢一腿。」雲娘冷語道來,面上麻木不容,是憤怒令她變得如冰刻雕,還是她體內所潛伏發着的才真正實力。

    妖女也知雲娘所言非虚,眼腳上經脈,開始由下而上爆破起來,急忙封了大腿經脈,阻寒氣逆流而上,即盤坐運勁,望把寒氣軀出。但她的一雙怒目,卻向在旁一直沉默的白衣人望去,帶着命令的口吻叫道:「殺了她!」

    白衣人輕輕道來,竟是一把非常悅耳的聲音:「不!」

    妖女狂吶:「為什麼?」若不是她要運功軀寒,她一定巳經彈了起來,隨手揮上一掌。

    白衣人卻不睥不亢,彷彿對妖女之態度,早巳盡領,但時妖女依然微微一輯,顯然此女是高踞其位。

    白衣人眼中閃着一絲興奮。「她,是雲娘。」

    「雲娘!」妖女戶聞雲娘二字,剛才的監怒,竟一掃而空,再重新打量雲娘,果然眉語間盡是一派高不可攀之態。雖巳是年過四十,歲月竟仍蓋不住其風韻。她,就是雲娘?「你肯定?」

    妖女雖然如此問,但她的眼睛早巳盡信無疑。白衣人如鳥語般道著:「雲之兮長傳風去,問之兮流隨鷺邊,縱然聖人皆俱矣,風雲萬代古長存。這,正是風雲至死不渝的誓約。更何妨,這麼多年了,雲娘,你一點都沒有變?」

    衣人對雲娘此刻望去之眼神,由興奮變成了玩味。「估不到當年突然消聲匿跡了的雲娘,原來一直避世在這裡,我還以為,這裡是忠深的家?今天能夠發在這裡現雲娘,真是一個意外的收獲但,怎麼不見游瘋,他不在家?」列嘴笑笑「那,真是天助我也!」

    雲娘甫見他半張年輕的面,腦內猛然浮起一個人影,一個她設法要忘記的人影。「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是他?真的是他…不!他──」

    白妖女厭惡地向她吐了口液,「好一句,縱然聖人皆俱矣,風雲萬代古長存。」列着咀,陰陰地笑着。突然一喝:「鬼面。」毀了這詩!

    白衣人一聞吩咐,身影巳如箭般飛去壁詩,他的速度,竟比妖女來得更快,而且他甫一發勁,一股奇異的寒,竟暴發全屋,但最奇的是他所發之寒氣,竟與雲娘剛才借布帶所發的相同。

    雲娘眼看鬼面將要轟碎壁詩,一時間竟忘了要動作?

    第六章 《洛凌山莊》

    一對舊鞋靴,不停地向霧雲山走着,看不見這舊鞋靴主人的模樣,只見一件佈滿了灰塵的灰黑斗袍下,隱約可見是一個高挺的身軀。他每走一步都顯得很沉重,很着力。

    高高的山嶺上,亮着点点火光,他知道是洛凌山莊的人在等候。因為今日是他與洛凌山莊的門主,阮名英決戰。他在三日前向阮名英發下戰書,一個被譽為劍聖傲然軒的接班人,在這個青黃不接的武林中,年青、沉着、八面玲瓏,他的出現就如同一顆新發現的星星。

    但,最令武林人仕所器重的原因,不但是他能耍一套出神入化的洛凌十一劍。而是他曾被當令武林,最具權威性的劍莊主人,武神龐嘯天所表揚過。「他,阮名英,擁有着超凡的氣宇軒昂,成就將會是無可限量。」

    就只是這簡單的一句話,他的名聲就不經而播。阮名英呀阮名英,你是否感到何其幸運,武神的一席話,帶給你無尚光榮。

    對!多少武林人仕,江湖各派,為了利益互相利用互相殘殺,亦有結為聯盟的,雖然關係複雜,但他們都有一個共通点,就是崇拜武術。

    武術就如同宗教般,教他們着迷。當然,對於崇拜武術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何以憑藉武力,從而把自己的地位提高,也把勢力強大起來。因此,武功愈是高強的,也愈受江湖中人所敬畏,但同時又要接受不小武林人仕所挑戰,因為每一個人,都希望達到一戰成名的目的。

