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黎明之际 - 59.蝴蝶效应

    徐桓之死，带出的就是组内的隐患和信任危机。因为和敌人战斗而死与被同伴出卖而死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后者更令人寒心，也对抗日工作的打击更大。明悦在徐桓死后的几天里，把组内众人的资料在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却也找不出一丝漏洞。无奈之下，明悦对着一旁同样正看着资料的于曼丽道：

    “想办法调查下组内所有成员的家庭情况吧，希望不要发生家人被威胁所以不得不叛变这种狗血的事情，还有，这个人没查出来之前，组内的行动暂停，全部转为情报和后勤工作。并且成员之间中断联络，转为与你的一对一汇报，组内统一更次行动密码，再通知所有人自行选择一处新的落脚点。”

    “行，我这就着手去办。”

    “这个人没抓出来之前，就得辛苦你了。并且你与他们之间单线联络时，要更加小心谨慎，能少露面就少露面。让他们尽量把情报用暗码登报和电报的形式传递，而不要面对面接头。”

    “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于曼丽手指在一份份档案上划过，眉头紧蹙。

    “你还记得之前的典当铺吗？”

    明悦低声道：

    “这恐怕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我们的接头地点被出卖，那次我还怀疑可能是黎叔那边有问题，而这次是我们的组员被出卖，就确定是我们内部的人了。”

    “嗯，不过这次日本领事馆获取军火库位置的行动？”

    “还是你去，日后黎叔那边需要支援，你看情况需要就过去吧。我宁可你多跟些那边的行动，我们自己组里反而不安生。”

    于曼丽一提起来，明悦才记起日本领事馆的行动也快到了，有些无奈地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明悦只盼她对明台的提醒有效，不然组内的内奸还没查出来，家里又出了问题，她恐怕得忙的焦头烂额。

    明悦回到明公馆的时候是下午，一开门，差点撞上门后正穿着鞋的明台。

    “怎么又出门呀？还穿的这么好？”

    明台刚把脚塞进皮鞋里，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献宝似地说道：

    “我出门去参加同学聚会当然要穿好的，这衣服是大哥给我买的，你看，这个指南针袖扣设计很独特吧？”

    明悦定睛看去，确实是件设计精巧的衣服，拍了拍明台的肩膀，

    “别这跟我臭美了，早点回来啊，不然大姐可要担心了。”

    “知道啦，我尽量。”

    明台冲着明悦摆了摆手出门去了，明悦把那句没法说出口的话在心底默默说完了：

    要平安回来啊。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去战斗去冒险，自己却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大哥心底的痛苦和无奈，明悦此时也感受到了。也因此，明悦选择了瞒着大哥她的身份，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责任，放弃革命工作，还不如就这样瞒着大哥，不让他知道，他也就不会因为她而担忧着急。等到战争结束了，她再和大哥负荆请罪，到时只要一家人还能平平安安地团聚，大哥怎么骂她打她都好。

    明悦垂眼看向自己的双手，她多希望自己的力量再强大些，能够保护自己的战友，不让他们死的不明不白，能够保护自己的亲人，让这个家里的人一个都不少，永远不散。

    晚上，日本领事馆。

    楼下是跳着舞的人们，酒杯交错，光影迷乱。楼上则是正生死搏斗着的明台和桃子小姐。

    “我的习惯，是第二发才装子弹。”

    说话间，几次快速的搏斗往来，明台的手扼在女人的脖颈上，一会之后，女人的身体软软倒下。

    激烈的挣扎间，一粒小小的纽扣砸在地面，又悄无声息地滚入桌底，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门突然开了，明台把□□举起对准门口，出现的是穿着白色晚礼服的于曼丽。

    “你就没想过别人连开两枪的可能？”

    于曼丽的调笑冲淡了方才有些尴尬的气氛，

    “一分钟之后，这里会全部断电。到时就是出去的机会，我们一起杀出去，情报分我一半。”

    “没问题，本来就有你的功劳。”

    明台听见于曼丽的话，心中一喜。他刚刚还在担心着该如何躲过搜查出去，现在看来已经是轻而易举了。

    三小时后，明楼被请去调查日本领事馆受袭击一事，阿诚捡起了那个被人从桌底找出来后特意放在了地上的袖扣。

    明楼看在眼里，心下大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与南田交流“猎物上钩”一说。

    行进着的黑色轿车里，

    “你捡起的那个袖扣，南田全程看在了眼里。”

    “什么？”阿诚从后视镜对上明楼暴怒的眼神，

    “不要停车，方向盘也不要转，手稳着。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证据本身是无害的，可你捡起了它，它就成为了可以刺向你心脏的一把利刃。”

    明楼没想到向来小心谨慎的阿诚，会因为关心明台，犯了这么大一个错误。

    “可是通过那个指南针袖扣，可以查到那件衣服。而那件衣服是新出的款式，高档货，当初买的时候就需要实名预约，我填的是我的名字，我怎么也想不到明台会穿着那件衣服去出任务，还不小心弄掉了袖扣。”

    “什么？”明楼没有想到情况比他所预料的还要糟糕，无论阿诚是否捡起那个袖扣，只要南田派人一查卖衣服的店里的登记簿，十有八/九就会查到阿诚头上。

    “别慌，我会想办法。”明楼叮嘱了阿诚一句，闭上眼睛开始想办法保住阿诚。袖扣，南田，毒蜂…该怎么样把这些串在一起，又该怎么样破开这个死局呢？

    车开到了明公馆，明镜原以为是明台回来了，没想到是明楼和阿诚，不禁更加担忧明台的去向。

    “没事，他应该是同学聚会，大家一起玩的晚了，就找地方歇下了。大姐你先睡吧，等他回来了我教训他。”

    即使是情况如此危急的时候，明楼的脸上也没流露出丝毫惊慌和沉重的神色，他笑着催明镜先歇下后，就发现了二楼楼梯口探头探脑的明悦。

    “你怎么也还不睡呀？”

    “我本来睡下了，又醒了。”

    明悦怎么可能睡得着？她一直在房间里守着，从窗边看见明楼和阿诚的车后缀着七八两车，并且那些车大摇大摆地停在了明公馆周围，明悦就知道事情不妙。不管明台是掉了表还是因为蝴蝶效应掉了什么其他的东西，阿诚暴露那件事还是发生了。她本来想看看明楼是不是有了解决的方法，可瞄了明楼好多眼，明楼的面色如常，什么都看不出来，只好作罢。

    “大哥，阿诚哥。我回去睡啦，你们也早点睡。”

    “恩，睡吧。”

    明楼冲着明悦摆了摆手，为了守护这个家的宁静和完好，他必须尽快想出个对策来。

    明悦回了房间，又在窗边掀起一角窗帘，看见那些停着的车，心里实在担心，等明楼和阿诚进了房间蹑手蹑脚地跑到门外，蹲在门缝边偷听。

    她曾经测试过门的隔音程度，如果在里面有意识地控制声音，低声说话，是听不到什么的。但是像剧里大哥和大姐演戏给桂姨听的时候那样高声说话，门外是听的到的。而阿诚打电话的声音，门外也是听得到的，明悦就是想通过阿诚和南田打的电话，来确认情况和原剧一样，处于可控制的范围，而没有因为她这只蝴蝶而出现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