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鸽交友须谨慎 - 分卷阅读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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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小丫头跑远后关山尽轻声一笑,细细将吴幸子用披风裹好,免他着凉。马面城虽暖和,但初春的风还带些丝丝冷意,稍有不慎便可能风寒,他哪里舍得。

    吴幸子睡得倒好,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颈窝上,一股子搔痒直痒到心里。他忍了忍,才没压了人一口吞掉,只是难耐地用手一下下拍抚吴幸子后腰。

    这相互依偎的姿势是看不到老家伙的脸的,关山尽心下不满,把人搂紧了些,干脆也闭上眼假寐。

    也不知睡了多久,吴幸子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然西斜,呼息中充满白檀与橙花的味道,他依恋地吁口气,心想自己还真是做了好梦,竟连关山尽身上的味道都梦到了。

    「醒了?」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正蹭着脸颊的吴幸子倏地一僵,接着猛然抬起头,牙险些撞上关山尽的下颚。

    「你......你......」他被搂得太紧,即便抬起头也只看得到关山尽秀美的下颚及颈子,关山尽这才松开了些,让两人能对视,唇边带着促狭的浅笑。

    「吓着了?」「呃......」吴幸子愣愣地点头,他突然想起含笑离开前说会请关山尽来,没想到这么快人就来了。他不是正在忙着鲁先生大婚之事吗?剩不到三日了哪!「鲁先生都同你说了?」他下意识问。

    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否则关山尽哪抽得出空呢?

    「说什么?」关山尽唇边的笑淡去,眉宇间有种漫不经心的冷漠。

    「就是......」正想回答,所幸吴幸子及时摀住自己的嘴,才没将鲁先生的心意暴露出来。即便大伙儿都知道鲁先生对关山尽有情,但显然当中还卡着大婚这事,不该由他来透露给关山尽。

    「嗯?」关山尽拉下他的手,看着那半张的嘴,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拉着他的舌尖嬉闹一番。

    直把人吻的险些喘不过气,他才意犹未尽地移开唇,用指头轻柔地抚过被吻肿的唇瓣。

    吴幸子被吻得红霞满面,又羞又迷惘,照说关山尽终于得到鲁先生的人了,应当不会再沉迷在自己身上,怎么还这般热情呢?

    「怎么又傻了?」关山尽从不知道自己光瞧着一个人,就能这般满足,恨不得永远相依偎,鲁先生也未曾让他有如此感受。吴幸子究竟那儿特别呢?关山尽也闹不明白,只知道自己不想离开这只老鹌鹑。

    这半个月,他忍的辛苦,为了让鲁先生安心,为了让乐家安心,也为了让乐家背后那些人盯紧鲁先生,他只得疏远吴幸子,连偷看一眼都不行,深怕事态出现变化。

    可,适才含笑带话说吴幸子想见他,关山尽就再也忍不了了,所幸这半个月的成效不错,勉强能让他偷着半天,陪陪这老家伙。

    睨他眼,吴幸子踌躇地开口:「鲁先生......三日后真要大婚了?」「是。」从吴幸子嘴里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关山尽不由得蹙眉。「怎么问起这件事?」含笑回报他,鲁先生今日请吴幸子喝茶,说了些挤兑人的话,关山尽不免心疼,莫非吴幸子想同自己诉苦?这念头一闪过,关山尽心底莫名愉悦,眉心也松开了,搂着吴幸子晃了晃。

    「我是想......」打算离开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下肚去。吴幸子垂着脑袋,不自觉揉起披风的带子,关山尽看见了,握起他惶然的手把玩。

    两人的手指一会儿交缠,一会儿磨蹭,最后交握在一块儿。关山尽的掌心彷佛有团火,烫得吴幸子掌心骚痒,一路窜上脸颊,泛起红晕,连耳尖都红了。可他依然乖巧地让关山尽握着,就是没脸抬头看一看那张闭月羞花的容颜。

    「想什么?」「嗳,我想着,该不该送礼?」话出口,吴幸子都觉得自己敷衍,这件事早定下来了,再说了,这眼下提婚礼,总觉得像在削关山尽面子。

    「送礼?」关山尽扬眉,点点他鼻头:「送什么礼?你同鲁先生交情好吗?」怎么可能好。含笑报回来的几句话,让关山尽听了都心生不悦,要不是那些话出自鲁先生的口,他定然出手整治那人一番。