    而他,今天到來,不正是為此目的。而打敗阮名英,只是一個小小的層次。他有更大的野心,就是要接近武神,龐嘯。

    山上的燈火,巳越來越旺盛,似乎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還是他巳漸接近了山峯。高挺者顧望一下長空,皎潔的月縣立於空中,多大多圓的月啊!是十五吧?星河片片,好不生輝。怎麼所有美景都只能遠觀不能攀近,就好像美好的人生?從來都只能祈盼,根本不為人所擁有?高挺者長長地嘆息起來。

    「為什麼歎息?」又是一把小女孩的聲音,每次都只聞其聲不觀其人。但聲音又是如斯清楚,好像近在咫尺,卻又有廻盪於山中。

    高挺者對於傳來小女孩的聲音,不以為然,他們彷彿一直是作伴?「沒什麼?只是覺得路很長…」

    小女孩又再小聲說着:「不!巳到了。看,前面的,不正是洛凌山莊。」

    高挺者極目望去,果然看見洛凌山莊四個大字。決戰,即將要開始,腳下的步伐,卻更沉重。

    一排火炬,頓然照亮了洛凌山莊的入口,山莊內早已數十人,正在恭候。而極目望,當中有一位長非常清秀的白衣少年,正背手而立在當中。阮名英。

    山下小湖波光動盪,一艘小輕舟泛泛而過,船家姑娘消遙唱着山歌,邊搖著船杖掌舵。一和尚突然從船艙走出。

    「姑娘仔,可否快些,比武就快開始了。」姑娘冷冷望向和尚,看這和尚一身瘦弱,面長而窄,兩隻小眼睛,說起話來要連在一氣似的,好不滑稽。

    姑娘好奇一問。「比武的人,是你所識?」

    和尚一征道:「為何這樣問?」

    「看你的神情應該是不認識。既然不認識,那你就沒有存好心去觀戰。也許,你是想趁火打劫吧?」

    和尚聴後,不時一陣怪叫,「小姑娘怎可出口傷人。此戰怎可不觀呀?」

    「你既是出家人,早該斷絶紅塵。現在竟聞戰而急要趨觀之。和尚,你六根未淨啊!」

    這船家姑娘,雖然長得嬌小玲瓏,但一張咀,卻利害得很。和尚聽後,不怒反笑,一腷悠然自得。

    「對!我就是六根未淨,故名為八僧。宗教規矩是死的,若心存六慾,一道袈裟又豈能清修,若心中有佛,榮華綺夢在前,又豈容歪道,更何妨能多觀百面人仕心態,更能助我修練,上洛凌山莊,正是一個好例子。」

    想不到這老和尚的口舌,竟比小姑娘更為凌利。姑娘望望和尚,咀兒一扁,不屑地說。「其實遲到或早到,反正結果都是一樣,這塲決戰,勝負一早就巳分。」

    老和尚一面差異地望着姑娘。只見姑娘泛紅霞,思緒遠飛,伸了伸身,又再開始唱著歌。「不是仙家不是神、我是山中小船家呢?只因生來唱歌,順水飄,逍遙自在....」

    八僧和尚卻在船內打着轉,「姑娘仔,你別唱好嗎?」

    姑娘依然慢慢撐着船杖。「為什麼?我唱得不好聽嗎?」

    八僧展着他那張滑稽笑面。「不!就是怕你唱得太好聽,令我忘了要去洛凌山莊觀戰?

    「那就索性不要去,留下來我唱歌給你聽!」姑娘果真的停了下來,並繼續唱歌。

    八僧急忙改口。「不!不!不!姑娘,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不想再打擾姑娘唱歌的雅興,八僧就此下船。

