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不破戒 - 分卷阅读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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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明墨回嘴讥道:“你是在少林寺出家修行,几时改去通天观了。”

    虚生莞尔把怀明墨送出门,彼时霞云赤红似火烧连绵万里,霞光落在怀明墨周身,整个人看起来温暖柔和。望着怀明墨的背影,即使料到季贵妃找他的目的,虚生也没说半句话,满目信任,亦信他会为自己做出决断。

    送走怀明墨没多久,虚生的前脚还没踏进主屋,他身后便传来唤叫自己的声音,这声音还是犹如数月前那般潇洒爽利,可有隐隐含了些许迷茫。

    “六殿下数月不见,风采依旧啊。”

    孟修染摆手跟在虚生后头进屋,“若让你挖苦几句,便能请你相助,那我委屈些,倒也值得。”

    请孟修染进自己屋子,虚生用怀明墨准备的点心借花献佛,有些疑惑道:“哦?六殿下有事要我帮忙?你直说便是,力所能及,我也不敢推辞。”沉香不在身边,阿虞今日未见,虚生倒真有些消息滞后,略想片刻,瞎猜道:“可是三殿下遇到麻烦?”

    “没有,三哥他好得很。”孟修染见虚生松了神情,自己却皱起眉来,又说:“是我大哥。太子的情况……好像不太妙了。”

    虚生悠悠然尝过几口素心糕点,吃得嘴里干,又啜上口茶润了润,方徐徐开口:“太子怎么了?”

    孟修染有些激动地撑起身,语气急躁道:“这次不一样,我收到消息来报,探子说二哥暗中入宫,递给父皇不少密信。”狠踹一脚椅凳,他愤慨道:“父皇见信后龙颜大怒,直接让二哥带侍卫围了东宫,拘禁太子,还把东宫里外围得水泄不通。而且好像还将大哥的几位老师、心腹及亲近的人等关押起来,严刑拷打。”

    “意料之中。”虚生不以为然地开口,又笑道:“二殿下倒是很会见机行事,贵妃出宫远行,确实是个动手的好时机,等季贵妃收到消息赶回去。该拷问的已经得到口供,该诬陷的也能罪证确凿,再雷厉风行地杀去些许人,便能弄个死无对证。等贵妃回到宫中又能怎样,若孟帝有心配合,在贵妃回宫前出道废储诏书,那贵妃回到宫中又能怎样。”

    孟修染听得心惊,急得起身就要告退,却遭虚生拦路,燥烦间微有恼火,“你要拦我去路?”

    虚生瞧出他微有生怒,仍是没让开,又说:“六殿下赶回去又怎样?人微言轻,你急忙回去也帮不上忙。”

    孟修染来回踱步,道:“我自知在父皇心中分量轻微,可总得赶回去,助三哥一臂。”见虚生犹如磐石,纹丝未动,孟修染知自己那些拳脚功夫绕不过虚生,急得直跺脚,“你不让我去,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二哥入主东宫?”

    虚生依旧淡然道:“六殿下稍安勿躁。”

    与眼前人对峙了会儿,孟修染突然豁然,“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法子?”

    虚生一点头,慢慢道:“他既有张良计,别人就有过墙梯。只是搭起这过墙梯的人不是我罢了。”

    “谁?”孟修染双眼微蹙,想了想马上明白道:“四哥,对,定是他。现下他根基未稳,如果这时大哥被废,他必会心急,又岂会坐以待毙。”又顿片刻,他神色凝重,久盯虚生未语,“这所有事,你早就知道了?”

    闻言不置可否,虚生侧身让开路,浅淡的一笑如浮光缥缈,“西蜀的事,哪怕我想闭眼不看,仍旧会有耳报传来。”

    孟修染细想也是如此,放下介怀,便问:“让孟英桓独自对付孟广亨是不是太勉强?要我回去与三哥暗中帮上一把么?”

    “劳烦六殿下连夜八百里加急赶回去。”虚生低声道:“但不是去添乱,而是看戏,做个渔翁便可。”

    “此话怎讲?”

    虚生耐着性子说:“孟英桓手头上的证据,足够证明太子无辜。他手下有的是人帮他揣度圣心,想来绝不会闹大,多半藏着捂着也就揭过了。你俩要是在背里把事情闹开,众朝臣知晓后,会是怎般情形,结果可想而知。孟广亨倒霉自不用说,你俩也瞒不住,到头来皆输,谁都没讨到便宜。”

    “说得没错。”屋外忽飘来第三人的声音,辛里主动现身,淡笑说:“按兵不动,让他俩斗法。会揣摩圣意又如何,孟英桓阻止孟帝废储,无论处理得多么妥帖,总归是违逆圣心,是以他们两方得不好处。”

    “其实孟英桓明白这利害,只是迫不得已而为。”虚生没在意辛里在场,不以为然道:“说到底是这事发太突然,他乱了方寸。明明有的是法子,可惜用出下策。”

    因辛里的出现,孟修染吓得大半晌没说话,呆立在旁,由着虚生和辛里对谈。渐听辛里话里意思,他惊讶地开口:“怀明墨打算辅佐我三哥?”

    “太子尚在,何来辅佐一说?”辛里侧头淡笑慢语,说话滴水不漏。

    自知失言,孟修染没再多言,聊过半天,已然醍醐灌顶,当下抱拳,脚步匆匆地离开晚汀馆。他连晚膳都顾不上吃,问厨房要了些干粮,便于在路上果腹,连夜赶回京城报信。

    作者有话要说:

    第74章 第74章

    离别总是伤感时,特别是宫里人,关在那红墙绿瓦的牢笼中,一辈子难出来一回。尊贵如贵妃,亦是有太多的约束,想宣个男子进后宫,即便人尽皆知,那人是自己的侄子,也极不容易。所以这次一别,难料哪年哪日再能相见。

    气氛融洽地吃过晚膳,季贵妃留怀明墨在院里散步消食,话里皆是关心的嘱咐,好像完全把近些日子的分歧抛诸脑后。

    心有伤怀,怀明墨神情有些低落,可想到别离,心底却又松口气。母子两保持距离,围院子走了好几圈,院子里外全是侍卫在驻守,耳目众多,实在不便谈话,季贵妃便提议到书房打上两把叶子牌。

    怀明墨听唐姑姑在后提醒,手停在长牌上,声音极轻犹似唇语,“今早覃驰俨的那番话,当真是母妃授意所言,还是他自作了主张?”

    季贵妃静默片刻,笑意渐失,“为什么这样问?”

    “我得到消息,覃驰俨已被人收买。”怀明墨长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是合欢斋放在宫里,用来监视您的探子。”

    季贵妃放下手中牌,紧紧盯住怀明墨,低声道:“覃驰俨近来确实做事略有鲁莽,可他做事向来冲动,倒也不足为奇。况且今早我确也怀疑虚生,他说这话并不算过。”她反问:“你近年来让玄机阁调查过的事,我全部知道,其中并没有对覃驰俨的人和调查,又怎么知道他叛变一事?”

    捱不住季贵妃投来的目光,怀明墨微微垂下眼,坦白道:“儿子是从虚生那听来的。”

    季贵妃不动声色地问:“他还和你说过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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