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頭白劍 - 17.閻王殿
第十七章《閻王殿》
閻王殿內全是以紅磚高砌而成,在聳高的坐堂上兩旁,竪立著兩條大金柱,柱底之下刻劃著團團火燄捲動向上,而火燄中卻有著無數人形被吞噬著。
閻王正坐在兩金柱的坐堂之上,他的赤目紅膚,原全融會在這片火紅之中。而堂中卻放着一個烘烘火鼎,這火鼎上刻有一個情的大字,但這個情字卻是由橫被切斷開的。
立在閻王旁的正是天兒,天兒正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本已被打斷了彎曲的腳,已經回復筆直,似乎腳傷已經好了。
大堂上兩旁,立著閻王的眾部下,而在閻王殿內的部下,是以服色分等級。最低級的是以黃色為服,其次是紅色,籃色。以三色分為系一組。藍色更是門中領首之級。也是武功最高的一級。但眾人身上,一概沒有任何武器,在這個閻王殿上,是不容有任何人擁有武器。
鬼面緩緩走出大堂當中,並命人放下了一個盒箱。「今日,又到了一年一度內部躍升的比試日子。」眾人即忙跪下,而三名首者更走出堂中俯伏著。
一名身形相當粗壯,但面上布滿著刀痕,一隻耳朵亦早已被割掉,名為刀疤。另一個就比較高瘦,頭皮有一塊被割掉,但一雙眼神,卻相當凌厲,名為赤目。而最細小一個,亦是當中年紀最大的一個,半頭斑白,亦是唯一一個,身上沒有明顯的刀疤,名為斑老頭。
鬼面打開盒箱內見有黃、紅、藍三個不同顔色的樽,並由大而細。
鬼面拿起了黃色大樽示眾:「黃色,是忘憂水。有了它,你們就再不會有任何痛苦,一樽過後,就再不會有任何害怕。所有刑罰都奈何不了你。」
鬼再拿起一樽紅色:「這是蔓陀紅,顏色相當美麗,而且奇香無比,只需要一小口,即可以令人五臟俱裂,死一個痛快。」
鬼面拿起了最小瓶的藍色,眼光不其然向天兒眨了一眼。「這瓶是瘋血,只要喝下這瘋血,不單可以在二十個時辰內,功力大增,更可以滅絶人性,瘋狂地殺戮三日三夜,無人可以阻止了。」
鬼面在箱內竟取出了一把彎刀。「這把彎刀更可以助得奬者,瘋狂地廝殺,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一直低頭的天兒,終於望向了彎刀,在這閻王殿數月來,死寂的面上,第一次動容。這刀不是巳斷了嗎?
閻王瞄了瞄天兒:「知道這些奬賜對他們來說有多重要?恐懼是最可怕的折磨,有了以上的奬賜,他們就可以擺脫所有恐懼。要徹底摧毀一個人,就是要令他恐懼。」
天兒沒有回答,也沒有抬頭,依舊一動也不動。
鬼面沉聲道來:「這些都是閻王的贈品。刀疤、赤目、斑老頭,今日比試,你們誰個勝出,箱內所有東西就全歸所有。」三名腑伏着的領首,依然不動。
刀疤率先一個飛身,蹬腳一躍,先斑老頭攻之。斑白頭翁身形一閃,腳勁即時着空。而赤目也不待二人決戰,身形矯捷一入,三人大戰立時隨即展開。
閻王坐在大殿當中,繼續冷冷地道著。「他們有多恐懼,就有多奮身。」
天兒依舊一聲不响,只專注着場中每一個人的招式,每一個人的廝殺與及每一個人的表現。
三人均領首級人馬,亦是經過挑選,武功自是旗鼓相當。刀疤善於拳擊,而且力度相當。
赤目卻以腳為主,一時腳風也相當凌厲。斑老頭輕功卻是三人當中好,反應卻也是最敏捷。
刀疤突發爛找著了赤目的腳,正要連消帶打,反手要把赤目整個人擊向火鼎,被掃出的同時,赤目竟把握一絲空隙,隨手找著站在一旁的下待,讓下待頂著了自己的身體,貼向了火鼎,一聲慘叫,那個年輕的下待,整個人被燒了起來。
閻王繼續冷冷地說:「為了可以擺恐懼,他們可以不擇手段。」
斑老頭見刀疤一招過後,未及喘息,加快迅雷之攻,以雙指化劍氣,直插入刀疤後腦。一招未曾收手,另一手雙指直取其眼。
刀疤一聲慘叫,赤目再送一程,凌空再起腳,把刀疤整個人送入火鼎之中。火鼎之火燄頓然洪烈得很!