    「下船?」姑娘一望,船雖是巳過湖中,但離岸仍有好一大段,就這樣下船,豈非全身盡濕。

    豈料見和尚真的跨下船,湖上蓮花瓣瓣,和尚正是要踏蓮過湖。

    姑娘嗔道一聲,「嗅和尚,未給錢便想走。」姑娘撐船杖長竹一斗,竹勁騰撥,竟將八僧正要向前踏的一排蓮花掃開。

    八僧一失侍傍,連隨一個空騰,向另一旁蓮花躍去。

    「姑娘,我巳付錢於船頭,請你一看。」其實姑娘早巳知錢之船頭,只是不甘被他這樣過。

    「既然是付了全程的之錢,就沒理由不坐全程的船。」姑娘手上的竹桿,又打翻了八僧腳下之蓮。八僧見避無可避,竟索性踏着了姑娘的手上竹桿,更幽默地說。

    「好一招落水打狗。可惜姑娘打錯的是人,而不是狗,八僧無毛,可來當狗。」說着說着,和尚更摸摸自己的光頭。

    姑娘見得八僧比趣怪模樣,不由噗聲一笑。「我理得你有毛定沒毛,總之被打落水的,就是蠢狗。」

    小姑娘邊想著邊振竹一揮,竟靈活變動 ,八僧被逼飛離,剛巧一片蓮葉,竟能借勢一躍而過。「臭和尚,竟有一身絕高的輕功?」

    小姑娘氣一抖,長竹一探湖深,借竹發之力,飛身向正遠離的八僧,兩腿並同時踢去,勁氣竟也強悍非常。

    腦後一陣疾風,八僧後腰一拗,抽腳上擋,剛好接上一腳,更將所剩之壓力,從葉瀉出水面,葉邊頓時形成串串泡泡。八僧甫接姑娘一腳,頓生異問。「姑娘剛才一腳,不就是洛凌山莊的,縣虛腳,你是洛凌山莊之人?」

    一腳飛出,姑娘巳借門擺之勢飛回。「你想知道真相,就先打贏我。」

    八僧竟可縣於蓮葉上,而不動分毫,只見蓮葉下,泡泡紛紛四散,有很高的修維。八僧突然一拍光頭:「哎呀,我怎麼想不起,你就是阮名英的小師妹施小榕。喂!你為什麼不去看你師兄決戰,而走來撐船。」

    施小榕竟嘟起小咀來,「誰說我是撐船的。人家只不過在看月光,是你,這個老不死,觀戰狂,一見了船,就往上躍,也不問問人,就直呼人叫船家。我那一点不耐看,非是天生一面船家樣,死和尚!」

    施小榕,扠着腰,凶巴巴的鬧着。鬧得又快又急,面色紅起來。八僧不禁瞪大了眼:「嘩,你駡人的功力可真是獨壓群雄。」

    施小榕不禁又噗聲一笑。「好!是我這和尚不對,亂上人家船,但為什麼你不去觀戰。

    施小榕小嘴又是一嘟,「是阮師兄不准我看。所以…」突然一個飛身,張爪要撲向八僧。

    「我也不准你看,留下來陪我。」可惜,八僧早有一着,就在她轉身之前,八僧巳連隨後退,當小榕施爪要携之時,他已飛離靠近了岸邊。施小榕由於失去依靠,功力未夠,甫一着蓮葉,便連隨跌入了水中。

    八僧在岸觀得哈哈大笑。「對!對!對!不理是有毛或沒毛,掉了下水的就是蠢狗。小狗!小狗!嗅和尚不打擾你水中觀月,八僧要去觀戰了,小心着涼呀!」

    八僧說着,得意地向山上走去。施小榕浸在水中,被氣得七孔生煙,一時間又上不了來。只好慢慢游回岸邊,心裡駡着:「總有一天,要你這嗅和尚嚐嚐本小姐泡製的香肉,好讓你破戒。」

    第七章《激戰》

    經過一輪激戰,妖女終於受雲娘所傷,但鬼面身影巳如箭般飛去壁詩,他的速度,竟比妖女來得更快,而且他甫一發勁,一股奇異的寒,竟暴發全屋,但最奇的是他所發之寒氣,竟與雲娘剛才借布帶所發的相同。

    鬼面甫一出手,巳集驚天之勢,沉喝聲中,勁氣一提正要狠狠地轟向詩壁。突然兩數條粉帶,竟如劍鋒般利疾,所散發之寒氣,所過處盡被割裂。鬼面連忙拗身退閃,避過了斬手的一招。

    一招雖得勢,但雲娘之彩帶末見鬆懈,一着落空,隨即又反捲而上,而且速度與勁道,更是剛才的兩倍。鬼面剛才一掌未能得逞,未有心急再上,反見雲娘之攻勢更烈,卻是萬變不驚,氣勁一提,隨着閃退之身移轉,兩手開擺,氣勁竟將雲娘的布帶來勢扭動。