    「呃......三面之缘......」吴幸子叹口气,微微垂下肩,整个人在关山尽怀里缩成小小一团。

    「不用送了,将军府给你的例钱好好留下,无须浪费在旁人身上。」想到吴幸子那可怜巴巴的九两多棺材本,关山尽就心疼。「你不是还想请我吃全羊宴吗?」「嗳,你不说我险些都忘了。」吴幸子在心里算了算钱囊里的余款,几天前才又拿到这个月的份例呢,合计合计竟有快一百二十两,将军府真是太大方了,这些钱他不能带走,倒是应该请关山尽一顿。

    「等鲁先生大婚后,你请我吃饭吧。」关山尽只是随口一说,吴幸子脸色却变了。

    「大婚后吗?」这么说,是没机会了吧。

    毕竟,那时候他都跟染翠上路回清城县了。

    「脸色这么难看,怎了?」这点变化哪里瞒得过关山尽的眼,他心下一凛,捏了捏吴幸子的脸颊。「鲁先生对你说了什么?」「呒呀呒呀......」一紧张,吴幸子便说起了乡音,关山尽虽听不懂,也明白他在否认,显然是有什么的。

    「吴幸子,鲁先生对你说的话都别往心里去,也无须较真。」关山尽抬起他的脑袋,认真地瞅着他。「等鲁先生大婚,咱们就去京城吧。」「京城?」这十万八千里远的。「清明扫墓怎么办?」关山尽挑眉一笑:「就知道担这些无用的心,好吧!清明前定将京城的事给结束了,陪你回去扫墓便是。」一时不查,吴幸子便点了头,也错失了向关山尽道别的机会。

    毕竟是镇南大将军,不日又得回京述职,连同大婚还全挤在三天后,当真忙的脚不点地。连晚饭也没一块儿吃,关山尽抱着他亲了又亲,还是离开了。

    吴幸子愣愣地送他,捂着自己被吻的又麻又肿的唇,舌头都被吸疼了,这会儿还有些不灵活呢。

    清城县到底回不回?这......夕阳下,一个高大的黑色剪影,也不知打那儿冒出来的,倏地出现在他眼前,把吴幸子吓得连退三大步,捂着胸差点没叫出来。

    定睛一看,才发现来者竟是黑儿。

    「黑儿?」「吴师爷。」黑儿拱拱手,黝黑刚毅的面孔上有一抹决然。

    「你怎么来了?喝杯茶吗?」眼前的人与往常有些不同,吴幸子心跳莫名乱了几分。

    「师爷想回清城县吗?」黑儿上前两步,语气微带急躁。

    他沉默了片刻,轻声回道:「想......」不管关山尽有何计较,尽管刚刚动摇了,吴幸子毕竟还是那个吴幸子,那只井底的小青蛙。

    「那么,黑儿带你走吧。」黑儿单膝跪下,右手捂在心口上:「您是黑儿的主子,黑儿定会保你平安。」

    第58章 京中鲲鹏何其多,当见当见!(ABO平行世界肉蛋,生殖腔PLAY、大肚H、内射、阴茎结高潮)

    黑儿一番剖白,让吴幸子傻住。

    这是......逃命还是私奔?脑子里转过这两个词,他不由得退了两步,惶惶不安地往关山尽离去的方向张望。

    他不过想回家而已,也都说好同染翠一块儿走了,怎么从黑儿嘴里说来,显得甚是危险?

    「我、我与染翠说好,一块儿结伴回去......」黑儿毕竟是关山尽身边的人,继续待在他身边于情于理也不太合适吧。

    「主子去哪儿,黑儿便跟到哪儿,定会保您平安。」黑儿依然单膝跪地,用黑乌乌的脑门对着他。

    「这......」吴幸子手足无措,他想将黑儿拉起,谁知却纹风不动,自己反险些摔倒,还是黑儿扶了他一把。「我只是回家罢了。」「吴先生,黑儿斗胆问一句,若是有机会,您愿与大将军白首共度吗?」黑儿抬起脸,黝黑的面孔几乎融入了黯淡的天色中,灯笼尚未点上,他炯亮的眸灿若星辰。

    「这......」吴幸子答不上来。若有可能,他应当是期盼能与关山尽结契的,可他这把年纪,早就不会有不切实际的盼望了,黑儿这样问,他也只能苦笑不答。

    却不知,他的神情透露了太多,黑儿定定地凝视他半晌。「吴先生,大将军要是发现您离开马面城了,转头便会寻去清城县,您恐怕难以抵抗雷霆之怒。」雷霆之怒?吴幸子抖了抖,他没见过关山尽生气,却不知为何有些心虚。

    「这......可他......」吴幸子叹口气。「他与鲁先生终成眷属,又何须一抹影子碍眼呢?」黑儿聪明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径自问道:「不如黑儿带您去京城游玩一番?一当散心,二给大将军的怒气平息的时间,两三个月后也许这事就揭过了?」京城啊?不对呀!关山尽不是要回京城述职?万一遇上了......岂不是自个儿往枪口上撞吗?