閻王:「每一著的殺戮,都不能有絲毫的猶疑,一念即逝。」
斑老頭未等赤目著地,已連取他腳下空檔,完全不讓赤目有著地的機會。赤目見刀疤在火鼎內被燒得皮肉裂地掙出手來,竟借著這隻血肉糢糊的手,猛然一踏,借勢飛躍向眾部下,一見人就抓來直向斑老頭抛去。一時間場內眾人急忙四散要逃避。但仍有十多人被拋出了。
被拋出的人,不是白白被殺,就向斑老頭掙脫還擊。斑老頭被眾人圍繞起來,總之被拋來者均全擊殺。赤目看準機會,踏著眾人之肩,向斑老頭天靈蓋上重重一踢而下。斑老頭受了這沉重一腳,終於頓然跪下,赤目再連隨横掃,嘭一聲,斑老頭頸骨折斷而亡。
赤目更是氣一提,竟在箱內提出了彎刀,一股邪氣頓然瀉出,直向斑老頭的頭髗探去。連著斑老頭一同死找著的兩名部下,一同被砍下了頭髗。
刀實在來得太快,首級雖巳被飛出,三人身體仍掙扎。豈料那赤目並未因巳勝出而放下彎刀。彎刀在斗,竟更狂燄非常。一着採頭得着,刀光再度飛出,這次所探的竟是閻王。
赤目納氣一喝,「魔鬼!納命來。」但見閻王卻全無動於衷。刀光巳直迫其面。鬼面巳一個翻身躍前。正要擋去其劍。但有一個人比他更快。竟以赤手夾合着凌厲的彎刀。這人,竟是天兒。
劍勢之猛未有歇止,天兒夾合着刀身上的手,順着劍身滑流向劍刀抦,手,巳被刀氣割出血淺,但天兒,未肯放手。
閻王指氣一彈,赤目持刀的虎口一痺,天兒手一挺,彎刀竟脫手而出。刀被震出一個騰空,反逆回落,剛好落在天兒的手中。
天兒彎刀在手,毫不猶疑地,直刺向赤目的心房。一股鮮血噴射到自己的面上。「閻王的命是我的,任何人也不得殺他。」
刀一揮,赤目的頭,被抛進火鼎內。鬼面在旁目睹天兒這突然出手,不由一懔。想不到自己當日在田間所捉回來的天真少年,如今竟變得麻木不仁。只是短短間的剎那,鬼面感到天兒體內的變化,何其之大。
然而,就在天兒揮下斬殺的第一刀,也正式開始,改變了他的一生。但在於閻王而言,也正是化所期待的。雖然天兒這次出手,卻不是為了護主,而是更明目張胆道明,而是要親手首靮。但要殺得他,就必須比他更瘋,更狂,更邪惡。
閻王望望天兒手中染血的彎刀,心中不由發出一陣狂笑。「你離殺我的距離,終於跨出了一步。」閻王邪氣一提,向倒下的赤目之屍首,轟下奇寒的一掌。地上的屍骸,駭然變成了一堆寒骨。
鬼面心中一征。這,不正是義叉的絶世神功,萬元冰封,其感力,比起自己所鍊的威力更勝百倍。其功力竟去到如斯彌異境界。但為什麼他要無故施出。難道,他要讓天兒,知道他的實力。
鬼面不禁又向天兒望去,他滴着血的手,依然緊握着刀,死寂的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天兒,怎麼可以變得如此深不可測。似乎,仇恨真的令他脫胎換骨。
驀然間,鬼面腦海浮現了一個人,一個曾讓仇恨纏繞半生的人,游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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