    布帶來勢雖移,但卻彷似有眼睛的,連隨再捲,雲娘大喝一聲,腰間所有布帶竟全數傾出,更是集旋風般的罩至。旋風中心,更溢發着陣陣寒氣,竟有一股吸力,慾將鬼面兩手控制。

    鄧宇雖受傷一旁,但對於雲娘,一舉手投足,全沒有錯過。雲娘一直都是以保守的方法迎戰。但剛才見鬼面出手,雲娘一時呆着了,但隨後卻變將轉守為政攻,而且與一次招式都變得更凌厲,更狠辣,彷要置鬼面於死地。是什麼,使雲娘在這短短間暴變。

    鄧宇突然感到全身毛管一緊。懍聲一叫:「好邪惡的刀氣。」鄧宇猛然向後一望,驚見被雲娘所傷的妖女,竟能站立了起來,而她手上正拿着一把彎刀。這彎刀逞半圓型,刀身更散發着陣陣青光。而她持刀之勢,正是衝着自己而來。

    刀來勢奇猛,鄧宇雖然身受重傷,但得剛才一息,腑傷得暫巳抑壓。急忙連作張地彈開,雖然只得一式,但刀氣之邪,竟在他頸項上劃了一道血痕。是一把專割斷頸取頭顱的刀。

    妖女一招得勢,更不饒人。邪刀在手,體內竟也散發出一股青氣,原本邪惡的面,霎時變得如鬼如魔,刀再度橫破劃而出。

    重傷了的鄧宇,雖然被割出了一數道血痕,似乎全無痛楚,一氣得息,鼓盡而出,以雙掌硬接妖女之刀。

    妖女見得鄧宇空拳接劍,獰笑四响;「擋臂擋車!去死啦!」彎刀暴揮而下,鄧宇雖能雙掌合接,但甫一着,掌心被割破。整個人震飛開去。但鄧宇卻借震飛之力,挺腰回身一踢,雙腳頓時踢中妖女之丹田,來一招險中求勝。

    妖女被傷丹田,頓感一陣氣滯,剛才所抑之寒氣,乘勢在逆沖。但持手之刀氣,卻驟然變紅。妖女為要殺鄧宇,不理傷及肺腑,竟勉強把真氣催谷,血絲微溢出咀角。雙眼赤紅,雙手高舉邪刀,狂野之性畢現。暴發一聲哮叫,劍迎鄧宇頭頂劈下。

    鄧宇剛才一運真氣,巳把傷患禍大,一招險中求勝,望能挫其銳氣,豈料妖女霸性太大。刀氣連隨撲面,鄧宇眼看巳是避無可避,一條粉帶突然捲至,掏去妖女這霸氣的一刀。刀勢雖弱了,但粉帶也被削斷。妖女猛然噴出一口鮮血。

    雲娘疾出粉帶同時,巳把掌心貼在鄧宇背門,一股勁氣巳輸送至鄧宇體內。鄧宇立時感到腑痛一減。鄧宇激動地叫:「雲娘,別損耗真氣。」

    「你若想我倆一起死的,你就亂動!」雲娘雖時冷冷說來,但手中卻傳來無限溫暖。鬼面見雲娘抽回粉帶,連忙一起身要轟去壁詩。

    豈料雲娘雖然護着鄧宇,卻並沒有鬆懈對壁詩的守護。她身上勁氣突然一暴,腰間所有彩帶,竟迎刃而飛,氣流一動,彩帶竟可幻化成千萬絮柳,織成布網,保護着壁詩。布網快速地交接着,美麗絶倫,布網下竟是容不下空隙。

    鬼面被布網震開,兩番失手,竟沒有動容,面上卻是更興奮。「想不到消聲嚦跡二十年的,雲帶仙子張雲娘,竟仍活現人間,更有幸地,一睹萬絮雲裳之威力,遇高愈強。」

    鬼面突然納吐一股真氣,只見他身上肌肉一陣抽搐,半邊英俊的面,竟駭見漸漸蒼老,半頭烏髮,也逐漸變白。屋內寒氣暴增,所有傢俱也漸漸結起冰來。鬼面突出一陣哮叫:「雲娘,來!試試我的萬元冰封。」

    雲娘見得萬之冰封,不由心中大驚,他怎懂得萬之冰封。這,真的是他…他並末死…但巳經不容雲娘多想,萬之冰封,巳經趨至劈頭而下。

    一道白簾輕輕的垂下,掩蓋了窗內的視野。天兒躺在地上,心急如焚,月色早巳銳着,風寒了,夜加深。早巳過了一個時辰,為什麼身上被封的穴通,仍未打開?難道鄧大叔剛才所展的封穴,是要他自行打開,而不是會自動解封?這下可不妙了!