    黑儿自然懂得他的担心,宽慰道:「都说大隐隐于市,大将军料不到咱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藏着的。」这么说也是个道理啊......吴幸子不由地点点头。

    他这辈子还没去过京城呢,听说京城地上铺的都是雪花石板,繁华热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有,天下才俊也具聚于京城。比如那位擅长弹琴的公子,说不准他能有机会一听那位公子弹琴?大家交个朋友啊!

    就不知公子的鲲鹏是否也玉树临风、风采迷人呢?

    黑儿虽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却也知道吴幸子同意了,这才站起身撢了撢膝上尘土,对吴幸子抱拳道:「吴先生,此次京城之行,黑儿定会护您周全。为了避免大将军起疑追赶,咱们就在鲁先生大婚当日离开吧。」「还是你想的周到。」吴幸子连连点头,心思飞远了些。天下之大,何处无鲲鹏?一两年后,难保不会又遇上个能与他情牵三世的鲲......男子,就算没有,他那藤箱也能收获颇丰啊!

    这一想,还之有些小雀跃呀!

    「那么,黑儿先告退了。三日后,黑儿来带您离去,吴先生有什么需要带走的物什,这几日悄悄都收拾了吧。」语落,黑儿的身影一闪,鬼魅般消失无踪。

    吴幸子在原处愣了片刻,按了按心口,转回卧房中将放着鲲鹏图的藤箱又挖出来了,并将鲲鹏图一张张拿起来赏玩,连晚饭都没吃。

    ※※※

    离开双和院后,黑儿几个踪落来到满月住所,他还没敲门呢,里头就传出满月的声音了:「黑儿进来。」「满副将。」黑儿推门走入,他俩相识多年,除了嘴上平时也没太多繁文缛节的讲就,随意点点头当招呼过了,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替自己到了杯茶润喉。

    「吴先生愿意走了?」满月放下手中的笔笑问。

    「是,如你所说,吴先生没有多问就同意了。」黑儿却叹了口气,神色郁郁。

    瞧了他的模样,满月嗤笑声:「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是帮着鲁泽之欺负吴先生呢?」「这......」不是吗?

    「我问你啊,你什么时候开始觉得鲁泽之对大将军没安好心啊?」满月继续埋头案上卷宗,他得跟着关山尽回京述职,这几日忙得连囫囵觉都没得睡,现在与黑儿谈这席话的时间,还是硬挤出来的。

    「什么时候......」黑儿蹙眉,沉吟片刻:「鲁先生来马面城的第三年吧,竟才两年前的事吗?」他自己掐指一算,都有些惊讶。

    「在那之前,你不也认为鲁先生高洁淡然,配咱们大将军也合适吗?虽然不知为何他两人总以师生相称,你心里难道不认为,是咱大将军爱而重之不敢轻易亵渎的缘故?」满月睨他眼,唇边的笑颇为嘲讽。

    「是,那时候,将军府里的人都这么觉得。大将军只有在见到鲁先生时,才真正开心惬意,你那时候不也挺喜欢鲁先生吗?」回想起来,两年前将军府中众人对鲁先生是当作未来主母的,毕竟鲁先生样貌出尘、气息宁静,与大将军在一块儿时,简直像幅画似的。

    「我就没喜欢过鲁泽之。」满月哼了声,下笔的力道重了些,笔杆喀一声断成两截,他厌烦地撇撇唇换了支笔。

    「可你一直向着他呀。就是这两年,你的种种作为也总是帮他。」黑儿总算把心里的疑问说出口了。满月不喜欢鲁先生这事儿,其实大伙儿是知道的,面对他们满月从没掩饰过厌恶。

    然而,但凡鲁先生需要什么、出了什么意外,满月也总是要他们半点不能耽搁,即刻便得处理好了。这让他们看的云里雾里,完全摸不着头脑。就是这次,鲁先生回将军府后,满月也交代了含笑尽量挑拨吴幸子,断了他留下来的任何念头,必须得将人赶走。

    这若不是为了鲁先生筹谋,还能为哪桩?给他添堵吗?这都疏流啦!