    屋內打鬥聲連連,來者究竟是什麼人,鄧大叔可應付得了?娘親不知會否受怕。天兒一邊担憂着,一邊盡量閉目運息,希望能衝開穴道。但打鬥聲突然靜止了,難道鄧大叔巳退擊。天兒心一鬆,全神運息血行,一股暖流,漸漸從丹田內提升,運流於全身。

    天兒感到被封穴後而變硬的皮膚,巳經開始變得鬆軟。心想着,只需多一會兒,便能自由了。急忙如緊運息。豈料,屋內突傳來一嘶慘叫聲!天兒心中吶喊「娘──」

    突然一條濕滑血腥的東西,掉到他的面前。原來是一條手臂。

    ※※※ ※ ※

    游瘋自離開了鑄爐莊開始,心裏一直升起一股殺念。就是要摒棄他這二十年來,平淡的生活,他也在所不計。難道為了自身的安穩,就能無視鑄爐莊的三十一條性命,啊!不!莫老頭不能白死!他要對方付出代價。

    他體內的瘋血正在沖擊著,殺氣越來越旺盛,他那魁梧的身形,竟無視於叢森的頻密荊棘,如疾風般衝着,但與當他所衝過之處,離身有尺餘之樹木,竟着他的殺氣所衝斷。

    他體內的瘋血將要澎湃,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殺!殺!殺!他要殺盡所有論劍的偽君子!他要殺盡所有窺探劍的蠻族!他要殺盡那些貪婪狂奔的殺人犯!他要殺!殺!殺!

    突然梵者运运飄來…「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道一切苦難,舍利子…」

    游瘋走到河邊,突然聽見梵音飄來,竟然止住了腳步。「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游風感到一陣清淨之氣,悠然而來,溢向體內。正在澎湃的瘋血,突然受到制肘,眼中的赤紅,一暗一明。感到有兩股氣流,正在體內沖擊。

    游瘋突發現原來自己正坐在一河堤之岸,再望望水中的倒影,一雙赤紅了的眼,一頭怒髮衝冠,像失性了的獅子!不禁心中一寒,把頭浸到河水裏去,閉息片刻。人終於冷靜了下來,盤膝而坐。

    梵者繼續串串飄來。「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想,不生,不滅,不垢,不淨…」游瘋體內瘋血,漸漸受到壓抑,赤紅之眼巳退。經梵音洗滌後,游瘋意志漸漸清晰。回頭一望剛才所掠過之森林,驚見兩旁樹木盡折,硬生生地創開一條路,不由心中倒抽一口氣。

    想不到一時的動怒,原以為早巳平伏了的瘋血,竟悠然而生,可幸剛才所衝掠過的,是一片樹林,並未傷及人。游瘋呀游瘋,你萬不能再失控於自己,讓瘋血再生。

    隨着梵音,鐘鼓擊來,在林中响起了一片清脆悅耳的鐘聲。游瘋感激地向那山林中一小寺廟望去。

    對!他不能再瘋癲的亂闖,他要盡快趕回家,接雲娘與天兒離開,既然鑄爐莊被滅,想今次來的必是深不可測之高手,武林將會再掀風雨,雖然他不欲再步江湖。但他決不能讓龍頭劍再現。

    唉!雲娘!你可會恨我,毁了當年與你許下之約。突然頭頂飛過一群黑鳥。

    游瘋抬頭一望!「烏鴉?怎麼突然來了這麼多烏鴉?」心一緊,腳下提勁一躍,人巳飛離叢林中,而並未知道,在那飄傳梵音的小寺廟中,

    正有一人觀望着他的一切。

    第八章《雲娘哭了》

    雲娘為救鄧宇,不惜豁盡內力保其性命,但那邊的鬼面,卻如寃魂不想的追至,一式萬元冰封,更趨面而至。

    雲娘自知鄧宇此際正命縣毛髮,若此時抽手,於他有害,既然如此,現在唯一可護其二人的,就只有着方絮雲裳。好!博一博。心中主意巳定,雲娘連忙抽回彩帶,彩帶一抽,壁詩頓然全失保護,但鬼面的方元冰封,仍轟向雲娘。

    雲娘把勁一提,彩帶迅速又形成一網,將她與鄧宇二人罩着,並帶出一連串旋轉,竟將二人之位置帶邊旋轉,邊移於壁詩中央。

    掌勁無情,一股奇寒竟變集冰霜而出,由於布條被妖女削去兩條,布網之勢,雖攻無隙,但現成罩狀,破綻微露,正是鄧宇之靈蓋,鬼面不顧一切,全力一擊。

    雲娘一聲嗔叫,竟將與鄧宇之位置轉移,鬼面這一掌,雖然被布罩所擋,但氣勢仍如排山倒海般傾出。鬼面眼見轉成了雲娘,硬要收回已不可能。

    萬絮雲裳俱裂,而壁詩更被三尺之厚的冰所封,威力是何等驚人,雲娘就是想借得萬元冰封之威力驚人,故特意輕移位置,好讓鬼面相把壁詩冰封。有這幅冰牆所保護,她與游瘋之情,何真永長存了。

    一口鮮血,突然吐瀉於鄧宇肩前,原來剛才雲娘為救鄧宇,明知萬絮亙雲裳保勢不力,便以身護之。雲裳雖然巳擋去萬元冰封大半之威力,但其餘的仍落在雲娘的身上。鄧宇不僅驚叫:「雲娘。」

    只見雲娘原本嫣紅之面,霎時如冰般慘白。鬼面一招的萬元冰封,威力雖驚人。但所損耗之真氣卻不非,一招趨盡,連忙運氣緩升,一時未有補上。

    但邪刀之青光再現,妖女手持彎刀,掙扎著迫向雲娘。鬼面正要喝止:「閻纓,停手!」

    但閻纓的魔性巳盡濫,如狂如魔,全沒理會鬼面的叫喚,緊握着的彎刀,如豹口伸張,正要向雲娘撲去。

    雲娘為救鄧宇,元氣巳傷,再加上剛才鬼面一招,巳傷及內腑,更何妨巳失去彩帶阻擋。但閻纓來勢巳猛,巳不容細想,唯有先以一臂硬擋。

    雲娘手一擺,急忙抽動一股氣流。彎刀受氣流一滯,未能如願地撲向雲娘,但刀氣巳經谷趨雲娘的面,一條巳皮開肉裂的掌,竟橫伸而來,硬擋刀氣。猛然被斷飛射出窗。雲娘驚叫:「鄧大哥?」真氣一亂,頓時噴出一口血。

    鄧宇一手被斷,整個人被彈飛向門,同時也脫離了雲娘的正傳着真氣的掌。彎刀沾血,閻纓魔性更現,一聲嘶哮,赤刀所蓄之氣勁,竟破門而出。鄧宇雖是俱疲傷具之身,但竟然可再站立起來,並在刀氣破門之同時,滾跌出外。

    家園被毁,寒氣驟散於四野,田間稻苗,竟驟然結冰,但?令天兒吃驚的,是立在家門前的,是一個妙齡女子,但女子身上所發於着的邪氣,與及她手中的刀氣混融,竟有一份睥睨蒼生的邪惡,而在她面前正被睥睨着的,竟是一個血淋淋的鄧宇。

    天兒的氣息雖然巳在控制之內,但由於功力倘淺,一時仍無法把穴道盡開。更無奈的是吶不出聲,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場血腥。但最令天兒吃驚的道竟是一向温柔的慈母,竟擁有着絶世的輕功躍出,而且更第一時間,飛向鄧大叔前面。

    但比她更快的,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老漢,正連隨展爪一擒,要把雲娘捕捉。只見雲娘被逼一個騰翻,避過此一爪,但腳不忘向白頭者背心送上一腳。

    但見鬼面不避,反納氣一迎,雲娘這一勁腳竟如入汪洋,勁道盡化,便連隨反身而下。在天兒心目中,一直都應為鄧大叔武藝巳是超群。想不到乍見鬼面,功力竟是深不可測,而一向柔弱如柳的母親,竟可與其鬥得相當。娘,身上有血跡,到底那兒受傷?