    满月闻言笑了笑,又问:「你们又为啥看透了鲁先生啊?」要说看透,不如说是弄明白鲁先生总是吊着关山尽,虽不解其意,可人的胳膊总是朝内弯的,谁也看不惯鲁先生此等作为。

    要说起究竟是如何看透的......黑儿悚然一惊,呀然地看向满月。

    是了,以前满月同鲁先生没有任何交集,不冷不热、若即若离,冷眼旁观一切,那时候他们都不明白,这么好的鲁先生,为何满月总不亲近?可后来,满月变了态度,他嘴里说着厌恶鲁先生,却将鲁先生的事看得极重,甚至都还帮着撮合关山尽和鲁先生,这样来来去去,不用多久大伙儿就弄懂了,鲁先生对关山尽是有情不假,可态度却不怎么得劲。要说关山尽因爱而生怖,不愿意亵渎一二,还不如说是鲁先生摆出的姿态,让关山尽无法靠近。

    因此之故,大伙儿才慢慢改变了态度。

    「是你......原来如此.....」黑儿连连点头,倒也不意外,就是没想到满月能做得如此不着痕迹。「所以那时候,鲁先生坠马摔断了腿,你才让我不得按下消息,越快让大将军知道越好?」「你们要是把消息按下了,知道会如何吗?」如何?黑儿盯着满月憨直的笑,不敢轻易回答。

    「喏,我给你解释解释。鲁先生不管为何事坠马,不管是存心或无意,他终归是坠马了,大将军能不心疼吗?摔断了一条腿也不是件小事。」满月朝他勾勾手指,黑儿会意立即递上一杯茶让他润喉。咂吧几口茶他接着说:「这时候要是你们把事情按了按,晚了几天告诉大将军,他回来是不是更心疼鲁先生了?还得罚你们。」「你说的是......」黑儿毛塞顿开般连连点头,可下一瞬又蹙起眉:「那你这回又为何要如此拐弯抹角地撺掇吴先生离开呢?」「其一,是为了京城的事。这你们先别问,鲁先生大婚后自会与你们说清楚。其二嘛......」满月抖了抖圆润的下巴,恹恹道:「还不是为了咱大将军呢。染翠提没提过,大将军这会儿还没真把吴先生放心上?」还真提过,黑儿只得颔首。

    这些聪明人脑袋究竟怎么长的,一个两个心思七弯八拐,简简单单一件事情,也能搅弄出这么好些风雨。

    「我与大将军一块儿长大,他这人什么样,我算是清楚得很。他这辈子,对这些情情爱爱就没上过心。他是会宠人,可他宠人是有目的的。瞧他宠鲁先生,为的是啥?倘若,他真想对鲁先生出手,你认为鲁先生抗拒得了?他这是在玩呀!」满月说着叹口气。「我这么同你说吧,等吴幸子真心陷了进来,心里眼里只有大将军的时候,他很快就觉得没意思了。」「若这样,这次不如将两人彻底分开了?」黑儿脑中闪过吴幸子眉宇间的轻愁,怎么好伤了这老实师爷的心呢?

    「那是不可能的。」满月摆摆手。「关山尽已经喜欢上他了。你敢在他手中抢人哪?你有几条命?啊?」「可是......」「你以为我乐意做这些事吗?我干嘛让自己累得像条狗似的?」满月揉揉眉心,他躲着关山尽做这些事,那也是拿自己的脖子顽抗沉鸢剑了。

    「那是为何?」「我这么说吧,大将军确实雄才大略、文武双全,但那仅限于官场和战场,他这人脑门压根没开过缝,出生就闭死的,缺了点常人该有的七情六欲,我只是凿开他脑门罢了。」「弒主吗?」黑儿轻抽气。

    满月猛咋舌,狠瞪他一眼:「会不会说话!这叫帮他开窍!不经一番寒彻骨,他能懂梅花为何扑鼻香吗?他喜欢吴幸子,却不懂得自己喜欢了,你乐意拖死吴师爷吗?」「是嘛......」黑儿叹口气,回想起染翠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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