    雲娘谷盡全身氣一納,在堂上的串串吊飾銀鍊,竟立時爆飛向雲朖腰間,成了新的銀劍氣綱,鬼面不防雲娘有此招,半邊俊面竟被劃破數度血痕,面所破損之處即時再呈現老態。

    閻纓嗜血一開,竟無視眼前之物,總之迎劍便斬殺,稻田隨即,被刀氣割碎得百亂。

    弊!若這樣下去,會傷及天兒,他們或未知道天兒所在。鄧宇一想,竟不知那來的無窮力量,他這樣傷痕累累的身驅,竟仍可提勁向赤彎刀衝去。

    刀鋒聞血如粘,連迅向鄧宇迎上。但鄧宇早知刀氣必比自己身影更快,就在去勢之中,硬抽氣而回,劍氣果然只到眉睫,勢一弱。

    鄧宇突然一手握着刀鋒,胸前一挺,刀貫胸而出,鮮血勁射而出,剛好濺向天兒的面。天兒心內狂喊,兩行熱淚衝湧而出,丹田之氣頓全貫通。

    鄧宇一刀貫胸,竟如全無痛楚,反向雲娘列嘴一笑。雲娘心中一懔:「鄧大哥」。

    只見鄧宇單身緊握刀鋒,突然一陣嚎納氣哮。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爆裂聲,鄧宇竟然盡自己的畢生功力,他氣於逆流,灌塞全身經脈催谷,整個人破爆,要與閻纓同歸於盡。彎刀,碎了,閻纓也被震老飛於地,奄奄一息。

    鄧宇,巳不見了,一片血肉亂飛。金黃的田園被染紅了。草田間的天兒,僵住了。深黑的天開始微泛着一点白光。雲娘青白的面上,輕輕劃下了一滴淚。

    鬼面一躍向閻纓,先行為閻纓封護心脈。「閰纓!」

    雲娘青著面,望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妖女。「閰纓?」人帶劍綱連趨上,向閻纓激射。

    鬼面抱著閻纓,急忙倉猝連退。一股寒氣,又再散開。鬼面頭髮再次全白,一面老態。「雲娘,跟我走。」今次他未能完成任務,閻纓又垂危,但還有雲娘!雲娘將會比黑劍更重要。

    雲娘血滲出嘴角冰著聲。「你唔應該再出現,當年係白嶺崖,你應該去死!」

    天兒從未見過娘親如此冷漠,眼神是如此的怨。他們是相識的?

    鬼面抱著閻纓,緩緩移步再近,寒氣陣陣飄飛。「跟我走。」

    雲娘持劍綱的虎口雖然早己爆裂,而銀串亦已崩解,但串串銀玲仍舊顫抖戒備著。「你以為帶著這個妖女,可以全身而退嗎?」

    鬼面突然抱著閻纓,飄到天兒身後。「只要你跟我走,我就留佢一條生路!」

    雲娘望著鬼面,唇邊勾劃出一個淒厲的笑容,語調竟變得無比尖酸。「你始終是無情無義之人,所以你一生都只能像鬼一般生活。你的面就是你的報應!」

    天兒要向雲娘衝去「娘!」

    鬼面一面老態鐵青著色,把手一抓緊天兒肩膀,天兒剛能活動的腳一酸,跪了下來。聲音變得尖尖「跟我走──」

    雲娘再極目遠望,這片她曾苦心耕種的禾田。始終是毁於一旦。雖曾飄泊,但巳得二十年的平靜,這當中幸福,將是她畢生最富有,而鄧宇亦是這樣守候了她二十年。這個就是她與游瘋辛苦建立的家,她曾發過誓,不離也不棄。

    雲娘再望望天兒,眼神變得温柔:「天兒,你怕不怕?」

    天兒搖搖頭:「天兒什麼也不怕。」

    晨曦曙光,照射在她的面上,煥發出一身蕭嚴淒美的神采,她面上的劃下了一顆淚,被照得閃閃生輝!「好!果然是我的孩子。天兒,你記住,你身上有你爹的血。無論遇上什麼事,都不能低頭。」

    天兒望着如聖像般的母親,心中驟然湧起一陣不兆之感:「娘親!」

    鬼面也大感不妙的,一躍上前。只見雲娘美目,向天兒一顧,把手上的銀串,納氣抛出向頭頂一散。

    一股排山倒海的悲憤驅趕着天兒,使他不由得仰天狂吼。「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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